陆胤川越过桌子掐了掐她的脸,“不像,像带着刚过门的老婆去拜年。”

热闹的,欢乐的,到处是调侃声,新媳妇儿不经逗,很容易就红了脸。

程慈哼了声,心里耿耿于怀他没说爱她,甚至都没有一句表示,脸上表情不显山不露水的,丝毫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有说就是不爱,他不爱她。

他在逃避。

她赌气地想,以后也不说“我爱你”了。

出了早餐店的时候,路过小商店,他进去买了一个八块钱的八音盒,塞到她手上。程慈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买了一个小孩子玩的玩具给她,而且还不怎么好看。

不过她还是打开玩了一下,

拧了弦,是很熟悉的致爱丽丝。

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太粗糙,音调都有些跑。

程慈拿着劣质八音盒,跟着他过马路,今天是周末,他说带她去约会。至于怎么约,还没考虑好。

天气阴沉沉的,可能真的要下雨了。

程慈漫不经心地把八音盒听完了,正打算合上它的时候,那个旋转的小人儿忽然闪了闪,用一种欢快变调的沙哑机器声说了句,“I LOVE YOU BABY!”

她惊讶地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偏头冲她笑,“我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I LOVE YOU BABY!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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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六)

“你早知道…它会说话?”程慈不敢相信, 陆胤川都学会撩人了。总觉得这是巧合吧?

陆胤川“嗯”了声, “见过一个小孩儿玩过。”路过商店门口看见,就顺手买来哄她。

大概也是某种缘分。

程慈被这种略显幼稚的小伎俩哄得满心熨帖, 把那小小的劣质八音盒宝贝似的玩了一遍又一遍。

听它一遍一遍地用欢快的机械音调说:“I LOVE YOU BABY!”

想象陆胤川对她说这句话的声线,咯咯地笑。

陆胤川轻笑,大掌扣在他的后颈皮上, 像拎小鸡仔一样控着她走, 免得她低着头一直玩撞到什么。

心想,她可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罗琳改签了飞机票,一大早就自己收拾东西坐车走了, 到了机场才给程慈打电话,说自己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有空再来看她,程慈还预备下午送她走呢, 一瞬间有些惆怅地跟她说了再见。

罗琳调侃她,“夜不归宿,我就不骂你了, 想想同龄人,二胎都生出来了, 你还没谈过恋爱,我就觉得也不值得骂你了, 祝你俩长长久久吧!哦,还是要啰嗦一句,保护好自己。”

谈个成年人的恋爱, 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程慈年纪再小个三五岁,她还会耳提面命地劝她,别太早去打开新世界,到了这个年纪,好像也没有拦着的必要了。除了保护好自己,她也没什么可叮嘱的了。

程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疯狂地按音量“-”键,当着陆胤川的面儿讨论这种事,她实在是面皮挂不住,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罗琳自然猜得到状况,在那边乐不可支,“好了,我不说了,以后我都不瞎问了,管太多惹人嫌,我年纪轻轻的,可没做老妈子的愿望。对了,过年回来不回来?”

“回…吧!”说实话,还没想过,去年就没回去,今年再不回去,老爸老妈都要追过来揍她。

“要不带他回去露个脸?你妈前几天可跟我说了,让你有谱了就带回家见见。”

“啊?”程慈懵得反应迟钝,“太快了吧!”没有考虑过,虽然好像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似的,其实算起来也没几天。

罗琳“啧”了一声,“你自己看着办,我就是传达一下。”

程慈不可避免地开始琢磨这事起来了。

爷爷那人强势得很,天天念叨着让她不要嫁外地人,爸妈倒是好说话,但家里一向爷爷话语权大,叔叔和婶婶又是个嘴碎惯会奉承爷爷的。姑姑自从婚姻破裂之后就对男人百般挑剔,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世上没有好男人。

她们家那种家族观念很重的家庭,也就表面上看着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碰上事了大家都愿意搭把手,但有时候也烦人,无论做什么,谁都要来掺和一脚,不批评你两句不能彰显亲昵和爱护。扯皮来扯皮去,用上辈的价值观来约束小辈,反抗的结果就是不停被念叨,以后你过得好了,他们就权当没嘴碎过,过得不好了,就该用那句“不听老人言”来压你。倒没多大恶意,可也实在是不让人舒心。

程慈满心忧愁地看着他,把他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寸发太张扬了,爷爷他们喜欢温和一点的,上大学快毕业那会儿给她介绍朋友,都是那种戴着厚厚酒瓶底眼镜的木讷寡言的男生。

长相也凛冽,能让小姑娘看一眼就脸红心跳的长相,绝对不是会讨长辈喜欢的长相。

尤其姑姑,前夫就是个文质彬彬校草出身的英俊男人,奈何太招小姑娘喜欢,意志又不坚定,结婚没几年就出轨下属,偷吃被姑姑捉,两个人闹得腥风血雨,自此姑姑对长相过分招摇的男人,都抱着几分偏见。

花臂,啊,还有那个花臂,简直挑战广大中老年的心理防线,她妈妈那天追着她暴揍的画面依旧还萦绕在她脑海。叔叔婶婶那碎嘴的性格,指定得跟家里人嚼舌根,说这样的男人不能嫁。

职业方面,以前是个军人可能会让家里人有好感,但现在是个开酒吧和台球厅的,她老爸老妈这两位人民教师,准又要炸,哪怕是个商场小职员他们也能接受,这种就不行。大概他们那个年纪酒吧迪厅KTV,都和乱和不良挂钩,所以潜意识就排斥。

家里无父无母,没有负担,但同样也没有依靠,程家那种家族观念很重的传统,大概不会喜欢他,理由程慈都能猜得到,怕以后两个人结婚了,没有一丁点帮衬。生了小孩儿没有人帮忙带什么的。而且还有个几乎是他在供养的弟弟。

房车都有,但算不上好。

存款照他自己说的这两年才把欠款还清,应该寥寥?

打量来打量去,程慈都觉得不太敢把他带回家去。

对于自己把他来回衡量这个行为,哪怕只是想想,程慈都感觉到万分抱歉。但如果到时候真的被家里挑剔,程慈都想自裁以谢罪了。

舍不得,一点儿都舍不得。

以前给同学当情感顾问的时候,还能条缕分析地说出:“两边家庭差很多,以后结婚了可能会有处理不完的麻烦,要慎重啊!”到她这里,她只想说,不管了,爱谁谁,我就想要他。

旋即甚至觉得有点儿好笑,就听了那么一耳朵,连结婚生宝宝的事都开始考虑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程慈去卫生间的间隙还是风风火火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了她妈探口风。

周岚接了电话就挤兑她,“还记得你妈啊?”

“那可不,全世界我都可以不记得,我得记得我妈妈啊。”程慈贫嘴着,试探地插进正题,“妈,我要是带男朋友回去…你觉得怎么样?合适吗?哎,我就是问问,我还没跟他说,他家里也没什么亲戚了,我就想着,带他回咱们家看看,我就怕你们不喜欢他。我要是带回去了,你们挑剔他,我会非常非常非常伤心的。”

程慈用了三个非常来强调自己的态度,周岚也从那三个非常里咂摸出了几分儿大不由娘的意味出来,顿时酸着哼了声,“我挑剔他怎么了?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他想娶回家就娶回家,怎么有那么好的事儿?”

“妈!!”程慈几欲跺脚,“别这样嘛,我用词不当,不是挑剔,我是说如果你们不喜欢他的话。”

“喜不喜欢得见了再说。”周岚滴水不漏地把她堵了回去。

挂了电话的时候,程慈踢了踢自己脚出气,然后愣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来,都没跟陆胤川提,人还不一定乐意跟她回去呢!

陆胤川自然猜不到她这突如其来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只是暗暗琢磨着,要尽快买套房子,他已经托人帮忙留意,如果有合适的,就早些定下来。昭南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想见见嫂子,他说大概晚上。

“台球厅很忙吗?”昭南昨晚收到陆胤川消息,说人在台球厅,可能晚上不回去了。从子鸣哥那里得知同行的还有哥新交的女朋友,大概也猜得到,两个人去躲清净,据说热恋时候会时时刻刻想腻歪在一块儿,可能他突然回来打扰到两个人了,于是又补充了句,“早些回来吧,我看一眼嫂子,然后就回学校了。”

陆胤川眯了眯眼,敏感地觉察到了昭南的心思,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叩了几下,“不忙!和我老婆在约会。不是一周都闲着吗,那么早回学校做什么?如果没什么事就在家多留几天,我好有借口去你嫂子那里蹭床睡。”

昭南松了口气,继而笑了,“没想到哥你是这种人。”

陆胤川低笑了声,“等你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了。”

程慈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收电话,随口问了句,“有事?”

“没有,”陆胤川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指尖叩了下手机壳,“昭南打的电话,说想见你。”

程慈下意识紧张了一瞬,手指捋了下头发,“那我去买一份礼物带给他吧?”旋即又苦恼地皱了皱鼻子,“不太会给男孩子挑礼物,长这么大只给我各种哥哥弟弟买过生日礼物。”程慈忍不住和他分享,“你不知道,我经常被嫌弃,因为不管哥哥弟弟,只送篮球。别的不知道送什么。”程慈咧嘴笑,趴在桌面上倾身去看他,“给我个参考吧!你们男生都喜欢什么东西?”

程慈听他和傅子鸣闲聊过几句,昭南在M大上大学,学的是物理专业,今年是第一年,暑假本来是能早些回来的,跟着老师在做实验,这几天才闲下来。理工科的男生会喜欢什么?或许可以问问罗琳,但她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

陆胤川笑了笑:“昭南喜欢画画,我有时候会送画材给他,不过今天送礼物就不必了,晚上回去请他去吃饭。不用紧张,他脾气比我好多了。”

程慈晚上的时候在火锅店见了陆昭南,他今年十八岁,和陆胤川长得很像,只是气质温和了许多,身形削瘦,带着几分苍白的病态,看起来很虚弱,鼻梁上架着一副窄框眼镜。进门收了伞,眯着眼把眼镜摘下来擦着,走到座位旁才重新戴上,微笑着看了程慈一眼,“嫂子好。”

别人叫嫂子,总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倒是昭南这样乖顺叫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让他坐下,递了菜单给他,让他点菜。

陆胤川和他闲聊着,问他在学校里的情况,兄弟两个话都不多,三两句话就断了,程慈就负责活跃气氛,心想这兄弟俩要是自己待着,气氛得多惨烈。

胡思乱想的时候,昭南和陆胤川聊到结婚的话题。

“你在看房子?”昭南问他,“准备结婚用?”

陆胤川夹了一片牛肉在锅里涮着,隔着氤氲的白汽“嗯”了声。

程慈心就一跳。

昭南看了程慈一眼,推了推眼镜,“嫂子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程慈好奇地倾了倾身,“什么秘密?”

“我今天说我要回学校,他说让我多留几天,他好有借口去你家蹭床睡。”昭南抿唇笑着。

兄弟两个睡在一张床上倒也没什么,只是两个一米八的男人挤在一米五的单人床上,总归是逼仄了些。

程慈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只能故作镇定地说:“没事,我那里…可以睡。”

陆胤川捏着筷子的手忽的顿住了,直白地笑了起来。

程慈在桌子底下踢他的腿,被他腿别在了凳子腿上。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较了会儿劲,以程慈惨败结束。

于是晚上回去的时候,陆胤川从善如流地从自己家里拿了几样必需品拐进了程慈家里。

这突如其来的同居把程慈弄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陆胤川倒是没继续逗她,洗了澡,和她腻了会儿,去沙发上睡,程慈叫了他一回,让他去床上睡,陆胤川扣着她的腰勾过来亲着她脖子说,“你对我放心,我对自己可不是太放心。”他亲着她的脖子,一路向下,嘴唇滑过锁骨在她衣领深处轻咬了下,鼻息喷洒在她胸前的肌肤上,程慈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胤川靠在沙发靠背上,笑了下,缓着。

那蓬勃的欲和念,他也是有的,并且不比任何一个刚谈恋爱的男人少。

只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准备好了。

程慈脸皮本就薄,被拒绝后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邀请他去床上睡,只是嘀咕了句,“没关系的。”

声音太小,陆胤川没能听见。

昭南在家里待到八月底,然后开学走了。

程慈没能染指陆胤川,他这个人,原则感太强,总觉得太快了对她不尊重。程慈也不敢太主动,多难为情。于是他们这对儿发展无比快的情侣,最后却发展成了保守的姿态。亲过、摸过、咬过,各种亲昵的事都做了,只是差了最后一步而已。

陆胤川把台球厅卖了,开了一间书店,大王被放在书店养,非常有占山为王的王霸气势,成天盘在收银台上当吉祥物,睡觉的时候一副天塌下来莫扰老子的气场,经常有客人去结账的时候顺带摸它一把,看它睡得一动不动的,怀疑它是不是真的猫。

偶尔大王抬起头来看一眼,能惹出来一阵惊叫。

天渐渐冷的时候,程慈在清城上班后配的第一部电影上映了。

那部关于缉毒的片子。

程慈买了两张票,拖着陆胤川一起去看。

她想,陆胤川以前做这个工作,说不定有兴趣看一看。她是觉得这部片子对她来说有种特殊的意义,当时配的时候就觉得这部片子真的很厉害,听说电影节的时候获得了六项提名,虽然她只是个小小的拟音师,但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但是电影开场不到十分钟,一场交火还没完,陆胤川就陡然脸色苍白地起了身,程慈看见他额头上的汗,吓得一激灵,追着他跑了出去。

陆胤川靠在电影院外头的墙壁上,颤抖着手点了一支烟。

脸色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程慈有些迟疑地靠近他,“陆胤川?”

他把烟夹在一只手上,眼神混乱迷茫了一会儿,似乎才终于找到一丝焦距,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额头磕在她的额头抵着,“没事,让我缓一会儿就好。”

程慈忽然记起来傅子鸣说的,他有创伤应激障碍,只是说的时候完全一副轻飘飘的语气,而陆胤川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什么不妥,所以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这会儿陡然才又想起来,只恨自己倏忽和粗心,一瞬间心疼得快碎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们回家吧!”

陆胤川“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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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

枪声, 混乱中的爆炸声, 火箭筒在半空炸出来的蘑菇云,血…

刻在骨髓里的场景。

噩梦。

现在回忆起来, 都带点儿隔膜,唯有痛苦是真实的。

他有时候会想,人真的很脆弱, 又恨自己的脆弱, 他每一次在黑暗里挣得满头大汗,感受到那股濒死的窒息感的时候,他就痛恨自己一次。

问自己, 相比那些死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脆弱?

很多时候也说不上脆弱不脆弱,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说愧疚谈不上, 说恨也谈不上。他的心理医生说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有点儿情感缺失,他自己听说的时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 只是离开部队的时候,有些遗憾。但那遗憾也很短暂, 对于没有回旋余地的事,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疾病, 或许只是一点儿心魔,和脆弱?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克服,这是一个军人的骄傲, 如果他能轻易被打倒,那些无数深埋苦难中的人,又如何说?

只是他没办法去回想那个下午,无论多努力,都没办法克服。

那是接近傍晚的时候,霞光烧成鲜亮的橙红色。

隆特的洛卡山区被誉为失落的天堂,然而在这片壮丽秀美的山色里,藏着全球近半数的毒品加工厂。

无数的毒贩慕名而来,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这个网络的触手,伸到全球各个地方,无数个国家对它深恶痛绝,但无计可施。

在十二年前,就有专门的武装力量架在那里,然而威慑并没有太大的用,巨大的利益诱惑着前仆后继的毒枭们,毒贩甚至开始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两方拉锯的结果,是各自的武装飞速增长。

七年前,国际安全组织倡议联合武装压制,M国的军队架着重炮过去,轰开了毒贩的防御,由此滋生的无数主权及国际问题使得社会各界争论不休。

争论的结果是,由国际投票,择选至少五个以上国家联合武装,对该地毒枭实施联合打击。

有人说,一个原|子|弹炸过去,一了百了,但文明如果被暴力挟持,那么人类数百年的努力将荡然无存。

洛卡地处四个国家的连接点,是一片连绵的山区,覆盖着厚密的林木,地形和地点的复杂性,创造了一个很好的滋生毒瘤的条件。

因为地形复杂,所以便于藏匿,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洞里都可能藏着一个制毒点。

原料到处都是,隆特的传统导致那种原料可以被合法种植,因此就容易被非法操控,当地土著常年生活在贫困当中,为了生计也容易被毒贩利用。

隆特政府没办法彻底杜绝古柯的种植,因为当地经济发展低下,古柯茶叶作为出口经济的一部分,断绝之后相当于断手断脚,民间也一直抗议。

现代武装可以很轻易地摧毁这里,但是武器如果可以被滥用,文明和秩序将毫无意义。

陆胤川到了隆特之后,是在山下一个铁网围起来的军事基地,来自世界各地的军人,黑人白人黄皮肤人聚在一块儿,和部队没什么区别,每日早起拉练。

日常所做的事就是训练、例行巡逻侦探,掀掉一个又一个的制毒窝点。

每一天的工作都是枯燥重复辛苦又危险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命了。

那些毒贩大多是穷凶极恶之辈,因为军方的重点打击,他们也知道被捉住的命运,一旦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便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他们的枪炮和火箭筒会毫不犹豫的招呼过来,每年受伤和残疾的军人不计其数。

伤残是军人的勋章。

陆胤川执行任务那天是个下午,他们接到线报,说洛卡15/12坐标处出现红头人物A。

红头人物是对大毒枭的指称。

一个小队作为侦查眼先行出动,低空低速巡逻,和每一次出任务并没有区别,直升机不能飞太低,不知道哪里会就会出现毒贩的火箭筒,一炮就能炸废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