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看梅梅低头,不敢打扰,只得小心坐着。好在梅梅没让她多等,笑着回答:“福晋有心了。只是,太委屈你了。这么着吧,旨意呢,我就不下了。你出宫后,跟载淳商量商量,看哪家姑娘人品、性子、相貌合适,你们夫妻俩做主,抬到家里就是了。等事情定下来,再给我个话,给她个格格名头,也不是多麻烦的事。不管怎么说,是伺候你和载淳的人,还是你们自己相看合适。你瞧呢?”

妍儿万万没想到梅梅会让她自己挑人。转念想想如今偌大后宫,只有一个女人,心里安定下来,对着梅梅笑笑,福身一礼,“那媳妇就代王爷多谢皇额娘了。”

梅梅笑着摆手,心里琢磨,这俩人――会挑什么样的姑娘呢?

过了两天,三公主传消息过来,“皇额娘,嫂子去曾老头儿府上,抬着轿子把妙莲给带回家了。”

“妙莲?就是曾国藩夜里睡不着觉,专门给他抓痒痒的那个?”

“啊。你说嫂子两口子是不是傻?多少黄花大姑娘都不爱,偏偏看上一个没了男人的小妾?”

梅梅听了,轻轻摇头,“寻常人家姑娘,身份再低,将来生下儿子,也会母凭子贵。可妙莲不同,纵然背后有曾家照佛,到底是改嫁之身。生下孩子,也未必能晋封。你嫂子高明就高明在这儿。妙莲模样好,性子刚毅,在曾家时候,颇能恪守本分,这样的人能以礼相待。有她成天礼仪规矩挂在嘴边,小阿哥之母也要受约束。看来,你嫂子还真是个聪明人呢。”

三公主抿嘴儿一笑,“可惜嫂子目光太短浅,娶个寡妇回去,忠顺王府的颜面不说扫地,也要扫门槛了。本来重华宫就忌讳忠顺王府,这一回,还不往死里踩?”

二公主抬腿跨进来,对着三公主冷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是你们常用的伎俩吗?”——

作者有话要说:同治皇后之所以斗不过慈禧,跟她本人性格还是有很大关系的。当然,慈禧一个老油条,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比的

118写崩坏了

还珠阿哥

三公主当即跳脚回应:“呸,是鹬就是蚌,谁也别说谁。老爷子偏心眼儿,皇额娘可不偏心眼儿。叫皇额娘给评评理。”

梅梅听的头疼,“行了,都回去歇着。一见面儿就吵,你们也不嫌烦。”

四公主悄悄进来,凑到梅梅身后,按摩肩膀,一面按一面说:“皇额娘别理她俩。就知道吵架,一点儿都不乖。”

梅梅点头,“就是,还是四妞好。”

二公主、三公主一致鄙视:“你个渔翁!”

永笀宫内热热闹闹,养心殿里可就阴风阵阵。载淳跪地上哭的稀里哗啦,“圣祖爷爷明鉴。妙莲姑娘就是福晋接回家作伴儿的。孩儿别说纳她,就是面都没见过几次,话都不敢说上一句。福晋也是八旗贵女,怎么会不知皇家规矩,找个寡妇娶到后院。皇阿玛明鉴呐!”

康熙给他哭的脑仁儿疼,对他摆摆手,“行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朕还不知道?大公主早就给朕写信说了。惊吓了妙莲姑娘,险些坏了她的名节,别说福晋亲自去安慰。就是真娶回府里做个庶福晋,朕也不会说什么。”

“啊?”载淳糊涂了,您老不是最不喜欢睡寡妇?

康熙接着说:“朕生气的是,朝中缘怎么这么差?看看,几乎整个礼部官员都上表,说后院如何如何。福晋也是朕千挑万选,正经的孝哲皇后。不说与她好好过日子,偏偏闹出这么多笑话。日后,叫朕如何放心委以重任?”

载淳听了这话,赶紧顺杆子爬,“圣祖爷爷教训的是。孩儿往后一定跟福晋好好过日子,争取早日给您生下嫡孙。好好学习安邦治国,叫您老安心。”

康熙这才舒缓脸色,“去吧。”

载淳恭敬行礼告退。出了养心殿,一路走一路乐,圣祖爷爷的话,莫不是将来要把江山交给,让做个好皇帝?

重华宫那边,奕欣回到正殿,跟六福晋说起载淳挨训之事。六福晋琢磨:“这些日子,万岁爷和主子娘娘,对忠顺王府是比以前关心多了。主子娘娘也不像前几年,隔几日就叫过去说话。爷,莫不是——”

奕欣叹气,“载淳长大了,有儿子了。”

六福晋叹息,“是啊。咱们家载澄——他屋里,还没动静呢。”

奕欣与六福晋一面焦心等着载澄生儿子,一面应付载淳蚕食攻击。日子晃晃悠悠,又过了一年。到了,咸丰三十年,重华宫与忠顺王府壁垒,日渐明朗。康熙冷眼瞧着,不偏不倚对待。既给了二希望,也给二压力。

永笀宫偏殿内,二公主收了报信纸条,看完了烛火上烧干净。三公主、四公主翘着二郎腿坐炕上嘀咕:“载淳也就算了。奕欣怎么也傻了吧唧的?难道看不出来这就是制衡之术?”

四公主嘿嘿冷笑,“不怪他俩笨,怪老爷子不按常理出牌。谁能知道他准备着让老二上去呢?”

三公主瞧一眼二公主,撇撇嘴,“他哪儿瞧出来老二能当皇帝了?还是女皇帝,还真有改革精神。”

“那没办法,谁叫老爷子重生任务,就是改革开放呢?”

“倒是看得开。”三公主撇嘴,捻起一颗草莓就往嘴里送。

二公主半路截过去,送进自己嘴里,冷笑着代为回答:“她不是看的开,她是想的远。万一二公主不是当皇帝的料,后头,那不还有四公主呢么。”

三公主伸手把草莓盘子抱进怀里,冷笑着嘀咕:“不是还有个四公主,是还有个二阿哥呢!”

“什么?”二公主、四公主一齐急了,“二阿哥?载淳弟弟?”

三公主点头,“嗯,你们以为玫妃往承德去干嘛?”

“悯郡王没死?”四公主问。除了玫妃的儿子悯郡王,还有哪个皇子?

二公主摇头,“不是。是还珠阿哥。”

四公主乐呵呵点头,“还是老二聪明。那位阿哥的生母是曹寡妇。家住承德山庄外刘家洼。那孩子跟比悯郡王差一岁。不过没事儿,长大后,谁还能看出来?”

二公主听了这话,心里哇凉哇凉的,呆坐炕沿儿上,闷声说道:“重获一世,又当了一回靶子。”冷笑连连,“真傻。”得,二公主敏感的小心肝儿,这回刺激大了。

四公主掐一把三公主,小心凑上来劝慰:“二姐姐,至少这一回失败了,还能直接嫁,不会被圈。比上辈子强多了。”

二公主扭头,迟疑着问:“嫁?”

“啊,是”四公主点头,“别想太多了。能活着就好。”

三公主兀自吃草莓吃的欢,“那是。不就是个好例子么。”雍正死后,又活了二十来年,那心理素质,真不是盖的。

二公主抿嘴,站起来,带着出门走了。

三公主看一眼四公主,“是不是说错话了?”

四公主瞥一眼半盘子草莓,“你说呢?”

不说两位小公主如何暗自担忧。二公主径自带着侍卫出了宫门,直奔崇绮家中。到府上一问,崇绮带着葆初去忠顺亲王府相亲去了。忠顺亲王牵线,说的是李鸿章家二姑娘。

“哼!”二公主一扬马鞭,□良驹飞奔而出,直奔忠顺王府。

载淳坐正堂主位,正笑着跟李鸿章、崇绮说话,“不是本王自夸。本王看葆初跟二姑娘,那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是先说好,事成之后,别忘了封个媒礼呀。”

李鸿章笑笑,崇绮接连说:“那是自然。小儿能娶得贤妻,多亏王爷。”

载淳美滋滋的刚要喝茶润喉,就听大门哐当一声,紧接着小厮来报:“爷,二公主闯进来了。”

说话间,二公主带着侍卫们冲进正堂,抬眼看见李鸿章、崇绮站起来,二皆面露不解。二公主冷着脸拱手,“二位大有礼。”

李鸿章、崇绮忙不迭还礼,“二公主殿下有礼。”

二公主懒得跟二废话,对着载淳直接问道:“葆初呢?”

载淳“呃”一声,指指后院,“陪李夫说话呢。”

话音未落,就不见二公主踪影。载淳不敢任她胡来,赶紧带着家院往后院。只盼望福晋能应付一时,可别让这位姑奶奶搅和了好事。

李鸿章、崇绮互相看一眼,家眷也王府后院儿呢,得了,咱也去看看吧。话说往日也没少皇帝跟前儿见到二公主,平日都是温润如玉、龙章凤姿,颇具大家风范,怎么今天跟个破落户似的?

李鸿章、崇绮互相搀扶着,走路还算平稳。后院里,李夫跟崇绮夫就只剩下震惊。这谁家姑娘呀,急火火冲进王府后院,见了葆初一头扑到怀里,嘴里嚷嚷着:“你个始乱终弃的大混蛋,想撇下我,没门儿!不活了,不活了。个负心汉,个大混蛋。”

李小姐躲李夫身后,勾着头细瞧,看了半天,总算看明白了,伸手推推母亲后背,“娘,那个——是二公主。”

“啊?”李夫扭头去看忠顺亲王福晋。妍儿抚着胸口,只觉得闷地出不来气,不住一旁劝解:“好妹妹,快放开阿鲁特少将,有话好好说。”

二公主趴葆初肩窝里,一个劲儿拧葆初腰上小嫩肉,嘴里哭哭啼啼,“有什么好说的,他说了她会等长大娶。这才十年都不到,就去相亲了。不是始乱终弃负心汉是什么?十年就受不了了,将来成了亲要过一辈子,是不是要给戴绿帽子呀!”

葆初疼的直咬牙,给二公主噎的有口难辨。崇绮夫心疼儿子,上前劝说,“公主殿下,有话好好说,十年前——葆初还小,不懂事,若是说了什么不当说的话,奴才先这儿给您赔礼了。您就别掐他了吧?”

二公主听话,立刻松开葆初,扑到崇绮夫怀里,嘤嘤嘤哭泣,“婆母娘,还是您明白事理。您可要给媳妇做主呀!”

崇绮夫顿时僵住,抬头看见崇绮进来,欲哭无泪,“老爷,这媳妇可没认呢!”

崇绮扶额,不住给夫使眼色,“天家公主,认不认不是咱说了算的。”

载淳紧赶慢赶,还是没拦住,眼看着事情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都什么事儿呀?二妹妹呀,找额驸不要紧。要紧的是,要替得罪多少呐!”一个李鸿章李中堂,身后是汉族地主官员,关系不亚于曾国藩;一个崇绮,吏部尚书、上书房老师,八旗贵族。呜呜,圣祖爷爷,这媒没法儿做了。

李鸿章一家子倒是镇定,上前见了礼,安抚载淳夫妇几句,跟二公主说一声,悠悠然出门坐车走了。马车出了亲王府老远,李小姐这才拍着胸口松口气,“多亏二公主来了。要不然,葆初不住那儿放冷气,跟娘非要冻坏不可。”

李鸿章听了,摇头苦笑,“傻闺女,回去以后,今日事不可对任何提起。明白吗?”

那是,皇家秘闻,这等八卦,关了门自家乐就行了。

李鸿章躲的飞快。剩下两家可是不好躲。啥也别说了,拍拍衣服,进宫面圣去吧。

说要面圣就面圣啊?康熙老爷子现正烦着呢。看看底下跪着的一女一男一老一少,康熙恨的脑仁儿疼,“这就是朕咸丰八年留下来的种?”载淳,你个不肖子孙,还不给朕滚进来!

119、天暖和了

抢额驸了

葆初跟二公主陪着崇绮夫妇站养心殿外等候传召。妍儿立一旁,时不时往殿上瞅瞅,小心问葆初:“弟弟看,万岁爷叫王爷进去,怎么现还不出来?”

葆初想了想,劝慰:“姐姐别急,说不定是朝政大事,要与王爷商议。您就暂且等等吧。”

妍儿点头,“只有如此了。”

等了半天,才见载淳耷拉着脑袋下了大殿,身后跟着一老一少,老的是位妇,依稀可见年轻时候俏丽。少的是位年青,大概二十来岁年纪,眉目与妇颇似,鼻子下巴倒跟载淳有些相像。

葆初跟二公主见了,交换个眼色,站一旁不说话。妍儿迎上前去,小声问:“王爷,可是有大事?”

载淳看一眼妍儿,很是不好意思,慢吞吞说一句:“福晋啊,这――这是曹寡妇,这是她儿子。皇阿玛将他们交予夫妻二照顾。且先行回府,收拾个干净小院,叫他们暂且住下。等回去,再说。”

妍儿心下迟疑,有心问这二究竟是何来历。又怕涉及皇家丑闻,当着众的面,不好多说,只得答应下来,唤二上前,“随来吧。”

曹寡妇应一声,拉着儿子跟上。妍儿看载淳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带着丫鬟仆,领着曹寡妇出宫,回忠顺王府安置。因载淳没说明白,妍儿也不敢擅自做主,便把王府东南角一处客居屋子打扫出来,请住下。亲自安排下衣食摆设,寻了两个老成小厮,四个丫鬟,两个家院,供这二驱使。诸事安排妥当,这才回后堂,坐等载淳回府。

妙莲正后院带着大阿哥溥信做游戏。听见福晋回来,抱着溥信给额娘请安。妍儿见溥信来了,笑着接过来,抱到怀里摩挲。逗弄一番,交给奶嬷嬷带下去,命妙莲自己寻了马扎坐下,将今日带来那俩之事说了,问:“这事看着蹊跷。依咱们王爷性子,冷不丁带回来,到底跟王爷什么关系呢?”

妙莲微微一笑,“福晋且安下心吧。既然是从皇宫带出来的,自然是打皇宫那里来的关系。横竖还有王爷,您就不必担心了。”

不愧是曾国藩家出来的,妙莲一语中的。葆初单独面圣,听康熙咬着牙说一番还珠阿哥典故,哭笑不得,“皇阿玛,那对母子――当真乃是咸丰皇帝遗留外的,呃,姘头与私生子?”

康熙瞪葆初一眼,“跟说一声,叫心里有个底,这事横竖有载淳,办好办不好都是他的缘法。出去别乱说。”转脸吩咐二公主进来,问:“怎么跟葆初一同来了?有什么事吗?”顿一顿又问,“该不是想去海军基地瞧瞧吧?朕准了,也该多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国家军备。将来,都是安邦治国的倚仗。”

葆初回头,瞧一眼二公主,“老爷子真准备把皇位传给?”该不是逗玩儿的吧?

二公主没说话,低头抽鼻子。

康熙转脸吩咐葆初,“本朝没有公主继承大统先例。将来这孩子难免遇到不少阻力。要多多支持,到时候,朕会交代下去的。”

葆初磕头,“谨遵圣谕。”想了想,抬头问道,“皇上,朝中已有储君,您既然决定由二公主继承大统,重华宫那边,就要好生安排才是。”

康熙闻言冷笑,“别说他不一定活的过朕,就是活的过,废储而已,这业务,朕还不熟练吗?”

听了这话,二公主再也忍不住,跪地上,趴到葆初肩上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咱走,不跟他玩儿了,叫他孤家寡一个,自个儿过吧。”

葆初抬头看一眼康熙,张张嘴,举手以示清白,“皇上,是公主自己扑过来的。可没勾搭她。”

康熙见状吃了一惊,眉头不皱,联想起二公主出生后种种不同,一拍桌子,“爱新觉罗载清,、,胡说什么?”

二公主抬头大声回话,“都说了别叫载清,叫载澈、载澈!”

葆初噗嗤一声,低头闷笑不止。

事到如今,康熙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认下。靠着椅背坐好,无力摆手,自言自语:“朕这是什么命啊,几辈子都跟们这些个讨债的混了。”

二公主一听,不乐意了,“您嫌委屈,还嫌委屈呢。几辈子都给您当挡箭牌使。”

康熙白二公主一眼,“那是活该。多忍几年会死啊?”

“会!再忍下去熬不过就先死了。”

这爷俩吵起架来,没完没了。最后,还是葆初忍不住了,站起来,端了两杯茶给二润口,事情这才告一段落。康熙吹着胡子瞪二公主,“说吧,今天跟葆初一起来,找朕什么事?”

二公主哼哼着撇嘴,“没什么事,就是跟您说一声,储君预备役这事儿,谁爱干谁干吧。您也别拿当挡箭牌使了,再这么着下去,您不疯,就先疯了。您要看成天您跟前晃荡着不顺眼,就请您下旨,把嫁给葆初得了。”

“――”康熙一口茶憋喉咙里,咳了半天,才算顺下去,瞪着葆初问:“也是同谋共犯?”

“呃,”葆初低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康熙冷笑着哼哼,“好,一个个的就嫌折腾朕还不够是吧?行,们等着。来呐,宣皇后。”

康熙高声嚷嚷着叫去宣梅梅过来。殿外崇绮夫妇急的嗓子冒烟儿,一个劲儿琢磨究竟是怎么了,儿子进去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个信儿呢?

梅梅也琢磨呢,刚才三公主、四公主齐齐围过来,口口声声说的是女大不中留。暗示早点儿给二公主准备嫁妆。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有崔玉贵亲自来请,说是万岁爷养心殿里二公主发火儿呢!

这还了得?梅梅赶紧换了衣服,带着三公主、四公主顺小道赶往养心殿。一进养心殿前院,老远就瞅见崇绮夫妇殿角下站着,载淳耷拉着脑袋一旁陪着。三见梅梅过来,赶紧上前问候。

问明白二公主跑到家家里搅和家相亲,梅梅扭头瞪一眼三公主、四公主,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这么丢呢!还是跟李鸿章抢女婿,不怕他日后记仇、伺机报复啊?有本事,去抢袁世凯女婿呀!

回头挤出笑来,“二公主真是的。崇绮大、夫请放心,本宫进去,一定问明情况。”嘱咐三好生等候,带着三公主、四公主进殿。

这会子,康熙心里火气发的差不多了,见梅梅带着俩公主过来,点点头,免了三的礼,吩咐赐座。

梅梅走过去坐下,三公主、四公主一左一右站着。二公主悄悄挪挪,对着葆初说道:“搭把手,跪麻了。”

葆初点头,悄悄扶了一把。康熙上头看见,冷哼一声,看这二重新坐好,这才扭头对梅梅说:“葆初这孩子,朕看着不错。有心将他指给二公主,不知皇后意下如何?”算了,成全这俩小祖宗吧,要不然,还真能闹出私奔丑闻呢。

梅梅不知内情,只当康熙老爷子最近更年期也到了,气糊涂了。扭头看一眼葆初,想了想,“葆初这孩子是不错,臣妾也喜欢。只是――二公主才十三岁,怕是――小了点儿。”

康熙摆手,“朕也知道年纪太小成亲不好。那也总比闹出到家家里抢额驸这等丑事要好吧?”

梅梅听了,扭头去看二公主。二公主难得羞涩,低头不语。皇阿玛心理素质还真好,不愧当过几辈子皇帝,瞧瞧,一会儿就接受现状了。

梅梅叹口气,回头劝康熙:“不如――先定下来?等二公主满十八岁,再行婚礼不迟。”

康熙听了点头,“也罢。朕只求他们二成亲后,别成天打闹,把公主府给烧了才好。”

末了,又嘱咐三公主、四公主,“姐姐的婚事只是口头上定下来,等她长大后才会发明旨。们俩别有样学样。再有跑到家家里抢家女婿当额驸的,小心朕关们小黑屋。”威逼一番,看三公主、四公主战战兢兢应了,这才满意,冲外头喊:“崇绮两口子外面吗?进来。”

崇绮夫妇进殿,行大礼参拜。康熙与梅梅免了二礼,命内监去绣墩,赐二坐了。等二诚惶诚恐挨着绣墩边蹲着,康熙这才指着二公主说道:“小女顽劣,给们添麻烦了。”

崇绮急忙起身拱手,连叫惶恐。

康熙摆摆手,“坐坐坐。葆初这孩子啊,朕早就相中了。可惜,二公主年幼,不便现下旨。本想过两年再说,正巧们来了。载淳媳妇跟二公主又是姨表姊妹,咱们就亲上加亲,等二公主十七岁时,行订婚礼;十八岁大婚。不知爱卿意下如何呀?”成了,嫁给谁都是嫁,不如嫁给老大,好歹知根知底,不怕将来老二受委屈了回娘家闹腾。不过,老二将来是要当皇帝的,这俩生了孩子,是姓阿鲁特好呢,还是姓爱新觉罗好呢?

康老爷子,您这心理自调节能力,真神了!

崇绮扭头看一眼夫,夫瓜尔佳氏摇头,“老爷,您别看呀。能说不吗?就是能说,也不敢呐。”

崇绮复又诚惶诚恐般站起来,带着夫磕头谢恩。康熙免了二礼,叫二站起来,崇绮回上书房自己办公室当值,瓜尔佳氏且随皇后到永寿宫坐坐。

梅梅看一眼二公主,想要带她一同离开。康熙拦住,“朕还有话要教她。且先回去吧。”

梅梅无奈,对二公主笑笑,带着三公主、四公主,拉着崇绮夫离开,到永寿宫听消息。

到殿内重新剩下父子三之时,二公主扁扁嘴,凑近几步,趴到康熙膝盖上,委委屈屈喊一声:“皇阿玛――”眼泪重新掉了下来。

“呀!”康熙叹气,摩挲一把二公主头发,“叫朕操碎了心呐!”叫来葆初,“以前的事不提了。往后,们要齐心协力,不可辜负了朕一片希望。”

葆初跪到二公主身边应下。想了想,问:“皇阿玛,二公主闺名到底是载清还是载澈啊?”

康熙抿嘴,“随们便吧,想清就清,想澈就澈。咱家姑娘闺名不上玉牒,没什么要紧的。”

二公主撇撇嘴,葆初笑道:“也是,将来起个好‘字’便是。”

二公主见此事办妥,抬头问:“皇阿玛,刚才载淳领那一对母子下去,究竟是谁呀?看样子像是平民百姓,面见圣躬,有什么大事?”

120、沙尘暴了

不肖子孙

康熙见问,冷笑回答,“什么大事?不过是承德,不知怎么着见了玫妃,听说了京中没有得宠皇子。那妇便起了心思,拿着奕}一块玉佩,说是那孩子就是她给奕}生的。家里穷,二十多了,还没娶亲。想请皇家给说个媳妇。”说着,冲殿外喊,“载淳吗?给朕爬进来!”

载淳流着冷汗进来,见葆初与二妹妹都,不敢叫圣祖爷爷,只得磕头:“皇阿玛,儿臣。”

葆初看二公主一眼,知道她对认世侄孙没兴趣,拱手向康熙说道:“皇上,奴才送二公主回永寿宫。”

康熙看一眼二公主,瞧她眼睛红红的,脸上仍有泪痕,心一下子软了,拍拍二公主肩膀,“起来去看皇额娘吧。什么大事儿,从小到大,要什么东西,朕没给过?也就是太贪心了,朕才说几句,略施薄惩。这还值得哭了?传出去,叫笑话天家薄情。”

二公主撇嘴,“不要叫载清。”

康熙冷哼,压不住火气,直接赶,“走走走,找皇额娘去,别朕跟前烦。”对葆初摆摆手,“等休假完了,先别急着回青岛。石达开他们西安建了个陆军军校,去瞅瞅。二妞不是说宫里闷地慌吗?顺便带她去散散心。”

二公主听了,这才高兴些。站起来对着康熙福身,扭头对载淳点点头,伸手拉着葆初出了大殿。殿外葆初不好意思,“赶紧放开吧,这么多呢!”

远远地就听二公主娇嗔:“老实点儿,再闹拿狗链子锁着。”

载淳噗嗤一笑,抬头见康熙冷脸看着,不敢放肆,急忙摆出一副恭敬嘴脸,好生跪着。

康熙叹气,“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载淳急忙回答,“他娘给他起名,叫载涟。”

“载涟?”康熙摇头,“不好,三妹妹就叫这个名字。回头叫他改了。另外,曹寡妇虽然口口声声说,他是龙子。毕竟没有直接证据。更何况,外头生的,怎么能比得上咱们家正经孩子。若是不管不顾直接认了,皇家脸面暂且不说,就是单单一个皇子名头,对而言――未必是什么助力,不是什么好事。”

载淳低头,“圣祖爷爷说的是。”

康熙想了想,“他不是想要咱们家接济接济,给娶个媳妇吗?回去,跟媳妇商量商量,找户清白家闺女,家道差不多就成,给他娶来找座院子,让他们一家住上…另外,京里找个营生,让他做着。看他能力吧,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勉强。有空就常过问过问,京里头,他能依仗的,也就只有了。”

听康熙这么说,载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往死了训。刚想应下告辞,就听康熙阴森森交待:“这是最后一次。媳妇虽然没生养,到底是贤妻,家里一个通房丫头,上不得台面,生了一子一女,足够了。丫头那通房愿意养着就养着,大阿哥溥信朕是见过的,媳妇养的好,母子感情也好。往后注意点儿,别让那上不得台面的贱婢轻易跟大阿哥说话。家里那点糟心事儿朕懒得管。可要记住,孩子是的根本。要是孩子养歪了,或者,再来个什么还珠阿哥、沧海遗珠,啥也别想了,带着一家老小回盛京给太祖、太宗守陵吧。”

载淳听了这话,赶紧磕头应下,回府安排曹氏母子。等到夜晚,跟福晋说一声,独自来到大阿哥生母通房刘氏屋子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