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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离宫

皇宫上下乱成一团。最好的太医齐聚永寿宫内,不惜动针为皇后打开心脉。

康熙抱着二公主一路飞奔,到大殿外就看见三公主、四公主各自窝奶嬷嬷怀里忍泪。父女几个见面,康熙顾不得安慰孩子,冲书海泉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书海泉磕头回答:“太医们正治,说是没有十全把握。”

康熙咬牙,“昨日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回想起昨晚梅梅特意到养心殿给自己送吃的,还特意说了那一番话,康熙突然明白了三分:难道,昨晚她不是告白,而是——告别?

二公主呜咽着搂着康熙脖子不肯下来。三公主、四公主虽然羡慕,奈何八岁的孩子,比起十岁的“姐姐”,很难抢到皇阿玛怀抱。只得嘟着嘴生闷气。

好太医们没让皇帝久等,不一会儿就有出来禀报,说皇后病情暂时稳定,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观察。

康熙松了口气,听太医说目前最好不要探望,免得引起皇后精神激动,病情反复。只得交待奶嬷嬷好生照顾几位公主,回养心殿换了朝服,赶去朝会。

康熙这边刚走,丽贵妃得了信,就与玫妃结伴而来。二公主擦了眼泪,带着两个“妹妹”堵永寿宫大殿门口,劝两位姨娘等过两天,皇后病情稳定了再来。

丽贵妃、玫妃齐齐磕了头,抹着眼泪走了。

二公主望着二背影,一阵恍惚。三公主瞧出不对,小声身旁问道:“老二,怎么了?”

二公主回神,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随即打起精神,跟三公主、四公主分工,轮流把手永寿宫内,照顾梅梅。皇后病重消息,暂时未对外公布。大公主也被蒙鼓里。

梅梅病情反反复复,几次昏厥,到了第三天,终究清醒过来。抚着胸口含泪长叹:“不活了,别拦着,让死了算了。”

二公主刚与三公主换班,回去休息。殿内除了王嫂、李嫂,廊下当值太医,就只剩下三公主趴床边。听见梅梅哼哼,急忙凑上来问:“您醒了,叫太医来诊脉吧。”

不等梅梅点头,就有太医院太医飞奔进来。一番请安问脉之后,说是暂时脱离危险,嘱咐不可动怒,不可吃油腻食物,退下去写方子熬药。

三公主这才带着来伺候,“皇额娘,您感觉好些了吗?想要什么?”

梅梅抬头,看三公主小大似的吩咐宫们做活,比之平日里那幅财迷模样不知正经多少,眼泪登时下来了,“儿啊,苦了了。”快没娘的娃,不得不早熟哇!

三公主微微一笑,“没什么,您醒来就好。”嘱咐宫端来温水,喂梅梅喝了几口,又看着梅梅喝了半碗米汤,这才放心。看梅梅精神虚弱,怕宫们吵闹,叫都退下,廊外守着。忙了半天,这才歇上一歇。

梅梅靠大迎枕上,懒懒地不想开口。倒是三公主陪着说话,“皇额娘这次可真是凶险呐。要不是太医院从咸丰八年起,就开始心血管病专题研究,太医薛辰又主攻这一方向,十几年来积累不少经验。这一回,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来也奇怪,太医院怎么会无缘无故专门成立个课题小组,专门研究心血管、脑血栓病呢?”

梅梅听了这话,恨的咬牙。“无缘无故?”那是自己刚穿来时,怕这具身体真如正史所述,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就死于心肌梗死,特意拨了银子叫太医院研究。没想到,如今不想活了,还因为当初一个举动,弄的反而死不了。

三公主看梅梅一眼,心知她不会回答,也不穷究。只是慢慢说些闲话。

等到四公主来跟三公主换班,三公主拍拍衣服要走时,梅梅这才“不经意”开口,“皇额娘还让太医院研究出来,表亲不宜联姻,否则后代容易出畸形儿。三妞没事了可以去看看,叫上阿克敦一同去吧。有他护送,皇额娘也放心。”

四公主一听,噗嗤笑了。三公主要笑不笑,憋了半天,嗯上一声,扭头走了。

出了门,阿克敦刚好到永寿宫来看姑姑。三公主一言不发,按着脖子狂捶一顿,“个草包,哪里投胎不好,偏偏挑本宫舅舅家!”

阿克敦平白无故挨了一通打,舍不得还手,只得哼哼啊啊求饶。

四公主躲门后瞧够热闹,回大殿对梅梅手舞足蹈演示一番。梅梅这才除了愁容,笑上一笑。

四公主留神梅梅神色,老实下来,爬上炕挽着梅梅的手劝慰,“皇额娘不要忧心。昨日跟二姐姐偷偷出去,带着阿克敦把那些个上折子请求纳妃的御史大臣挨个整了一遍,三姐姐还特意找他们要了银子,说是补偿跟二姐姐辛苦费、误工费。您就放心吧,半年之内,都不敢有再提此事了。”

梅梅苦笑,摸摸四公主脑袋瓜,“纳妃与否,不臣子,而君王。打他们治标不治本,有什么意思!”

“啊?”四公主迟疑了,“那——总不揪着皇阿玛打一顿吧?”别说爷,就是老二——也没那个胆子呐!

梅梅听了,愈发笑的苦涩。喃喃自语:“是糊涂了。怎么能奢望一个封建帝王全心全意。这种奢望,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允许存。从生出这份心的时候,就注定要心痛而死了。”

四公主迷迷糊糊,“您奢望过吗?您对皇阿玛不是一直都若即若离,不怎么乎吗?”还是您故意将感情压心底,不曾表露?

梅梅点头,“就是得知御史上表请求纳妃那天,奢望了。”

“呃——”四公主无语了,刚发现喜欢皇阿玛,就要因为他有别的女要死要活?

也难怪四公主不理解。上辈子一出生,皇阿玛就妃嫔无数,多少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天天面对一堆姨娘小妈,早就习惯了。还真没想过那天皇阿玛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大概——老二想过?谁知道呢。

梅梅醒来当天,大公主带着几个儿子、女儿一同前来探望。看着曾广銮、曾广铨、增广均少年俊朗,大姑娘聪慧稳重,坐病床上笑了。嘱咐大公主好生照顾,“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将来长大了,兄弟姐妹们要互相帮衬,父母再好,也不能护们一辈子。真正亲的,不还是兄弟姊妹么。”

大公主听了这话,带头应下。见梅梅精神不济,不好久留,带着几个孩子回府。梅梅特意嘱咐二公主,好好挑几样笔墨送给曾家少年、姑娘。对待广宇兄长姐姐,要与广宇一般。

大公主得知梅梅这番嘱咐,虚心应下,并无二话。倒是曾老太太听孙子孙女们说起皇后如何慈爱,少去了几趟公主府立规矩。

这边杂事暂了,梅梅坐永寿宫养病。这日,玫妃单独探望。候着四下无,梅梅敞开窗户说亮话,“听说,想离宫?”

玫妃正拿着葡萄剥皮,听了这话,手上一顿,放下手中葡萄,对着梅梅一笑,抿抿耳旁碎发,轻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娘娘您。”

梅梅叹口气,“这身体,眼看是不行了。死后,宫里少不得要进出身高贵嫔妃,说不定,还要有新皇后。跟丽贵妃,留着也是受气。若是能轻轻松松离开,去过寻常百姓日子。未必不是好事。只怕,吃不得那个苦。”

玫妃心思百转,低头慢慢说:“臣妾——是皇宫的女。臣妾要过什么日子,由不得臣妾。是苦是甜,不是臣妾说了就算的。”

梅梅噗嗤一声乐了,“咱们也是多年交情,都跟掏心掏肺了,还藏着掖着。当璷妃、婉妃、端恪皇贵妃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实话告诉吧,枝茵还活着。”

“枝茵?”玫妃按按胸口,“她——不是早咸丰十一年,就被杏贞害死承德避暑山庄了吗?”

梅梅笑了,“她没死成。嫁到河北一家农户,现有两儿一女。”

“原来——”玫妃听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想了想,抬头冲梅梅恣意一笑,“主子娘娘,难道您从那时起,就打定主意,要嫁光后宫所以嫔妃吗?”

梅梅摇头,“那倒不至于。至少,大公主之母,与忠顺郡王之母,没打算嫁出去。”

玫妃张口要问自己,就听门外想起书海泉通报,“万岁爷驾到——”说话间,康熙带着二、三、四三位公主进来,父女三与玫妃见礼完毕,围到梅梅身边说话。

玫妃插不进嘴,只得坐到圈外看着。等他们一家五口热闹完了,就听四公主埋怨,“皇额娘,您不知道,大姐姐她婆婆,又带着几个儿媳妇,到公主府立规矩去了。这不是跟街坊邻居说,咱们家出来的姑娘不孝顺婆婆嘛!”

二公主噗嗤一声乐了,调侃道:“是怕石达开家听说,误以为不孝顺公婆吧?”

四公主白二公主一眼,“阿鲁特家离公主府更近呢!”

“哦?”梅梅瞧玫妃一眼,乐了。拍着四公主肩膀,对着康熙说道:“丽贵妃就这么一个公主,前日里跟说,做梦都放心不下。想趁着大公主有孕,到公主府住几天,一来享享天伦之乐;二来,好照顾照顾大妞和孩子们。不知万岁爷怎么看?”

玫妃坐几步远处,听了这话,心中嘀咕:“感情,用这招等着丽贵妃离宫呢!呵呵,这下好,后宫就只剩一个妃子。皇后,接下来,要怎么放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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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年期到

康熙倒没想那么多,曾老太太与大公主君臣婆媳俩斗法,多少知道一些。虽说大公主手段仗势欺人之嫌疑,身为娘家长辈,康熙心里多少还是埋怨曾老太太不懂君臣礼仪。婆婆如何,面对固伦公主,照样是臣子,是奴才。整日里吃饱了带着儿媳妇们到公主府立规矩,摆明了当着满京城亲贵的面打皇家的脸。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将来底下三位公主,还要不要嫁人?

因此,梅梅一提出让丽贵妃住到大公主府,康熙琢磨一下,爽快应下。当即请来丽贵妃,陈明缘由,吩咐她到了大公主府,只管摆出贵妃款来,好好照顾大公主和几个孩子,安安心心过过外祖母的瘾,尽享天伦之乐才是。

丽贵妃听了帝后二人的话,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出了永寿宫,回永和宫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辞别梅梅、玫妃。梅梅有心为丽贵妃造势,特意嘱咐下去,“来呀,用本宫銮驾送丽贵主去。”

玫妃坐在一旁捂嘴而笑,“銮驾一到,那位曾老太太只怕还得按品大妆,跪到街口,迎接‘亲家母’吧?”

丽贵妃听了,心中更是感激。年老色衰,身边没有儿子,女儿就是她今后指望。丽贵妃可不管大公主与曾老太太谁占理,这回去,就是给闺女撑腰。怎么,老太太您不是讲究规矩吗?成日里嫌弃本宫乃是偏房,我们家大妞是庶出填房。好啊,咱们就好好讲讲君臣规矩。本宫倒要看看,一天到晚对着本宫这位偏房行礼,老太太喂,您心里啥滋味儿?

望着丽贵妃气势如虹直奔后海大公主府,梅梅扶额,小声询问玫妃:“咱们是不是打气打的太足了?”

玫妃低头笑了,“丽贵妃前几天哭哭啼啼的,看着就让人伤心。还是这样好。皇妃出宫,气势若了,丢的——可是咱大清国脸面呐!”

梅梅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来。

丽贵妃乘坐銮驾,一路吹打,到了大公主府外。大公主连同曾老太太、众位曾家奶奶,已经跪到府门外迎候。

銮驾未曾停稳,早有小太监飞奔着前去传话:“大公主身怀有孕,不必行礼,且到正堂候着吧。”

大公主听了,谢恩起身,对身后曾老太太点点头,扶着宫人回府。因无其他吩咐,曾老太太碍于君臣礼节,只得带着儿媳们接着跪。

丽贵妃慢吞吞下了銮驾,扶着宫人的手往前一看,蹬蹬蹬几步过去,连拉带拽搀起曾老太太,嘴里埋怨:“哎哟,亲家母,您怎么来了?本宫还道大公主是个儿媳妇,要请安也是她到曾家老宅给您请安去。万万没料到,您怎么在这儿啊。”扭头骂小太监,“老太太在这儿不早说。这要叫人看见了,知道的,说老太太闺门肃整、礼仪端正;不知道的,还道大公主慢待婆婆。幸亏老太太是疼爱儿媳之人,定会分说明白。如若不然,岂不叫满京城人笑话。”

曾老太太瞅瞅丽贵妃,怎么这回来不哭了?瞅瞅丽贵妃身后銮驾,心中明白三四分,嘴上只得“嗯嗯”应下。

丽贵妃得了便宜还卖乖,扶着曾老太太,抬腿朝公主府正门就走。您不是瞧不起俺们这些偏房吗?我偏要从正门进。

曾老太太不好多话,只得陪着丽贵妃一路到正堂。这还不算,丽贵妃刚坐下,就叫来曾纪泽几位儿女。长子广銮在京师大学读书,不常回家。次子广铨领着弟弟妹妹们一同向丽贵妃行礼,口称“贵妃娘娘”。

孩子们一个个俊朗娇俏,丽贵妃登时就乐了,伸手拉了大姑娘在身边,对着广铨几个笑嗔:“叫贵妃娘娘,你们叫大公主一声娘,就都是本宫的外孙、外孙女。叫姥姥,往后啊,都叫姥姥。”说着,瞥一眼曾老太太,招呼小太监,“来呀,把给几位公子、姑娘的表礼拿出来。”拉着曾大姑娘的手不肯松口,嘴里一个劲儿夸,“瞧瞧这性子,这脾气,跟当年大公主还真像。也是咱娘俩有缘,妞妞呀,往后跟姥姥住。咱们娘俩好好亲近亲近。”

曾大姑娘听了这话,不敢立即应承,去看曾老太太。只听大公主笑说:“白日里你只管上学读书,下了学回来吃饭,晚上你姥姥陪着温书习字。针黹上有什么不懂的,也可问你姥姥。额娘的女工,也是后宫一绝呢!”

曾老太太听了这话,只得点头。大姑娘这才笑着说一声,“往后还望姥姥多多指点。”

丽贵妃听了这声姥姥,可是乐坏了。拉着大姑娘就直喊“乖乖肉,心肝宝”。大公主在一旁笑着调侃,“额娘见了外孙女,就把亲闺女放一边了。”

丽贵妃“呸”一声,笑骂:“成天就知道给我添乱,哪有我的孙女乖,一边儿去,别耽误我们祖孙说话。”

大公主就势站起来,“好,我不耽误。我呀,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指望您给我们娘几个做饭,还不早就饿死了。”说着,嘱咐广铨几个坐下陪丽贵妃,带着丫鬟、婆子们到厨房去了。

大公主一走,就是丽贵妃的天下。拉着广铨兄妹几个套近乎,拽上曾家几位媳妇说笑话。一时间正堂内欢乐融融。丽贵妃神情做派,与前几日来时大不一样。曾老太太心中疑惑又起,见媳妇、孙儿们都被笼络过去,借口如厕,出了正堂。曾国藩小妾妙莲跟在身后,上前来劝:“太太不必生气。贵妃娘娘对少爷、姑娘们好,于咱们只有好处。”

曾老太太叹气,“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前几天来,不是还只知道哭吗?”

妙莲张张嘴,半晌才小声说:“当着正宫皇后的面,就算她是贵妃,也不能太过大气,侧室毕竟还是侧室。”

曾老太太瞧一眼妙莲,微微叹气,伸手拉住妙莲的手,“好孩子,等过了老爷两周年,老身做主,放你出去,找个老实人,做正头夫妻。再也不用受委屈。”

妙莲低头哽咽,叫一声“夫人”,便说不出话来。

这二人说完,回到正堂内,丽贵妃已经叫广铨几个回房温书,留曾大姑娘和几位曾奶奶说话。那气氛,其乐融融。曾老太太不由气结,瞧瞧,好似自己的儿媳妇、孙女,都成了丽贵妃的儿媳妇、孙女一般。

丽贵妃这一住下来,可就不肯走了。成日里请曾家几位奶奶来说话聊天。晚上还要广铨兄妹一起吃饭,说什么共享天伦。。就连曾纪泽每日也得早晚两问安,尽半子之礼。还是曾老太太小看了皇家妃子。侧室如何?照样有手段叫众人喜欢,众星捧月一般奉承着。外头也传出贵妃娘娘待曾额驸儿女如同亲生,御史少不了上表表彰一番。皇宫自然赏赐连连。丽贵妃生活那叫一个滋润,活似大公主府里的老封君。

至于曾老太太,丽贵妃说了,“亲家母重规矩。虽说本宫不过是永和宫之主,那也是主子,有君臣名分。本宫在曾家媳妇家住着,算是曾家客人。虽说本欲免了老太太每日请安,老太太说了,君臣之礼不可费。本宫也不能不给亲家母面子。这样吧,每日不必一大早来请安。吃完早饭再来就成了。”你不是喜欢到大公主府立规矩吗?我叫你立,给你机会叫你立,你立呀!

玫妃得知丽贵妃住在大公主府不肯走,摇头笑笑,“担惊受怕一辈子,处心积虑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过些平淡日子好。丽贵妃,你算熬出来了。”扭头问贴身女官,“本宫请求到承德为悯郡王烧香还愿一事,折子可写好了?”

女官恭敬回话,“写好了,就等主子验看,奴才们誊写好了,递上去就成。”

玫妃点头,“拿来我看吧。”

折子递上去,玫妃就吩咐人准备行李。哪知,本来以为顺理成章,折子刚到永寿宫,就被驳了回来。玫妃奇怪了,亲自到永寿宫问询,说话还真不客气,“主子娘娘,臣妾走了,后宫不是少了最后一个碍眼的人。怎么不顺水推舟,反而拦着呢?”

梅梅刚喝完药,拿着帕子擦擦嘴,冷笑着说:“再过几个月新秀女就进宫服侍皇上,你倒省心,一推走了。留本宫一个人糟心。想的美,给老实呆在延禧宫,拿出看家本事跟她们斗。本宫还等着看你的好戏呢!”

玫妃龇牙咧嘴一阵翻腾,最后跺着脚扔下一句,“你混蛋!你自己到了更年期,火烧火燎难受,别扯上我!”一溜烟哭着跑了。

偏殿内,二公主与三公主、四公主正在商量今年秀女进宫后,如何应对。冷不丁听见院子里玫妃呜呜哭着出门,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三人愣了,叫来人一问,登时一个个瞪大了眼。三公主抚着胸口,大叫不可思议,“皇额娘傻了吧?明晃晃的靶子往人家手里递?”

四公主撇嘴,“最近药喝的有点儿多。”脑子喝坏了。

唯独二公主叹气,“更年期的皇后,最容易做傻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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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冠绿了

“那也不能由着她胡来。”四公主想了想,拍手叫道,“请舅舅来。他跟皇额娘最好了,让他来劝劝吧。”

二公主闻言深感此计甚妙,推一把三公主,“去!”

三公主拿算盘挡脸,“干嘛去?阿克敦家里,要避嫌。”

二公主、四公主齐齐扭头吐一口酸水,回过头来,一左一右掐住三公主胳膊,一起使劲扔出门外,“赶紧的,别哪儿装,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谁不知道!快去快回。”

三公主哼哼着揉揉屁股坐起来,四周早有奶嬷嬷、宫、太监、侍卫围过来,一个个忍笑要扶三公主。三公主咬牙挥退,“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备轿,本宫要去看姥姥。”

国家有排山倒海之力。皇宫工作员也不遑多让,不一会儿,备好轿子,抬着三公主直奔承恩公府。

不一会儿,三公主轿子前,费扬古轿子后,依依呀呀奔神武门而来。进了永寿宫,费扬古直奔梅梅所居后院,进门也不行礼,啪嗒往椅子上一靠,大爷般笑问:“又怎么了?心脏刚好,就忍不住发脾气。呀,就不能忍着点儿?”

梅梅乍见娘家亲,眼泪啪嗒啪嗒就下来,嘴里埋怨:“忍忍忍,都忍了多少年了。眼看都快死了,不忍,死也不忍了。”

费扬古龇龇牙,“那有什么办法。一夫一妻多妾制,那是中国特色封建主义制度。谁叫不会投胎?要托生个公主格格,不用说,也给出头。可偏偏是个皇后,说,咱总不能学隋文帝,把自家姑娘从皇后位子上拉下来,封为公主吧?”

说着,自己先笑了。

梅梅听了弟弟开解,撇撇嘴,“就是不愿意嘛。”

费扬古摇摇头,站起来,拍拍自家姐姐肩膀,“得了吧。专宠这么多年,除了没生儿子,作为皇后国母、六宫之主,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不就是要有几个丫头片子跟争男么?那根用烂的老黄瓜,有什么好的?谁愿意要就给谁好了。真不明白,一个个二八年纪,不说找个好小伙嫁了,天天就知道爬姐姐的床,傻了么不是?”

梅梅噗嗤一声笑了,拍拍弟弟胳膊,“得了,知道该怎么办了。”

费扬古“呀”一声,瞧着梅梅抖擞精神喊二公主进来,当着他的面一项项吩咐下去。二公主忍着笑应下,出门跟两个妹妹商量。费扬古“呀”一声,“不会吧?究竟要给男戴多少顶绿帽子?”

梅梅斜眼瞥瞥费扬古,“直到六宫无妃为止。”

费扬古还要再问,外头小太监通报,“忠顺郡王来了。”

梅梅刚说一个“请”,载淳就抬腿进来。对着梅梅行礼后,笑着对费扬古拱拱手,“国舅也?”

费扬古笑着起身答礼,“请郡王爷安!郡王爷真是越发精神了。”

载淳乐呵呵一笑,与费扬古一同落座。梅梅看他二互动,抿嘴笑笑,问载淳:“怎么这时候来请安了?有事吧?”

载淳迟疑一下,站起来笑笑,很是不好意思,“不瞒皇额娘,儿臣府里有个通房丫鬟——有喜了。”

“有喜了?”梅梅一愣,随即笑了,“这可是好事。又添一代呢。来呀,赏!”

载淳谢了赏,不敢落座,支支吾吾红着脸扭捏。

费扬古一瞧,得了,咱也别坐着看热闹了,赶紧走吧。

等费扬古出去,载淳这才说道:“说起来都是儿臣不好。嫡福晋还未过门,丫鬟就有了身孕。还请皇额娘责罚。“说着,跪地上,磕一个响头。

梅梅叹气,亲自扶起载淳,“也二十多了,有了孩子是喜事。说起来,也是皇额娘这两年精神不济,疏忽了。等着,这就去养心殿,跟皇阿玛说。”

一面扶着王嫂,顺着小路往养心殿走,梅梅心里一面嘀咕:“刚折腾完皇帝小妾,就来了皇子通房。果然,中国特色封建主义社会害死呐!”

养心殿内,郑亲王肃顺刚递了辞呈,正跟康熙办理退休手续。听见永寿宫求见,肃顺拱手要回避。

康熙摆摆手,“皇后这些日子养病,太医说肝气郁结,叫她多走动走动,多说说话。也是六七十岁的了,见见就见见吧。”说着,叫内侍搬把椅子,请肃顺坐。

肃顺捋捋一把白须,心里暗骂皇帝奸诈,“故意呢吧?才四十来岁,都六七十了。对比这么强烈,故意显摆,刺激来了?”

梅梅扶着王嫂进殿,行礼之后,见肃顺颤巍巍磕头请安,不由叹息,“也老了。免礼坐吧。”

康熙看梅梅一幅怜老神情,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咳嗽一声,等梅梅坐稳,笑问:“怎么这时候来了?有事吧?”

梅梅瞧一眼肃顺,不知该如何开口。康熙指着肃顺说:“郑亲王乃是宗亲,不算外,有事尽管说吧。”

梅梅笑笑,“臣妾是来恭喜皇上,您要当爷爷了。”接着,把载淳府里,一个通房有喜的事说了。

康熙听了,不喜反忧,对着肃顺苦笑,“子孙都是债。大公主她婆婆刚刚不闹了,载淳又给朕出难题。”

肃顺赔笑,“忠顺郡王正年轻,有了孩子也是喜事。万岁爷何必忧心。何不趁着喜事,给郡王指个端庄贤惠的嫡福晋,喜上加喜呢?”

康熙听了,对着梅梅笑笑,“朕正有此意。不知皇后心里可有选?”

梅梅垂眸,“臣妾病了一场,精神实不济。前几日刚挑了一批秀女充盈后宫,其他的,着实没顾上。”

康熙脸上一红,“后宫不忙着充盈,先办载淳喜事。”扭头问肃顺,“朕记得端华之女嫁给崇绮,生下一位格格。跟载淳年纪相仿,端华福晋是皇后姑母,家世相配。烦劳爱卿走一趟,传了指婚旨意吧。”扭头问梅梅,“皇后意下如何?”

梅梅想了想,罢了,本来阿鲁特妍儿就是载淳之妻,也是他们夫妻缘分未了。随即笑着恭贺:“恭喜皇上,您要当公爹了。”

康熙捋须而笑,历史上那位阿鲁特氏皇后也算得上一位贤后,但愿有她,载淳能收敛几分。

想到这位唯一的皇子,联系身后皇位传承,康熙不免愁上几分。奕訢着实不错,可惜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至于载淳——那可是想也不敢想呀!再看看皇后,知道她挑选秀女充盈后宫是为了皇家子嗣。唉,看来,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康熙想的美,大叔配萝莉,也不嫌嫩草咯牙。重华宫、忠顺王府盯着龙椅那么长时间,纵算梅梅不暗中捣鬼,那两家也不会轻易放秀女入宫,替康熙生娃。

果不其然,载淳欢天喜地娶了阿鲁特妍儿进门。蜜月还没过完,就听说富察家秀女入宫例行体检时,诊出身孕。

不顾妍儿一旁惊讶不已,载淳先捶着桌子大笑,鼻涕眼泪都笑了出来,连声感慨老爷子真是好运!

妍儿抿抿嘴唇,替载淳擦了眼泪鼻涕,小声劝道:“爷,您先别愁了。这件事,可该如何处置呀?”

载淳忍住笑,“皇帝小老婆怀孕,咱做晚辈的凑什么热闹?福晋,只管府里好生养着,等过两年,剩下嫡子,好好教导。为夫保管让们母子尊贵无比。”

妍儿听了,垂眸轻叹,“妾身不求尊贵,只求夫妻和睦,举家平安。只要是爷的孩子,不管嫡出庶出,妾身都会一视同仁,好好教导他们的。”

这话说的好听,载淳愈发喜欢。一时间,忠顺郡王府内,温馨和煦,融融春意无边。唯一遗憾的是妍儿姑姑没跟妍儿一同嫁来,要不然,齐之福尽归载淳一。

载淳这边乐呵呵,皇宫养心殿内,康熙恨不得把龙椅给砸了。梅梅坐一旁喝药,冷眼看着底下跪的一帮内务府官员,连同富察凤秀。

凤秀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女儿早春天就定下来要进宫,每天不过住庄子上跟嬷嬷们学习礼仪,怎么才过了半年,就闹出这般——丑闻?丑闻也就罢了,这不是直接要了全家老小的命吗?哭?呵呵,还是省省吧。太医院太医当着众多秀女的面嚷嚷出来,丢丢到八旗。哭有什么用!

康熙生气,高坐台上还没开口,又有太医进来,悄声对着崔玉贵说几句。崔玉贵再次睁大眼,上来对康熙附耳:“万岁爷,秀女里头——又查出一位怀孕的。”

仔细听完,康熙一口血聚胸口,险些没当场喷出来。“赫舍里氏?知府崇龄女?”

凤秀竖着耳朵听了,心中居然松动,脸上居然没笑出来,“哟?来个作伴儿的?”瞧瞧,这都什么心理呀?唯恐倒霉的就自己一个呢!

康熙叹息,得了,气都气饱了。摆摆手,也不说叫崇龄上来挨训了,“都回去吧,各自带着各自姑娘回家,该嫁的嫁,该许亲的许亲。往后,们几家姑娘——再也别参选秀女了。”

一句话免了两家死罪,也取消了两家后世再出皇后、妃子、王妃的资格。凤秀喜忧参半磕头回家,准备嫁闺女。崇龄则是领着闺女宫外磕了头,转身就带着老婆孩子直奔关外。赶紧跑吧,万一万岁爷改主意了要砍脑袋,再想跑就晚咯。

“咦——”梅梅遮脸不敢看。康熙老爷子喂,其实您重生到世孙身上,就是为了还女债的吧?瞧这绿帽子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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