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这就是皇子们之间的话题,皇子们原来也是这么的——八卦。

“你们说的是谁啊?”安亲王有些犯糊涂,他长年在边关,还真不知道这什么钟家的,所以才问了这一句。

“钟碧微,大哥没见过也应该听过,不就是从前让长青栽了的那贱…””于是五皇子又被三皇子瞪了。

“人快进来了,几位表兄还是别说了。”阿容这下也知道了,原来要进来的是谢长青的“从前”,原来这位“从前”叫钟碧微。于是皇子们纷纷停了这话题:“对,听声声的。嘿…我说声声怎么这么大度,你就没点什么想法?”

这些人,怎么问来问去都是一句话:“我非得有点什么想法和对吗.我偏还就没想法了。”

这时安亲王朝阿容投来赞赏的眼神,说道:“声声这才叫大气,这才像我们的妹子。”

“谁大气了,我怎么在外面听着你们一阵阵地笑闹…”这时钟碧微终于被领了进来,一抬门帘子首先看到的就是阿容,于是钟碧微愣住了。

与此同时,原本还夸着阿容大气的安亲王也皱眉看了良久,似乎有些莫明地情绪在涌动。阿容在一看,所有的皇子们脸色都不像刚才了,有侧过脸不理的,有当没看到的,也有愣神说了句真漂亮的,也有小声骂这位说漂亮的没长眼的。

“碧微见过安亲王、和王…”钟碧微愣神过后连忙回过神来见了一圈儿礼,到阿容这里时,钟碧微唤了声:“盛药令有礼。”

“钟姑娘多礼。”阿容自觉得心情复杂,看着这钟碧微吧,她很难不想起从前来,再想起从前那个已经很久不想起的名字——周毅山!其实阿容顶不愿意再想起这些来,既然走出了这一段儿.她就预备和谢长青好好把日子过下去,谢长青值得托付,也足可托付。而从前不管痛还是悲,都已经过去了,道是往事不可追,眼前人堪珍重,人总不能傻得抱着一个不好的结局去过余生。

更关键的是,这个顶着自己皮相去背叛别人的姑娘,阿容有些接受无能。任谁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却忽然有人顶着自己乖孩子的模样,做了坏孩子才做的事儿都会接受不了。

这时屋里沉默了下来,原本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只有三皇子还在那儿说着话,其余的皇子多是脸色沉沉地理也不理,最终还能怎么滴,不欢而散是肯定的。

出了清辉楼,安亲王说他有些事要去办,把阿容托付和王送回大公主府去,而大家伙一看,谁也不愿意和三皇子一道走,因为他要带着钟碧微。

有不厚道的还嚷了句:“三哥,以后要是咱们兄弟阅墙了,您可别感叹红颜祸水。”

由此可同见,钟碧微当初做的事,在皇子们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否则皇子们不会觉得沾上都脏。

三皇子想说什么,却被钟碧微拦住了:“人心天长日久能见,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这话说得皇子们冷哼了一声,然后领着阿容就往反方向走,五皇子说:“声声,不是我给你拆台,你可得把长青看紧了,这样的女人防不胜防。”

“谢谢五哥,我一定会注意的。”这下不由得阿容不好奇了,到底这钟碧微做了什么,竟然让皇子们连说个名字都不屑。

“我者她是在利用老三,老三现在经管水上事务这一块,老三也真是不开眼,竟就这么迷糊眼了。”和王说罢又冷哼了一声。

这时也快到大公主府了,正好在门口遇着了谢长青,谢长青和皇子们互相见过了礼,和王遂说道:“长青,好马不吃回头草,浪子回头是金不换,可要是…”

于是阿容觉得和王可真是会说话,这说半句留半句的工夫谁能敌得只见谢长青一笑说:“一叶障目群山不见。”

“你这叶是眼前的还是从前的…”五皇子这话可真是凉嗖嗖的,问得在场的皇子齐齐看着谢长青。

“声声,不必理会他们,我们进府里去,母亲从宫里回来了,正在等你。”谢长青末了还回头扫了皇子们一眼,那意思是:你们少来再给我搅事,从前那页已经翻过去了。

外头的皇子们又互相看了一眼:“大丈夫当断则断,谢长青到底是个可以与之谋事的。”

四皇子摇头说:“三哥这傻到家的,前车有鉴他不看,偏偏要自己撞一回墙才知道疼。”

“长青为了扫平容家这障得,真是费了大心思,肯把自己搭进去。”六皇条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我看他确实对声声对了心思,只是不知道对容家的心思动得多,还是对声声的心思动得多。”原来在皇子们眼里,谢长青也是为了利益,只是不知道谢长青为什么要这么布局!

“动了心思正好,不枉今天拢着咱这蹦出来的表妹,你们说她个后要真主掌了容家,谢容两家拴到了一根线儿上,父皇能容得下他们吗?”和王冷笑一声,看来他是觉得这样下去不会太妙。

“我倒是觉得,这世上惟有父皇能看透他的举动,只是咱们的父皇,可是用他来当试金石试咱们来了。”

六皇子此言一出,众皇子看了他一方,然后齐声哼了个字儿一一四皇子回道:“试个屁,我倒觉得这是父皇的棋局,京城里的各大家盘踞经年,这根刺儿父皇就没每一天想过要拔掉。咱们都知道父皇最大的想法儿是什么,而谢长青啊. …无非是个看明白了这点的,他这些年择得比谁都干净,凡是官家的一手不沾。”

这时五皇子问道:“哪容家…”

和王抬了话手说:“别容家了,咱们几个的脑子加一块都不如人,且看他落子父皇布局吧,咱们…观棋不语。”

“不说那些闹心的事,说说大哥的刀针吧,说是六日后进行,有宗亲从头监看到底。听说咱们这表妹要拿刀把大哥的肚子给剖开,啧,我怎么都觉得她在谋害大哥,也不知道宗亲府这回想什么,竟然同意了。”

“要不跟宗亲府说一声,那天我们也去看看。

是了,这才是该做的,阴谋什么的不好玩,皇帝现在还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活个三五十年啥问题都没有,现在就阴谋得去,无聊催的!

156.扑面而来的旧人与施术成功

针施术的正主儿——安亲王这会儿在哪儿,他老人家在那 边儿上忧郁着呐,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一双“深邃”眼睛眺望前方。只是河尽头的边边群山也不是他视线最终的着落,他似乎再看向更无垠更广阔的天地。

有一阿容倒是没有看错,安亲王久战沙场.身上有山川河岳一样的大气魄。然而这时候的安亲王却还是一个有些寂寞,甚至可怜的孩子.还是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也许他在思索卫朝前进的方向.也许他在忧心边关的安危.又或者他只是在担心几天后的刀针施书.自己能不能从诊室活着出来而已。总之他在思索.那端坐的样子从侧面而看,十分像著名的雕塑—— 思想者。

这时候远处走来两名着军袍的军官.他们都是安亲王的近卫.走得近了时,两人齐齐行了个军礼。安亲王挥了挥手.许久后才问道: “查得怎么样?”

“回王爷,钟府上下没有关于钟小姐任何不妥的传言.钟小姐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这位钟小姐接近三殿下.确是有其目的。”

听完后安亲王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思与沉默过后.安亲王说: “看着她,三弟总带几分天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得过来。”

也许军官们也是觉得安亲王这拳拳的爱护兄弟之心很值得敬重.军官们便多问了一句括:“那…要不要阻止三殿下和钟小姐见面?”

“不用,老三撞疼了会自个儿回来。上头有父皇看着.不至干让他撞得脑袋开花。”安亲王说完笑了笑,然后利落地起身.丝毫不顾衣袍上沾着了些河沙,只迎风几步就振落了.然后跨上马就回了王府。

真到了刀针施术的那天,安亲王果然安排好了.一直监看着的宗亲不知道被怎么支开了。

只不过支开了宗亲,却没能劝得开皇子们。

见状阿容也没工夫跟他们瞎折腾.只把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挡在了诊室门外:“开膛剖肚你们已经知道了.血啊,肠子啊肚子,脾和胃什么的也不说。看见这把针刀了没有.待会儿我就个用它一刀一刀地划开安亲王的肚子,懂得欣赏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种艺术…”

说到后来,阿容说的尺度越来越黑色幽默.把皇子们吓了个愣怔.一个个摇头晃脑地说:“不进去了不进去了,声声.一定要把大哥救回来.我们几个可没一个会打仗的。”

“好,那就请你们赶紧从这里——消失!”阿容笑眯眯地说完前半句.最后两个字儿却吼得极其大声。

于是皇子们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地、跑了.这惹得正在被施行截脉十三针的安亲王一阵笑,看着阿容说:“你真把他们吓着了。”

“看来安亲王没被吓着,您到底是征战沙声的,比他们见得多经历是多。”阿容说话时,截脉针已经到了最后一针.再下来就要下祛神丹,再由谢长青来化药。

她这话让躺在诊台上的安亲王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了句: “非所愿,实难违。”

这句括阿容没听到,但是谢长青听到了.于是谢长青应了句:“非难违,因所愿。”

“长青,一个人不能太过练达世事通晓人心.容易耗损了自己。”由此可见,谢长青通晓了这位的人心.所以安亲王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你会没有疼痛感.药效加上施针大概会持续一个时辰。所以如果一个时辰内施术没有结束.会再给你用一次药.第二次用药药量会加大,所以可能会陷入昏迷。”谢长青说完就松开了手把安亲王放平,然后出手就是一针扎在了安亲王的腹部。

这时的安亲王已经没有了痛感.自然没有反应。然后谢长青就冲阿容和诸位药师们点了点头。

刀针施术正式开始了,大家都不免有此紧张.阿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看了诸位药师一眼说:“我们开始吧.小月.你要作好记录,还有提醒我们时间。”

开腹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谢长青.他要是搁现代.肯定是独一无二的快刀手,那下刀快狠准得让人惊叹。刀口整齐而利落.出血量控得非常小,可谓是漂亮至极的刀口。

用支架撑开了刀口,然后趁着琉璃盏可见游丝的光芒,阿容把手伸进腹腔里。她清晰地知道指尖再偏移一点会是哪里,向上是哪里.所以很快摸到了脾脏。

以手触脾脏,很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有硬物.大约的轮廊就和见过的牙刀金属片的实物差不多

“摸到了?”问话的是黄药师.他身兼医药,这样的场面当然少不了他。

“是,师父,我在脾脏外面没有摸到金属护片.确实已经卡进了脾脏里。现在我把脾脏移出来.大家要挺住…”阿容其实更担心自己挺不住,天知道这样的场面她有多么担心.在什么都不缺乏的时代里进行手术,好吧,她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很魔了。

当脾脏进入到药师们的视线里时.药师们都十分淡定.对干他们来说.什么样惨烈的伤没有见过。所以当即大家都讲入了状态,林药师指着脾脏说:“伤口在这里,不过已经愈合了.那就是说我们要重新开一个口子再把护片取出来。”

“是,这个就交给林药师大人了。”在这段时间里.林药师对《脏腑构要》解读得最透彻,甚至很多是她都没有想到的方面。

对于阿容把这个交给自已,林药师初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于是林药师迅速地开始了他的小创口内脏取异物的刀针施术。

这时候小月开口说道:“盛药令.该除针过血了。”

于是阿容把针取了,等约二十分钟左右后再把次行针.正在这时候付药师忽然惊呼了一声:“出血了…”

听得这一声,阿容连忙把最后一针落下.然后过去一看.并不是大量的出血:“付药师大人,刀针施术不出血是不可能的。刚才放针过血了,所以现在肯定会出血。”

“流这么多血也没关系吗?”付药师有此担心.万一真出了什么差池.他们的小命中填不起这位的金贵之躯。

…这也叫多,阿容心说下辈子你老人家该做女人,除开动刀时流的血,就刚才放针时还不到l业G整台刀针施术下来.应该不会超过化C血:“付药师大人,您看见那边那个药插了没有.只耍出血不超过那个瓶子装的水量,就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血不是人体里最精贵、最不能济失的吗?”

现在也来不及回答这个问题.阿容要开始缝合了.这回用的是肠线,好不容易才制成的,为了避免拆线的麻烦以及不必要的痛苦。

其实说起来,到最后这台刀针施术无疑是很顺利很圆满的.即没有大出血,时间又把握得很好。从头到尾安亲王都是清醒的.虽然起针的时候有过短暂地疼痛,但还有丹药在作用.所以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最后阿容去取针的时候,心情极好.脸上满是笑容她对安亲王说: “很抱歉,您可能暂时回不了天上做战神了.欢迎继续待在人间尽您未尽之业。”

这话说得大家都是会心一笑.极度的紧张之后听到这句括.大家伙儿都感觉到一阵放松,于是诊室里的气氛也好了起来。

“人间的事且做不完,天上的事就再说吧。”安亲王同样是笑容满面,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看来他对这施术还是有些担心,这时候也终于可以安稳了。

从诊室里出来,阿容和谢长青就被“家属们”围住了.和王问: “大哥呢?他…没怎么样吧?”

“您是希望他怎么呢,还是希望他不怎么样。”阿空脸上半丝笑意也没有,浑是透着严肃,皇子们互相看一眼都有些傻了。而谢长青见状则是一笑,原来这姑娘也有这么“贫”的一面.这个形容词儿也是阿容自己说的,她形容一个人牙尖嘴利能言擅道就用 “贫”字。

这话当然不好回答,怎么样和不怎么样在这儿都不大合适,于是皇子们沉默了,最终还是谢长青看着替他们解了围:“安亲王已经没事了.刚才又服了丹药,现在已经睡着了.几位殿下还是过几天再来看安亲王。”

正在这时候,三皇子领着钟碧微从外头进来了。这时的场面是这样的,阿容站在谢长青旁边.皇子们站在他们对面.而三皇子和钟碧微则从门口进来。

所以皇子们没看到三皇子.而阿容和谢长青则和两人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阿容明显感觉到,今天谢长青比那天更僵一此.抓著她的手都更紧了。原来说不在乎要忘记的人扑面而来时,还是会很难面对。

阿容回握住了谢长青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长青,不要乱,也不要动,弃我们而去者,皆是昨日之日不可留!只是阿容,当你遇到你的从前时,你能做得到吗?

157.想要的东西与迟来的道歉

五、六月的天总是晴多雨少的.这日刀针施术后的下午也是晴朗不见一丝云的天,有风从荫荫的廊下沁凉地吹过来.把几近昏昏欲睡的人都从周公的棋盘前吹醒了。

最先反应这来的是和王,他见谢长青和阿容都望向门口.也就顺着他们的眼神往后头一看。然后就立马见着了他称为败家玩艺儿的三弟,于是二皇子撇开了脸特不待见地说:“散了吧散了吧,长青和声声还得回宫里去跟父皇复命,省得父皇老是悬着不安心。”

“三哥,兄弟们可是约着一块儿来的,你这可迟得太多了,要是大哥真有什么,等你来也是啥都凉了。”五皇子说话也跟这吹来的风似的凉嗖嗖的。

皇子们这样说得三皇子有些不知如何自处了,见状干脆拜倒了,对皇子们说:“二哥,诸位弟弟.我错了.认打认罚。”

“三弟,跪祖宗牌位去吧,别跟我们这认什么错。在我们这儿你还真没什么错,无非就是爽约而已,在祖宗那儿是‘凡子弟者诺不践,言无信杖十而面壁省过’。”二皇子说完.转身领着皇子们就走了。

留下三皇子和钟碧微在原地,钟碧微也不傻,早就明白皇子们是不欢迎她了。而皇子不不欢迎她的多半原因,也正是因为当年与谢长青之事。

想了想,钟碧微叹了口气,当然也说不出求原谅的话来,只是不免多看了谢长青几眼。而这时的谢长青正在看着阿容,眼神有几分复杂:“声声,别怕。”

是的,阿容在怕,忽然间又感觉这世界真的很大,而自己很微小,也许只随风一吹就飘散不见了:“长青.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那张自己的脸,阿容觉得自己就算想哭也没泪可流,眼前真是一出悲喜剧啊,为什么她除了怕之外还觉得有几分荒唐兼热闹…

“声声,我们一起走。三殿下,钟小姐,安亲王现在不便会客,请二位过几天再来。三殿下.我和声声去宫里复命,殿下可要一块儿回宫?”谢长青只不过几个呼吸间情绪就恢复平常,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虽然在感情方面做得还不够了,但眼下已经很好了。

人对于失去的和得不到的都有执念.而谢长青眼下已经能面对自己的执念,并如常应对,这已经很不错了。

只见三皇子摇了摇头,而钟碧微则是欲言又止,最终钟碧微嚅嚅她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对于这声抱歉,谢长青报以温润柔和地一笑,又恢复了往常如神似仙一样的神态和仪范:“过去了。”

于是阿容现在又特想拍手叫好,设若是她也能在某个时间里这么说一句,估计再多的执念也可以放下。好吧,她阴暗了。

当阿容和谢长青一块儿坐进了马车里的时候,谢长青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有些不遮掩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这让阿容也不知道自己该觉得高兴还是失落。高兴于他在自己面前不伪装,失落他不伪装的沉默。

“声声,水运今年到了十年一次的招投,想来当年我的眼也没全被蒙住,还定下了十年一次的招投。去年皇上把水上事务交给了三皇子,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我这已经扑在沙滩上的前浪他不看,还是要扑过来当后浪。”谢长青的沉默当然有钟碧微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担心因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

其实三皇子是皇帝派出去的棋.只是没想到这自己手里的子一出去,立马就可能变成对手的利器.这还是得说三皇子太不争气了,当然也许可以说是钟碧微太出息了!

“谢长青,你这人太可怕了,最甜言密语的时候都还留了一手。啧…我有身在狼窝的感觉了,说,你还留了什么,赶紧交出来。”

阿容明白这个话题不能在钟碧微身上继续进行下去.否则只会更牵扯不清。

看了阿容一眼,谢长青复又笑开来说:“什么也没留.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不想要的我也塞给你。”

“塞什么给我,比如说…”阿突对读个话题很敏感,总觉得谢长青玩得很大,可谢长青老打太极不跟她交底儿,于是她总云里雾里看不清。

“容家!”谢长青特爽快地扔出两个安来,然后就看着阿容在那儿犯傻,于是就伸手揉了揉阿容的眉心,就这一瞬间谢长青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只见阿容皱着张脸在谢长青手心儿里,然后拍开了他的手说,“我不要。”

讪讪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谢长青说:“知道你不要,所以才叫塞,也正是因为你不要,所以才要塞!”

…这话很绕,她得想想才能明白,一样东西明明知道别人不要,又硬塞给别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事这样东西该扔了,一种是送东西的人一开始就想着要收回去!

“你想要容家的家业!”这几乎是背定句了,但是阿究又学得谢长青不至于,于是只好看着谢长青露出疑惑的神色来。

只见谢长青摇头说:“我不感兴趣,不过有个人感兴趣很多年了,不仅是容家,是包括谢家在内的卫朝八大家都感兴趣。”

然后阿容就知道这话题又继续不下去了,好在这时候已经到了宫门前,进宫后七绕八绕,总算到了皇帝处理日常事务的宫殿,殿名作水晖。进去后皇帝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指着旁边的座说,“先坐下,朕把这份折子批完再说。”

看着皇帝阿容眨了眨眼,然后又看了眼谢长青,心说,“这就是咱们舅舅…”,这话是多么的喜感啊!

嗯,这还是那个感兴趣的人…

阿容努力让自己乐观一点,把事儿看得好玩一点,而不是纠缠在那些让自己觉得不好玩,不能乐观的事儿上,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足够安全。

恰在这时皇帝处理好了折子,看着俩人问道,“颐兵怎么样了?”

“回皇上,一切安好,不出意外七天后就可以下床行走,但是要重新上战场至少得一个月左右。按照药师们的建议,大耗大损歇上三五月是最好的。”谢长青回话时还是站起身来了,恭敬的模样让阿容有些不大好接受,她以为谢长青会叫舅舅什么的。

主要是大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姐姐,按电视剧小说里来说,叫舅舅才理所当然。

皇帝又问了些话,才把视线转到阿容身上,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了,两个字脱口而出,叫的正是——“未然”。

只见谢长青又施了一礼说道:“皇上.这是容当家和姚大姑的女儿容雨声,只因太像姚大姑,母亲也常是认错的。”

“太像了…容雨声,雨声…你这名字还是当初朕赐的,你的玉牌呢?”皇帝看来还是要确定一番.没证据大概也不会认。

这疑心病,阿容也没脾气,从脖子上解下了玉牌递给了她身边的太监,然后退在一边儿也不敢吭气儿。她也才知道.她的名字竟然是皇帝取的,这应该算不小的荣宠了。

于是阿容得出一个结论,姚未然是很多人胸口的朱砂痣,甚至还不分男女老少的。

忽然一阵炉烟飘过来,从那镂空的香炉里出来,阿突着了那青烟一眼,不知道自己是说好还是不说好。这么明显…不对,这味药是卫朝没有记载性状味的。

说…还是不说呢.这是个问题!

“没错,玉是朕送的,皆时的工匠姓叶.这里有个叶字的纹记,要是不知道的人肯定就当花纹了。”皇帝这时才朝阿容露出笑脸来,又抬了抬手说:“上前两步,朕仔细看看。”

然后阿容走近了两步,这下也看清了皇帝的脸声,于是她又计上心头来了:“雨声见过皇上。”

如果改一个字,这活生生就是《还珠格格》!

“这眉眼真是一模一样,你倒是大胆,就这么皱眉着着朕,这没规矩的样难道也要学你娘。”皇帝倒是没生气,只是也皱眉了。

“皇上,您最近是不是吃点油熏味儿重的就有些滞气,而且晚上睡着会咳着咳着醒过来?”阿容这会儿又顶着这张有点傻气的脸骗人了,只是哄不哄得过那就另说了。

在阿容看来,哄不过就才对了。

听着阿容说这些,皇帝看了谢长青一眼:“一窝药痴,怪不得到了还得成一家人,都一样模样。说吧,朕哪儿又不好了,你皱眉着着朕好一会儿,看出什么来了没有,要不要朕把手伸给你瞧瞧脉相?”

书上说,这时候要——“谢皇上,那就劳烦皇上伸手!”

…谢长青见状背过脸儿去,这姑娘怎么又揣上这模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行,他得看着这姑娘,不能什么都张嘴就来。

“皇上,您这是五行行气不顺,要和胃安神,早上您起来先吃两片干黄片。人说早甜晚咸,早上那些味重的就不要吃了,吃点鱼粥肉粥菜粥…皇上在服师公的和胃丹吧,要是配和胃安神香效果会更好…”阿容用很大的一堆话串了一句话,在说.胃安神香的时候,阿容压在脉上的手力道更重了几分。

她想,皇帝都应该是天下一等一聪明的人,领悟得到是皇帝的运气,领悟不到也是她的福气。

不让她说不能,让她说得明白也不能,她果然是个纠结的人啊。

在事儿上是这样,在情上还是这样…

泪奔,不带这样的!

158.公子也得求亲与真巧

安安全全地出宫时,阿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皇宫的墙楼,然后拍了拍胸口决定,以后除非要命了,否则绝对不进宫里来。她这人心眼多嘴多,实在不适合在这里头晃来出去。

“发现了什么?”上了车后,谢长青才极其了然地问了这么一句。于是阿容叹了口气,咂了咂嘴说:“炉里的烟味道不对,加了寒扬树的花,不经常的少量吸入可以提神醒脑。但如果是经常吸入,而且天天都在这样的烟里来去,终于一天会五内皆寒,最终侵蚀心脉而致死。

听着她的话,又看着她的模样,谢长青摇头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别这么鲁莽,等出来了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万一出什么问题,你怎么把命丢在那儿的都不知道。

“啊…你为什么会听得出来,糟了,当时殿里还有好几个人,他们不会也听出来了吧。”好吧,她又开始后悔了,瞧瞧,她总干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伸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说道:“你从不无缘无故说那么多话,除了皇上旁人应该听不出来。”

那就好,阿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两人便一路回了安亲王那儿。这头三天得仔细看护,他们俩个人也是各自放心不下的,于是就歇在了药馆里。

好在安亲王的这一次施术是真的很成功,而安亲王本来身体也很好,这病症就是这样一一欺弱畏强。伤口愈合的也十分理想,最后一次换药时就只剩了细细的结痂。

不过当阿容松了一口气,告诉安亲王可以开始回府里由药师陪同休养时,安亲王说道:“声声,有时候你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我很像娘亲,姚表兄也总说看见我就想起娘亲,安亲王当年也多和娘亲亲近,大概是这个原因才觉得熟悉吧。”阿容前些时候在大公主那里见过了姚未然的画像,确实很像,不过那画里的姚未然,是气质高华,仪态万方,当然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只见安亲王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