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谨慎小心与彪悍强壮

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进了镇关军驻扎的营帐。非但没见着那什么崇国公主,反而被晾在了侧帐里。这时侯倒是有人来奉茶奉点心。不过要是问什么就一概答不知道。

“镇关军惯来端架子。容药令且坐着,待会儿自有人来招呼。” 吕药令仔细听了听,见左右并没有什么,这才安心下来。

观察过四周后,吕药令又端起桌上的茶闻了闻,茶和点心里都没加什么,侧帐里也没有炉烟。不见异味。吕药令皱眉想了想。摇头说道:“容药令。先喝点茶水。”

“饭后一盏茶时间才能喝茶。吕药令是不是有饭后喝茶的习惯。所以你胃脏常有不适。以后试着一盏茶后再喝。且别喝青、生茶喝些赤茶、熟茶。慢慢调养着比服丹药要好些。”阿容这纯粹是习惯。见了就忍不住卢说。

直说得吕药令在那儿笑说:“你可不像黄药师大人的乖,黄药师大人可是个好三缄其口的。有什么事问我们他且要高深不已的静默不语,哪会主动说这个。”

说到黄药师,阿容也笑了:“那是师父觉得,一个药师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照管不好。那怎么照管病患。所以师父不好给懂施药的人施治。一是怕受扰。二来就是这么个原因了。““话说来也真是这么个理。只是有时候注意病患去了,就难得注意自己,哪是人人都能到黄药师大人这地步。”吕药令说话时多是恭敬。可见黄药师的地位丝毫不弱于药王。

亏得阿容老觉得黄药师是个没正经的师父。这会儿见吕药令这么恭敬,不由得变着眉眼说:“吕药令是不是很多年没见过师父了?” 距离产生美嘛,之所以吕药令态度这么好。阿容就直接认为是距离很远的原因…

吕药令和阿容相谈甚欢的时侯,魏药令走了进来,见二人在这没事人一样的喝茶就问道:“不是说来治崇国公主吗,怎么在这里喝茶。公主没见着就算了,连个答疑解惑的也没有,这到底是请我们来做什么?”

“我们刚才问过了,凡是进来侧帐里的人一律跟哑巴一样不说话,问也不理笑也不搭的。“阿容这时侯才想起来。既然不是来治崇国公主的,那这位镇关将军处心积虑地叫她们过来做什么?

刚才有吕药令陪同着说说笑笑,还察觉不来,这时人也齐了。再讲究排场作派也该把病患请来了吧。

“小心谨慎没大错,容药令和魏药令都来这边坐着,不管什么中。咱们接着就是。“吕药令说完坐在乖顺让那儿的椅子上。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那也是。刚才来时齐大先生还派人去找爷和杨元帅去了,应该够谨慎小心了吧。”

就在魏药令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外头走过来一个约五十左右的男人。一身魁梧。光看长相就彪悍强壮极了。

邢男人穿若一件深色袍子被士兵们簇拥着,阿容一看就大约知道这位应该就是那镇在将军了。吕药令点头算是见了礼。魏药令则弯了弯腰行了礼。而阿容当然是动也不动的。 那镇关将军见状也不多言语。只是看了眼阿容而已。等下头端了茶来后。那镇关将军喝了几口才慢吞吞地问道:“谁是容药令。谁是魏药令?”

在魏药令说话前。阿容抢在了前头道:“在那儿之前,将军是不是该告诉我们,您传我们来有什么事?”

“看样子你是先来的容药令,那这就是魏药令了…来人。拿下!”只见坐在中间的镇关将军一挥手,屋子里又挤进来不少士兵。这时挡在阿容和魏药令面前的吕药令连忙拦了一手,问道:“将军,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能拿药帐的人。““吕药令,这不干你的事就让到一边去,要不然我们兄弟可是不会讲什么客气的。“上前来的士兵这么说着。又伸手要来拔开吕药令,这就想上手来抓阿容。

而那魏药令又推开了阿容。自个儿凑了上去:“不管有什么事,你们不能碰容药令。而且不管有什么事。你们也得说清楚。这位将军。你要想清楚,连云山的爷姓谢。主母是当朝大公主,皇上的亲姑妈。”

这么一说倒兵有些镇住了场。那镇关将军看了魏药令半晌,说: “本将军且懒得跟你们废话。姓谢又怎么了。我这儿天高皇帝远。就是当年皇上在这儿,还照样得敬我三分。左右听令,拿下!”

“远在天边的人不可怕,那近在眼前的人不知道将军怕是不怕。”阿容心说既然皇权都不畏惧了,不知道这人还怕死不怕死“拿下…”看来那镇关将军是真烦了,特不耐地挥手说了这两个儿就再不动嘴了,甚至连眼睛也没动一下。

那些士兵听了令,齐齐提起刀就要来,阿容暗扣着手里的针包,抽出两根揣在了右手里。有士兵上前来。阿容也不躲,等那人伸手来时趁势一侧身,就把针扎在了那人身上。

刺余的六个人见情况不对纷纷谨慎起来。这时阿容大大例例地掏出针包放到了小几上,然后说迸:“我有个懒师父,不过倒是有个好师公。从前师公怕我受欺负,就把飞针教给了我。可是我是个学艺不精的。一直没敢用。怕把人扎坏了。行医施药当有仁心,为防身出针没关系,可要把人哪儿哪儿扎得出问题来,哪就不好了。将军您说是不是?其实阿容根本不会飞针,这话只能用若来吓唬人,飞针…没内劲玩不转。

这时懒师父给的东西才是真正要派上用场的,黄药师擅解毒。同样擅制毒,黄药师的独家内部供应的毒药现在正在吕药令手里揣着。只是阿容却不知道,飞针是药王的绝学,邢镇关将军一听就皱眉问道“你是药王的徒孙?”

“看来将军认识师公。”

“本来应该看在药王当年曾救我一命的份上。就以命抵命了。但是药王徒子徒孙遍天下,我却只有一个儿子!”说完镇关将军示意那些人赶紧。一群人抓不住三个人像什么话。

命?阿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镇关持军和刚来时按诊的那已经过世了的伤兵有关系,要不然这不至于提到以命抵命这样的话: “那位姚小将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据阿容所知,这位也不姓姚,所以她才一时没联系起来。

“独子!”

在阿容沉默的时候,魏药令忽然退了一步说:“救疾不救命,那位姚小将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又不是神仙,心脉断了怎么救?”

其实魏药令不退还好些。一退就正被逮了个正着,吕药令本想上前去救。可一看身后是阿容他又不敢动。

“吕药令,药…”阿容这时候手捏着针,身子一让吕药令就趁势把药粉撒了出去。

撒出去以后阿容才知道。那其实就是超级强的痒痒粉而已,只不过效果有点变态,要不是她和魏药令、吕药令事先服了避毒丹,肯定也会很变态。

可惜那镇关将军站得太远,药粉没撒过去,邢就只能幸吕药令了。阿容看了看说:“打不过就用针连扎这三道穴,定住了人等杨元帅或是长青来。“但是…吕药令远不是那镇关将军的对手,没多会儿就败下阵来,阿容刚才又把针包给了吕药令,现在真是产地点防身的都没有了。到底还是被逮着了,那镇关将军提了刀,看着阿容和魏药令说: “本将军也不要你们的命。来人。一人卸条胳膊!用这样的手施药救人。不如没有…”

…来真的?看着明晃晃的刀,阿容心说:“谢长青你也该出现了。” “住手…”来的不是谢长青,是杨元帅。却说杨元帅看着阿容的小胳膊在明晃晃的刀下,那心脏差点就停了:“武增亮,赶紧叫你的人把刀放下。”

“杨元帅,今天就是皇上来了也没用。你要来劝也等我卸了胳膊再说,没要了他们命,就已经算是足给你面子了。要是换个人来当这大军主帅,她们早就没命了。”看来杨元帅也没用。这镇…武增亮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阿容和魏药令给他的独子偿命。

一看这样,杨元帅指着武增亮的脑壳就骂:“你这还叫给我面子,你给我面子你让我在先帝尸骨未寒的时侯抗昭宗遗命:你给我面子你在军营里要卸皇上嫡亲表妹的胳膊:你给我面子你在军前伤连云山的药令?

“我说过,皇上来了也没用。何况只是皇上的表妹。我武家七代单传在这就断了根,你让我有什么面子去见列祖列宗,有什么面子回家跟孩子他娘说儿子没了…你们不动手老子来。要死要活,要打要罚老子陪!”说着武增亮就冲阿容去。

武增亮刀快。快得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连杨元帅也瞪着眼没反能迅速反应。刀就这么在一片白晃晃地光中落了下来。阿容看了眼门口。然后不由得闭上了眼…

不要啊。谢长青你死到哪儿去了。再不来她就只能去客串九难师太了!

198.安全脱险与又生事端

事实证明主角总是要在最后一刻出场,英雄总会在最危机的时刻出现,就在阿容闭上眼睛的之后 ,谢长青就出现了。眨眼间就从门口到了阿容身边,就着武增亮的刀顺势一弹,刀将将划过阿容的手腕,一道血线透了出来,好在只是擦伤了表皮。

这时阿容才敢睁开眼睛,一看是谢长青,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下不用做独臂神尼了。

只见谢长青看了眼伤口,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揉作粉末洒在阿容的手臂上。一边洒着药粉,谢长青还一边说道:“武将军,若非施药害人,药令及上就是诛连九族之罪亦不及身。”

见是谢长青来了,武增亮知道,今天这事肯定难成,不过武增亮也不怕谁,真个是皇帝来了都拿地头蛇的派头出来的人,哪里会因为谢长青就撤回手去。

这时杨元帅也来劝,劝来劝去整个金晖营里的将军和副将们都过来了,接着就在那儿一齐劝。劝到最后哪里还有劝架的滋味,直接就成了胁迫,你镇关将军再是地头蛇,也总没法挡住杨元帅及诸将军所领的十几万大军。

事到后来还能怎么着,武增亮表面上服了软,心里就记恨上了。

“长青,这个人很记仇,只怕事情不会到此结束。”阿容总记得武增亮最后的眼神,那是一种看着猎物返回窝里蹦跶,开始叫人准备烤架及调料的眼神。

这武增亮是什么样的人,多年来常到金晖来的谢长青怎么会不明白:“声声,你好好养着,其他的事情别担心,总有办法处理。”

其实谢长青现在心里直埋怨沈药令,明明吩咐过了,一定要让阿容在关里待着。关外战火连天,就算不怕出事,也怕累着了。

“长青,你的手怎么回事?”阿容着着谢长青被风一吹露出绷带的手臂,这时才惊觉谢长青可能是伤着了。

抬起手来,谢长青说道:“被王虫子咬了。”

王虫子,卫朝的常见昆虫之一,有毒会咬人,咬过之后一定要划开患处把毒液吸出来,然后再敷药。阿容心说:“这王虫子可够会挑地方的,这倒好患难与共了,我伤在右手,你伤在左手。

“这下可好,以后不怕找不着你,就算你面目模糊,凭着十字伤疤我也能找出你来。”阿容一边进帐里一边这么说道,她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一语成谶的时候。

当然,这时谁也不会知道,所以谢长青也只是笑着回话说:“那我不能用祛疤痕的药了,要不然声声认不到人了。”自从这天发生了武增亮的这件事后,药帐就加强了守卫,而战事也更加吃紧起来。

眼见着弦月成满圆,又见弦月,时间知不觉得地就过去了。这日里,将军们又齐集在了主帐里:“我建议分而合围,四国连兵说是有二十万大军,其实至多不过十万,而我们总共可调用的有八万人,再加上育西、东郡、原搪的八万兵马,完全可以分而合围。要是按眼前的事态再持续打下去,恐怕明年咱们也打不完这仗。”

一番商议之后,杨元帅和众将军们定下了章程来:“那就这么办,各位回去布署,这几天趁夜分批走,金晖大营撒帐不撤哨,务必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四国连兵的右翼去,到时候和左翼的八万人同时夹攻,大营里我会另做布置。”

“是,这样一来必需要有药师随行,方翼林深地湿多沼泽,蛇虫鼠蚁可比四国连兵还让人操心。”

“这事回头让长青安排,你们去唯备。”

这一安排,主营要留人,方翼批批行军出去都离不了人。

末了没办法,谢长青随着最后一批行军去右翼。好在那武增亮也随着前几批走了,要不然谢长青还真不能放心。

自打谢长青走后,营里就冷清了下来,当然这只是阿容的感觉而已:“魏药令,这几天不开战,怎么病患好像反而多了?”

“闲下来那些轻伤的伤兵才能来问诊,轻伤不下战场,要是流点血就退下来,那战场上可就没人了。”魏药令依旧和阿容一块处理病患,只是自打武增亮的事情发生后,魏药令就比从前更谨慎千百倍。

“容药令,容药令…杨元帅请您过去。”正在阿容和魏药今说着话的时候,外头有士兵过来喊。一听士兵喊,阿容就熟练地抄起药箱,然后跟着士兵走:“杨元帅这今天了些了没有,昨天的药有效吗?”

“杨元帅今天舞了三趟重光剑法,看来比前几天好多了,今天还叫嚷着要找几位将军们比武,惹得将军们见了他都绕道儿。”

“那看来是有效了,不过重光剑法太急,杨元帅到底年岁长了,加上这旧疾在身,重光剑法还是别练了为好。”阿容说着就跟着士兵走进了杨元帅的大帐里,一听大帐左侧有刀兵之声,往外头一看,杨元帅还在那儿练重光剑法。

士兵一看消失,因为这位也见识到了“很凶”的容药令是怎么个凶法,到时候阿容把杨元帅当小孩儿一样说教,他是劝呢,还是看着呢?所以啊,当然还是赶紧走为妙!

而又练了一趟重光剑法的杨元帅侧身一看,不由得退了两步把剑藏到了身后,可是老长一把剑,怎么藏都还会露出点儿什么来。

“杨元帅…”

“我知道,我不该见点好就练重光剑法。这太急了不适合我。我以后不练了,我听容药令的。”瞧杨元帅答应得多顺溜,可见没少同见识过阿容的“凶狠彪悍”。

见杨元帅这样,阿容又不由得笑,她知道剑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前是不明白,所以起初才会在京城收周毅山的剑,而现在她军营待了这么久,自然就明白了。

不过阿容还是伸出手来,对杨元帅说:“剑给我吧!”

只见杨元帅慢慢地,特不舍得地把剑递到了阿容手里,还特意说:“别摔着了,这剑虽然不名贵,可跟了我很多年了。”

拿着杨元帅的剑掂在手里,阿容觉得不算太沉,就挥着试了试,这才说道:“杨元帅,我觉得你应该练枪!”

杨家枪嘛,而且杨式太极里也有枪!

想着阿容就开始挥着手里的剑做了一个起手式,太极剑,老头老太太们在广场上练着玩的就是太极剑。可阿容不同,她当年是跟着她爷爷学的,正宗的杨式太极,她爷爷可是正经八百拜过师学过艺的。

本来想说什么的杨元帅一铜陵阿容的起手式,似乎看出点门道来了,干脆就不说话了等着看阿容接下来的动作。

而以为自己很正宗的阿容,起手势一落,接下来连下三招,这时杨元帅就摇头说:“不对,这里不对,不合理,要是剑尖偏到这儿就对了。”

好吧,接着来,可是接下来的每一招杨元帅都能挑出刺来。

而且经杨元帅一点拨,一纠正,剑招似乎还真有不小的提升,连阿容自己都能感觉到剑招的不同。

练完一整套太极剑下来,阿容浑身上下全被汗打湿了,而纪元帅则在一边想着什么:“杨元帅,你记住剑招了没有,以后不要练重光剑法了,就练刚才那套剑法,嗯…名字叫太极。”

“太极?这好像在上古时的书里见过…不过你练出来的剑招肯定有差,失了柔韧而且没有筋骨。但是剑法是好剑法,我练几遍找人试试去,你自个儿玩去。”敢情杨元帅完全忘了自己为什么请阿容来,直接就当人阿容是来教练剑的。

见杨元帅自顾自地练起剑来了,阿容连忙叫住杨元帅,施针后布了丹药道:“杨元帅,今天难得您主动叫我来,汤药就免了。”

这时候杨元帅才想起来,连忙说道:“叫你来是因为长青传了书信来,你不提差点我就忘了这茬儿。”

说话间杨元帅就唤了传令小兵把信取了过来,阿容也不避讳当着杨元帅就拆了,因为在她看来谢长青这个人自来不会写什么酸死人的话儿。

然后…然后她就悲剧掉了!

“声声,见字如晤,一别十数日,在营帐中一向可好?”这些都很正常,不正常的在后面:“这时我才体会到你写的那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是何等景况,如今我在这密林里,何尝不是‘思卿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而杨元帅只打她身后一过,正好看到这句“思卿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于是杨元帅就玩笑似的跟人有茶余饭后提了提,这句话就在军营里莫明地火了起来。

士兵们如今写信去哪儿,大都得加上这句诗,而阿容是看一次想死一次。因为现在大家都拿她当不世的才女看待,通常还有人来求墨宝什么的,可怜她那手字,要是能拿得出去就见鬼了。想来想去,抄诗抄到她这份上,也算万中无一了。

此后只要有传令信的士兵过来,阿容就肯定能收到谢长青的信,只是时间间隔得越来越长,直到最近已经有月余没有收到书信,这让阿容不由得有些担心。

“容药令,杨元帅请你过去主帐一趟…”

“啊,好,我马上就去。”阿容以为是来信了,还蛮高兴的趁午饭时间去取信。

她绝对不会想到迎接她的是什么…

199.趁夜袭营与寻人

当阿容噙着笑意进大帐时,自然感觉不到大帐里气氛有多凝重,不过当她看到杨元帅时,就察觉到与平时不同来了。

“杨元帅,怎么了,战局又恶化了?”能让杨元帅脸色不好的,阿容印象里就只有战局恶化这一条了,一军之帅还能操心些什么。

这时杨元帅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阿容许久,末了从桌案里抽出一封书信来,只是书信上头沾了血渍:“阿容啊,这是长青给你的信。”

接过信,阿容看养上面的血渍皱眉,伸手了摸血渍,阿容神色平静地问道:“杨元帅,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书信上带了血迹?”

“右翼有两支队伍暴露了目标,伤亡严重,其中就包括长青所在的银甲军。银甲军有八千人,目前接到的战报是千余人死亡,二千余人受伤,还有几十人下落不明,银甲军搜寻过后,没有发现长青,也就是说长青失去了踪影。”杨元帅也尽量用平实的口吻来说这事,免得把不好的情绪给阿容,毕竟眼下人只是不见了下落,凭着谢长青的功夫应该不至于出事才对。

“那为什么会有书信,而且书信上有血?”其实阿容更想问,为什么这么隐秘的行动,最后却有两支队伍暴露了。

在这会儿,杨元帅觉得阿容比他预期的要平静得多,不过越是平静的表象下越暗暗涌着惊涛骇浪:“书信是后来在营帐里发现的,沾的是旁人的血。阿容啊,别担心,我已经派了好几队人出去搜寻,长青功夫好得很不会出事的。”

也不能出事,大公主的独子,出事了大公主能让全天下跟着一块不安宁。想到大公主,杨元帅就觉得更应该加紧办这事,大公主疯起来,就算当年昭帝也只能陪着笑脸。

这时候阿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事不真实,甚至从头到尾都像是杨元帅在开玩笑,虽然信上有血,但信笺是完好的干净的:“杨元帅,别玩这种玩笑。”

“阿容,我也希望我是开玩笑,但这是事实。”杨元帅沉着脸,他一生征战无数,不是没有见过王孙公子们在战场上身负重伤,甚至是身亡的,但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不安。

身为军人,战死是归宿,可身为药师,死在战场上是意外。而且这个意外,必有人导演,所以杨元帅很快想到了武增亮,但是武增亮也同时受袭,而且现在正在重伤昏迷中…

要是伤得轻一点,杨元帅都会怀疑是武增亮,但伤个半死不活,极有可能断气,这就让杨元没法怀疑了。

见杨元帅的神情语调,阿容皱眉往后退了两步,摇头说:“我不信,长青别的功夫不成,轻身功夫却可谓是天下无双,不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当然,我也相信他在哪儿,可能受了小伤,现在可能在哪里疗伤,所以我们没能找到他。等他伤好了,他会回来,所以阿容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杨元帅对于阿容不哭不闹感长舒了一口气,要真让他面对一个哭闹的小姑娘,他也会没辄。

听着杨元帅的话,阿容反倒有了真实感,直愣愣地看着杨元帅许久,然后很平静又很坚定地说:“我要去找他。”

这个请求到是在杨元帅的意料之中,他摇头答道:“不行,现在战事还没定,长青走时把你托付给我了,我得周护你的安全。”

然后阿容却看也不看杨元帅一眼,自顾自地走出大帐,而且也不再说一句话。这时候杨元帅比刚才更脸黑,面对意外哭闹的人不可怕,这平静的才叫人悚。

每个平静的表象下,都藏着一头噬血的兽,一旦发起疯来比哭闹更惊天动地。

而阿容只是很平静地回药帐,很平静地收治伤员,甚至平静地吃饭、睡觉,还和平时一样吃得下睡得好,只是那封带血的信,阿容却一个字都没有看。

直到最后魏药令都看不过去了。说道:“容药今,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女人有这权利。可是你这不哭不闹天天跟僵尸一样游来晃去的,你自己着着像什么样,要是半夜起来看着你,肯定以为是鬼游了过来。”

在这点上阿容总是很执拗地认为,只要不哭,就意味着谢长青没有出事,而哭了就说明她相信了这件事:“他一定好好的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哭,只要找到了就好了。”

对她的这点,魏药令无言以对,末了摇头说:“过几天再去吧,杨元帅来人说过几天右翼战事差不多平了,再派人送你过去,你就别跟这折腾了。赶紧先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去找爷。”

“好。”最近一段时间,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杨元帅说不能立即去,要等战事太平一些再说,她说“好”;沈药师说,她手里的病患交给别的药令负责,她说“缨好;叫她去吃饭或者干什么,她也说“好”。

她才努力用种种迹象表明,她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其实她是从骨子里是抗拒谢长青失了踪迹的这件事,她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当然,她其实也确实不相信谢长青会出什么事,只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有很多不安。她还是这样没出息,对于遇到的事,首先想到的是逃避与怀疑。

当杨元帅派人来安排她去方翼时,她收拾了些东西就跟着人一块走,走前跟药帐的齐大先生和沈药师打了声招呼。

“容药令,一路小心。”齐大先生着着阿容去,其实他也是多么想去,毕竟是爷失踪了,可是军营里齐大先生是走不开的。

而沈药师则说道:“其实你应该在这里等看息,毕竟这么多人在找爷,也不差你不是。回头爷要是知道你只身犯险,少不得要心疼。”

“我不去亲眼着看怎么能放心,齐大先生、沈药师大人,二位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阿容这会儿还是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半分也不泄露出来,就像她一直是个很镇定的人一样。

只是当马车一驶出军营,阿容的脸就垮了下来,她掏出怀里那封带着血的书信看了两眼又收回了袖袋里:“长青,你在哪里?”

从金晖大营到方翼约六天的路程,到银甲军驻地时,阿容心就凉了半截:“这是银甲军,他们不是卫朝的精锐吗,怎么会成这样子?”

“趁夜袭营,来的是黑骑兵。”士兵短短一句话就把事交待明白了,显然也是不愿意对这件事多说下去。八千六的银甲军,被五千黑骑兵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任谁也觉得不光彩。真正不光彩的是,他们有可能只是败落在自己人的通风报信里,到药帐时,药帐里已经没有了一个人,这一疫,银甲军原本带的四名药令和几名药童多已身亡,包括药帐旁边的粮草帐也多人身亡。

“容药令,他会带你去找严将军,我把几位药今大人先安置好。”

这时药帐外全是伤兵,等待救治的伤兵,明显是药帐人手不够导致伤兵滞留:“不用了,我先在这里问诊,处置伤兵再去见严将军不迟。”

既然在金晖大营能等得,那么在这里,为了伤兵她也能再缓缓。其实这也是一种逃避,只要她不去找,她就可以相信谢长青会在某天忽然蹦出来,就像他从她的生命里蹦出来一样。

但是她不去见严将军,那严将军却主动来找她:“容药令,我领你先过去着看吧,唉…是我没关照好平郡王,要不然不能出这事。”

对于这话,阿容没有应声,她确实觉得严将军有责任,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人,甚至没有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到出事的地点时,阿容发现这是一处小坡,坡下头有条江,江面很产,甚至雾蒙蒙的看不到对岸:“对面是哪里,沿江附近有没有派人找过?”

“对面再住深处走,五十里之后有落月山脉,那就是离国国境。沿江两岸都派船去搜寻过,甚至在江里进行过打捞,没有找到人。至少能确定一件事,眼下平郡王肯定好好的在哪里。据当时见过平郡王的人说,平郡王受了刀伤,然后就从江岸上滚落了下去。”严将军指着江面上这么说道。其实看看这江岸,再加上那处小坡挺高的,要是受了伤摔下来,肯定会摔个半死不活。

有些话严将军还是没敢说,怕到时候吓着阿容,据看到的人说刀伤在胸口,伤得很严重。

“附近有没有什么渔家、村落、山寨一类的,或许被人救走了也说不定。”阿容心说,谢长青你可别玩失忆,这段子式俗忒狗血了点儿,要是好了就赶紧回来,别让咱跟这无头苍蝇似的。

只见严将军摇了摇头说:“没有,从前还有些住户,自从和离国开战这十几年来,这边就渐渐没人住了,更别说渔家了。这江里的鱼长得跟猪追似的,天天成群结队飘上了换气儿,就是因为经年没人来打渔了。”

“将军,往下几十里还有一些隐在深山里的村落,那里和宣国交界,所以还有些小村落。不过多年来没人管,民风犹其彪悍,要是随便去别说找人,就连囤图个儿地出来都难…”这是长年驻扎的兵,所以才知道这么多。

而阿容一听,立马就有了方向:“我先去那儿找。”

“可是漂不了那么远吧…”

阿容自动把这句话过滤掉了,谢长青,你是主角,就算失忆、失踪也不能没命,懂吗?

当然,失忆的这么俗的桥段,阿容也相信不会发生!

200.那个十字刀疤的人与寻人不遇

(有娃说会失忆,会毁容…颤抖,虽然咱本质是狗血的,可太狗血的老段子咱不用!其实这个过程不会太狗血~ 囧,毁容、失忆换男主都是不可能的,别瞎猜哈…)

——————————以下正文————————

时入十月,正逢秋声渐起的时候,然后绵江上却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逢着夕阳西下时,如雪的芦花在金波碧水之间浮沉,或有些飘在半空之中,金与白在绵江上演绎着少有人欣赏得到的美景。

然而行在绵江上,却也少有人有工夫欣赏这样的美景,他们是去找人的,甚至还担负着和村湾沟通的任务。而那里的人并不友好.他们被卫朝遗忘着,被宣国排斥着,所以他们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好感。

“容药令,到村湾后我们先行下去,您在船上等着,如果事情处理我们再请您一块同行。”随行的领头人是任校尉,和肖校尉不同,这是个不论和下还是公事时都很军人作风的人,没有肖校尉的八卦,也没有肖校尉的幽默诙谐。

在阿容眼里,他们都是纯粹的军人,只是一个擅长融入人群,所以多年做着明查暗访的事。而眼前的任校尉则更擅长明刀明枪地领着人上阵,所以他留在边关。

村湾的人对卫朝军队的排斥显然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远远地看见卫朝的军就闭门关户,有摆摊的远远看见了也缩进了两街的屋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