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在想,晚上怎么睡?他自从说过年跟她回家后, 好像已经没有避开的意思了。

只是程慈心里还在嘀咕,昨天两个人已经到那步程度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动摇了,可最后却说:“今天不行!”

昨天为什么不行?累了?不至于吧…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

答案终于在晚上两个人逛超市的时候揭晓了。

陆胤川接她下班, 回了小区,停了车,又晃到门口超市买东西。

去了生鲜区买了些菜和水果, 又买了些零食,陆胤川说东西都搬过来完了,程慈点点头,一边再次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屋里有没有辣眼睛毁三观崩人设的东西,一边估摸着补充了些日用品。

去结账的时候要了两个大袋子,陆胤川把购物车的东西往台子上拿,收银员一边扫码,程慈一边往袋子里塞。

后面两个大概是附近学校的年轻女学生,又羞涩又大胆,目光一直在陆胤川身上逡巡,小声嘀咕着什么,偷偷抿唇笑。

程慈也抿了抿嘴唇,有些心情不怎么愉快地握了握他的手腕,陆胤川拿东西的手顿了顿,偏头看她,挑眉,无声地问她:怎么?

程慈指了指袋子里的冷冻食品,随口胡诌,“冻到手了,暖暖。”

陆胤川低笑了声,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放在唇上抵了片刻。温暖的触感让程慈心头跳一跳,忙收了手,深深呼了一口气。

太要命了。

陆胤川把最后一瓶酸奶摆到台子上的时候,目光滑到旁边的架子上,仔细甄别了一下,拿了一盒过去,以一种极其随意老练的口吻说,“还有这个。”

收银小姐姐抬头看了陆胤川一眼,早已见怪不怪但莫名有些脸红地低了头,忙扫码。

后面两个年轻小姑娘一脸痛心疾首,感慨帅哥都是别人家的。

程慈闻言也抬了头,以为他拿了盒口香糖,结果看见上面明晃晃的“极致超薄”四个字,顿时僵成干尸。

陆胤川歪头思考了片刻,又抽了一盒。

程慈把那两盒东西塞进袋子的时候,觉得收银小姐姐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当然,是错觉,人家很有职业素养的。是她太心虚了。

陆胤川过来把袋子提了,程慈忙跟了上去。

透过透明的塑料袋能看到里面两个小小的蓝色盒子,程慈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烫到了,再也不敢往那边看,脑子里不住想着有的没的。

两个人走进阴影里,程慈才忽然反应过来,他昨晚说不行,是因为没准备…那个?

啊…

有人说过,拟音师最重要的是有想象力,程慈恰好,不论在哪方面,想象力和脑补能力都是一流的,她在自己单方面的自我脑补中,成功把自己脑补得像只煮熟的虾。

后来那两盒东西对程慈来说就像两只魔物,虎视眈眈地挺立在床头柜里。

以至于她对着满屋子自己的东西,已经无暇去想自己有没有什么辣眼睛毁三观的东西了。只是开衣柜的时候,看见两个人的衣服挂在一起,没忍住多看了会儿。

感觉很奇妙。

如果顺利地第一晚上就过了这一关,可能程慈也就不尴尬了,毕竟也都摸摸索索地做过了一些前…戏,到没到最后一步,只是个流程问题,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她之所以现在想来难为情主要还是生疏。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事故频出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第一天晚上,程慈先洗了澡,然后坐在床上等他洗完澡,只是最近上班太耗神,看了会儿书,没等他出来,自己蜷在床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在他怀里,陆胤川低头吻她额头,哑着声音说了句,“早!”

照旧是假寐,闭着眼醒神,等她洗漱到一半才从床上起来,慢吞吞挪去洗手间。

两个人的洗浴用品交叉着摆在一块儿,他在她身后站着,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越过她去够牙刷,半眯着眼,叫她给他挤牙膏。

程慈被他贴得浑身别扭,挤牙膏的手都有点儿抖,陆胤川刷完牙吐了最后一口漱口水,拿毛巾擦完手脸,回头亲着她嘴唇和脖子,把她抵在身后洗衣机上腻了会儿。

那热切的渴望,把程慈烧得浑身僵硬,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点儿毫不掩饰的欲念,盯了她片刻,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笑着叹了口气,按了按她的嘴唇,转身又去洗了把脸。

于是程慈一个白天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愧疚感中,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儿…委屈?

她寻思着,今天晚上一定不要提前睡。

晚上他却被酒吧那边叫走了,说可能晚上回来晚,叫她不要等他,自己先睡,程慈连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闹钟响他都没醒,程慈把他的胳膊拿开,蹑手蹑脚去洗漱,去厨房弄了点儿简单的早餐,留了一份给他,去卧室看的时候,他还睡着,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不知道是又做噩梦,还是没睡安稳。

程慈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轻轻地抚了下他的眉心。

陆胤川醒了片刻,睁不动眼睛,很快又阖上了眼皮,手却握住了她的手,含混地说了句,“今天我可能送不了你了。”

他刚刚才躺下没多久,回来的时候是后半夜,凌晨三四点,程慈睡得很熟,他去冲了个澡,她都没醒。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她才轻哼了一声,没什么意识地抓了他一下,他揽住了她的腰她才安稳了。

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的沐浴露洗发水和身体乳混合的细微香味,很快沉睡。

程慈低声说,“我自己去上班,你好好睡觉。”

陆胤川挣扎着留着一丝清明回答她,“下班去接你。”

第三天的时候,程慈已经做好了晚上主动的疯狂念头。

可大家憋了好几天,终于憋不住了,起哄说去程慈家里聚餐,以便仔细侦查一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失恋了,最近都魂不守舍的。

聚餐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程慈谈恋爱后就不太能经常和他们一起到处玩闹了,大家突然提出来,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句“好啊!”

“去吃火锅吧!你们前几天不是说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程慈不太想去家里,陆胤川是很独的人,不太喜欢热闹,家里如果太闹腾,她怕他不舒服。

小美和雅楠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的目光里都是:看吧,最近情绪怪怪的,指定是有点儿问题。

程慈在这边除了工作以外的唯一感情联系就是那个开酒吧的男朋友。

所以大家始终认为程慈最近感情可能不太顺利。

毕竟除此之外,她大概也没有其他可烦恼了。程慈性格很好,温善、友好,很少气急败坏,也不埋怨,很少有事能让她困扰的。

从前程慈可不会抗拒别人去家里,她是个特别宅又不喜欢晚上外出的人,在家里聚餐比较方便也比较安全。

什么原因会让她不想让人去家里?

一群人憋了一肚子话,打算把自己毕生的恋爱经传授给她。

晚上一进门,却直接吓一跳。这不是程慈的家的吧!

什么情况???

程慈有些尴尬,和男朋友同居这事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到底是私密的事,她和同事关系都挺好,但也不是和罗琳那样无话不谈的关系,这会儿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隔壁房东急于用房子,终止了合同。我就搬过来跟我男朋友住了。”

几个人有些惊讶地“啊”了声,征询:“可以随便看看吗?”

程慈点点头,“卧室就算了,别处都可以。”

他下午的时候打电话征求过陆胤川的意见,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怕她同事不自在,说在书店多待会儿,让他们好好玩。但程慈其实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太好。

小美比了个“我懂”的手势,其实一直有些好奇程慈的男朋友。帅是帅的,冷也是真的冷,整个给人一种锋利的冷锐感,看一眼都觉得魂魄都要冻住了,也不知道程慈这种性格,怎么会喜欢这种男生,不闷吗?

屋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痕迹,杯子是成对儿的,鞋子混放在一起,卫生间里牙刷是情侣的,毛巾是同款的,洗浴用品堆在一起,脏衣篓里两个人的衣服也是混在一起的…

徐东晟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窝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阿凯小声嘀咕着:“如果我没记错,隔壁的房东是那个三哥他表姐吧?”

说完啧了声,“阴险吧阴险。果然男人都是一样货色,太心机了。”他越过众人看了一眼程慈,怎么看都有一种小白兔被恶狼吃干抹净骗身又骗心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今天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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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六)

程慈这次叫了外卖, 火锅店直接送来一口带着汤底的锅, 所有的食材包装好放在白色的外卖盒子里。满满两大袋。

程慈定了两打啤酒,很快也到了。

大家感慨了一声繁荣的外卖行业, 便凑过来开动了。

话题照旧是上下五千年纵横海内外,一群人喝着啤酒吃火锅,气氛热闹得不行。

程慈这会儿却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 手指不停戳着跟人聊着天, 眉头微微蹙着。

罗琳那丫头,跟物理博士分手好几个月了,那个笨拙的理工科直男, 也没逃过偷吃的魔咒,背着罗琳和实验室的小学妹聊骚,话题一度非常禁忌。

罗琳多精啊,没几天就有了点觉察, 偏那妹子拿着聊天记录过来跟罗琳摊牌,说:“咱俩公平竞争吧!”

罗琳一下子都气笑了,回怼了一句, “在我跟他正式交往期间,你还知情的情况下, 俩人百无禁忌地聊骚,跟我讲公平竞争不觉得有点儿可笑吗?”

她这人傲着呢, 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没跟那妹子多纠缠,直接跟物理博士说了分手, 礼物退还,联系方式拉黑,表示老死不相往来。老套的狗血电视剧剧情,依旧是叫人难受到窒息。

程慈到现在还记得当初罗琳天天跟她炫耀她们家物理博士的话,那会儿罗琳整天撺掇着她也谈恋爱,如果不是自己太幸福,怎么会一直劝她也享受这种幸福。

只是现在想想,倒有些讽刺了。程慈都觉得难受,别说罗琳了。

物理博士试图挽留,几次三番从各个渠道试图再联系罗琳,解释自己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罗琳没给他机会,觉得膈应,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到当初了,所以放过他,也放过自己,解脱了一了百了。

俩人是校友,当年在一个社团活动过,俩人一个城市,彼此交际圈都有一些重叠。

有回物理博士喝醉了酒,跟好哥们儿哭诉,说罗琳这女人,太绝情。七七八八编排了不少,全是表达交往期间的不满。

言说要不是罗琳太强势,她哪里会鬼迷心窍去和别的女人聊暧昧。而且那女孩儿说话软,会哄人,他不过是顺着聊两句,两个人单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而且根本就没有出轨的可能,罗琳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再说两个人在一个实验室,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要他跟异性都断绝关系才好吗?

说罗琳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掌握主动权,决绝,强势,久了真的很累。

说到最后,大有一种罗琳无理取闹小题大做的意味。

兜兜转转,又传回罗琳耳朵里。

罗琳是做事向来干脆,感情的事儿也不喜欢拖泥带水,说分手就是分手,但干脆利落不代表就是洒脱。一个人的时候指不定多难过呢!

本来就够伤了,结果物理博士还背后编排她,简直万箭穿心,透心凉。

一个朋友发来消息,说和罗琳正在和她喝酒,罗琳气得几次大哭,那姑娘不知道怎么安慰,跑过来请教程慈,顺带骂一骂物理博士,吐槽说:“果然分手见人品。那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先生的模样,结果一点儿也不男人,自己做错事夹着尾巴还不行?反倒找起别人错来了,好像证明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就能说服自己良心似的。”

末了又补了一句,“什么人呐!”

程慈哑然,也想跟着骂几句,她的罗琳那么好,对谁好都是一丝不苟的好,从来没伤害过谁,怎么就遇人不淑呢?

她记得清楚,有回物理博士的家人生病,罗琳心疼他整天泡实验室,交际圈狭窄到碰上这种事一筹莫展。她腆着脸一个一个去找相熟的同学约靠谱的专家,她最怕欠人情,为了答谢帮她的同学,一口答应对方拉个几百万的项目赞助。

罗琳就是做这个的,但几百万的项目对他们那种小公司来说,已经算是大项目了。她前前后后累得几乎崩溃。

物理博士有段时间实验接连受挫,茶饭不思,罗琳为了哄他,特意跑到乡下去买他心心念念的家乡小吃。

一桩桩一件件,分手后都化成了灰,就记得罗琳最后的绝情。记得罗琳的强势不够温柔。

寒心吗?程慈想想都寒心。

可现在骂他又有什么用,程慈只想罗琳能快些走出来,这会儿跟朋友说:“别顺着她聊了,她不是那种发泄完就完的人,她会一直一直记着,反复咀嚼,越想越投入,越聊越来劲。”看起来挺洒脱一个人,感情上其实敏感脆弱得很,这会儿八成还会觉得是不是真的是她哪里做得不好。“你和她聊点儿别的,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朋友应着,估计是去实践了,好半天没再回她。程慈这会儿特别想和罗琳说说话,可她大概不想叫她知道,所以才跑去跟别人倒苦水也不告诉她丁点。

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这会儿也安慰不了她什么,索性还是闭嘴吧!

程慈收了手机,眉眼垂着,心里忽然冒出句诗来: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美好的东西都是不长久的吗?

程慈难得伤春悲秋一回,场合却不太对,大家都热闹着,正谈到最近热播的选秀综艺,雅楠作为已婚少妇,亲切地称那些年轻的男孩儿们“小朋友”,说:“现在的小朋友们,嫩得我都不好意思肖想。不过年轻的荷尔蒙真是好吸,上头。”

小美咯咯地笑着应,“就是,谈什么狗屁恋爱,我宁愿为爱豆发电,给我崽熬夜爆肝。”

雅楠听到她这么说,唉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小美和男朋友也分手了。

上回程慈去老酒吧看见小美的男朋友在表演,身边跟着一个削瘦的女吉他手。

印象里那女孩子长相是有些模糊的,两个人就那一次合作的关系,还睡在了一起,小美本来还不知道,隔了一个多月那个女孩子过来找小美的男朋友,说怀孕了,问怎么办,小美气得直哆嗦,连夜搬了出来。

只是小美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同事隐约知道一点大概,具体也不清楚,但就这么一点信息,都够唏嘘了,当初大家有多羡慕她找了个好对象,现在就有多不敢在她面前提那个人。

程慈看在眼里,心里更难受了。想起小美跟她讲前前男友的时候,那时候庆幸还是现男友的前男友对她很好,可一眨眼,也变质了。

她突然起了身,溜到阳台去透气。

人大概都有一种推己及人推人及己的能力,有那么一瞬间,她会怀疑陆胤川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新鲜感过去,腻味了,看见的都是她的不好,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会非常非常难过。

大王这会儿趴在阳台的桌子上摊煎饼,四仰八叉地躺着,完全没有一点儿形象。

程慈过去逗了逗它,它最近一直养在书店,难得抱回来,它还不理她,程慈忍不住感叹了句,“你这真的太厉害,高兴了叫一声,不高兴了连个眼皮都可以不抬一下,大家都还喜欢你。”

爱情难道不应该也是这样?

我所有好与不好都摊开在你面前,哪怕我连个眼风都不赏给你,但我把我肚皮露出来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也请你能毫无顾忌的爱我。

我们彼此相依,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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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徐东晟跟了出去。

程慈走之前把手机插到电视机后头的插头上充电了,她刚出去,手机就响了,只是人声嘈杂,谁也没听见。

没多久一个叫邵阳的男生接了个电话,他原先有事找过陆胤川帮忙,走的还是程慈这边的关系,所以留了电话给陆胤川,叫他有事就吱声。

大约是受过人恩惠,也近距离接触过陆胤川,觉得老酒吧的三哥不像传闻里那样复杂,人虽然看起来冷淡了些,但为人还是很正派的,待人也好,跟他走得近的,其实都很敬佩他。

是以他非常看不上组里几个男人,整天没事瞎琢磨,长舌妇一样在后头编排人,猜测人情侣俩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关不相干的人屁事啊,虽然大家关系好,可那毕竟是人家私事。人家不愿意,就别刨根究底了吧?

原本他对徐东晟还非常欣赏,现在也带点儿说不上来的讨厌了,不管喜欢有多深,既然人家都有对象了,就别凹深情人设了,挺不尊重人的。

但他人比较怂,大家都一起说,好似习以为常似地嚼人八卦,他要是说了,总觉得自己跟人格格不入,于是别人讨论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他人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大家也就没注意过。

这会儿他看着徐东晟跟着程慈出去,心里涌起一万分的不爽,总觉得这人有点儿随时准备撬人墙角的意思。

恰巧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一看,顿时心说:巧了。

是“三哥”。

他接了电话,一边往客厅没人的地方的走,一边“喂”了声。

陆胤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也显出几分清冷冷的意味,“打扰了,我老婆电话打不通,她和你们在一起吗?”

“嗯,”邱阳忙点头,“在,在一起呢!她手机好像在充电,我把电话拿给她?”

“那麻烦你了。”

邱阳便径直往阳台去了。

徐东晟出去阳台的时候顺手把阳台门拉上了,两个人趴在护栏上对着外面。

邱阳正准备拉门,突然一顿。

两个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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