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着哭声一片,春花也掉了不少的眼泪。

四奶奶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拉着襄阳侯夫人哭着说:“我和三奶奶最好了,她也最关照我,我的心和夫人是一样的。只是三奶奶的命就是如此,夫人还是不要过于伤心了!”

这时候的观点就是这样,三奶奶嫁给三爷这个不成器的,是她命不好,生病夭亡了,也是她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越是快结文的时候,越是卡得厉害,已经推翻一个结局了,不知如何写下去了。倒是突然有个想法,要写一篇现代文,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就是这样想的,不想写这个了,怎么办?

第二百七十五章

襄阳侯夫人就是心里再不甘,也认同这样的说法,她哭了半晌,才让大家劝说着止住了。春花便送她们去看侯夫人,然后又回了折柳院。

顾梦生刚刚让人传话给她,让她回去帮他找衣服,春花知道那是借口,他一定有事要说。

结果,顾梦生身上穿衣服真的破了,春花看着又脏又破的素服奇怪地问:“这是怎么搞的?”

“三奶奶的几个兄弟拉住三爷就打,我看三爷已经受了伤,怕出事,只能上前去挡着,结果,让他们打了几下,衣服也扯破了。”

“受伤了吗?”春花关切地上前去看。

“这些公子哥儿们的花拳绣腿算什么,哪里会受伤呢?”顾梦生拉住她坐在一旁说:“再说他们也不是恨我,只是一时收不住罢了。其中还有一个是我手下的千户呢,过后一直给我行礼道歉。”

春花放了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见襄阳侯府的人心存不满,怕女眷们也动了手,你夹在里面吃亏。”

“男人们动手倒还没什么,女眷们决不会那样,都是勋贵世家,大家还都要面子呢!”春花说:“再说三奶奶确实是病死的,就是侯夫人,泰宁侯府里对她也没有什么怠慢的,襄阳侯府就是不痛快,明面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襄阳侯府里嫁到泰宁侯府里的两代人,没有一个过得好的,心里自然不痛快。”春花一面说一面替顾梦生找出衣服来,帮他换上。

泰宁侯对侯夫人,很是一般,只看他宠得桃姨娘到处惹事生非就知道了,而老夫人这个婆婆也不喜欢大儿媳。侯夫人呢,两个儿子,一个死了,一个有赌瘾,活着也跟死了差不多,而且孙辈里唯一的孩子也没了,她自己又整日里缠绵病榻。

三奶奶就更不用说了,三爷那个样子,又没有孩子,一心想追求的爵位也没了希望,硬生生地愁出病来离开人世。

可这些事情能埋怨谁呢?

顾梦生整了整衣襟,拉着春花说:“外面总算没什么事了,我已经告诉陈妈准备午饭,我们在自己院子里吃顿饭吧,然后我再陪你一起去看祖母。”

春花知道顾梦生是心疼自己这几天在福寿堂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也就笑着答应了。正在这时,留儿带着阿瓦也从外面回来,他们每天上午都要在院子里活动活动。阿瓦见了母亲,自然马上就跑过来要抱,留儿也亲热地坐在春花身边。

一会儿,火锅就端了上来,一家四口围在一起热闹地吃了起来,其实分开没几天,但却有久别重逢的感觉。

等阿瓦和留儿午睡了,顾梦生和春花一起去了福寿堂。

泰宁侯正在老夫人的屋子里,母子两人正说着什么,顾梦生与春花行了了礼就要退出去,老夫人把他们叫住说:“你们不必躲着,我什么都知道了。”又叹道:“真是没想到啊!”

“唉!”泰宁侯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啊!”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顾梦生就说:“祖母,你现在一定要好好保养身子,外面的事情,自然有父亲和我们兄弟操心。”

老夫人点点头说:“我身子好多了,只是有些想阿瓦,你们把阿瓦抱过来让他到我这里玩儿,我心里还能松快些。”

顾梦生迟疑了一下才说:“阿瓦刚刚午睡,等他醒了,天也就快黑了,外面也冷,平时就不让他再出门。要么明天上午,让媳妇回去把他抱过来玩一会儿?”

春花刚刚提起来的心就放下了,她怕老夫人想将阿瓦留在身边,还好顾梦生拒绝了。

老夫人自然听懂了顾梦生的意思,就点头说:“这样也好。”

到了第二天,吃过早饭,老夫人就催春花回去将阿瓦带过来。春花回了折柳院,见常妈妈和留儿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吃的、喝的、用的、还有换洗的衣服,包了几个大包袱。

春花笑了,“眼下,福寿堂里不会怎么样的。”

“小心没有过逾的。”常妈妈严肃地说:“折柳院以外的东西,阿瓦都不能用。”

留儿本就是个敏感的孩子,她从大人口中听到了些话,也像小大人一样说:“我跟着一起去,帮着看弟弟。”

春花带了一大队的人去了福寿堂,老夫人见了也没说什么,让阿瓦和留儿在她身边玩,春花也与他们在一起,倒是其乐融融的。

福寿堂里要比折柳院温度高了不少,阿瓦又根本坐不住,春花就把他的厚衣服脱了下去,让他只穿着夹衣裤,于是阿瓦玩得更欢了。

看着阿瓦躲过大家,一下子就爬上了南炕的炕桌上,站在上面跳着大声叫喊,春花歉然地说:“这孩子皮得很,平时在折柳院里就闹得厉害,我一见他这样头都大了,急了只好打他几下。还是让人把他弄回去吧,免得扰了祖母的清静。”

老夫人含笑摆手,止住春花要上去将他抱下来,“孩子就这样,他还小,你也不要管得太严了。我见他这样壮实,心里倒是喜欢。”说着拿过一碟点心说:“阿瓦,下来吃点心吧。”

“曾祖母,让阿瓦吃这个点心。”留儿赶紧从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一包点心来。

春花怕老夫人不高兴,赶紧上前解释说:“阿瓦还小,不让他吃太甜的,所以就特别给他做了些点心。”

老夫人笑笑,便让人将福寿堂里的点心端了下去,拿过从折柳院里的点心给阿瓦吃,这以后她也很注意让阿瓦只用带过来的用品、食物。

春花虽然不想放松对阿瓦的管理,但心里不是没有歉疚的,老夫人毕竟是阿瓦的嫡亲曾祖母,春花本应该信任她的,但如今的泰宁侯府,还真让她不敢全然放手。

老夫人反倒安慰她说:“我生了五个孩子,活下来三个,我知道你对阿瓦的心。”

又告诉她,“老侯爷对孩子不大上心,扔到军中就不管他们。结果老二有一次打仗时受了伤,差一点没命,后来,我就把他留在了身边,倒是老大,在军中历练了几年,得了永乐帝的青眼,后来顺利地袭了爵,一步步升了上来,做了中军都督府的右都督。”

“孙辈的孩子中我最疼的是世子,从小就抱到我这里养大的,他对我比他母亲还要亲。”老夫人微微笑着说:“世子从小长得弱,总像个女孩一样坐在我身边,与阿瓦正相反。还有英儿,也与他父亲一样,每次抱到我这里,都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解九连环。”

老夫人这次病了后,性格不再那样强势,倒有了几分慈祥和蔼的样子。她现在很喜欢看阿瓦在一旁玩,自己则与春花闲聊,而春花生性和气,两人慢慢处得更好了。到了晚上,顾梦生来请安时,老夫人就让春花一同回去,春花见老夫人病情平稳,又是出于真心,就势答应了。

就这样过了近两个月,春花将照顾老夫人得很好,而四奶奶则理清了家事,为二奶奶和三奶奶先后发了丧,泰宁侯府里终于平静下来了。

二奶奶三奶奶毕竟是小辈,发了丧后,除了二奶奶的几个儿女,侯府里又是一片锦绣。到了三月,春天来了,自有一番万象更新的气象,大家脸上的笑意多了,就连脚步也轻松多了。

春花也不再每天留在福寿堂里了,老夫人的身体好了起来,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但每隔几天,她请安后就会留下来陪老夫人一整天,而这时她是一定要带着阿瓦的。老夫人喜欢阿瓦,而阿瓦也与老夫人有了感情。

就连春花,对老夫人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进泰宁侯府有几年了,她们间恩恩怨怨也发生了好几件事,转过头来再看,春花不觉得自己是个完美的孙媳妇,同样老夫人也不是个恶毒的奶奶婆婆,尤其是用这个时代的标准去衡量。

作为这样一个大家族的掌舵人,老夫人的原则始终是不变的,她要维护的是整个家族的利益。在这个大前提下,她会保护每一个人,就如雪花在泰宁侯府发难时,老夫人马上就进行了强有力的回击,让雪花在外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但是,同样的道理,她能为了侯府而放弃顾梦生、三爷、三小姐等人。

对于这样的老夫人,顾梦生比她还要更早地接受了,而且也认同了老夫人的一些做法,春花觉得自己也没有理由去挑剔。至于老夫人往她院子里塞丫头,教唆小琴给顾梦生做妾室,她觉得就是她嫁给别人,也能遇到这样的事,大约因为顾梦生从没动摇过,她倒没在心里记恨。

分析得更透彻些,若把老夫人与路人放在一起比较,自然要比路人对他们一家人好,也要比同僚们要好,甚至比一些朋友还要好。毕竟是血脉亲情,尤其是她病了后,春花的心就完全软了下来,将老夫人当成自己的祖母一样孝敬。

第 276 章

春花的这些实际行动,顾梦生看在眼里,在赞叹太太心善的同时也是领情的,他总归是老夫人的亲孙子,血总要浓于水。

四奶奶本就是周全的人,她孝敬侯夫人之余也没有忘记老夫人这里,每天都要来问病尝药,老夫人对她也亲热多了。

而世子夫人,这时也痊愈出了门。虽然额头留下了伤疤,但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她恢复正常后,也常在老夫人和侯夫人两处孝敬。她原本与两处关系就不错,春花与四奶奶因她丧夫失子,对她也非常照顾。

这天大家正在福寿堂里,四奶奶让人捧进来几套衣服和一些料子,笑着说:“裁春装的时候,我想大家都没有心思,就自作主张,为大家挑了衣料,每人减半做了。如今老夫人身子也好了,我就想将那剩下的一半让大家选了衣料,各自拿回屋子里做,可好?”

老夫人首先笑着说:“小四媳妇做事还真周全,大家就按她的意思再选些料子,喜欢什么样的自家去做,别委屈了自己。”

屋子里的媳妇们自然要帮着老夫人挑料子,这个说朱红寿字纹的好,那个说大红牡丹的漂亮,春花捏起布料,不出意料地在一匹匹料子的边缘处看到了“福”字的标识,这都是福记出的面料。

福记有春花的股份,这事并没有瞒过谁,四奶奶想打听还是很容易的。原来泰宁侯府买布料并不在福记,可自从四奶奶一个人管家开始,所用的布料就都是福记的了。

果然没两天,肖太太就来拜见春花了。肖鹏娶的正房太太也是出身商户,很会做生意。福记在京城建了销售网后,一些生意免不了要与大户人家的女眷打交道,有时肖太太出面比肖鹏还要方便。

春花早就与肖太太熟识了,见了她赶紧让了她坐下。就听肖太太说:“从年前起,贵府里从我们福记拿了好几批料子,每次都是大手笔。按规矩到了年底再结帐就行,可贵府里的管家却急着把银子送来了,非但一点也没压价,反倒多给了一成。我就想府上可能事多算错了,亲自给四奶奶送回去,可四奶奶却说什么也不要,还说知道是少奶奶的生意,不能让福记亏了本。”

肖太太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连茶也不喝一口,又接着说:“我原听我们家掌柜的说,少奶奶也不管泰宁侯府的家务,让我只与别家一样对待,可如今,四奶奶分明是想给少奶奶送银子呢。这银子,我是给您送来好呢,还是记在帐上,到年底算到少奶奶的分红里好呢?”

春花并不吃惊,四奶奶这是感谢自己不去和她抢管家的事呢!侯府富贵,日常花销就不少,更何况两场白事下来,所费甚巨。独揽大权的四奶奶一定借机发了财。她还知道不能吃独食,分给自己一份。

春花想了想就点头说:“既送了,我们就收了吧,肖太太什么时候有空给我送来就行。”

肖太太听春花拿了主意,接过茶笑着与春花说起了家常,“我们掌柜的又添了个儿子,是在南京的刘氏生的,前几天才接到信儿。肖家原本人丁不旺,到了下一辈,已经有了五个男孩了,掌柜高兴得很。”

刘氏就是肖鹏原来的妾室,送到了南京,肖鹏还在宣府和青州各安了和处家,纳了妾,这些妾室不仅为他生儿育女,还能帮他照看生意,这也是商人们常用的方法,毕竟伙计们怎么也比不了自家的妾室用心经营。

春花以前曾看过书知道,清朝时最有名气的皇商胡雪岩也是这样做的,不过,他这种经营方法最后也是失败了的。她决定有时间要找肖鹏谈一谈,让他提前规避一下风险。

她还很佩服肖太太,说起小妾生的儿子,还满脸高兴的样子。当然也可能她心里并不舒服,只是做为正室,总要装出大度来。于是春花就问起了肖太太的儿子,“老大书读得怎么样?”

肖太太的笑容更盛了,“先生说还不错,但我想等到十岁上,就让他跟着掌柜的出门长长见识,长子将来总要继承家业的。老三今年也开了蒙,若是能读得进去,以后就让他考功名。”

肖太太还告诉春花,如棋和丈夫在江南也很好,他们管的生意也不错。

顾梦生知道春花收下这样一笔银子后,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春花知道他是个正统的人,就笑着说:“你看我是想贪那笔银子的人吗?只不过不收就会得罪了人,不止这一笔,我这里还有些东西,总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才好。”

“我哪里会疑心你呢?”顾梦生拍了拍春花的头说:“我是在想家里这些人都有多少心思啊!”

春花正想评说一番,留儿进了屋子,笑着说:“母亲,你这屋子里熏的什么香?今天女先生教我们识熏香,没有一个有你屋子里的味道特别,又淡淡地非常好闻。”

春花奇怪地答:“我从不熏香啊!”

“那是哪里来的香气呢?”留儿不信,上了临窗的南炕,一面嗅着一面说:“现在味道比冬天时又淡了不少,只有在窗前才能闻到些。”

正在熟睡的阿瓦旁坐着的常妈妈脸变了颜色,敏捷地上了炕问留儿:“哪里有香味?”

留儿见常妈妈这个样子,马上又深吸了几口气说:“我觉得只有窗子这儿还有点香气,已经很淡了。”

春花也变了脸,上前嗅了一会儿,可还是什么也嗅不出来,顾梦生也是一样,而常妈妈在留儿的提示下终于感觉出一点香气。

“是麝香!”常妈妈浑身都抖了起来,哆嗦着说:“姑爷,赶紧抱阿瓦去西屋,还有小姐和留儿也都出去,我让人请刘院使过来。”

刘院使过来后,仔细查了半天才确定秋天时换的窗子木料是用麝香浸泡了的。麝香慢慢散发出来,持续的香味并不引人注意,留儿年纪小,鼻子灵,又不住在这里,才能闻出来。现在,窗子里的麝香已经散去了不少,很难分辩出来了。

事情很明显,春花平时常在南屋的大炕上看帐看书带阿瓦,在没有玻璃和电灯的时代,她自然会坐在窗前,这样窗子里的香气她和阿瓦吸的最多。而常妈妈等下人,很少会在主子屋里的炕上坐着,就是坐着,也不可能坐到了窗前,所以根本发现不了。

要不是留儿前些天在这里带阿瓦,又赶上跟着女先生学识香气,碰巧揭穿了这事,等再过些日子,香气全散没了,这事就水过无痕,谁也不会知道。

这手段、这心思还真够缜密毒辣!

而且还真伤害了春花。刘院使为春花诊了脉,小心翼翼地说:“少奶奶原本有宫寒,总算养好了,可现在又吸了麝香,恐怕以后子嗣上还会有波折。”

春花咬着牙控制住自己,请刘院使给阿瓦几个人诊脉,焦急地问:“大家都怎么样?”

“麝香对男子本就没有什么作用,顾指挥使自然无事,小少爷也不要紧。小姐虽然也中了些毒,但她毕竟吸的日子浅,现在年纪也小,好好调养几年就没事了。”刘院使知道春花的所有事情,看看春花说:“给小姐调养身子的方子我这就开出来,回头让她吃上几副后再看看。至于少奶奶,待我回去想一想,再写信问一问父亲,总会想出法子来。”

顾梦生上前深深一揖道:“就拜托刘老院使和刘院使了!”然后送刘院使出门去了。

常妈妈哭着打着自己的脸说:“都怪老奴,怎么就没想到!”

留儿也自责地说:“老夫人病了时,我每天都在这里带阿瓦,就闻到这香气。若是当时我告诉母亲就好了!”

春花上前拉着她们说:“这样的手段,谁又能想到呢?好在阿瓦没事,你们也都不要紧。”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掉了下来,接着她哭出了声。常妈妈和留儿也抱着她哭,阿瓦也醒了,看着大家都在哭,也跟着大哭。

大家手忙脚乱地哄好阿瓦,厨房那边已经将饭送了过来,春花意识到不对了,“梦生怎么还没回来?”

送刘院使哪里能用这么多时间!

彩霞进来说,“指挥使去了二房那边。”

春花的心更乱了,她勉强打发留儿和阿瓦吃了饭,自己却一口也咽不下,就让奶妈带阿瓦出去玩,自己进屋子里躺下了,没多久,枕头就湿了一大片。

她想到过请刘院使给自己看看,肚子里为什么又没了动静,可侯府里出了这样多的事,也就先放下了,结果,原来如此!

春花是多么盼着再生一个女孩啊,顾梦生也是如此,可如今他们的愿望都破灭了,而害他们的人,正是侯府里的。

一双大手帮她擦着眼泪,春花拉住了那手,感觉出顾梦生浑身都在颤抖着,知道他的气愤不在她之下,便低声问:“你做什么去了?”

“我把二爷的手砍了下来。”顾梦生说着紧紧地抱住春花,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梦呓般地说:“我本想砍下他的一支胳膊,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我的刀还是偏了。”

顾梦生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他的刀怎么可能偏,不过是最后的时候心软了而已。想绝他的子嗣的人是他的亲人,他得有多么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忙得很,还漏了一更,总算今天熬出头了。漏的一更争取周末补上,再就是想给大家做个保证,虽然卡文,却肯定会善始善终,预先通报一下,大约还有二十几章就会完结了。作者是真心喜欢写文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冷清的情况下一直写下去。

确实有下一篇文的打算了,想写一篇现代文,初步的构思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就是实在是忙,写文的时间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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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20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23 09:52:14

第二百七十七章

春花想安慰梦生,可她不知说什么好,也说不出话来,她浑身发冷,抖成一团,只是更用力地抱着住了顾梦生,他们的身体都冰冷颤抖,但慢慢还是互相温暖了彼此,平静下来。

二奶奶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她也自杀谢罪了。但这些坏事不可能是她一个内宅的女人能完成的,她的帮凶是谁?有几个人?没有人去追究,而且,侯府里的掌权人也不想追究。他们只想用那场隆重的葬礼将这些事情完全结束了,侯府还是那个光鲜而体面的侯府。

二爷作为准备继承侯府的人,他不可能是无辜的,就是二老爷和二太太,他们参与了多少,也是未知数。不过,就是顾梦生和春花也不可能再追下去了。

二爷被砍掉一只手后并没有说什么,而对外,这事也被安排了很好的借口,他与二奶奶夫妻情深,在梦到二奶奶后就将自己的一只手砍下陪二奶奶去了。

春花听了这样美好的说辞,只是冷冷地笑了一笑。

顾梦生也用鄙夷的表情看向二房的方向,然后他就安慰春花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本就儿女双全了。”

春花也只能接受了,但她还是盼望刘院使那里能有好消息,“也许刘老院使会有办法呢!”

“那当然,”顾梦生努力笑着,并不告诉春花刘院使出门后对他说太太不能再生养了的话,“刘家的医术无人能比,又擅长女科,等想出法子来,太太好好调养几年就没事了。”

特别来看望她的老夫人也说:“我还藏着不少的好药材,已经让人把专门给女人养身子用的挑出来,过后就给你送来,你让刘院使看看,能不能用上。”

春花站起来谢了,又说:“我没什么事,就是心情不大好,不愿意出门,就躲了两天懒,祖母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我哪里担得起!”

“我也不专门来看你,只是天暖了,顺便到外面走走。”老夫人与她说了话,就招手叫阿瓦过来,“不认得曾祖母了?”

阿瓦早已经与老夫人熟识了,又知道曾祖母从来都由着他玩闹,便马上跑过来叫“曾祖母!”因为他口齿仍不伶俐,也不喜欢说话,只是端过来一碟点心请老夫人吃,看老夫人吃了一块后又拉着曾祖母的手指着外面,意思是要出门玩。

老夫人笑着说:“曾祖母和母亲有话要说,阿瓦自己出去玩吧。”

等阿瓦走了,老夫人就说:“阿瓦这孩子虽然还小,但三岁看老,这孩子是个懂事大气的,将来定会成就一番功业。”

春花笑道:“老夫人自然是盼着孩子好,可阿瓦哪里能那样出色,我也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一生顺风顺水罢了。”

老夫人突然说:“若是梦生袭了爵,将来爵位就是阿瓦的。”

春花很惊讶老夫人能这样说,爵位可以说是她最看重的东西,她怎么肯给梦生和阿瓦呢?

要知道爵位是可以一直传承下去的,虽然顾梦生也有三品的袭职,但比起侯爵来,还是要差上一些。春花从不是视富贵如浮云的人,以前她赞同顾梦生的意见,不去争这个爵位,是不想借着皇权与血脉亲人抢东西。

眼下,老夫人主动要给,这是很不一样的,她有些动心了。可她并没被爵位迷花了眼睛,笑着说:“这样的大事,我都听梦生的。”

老夫人就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爵位的事。原先是我错了,才生出了这些事端。过些时候,我就做主,将二房分出去,爵位一定要留在大房。”

“大房里现在男丁虽然不少,但真正有出息的只有梦生,我想就是皇上也乐见这个结果。”

“你们夫妻又都是心思端正的人,以后一定会能将侯府发扬光大,对顾家一族用心关照,就是阿瓦,我也放心,泰宁侯府百年之内都不会有事。”

“你和梦生是恩爱夫妻,他现在对侯府有心结,你好好劝劝他。祖母这一番话,是真心为你们好。”

麝香这件事,对他们夫妻打击都挺大的,春花这些天自己提不起精神来,就忽视了顾梦生,现在想来,顾梦生被亲人捅了一刀,还要强作欢颜来安慰自己,现在心里说不上有多苦呢。

春花就感激地说:“祖母提醒得对,我也该打起精神,多关心梦生才对。”可是对于爵位的事情,她并不答应,“梦生对我确实好,不过,他这人小事上从不计较,大事则很有原则,脾气又很倔强,我从不勉强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你这样才是懂事的媳妇。”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

春花却能猜出来,老夫人肯定又想劝她给顾梦生纳妾,正妻已经不能生了,就应该给丈夫纳妾开枝散叶,但她知道春花不会答应,加之现在提这些总归是不大合适,就不说了。春花只做没看懂,与老夫人说起了闲话。

顾梦生晚上回来时,春花烫了酒,亲自做了几个菜,把留儿、阿瓦和下人们都打发走了,夫妻二人吃了个烛光晚餐。

顾梦生这些天心情一直很阴郁,与春花对饮了几杯后慢慢放下了郁结,他将春花抱在怀里,千言万语说不出,只是在她身上轻抚着。

春花紧紧地依着他,说:“那在靖远堡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不会有孩子的,可现在我们有了阿瓦。以后的事情,应该也是一样,我们只要一起努力,总会有好结果。”

“宝宝你真好。”

春花笑着说:“我还能更好呢。”遂给他喂酒喂菜,顾梦生惬意地放松了身子,将一杯酒放到春花的嘴边,春花摇头说:“我已经差不多了,还是你喝吧。”

顾梦生向她眨着眼睛说:“是给我喝呀,不过要你喂我。”

春花不客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可顾梦生却非常赖皮,端着酒的手就是不肯放下,两人笑闹起来,又弄了好多花样,中间的过程实在太复杂,总之最后两人赤诚相见了。

折柳院里又是一片欣欣向荣、活泼生动了。

春花寻了空,将老夫人的话说给顾梦生听,顾梦生就告诉她,“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请封的折子还没上。父亲是想四爷承爵的,没想到祖母却这样想,他们又不一致。”

原来,泰宁侯很明显对顾梦生要比四爷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转而选择四爷了。不过,春花也不吃惊,回想汉王谋反、三小姐议亲等众多事情,顾梦生与泰宁侯之间慢慢出现了裂痕,而这裂痕不断地变大了。而侯府里还有桃姨娘、四奶奶等人,她们都在影响着他,让他更倾向四爷,特别是是四爷成亲后,在四奶奶的策划下,更得侯爷的心。

“侯府的问题就是乱了纲常,现在想纠正回去也难了。”春花思想并不顽固,也不是多相信三纲五常。但却理解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要有社会通行的规范,大家也要服从,才能保持安定祥和。泰宁侯府若是一直这样,恐怕还会出事。

“是啊,”顾梦生点头赞成,又严肃地说:“太太,我不想继承爵位。”

对于顾梦生这个结论,春花并不奇怪,生性正直淳厚的顾梦生一点也不想像家里的人那样去争取爵位,这也是她一直没有答应老夫人的原因,她笑着说:“不喜欢就不要嘛。”

“太太,你会不会遗憾呢?”

“听祖母对我说了后是有点动心,”春花想了想说:“但是,知道父亲瞩意于四爷,我也就不想了。毕竟是他是侯爷,愿意把爵位传给谁就传给谁好了。”

“只是阿瓦…”

“我们的阿瓦是个男子汉,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就像他父亲一样。”

“可是,”顾梦生顿了一下,“凭我自己恐怕封侯无望。”

永乐帝五次亲征,早将北边的游牧民族打得不敢再南下,而交趾那里也停了干戈,眼下的明朝正是国力最强盛的时候,天下承平。作为武将,没有了打仗的机会,顾梦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以军功快速晋升。若是时机好,几十年内他按步就班地再向上升一、两级也就差不多了,若不巧,可能就一直在三品指挥使的位置上。

看左右无人,春花笑着探过身子去揪他的鼻子,“我嫁给你的时候,你不过是个百户。以后你若是当不了指挥使,回去当百户也行,最不济也要当总旗。反正你会造弓箭,总能养我和孩子。”

她越想越乐,又说:“要是你养不起我们,我有这么多生意,总能养你。不过,那样,你就什么都听我的!”

冷不防,顾梦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压到床上,“小坏蛋,夫为妻纲你不知道吗?是应该教教你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