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根本没有了理智,他捏着周文茵的脖子,疯狂的摆动,汗水混着血水将粉白的床单晕出了猩红色,他揪着周文茵胸口的绵软,低头一口咬了下去,周文茵啊了一声尖叫,薛明猩红了眼睛抬起头来,嘴角已经染上了血,他呵呵一笑,道:“舒服不舒服,嗯?还是这样也不满意,要不要我像左二那样把你吊起来?你想从前面进还是从后面?你说说看,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满足你,让你欲仙欲死!”

“你这个疯子!”周文茵又疼又屈辱,她打着薛明气的眼泪簌簌的落,“我什么都不要,你给我滚,滚!”

薛明根本不停,将周文茵的双臂一拉一掀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他找了绳子娴熟的将她捆住,自周文茵身后而入,周文茵顿时疼的大汗直流,薛明阴冷的笑着,抽打着她的臀部,笑着道:“这样呢,这样喜欢不喜欢?”

周文茵无力的埋头在锦被中,连哭都没了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明躺在了她的床上,因为兴奋他胸口的血流的比先前快了许多,周身皆是猩红,他惨白了脸躺在周文茵身边。

两个人一个趴着无声,一个仰躺着气若游丝。

周文茵撑坐起来,满眼的愤怒和憎恶,薛明睁开眼睛望着她,怅然一笑:“今天满意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滚!”周文茵气的发抖,从发髻上抽了发簪出来,抵在自己的喉咙上,“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滚!”

薛明艰难的撑坐起来,望着她,不敢置信的道:“你让我滚?”

“滚!”周文茵忽然将簪子拿下来对着薛明的脖子,道,“你走不走!”

“呵呵…”薛明笑了起来,将周文茵的簪子捏在手里,看着她笑个不停,像是看见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周文茵气道,“薛明,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是说你自己像条狗吗,你错了,在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是!”

薛明的笑容一点一点凝结在嘴边,他浓眉微挑,用眼角看着周文茵,确认似的道:“你说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周文茵指着他,讥讽的道,“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吗,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会放弃一起跟着你私奔,你太自以为是了!”

薛明脸色冷若冰霜,眼里仅存的一点理智一点一点消失,周文茵已经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刘氏?因为她就是个贱人,她今天没死,总有一天我也会让她死,比起方幼清,我更恨她,是她毁了我的清白,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仇人的儿子吗,你做梦,做梦!”

薛明皱眉眼睛充了血一般,掐住了周文茵的脖子:“好,那我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里,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说着,越发的用力,周文茵双眼顿时突了出来,脸上涨的通红,双手想去抓薛明,可惜他未着寸褛她只能在他染着血的胸口留下几道深浅的指甲印子…

周文茵想要求饶,她知道薛明是真的动了杀念,可惜,此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周文茵绝望的看着薛明,眼底满是哀求。

可惜,薛明看不见,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周文茵方才说过的话…她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他在她的眼中,连条狗都不如!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撞开,随即方妈妈冲了进来,一见到床上的情景,便是她久经了人事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看满床殷红的血渍中,周文茵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而她身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也同样未着衣物,那个男人正狠命的掐着她的脖子…

方妈妈回头看来眼跟着进门的左夫人,左夫人脸色大变,想也不想抄起桌边的绣凳,走过去,照着薛明的后脑勺便砸了下去。

薛明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左夫人这么一砸顿时松了手,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便栽趴在周文茵的身上。

周文茵早已晕了过去,左夫人就这么冷冷的站在床前,看着这么一对男女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势,叠躺在一起!

这就是她娶回来的儿媳,左夫人失笑的摇摇头,指了指门口,吩咐方妈妈,道:“把门关上,别让任何人进来!”

房妈妈应是,过去将门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周文茵醒来时房间里暗暗的一点光线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她伸手摸了摸,薛明并不在身边,她放心的松了口气,撑着坐了起来,才发现床单已经被人换过,她摸着下床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梨花!”

没有人应她。

周文茵摸索着想要点灯,可找了半天,房里的东西依旧在,但就是找不到灯,她咳嗽了两声又按着记忆走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喊人进来,却连着拉了几次都没有打开…

她心头一顿,忽然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闪过什么,她立刻走到窗户边,踢翻脚凳在地上滚的骨碌碌的响动,回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拉着窗户,窗户也和门一样,纹丝不动!

周文茵害怕起来,她拍着门窗对外头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快开门!”

有人走了过来,似乎正站在窗户外面,周文茵大喜,拍着窗户道:“你是谁,快帮我开门!”那人没有说话,随即脚步又响了起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在井壁中被无限放大!

“开门,放我出去!”周文茵使劲的拍着门,过了许久许久,她软软的倚在门边,终于明白过来,她恐怕已经被左夫人彻底关了起来,而这些门窗也已经自外面封死…

她很害怕,非常的害怕,薛明死了没有,左夫人是怎么发现的,她想和她解释…

为什么连听都不听,就将她关在这里,为什么!

她怎么办,怎么办!

周文茵飞快的想着对策,这个时候能救她的人还有谁?父亲吗?左夫人一定会将薛明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没有脸来求情。可是除了父亲,她没有一个人可以求,若是以前她还能找薛明想,现在呢…

对,二爷,她能求二爷。他为人虽然喜怒无常,可是还是喜欢她的,二爷如果知道她现在这样,一定会救她的!

可是二爷不在京城!

怎么办?难道要等到左夫人启程回广东以后吗?等回了广东她和二爷解释?

周文茵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她起头来,望着黑漆漆的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的缩在墙角,又疯了似的跳了起来,钻到被子里缩着,露出一双眼睛,惊恐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就好像在黑暗中藏了无数个妖魔鬼怪,正窥探着她下一刻就能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进腹中!

周文茵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三月末的天气凉爽适宜,微风拂面艳阳高照,左夫人却是表情阴冷的坐在正堂之上,望着下面跪着的一位女子,沉声问道:“你说你是周文茵以前的丫鬟?”

“是!”女子梳着圆髻,已是妇人打扮,“奴婢叫半安,自小跟在周小姐身后服侍,两年前周小姐回广东时,将奴婢丢在了荒野,奴婢辗转被卖几处才逃回了京城!”

“嗯。”左夫人几不可闻的点点头,道,“你说当年周文茵离开京城时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此话当真?”

半安点着头,道:“不敢欺瞒夫人,我们出京城时被人拦住,当时小姐和夫人被那帮人困在山里一天一夜,那帮人禽兽不如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半安说着想到那天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

“那薛明又是怎么回事。”左夫人看着半安,半安回道,“二爷自小便喜欢小姐,他能为了小姐做任何事,所以,在小姐回广东以后,他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左夫人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是满是杀意,好一个周府,好一个周礼,竟然拿这样一个破货来糊弄她们,不但如此,周文茵这个贱人,竟然身边还养着男人,她们竟然一无所知。

实在该死!

“你特意找上门来,便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左夫人不露声色,半安便点点头道,“是,奴婢办完此事便跟着夫君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可是当年所受的苦遭的罪奴婢不能忘,此仇不报奴婢便是死也不会瞑目,所以,奴婢回来了,将此事告诉您,不管夫人您如何想,对于奴婢而言,前半生已然是个了结,自此后半安已死,世上再无半安!”

左夫人倒是欣赏半安的爽快,她朝方妈妈看了一眼,方妈妈就拿了个荷包递给半安,左夫人道:“你既然要走了,那我便顺手人情送你一些盘缠,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恐怕也难留你!”

“是!”半安将荷包收在怀中,“民妇清和多谢夫人!”她当场便改了姓名,“祝夫人安康!”说着便起身昂着头出了门。

左夫人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方妈妈无声无息的上前给她添了茶,主仆两人一坐一站在正厅里就这么待了半日,等天擦着黑时左夫人才动了动,道:“把薛明送去给周礼,是留是去,让他看着办!”她说着站起来,淡淡的道,“那个贱人便就关着,一日一餐,除此之外谁若去看她和她说半句话,便割了她的舌头!”

“是!”方妈妈垂头应是。

半安一路出了粤安侯府的门,就看到听安在门口看着她,一见到她听安就道:“你都说了?”

“都说了。”半安和听安走到了拐角处,听安又道,“那可看到了左二奶奶还有二少爷?”

半安摇摇头,道:“左夫人这个人深不可测,依我看,只怕是二少爷和左二奶奶都凶多吉少了。这个事儿你打听没有用,恐怕还要求宋太太帮忙!”

听安点点头,望着半安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是屠户的妾,可我也总算有了个家,往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半安说着,将怀里的荷包递给听安,“给你吧,这些东西我拿回去反而不好交代,你收着,就当给你做嫁妆了。”

听安一下子红了眼睛,抱着半安:“姐姐…”半安拍拍她,道,“要记着我的话,人在做天在看,心术不正者总有受报应的那一天,我现在这样并不怨怪谁,怪只怪我自己当初做了错事。”

听安抹着眼泪,半安笑道:“我走了!”说着,不管听安怎么喊,半安都径直走远,没有回头!

幼清听江泰说完微微挑眉,看着他道:“你是说左夫人将薛明送到福满楼去了?”

江泰点点头!

这位左夫人可真是不简单,这么能沉得住气,她在炕沿坐了下来,蔡妈妈给幼清倒了茶,低声道:“左家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位左夫人会不会怪在您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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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急着退房换地儿,所以先把草稿贴上来,估计好多好多好多错别字,先凑合看,我晚上上来修改!)

173 生死

幼清笑笑,望着江泰道:“他右胸那一剑伤势如何?”

江泰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薛明虽灵活可毕竟没有武功,他那么没头没脑的冲上来,不过是送死罢了,他手下留情只伤了他一剑,之后他才负伤而走:“剑伤并不重,可是他若不及时止血,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幼清明白,剑伤不重但若失血过多也会致命,她点点头,道:“你去福满楼看看。”她想知道周礼是什么反应!

江泰应是而去。

“左二奶奶这么被关起来,没日夜的,又没有人说话。”蔡妈妈给幼清添茶,道,“奴婢估摸着用不了几日就得疯了!”

幼清端了茶盅,淡淡的笑道:“她真正疯的时间还没到呢!”话落,不再管周文茵的死活,带着绿珠和采芩去了方明晖那边,方明晖正坐在后院的竹林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在雕一块鸡血石,幼清笑着喊道,“爹爹,您在做什么?”

“想给九歌雕个私印。”方明晖指了指对面的石墩,道,“坐下来陪爹爹说话话。”

幼清应是,在方明晖对面坐了下来,提了茶壶给方明晖续茶,方明晖看了她一眼,问道:“刘氏的事情衙门怎么说的。”

“民不告官不究,大表哥撤了状纸,二婶估摸着今天下午就能放出来。”幼清托着下巴看着方明晖的手指,方明晖却是停了手,望着幼清,摸了摸她的头歉意的道,“妮儿,爹爹对不起你。”

幼清一愣,道:“爹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前两年的事情爹爹也听说了。”方明晖说着叹了口气,道,“刘氏…爹爹自始自终都不知道,也从未想到,她会因此事而迁怒与你,早知如此…”他说着一顿,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早知道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去和刘氏道个歉,当年他春闺落榜心灰意冷,不但无心留在京城更无心成亲,却不曾想到自己无意中的拒绝,竟然伤害到了刘氏,最终还因旧事牵连到自己的女儿。

方明晖觉得很无奈!

“是她心胸狭隘。”幼清皱眉道,“哪家的姑娘说亲事不经历一些波折,她当时虽处境艰难,可也并非因为您造成的,这些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方明晖叹了口气,又看着幼清问道,“昨天在府衙大堂的事…”他欣慰的看着幼清,幼清却有些心虚,觉得自己的手段太上不得台面,爹爹向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性情高洁,与爹爹相比她显得太过世故心思龌龊了。

“你不必顾忌爹爹。爹爹虽不会这些事情,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可是却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你能自己保护自己,爹爹很高兴!”他是真的欣慰,以前他便担心方幼清像他和方明莲,不争不抢即便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也是以和为本,他到是无所谓却知道方明莲受了许多委屈,到幼清这里,他便希望幼清能泼辣世故一些,你可以不去伤害别人,但也不能任由别人伤害你。

幼清就笑了起来,挽着方明晖的胳膊,松了口气笑道:“我还怕您觉得我不单纯,手段太狠而不喜欢我呢。”她撒着娇的靠在方明晖身上,“您不责怪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真是个傻丫头。”方明晖微笑着拍了拍他,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泰哥儿伤势如何?”昨天晚上薛明跑到府里来闹、后来被江泰所伤他也知道,他当时还大吃了一惊,薛明小的时候很乖,跟在薛霭身后非常的懂事,现在长大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应该死不了吧。”幼清将桌子上的鸡血石拿起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如果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他自己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跟在周文茵身后摇尾乞怜,左夫人没将他送官府就是他运气好了。”

“得饶认出且饶人吧。谁都有轻狂不知事的时候,若能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也是他的造化!”方明晖说着微顿,幼清就点了点头,道,“我才懒得管他。”话落,就左右翻着石头问道,“您怎么想起来给夫君雕私印。”

“爹爹身无长物,便只有这一块鸡血石是早年宋阁老赠与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兜兜转转我又遇到了九歌,便想着将此石转送于他,也算全了我和宋阁老的一番情谊。”方明晖说完,将石头从幼清手里接过来,重新拿了刻刀细细的刻着。

“这也是缘分。”幼清想到了宋墉和宋弈这对祖孙的相处模式,会心一笑,就在这时江泰进来了,幼清知道方明晖并不介意,所以就没有避开他,直接问道:“怎么样,周大人什么反应?”

“周大人让人请了大夫,还派身边的小厮去通知薛二老爷了。”江泰说完,幼清微微一愣,问道,“他没有去粤安侯府吗?”

江泰摇摇头,回道:“周大人已经去吏部了,似乎今天要去选官。”

吏部的考核正如火如荼,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官员变动必不可少,周礼肯定很着急…况且,周文茵这么一闹,圣上或许意识到粤安侯和广东布政使联姻的利弊,周礼想要连任只怕是不容易。

但是周礼的冷静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爹爹。”幼清心头想过,看着方明晖道,“我一会儿想去看看茂哥儿,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样了。”

方明晖明白幼清担心茂哥儿,也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便道:“你去吧,我和封神医在家中作伴!”

幼清笑着应是收拾了一番带着几个丫头去了薛府,绿珠笑着道:“住的近就是方便,我们这样拐个胡同就到了,也不耽误时间!”

幼清不由好奇宋弈买这里的宅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来接她的是薛思琪,等幼清下了轿子,就拉着她进门,边走边道:“二婶回来了。”她压着声音,“正在和二叔吵架呢,二婶要去接二哥回家,二叔不肯,说随二哥死在外面便罢,接回来丢人现眼。”

“姑父和大哥怎么说,要接回来吗?”幼清步子微顿,看着薛思琪,薛思琪颔首道,“父亲说先把人接回来再说,是死是活总归是在家里。”

幼清也觉得是这样,先把人带回来,之后再怎么说便是家事了,至于粤安侯那边,左夫人既然不声张就证明她是个要面子的人,现在不说以后只会捂的紧紧的!

她和薛思琪一起去了烟云阁,还不等两人进门,幼清就听到薛镇世恼怒的道:“要接就接到这里来,我是不想看到他,丢人现眼的东西!”

“你不丢人现眼?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刘氏话说的很难听,“我看你是怕我们娘儿几个回去,打扰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好日子吧。”

薛镇世嗤笑一声,恼怒的道:“你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他如今这样就是你宠出来的!”说着一顿,又道,“你做的那些好事,我没有把你休了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休要蹬鼻子上脸。”

幼清听着失笑,以前薛镇世可不敢这样和刘氏说话,现在外头住了几年,反倒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了。

“你要休了我?”刘氏腾的一下站起来,当着薛老太太的面,她道,“你要休了我也可以,你把家分了,该泰哥儿的就给泰哥儿,该画姐儿的嫁妆就给画姐儿,还有我的东西,我要悉数搬出来!”

“你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东西!”薛镇世怒道,“反正我话放在这里,那个家你们谁都不准去!”

那是他一个人的家嘛,是她们的家的,不是江姨娘的家,刘氏气的不得了:“我就要回去,你能耐我何?你要不高兴就去顺天府衙告我去,我刚好出来也不怕在回去一次。”话落,又道,“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我们娘儿三回去定了。”

鸠占鹊巢还一副义正言辞,当她是软柿子不成。

幼清和薛思琪进了正厅,大家都朝幼清看过来,薛老太太朝幼清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这里来。”

“是!”幼清朝几个长辈行了礼,便走过去在薛老太太身边坐下来,薛老太太和她道,“方才你姑父派人回来说你三叔的案子的定了,圣上网开一面又顾念他是从犯,死罪便免了,只罚他去长芦盐场服役三年,这几天就走!”

“定下来了!?”幼清很惊喜,笑着道,“那就好,虽说服役辛苦,可总比从军发配掉脑袋好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送他!”

薛老太太现在便觉得幼清的性子很像她,有时候看着很可恨,可是一旦她认可你了,便就会对错都不管盲目的护着你,比如幼清对方氏以及对几个表兄妹都是如此。其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便理解幼清有时候的立场和看似不择手段不近人情的处事方式。

“好。”薛老太太点点头,这才抬起头朝正在吵的不可开交的薛镇世和刘氏看去,一下拍着桌子道,“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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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堂伯过世了,要上香守灵,好累,今天四点多起来送殡,刚刚才回来,累死了,就当我请假一天吧,我去睡会儿…啵一个!

174 后福

“先把泰哥儿接回来。”薛老太太见着薛镇世夫妻二人就觉得厌烦,“暂时就住在这里,这事儿我去和你们大嫂说。”话落,又看着刘氏和薛镇世,道,“至于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去,谁输谁赢我都不管!”

刘氏很清楚,现在薛老太太能这样对她,已经是到了极致,她也不会再得寸进尺,更何况,薛明留在薛老太太身边,由她照顾,确实比回水井坊要好,而且方氏这个人心善,也不会对薛明如何的。

“是!”刘氏先应了,道,“那泰哥儿就有劳娘了。”她说着,看了幼清一眼,转身就朝外走,薛镇世和她的话还没有说清楚,就质问道,“你做什么去?”

刘氏看也不看他大步而去。

“你愣着做什么。”薛老太太怒瞪着薛镇世,“还不快去接泰哥儿!”

薛镇世一愣,想了想跟着刘氏出去。

私心里,幼清当然不希望薛明活下来,这个人不死,说不定哪一天又闹出什么事来,可是,他现在昏迷不醒,又被薛家的人接回来,她总不能乘人之危对他下手,现在便希望家里的人能将他劝住,他自己能醒悟过来。

若他依旧执迷不悟,那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我们去看茂哥儿,一会儿再来陪您说话。”幼清站了起来,和薛老太太告辞,薛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去吧!”

幼清则和薛思琪一起去了对面,赵芫正靠在床沿上,房间里静悄悄的茂哥儿依旧在睡,幼清和赵芫行了礼在床边坐下来,望着茂哥儿的小脸,道:“脸色似乎好看一些了,吃奶了吗。”比起刚生下时皱皱的,现在看上去小脸稍许饱满圆润了。

“吃了,不过吃的很少,像只小猫似的,吃完了就接着睡。”赵芫高兴的道,“封郎中说没什么事了,后面喂养的仔细一些就好了,等过几日他再长大一些睁了眼睛就没事了。”

幼清听着也高兴的不得了,摸了摸茂哥儿的小脸,他竟然互动似的嘴角动了几下,幼清高兴的和赵芫道:“他知道我在碰他,有反应了。”

“是。”赵芫笑着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会了。我还叫你大哥过来看看,他也很高兴!”

幼清和薛思琪待在床边陪着茂哥儿说好些话,赵芫让乳娘将茂哥儿抱去隔壁,才笑看着幼清,道:“听说左二奶奶被关在家里了?”

“嗯。”幼清点点头,左夫人不想声张,可是周文茵对于粤安侯府来说,是断断不能留的,但此刻她们在京城休妻送庵庙都不合适,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干净利落的办法,就是让周文茵不声不响的“病死”!

若她料的没错,应该就在这几天!

赵芫就冷笑着道:“这般结局太便宜她了。”

“有她好日子过的。”薛思琪笑眯眯的道,“她做下这种丑事,左夫人怎么留她!这是在京城,左夫人做事怕是顾忌很多,要是现在在广东,周文茵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薛明呢,祖母是不是打算把他接回来?”赵芫皱眉看着薛思琪,薛思琪就点点头道,“祖母是这么说的,二叔和二婶已经去接人了。”

赵芫就不高兴的道:“怎么能把他接回来住在家里,要是他又发疯了怎么办。”她说着就要下床,“我去和祖母说,这样就等于养了个白眼狼在家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反咬一口。”

“大嫂。你稍安勿躁。”幼清按着赵芫,道,“听说他现在就差一口气,是生是死能不能熬过去,还两说,你何必现在去惹祖母的嫌。等他回来以后,你仔细留意一下,薛明的变化,他这个人倒不是表里不一的人,若他依旧执迷不悟,你们就将人送走!”

赵芫知道幼清说的有道理,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道:“若是他依旧死不悔改,我一定不会留他的。”

幼清笑着颔首,正要说话,外面就有婆子隔着门帘子回道:“大奶奶,二爷接回来了。”三个人就互相对视一眼,皆没有打算去看看的意思,赵芫就喊的胡妈妈,“你去看看,人死还是没死。”

胡妈妈一想到是薛明将赵芫的轿子掀翻,让赵芫母子受伤就恨不得将薛明千刀万剐了,现在薛明回来,她更是气的不得了,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打不起劲儿来的应了一声去了外院,过了一刻胡妈妈回来道:“人还没死,不过似乎不大乐观,因为失血太多了,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说,这两天他若是能醒过来就没事,若是不醒,他也无能为力。”

赵芫点点头和幼清道:“幼清,你觉得他还能活吗?”

“我也不是大夫。”幼清失笑,道,“再说,大夫不是说了嘛,等个两天就好了,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

赵芫挑眉,没有再说话。

幼清看了看时间,笑着起身,道:“快到午时了,夫君说中午回来用膳的,我要回去了。”她说着和薛思琪道,“你若在家里待的难受就去我那边坐坐,别没事儿去和二婶闹,她如今这样子我们就算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不用管她就好了。”

薛思琪点点头,和赵芫打了招呼送幼清去了外院,到轿厅这里,果然能看到丫头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薛明依旧住在他以前的院子里,因为没有人住,所以里面的东西大致没有去动,如今住进去倒也算方便。

“我走了。”幼清上了轿子和薛思琪挥手,便坐着轿子往槐树胡同而去,轿子刚刚到门口,迎面便来了一顶官轿,绿珠笑着道,“太太,老爷也回来了。”

幼清听着就笑了起来,颔首道:“让老爷的轿子先进去。”她们就在门口停了下来,宋弈的官轿却也停在了门口,随即他从里头走了下来,幼清微微一愣掀了一丝轿帘,就看到穿着一身细布长袍的宋弈正站在她轿子前头,她不由笑着道,“你怎么不进去!”

宋弈朝她笑笑与抬轿子的婆子点点头,婆子一怔,没想到老爷让太太先进门,这还真是少见的,几个婆子笑着应是抬着幼清便进了门,过影壁幼清就下了轿子,宋弈已经步行进了门,她笑着道:“你做什么让我先进来,回头旁人瞧见,还当我是个没规矩的呢。”

“我坐的累了,下来走走,如何变成你没有规矩了。”宋弈微笑着和幼清并肩往内院走,幼清问道,“今天回来的早,下午有什么事吗?”

宋弈露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下午也没什么要事,便在衙门里歇着。”

詹事府如今没什么大事,所以宋弈就清闲的很,除了去西苑他便回家,反倒衙门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幼清笑道:“那就正好歇歇,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宋弈对吃的东西并不讲究,他道:“以岳父和子寒兄为主,我无妨的。”他说着,已经和幼清己了内院,两人边走边说,“薛明是不是接回来了。”

“嗯,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到家。”幼清将情况和宋弈说了一遍,“…说是靠他自己的意志,若是这两天能醒便就无妨,要是醒不过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宋弈不再提薛明,而是说起广东那边的事情来:“武威堂在广东几十年,粤安侯月初攻了两次都无功而返,以他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有一个大的动作!”

幼清不由想起前一世粤安侯剿灭武威堂的事情,不过当时他和是周礼合作,过程她不知道,但是结果是武威堂被他们清洗一空,粤安侯和周礼都得了军功…想到这里幼清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宋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宋弈挑眉,笑望着她!

这份军功其实得来并不算难,毕竟不是正经的打仗,武威堂实力再强,也抵不过千军万马,所以…她看着宋弈,笑着道:“你这是打算给郑辕递橄榄枝吗?”让郑辕想办法去抢了这份军功。

宋弈不置可否。

幼清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前一世粤安侯府的二爷最后是死了,但是却在他和周文茵成亲前,且,粤安侯攻打武威堂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可是这一世左二爷还好好的活着!

她已经不能确定,左二爷还会不会如上次一样死掉,若是左二爷现在死的话…

她心头一顿!

若是左二爷现在死的话,那周文茵岂不是…不行,她得暗示一下左夫人,周文茵的生死不能再耽搁。

宋弈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幼清顿时觉得这件事有些尴尬,她要不要告诉宋弈,左二爷会死呢,若是说出来,说不定宋弈会有什么防备的手段。

可是若是告诉宋弈,她又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和她说她预测到的?这太没有根据逻辑了,宋弈也不会相信。

幼清一时间有些纠结,想了想,她凝眉道:“武威堂虽不能比倭寇元蒙人,可也并不弱,你说,粤安侯会不会有危险?”

“那倒不会。”宋弈很肯定的道,“他身经百战,为人也圆滑狡诈,断不会将自己置身险境。”

宋弈说的这么肯定,幼清越发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两人便进了宴席室里,采芩上了茶出去,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宋弈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幼清乖乖的坐过去,望着他笑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先用午膳,就算衙门里没事,也要去点个卯吧?”

“嗯。”宋弈搂着她在怀里,道,“是有点饿了。”说着,低头在幼清的唇上啄了啄,微笑道,“不过不是想吃饭。”

幼清脸一红,推着他道:“不行,大白天的…”她话一落,就看到宋弈正望着她笑,顿时明白过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她却接了他话说了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反而显得是她迫不及待心思不纯似的,她恼怒的道,“快去洗手吃饭!”

宋弈就轻轻摸着她的侧脸,微微笑着,幼清转头就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不满道:“你若是再欺负我,就罚你晚上睡这里。”

“这里也不错。”宋弈微微颔首,道,“就是床硬了一些,你这么瘦睡的会不舒服。”

幼清瞪眼,笑着道:“是你睡,和我有什么关系。”宋弈看着她,她眉眼含笑,面若桃花般细白中透着粉嫩,娇滴滴的宛若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到了她在他身下绽放时的娇艳媚骨,便心头一荡,捧着她的脸便吻了下来,辗转反侧情浓意切。

幼清轻喘着气,又担心采芩和绿珠会撞进来,又留恋此刻和宋弈的温情…她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生怕一会儿有人进来,宋弈见她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就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手顺着她的手臂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幼清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娇叹着道:“往后我还是让人中午给你送饭好了。”她怕他们常这样情不自禁,哪一日分寸没守好中午就在家里…传出去,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在自己家中,自然是心随意动。”宋弈云淡风轻的帮幼清理着耳边的碎发,又觉得她耳珠娇俏可爱,便忍不住轻啄了一下,爱怜的看着她,幼清推着他道,“我们去吃饭,父亲和封神医指不定在等我们了。”

宋弈微微颔首,牵着幼清的手出了宴席室。

采芩满脸通红的守在门边,绿珠却觉得又羡慕又好奇,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江泰和老爷的差距这么大,她舔了舔嘴唇想了想和采芩道:“你服侍太太,我去去就来!”说着提着裙子就跑到外院去了,正巧碰见了路大勇,她笑着道,“路大哥,您在做什么?”

“我打算下午就和小姐辞行,今天就去庄子里。”路大勇说着望着绿珠道,“你来找江泰?”

绿珠点点头,路大勇就朝房里指了指:“江泰在房里,我方才听到他和江淮说话的声音了。”绿珠应是,笑着和路大勇道,“那一会儿走的时候我送您,往后您要常来府中,我们都会想您的。”

路大勇笑着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里。

绿珠就跑去敲江泰的门,江泰开了门,一见绿珠站在门口,他的脸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是不是夫人有什么事?”

“就不能我有事?”绿珠朝他招招手,江泰就回头朝房里看了看,走了出来,还反手将门关上,“你有什么事?”

绿珠就笑看着他,也不说话,笑容清丽娇俏…

江泰心头一悸,脸越发的红,缩手缩脚的道:“你…你什么事。”话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