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如同展翅鹏鸟一般,从空而至,袖子一挥,扇起一道白色虚影,一圈伏在地上的黑影,瞬间化为了齑粉。

“燕鸣大哥!”青梧惊喜上前,抓住男人的衣袖。

燕鸣回头,看向她,柔声问:“你怎么出来了?”

青梧道:“我见你不在,就出来找你。本来是和赛公子一开出来的,但刚刚冒出几个不知什么妖魔鬼怪,他去追了。”

燕鸣点点头,问:“没吓到吧?”

青梧摇头:“还好。”

“大哥——”赛潘安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人也随之落下,看到青梧黑着脸瞪他,嘻嘻笑道,“刚刚去追魔兵,一时忘了阿梧姑娘是凡人,幸好大哥你来得及时,不然阿梧出了什么事,我真是要追悔莫及。”

说罢,又问:“对了大哥,你去哪里了?阿梧姑娘以为你去春风阁了,急得跟什么似的,非拉着我一块来找你。”

青梧:“???”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明明这话哪里都不对,可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燕鸣笑了笑道:“我就是随便出来走走,看到有卖烤红薯的老伯,顺手买点回来。”

“有烤红薯?我吃我吃。”赛潘安亟不可待地从他手中布兜里拿出一只红薯,边狼吞虎咽边随口问,“你怎么买这么多?”

燕鸣道:“我见那老伯为了养家糊口,这么晚了还在外,就帮人全买了。”

赛潘安竖起拇指,砸吧着嘴里的红薯,道:“大哥如此乐善好施,小弟敬佩至极,”

青梧轻哂一声,暗道,你以为像你么?她的燕鸣大哥可是拯救苍生的天选之子。

燕鸣走到她跟前,拿起一只热腾腾的红薯,剥了皮递给她,笑道:“我见你晚上你吃得不多,吃点红薯填填肚子,回去再好好睡一觉。”

青梧哦了一声,从善如流接过来。忽然又蹙了蹙眉,鼻间好像闻到一股不同于红薯味道的异香,只是再仔细闻,又没有了。

大概只是错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赛潘安不是花容月啊,虽然名字挺配的。

赛潘安肯定不是本名啦。

噢啦~

第19章 第十九章

青梧看了看躺在不远处头身分离的打更人,有点发憷道:“这里怎么办?”

燕鸣道:“无妨,那不是人。”

“啊?”

青梧睁大眼睛,只见地上那具身躯忽然像是漏气一般瘪下去,从里面窜出一只黄鼠狼,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一件靛色衣裳留在原地。

赛潘安打着饱嗝道:“我刚刚追魔兵时,见到两个玄衣卫,这应该是玄衣卫引魔兵出来的小法术。”

青梧好奇问:“魔兵是什么?”

赛潘安斜睨她一眼,道:“虽然跟你一个从乡下来的凡人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不过看你是大哥的人,我赛某人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这魔兵呢,是魔尊无名手下的兵卒,皆由游魂野鬼和怨气炼成。世道乱,游魂野鬼和怨气便多,魔尊手下的魔兵有十万之多。不然你以为两年之间灭掉十大门派是如何做到的?三个月前的仙魔大战,魔尊虽然灰飞烟灭,但魔兵并未被灭完,被花容月带走。看这情形,花容月果然是在岳州城。”说着耸着肩膀,贱兮兮一笑,“只要能抓到或者亲手杀死这魔头,我可就发了。”

青梧木着脸道:“你不是为了除魔卫道么?”

她帽子里的阿狸,也冲赛潘安嗷呜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表达自己的不屑。

“那是当然。”赛潘安义正言辞道,“杀花容月是拯救苍生为民除害,赚钱什么的不过是顺带而已。大哥,你说是不是?”

燕鸣勾唇轻笑:“不错。”

青梧嘴角抽了下,她有种预感,未来的盖世英雄恐怕会被赛潘安这不靠谱的玩意儿带坏。她掰开一块红薯喂阿狸,小家伙站在她肩膀上,一边对赛潘安表示鄙视,一边吃得吭哧吭哧。

赛潘安自是不知她的腹诽,也接收不到一只胖狸花的不屑,转而又道:“大哥,你知道花容月为何来岳州城么?”

燕鸣道:“愿闻其详。”

赛潘安道:“据我推测,这花容月是为了正阳宗来的。当初魔尊无名给朝廷和各大玄门发檄文,说的是先灭十八宗,再灭四大门,最后剑指戚氏皇朝,一统九州。”

青梧听到这里,忍不住咋舌感叹:“魔尊事业心这么强?”

赛潘安道:“可不是么?自打先皇一统九州建立大启王朝后,邪魔外道一直不成气候,也就幽冥教还有点本事。直到几年前这个魔尊无名横空出世,连幽冥教教主花容月都俯首称臣,紧接着在两年间灭了十大宗门。若不是赶上大魔头练功进入瓶颈,四大门牺牲数百弟子联手祭出破天阵,连青龙门少掌门都为此献身,那大魔头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杀进了皇城,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魔修皇帝。”

这跟先前说书人讲得差不多,显然也不是什么秘辛,只是说到这里,青梧却见他忽然停下来,脸上激昂的神色,蓦地沉了沉,浮上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愤怒。当然,赛潘安自诩正义侠士,嫉恶如仇倒也正常。

不过这黯然亦是转瞬即逝,再开口的赛潘安又是笑眯眯的模样:“差点被阿梧姑娘带偏了。我要说的是,原本按着魔尊的路数,下一个被灭的门派,应该就是正阳宗,魔尊灰飞烟灭,魔道群龙无首,二号人物花月容要服众做老大,必然是得做出点成就。继续循着魔尊的计划,灭掉正阳宗,就是最有用的成就。你说是不是,大哥?”

燕鸣颇以为然地点头:“说得有道理。”

赛潘安嘻嘻一笑:“所以正阳宗那李老儿,密报朝廷,叫来玄衣卫,一来是可以得到保护,二来若是能打掉幽冥教和花月容,那就立了大功,一举两得一箭双雕,这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好。只可惜,遇上我赛潘安,这种好事可就不能让他独占了,咱们哥俩就好好插他一脚,如何?”

燕鸣轻笑了笑,道:“好啊,那不知赛兄有没有想好什么计划?把那花容月那魔头引出来?”

赛潘安乐呵呵道:“计划倒是还没有,不过明晚是岳州城河神祭,正是正阳宗主持,到时候全城百姓倾巢而出,既然魔道中人潜伏在岳州城,肯定会趁此搞事。我们届时去凑凑热闹,就算捞不到花容月这条大鱼,捞到两只小鱼儿也不错。”

青梧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赛公子,照你所说,魔道这位二号魔头,想必修为十分高深,连正阳宗都不敢正面迎敌,还得找来玄衣卫。赛公子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就能抓到?哦,现在加上了燕鸣大哥,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要拉着燕鸣大哥去当炮灰呢?”

本来她是很支持燕鸣去降妖除魔的,但经过刚刚把她一个凡人丢下不管的恶劣事迹,她实在是觉得这赛潘安忒不靠谱。

赛潘安老神在在道:“阿梧姑娘有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我和大哥两个人势单力薄,但有正阳宗和玄衣卫在前面打头阵,我们偷偷摸摸在后面捡漏不是难事。这么跟你说罢,正阳宗和玄衣卫对于幽冥教来说,是敌在明我在暗。但他们早晚是要正面迎上,到时就会变成,他们都在明,只有我和燕鸣大哥在暗。懂不懂?”

他的打算青梧当然懂,但见他那一脸胸有成竹的欠揍模样,便故意道:“你说这么大声,指不定已经被魔道的人听到了。”

赛潘安吓一跳,下意识转头四顾了下,又伸手捏了个诀,确定没有魔气,方才松了口气,道:“阿梧姑娘你好坏哦,竟然吓我。”

眼见他要伸手戳过来,青梧还没做出躲避的动作,已经被燕鸣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站在两人中间,轻描淡写道:“赛兄说得有道理,正阳宗玄衣卫和幽冥教现在的目标是对方,谁都不会注意咱们两个师出无门的散修,咱们明日就去凑个热闹。再说了,听闻岳州城每年的河神祭很热闹,不管邪魔外道会不会去闹事,都不影响咱们去观光游玩。”

青梧一听,也来了兴趣,先前因为家毁人亡,情绪低落,所以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但毕竟她是第一次来到人世间,打定主意要好好活下去,自然也就想多了解这个世界。

她用力点头:“好啊!”

燕鸣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柔声道:“那咱们赶紧回去,你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嗯。”

回到客栈,青梧也没再点灯,摸上床躺了下。只是可能被吓了一遭,又吃了个烤红薯的缘故,等到阿狸在她床脚边,打着呼噜睡着,她却是半点睡意都无。脑子里忽然就跳出先前那几个无脸黑影,伏地跪拜的画面。

那些魔兵分明是要伤害她的,为什么在她用竹杖狠扫,又放狠话后,忽然跪在地上拜她?总不可能是被她的狠话慑住。唯一的解释,就燕鸣给她的这根竹杖。

是因为灵力太强盛,那些魔兵才被震住的么?

她伸手从床头边拿过竹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表面。莹润的红色竹斑,在流泻进来的月光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灵动幽光。可惜她只是个废柴,发挥不出这竹杖真正的威力,但想到那些魔兵很可能是因为害怕这根竹杖上的灵力才跪下,青梧便觉得握着它,十分有安全感,最后干脆抱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这个文的设定,我说了这不是修真文,不搞修真等级,算是武侠的升级仙侠。各大门派当成武侠门派其实也差不多成立,所以是皇朝背景。朝廷统管仙凡两界,之前说了东南西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门派,皇室居中为金龙。所以皇室不仅不是凡人,还相当于是最大的门派。

现在的剧情比较缓慢,也是因为字数更得不多的缘故,V后会尽量多更让节奏看起来紧凑点,不过暂时还不V,再写几章吧。

第20章 第二十章

岳州城每年九月十五的祭河神,是当地一项盛大风俗。

这十来年来,九州洪涝干旱肆虐,岳州城尤甚,百姓苦不堪言,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正阳宗李子恒李宗主掐指一算,算出是河神不满民间祭祀潦草,对凡间的惩戒。于是近年家家户户捐钱捐粮,加大祭祀规模,这之后,岳州城的日子当真是比其他地方好过了一些,河神祭自然是愈发热闹隆重。

青梧久不见人,第一回 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一时竟有点像是做梦一般。

月色下汨河波光粼粼,河中除了星罗密布的画舫游船,还漂着一河星光闪闪的水灯。两侧河岸挂着各式花灯,将夜色照得璀璨分明。路上游人如织,是穿着新衣的岳州百姓。

“哎哎哎,这里有糖人,阿梧姑娘,你瞧这糖人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岸边自然也少不了琳琅满目的小商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赛潘安像只灵活的猴子,钻来钻去。每回青梧以为他不见时,他又会适时地冒出来。

见他举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糖人蹿到自己跟前,还污蔑和自己长得像,她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偏偏赛潘安还不罢休,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又举起手在燕鸣跟前晃了晃:“大哥,你说像不像?”

燕鸣看了那糖人,又微微歪头,看向身旁微微鼓着小脸的女孩,他夜灯下疏朗的眉眼,轻轻一挑,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浅笑,点点头道:“是有点像。”

赛潘安哈哈大笑:“我没说错吧!”

青梧:“……”她干脆一把将糖人儿夺过来,随手塞给了趴在她肩头东张西望的阿狸,小家伙配合地朝赛潘安啐一口,斜乜着眼睛将糖人含在嘴里。

插科打诨一阵,周围忽然想起一阵兴奋喜悦的欢呼。三人转头一看,却见是汨河上自西向东游来一艘巨大的画舫,那画舫四周挂着红色灯笼,金穗在夜风中摇摆起舞。船舷边立着两排握剑的绯衣男子,十分的威风凛凛。

船头则摆着一个四方桌祭坛,供奉果盘蜡烛和神像。一个红袍长须老道,一手持长剑,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地围着祭坛做法,看起来很有神棍的做派。而在船头半空中,浮着两朵巨型莲花,花中坐着一对玉雪般的男女童子。

这玄乎乎的架势,也难怪画舫经过时,两岸的百姓悉数跪在地上祈福,连摆摊的小贩都在百忙之中磕了两个头。

赛潘安啐了一口,小声道:“看到没?这就是正阳宗宗主李老儿。这王八犊子修为不怎么样,故弄玄虚倒是有一手。”

青梧:“……”我看你也是修为不怎么样,嘴炮倒是有一手。

等画舫经过他们这一处,游人纷纷站起来时,赛潘安又说:“走,咱们去租条游船,跟在李老儿后面。”

三人来到附近一处码头,泊在岸边的小船虽有几只,但船家显然是坐地起价,租一条船竟然要二两银子,赛潘安骂骂咧咧嫌贵,撸袖子准备靠嘴炮功夫砍价。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越过几人,递给他正在讲价的那船家一锭银子,道:“这船我租了。”

好熟悉的声音,青梧抬头一看,夜灯下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可不正是昨日在茶馆见到的冷面小哥玄衣卫。

他今夜没穿他们玄衣卫黑色制服,而是穿了身寻常的青色长衫,手中也未握雁翎刀,看起来就像是个长得不错的凡人公子。

赛潘安显然也是认出了来人,一拍脑门道,腆着脸道:“哎哟喂,这不是大人么?你坐船啊,你看你一个人租一条船多浪费,加上咱们三人是不是划算很多?”

他边说已经边跟着冷面小哥跳上了船,完全不等对方的意见。

冷面小哥自然还记得这货,瞥他一眼,冷声道:“这位公子,在下是在办正事,不方便和诸位共乘一船。”

难怪穿着寻常衣衫,原来是便衣行动。

赛潘安并未被他的拒绝击退,继续笑眯眯道:“办正事?那岂不用的是公费?如今百姓日子不好过,苛捐杂税负重累累,大人用公费的话,那就更不能浪费了。”说罢,朝站在岸边一脸无语的青梧和似笑非笑的燕鸣招招手,“大哥阿梧,大人同意了,你们也上来吧!”

“……”

青梧为这无耻目瞪口呆,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向那位倒霉的冷面小哥,果然见他冷冷瞪着赛潘安,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砍掉对方的狗头。

但意外的是,也不知这冷面小哥是被赛潘安的不要脸气糊涂了,还是根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青年,最终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径自去了船尾站着,没再搭理他们仨。

青梧看了看燕鸣,对方摊摊手轻笑道:“上去吧。”

“哦。”既然燕鸣大哥发了话,她也只好不要脸这一回了。

三人踏上船,赛潘安叫了船家开船,又鬼鬼祟祟瞅了眼船尾的冷面青年,小声道:“咱们这还没赚到钱,得处处节省点。”

冷面小哥在船尾张望片刻,踱步来到船头,板着脸朝三人扫了眼,眸光中俱是不满。他之所以让三人上船,一来是不想节外生枝引人注意,二来这两人是修士,而且还叫他探不到虚实,想来并不普通,那少女虽是凡人,却有宝物防身,倒也不担心万一发生什么事,牵连无辜。

赛潘安对上他的目光,完全不带心虚的,笑眯眯道:“相逢即是缘,在下赛潘安,还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冷面小哥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赛潘安继续没皮没脸道:“上回看到大人令牌,应该是官拜副千户,我听我玄衣卫里的兄弟说过,他们有位叫萧寒松的副千户,冷酷果断雷厉风行,一张冷脸冷能吓哭三岁小儿,人称冷面寒松,乃十里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剑修出身,去年巴山巫蛇作祟,就是萧大人带人去铲除,可是立了大功。莫非这萧副千户就是大人您?”

冷面小哥双目寒光一凛,看向他问:“你到底什么人?”

赛潘安笑嘻嘻道:“在下赛潘安啊。看来大人就是萧大人了,我怎么这么机智聪明?”

天下修行者繁多,除了玄衣卫和四门十八宗,还有数不清的大小门派散落九州,更无须提各路隐世散修。萧寒松有要务在身,也懒得追究面前这货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不是邪魔外道就行。不过依他看,十有八九是江湖上专门蒙拐骗的混账东西。

青梧见冷面小哥一张冷脸被赛潘安气得像是塞进了冰窟一般,凑到燕鸣身旁,小声道:“燕鸣大哥,你说这位萧大人,会不会被赛潘安气死?”

燕鸣低头看了看少女在河畔花灯映照下,灿若桃花的一张脸,不由自主勾唇,轻笑了笑。

萧寒松没被赛潘安气死,但也懒得理他,走上前几步,站在船头尖尖上那一角,身姿如青松,岿然不动。

坐在船舷边的青梧,砸了砸舌,虽然今夜风浪不大,但船只众多,身下的小船行得并不平稳。她光是坐着,都不得不紧紧抓住围栏,才不至于被晃倒,这人竟然只堪堪踩了一点船头一角,甚至都没踩,而是轻飘飘浮在空中。看来租船真的只是掩人耳目。

赛潘安见自己不被搭理,也不觉得自讨没趣,笑嘻嘻在青梧对面坐下,眼珠子咕溜溜一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粒花生米,坏笑了笑,朝萧寒松身后弹去。

萧寒松却是头也未回,右手轻飘飘往后一拂,修长中指拇指将花生米夹住,冷声道:“赛公子若是再妨碍萧某办差,别怪萧某不客气。”

赛潘安啧了一声道:“阿梧你想请萧大人吃花生,直接送上前便可,何必扔他?萧大人别生气,我阿梧妹妹也是害羞,想请你吃花生又不敢上前,只好悄悄扔给你,你不要怪她。”

“……”阿梧震惊了,她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着人面就敢信口开河冤枉人。却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大吵,只得转头气哼哼地看向燕鸣。

燕鸣笑了笑,道:“阿狸!”

站在青梧肩膀的阿狸嗷呜一声,朝对面的赛潘安冲过去,对着他那张不要脸的俊脸就是一顿猫咪王八拳。

赛潘安左躲右闪,嗷嗷直叫:“都说了打人不打脸,你这肥团子怎么又打我脸?”

阿梧出了恶气,得意一笑,将阿狸唤了回来。

船头的萧寒松,也终于是回头轻飘飘看了眼,皮笑肉不笑道:“我看赛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分明没有脸,哪里来的打脸?”

青梧没想到这沉默寡言的冷面小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只差伸出拇指给他点个赞。

然而赛潘安就是赛潘安,不仅没皮没脸,还尖牙利齿,他嘿嘿一笑道:“我知道萧大人是嫉妒赛某的潘安之貌,但萧大人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们玄衣卫除了指挥使沈琅算得上一表人才,其他的在我看来都是些歪瓜裂枣,萧大人矮子里面拔将军,绝对称得上首屈一指的俏公子。”

萧寒松自知跟这混账玩意儿打嘴仗,不仅讨不到便宜,还有损身份,于是冷哼了一声,转头朝前方看去。

也就在这时,河上漂浮的水灯,忽然慢悠悠腾空升起,整条汨河的碧波忽然变得金光灿灿,河上顿时光如白昼,变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玉带,所有的船只都被笼罩其中。

悠扬的梵乐从四面八方飘过来,一座泛着光的金色拱门浮出水面,横在前方的大画舫前,画舫前端的两个莲花童子,伴随着梵乐慢悠悠飘进那拱门中,很快消失不见。

若不是太邪性,青梧都要为这美如仙境的风景拍手叫好。

“河神显灵了!河神显灵了!”有人大叫。

无论是岸边的百姓,还是河中船上的游人,都齐齐跪下叩拜。小船上的船家,也扔掉了竹篙,跪在船尾,朝那拱门虔诚叩拜。

梵音萦绕在空中,如清泉流水一般钻进耳朵里,青梧只觉得脑子有些飘忽,眼前的景致变得模模糊糊。她看到跪地的人们,站起来后,有人笑有人哭,像是癫狂一样,朝河上那道金色拱门跑过去,连带着船上的游人和船家都噗通噗通跳下水,拼命往前游。

再之后,前方的场景忽然变了样,她看到蔚蓝天空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云梦泽,一座小岛慢慢浮出水面,青草岸边上,赫然出现几道身影。

青梧惊喜地睁大眼睛,口中喃喃叫道:“哥哥,星儿沐儿,阿公……”

作者有话要说:金拱门??哈哈哈

想知道冷面小哥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吗,敬请期待下文23333

河神祭算是本文第一个真正的打怪小副本~男主也算是开启除魔卫道之路了→_→

第21章 二十一章

青梧激动地跳起来,朝对着她笑的楚临用力挥手,就要飞快跑过去。

只是脚下还没迈开步子,忽然一阵凉意自天灵盖灌入,前方的归墟岛不见了踪影,又变成光带一般的汨河,岸边和船上的人还在发了疯往河水中跳,朝那道金色拱门钻去,而所有人一进拱门,便消失不见。

“怎……怎么回事?”青梧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覆在自己后脖颈上,转头看向身旁的燕鸣。

“幻术。”燕鸣收回手,微微眯眼看向前方的场景,淡声回道,“刚刚你也差点中招。”

青梧恍然大悟,却又有点怅然,原来刚刚看到的归墟岛,只是她的幻觉。

赛潘安摸着下巴啧了一声,笑道:“有意思,看着这幽冥教还真是名不虚传。”

船头的萧寒松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喝道:“还不快救人!”

说罢,往前一掠,脚下轻点水面,随手捞起几个发疯往前游的凡人,打晕丢回船上。前方画舫上正阳宗的弟子们也纷纷跃至河面,将水中的凡人丢上岸。

但落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岸边还有游人不断争前恐后往下跳。他们总共不过数十人,根本就阻止不过来。

青梧见着进入那拱门消失不见的人越来越多,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燕鸣大哥,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救人?”

燕鸣面无表情道:“这种救法除了浪费灵力,毫无意义。”

赛潘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梵乐节奏越来越急促,哪怕是修士名,只要消耗灵力过多,很快就会抵不过这幻术,咱们得保存实力。”

“那要怎么办?这到底是什么幻术?”

燕鸣道:“是将人拉进执念的幻术,那道拱门内就是人们看到的执念,你刚刚不也是准备往前跑?”

青梧了然地点点头,可不是么?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消失的归墟岛和哥哥他们就是她的执念。

赛潘安这货虽然不靠谱,但他说得没错,画舫那些救人的正阳宗年轻修士,动作很快就变得迟缓,随着梵乐变得越来越急凑,几个修士蓦地就转了方向,直接朝金色拱门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