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郑阿姨,你真能安慰人。”她伸展着双臂,对郑美琪的话表示好一阵无语,瞅着连枫背对着水晶灯,对她眨眨眼睛,那样子,似乎是让她别刺激人似的,他的好意,她心领,可是,嘴上可不想饶人。“你真觉得没有我与我妈,你真能成陈夫人,别说笑了,郑阿姨,你可是商场上的女强人,这种小女生的梦幻想法,怎么还会有?”

话得很狠,她最近是怎么回事的,老碰到这种不知所谓的女人,一个个地跟雨后的春笋似的,让她都疲于应付,掰开手指头,她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张思甜、*、加上现在的郑美琪,当然,还有一个,是那个还算不得是女人的郑央央——

她话一说完,那个斜眼过去,就瞅见背对着水晶灯的连枫面上露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讲得太好笑,还是觉得郑美琪太可笑,她一举一动都落入郑美琪的眼里。

可连枫背对着水晶灯,监视器搜不到他的表情,就是对着大胆挤眉弄眼的,除了大胆,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她让他给弄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在这里,不好问。

“你嘴巴再利也没用,明天你的罪就会坐实了,畏罪私自潜逃,怎么样,听着不错吧?”伴随着她的话,刺耳的得意笑声,在房间里无限制地扩大。

“呵——”大胆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声儿,极为不屑,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让她大大地开回眼界。

还以为郑美琪年轻扮柔弱的样子,打着“爱情至上”的名儿,求她老娘李美玉女士退让的样子已经是极限,想不到现在更上一层楼,不由得觉得恶心至极。

“连枫出来,你还待在里面做什么,出来——”

房间的门给敲响,那是陈迁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隐藏着的情绪。

连枫面色一敛,往前揽她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再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她,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属于她独特的味道,让他分外地眷恋,这种感觉已经深入骨骼,再也戒不掉。

“老师,晚上我再来看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想去,睡一觉也是好的。”

连枫对她说完,就直接地走出房间,留下大胆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整个空间显得空荡荡的,一下子冷清不少。

监视器,她极不喜欢,索性地躺回床里,拉起薄薄的被子挡住自己全身,不让监视器窥视她一分,一举一动被人都监视着,她觉得毛骨悚然,果断地选择把自己给遮起来。

她觉得连枫有些不对劲,至少有那么个隐隐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或者,她又不敢相信,就是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此时,她发现自己最想的是廉谦与喻厉镜,不知道是她已经把他们当作救命稻草,还是已经将他们都放在心里,万分急切地等待着他们尽快地找过来,她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她在被窝里低低地叹着,一手摸着自己微微有一点儿显怀的肚子,还有孩子在陪着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干脆的踢门声,把大胆从被窝里震出来,一个鲤鱼打挺似地坐将进来,门口那人,她清楚地记着他的样子,分明与她老爹年轻时候同一个模子刻出一样。

只见他的眼底血红一片,把身后的门给反锁,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似豁出去的样子,朝着她走过来,衣服一件一件地从他身上掉落在地面,拖了一地。

她双眼一下子瞪大,看着这样子的场面,要是说她不懂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矫情,那就是个不知所谓的!

往后退,双脚一碰到地面,她就跑,往另一边跑,躺在床里好半会,已经是恢复点儿力气,就想跑出门去——

都说了是流年不利的,她运气总是没那么好,到底还是让人给堵在房间里,映入她眼里的是他精瘦的身子,几乎不着一缕。

她终是站在原地,不再动,手边里没有一点儿可以用的东西都没有,可心底却是异常的冷静,目光极冷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那个跟他同一本户口本上的少年。

“陈迁盛,你好样的——”

她这么说,嘴角嘲讽的意味儿浓烈得很,双臂抱在胸前,两腿成三七步站着。

————哎…俺是个坏蛋……俺知道的,俺知道的……捂脸……

正文 番外十一

陈大胆已经是惊弓之鸟,就是在放学的路上,都害怕有人突然间从前面出来,把她拉入车里,再行那不轨之事,看书时那些个字在她的眼前,就变成一串串她全都认不得的乱码,让她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

“大胆,过来——”

前面站着的身影让她心一惊,脚下就立即想换个方向,可清楚地听见喻厉镜的声音,那张冷厉的面孔,就他的人一样,冷得很,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子。

两只手紧紧地拽住斜挎包,那个脚步极是慢,一步一步地走向喻厉镜,有那种感觉,好象电视剧要上断头台似的,两腿似灌了铅,她的脸色一下子转成微白,乌溜溜的眼睛流露出无助的神色。

喻厉镜双手插在裤袋里,简单的粉色衬衫,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那回头率是个百分之一百二十,身边的车子,黑色流线型,不嚣张,低调在沉寂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陪衬物。

时间是初春,迎面吹来的风还是带着种透骨的冷,大胆紧紧地揪住自个儿的羽绒服,她很怕冷,不到个三月底,羽绒服根本不能从她身上下来,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一个都不少,却显得她瘦瘦的身子一下子雍肿许多。

“穿这么多?”

喻厉镜常常被她的穿着给吓着那么一回,瞅着旁边过去的高三女生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偏就他的大胆到是一副生怕要冻死的样子,心中极乐,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半分。

车门是喻厉镜亲自替她打开的,让她进去,只不过,她一个迟缓,已经让他没有耐心地推人进去,再接着自个儿绕过车头,从另一边的车门坐入驾驶座。

“我冷——”她嗫嚅地挤出两个字来,本不欲回答,坐在车里好一会儿,也不见车子发动,眼瞅着同学有些往这边注意过来,终是开口。

喻厉镜表示很满意她的识时务,这才启动车子,什么样的手段儿最快能让一个人屈服,他再清楚不过,大胆面子薄,胆子小,撑不得太长时间。

当然,他更喜欢,大胆在他(身)下的样子,清秀的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乌溜溜的眼睛湿湿的,分明是想哭,嘴里嘤咛着对于他来说跟仙乐差不多的声音,毫无节制地就往她身上冲去,想把自个儿都毫无保留地献给她。

“模拟考怎么样了?”又是一个问题丢过来。

大胆不想说话,坐在车里,即使他没做任何奇怪的动作,也没有冲着她过来,车子里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压抑,深深的压抑,是她自己的压抑,昨儿个,林校与林阿姨到家里来闹,说是她老娘李美玉女士勾的林叔叔,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小区都知道这事儿。

“模拟考怎么样了?”没有听见回答,喻厉镜微扫她一眼,双手在方向盘间,那种样子,似把所有的一切都能掌握在手里。

她心里老烦,这次模拟考不太好,至少离她的预期有些距离,总结下来,她已经是离一本线好远,也不是非要考上那根线,可至少,她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

“出了前十名。”她的声音有些软,经不起他一个眼神,冷厉的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简洁的回答他的问题,回答完后,觉得有气无力,背往后一靠,有些懒懒的样子。

“靠过来——”喻厉镜自然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极是不容许她这样子,声音微冷,“等会一起吃饭,吃饭后我送你回去。”

被他一个冷声,她惊得一下子坐直,脊背挺得老直,就算是在李美玉女士的面前,她都没有挺得这么直过,眼里带着慌乱,拽住斜挎包的两手忍不住地捂住脸,“我妈在家里呢,我不能太晚回去。”

“明天不是星期六嘛,要不,你今晚就别回去了?”相对于她试图拒绝的话,喻厉镜到是不慌不忙,车子打个转弯,直接地往右边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儿,让大胆差点儿就从车里蹦起来,那是万万不能的,她得回陪着她老娘李美玉女士,姓林的那家真是不着调,也不看看那个姓林的男人,那么个样子,也是她老娘能入得了眼的,即使她再对老爹陈振没有印象,可家里还是有照片的,年轻的陈振,抱着她与李美玉女士一起的所谓全家福。

她深深地知道今晚别回去所将要面对的事儿,身子就立时疼起来,尤其是那处,明明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儿,可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习惯性地觉着疼,疼得让她坐不直身子,已经没有想与他对着的意思,整个都蔫下来。

“能不能别太晚?”她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儿希望,盼着能够到他的回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那里的线条极硬,硬得仿佛所有的话,都能一下子让他给挡回来。

喻厉镜仿佛是施恩似的微点头,将车子停在银楼面前,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做得极为绅士。

要不是那些个折腾得她的生活陷入黑暗里的不轨龌龊事儿,指不定她还真的对他会充满一种幻想,一种基于绅士的幻想。

可她更是清楚地知道,在他冷厉得似乎不太近人情的面孔下藏着的是怎么样的狂暴,一次次地让她在地狱里徘徊,承受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欲(望),一个一个地,似分配好了似的,自从第一晚那般混账过后,都是一周换一个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也不想知道。

挑选着戒指,她根本不会挑,心不在焉地指着其中的一款男女对戒,也不知道他用来做什么,连戒指的样式都没太注意,怏怏地去洗手间。

才刚要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接到连澄的电话,大着胆子把外面的喻厉镜给抛下,直接地跑出银楼,奔着连澄过去,那时候的她,满心就惦记着连澄,硬生生地把站在专柜前试着戒指的喻厉镜给丢到一边去。

连澄还是那个样子,淡淡地说他要出国了,让她一颗热烈的心刹时都冷如冰般,僵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胆要回老家了吧?”他这么问。

她抬起头,努力地挤出笑意来,“嗯的,下个月就回去了…”下个月就要摆脱这一切,这几个跟魔鬼一样的人,她心里不是没有兴奋的,硬是在喻厉镜的面前隐下来,隐得好难。

“这个月就回去吧。”连澄这么说,把一个档案袋递给她,“你看看,这个学校怎么样?这个名字怎么样,上面的人跟你也差不多吧?”

她有些愕然,拿过档案袋,完全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张红,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学藉档案上面的人,与她长得到是不像,脸型到是极像,“这是什么?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要是出国了,大胆一个人在国内,我可是不放心的。”连澄这么说,瞅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瞅着她,“他们几个可不是善茬,什么混事儿都能干,大胆还是换个身份,离开这里吧,越快越好。”

这话说得大胆心里极度恐惧,就怕是他知道她与那几个人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儿,是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善茬,她知道的,亲自领教过,每一回,都让她痛不欲身,又不得不承受下来。

她沉默了,紧拽着包包的两手指间太过用力泛白而不自知,整个人都高度紧张,眼睛一直盯着他,似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一点都没有。

是的,一点都没有,这是大胆当时的感觉,她以为连澄真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她索性地他许下等他回国后两个人就结婚的誓言,那个时候的她,眼里只有连澄,只有他一个人,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一切仿佛重新开始,好象是在配合她,李美玉女士突然间说要回老家,两个人一起回去,她把档案往李美玉女士面前一放,也不知道李美玉女士当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哭了,哭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惟一就是认定是那林家的人,可恶的林家人!

生活在阳光下,再没有那些个折腾人的事儿,再不用被逼着在她这样的年纪过早地领略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流,她的日子过得极是愉快,天是那么的蓝,她的心情是那么的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回到这座省府城市里,就算是她老爹已经是一省的省长,也从来没想过要沾着他什么光,大学毕业后一直待在家里,对着电脑,玩得挺乐和。

就像是宿命,她还是回到这里,回到这座省府城市里,一切都逃不开去,一个个的人,一张张让她惊惧的面孔,重新再遇见,再遇见,就像是诅咒一样,她还是落入他们的手里,怎么都挣脱不开。

大胆儿,乖,跟哥哥一起去扯证?

大胆儿,我爱你,你不知道吗?

大胆,我那么爱你,你喜欢我一点儿会死呀!

————这个是番外前传的最后一章,至此,前传完结!

正文 128

陈迁盛离她几步远,还套着条三角,那脸色阴得就跟雷雨将来时那般的黑,浓重得怎么都抹不开去,就这么重重地朝着大胆落在地面的身影前进。

一步一步,又是一步一步,脚步声沉稳有力,落在大胆的耳里,已经是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儿,她却是没退后一步,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光着身儿走过来,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他的身上,一点回避的意思儿都没有。

“陈迁盛,你还是把衣服给穿回去吧。”她试图发挥出千百分的好意儿,劝着他,清秀的小脸泛着笑意,那个笑意,显得她看上有些诡异的样子,“这么个天儿,拿什么都可以遛遛,哪里还能遛你自己儿,你不怕长针眼,我到是怕得很——”

还有的话她没说,要按着她的意思,把肚子的孩子也算是一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看了,那么,孩子自然也是看着见的。

“上次,让你给反摆了一道,这会儿,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是在这里把你给玩残了,也没有人说个什么的,你说是吧?”陈迁盛一扫开平日里给人的沉稳之态,此时,双眼泛红,迸射着不一样的光芒,说出来的话,更是没一点儿分寸。

没有分寸还是算轻的,要是让大胆来评论一回,那么就是个没皮没脸,没个知道羞耻是个怎么回事的,她到是纳闷着呢,怎么就,她碰到的人都这样子?

一个个地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咋写的?明明认识这两个字儿,硬是装成睁眼瞎,硬是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似,口口声声地说不知道这两字儿咋写?

还真的是,陈迁盛那个人,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沉稳得不得了的少年,多少人指着他说以后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真是,风水总是轮流转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是个私生子,这事儿,他打小就知道。

可都没有跟如今儿一样知道的这么真切,她才是陈振的女儿,正正的女儿,走出来,人家一问,谁家的女儿?

回答:陈振与李美玉的女儿。

多么干脆利落的话,一点儿落人口实的都没有,那确实,摆在那里,她真真才是省长的女儿,他是陈振的亲生儿子,别人知道那是一回事,可真正的是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个养子。

只是个养子,名份上只能这样子,他无法得到更多,就如同他的母亲郑美琪一样,这么多年来,总是得不到那个位子,李美玉女士的一个出现,就已经代表着他身边的一切壁垒都轰然倒塌。

大胆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被他话里的恶意给吓着,要是说她从那几个人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就是给培养起听一些话的能力,至少没听着一些敏感的,或者是恶意的话来,没一下激动起来。

她很淡定,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切的一切,就算是陈迁盛已经到她的身前,那高瘦的身影已经挡住她的视线,罩住她整个人。

“陈迁盛,你脱得挺快。”她这么说,踮起脚,极为轻快地拍拍他的肩头,那里火热一片,让她碰触到的手,一下子给缩回来,面色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脱衣服脱得这么快,我到是有些大开眼界的,你真的挺好的。”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后退一步后退而显得有些慌乱,并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反而是更加地镇定,双手环在胸前,双脚还是维持着三七步,嘴上一点儿也不留情。

经过这么多事儿,她总算是明白,心里再怎么子难受、慌乱,或者更是惊惧,一切都不能露在面上,否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她惦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知道陈迁盛脱了衣服要干什么,她就是个傻的,即使不是傻的,那么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自己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让这一丝希望都给失去。

“我自是个好的,不用你说也是的。”陈迁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有时候谦虚是多余的,更是累赘,伸手撩起她散乱下来的发丝,“我的姐姐,你说,要是让他们几个男人知道你在我的身(下)呻(吟),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那只手,明明落在她的发间,可她分明是感觉到一股冷意冲着她过来,不止是冷意,甚至更多的恶意,要是平常,她早就给硬生生地吓着,还牢牢地记着沈科那一回,她在医院里躺了小半个月,那个痛苦的回忆还残留在脑海里,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她往后一个转身,朝着床边走过去,仰起脸对着水晶灯,脸上的笑意更深,让她显得与平时不太一样,“你叫我一声姐姐,要是不叫的话,我还真记不起我们还有血缘关系呢。”

她的面上显出几分讶异的色彩,仿佛突然间想起他与自己是什么个关系,就算是她心底里有多么厌恶他与他的母亲郑美琪,但相对地方,比起她老爹陈振起来,她更是对她老爹比较有看法。

她老爹跟有缝儿的鸡蛋一样,轻易让苍蝇般的郑美琪给钉进去,要不是他让人轻易地钉进去,郑美琪也不可能留有陈迁盛,他们母子虽然可恶,她老爹那个人更可恶,可恶得让她都不想原谅。

话说到这里,她笑得更为欢乐,对着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样子极为笃定,笃定得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阿姨,郑阿姨,你说,你这个儿子,在这个房间都脱光了,看见没了,要不要在一直在监视器面前看戏,看着我们姐弟儿这样那样的?或者你对这个画面比较有感觉?”

她说的极是挑衅,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让她的话气得懊恼,更何况是视陈迁盛为一辈子骄傲的郑美琪,愤怒的声音立即出现在房间里。

“陈大胆,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给我出来,陈迁盛,你待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个女人,让多少人都给碰过了,你都不怕脏?他是你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大胆就那么听着,面色一点儿表情也没有,笑容早就收起来,像个雕像般,郑美琪的话,对她起不了一点儿作用,甚至也伤不到她,一点伤不到她!

陈迁盛的面色极暗,站在那里,挺直着背脊,就那么盯着她,暗色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妈,你什么弄了这个?”

监视器,他竟然不知道,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身子竟是一弯,抓起房间的一条椅子,竟是硬生生地砸向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架式似要豁出去一样,让大胆差点儿愣在那里,一颗心更是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今天是个废柴,希望我明天会雄起……哎哎,蛋疼有没有呀

正文 129

大胆这回反应极快地退开,眼睁睁地看着那盏漂亮的水晶灯,在陈迁盛手下给砸成一堆儿破烂,甚至那破碎的水晶块儿都掉在她的脚边,身上也给溅到一点儿样子,但没有伤着她。

“脾气太暴躁不是太好——”她瞅着那堆儿破烂东西,其中还有一个黑乎乎晶晶亮的东西儿,指定就是那个监视器,眉眼间有些极为自然,双臂环抱在胸前,凉凉地开口。

只是,她的话才说了半句,手臂已经给套上长裤的陈迁盛硬是给拉开,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却见着陈迁盛已经拉着她冲往门口,脚下被迫地跟着他。

说是被迫,那是她的内心,表面*没有一点儿挣扎,极为配合着陈迁盛的脚步,跟着他往外走,待出了房间,她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个阁楼,再往下,一直往下,陈迁盛的脚步很快,她跟着加快脚步。

像是逃命般的速度,她跟着陈迁盛跑入地下停车室,停着好几辆车子,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可她现在没空去注意这郑家的人都用着什么车子,身子被陈迁盛推入黑色的轿车里。

她还没有坐稳,陈迁盛已经从另一边上车,启动车子,疯也似飞驰出去,她一惊,连忙用颤抖的双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生命太宝贵,她得小心。

后面追着一辆车子,速度不遑多让,让她看得都心惊胆战,只是好象陈迁盛开得更为高竿,很快地就甩掉到后面的车子,让她松口气,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她还可以觑着个机会,试试能不能走掉。

她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再说她如今这样子,虽不是大腹便便,也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还是丝毫不敢拿自己开玩笑。

所以,她没问,一句话也没有问,没问他去哪里,也没问他带她出来做什么。

她是个很合作的人, 第一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

待得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那是大胆看过自己手表后总结出来的,不知道身在何处,好象是度假屋的样子,看着挺古朴,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她凌乱的头发跟带鱼丝一个样儿,乱没有形象的。

她坐在车里,脑袋趴在车窗口,看着陈迁盛下车去,站在夜色里,那高高支起的白玉兰灯儿直立在两边,银白色的朦胧光亮,从高处倾泄下来,轻轻地照拂他的背脊,还挺瘦的背脊,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远处,有火光,远远地看过去,到处是火光点点,伴随着海风过来的还有烧烤的香味儿,诱得已经肚子空空的她忍不住地使劲咽一下口水,“哎,陈迁盛,我饿了——”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是被抓在他的手里,能否自由端看他的心情,表现得却是极为大方,没有一点儿的纠结,像个出来游玩的人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陈迁盛转过头来,半边面孔都隐在暗色里,另半边坦露在朦胧的白玉兰灯光下,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迳直地朝着她这边走过去,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脑袋给缩回去。

她到是听话,很是听话,这车门,她脑袋还搁在车窗,怎么能行的,她还不想自个儿受罪,自是小心移开,待得车门一开,她到是没急着下车,极是淑女地双腿并拢抬出车外,接着伸出头,最后身体跟着完全移到车外。

陈迁盛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表示,迳直往前走,没有等她的样子。

她也没有多说话,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睛不时地注意一下两边,看着古朴的一栋栋连接在一起的楼房,墙壁上爬满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映出外墙的粗糙,各家楼前都挂着招牌,脚下是看着有些年头的木板搭起的平地,走在上面,极为坚实,不用担心那木头会断裂开来。

路的近头是台阶,一直往下,瞅着像是个大型的看台,下面还系着几匹马,她一脚踩下去,脚下一软,全是沙,这里是沙滩,瞅着离这台阶几十米远的地方,那些个星星点点的火光,正是一个个简单的烧烤摊子,空气里除了海风的味儿、烧烤的香味儿,还那些散不开的烟薰味。

“吃这个?”陈迁盛突然间停下脚步,挡在她的面前,丢给她一句话,似在询问她的意见,面上毫无表情,像是在尽他自己的义务,仅此而已。

大胆到是不曾去注意他的表情,对于她来说,他的任何想法,都不是她能理解的,比如说他当时在阁楼里疯狂的样子,或者,现在又带她到这里来,一切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当然,她不愿意太过纠结,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那么,就来填饱肚子吧,她饿个一两回还行,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跟她一起饿。

这里的烧烤与别地不一样,用的全是海鲜,却让大胆不敢多吃,海鲜好吃,她怕吃多了,肚子里不舒服,至少她觉得自从怀孕了后,胃再也没有向以前一样强悍,所以,她摇摇头。

“到上面吧,来碗饭,炒几个小菜,就行了。”她的要求不高,算是很低的了,一点也没有过分,太过油腻的也是没有胃口吃的,自从怀孕后,这张嘴也变得比较刁。

陈迁盛没有反对,也没有一口地应承下来,人已经转身,朝着来路走回去,以实际的行动表示接受她的话。

忽然间很沉默,仿佛那个沉稳的少年已经回归,让大胆心里着实松口气,有些事,她还真是接受无能,姐弟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比较好,要真有是那么一回事,她头一个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就算是被迫的,也不能原谅。

一个小包厢,开着窗子,窗外的海浪声,清晰地落入耳里,风从窗口袭起来,微冷,又不是很冷。

两个人沉默着,一直沉默着,各自吃着各自的饭,像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大胆估计是饿得慌了,那个胃口比平时好上许多,一连吃了两碗半饭,那个一小碟的蒜泥凉拌空心菜,让她吃的是欲罢不能,夹完一碟后,又立即让服务员再加上一碟,第二碟吃得干干净净后,她才摸摸自个儿的肚子,十分满足地瘫在座位里。

“明天我去说明一切,你不用担心事情真落到你头上——”

猛然间的一句话,让大胆疑惑地抬起头,对面的少年,面容沉稳,阁楼里的那个眼睛发红的少年已经毫无影踪,她隐隐地猜出他的意思,却没开口问,沉默地瘫在那里,不怎么想说话。

有一种感觉,就算不是他的错,可他的出现,让大胆深深地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不受她老爹待见,她不是儿子,这个理由很狗血,她都不想去相信,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