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虾米嘎嘎笑,“好吧,吃人的嘴软,看在八喜的面子上我就相信他一回,回头我跟小胖说一声,让他多盯着叶小舷,他消息灵通,但凡叶小舷有个风吹草动,逃不过他的耳报神。”

喵子微笑,没有言语。

躺在床上打电话给齐兑,喵子把玉的事情告诉他,“我已经拜托冉非帮我去调查那个教授家里人的地址,有消息的话,我去一趟山西,把你那块玉的来历问问清楚。”

“冉非?”齐兑有些无奈,想让女人保密真是比登天还难,“我的事情你是打算昭告天下了?”

“要不怎么办啊,你又不让我找小船帮忙,凭我自己上哪儿去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冉非是做情报工作的,他调查这些很方便。”喵子也是考虑过的,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说。

“你跟他走这么近,不怕叶二吃醋?”齐兑玩味地笑着问。

“已经吃醋了,我今天中午请冉非吃饭,给他知道了,他还告诉了韩冰茜。”喵子想起这事就来气,他告诉谁不好,偏偏告诉韩冰茜。

“不会吧,叶二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他能主动说这事?韩冰茜告诉他的还差不多。”齐兑虽然讨厌叶小舷,但是对他比对谁都了解。

“韩冰茜怎么会知道我和冉非吃饭的事?”

“嗨,你这丫头关键时候脑子总是不开窍,你们吃饭被人看见了呗,又不是躲在天边,碰到个熟人不是很正常,熟人把这事告诉了韩冰茜,韩冰茜故意又告诉了叶小舷。”

给齐兑这么一说,喵子也有些怀疑,可还是不敢确定,犹疑地说:“可韩冰茜跟我说,是小船告诉她的,我和冉非在外面吃饭。”

“你跟叶二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了解他?他是那种会把家里的事往外说的人吗?”

喵子想想也是,叶小舷是那种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的人,哪怕他不高兴了,他也只会跟她酸两句,绝不会和不相干的人说,自己关心则乱,竟是糊涂了,差点上人家的当。

“齐少爷,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喵子和齐兑撒娇。

“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又没人捏住你鼻子不让你喘气,你这么离不开我,也没见你说嫁给我。”齐兑戏谑地说。

“拉倒吧,你那么多烂桃花,谁嫁给你呀。”喵子不屑地哼哼。

“我烂桃花多,叶二就不多?我有一筐,他就有一麻袋,谁比谁清白。”齐兑最听不得喵子说他烂桃花多,桃花运好又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那些上赶着追他的女人,赶都赶不走,排着队想爬他的床。

“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跟他比?他从来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反而是你老说他坏话。”喵子不高兴,她的小神仙清白着呢,不容诋毁。

齐兑嘿嘿笑两声,没接她的话茬儿,为什么总跟叶小舷比,他也不知道,看那小子不顺眼、怕喵子吃亏是一方面,叶小舷确实优秀是另一方面,人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树一个假想敌,这样活着才有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王小胖稽查小队开始行动,叶小舷你哪里跑。

看门老大爷说,我不背这个锅。

☆、晋江独家发表

齐兑叮嘱喵子:“冉非那边你还是少和他联系的好, 就算叶二能忍, 你也是订过婚的人了, 传出来不好听的就晚了, 你要去山西就让叶二陪你去, 反正我的事他都知道差不多了, 本来也不该指望你的嘴有多严。”

喵子听他说自己嘴巴不严,没好气, “我嘴巴怎么不严了?我要展开调查, 难免会被别人知道, 小船又不是外人, 他聪明着呢,还会帮我分析。”

齐兑冷哼一声,“他是挺聪明,聪明得韩冰茜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他还瞻前顾后的,要是我在, 早就给那骚娘们儿大嘴巴子了。”

齐兑的吐槽总是能恰到好处说到喵子心坎儿上, 喵子特阴暗地笑,“你在北京多好, 还能给我撑腰。”

“你该让你男人给你撑腰!不管是别人撩他还是他撩别人, 让你受委屈就是他不对。他对付男人那么狠, 怎么对付骚娘们儿就架不起秧子了?”齐兑逮着机会就挤兑叶小舷。

“你说什么?”喵子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沉。

“你不知道?”齐兑有些意外,喵子在京里, 怎么消息一点也不灵通。“知道什么?你快说呀,别让我着急,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藏一半。”

齐兑思忖片刻,捡重点的告诉他,“尤砱死了,就在前些天,死在监狱里。”

“你说什么?尤砱死了?就是我们在杭州见到那个尤砱?”喵子震惊不已,这才多久,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死了。本来她还盘算着,要是山西这边查不到线索,她就要想办法联系一下尤砱,他既然能说出玉的出处,想来也是个懂玉的行家。

“就是他。”齐兑说,“叶二他哥在沈阳搅得天翻地覆,抓了一大批人上军事法庭,说起来那伙人也该抓,做的坏事不计其数,材料在纪委堆了一两尺厚,仗着地方势力大,没人动得了他们,无法无天,尤砱就是那伙人里的核心人物。这回也是他们运气不好,惹上了叶二他哥,那可不是个善茬子,狠起来能改朝换代的主儿。”

喵子直听得脊背发凉,叶小舷的哥哥叶小舫在北京的时候就是圈里有名的狠角色,那个尤砱虽是个笑面虎,遇到真大神一样熄火,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对决竟然要上升到生死的层面,可见不是什么小事。

“跟小船有什么关系啊?他哥是他哥,他是他。”喵子心里,叶小舷温文尔雅,又是个做学问的,和他哥哥那样的军人不是一回事。

“他可没少给他哥出主意,稍微和叶小舫走得近的人都知道,他的军师除了萧磊,就是他这个宝贝弟弟了,你家叶二脑子多好使你还不清楚?他在美国搞的那个公司你以为就是个公司那么简单?那是他们的小金库。”

齐兑说了一会儿,又戛然而止,怕喵子一下子承受不了。喵子是家里人宠着惯着长大的,单纯得很,男人的世界她知道的太少,他们也不想让她知道。

“反正他没违法。”喵子憋了半天,好容易憋出这么一句。

齐兑一阵笑,不知道是笑她自欺欺人,还是笑她对叶小舷死心塌地,自嘲道:“怪我多嘴,这些本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该拿出大老婆的款儿,别让你老公身边那些小浪蹄子有机可趁。”

喵子没说话,闷闷地嗯了一声。

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想起尤砱的事,去杭州那次到现在不过才两三个月,怎么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虽然对尤砱印象也没多好,可他的死讯还是带给喵子一种莫名的心慌。

难怪上回叶小舫回京探亲,自己提到尤砱,他是那种表情,只怕那时候两人的矛盾已经很深,准备动手了。叶小舷不可能不知道尤砱是他哥的死对头,在杭州的时候还主动请尤砱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麻痹对方,可怕他竟能那样从容淡定地和哥哥的仇敌谈笑风生,喵子再三思量,心有余悸。

一夜都没有睡好,喵子早上起来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课。老师在台上讲魏晋南北朝史,大虾米在台下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几乎碰到课桌,喵子坐在她旁边,手里转着笔,神游物外。

喵子喜欢历史,上课很少开小差,今天是个例外,老师讲了什么她一点也听不进,叶小舷不仅让她夜不能寐,还让她烦恼到听不进课,很想找他问问,尤砱的事他有没有参与。

大虾米一觉睡醒,看到手机上男朋友发来的微信,顿时来了精神,胳膊肘捅了捅喵子,把手机拿给她看,压低声音说:“叶小舷他们系系花的新车,听说是个富二代送的。”

一听说是系花的车,喵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火红的阿斯顿马丁跑车,流线型车身炫酷得让人看到了就想尖叫,纵然喵子见过无数豪车,也不得不承认,送车的人十分大方。

“车挺好看的。”喵子对车的兴趣不大,纳闷的是这个系花师妹不是对叶小舷有意思吗,怎么还收别的追求者送的豪礼?

“人长得也好看,听说是个混血,作风相当豪放,经常不穿内衣就去上课,他们班那些男生都不敢看她,一看就硬。”大虾米凑在喵子耳边和她说悄悄话。

“她是怎么做到经常不穿内衣胸还不下垂的?”喵子悄声嘀咕。学校里的确有些外国女生不喜欢穿内衣,但国内的人大多数都很保守,公众场合不穿内衣会被视为很不雅观的行为。

“经常找人揉揉啊。”大虾米笑得十分猥琐。喵子知道大大咧咧的大虾米一向口无遮拦,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

和男朋友发了十分钟微信,大虾米再次向喵子汇报,“王小胖说,系花追过你家叶小舷,叶小舷总也不理她,系花灰心了,所以干脆找了个富二代,富二代对她特别好,刚处没几天就买车哄她。”

喵子想了想,自己那次在实验室看到系花师妹距今也不过一个多月,看来富二代早就是她备胎了,在叶小舷那里看不到希望,所以把备胎转正,这么看来,叶小舷还是挺靠谱的,喵子又高兴起来。

“再好的车也比不上你手上这颗钻戒。”大虾米对喵子手上闪亮的钻戒十分艳羡。学校里白富美多得是,但大虾米最羡慕的还是喵子,好出身还那么低调,男朋友又是青梅竹马的真爱,一出生就让别人都输在起跑线上。

“哪有,我这个才三克拉,又不是鸽子蛋,阿斯顿马丁的跑车贵多了。”喵子对别的首饰都不怎么上心,只有这枚订婚钻戒时时戴在手上。

“我就喜欢钻石,胖子要是给我买钻石,哪怕只有一克拉,我也非他不嫁。”大虾米抓着喵子的手,把脸贴在钻戒上,做沉醉状。

喵子噗嗤一笑,安慰她:“会有的,等他工作了,拿着高薪,还不是想买什么买什么。”“但愿吧,他别的还好,就是有点小气。”大虾米不无遗憾地说。王小胖家境不错,但是在给女朋友花钱方面,自然比不上富二代们出手阔绰。

课间,喵子眼珠转转,计上心头,发了条微信去撩叶小舷,“小师妹开上了小林子送的新车,你是不是好伤心好伤心哦?”

“是挺伤心的。”叶小舷回复地很快,又加一句,“再也没人给我送免费早点了。”喵子笑出声,“你几号答辩?”

“五号。”

“答辩过后陪我去趟山西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喵子想了想,觉得齐兑说得很对,找叶小舷陪自己去山西是最合适的。

“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去山西?”叶小舷很好奇。喵子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去了再和你说。”

看到老师进教室,喵子把手机放到一旁,认真听了大半节课,忍不住又开了个小差点开手机,结果看到叶小舷给她发了好多条微信和表情包。

——晚上能去玩吗?

——宝贝,怎么不理我?在上课吗?

——理我一下,理我一下,理我一下,重要的话说三遍,呼叫李喵喵,快点理你老公一下!!!

——亲,人家这边有个好节目呢,建议亲看到了以后回复一下。

喵子看到这条,脑补叶小舷用他性感的男低音捏着鼻子细声细气说这话的语气,笑得不行。

因为喵子一直没回复,他似乎等得百无聊赖,过不了多久又发了一条来撩骚。

——老板,要陪`睡吗?人帅活儿好不粘人,自备房卡和套套,不满意不要钱。

喵子笑趴在课桌上。说起撩骚,喵子认识的人里叶小舷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大虾米好奇地探头过来,“什么事这么好笑?”喵子把叶小舷的微信给大虾米看,大虾米作花痴状,“好骚,不过,我喜欢。”说完哈哈大笑。

喵子把她推开,给叶小舷发微信,“发什么癫,人家上课呢。”叶小舷很快回复,“人家也没闲着,想你想得手酸。”

“你感冒好了?”

“好多了,亲,已经可以交公粮了呢。”

“流氓,说人话。”喵子忍无可忍。她可不喜欢娘炮,哪怕只是语气上的。

“女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晚上把自己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不娘炮,又变成了霸道总裁,喵子笑得快岔气,回他:“不跟你说了,我要听课。”“晚上接你。”叶小舷回了一句。

为了晚上的约会,喵子精心打扮,还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细高跟鞋,结果出师不利,刚从电梯里出来,鞋跟一歪差点扭到了脚。

叶小舷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见喵子狼狈地好不容易才站稳,过去扶住她的腰,“高跟鞋对腰不好,以后少穿。”

“你不是喜欢看女人穿高跟鞋吗?”喵子被他搂住,走路稳当多了。叶小舷微微含笑,“但是我更在意你的健康,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自己觉得舒服最要紧。”

“偶尔穿穿也无所谓。”喵子依偎在他怀里,和他一起走进餐厅去吃饭。

在北京最热闹的夜店high到十点多,两人去酒店,喵子等叶小舷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才坐起来问他,“听说尤砱死了,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

这件事在圈子里是件大事,喵子听说不奇怪,但叶小舷还是想知道,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本来他是打算喵子不问就不主动跟她提这件事的。

“你别问我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吧?”喵子目光追随着叶小舷。

“是真的,在监狱里自杀了。”叶小舷把带来的冰酒打开,倒在两个水晶高脚杯里,一杯给自己,一杯端给喵子,他俩习惯在共度良宵时喝点酒助兴。

自杀?喵子的神经再次被震撼了,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可是更令人唏嘘。那么会享受的一个人,就算坐牢,他也不一定想自杀呀,活着还有希望减刑,死了什么希望都没了。

“听说他的死和小舫哥哥有关,是小舫哥哥把他抓进牢里的。”喵子无不担心地看着叶小舷。叶小舷脸色清肃,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想提,但是喵子既然问了,他也不好不说:“是我哥写的批捕材料,尤砱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行了断了。”

“可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喵子拧着秀气的双眉,怎么也想不通尤砱会自杀,“你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叶小舷没有回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喵子,我的事情,该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你也不要问,好吗?咱俩是在一样的家庭长大,男人的事你们女人还是少知道的好。”

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气横秋的,这才到那儿,就摆起爷们儿款了,喵子噘着嘴冷哼一声,这些男人都一个德性,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就该乖乖待在家里绣花,齐兑是局外人,不想说也就罢了,他也闪烁其词,很让人怀疑。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我问我爸去。”喵子白了叶小舷一眼,躺下不理他。

叶小舷跟过去,讨好地亲亲她,“让你别问就别问,我可不是瞧不起你,我是不想让你跟着担心,我哥做事向来不计后果,得罪了很多人,我爸都很头疼,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身上还有点发热,他的感冒应该还没好利索,喵子轻抚着他的背,“我是担心你啊,小舫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作风强硬、行事不拘小节,很多人都怕他呢,背后叫他叶老虎,你还是学生,将来也走不了他那条路,你得慎重,别参与太深了。”

叶小舷嗯了一声,喵子到底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心里,对事情又看得透彻。他不想告诉她,是怕她当成心事一样放在心里,在他看来,女孩子快快乐乐就好,不需要了解太多内幕,那样活着会很累。

作者有话要说:尤某的事本文中只作为一个背景,男主的哥哥叶小舫的文《最远的你,最近的爱》里描述更详细,这里就一笔带过了。

☆、晋江独家发表

叶小舷毕业答辩那天, 喵子因为学校临时有事, 没有赶上去参加。叶小舷站在报告厅外的走廊上, 看到手机上喵子发来的微信, 抿唇微微一笑, 也许, 喵子只是不想给他压力。在清华七年的求学生涯即将结束,连他自己都有一种似是而非的彷徨和不舍。

答辩会开始后, 叶小舷振作精神走上讲台, 投影仪在大屏幕上打出他毕业设计PPT, 情绪饱满、吐字清晰流畅, 他在演讲方面很有天赋,不知不觉就能把听众的情绪调动起来,小报告厅里又是座无虚席。

韩冰茜进来得晚,坐在最后一排, 但是她确信叶小舷在台上能看到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喵子在场, 这让她莫名欣喜。

精彩绝伦的现场答辩, 叶小舷的毕业设计没有任何意外地得了优秀。看着他从容从台上下来,韩冰茜站起来迎上去。

离开理科楼, 两人沿着小路漫步, 韩冰茜说:“今天你答辩, 喵子怎么没来啊?”“她学校有事,就没过来。”叶小舷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我们去那边坐坐, 正好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韩冰茜有些不太妙的预感,“是不是喵子和你说了什么?”叶小舷没答话,径自往前走,韩冰茜只得跟上他。

草坪一层层台阶,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物理系的学生,叶小舷在台阶上坐下,韩冰茜坐在他边上。

“你跟喵子说的话,喵子都告诉我了,我本以为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不会说那种话,看来还是我太低估你们女孩的嫉妒心了。”

自从上回喵子回来不高兴,叶小舷心里就有数了,也早就想和韩冰茜摊开了说说,一直也没知道合适机会,既然她自己主动送上门,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心里话告诉她。

韩冰茜心思一转,说出去的话辩解是没用的,换个方式想,也许是契机,于是说:“我的心意,你不会不清楚,我只是想知道,小时候我俩那么好,你后来为什么和喵子在一起了?你明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开始并没有多把喵子放在心上。”

小时候叶家和韩家住在同一个大院儿里,他俩几乎一出生就认识了,三四岁就开始形影不离,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小学,叶小舷几乎每天放学都会去韩冰茜家写作业,韩冰茜也是叶家常客,时间长了,家里大人也都认可他俩这种两小无猜的感情,还经常拿他俩开玩笑。

所以韩冰茜想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如喵子?她不仅比喵子聪明漂亮,感情基础也比他俩早,为什么他后来眼里只有喵子?

“我和喵子在一起,当然是因为我喜欢她,而不是你认为的那些奇怪的理由,你会那么认为,恰恰说明你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喵子,甚至可以说,你根本也不了解爱情。”叶小舷的语气很温柔,句句话却又都残忍无比,一下子否定了韩冰茜的全部认知。

“不!”韩冰茜着急地辩解,“我了解你,真的,小舷,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少关注你,你发的朋友圈我每一条都反复看,你的事情我也都找你身边的人打听,你和喵子的事情我都知道。”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不会对喵子说,我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更听话。”叶小舷望着韩冰茜,表情颇有几分玩味,“我从来不在乎女孩子听不听话,我在乎的是,她是不是我要寻找的人,是不是能和我心灵契合的人,显然你不是,从来都不是。你自认为比喵子聪明,但是我想告诉你,你除了学业上比她优秀一点,哪方面都没她聪明,喵子对身边每个人的秉性都看得透彻,包括我,也包括你。我在她面前是无所遁形的,也无法伪装,因为我一看到她,所有的情绪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韩冰茜脸色一僵,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长久以来,她骄傲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喵子那种在她看来傻乎乎的姑娘,如今听叶小舷对喵子的评价,才幡然醒悟,喵子能和他处这么久,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

“喵子对谁都有一颗温柔的心,我喜欢她身上那份不被世俗浸染的善和真,她让我感受到一种大气,这种为人处世是多少个博士学位都换不来的。”叶小舷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喵子对我来说,是另一重境界,直抵灵魂。我守护她的人,她守护我的心,我很早就发现,我依恋并且依赖着她,只要有她在,我心里永远温暖而踏实。”

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俩才是天作之合?韩冰茜自嘲地想,内心充满苦涩,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芭比娃娃,也许你根本不会注意到她。”

“只要她存在,我迟早会注意到她。我没遇上过比她更可爱的女孩子,也许你说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对我来说,她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叶小舷说起喵子,眉梢眼角都是温柔,“我为她做过无数傻事,讨厌、嫉妒出现在她周围的一切异性,只因为我太害怕失去她。她的美好,我能发现,别人也能发现,所以我要守住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没留意身旁的人有没有在认真听,叶小舷说了很久很久,很多话大概在心里埋藏多年,一旦倾诉起来就滔滔不绝。

“因为害怕失去她,我大学都不敢去国外上,怕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挖我的墙角,直到我和她的感情稳定了,我才敢去申请麻省理工的博士,那是我最向往的学校。喵子不想让我去的原因我也知道,她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为了让她放心,我一定要在出国前和她订婚。”叶小舷望着远方,似有所思。

“我不喜欢齐兑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喵子另一个知己。同样,齐兑也不喜欢我,因为要是没有我,他就是最可能娶喵子的人,他的心思我全知道。”

“你知道个屁!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干嘛呢?傻子一样。”喵子踢了叶小舷一脚。

远远看到他坐在草坪上,以为他是论文答辩累了在这里休息休息,哪知道一走近才听到他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严重怀疑他是这些天忙论文答辩的事忙得太紧张,精神错乱了。

叶小舷屁股上吃痛,回过头一脸懵逼地看着站在他身后笑吟吟的喵子,才意识到韩冰茜早就走了,而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人如其名,她走路像猫,没有一点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叶小舷想,不知道她和韩冰茜有没有遇上。

喵子看到他脸上那种懵懂又可爱的表情,对他笑笑,“就在你说你不敢去国外上大学,怕别人挖墙脚那里。傻瓜——我还怕别人撬了你呢。”

叶小舷憨笑一声,“刚刚韩冰茜在这里,我那些话都是对她说的,说得忒投入,没发现她已经走了,更没想到你又来了。”

喵子看他臊眉耷眼脸都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臊,在他身边坐下,动情地在他额头吻了吻,“一定是你说的话她不感兴趣,把她气跑了。”叶小舷讪讪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

喵子不再打趣他,把手里的披萨饼盒子打开,“猜你肯定饿了,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海陆双拼,还有牛奶,趁热吃。”“还是你对我好。”叶小舷早上吃得不多,论文答辩更是紧张,虽然还没到中午,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看他吃得满嘴都是,喵子细心地拿纸巾替他擦嘴,嗔怪:“你刚才说齐兑是除你之外最可能娶我的人,纯属胡说八道。”

“怎么是胡说八道,我看他就是挺喜欢你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娶你也很正常。”

“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啦,他恋母,你瞧着吧,将来他娶的一定是比他年纪大的女人。”

恋母?叶小舷想,齐兑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姥姥姥爷长大,恋母也很正常,他自己也对妈妈很依赖,妈妈说什么他都听,他哥也一样,什么都听妈妈的。

“答辩过后你就没事了吧?”

“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我所在课题组还有点事情,要到六月底才能彻底没事。”

“那我订去山西的机票了。”喵子已经算好了日子,只要请两天假就行。“你去山西到底要干嘛?”叶小舷要是不弄明白这件事,他能好奇死。

“找齐兑爸爸的一点线索。虽然很渺茫,但我也要去试试。”喵子已经从冉非那里拿到了山西那位教授家人的地址。

叶小舷知道,以喵子的家世,她自己也有些人脉和门道,没再细问,主动包办了去山西订机票订酒店的事项,同时还建议,两人既然去了,不如顺道去云冈石窟和平遥古城看看。

到太原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从机场出来有点雾蒙蒙的,两人酒店放下行李,没有休息就按着地址去找教授的女儿。

教授的女儿家住在一个比较旧的小区,喵子从出租车上下来,转身对叶小舷说:“我们贸然登门,要不要买点东西过去意思意思?”“也好,既然有求于人还是不要空着手。”叶小舷也是个很懂礼数的人。

去超市买了不少水果,喵子挽着叶小舷的胳膊去找人。教授的女儿见到他俩很惊讶,没想到自己父亲过世多年居然还会有人慕名前来。

“阿姨您好,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学生,我是B大历史系的,这是我的学生证和我们学校的介绍信,听说您父亲王教授对高古玉很有研究,特地想来请教一件事。”喵子嘴巴甜,在门口一番自我介绍后,又拿出学生证证明身份,让王教授的女儿放下戒心。

叶小舷看到她连介绍信都准备好了,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喵子年纪不大,处事却很老道,怕人家怀疑她是骗子,什么都想到了。

王教授的女儿起先有些疑惑,看到盖着B大学历史系系办红章的介绍信和喵子的学生证,逐渐放下了戒心,打开门让喵子和叶小舷进屋。

“我父亲去世六年多了,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些什么?”王教授的女儿年近六十,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温和亲切,谈吐气质一看就是书香门第的知识分子。

“是这样的。”喵子说,“我一位朋友有一块家传的玉佩,一直很想找人打听打听来历,我把玉拿给我们系一位老师看过以后,他说他曾在您父亲这儿看过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玉和我朋友的玉外形很相似。”

喵子把齐兑的玉拿出来给王教授的女儿看,王教授的女儿一看到玉就说:“是这个啊,我有印象,我爸他们学校曾经出版过一本高古玉的图鉴,我爸是主编之一,把这块玉也收录其中,你等一下,我去找找画册。”

听说有画册,喵子顿时充满期待,等王教授女儿从书架上几百本书里找出那本画册,并且翻到印有照片的那一页,她的心差点跳出来。

除了花纹略有不同,其他的简直一模一样,很明显,照片中的玉和齐兑的玉是一对,喵子兴奋地指着照片说:“小船,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叶小舷仔细辨认半天,点了点头。

“阿姨,您能不能跟我细说说这块玉的事?”喵子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父亲没有和我细说过照片里这块玉的来历。”王教授的女儿有点遗憾地说。

这时候,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从房间出来,对王教授的女儿说:“妈,姥爷不是留下过好几本笔记,说不定有玉的线索呢?”

王教授的女儿向喵子和叶小舷介绍年轻女人,“这是我女儿惠惠,也是学历史的,现在在我父亲工作的大学做博士后。”喵子和叶小舷客气和惠惠打了招呼。

惠惠把孩子交给保姆,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画册,想了想说:“这块玉的记载我好像在我姥爷的笔记里见过,你们等一下,我去找找。”

很快,惠惠从书房找出来几大本黑色皮面的笔记本,其中有一本封皮都翻破的看起来最古老,惠惠一页页翻看,翻到一大半时终于找到了相关记载。

“我姥爷的字写得潦草,只有我才能认出来,我念给你们听。”惠惠热心地说。

王教授在笔记上说,他那一年因为心脏不好到北京做搭桥手术,在病房里和一个同样来做心脏手术的年轻人一见如故,两人结为忘年交。

“姥爷说,这位病友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二十多岁就已经动过两次大手术,医生对他的病情不太乐观,其他人背后都说,他就算手术成功,也活不过三十五岁,但是他非常豁达乐观,在历史和哲学方面也有独到见解,是个博学多才又很有思想的年轻人。”惠惠照着王教授的笔记念出来给其他几个人听。

“心脏病?”喵子想,如果这个年轻人就是齐兑的爸爸,恰好能解释小阿姨为什么轻生,因为她最心爱的人、她孩子的爸爸心脏病去世了。

“还有呢?关于那块玉?”叶小舷也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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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发表

惠惠继续念:“某天, 病友把他从来不离身的一块玉钩形的古玉拿给姥爷看, 姥爷一看就说, 这是块好玉, 纹饰和品相一看就是西周中晚期的高古玉, 征得病友同意后, 他给古玉拍了照片。”

“有没有提到,古玉是一对, 还有另外一块?”喵子问。

惠惠翻了翻, 略过那些不重要的部分, 直接翻到喵子感兴趣的部分, “姥爷说,这样的刻着凤凰纹的钩形玉一般都是一对,是夫妻合葬墓中常见的陪葬品,他问了病友, 病友说没见过另一半,他自己只有一块。”

听到这里, 喵子不禁有些失望, 又追问:“您再看看,有没有提到病友的姓名?”惠惠摇了摇头, “就这么多了, 后面写的就是别的事了。”

叶小舷问王教授女儿, “阿姨,您记不记得您父亲是哪一年去北京做的手术,住的是哪家医院?”

王教授女儿说:“记得呀, 九二年四五月份,在阜外医院,我当时请了半个月的假去北京照顾他。他提到的那个年轻人我也有印象,高高瘦瘦的,长得很英俊,后来我父亲出院回山西,就没再见过那个年轻人,他如果能活到现在,应该快五十岁了。”

九二年,阜外医院,喵子心里盘算着,或许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直觉告诉她,王教授提到的这个年轻人和小阿姨一定有关系,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隐瞒了部分事实。

征得王教授女儿的同意,喵子把王教授笔记里关于那块玉的记录全都用手机拍了下来,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和叶小舷离开王家,喵子提议去山西博物院,她想看看晋穆侯次夫人墓出土的那些玉器,尤其是那个玉螳螂,当时看图片就觉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