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愤怒地盯着曼如,曼如目光闪烁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不一会儿,一个媳妇子进来禀告:“侯爷遣人来问太太,昨儿说的事可都查明白了?侯爷正等着人证,好与梁家对质呢。”

安氏不耐烦地挥挥手:“已经叫人去问了!过两天会有消息的,你且下去!”芍药也轻斥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快下去!”那媳妇子才发现屋里气氛不对,忙退了出去。芍药瞥了曼如一眼,留意到她脸色发白,心中一动。

春瑛听到婆子来叫自己,说是太太有请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赔笑着向那婆子打听,后者也说不清楚,她只好匆匆换了丫环制服,梳好头,跟着那婆子往府里走,心里还在想:但愿母亲会早些回来,免得胡飞来时要吃闭门羹。

刚进府门不久,她们就碰到了银环,到了半路,又遇上十儿和另一个婆子,都说是要往太太那里去的。春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跟在婆子们后面走时,悄悄拉了十儿一把,小声问:“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儿呢?到底是什么事?要专程传我们去?”

十儿皱紧眉头:“我也说不上来…今儿三少爷不在家,我心里有些没底…”

春瑛心下惴惴,不停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觉得自己几乎天天在家,也没犯什么错,都是快出府的人了,太太特地召自己等人去,究竟要问什么话?还是说,太太其实只是打算要正式宣布对自己等人的安排?可那也太多余了!

春瑛就这样胡思乱想地,一路跟着婆子到了太太的正院,一进门,就睁大了眼——院中站的都是熟人!全都是表小姐霍漪身边的丫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芍药掀帘子出来,扫了众人一眼,心中暗叹,又将视线在春瑛身上停留了两秒,便淡淡地道:“先前侍候霍家表小姐的人里,可有大丫头?”春瑛与十儿对视一眼,便上前道:“奴婢是二等大丫头,在表小姐屋里做些杂活。”芍药盯了她一会儿,才再问:“可有第二个人?”十儿也站了出来:“奴婢也是二等。有一位一等的暖玉姐姐,是老太太屋里的婢女。”

屋里传来安氏的声音:“就这样吧,带她们进来!”芍药示意春瑛和十儿跟上,进门之前,趁人没注意,低声嘱咐一句:“小心回话,曼如才嚼舌来着!”

春瑛心中一凛,点头表示明白了,十儿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进屋拜见了安氏,春瑛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面有怒色,心中更警惕了几分。

安氏看了春瑛与十儿几眼,认出她们是上回在老太太屋里,帮儿子反驳老二媳妇的丫头,脸色略和缓了些,面无表情地道:“我有话问你们!先前你们侍候霍家表小姐时,可知道她家…”顿了顿,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这种事怎么说?难道要坦承自己对亲戚家产有企图?!

春瑛听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正有些不解。看来事情是跟霍漪有关,可到底是什么,太太好歹也得把话说完呀?!

安氏咬了咬牙,瞥了芍药一眼,芍药回了个笑,眼角瞟向帷幔后的人影,心中冷笑,嘴里道:“你们可知道表小姐家里的管家,平时都来府里说些什么?表小姐平日的用度,有多少是侯府公中出的?有多少是老太太的体已?有多少是霍家自己的花费?”

安氏听了还算满意,便瞪向春瑛和十儿:“快回答!”

春瑛觉得古怪,略一犹豫,十儿便先开了口:“霍家蔡总管来时,都是在外头侯着,命人送了账册书信进来给青姨娘和表小姐过目的,信里说的都是他们霍家府里的大小事务,具体如何,因奴婢们并不曾在跟前侍候,因此不知。”

“不知?!你们为什么不到跟前侍候?!”

春瑛忙道:“太太容禀,表小姐见蔡总管时,除了青姨娘,便只留下两个从霍家带来的丫头,我们几个做杂活的,向来是不许到跟前的。奴婢们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家务,也是因表小姐与青姨娘事后闲聊时偶然谈起,这才知晓。至于表小姐的用度,一向是由霍家供奉的,只有老太太和大少奶奶…”抬头望望安氏,“还有太太您这里,会时不时送些东西去。”

安氏忙直起身:“大少奶奶?!她送的什么?!”

春瑛小心翼翼地回答:“多是些时鲜水果,或四季花卉折枝,有时是一部书,或一幅刺绣,也没什么要紧的…”

安氏怎肯相信?她忽然记起,李敬夫妻分家出去,丈夫居然给了一万两银子的安家费!还有一个大田庄!她都快心疼死了!那日去吃乔迁喜酒时,她发现那宅子里摆设了不少南洋风物,很是时髦,可这些都是船队中人才有的!她分明记得自家船队没捎那样的东西来,李敬是怎么得到的?!难道说…她想起霍家也曾经有过船队,而且李敬在南边时,是待了好几个月的!

她咬牙切齿,李敬在家时,她一直约束他一家三口的用度,可他们两口子丝毫不见手头拮据,天知道是从哪里赚来的钱?!若说他们没跟霍家人勾结一起,她是绝不会信的!可恶!身为庶子,居然联合亲戚瞒骗嫡母?!

春瑛看着安氏的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青,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正纠结间,有个媳妇子进来回话:“太太,侯爷又催…”

“知道了知道了!”安氏不耐烦地应着,哼了两声,便丢下一句:“侯着!我回来问话!”便起身往外走了。到门边时,帷幔一动,曼如迅速跟了上去。

春瑛皱着眉头目送她们离开,回身问芍药:“芍药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芍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今儿曼如说话,似乎总拿你们说嘴,不知算计着什么,回头你们要再小心些,不管太太说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她骂人,你们也别顶嘴,好歹熬过去就完了。我还要过去侍候着,免得让曼如钻了空子,你们安心跪在这里,别乱跑!”说罢也出了门。

春瑛回头与十儿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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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二门外

周念眷写好几封侯爷的书信,交给小厮递出去,便起身伸了伸懒腰,回头看见小遥闷闷不乐地擦着书架,便笑问:“你今儿是怎么了?有谁惹你不成?”

小遥闷声道:“谁也没惹我!”顿了顿,撇嘴道:“周爷,我听说三少爷替你另选了两个丫头,悄悄跑去瞧了,都长得一脸呆样!还不如春瑛呢!都是那丫头不知好歹,不然…”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他多半是要跟周念走的,那两个丫头光看模样就知道没福气做姨娘了,难道以后要配给他?!天啊地啊!他虽是个小厮,也盼着能娶个漂亮媳妇呀!

周念怔了怔,淡淡笑了:“春瑛有自己的造化,我也替她高兴,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原本春瑛就打着脱籍的主意,他早就心里有数,如今顶多觉得有些遗憾,不能为春瑛进一分力而已,可是心里却是绝无怨言的。他瞧了瞧外头的天气,便笑道:“你有空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逛逛,我这里用不着你。”

少年人总是爱玩的,小遥一听便恢复了精神,急急跑了。周念笑笑,便拿着一叠书信去找侯爷,请他的示下。

才走到外书房屋廊下,隔着窗子,他便听到屋里有人声,其中一个似乎是范家三老爷范志芳,知道是侯爷在见客,不便打扰,正打算回头,但接下来说话的一个声音却阻止了他的脚步。

那人道:“本是旧识,李侯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念摒住气息,轻轻走进窗子,透过窗格往里看,只见屋内有三人相对而坐,除了侯爷与范三老爷,另一人的脸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梁太师一派的官员,穿着一身便装。周念心中惊疑不定,这人跟庆国侯一向是对头,为什么会上门拜访?!

侯爷在屋内淡淡地道:“不敢,只是一向少往来,今日尊驾忽然光临寒舍,倒叫我受宠若惊了。”

范志芳见场面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今日仍是朋友私访,不议国事,只论私情。”又凑近了侯爷:“姊夫且别气恼,先听他把话说完。”

那客人笑了:“多谢范兄了。李侯,其实我也知道,咱们两家…从前不大和睦,可如今不比往日了。太师气数已尽,又只管在家享用,却不理正事,如今朝中都由刘、戚两家把持,倒把我们这些劳苦功高的撇在一边,我们去诉苦,太师还拒而不见。我与何万则、方浅以及澹台将军都已心灰了一半,少不得要另寻出路。月前我与范兄偶然相识,彼此性情颇合得来,更有幸得以上门拜访李侯,还请李侯大人有大量,饶恕则个。”说罢起身长揖一礼。

侯爷听了好笑,只得扶他起身,看了小舅子一眼:“徐兄言重了,既是志芳贤弟出面,我焉有不之理?”眼中却有些不悦之色。

范志芳却不以为意,反而笑着凑近姊夫,道:“姊夫莫恼。先前你我为船队之事烦心,如今有了徐兄,却是正好。他家姻亲如今在内廷供职,对此事正好能说得上话,何兄、万兄,都是户部的能臣,料理过南洋事务的,澹台将军在天津守了几年港口,对船队最是熟悉不过了,手下也颇有几位好手。这几位都是家境颇丰,仰慕南洋风物已久,却碍于太师不得皇上信任,一直未能有机会见识,若我们能得他们几位相助,先前姊夫担心的几件事,就都不成问题了!”

侯爷心中暗叹,看来小舅子对霍家原本的船队是志在必得了,自己不好不帮,但这几人却是不能全信的,只希望小舅子不要为了达成目的,就犯胡涂才好。

无意中一抬头,他忽然看到周念站在窗外,正愣愣地看着自己,担心对方被那姓徐的官员见到,会惹麻烦,便趁人不注意,朝周念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立刻离开,见对方不动,还着急地瞪了一眼。

周念在窗外只觉得浑身发冷,又见侯爷与他二人相谈甚欢,心里越发沉重,他明白侯爷是要自己离开,只得依言退回房中,只觉得天色都昏暗了。

侯爷与梁派官员明明是敌对的,难道为了一个南洋船队,就能将是非曲直都抛开了不成?!庆国侯府,明明也有船队!所谓的利益,真的那么重要么?因怕他坏事,就随手将他打发走了,他在侯府里,究竟算什么事?!

周念越想越气闷,索性丢开纸笔,往外头走,浑浑噩噩间,便来到二门附近,撞见有仆妇来往,才发觉到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难受有什么用呢?他一日未得平反,便只能依靠侯府,不管侯爷做什么,他也只有认了!

自嘲地笑笑,周念无精打采地要往回走,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从二门里扑了出来,抓住门前候着的一个小厮,扯到一旁,急声道:“快回家报信儿!太太要打你十姐呢!还有路家的春瑛,都要遭大罪了!快去找人来索命!”

周念与那小厮都吓了一跳,前者忙走近几步去听是怎么回事。那小厮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十姐不是在三少爷院里当差么?怎的太太要打她?!还有路家姐姐最近都没进府,又犯了什么错?!”

“我也说不清楚,是芍药姐姐命我来的。据说是有人在太太面前上眼药,不知为什么。偏针对十儿和春瑛两个,里头兴许还挟杂着霍家铺子的事儿。太太十分生气,定不会轻易饶了她俩的,少说也要几十板子,一顿下来,还有命在么?!你快去找人,千外记住,别叫王家人自己来求,不然只有火上浇油的。若认得哪个管事,或是老一辈的嬷嬷们,能在太太面前说得上话的,最好不过。路家那里也要报个信儿去。快一点!回头太太就该叫板子了!”

那小厮忙连滚带爬地走了,丫环急急回转,周念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措。

他担心春瑛会挨打,想要去救人,却又不知怎么救,原想转身去求侯爷,又想起侯爷正在见客,那客还是他半个仇人,人家在商议“大事”,他冒冒失失地撞进去,算什么呢?忽又想起,方才那丫环既然叫另一个丫头的家里人来求,春瑛的父亲也是位管事,想来在侯府里也是有体面的,定能说得上话,便忙忙往大门外去了。

转到后街,他远远看到先前那小厮进了一个大院子,在这里住了几年,他也认得几家门户,知道那是王家人聚居之处,却步见那小厮出来,疑心对方忘了路家那头了,忙急步到路家门前,见上头落了锁,急得直跺脚:“怎的这般不巧?!偏偏他家没人!难道春瑛既救不得了?!”

“春瑛怎么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周念转身一看,见是个皮肤有些发黑的后生,两眼直直盯着自己,他有些迟疑:“阁下是…”

“在下姓胡,胡望山,原是路家的朋友。”胡飞上前几步,顾不上其他,直接问道,“先生方才说了,春瑛救不得了,是怎么回事?!”

周念见他眼中郁色不假,忙将听到的话都说了出来:“我见那小厮只到王家报信,不曾过来,便迳自来了,可春瑛家人不在,该如何是好?!”

胡飞皱皱眉:“王家人若能救了自家女儿出来,自然也就救了春瑛,万没有放了一个人,却罚另一个人的道理。这倒罢了,但王家能不能奏效,仍未可知。”他盯着周念,上下打量两眼,心里已有了数:“先生莫非就是周公子?曾听春瑛提起。周公子既然有心救春瑛,为何不直接去找侯府的主人说情?!公子不是侯府的世交么?你只要说一句话,难道侯府还会为难一个小丫头?!”

周念怔了怔,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世交?我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苦命人罢了…”或是李攸在家,他也许还能说得上话,可现在…他暗叹一声,道:“侯爷在见客…是他姻亲,还有别的客人,他们还在商议要事。我…我的身份,是不能直冲进去的,更何况侯爷向来不管内宅之事,就算开了口,也是…”如果是以前,他或者会认为侯爷对自己有几分重视,可现在?他哪里还有这个自信?!

胡飞眉头紧皱:“姻亲?可是范家三老爷?!”周念一脸意外:“阁下如何得知?!”

胡飞没回答,只是接着问:“贵客还有谁?商量的什么要事?”周念一皱眉,闭口不语。

胡飞冷冷一笑:“我听说范家最近在盘算南洋船队的事,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吧?!”周念大吃一惊:“阁下是何人?!”他怎会事事都猜到?!

胡飞捏了捏袖口,刚刚收到的信就躺在那裏头。如果信上所言属实的话,侯府和范家所谋算的事,多半是成功不了的,还会因此而灾个大跟斗!而自己,则有六成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地位与财富。庆国侯府真是疯了才会淌这浑水,他以为上面那为什么都不知道么?!所幸还有圣眷在,又有个女儿是靖王妃,料想是有惊无险,不会危及春瑛父母的,可是现在春瑛有危险,他要如何去救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抓住周念:“你对侯府的事很清楚吧?要怎样才能打消侯爷夫人的念头?救出春瑛?!”

周念苦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那位夫人的性子…若是身边人能劝的,早就劝成了,既不能劝,就只有老太太、侯爷和三少爷这几个人能拦住她。可是老太太卧病在床,早已多日不理事,侯爷在见客,三少爷又出了府,我…我实在无法可想。”

胡飞只恨得咬牙:“无法也要想!既然别人没法办到,就只能求侯爷了!别说什么内务外务,他是这府里的主人!你是他家世交,必能劝得动!”

周念怔然,是么?他还算得上是侯府世交么?真能劝得动侯爷么?

胡飞见他这副样子,生气地将他甩开:“都似你这顾前顾后,犹犹豫豫的,多少人命都救不回来!罢了,用不着你,我自想法子!”便转身奔向王家的院子,暗暗摸了袖套一把,咬咬牙:“大不了,他把最大的筹码抛出去,就不信救不了人!

周念见他跑到王家门前,与王家人说了两句话,便急急赶着向府门方向走,心中只觉得惭愧无比,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呢?!当年春瑛救自己时,可没想这么多!

他深吸一口气,决心要直闯书房,求侯爷杀手救人。才走进侯府正门,便听到有马蹄声急急传来,下意识地回身望去,只见点染飞快地下了马,向他奔来:“周爷!快随我去靖王府!三少爷命我带你快去,你家的官司有麻烦了!大理寺将状子驳回来了!”

周念身子一晃,不敢置信地抓住点染的袖子:“你说什么?!”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惩罚

春瑛看着门外的仆人将几张长凳搬到院子中央,又有几个婆子拿了板子在旁站立,那木板俱是四寸宽、四尺长、一指厚,看得周围跪着的丫头们都害怕不已。她心里不由得胆战心惊,悄声问十儿:“这是怎么了?那些…是要打谁?”

十儿也害怕得脸色发白:“我们也不曾做错什么,该不会是要打我们吧?!”

春瑛细细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以及太太安氏、芍药等人的话语,咬牙道:“如果真的是要打我们,肯定跟曼如脱不了干系!她又要搞什么鬼?!我们哪里得罪了她?!”

十儿喘着粗气道:“如果算上她从前在浣花轩时,得罪她的人多了去了,咱们自然有份,可自打她回来以后,因你劝我,即便她害了我七嫂,我也没跟她多理论!顶多就是偶然在外头遇上了,给她几个白眼罢了!你更是待在家哩,完全不跟她打交道。就算我们想得罪,也没空得罪呀!”

春瑛细想,自己上一回跟曼如面对面接触,还是在二少爷娶亲那晚,难道是为了起火那件事?她问:“若说她是怕我门将她疏忽职守致使查房失火的事传出去,那也没道理呀?!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谁也没再提起,她忽然对我们发难做什么?!不之她用的是什么藉口?我们得想法子辩解才是,不然待会儿就要挨打了!”她自穿过来,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大罪!顶多就是挨几下尺子。

十儿咬牙:“方才太太问的话,还有芍药姐姐的话,都古古怪怪的莫不是跟表小姐家有关系?”,

春瑛早知太太对霍家家产有企图,忽又记起当年霍漪对自家船队的处理,以及近年隐隐绰绰看出来的痕迹,开始怀疑:难道太太是因为表小姐嫁给别人,大笔嫁妆没能落到她手里,所以才生气?

不会吧?这也太扯了!她要是图谋那份嫁妆,当初为什么要反对自家儿子和霍漪的婚事?

春瑛在那裏与十儿一起冥思苦想,希望能找出个法子来躲开刑罚,忽而听到门块有响动,回头一看,却是梅香扶着小陈管事进来了,后者头上还扎着白布条,脸色略有些青白。

梅香意外地看春瑛和十儿:“这是怎么了?太太呢?你们怎的跪在这里?太太忽然传我们,是为了什么事?”

春瑛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我也弄不清楚,太太是要问什么。陈管事,你的伤要不要紧?”

小陈管事皱着眉,摇摇头,便拉着妻子一同在堂前跪下了,双眼盯着地面,不停地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