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两只黑眸愣愣的盯着陆睿,目光颤动,就像一只知道自己被猛兽盯上的小鹿,硬着头皮问道:

“有…什么危险的?”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是羽毛般柔柔的刷过陆睿的耳朵。

“你想不想试试有多危险?”陆睿在李莞耳边说出这句威胁的话,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胆子小的很,稍微吓一吓就会怕了,陆睿这是想一劳永逸,为了使这丫头不再烦他,干脆让她怕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李莞微微低下头,敛下眸子,樱唇微启:“你说的危险是…这样吗?”

陆睿还没反应过来,李莞就整个人扑向了他,踮起脚,将两条手臂圈住了陆睿的脖子,一瞬间,少女的馨香扑面而来,软软的身子贴上陆睿坚硬的胸膛,两人脸颊相触,从未有过的感觉汹涌而来,把陆睿吓到了,猛地往后退,叫道:“哇,你干什么?”

往后退的时候,李莞圈住他的脖子不放手,而陆睿为了挣扎,另一只手上的汤罐子差点摔掉,一边拨开李莞的手臂,一边还要稳住汤罐子不打翻,陆睿委实费了一些功夫才得以脱身。

李莞看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当场就指着陆睿捧腹大笑,还嫌不够,蹲在那里笑的拍大腿。

陆睿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姑娘,看她笑得那样儿,陆睿回想自己刚才有多蠢,闭上双眼一拍额头,真是阴沟里翻船。

恼羞成怒:

“你这疯丫头,还不快滚。”

真是个疯丫头,疯的没边没际了。

李莞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抽出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转身开门:“好好,我滚我滚。陆大人慢慢喝汤,回头我来取罐子。哈哈哈。”

李莞把门打开,站在门边对陆睿说道,脸上的笑虽然稍微忍下去了点,但那颤动的嘴角依旧说明了一切。

陆睿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本来是想一劳永逸把那丫头给吓走的,可谁知道遇到个疯丫头,真不知道李崇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女儿出来,表面看起来像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我见犹怜的,性子却野的出奇!

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陆睿简直想死。今后还怎么维持高冷形象?

第78章

晚上李莞跟宁氏一起吃饭, 吃着吃着,就看着筷子上的藕片笑起来,正给她们布菜的桂嬷嬷看了看李莞, 问道:

“四姑娘笑什么呢?是菜哪里做的不好吗?”

李莞抿唇,收敛笑容,摇头说道:

“不是不是, 我是想到开心的事儿了。”

桂嬷嬷跟宁氏互看一眼, 宁氏放下汤勺问:“什么开心事儿,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李莞脑子里想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说出来跟大家分享的, 只得折中说道:“我的铺子赚了好多钱,想想就开心。”

李莞在外面开了好几家铺子的事情宁氏是知道的,原以为这就是小丫头胡闹,没抱什么希望, 可没想到,从大兴的铺面开始, 这丫头还真有做生意的天分, 什么铺子到了她手里, 居然都是赚的, 也听说她手底下有个能干的掌柜,是从前姑奶奶手下的,不管怎么说, 都是这丫头的福分吧。

见她这么高兴,想来是赚了不少,宁氏怕她骄奢, 故正色劝道:

“不过赚点银两,就让你这么得意,人可不能得意忘形,该守的道德礼仪还是得守,知道吗?”

李莞诚心接受宁氏教导:“知道了。祖母,我也不是得意,就是高兴嘛。我给您定了一块寿山石,松鹤堂外的院子里有一块空地,看着有些空旷,那寿山石有六尺高,八尺长,放在那块空地上,周围再搭一个石景,肯定很好看。”

宁氏一愣:“给我定了块寿山石?怎的不跟我商量?”

“哎呀,跟您商量,最后肯定买不成的。我这样先斩后奏,祖母您就没办法了。”李莞语带撒娇的说道。

桂嬷嬷在一旁笑:“那敢情好啊,之前老夫人还在嘀咕着要在那地方放些什么东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如今四姑娘给定了块寿山石,意头很好呢,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宁氏和桂嬷嬷之前确实念叨过这个,只是想着家里最近产息并不是很好,那地方要再建一个景儿出来,势必要花不少钱,宁氏想想也就算了,说等到以后家里情况稍微宽松一些再考虑的。也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有这样过的心,稍稍赚了些钱,就想着给她买东西。宁氏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头还是很暖很高兴的。

“唉,好是好的。可就怕花太多银子,咱们家如今产息一年不如一年,你手头赚了点钱,就存着,将来多点嫁妆不是很好嘛。”

宁氏的话让李莞有些奇怪:

“家里的产息怎会一年不如一年?”

李莞觉得很奇怪啊,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向来产息稳定,大兴有十几处田庄,田地千顷,铺面少说也有二十来家,而他们从大兴搬到京城来,也就是花了一笔银子买宅子,并没有过多的花销,按理说不该如此。

“唉,产息就是这样的,庄子里今年没有好收成,雨水多,田地里收的稻谷有些都发了霉,没法卖了,有些菜地生了虫,菜的收成也不好。”宁氏略带忧愁的说: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咱们家不适合京城,在大兴的时候,家兴业旺,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呀。”

宁氏甚至想到了会不会是京城风水不适合李家,可见真着急。

李莞疑惑的说道:“我虽然没有田地,可也没听说今年收成都不好啊。再说了,庄子和田地的收成不好,也不是大头,铺子呢,铺子的收益也不好吗?”

宁氏叹息摇头:“多事之秋,发生了好些事情,几家铺子的掌柜同时要走,留也留不住,他们这一走,可带了李家不少生意,总之每一件事儿是顺心的。”

李莞想了想,问道:“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夫人在打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说的?”

总觉得事情没有宁氏她们想的那么简单,李莞心中隐隐察觉出了不对。

桂嬷嬷给李莞盛了一碗粥,说道:“夫人也没办法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些掌柜都是在李家做了十多年的老掌柜了,铺子里的事情都要经过他们的手,谁会想到他们同时来了这么一手呀。”

李莞若有所思喝着粥,第二天就把冯掌柜喊过来问。

“听没听说大兴的李家铺子那些掌柜同时离开的事儿?”李莞问冯掌柜。

冯掌柜想了想后点头道:“听过那么一耳,咱们大兴也有几家铺子在转,那些掌柜都是李家的老掌柜了,按理说不该同时走的。”

李莞也知道他们不该同时走,所以既然走了,肯定是有问题的。

“去让人查查怎么回事儿。李家最近说发生了好些个事儿,以往从来没有过,就是有天灾人祸,那也没有扎堆来的道理。”

冯掌柜点头称是:“好,我这就派人去查,听姑娘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问题。”

李莞让冯掌柜去调查之后,便去了珠颜堂,昨天匠人们有一批新款式做出来,等着李莞去看一下就能拿到柜台上卖,眼看就要到年底了,这些款式得提早放出去才行。

马车停靠在珠颜堂外,银杏扶着李莞下车,李莞在车上的时候就觉得马车颠儿的厉害,以为是今天自己没吃早饭的缘故,可谁想到,刚一下车,走了两节台阶,脚下就不稳了,眼前一花,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直接扑倒在珠颜堂外的台阶上,把身后的银杏和阿成吓了一跳。

“姑娘,你怎么了?”

银杏赶忙上前把李莞扶起,发现李莞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竟然没由来的昏了过去。

李莞被安置在房中,宁氏听说李莞在外面晕倒了,赶紧赶过来。

“怎么会晕倒?大夫请了吗?”

银杏也跟着着急,忙前忙后,对宁氏回禀:“是,大夫已经去请了。奴婢跟小姐去铺子里,可谁知道姑娘到了珠颜堂门口就突然晕倒了,在车上的时候,姑娘就说有点头晕,还以为是早上没吃早饭的缘故呢。”

宁氏坐到李莞床畔,见李莞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就像是一朵被人吸走了生命的鲜花般,没有生气。

崔氏也赶了过来,急急问怎么回事,银杏与她说了之后,一项温和的崔氏居然对银杏骂道:

“你们这些人当的什么差?成天躲懒耍滑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姑娘都看不好。回头便把你们给打发了出去。”

银杏听了崔氏的话,立刻吓得跪了下来求饶,眼泪不住往下掉,王嬷嬷和春兰跟着求情,场面一度混乱。

宁氏在内间斥道:“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安静点。”

崔氏这才入内,来到床边,探头看了一眼李莞,对宁氏道:“老夫人莫要太忧心,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老八那儿去人了吗?”宁氏问。

“去了去了。先前就派人去了。”

正说着话,大夫就来了,宁氏和崔氏给大夫让出了一条路,银杏给大夫搬来椅子,又跪在一侧扶着李莞的手放在脉案上。

大夫闭着眼睛把脉,越把眉头越紧,似乎不怎么敢相信,睁开眼睛,重新把过一回,还不放心,让银杏把李莞的眼睛扒开让他看,看完之后,便神色凝重的转过身来,宁氏和崔氏迎上前,崔氏问道:

“大夫,我们家姑娘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呀?”

大夫一声叹息:“唉,小小年纪也是可怜,已是脉弱之相,药石无灵。”

李崇刚刚进门,就听见大夫说的这句话,当时便觉得脑中一阵轰鸣声,宁氏和崔氏也满脸惊讶,宁氏怎么都不相信,对大夫说:

“这,怎么会药石无灵呢?昨儿晚上她还跟我一起吃饭来着,好好的,没有半点病痛啊。”

“有些病会隐藏在身体里很长时间,姑娘许是长期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许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都说不准,就从如今的脉象来看,已然十分凶险,凭老夫的能力,肯定是救不了了,府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说完这些话的同时,衣领就被李崇揪过去,说道:

“你再说一遍,我女儿好好的,如何就凶险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替人出诊看病,也常遇到不相信亲人有病的人,习以为常了,将李崇的手拉下,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

“这位老爷冷静点,与其跟老夫在这里争辩,还不如早些另聘良医为令千金医治,说不得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你再耽搁下去,连这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

李崇觉得头脑发昏,往后退了两步,宁氏和崔氏对望两眼,宁氏问:“可还有什么名医能请到吗?”

崔氏摇头,指着那大夫道:“这位李大夫已经是京城仁安堂最好的大夫了。”

那李大夫连忙摇手:“不敢当最好,不敢当最好。这样吧,我看你家也是官家,莫不然试着请太医上门来瞧一瞧吧,太医的医术比我们这些民间大夫自是高明很多,说不定姑娘还有救。”

“太医?”宁氏为难。李家虽是官身,也能请到太医医治,可是想他们这种府邸请太医是有章程的,前后拖下来得费不少时间,如果大夫说的是真,半点耽搁不得的话…

宁氏对崔氏说:“要不,你去一趟永安侯府,请侯府帮个忙。”

侯府的牌子倒是可以直接请太医的,短时间内,宁氏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第79章

崔氏想了想后, 义不容辞的点头:“好,我这便跑一趟去,但是老夫人也别期望太高, 咱们家跟薛家的关系…”

老夫人想起两家关系,不由一叹:“唉,你姑且一试吧。”

崔氏领命去了, 宁氏来到床边, 见李崇坐在床沿,抓住李莞的手, 眉头紧锁,目露担忧,宁氏劝道:

“菀姐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李崇没有说话, 只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李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盯着她也没用啊, 得想办法才行。你去衙门里看看, 有没有可能把太医立刻叫过来给菀姐儿瞧瞧。”

宁氏的话让李崇恢复过来, 放开李莞的手, 站起身:“我去找太医,母亲照看好菀姐儿,她不会有事的。”

丢下这句话以后, 李崇便头也不回走出房间,宁氏回眸看着躺在床上,仿佛睡过去的李莞, 无奈叹了口气。

**

半个时辰以后,崔氏急急回来,与崔氏同去的桂嬷嬷见了宁氏便唉声叹气,宁氏见状问道:

“如何?”

崔氏遗憾摇头,将披风解开交给一旁的丫鬟。桂嬷嬷却忍不住了说道:

“老夫人,您是没瞧见薛家那态度有多恶劣,我们只在门房坐了一会儿,连大门都没能进去,薛家那门房的婆子嘴巴恶毒,张口闭口咒我们四姑娘,那些话老奴都说不出口,您说这什么人家呀,人命关天的事儿,他们怎么就不留点口德呢。”

桂嬷嬷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家,若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上门去受那晦气,不愿意帮忙就说不愿意,张口闭口咒人去死又是存的什么心。

宁氏知道李家和薛家关系有些僵,但至少永安侯夫人还是好的,按理说不该这样啊,对桂嬷嬷问道:

“那你们最后连门都没有进吗?更别说见到侯夫人了?”

桂嬷嬷摇头:“没进的去,门口有那些难缠的小鬼,老奴和夫人差不多都是被她们赶出来的呢。”

宁氏看向崔氏,崔氏叹息:

“唉,媳妇没用,救不了菀姐儿。”

桂嬷嬷走到床边看了看李莞,忍不住红了眼眶:“可怜的四姑娘,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哟。”

***

陆睿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之后,捧着碗在廊下吃早饭,边吃饭目光别往大门瞥去,耳朵也聚精会神的听声音,心中有些纳闷,平时这个时辰,李家那丫头应该已经来了,怎么今天隔壁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呢?

那丫头蔫儿坏蔫儿坏的,昨儿戏弄了他一回,按照她那性子,第二天肯定要上门奚落一番的,可陆睿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以后,陆睿赶忙打住,他独来独往惯了,没人打扰他才好,那丫头最好再也不要再过来了。

吃完了早饭,陆睿又拿出一点零嘴继续在院子里转悠,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经过,还特意走到两座宅子中间的围墙那边去听了听,脚步声越走越远,想来是从门前经过的行人,陆睿失望一叹,脚下用力,便踩上了墙头,将李莞的小院子看入眼中,里面空荡荡的,确实没什么人。

鬼使神差从墙头翻落,跳进李莞的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那丫头看着粗鲁,但院子里收拾的还不错,别有一番雅致的韵味在里面,陆睿看见她廊下的那处软垫,看着特别松软,引人去坐的样子,陆睿刚走上木阶,要坐上去感受一下,就听见了敲门声——隔壁的敲门声。

身手敏捷,从墙头原路返回,脸不红气不喘的把自己院子的大门打开,严朝端立门外:

“世子。”

严朝没事不会特意来找他,陆睿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大人刚才去了国公府找世子,说是李姑娘病了,十分凶险,寻常大夫医治不了,想请世子帮忙请个太医到府上瞧瞧。”严朝想着幸好今天他出门早,遇见了李崇,要不然这事儿还真就给耽搁了。

陆睿拧眉:“李姑娘病了?怎么会…明明昨天还…”

说话一顿,严朝不懂:“昨天还什么?”

“没什么。”陆睿摇头,心中虽然奇怪昨天还好好的李莞,怎么今天说病就病了,而且还是那种寻常大夫医治不了的病。李崇爱女心切,绝对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所以李莞是真的病的很严重才是。

“拿我的牌子去宫里传太医,让太医院院正亲自带人去。”陆睿吩咐严朝去办,严朝领命而去。

***

李家已经按照规矩,往太医院递折子了,太医院那边暂时还没有回应。

李崇失魂落魄的回家,李莞的院子里忙进忙出,宁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李崇,赶忙迎上去说道:

“怎么样?太医能请到吗?菀姐儿只怕等不了了,你走了之后,菀姐儿起来吐了两回血,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李崇闻言,掀袍入内,房里丫鬟婆子围了一堆,银杏手里端着水盆,水盆里放着一块血帕子,那是刚才给李莞擦血用的,李崇来到李莞床边,见她脸上确实比他刚离开时又苍白了几分,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宫里派出太医来。

怀抱希望去了镇国公府,现在李崇能想到的也就是陆家,但是陆家的管家告诉李崇,他们世子并不常住在府中,陆睿身边的侍卫虽然说立刻替他去寻陆睿,但最终结果如何,谁也不知道,正优思之际,床上李莞又颤动起来,眉头紧蹙,双眼紧闭,口吐鲜血,李崇吓坏了,用手去捧着李莞,谁知道被李莞吐了一手的血。

女儿温热的血吐在自己手上,李崇的心就像被刀割着一样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代她受罪,抱着李莞喊道:

“莞莞,你别吓唬爹,你这是怎么了?菀菀啊。”

李绣和李娇她们也听说了李莞突然昏迷吐血的事情,赶了过来,李娇听说李莞吐血了,她怕血,不敢进门,李绣与李莞平时最是要好,进门后,就看见李崇抱着李莞,李莞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下颚处鲜血淋漓,李绣也扑了上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扶着床框默默垂泪。

这边李家人急的热锅上的蚂蚁般,那边管家福伯跑过来说道:

“老夫人,老爷,镇国公府的管家带了五个太医来了,说是给四姑娘治病。”

正坐在中堂为李莞念经的宁氏猛地睁开眼睛,福伯进门后,又把这个消息重复了一遍,宁氏起身连连点头:

“好,好。有请,快快有请。”

激动的亲自迎出去。

原本站在宁氏身后伺候宁氏念经的崔氏却目光沉沉盯着门边,眉头不自觉的拧起。怎么又是镇国公府…

无个太医进门便驱赶了房内那些手忙脚乱的人,李崇和宁氏得知为首太医乃是太医院院正,十分惊讶,宁氏问李崇:

“你竟让镇国公府把院正大人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