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赏给珍妃?”康熙仔细回味了这句话,内心无比悲哀,妈呀,您还嫌我夹心饼干做的不够多吗?

果然,康熙还没答话,就听外头玉婶儿大声嚷嚷:“布木布泰你什么意思,你把慈禧给珍妃的东西,给了我们家姑娘。想干啥呀你?学慈禧折磨珍妃折磨我闺女呢?告诉你没门儿,当我们家姑娘好欺负,你就打错了主意。出来叫大伙儿评评理,有你这么做婆婆的吗?怪不得,你喜欢的儿媳妇一个两个都守了活寡,你不喜欢的一个两个都早早死了。怪不得你孙子担了个‘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克女儿克儿媳克女婿克孙子’‘八克皇帝’名声,感情,这母后皇太后都是如出一辙,慈禧那狠毒劲儿,是打你这儿来的。”

玉婶儿还要再说,早被胡锐中连劝带哄拉进包间,隔着门就听玉婶儿嚷嚷,“你俩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当着老公公的面儿,小叔子、小嫂子就不安生。怎么着,当我不知道你俩之前那点子事,有本事,咱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去。”

紧接着,是胡锐中、金太极低声劝架,老头儿大声喝止。等到里头安静下来,大厅里一帮晚辈儿才算回神。小儿妹妹拍拍手,招呼各位兄弟,“该吃吃该喝喝,大人们的事儿,咱管不着。”

胡福林倒是摇摇头,“没想到,诺敏妈妈换了个名字,性子还是那么暴烈。”

菊花陪着一笑,“没事儿,金太太也不是善茬儿。她俩当亲家,正好。就是可惜了康康跟梅梅,两头儿受气。”

胡福林摇头,“那可未必,这婚,结成结不成,还是两说呢。”

菊花诧异了,“你是说——?”

胡福林笑笑,放下菜单刚要解释,就听外头一阵喧哗,门应声而开,明清集团朱老爷子搀扶着马老太太,领着朱棣、朱瞻基等子孙,旁边紧紧跟着朱天启、朱崇祯,气势汹汹杀进来。一进门,朱元璋叉腰大喝:“努尔哈赤老家伙在哪儿呢?躲起来就算了?告诉他,胡梅梅是我们老朱家认定的儿媳妇。敢跟我们抢人才,孩儿们,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科技的力量!”

说着,朱棣领着一帮人搬着火药蹭蹭蹭进来。胡福林连连扶额,往后看看,都是一帮小辈儿。只得硬着头皮,拉着菊花上前应酬。

雅间内,康熙扣上西装扣子,站起来准备出门。梅梅笑着一把拉住,“别慌,朱老爷子不敢开炮。”

康熙皱眉,“不敢?”提溜着脑袋造反的主,还有他不敢的?

梅梅摇头笑了,指指脚下,“这家酒店老朱家占一半股份,他才舍不得呢。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家一样,公司办好了就办,办不好,转手卖给外国人?人家爱国着呢!你呀,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容易歇着了,咱只当看戏。哎,你说,努尔哈赤对上朱元璋,乾隆对上朱棣,谁占上风?”

康熙看着梅梅,半晌不语。等到外面渐渐传来两位老头儿中气十足大吵之声时候,康熙呵呵笑了,“慈安皇后,您也太艰苦朴素了。看看桌上,看戏怎么能没有瓜子水果呢?总不能一人掰一块鼠标嗑着消遣吧?”

梅梅捂嘴笑了,指指门口。康熙回头,只见小二妹妹鬼鬼祟祟抱着一盘点心,悄悄退进门内,一面关了门,一面嘀咕:“咋还不开打?早知道不在老九那儿下注了。”

得,不得不赞叹一声,小二妹妹,您真是梅梅亲侄女!

140天气预报

坤安十二年,康熙牌咸丰皇帝退位第十二年,二公主登基第十二年,整个皇宫终于迎来了新一位成员。帝君阿鲁特葆初终于摆脱了只生公主、不生皇子的命运,继四位公主之后,历经千辛万苦,迎来了皇长子。

抱着儿子,葆初忍不住滴下泪来,冲外吆喝,“赏,重赏,重重有赏!”

里里外外伺候的人高高兴兴磕头谢赏。产房里,接生嬷嬷慢吞吞出来,对着葆初磕头,“爷,皇上问,她生了儿子,您给赏啥?”

三公主、四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大公主捂着嘴从产房出来,抱过小皇子,交给奶嬷嬷,“抱进去,给皇上看看。”扭头交待,“别忘了给太上皇、皇太后报喜。”

三公主呵呵捂嘴,“放心吧,忘不了。早派人去了。”

葆初对着大公主作揖,“多谢姐姐,姐姐辛苦了。”

帝王夫君之礼,大公主还不敢受,急忙侧身避开,笑答:“都是应该的,帝君您言重了。皇上添了长子,我这个做大姨母的,也高兴呢。”

葆初听了,更是高兴,对着大公主再行个礼,转身带着几位小公主,去产房看望女皇陛下母子。

大公主腾出手来,扭头看三公主、四公主,略微皱眉,“我说,你们俩眼看都三十的人了,总不能再耽搁下去。我跟皇上都算成亲晚的,也不过留到十八岁。如今,我身边一子一女,皇上身边五个孩子。倒是你俩,什么时候办事啊?”

三公主撇嘴,四公主低头。

大公主自知这二人嘴上不说,心里有主意,全部的,只好笑着摇头,“你们呐!”转身交待宫人,“仔细些,这两天给皇上做的饭要多放些红糖。”

看这里没事,三公主径自出了乾清宫,吩咐车辆,前往承恩公府。穆扬阿去后,承恩公爵位由其长子袭。几个兄弟分了家。费扬古外放,带着刘如花南下,去广州经营。几个女儿均已出嫁,家里撇下阿克敦,一个人懒得开火,厚着脸皮成日里跑到承恩公府,找伯父伯母蹭吃蹭住。

多亏新任承恩公厚道,夫人瞧着阿克敦颇入太上皇、女皇的眼,乐得宠着他。每天当亲儿子一般照应着。一来二去,瞧出来三公主对阿克敦那点儿小情谊,吩咐府门小厮,但凡三公主来,直接请人进来就好。

因此,马车到了门外,停也不停,直接进了西跨院。到院子里面,三公主挑开车帘,阿克敦已经笑着迎候了。

三公主斜眼撇撇嘴,道:“今日来的倒早。”

阿克敦呵呵笑笑,伸手扶三公主下车,说道:“刚好在院子里练功,听见车响,知道你来,就过来了。”

三公主照着阿克敦掐一把,“什么叫做刚好?难道不是你故意在院子里练功,等我来着?”

三公主贴身嬷嬷咳嗽一声,坐在车里,不肯下来,闭着眼嘱咐公主:“三公主,奴才在车里等您,您对阿克敦报了喜,别忘了上车回宫。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

三公主冷哼着答应,拉着阿克敦进屋。小厮、宫人见状,习以为常,知道二人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四下散开,各自找地方歇着。

进了屋,阿克敦倒茶,请三公主坐,笑问:“是不是二表姐生了,是男孩是女孩?”

三公主接了茶,坐下吃一口,“男孩儿,点儿再背,也不能连生五个闺女呀。”

阿克敦一拍手,“这下好了。二表姐夫总算能抬头做人了。”说完,哈哈笑了。

三公主咬牙,嗔怪一句:“皇上也比你大不了多少,都五个孩子了。你说,你也不急吗?”

阿克敦怪了,“那葆初跟我一般大的时候,还没成亲呢。我急什么?再说,我是太后她侄儿,想要媳妇,还不容易。不过是——”

“不过什么?”三公主紧逼不舍。

阿克敦低头,诺诺说道:“不过是怕近亲成亲,生下孩子容易生病。”

“你——”三公主啪一拍桌子站起来,“人家表姊妹成亲的多了,就你矫情。最看不起你这种口是心非、胆小懦弱的男人。”说着,摘下衣襟上玉佩,哼哼着朝阿克敦怀里一掷,推门出去。

阿克敦反应慢些,等明白过来追出去,三公主已经跑到门口上了车。阿克敦上前,拽住车辕,一手捧着玉佩,叫一声:“三妹妹——?”

就听三公主隔着车帘怒骂:“妹你个头,明天到宫里提亲。趁着皇太后不在,老二不管近亲不近亲,赶紧给我把事儿定了。听明白没?”

阿克敦心中一喜,“女皇不管?”

“她敢,她自己跟葆初还算是拐了弯儿的亲戚,她要敢拦着,我把她小时候尿床事儿全抖搂出去。听见没?趁着皇太后不在京中,赶紧求圣旨。晚一天皇太后回来了,事情办不成,我扒了你的皮!”

教养嬷嬷坐在马车里,抱着念珠不断数:“慈安太后,奴才对不住您,没教好三公主,奴才对不住您。”

第二天一大早,阿克敦穿戴一新,跑到承恩公府正堂,给大伯母请安。大夫人一瞧,“哟,我的儿,今日真精神。皇上休产假,今日不上朝,你可是要去游玩?等着,大娘给你拿碎银子。”说着,就叫丫鬟进屋去捧出一盒碎银子来。

阿克敦急忙摆手,“大娘先留着吧,这些小宗倒难不住侄儿。只是,还请大娘写信,请我阿玛额娘回家一趟才是。”说着,把今日要去求娶三公主的事说了。

大夫人听了,自是点头,无有不允之理。只说家里事情她来安排,费扬古夫妇那里她去通知。好侄儿只管往前走,大胆地冲吧!

得了伯母纵容,阿克敦高高兴兴递牌子进宫。

女皇陛下二公主刚生儿子,葆初把朝政大事都接过来,不准她操劳,免得落下病根。儿子小,总是睡觉不好玩,几个女儿大了,都有功课。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听说阿克敦求见,急忙答应,“表弟来了?赶紧的,放他进来。哎呦,可是想死姐姐了。”

阿克敦一路小跑,进了乾清宫西暖阁,顺着宫人指引,站到帘子外头磕头,“恭喜皇上、贺喜表姐,宫中喜得麟儿,万民同乐。”

二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对着帘子外头人影笑骂,“少来。你巴巴跑来,就为说两句好听的?拿来,”伸着手对帘子外头喊。

阿克敦皱眉,“啥?”

二公主不依了,“你好歹也是做舅舅的,虽然不是亲的,总也是个舅舅。怎么,新添了外甥,连个红包都不给?废话少说,拿来,赶紧的。”

阿克敦听了,恍然大悟,“哦,您早说啊。”伸手从腰里取出荷包,鼓鼓囊囊地双手呈上。

宫女接过来,递进帘子里头,帘子里,嬷嬷接过来,仔细看了,这才交到大宫女手里,呈到二公主眼前。二公主瞥一眼,还不错,都是上好的玉石翡翠金银锞子。这才满意,捏着红糖勺子把玩,“说吧,朕还没出月子,就跑来求见。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是不是又当街打了人,叫御史撞见,求朕给你摆平的?”

阿克敦挠挠头,“二表姐错怪我了,我如今不干那事儿了。”

“嗤”,二公主乐了,“那是小舅舅打过来了。既然不是闯祸了,那为何事?”

“这个…”阿克敦想了想,刚要开口,就听屋里一声儿啼,二公主忙着哄儿子,直接说,“有事赶紧说,没事跪安吧。”

阿克敦支吾一会儿,还是没说出口,灰溜溜退下。

二公主抱着儿子向窗外瞅一眼,冷笑:“想娶朕的‘妹妹’,哪有那么容易。憋不死你!”

听说阿克敦进宫,三公主就喜滋滋等候在公主所。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传旨太监。心中奇怪,派嬷嬷到前头一打听,感情,阿克敦赔了一个大红包,还叫老二耍了一通?哼,岂有此理!出了门就往乾清宫找人算账。老二啊老二,你太过分了。既然体察出姊妹们心意,不顺水推舟也就算了。竟然还百般阻挠。你你你,你以为,剩女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皇宫里当剩女,我容易吗我?呜呜,老二你欺人太甚!你自己幸福了,就不管姊妹们受苦,呜呜!

三公主气势汹汹出公主所,悲悲切切进乾清宫。站在帘子里头,对着二姐姐一通哭。小皇子乐地凑趣,也依依呀呀干哭不掉泪。二公主生孩子多,有经验了。只当锻炼儿子肺活量,抱着胳膊坐床上看着,时不时指挥:“老三你咋哭的,该喘气就喘气。快三十个人了,还没个小婴儿聪明。白吃这么多年干饭了?”

三公主恼羞成怒,丢下一句:“赶紧给姑奶奶指婚,要不然,我告诉姐夫你调戏小宫女的事,你看我敢不敢。”说完,捂着帕子打着哭嗝走了。

二公主嗤笑一声,拍拍小皇子,“得了儿子,人叫你哭走了。”小皇子哭声戛然而止,打个哈欠,自顾自睡觉去了。

葆初从屏风后转出来,对着这母子俩苦笑,“你呀!等儿子满月,就给他们指婚得了。”

二公主笑着摇头,“你当那么容易?皇太后最不喜欢,就是近亲结婚。小国舅费扬古也明确表示,近亲结婚要不得。他们要想成亲,父母都在京城时候怎么不说?专挑我去顶缸,我傻呀?”

葆初笑着摇头,坐到床边,轻轻摸摸儿子脸蛋儿,“你呀,可怜三公主,都快恨嫁了。”

二公主小心平躺在床上,吃吃笑了,“恨嫁就恨嫁呗。反正,公主所——又不止她一个老姑娘。”

141挨批了哈

额驸难婚

三公主气呼呼跑去乾清宫,结果,捂着脸哭着跑回来。不知情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猜测,是不是三公主惹女皇陛下生气,被训了?几位小公主则是很有气势地压住流言,一个个迈着小短腿儿,在大姐姐的带领下,领着一溜串儿的奶嬷嬷,先去三姨母院子里慰问慰问,再到乾清宫打探打探。听明白三姨母原来是想三姨夫了,一个个哦一声,该干嘛干嘛去了。

四公主刚从九门提督府警备司令部下班回宫,就得到消息,略一琢磨,换了衣服,赶去三公主院子里,安慰安慰。

姐妹俩见了面,趁屋里无人,少不得三公主埋怨老二如何如何无情,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说着说着,又哭诉,怎么阿克敦往哪家投胎不好,偏偏投胎到亲娘舅家。那个舅舅还是跟慈安太后一个爹一个妈,亲了几十年的亲娘舅。瞧见四公主一旁坐着,禁不住说道:“还是你好,石炳虢他爹是汉人,基因搭配最合适。将来你们成亲,太后肯定不会拦着。”

四公主干笑,“皇太后自然不会拦着。”

三公主瞧她笑的勉强,凑过来问:“怎么了?该不会——你跟他也不顺?”

四公主端起茶杯抿一口,讪笑:“怎么会呢?我已经给皇太后去信,请她指婚了。”

三公主不信,见四公主转身要走,急忙伸手拉住,嘴里道:“如今就咱俩最亲,比不得老二有家业有儿女,心里有什么事,你不跟我说,又跟谁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后不拦你,定然是石炳虢不肯吧?”

四公主听了这话,顿时无语,回身坐到椅子上,低头默默流泪。

三公主一瞧,吓了一跳,赶紧洗干净帕子,递过去,嘴里问:“咋了这是?我瞧瞧,哟,今儿哭了不止一回了吧?瞧着小眼睛肿的。”

四公主瞪她一眼,“少来逗我。”眼泪到底还是止住了。

三公主见别人哭,自己心痛反而小了。洗净帕子抹了脸,坐在四公主身边,小声问道:“咋回事儿?跟我说说。”

四公主挣扭不过,慢慢说道:“昨天我去信,求太后指婚。今日,把这事跟石炳虢透露了,让他做好准备,等着、等着办婚事。”

“嗯,”三公主点头,“太后南巡之前,不就跟石夫人,原来的璷妃娘娘说过吗?石达开一家,不早就开始准备了?”

四公主冷笑,“他们哪里管得着人家石大公子?当着父母的面儿,说尚主看似荣耀,其实公主、驸马跟着受苦。死活不肯应下。还叫璷妃写信给太后,拦下指婚。要不是石达开生气发火,怕是信都要寄出去了。”

“啊?”三公主无奈了,“你——他是不是不喜欢你?”

四公主忍泪摇头,“我哪儿知道,我又没问。就是我问了,他也不见得肯答。”

“这样啊。”三公主想了想,“你别急,我找阿克敦来,叫他设法一问就是。”说着,不等四公主应声,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吩咐小太监出门传话。

阿克敦正因为不能求得女皇指婚,守在西华门外徘徊,心里猫爪挠似的难受。大老远见三公主身边太监出了门,急忙迎上去。小太监见是阿克敦,急忙打千儿,“钮钴禄侍卫好。小的正着您呢。”说着,把三公主交待的事说了。

阿克敦一听,顿时乐了,忙说,“这有什么难的。公公且等等,我去去就回。”说着,赶紧骑了马往九门提督府去了。

自从石达开卸任,石炳虢安心在西安陆军学院学习,毕业后任教多年,前年才经女皇亲自调任九门提督府,任步军副统领,与四公主隔壁办公。

阿克敦找来时,石炳虢刚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听说蓝翎侍卫阿克敦求见,略微一怔,就明白其所来何意。也不请进来,直接换了便装,迎出门,对着阿克敦拱手,“原来是钮钴禄兄弟,正好下班,咱们到我家吃酒去?”

阿克敦笑道:“还的打扰伯父、伯母,多不好,咱去鑫狮麟?”

石炳虢呵呵笑了,直接说:“去酒楼也可,不过我可没钱。”

阿克敦急忙拉着人快步走,“放心,自然是我掏腰包。”

二人到了酒楼二楼,找个角落坐下,上几个小菜,边吃边聊。说道跟三公主婚事,父亲、姑姑皆有所顾忌,阿克敦恨不得当场飙泪,“兄弟你可算不知道,我心里都难受死了。从小到大,三公主对我可好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往我家送。我老早就想着,长大了一定娶她做老婆,什么好东西都双手捧着让她随便挑。俺们两个好好过日子,生一堆小娃娃。哪知道,天杀的近亲不能结婚,害得我俩苦熬了这么长时间。呜呜,再不成,俺俩私奔算了。”捂脸一面絮叨,一面偷偷开了指缝,瞧石炳虢表情。

这一瞧不打紧,登时怒了,放下手来,指着石炳虢质问:“你咋回事儿呀你?有没有同情心呐?俺们都要私奔的人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祝俺们一路顺风也成啊。”

石炳虢苦笑,“太后与国舅虽然不赞成,可也没明确说你们二人不能结婚不是?你急个什么?”

阿克敦重新坐下,摸摸头,“也是啊。”

石炳虢接着出主意,“如今女皇坐月子不管事。不如你去求帝君,让他给你派个差事,就说去给太上皇、皇太后送信。路上好好表现表现,再跟三公主打个招呼,做出非你不嫁的态势来。太后中年得女,从小心疼孩子。再不赞成,也不至于硬逼着女儿一辈子不嫁人。慢慢的,哥哥你的婚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也是啊。”阿克敦接连拍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这法子好,太后姑姑打小最疼我了。我时候在上书房上学,每天中午太后姑姑都亲手给我做饭呢。好,我这就去跟三公主商量商量。”兴致冲冲跑下楼去,径直赶往紫禁城,找三公主、葆初,打了招呼,要去江南接太上皇、皇太后。

石炳虢哄走阿克敦,自顾自喝酒吃菜。没过一会儿,对面坐下一人。石炳虢抬头,竟然是四公主。急忙站起来,就要行礼。四公主摆手,“我穿了家常衣服来,就是不想引人注目。你安心坐着吃吧。阿克敦刚才走的匆忙,我怕他没给你留酒钱,特意送来。”说着,递过来一个锦绣荷包,鼓鼓囊囊的。

石炳虢隔着桌子接过,入手一沉,竟然有二十多两碎银子。四公主见他接了荷包,抽手就要回去。哪知手掌竟然被人攥住,挣扯不开。顿时羞红了脸,轻声骂道:“作死了你,放开!”因周围都是人,也不敢大声喊叫。

石炳虢借着三分酒意,抓着四公主小手不放,小声说道:“你且听我说。说完了,我自然就放开。”

四公主摇摇手,“你先放开。酒桌上呢,叫人看见不好。我又不急,有话就说呗。”

石炳虢听了,四下看看,果然吃饭的人不少。这才小心翼翼挪过去,挨着四公主坐了,两人的手互相握着,放到桌子底下。再看四公主,一身半新不旧长袍马褂,遮挡住高挑身材,石炳虢咳嗽一声,慢慢哄道:“今日,不是故意拒绝您的美意。能娶你为妻,是我三生福分。”

四公主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并不答言。

石炳虢这才慢慢说道:“我原本是想,等挣了军功,同帝君一般,向太上皇、皇太后求亲,娶公主回家。不想尚公主,陪你到公主府住着。今天一时糊涂了,你别生气。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情意,我怎么不会不知道。我总想着,能凭自己之力,封妻荫子。虽然比不得帝君八旗贵戚,出身高贵。总也不能让你因为我乃汉人,而受了委屈。自满洲立国以来,正经公主嫁汉人,本就罕见。更何况,你又是嫡出固伦公主。我不想让你觉得委屈。或许是我想多了,你别生气。”

几句话说的四公主没了脾气,不管四周人来人往,啪嗒啪嗒落泪,嘴里小声埋怨:“我还以为,是你不喜欢我,不肯要我。”

石炳虢悄悄红了脸,手脚都不知该何处放,忙不迭解释:“我,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敢喜欢你。我爹是太平天国降将,我娘、我娘又是前皇妃。我、我总要有些功绩,才能配的上你。”顿了顿,又说,“我就是怕,怕你等不及,相中别人。”

他二人说通心意,四公主收了眼泪换笑脸,陪石炳虢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吃到三分醉,看看外面天色不早,石炳虢亲自护送四公主回宫。到了宫门外,哪知宫门早已下钥。石炳虢着急了,“想个法子请了圣旨叫开门才好。公主一个姑娘家,总不能在宫门口过夜。”

四公主下了马车,夜风一吹,酒醒了大半,对着宫门瞧了半晌,冷笑一声,“这个老二,坐月子闲着没事,就等着瞧我出丑呢。临出门时早就交待了给我留门,这才多长时候,就锁了。”一摆手,腰一软靠到石炳虢怀里,搂着石炳虢脖子,嘴里腻腻歪歪叫着,“好哥哥,咱不管她,咱入鸾帐洗鸳鸯去。”

石炳虢唬个半死,推开舍不得,不推怕出事。挣扎半天,才看见大门吱呀开了一条缝,三公主苦着脸站门缝里头,对着四公主使劲儿埋怨:“还不给我滚进来。你找着人家了不怕丢人,公主所还有四个外甥女呢!”

四公主呵呵冷笑,站直了腰小声告诉石炳虢,“我就说,老二当了娘,心也软了。我是有男人了不怕人家说。就怕门风败坏了,可怜她那四位小公主。”

石炳虢苦笑不已,亲自扶四公主进了宫门。等宫门关严实了,这才骑马回府。四公主扶着三公主肩膀,一摇一晃,也不说回公主所,直奔乾清宫。到了女皇二公主屋里,隔着帘子撂下狠话,“赶紧下旨,爷要嫁人。你要不同意,明天我就跟石炳虢私奔。把你家门风败坏光光的,看你家小大公主明年怎么挑额驸。”哼一声,扭头走了。

三公主站在乾清宫门口,大为感慨,“做过将军的人,就是不一样。早知道,我还顾忌什么呢?跟着阿克敦私奔不就成了?正好,南边儿铺子要开张了。

二公主抱着小儿子欲哭无泪:“弟弟都是讨债的!”

葆初坐在床边摇头苦笑,附和一声,出个馊主意道:“管他呢。六叔不是闲着了吗?多好一个顾问,白放在恭王府发霉。不如,把他老人家请出来?”

这话一出,提醒了二公主,“是啦。我怎么忘了,太上皇、皇太后不在京中,五叔大前年又没了。京中长辈,为首就是六叔奕訢。呵呵,好歹也是前任储君,对付两个公主,不在话下,不在话下。”

葆初赔笑,“对付不了公主,还对付不了额驸吗?”

京中石家、承恩公府内,石炳虢、阿克敦不约而同打了寒战,“谁惦记爷呢又是?”

作者有话要说:皇家小剧场:

奕訢坐在花园喝茶,二公主上

二公主:皇叔,歇着呢?

奕訢扭头:不屑

二公主:别呀,俺爹不在,俺想找你当洋务运动顾问呢

奕訢:不管

二公主抓住奕訢袖子:侄孙孙,别了吧,咱俩都是从储君过来的,储君何必难为储君捏?

奕訢:储君见储君,两眼泪汪汪,呜呜

142讨厌么么

慈禧嘉顺

女皇陛下做事素来雷厉风行,帝君葆初又是个爽快性子,二人商量已定,第二天一早,葆初亲自出宫,带上礼物,到恭王府拜见奕訢。

自从奕訢辞去储君职务,便带着妻妾儿女搬回恭王府,顶着昔日恭亲王爵位居住。多年以来,不问政事。尤其是康熙在京时候,更是连王府门不都出。实在闷的慌了,就在王府一亩三分地上大兴土木。十来年时间,把个恭王府雕琢的如同花园一般,令人流连忘返。

载澄、载滢兄弟俩也都回到父亲身边,常年老老实实呆在屋里,每日晨昏定省、修身养性。载滢篡位,奕訢请圈禁。康熙看在奕訢子息着实不易,只叫奕訢好生教养。载澄身子不好,素行不良、劣迹斑斑,虽然改好了,身体也虚弱难治。女皇奉康熙之命,加恩下旨,封奕訢长孙溥伟贝勒,算是将来继承其祖家业。于是乎,奕訢一颗心就全放到孙子教养之上。每日含饴弄孙、自得其乐。

同样篡位,载淳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康熙一怒之下,收了他的爵位、王府,若不是梅梅带着大公主求情,又有葆初在旁劝慰,怕是直接将人驱逐宗族。

城里无处可去,载淳无奈,只得遣散姬妾,带着福晋妍儿,领着几个庶出孩子出城,住到妍儿陪嫁庄子上。多亏崇绮看在女儿面上,多方照应,日子总算过的去。过了几年,儿子娶了媳妇搬出去单过。闺女们都由女皇二公主收为养女,康熙指了婚,封做和硕公主嫁到蒙古。只要生下子嗣,无论男女,全都晋位固伦公主。这项政策,倒是为蒙古人口事业,做出极大贡献。

如今载淳与妍儿身边,只有一个嫡出女儿,一个晚来嫡子。载淳想着,庶子庶女倒也罢了,总不能嫡子嫡女也长在庄子里,请个先生都难。无可奈何,厚着脸皮求了大公主,由大公主说情,搬到城里居住。二公主懒得理他,直接叫人收拾一处四合院,请妍儿带着孩子们住了。也是凑巧,这四合院正在恭王府隔壁。有事没事,载淳就带着儿子、闺女来恭王府蹭饭吃。奕訢看在妍儿面上,少不得睁只眼闭只眼。

一来而去,两家人熟了。不巧奕訢福晋瓜尔佳氏去世,府里薛佳氏、乌雅氏侧福晋全都一病不起,不能理事。载澄媳妇早就伤了心,住在娘家不肯回来。载滢媳妇人老实,难以支撑场面。妍儿看在叔父多年照应份上,拿出昔日忠顺亲王福晋款来,领着王府老小迎来送往、侍奉灵前。

事情过后,奕訢看侄媳妇为人实在,更是对载淳父子多方周济。载淳借机搬进恭王府花园,赖着不走。奕訢只当家里请了妍儿做管家,叫人到女皇陛下那里报备一声,也就认了。

这天奕訢起的早,吃了饭,带着溥伟读书。载淳领着儿子旁听。就听外头说,帝君来了。

奕訢充耳不闻,载淳则高高兴兴站起来,“原来是小舅子来了。儿啊,快去迎迎你舅舅,看看他给带什么好吃的?”

说话间,葆初进了花园,先是抱抱妍儿之子——自家小外甥,叫他带着礼物去找妍儿。转身笑着走上前来,对着奕訢行礼,口称“请叔父千岁安”。

奕訢冷笑,靠在太师椅上闲闲说道:“当不起,不知皇后娘娘无故出宫,可有什么事情?”

一句话,把葆初闹了个大红脸。咳嗽一声,说了两位双胞胎公主各自婚事。载淳一瞧,是个外快,就想插上一脚。撺掇着奕訢接下来。

奕訢“嗤”一声,起身走了。载淳还闹着葆初,请他在女皇面前说情,好歹给个差事。

葆初学奕訢“嗤”一声,“成啊,明天你去礼部坐镇,皇长子满月之前,把两位长公主风风光光嫁出去。若是叫太后挑出毛病,发作于我。我可比不得女皇面子薄,好说话。”

载淳急忙笑呵呵应了,嘴里说道:“小舅子这说哪里话,就是我有什么不懂,家里不还有你姐姐的么。”

葆初看他一眼,冷笑,“这年头,公主当了皇帝,皇后倒也能出面管事了。”交待几句,回宫找女皇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