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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苏瞳那小丫头说,就因为她坐在洛神山下哭,楼辰便上前问她话,还帮她哥哥治好了脚,帮苏夫人调理身体;因为方如辉一句请求,她便答应在医馆坐诊,今早上猜到小村子里可能是疫病,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现在又因为他手上有伤,被雨水淋湿了,她居然舍得拿这么珍贵的药材给他治胳膊上那点小伤。

靳衍痕从没想到世上会有这样的姑娘,明明外表冷冰冰的,言语也甚是淡漠,心却软成这样。如果说之前靳衍痕只是对她的身份感兴趣,那么此刻,便是对这个人感兴趣。

楼辰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把阎王草挖出来了,怕带走的时候伤了它的根,楼辰又用很多湿泥土将它一点点的裹起来。

这时,一块湿漉漉的递到她面前,正是之前从靳衍痕衣服上撕下来的,楼辰坦然接过,将阎王草包了起来,反正都撕了,能用就别浪费。

“喂,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楼辰手上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去,靳衍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在她身边,眼中的神采有点怪怪的。

楼辰继续手上的活,冷声回道:“干嘛?”

靳衍痕完全无视楼辰的冷言冷语,依旧兴致勃勃,“没什么,随便问问。”

楼辰觉得靳衍痕此刻有些不正常,轻哼道:“你没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家里的事。”

靳衍痕又向她身边挪了一步,嘻嘻笑道:“我今年二十四了,还未娶亲,父母早亡,是姑姑把我带大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说错了,靳衍痕不是有些不正常,根本就是很不正常。就包好的阎王草放在一边,楼辰洗干净手上的泥土,正准备起身,靳衍痕不依不饶地说道:“我说了我家里的事了,那你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吧。”

这人今天发什么疯啊?楼辰不耐地回道:“我比你小,家里有兄弟姐妹。”

“就这样?”显然靳衍痕没有邢幕好打发,继续死皮赖脸地问道:“那你家里给你定了亲事吗?”

不懂得适可而止的结果就是楼小姐一手抱着阎王草,一手躲过火折子,丢下一句冷冰冰的“和你无关”,便转身往外走去。

靳衍痕看着那道飘然而去的背影,嘴角的笑越发张扬,小声说道:“自然是有关的。”

第一次选的山洞走到尽头,虽然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得到了一株阎王草也是好的。

两人走回到大深坑的位置,这次拿着火折子,两人发现除了之前走了那条道之外,还有三个洞口,期中两个并没有溪流经过,还有一个是有溪流经过的。

两人看了一会,最终决定,走有溪流的山洞。

这个洞比发现阎王草的洞要深很多,两人走了半盏茶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尽头,楼辰抱着阎王草,火折子由靳衍痕拿着,又走了一会,靳衍痕忽然停下脚步,楼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地上发现了一块带血的布条,两人对看一眼,迅速吹灭了火折子,周围立刻被黑暗吞没,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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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猜测真的……我都不忍看!我是走小清新路线的!小!清!新!

  ☆、第二十一章 危险

火折子由靳衍痕拿着,又走了一会,靳衍痕忽然停下脚步,楼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地上发现了一块带血的布条,两人对看一眼,迅速吹灭了火折子,周围立刻被黑暗吞没,一片静寂。

两人在原地静立片刻,收敛呼吸,调动所有的感官,感受周围的一切,很快两人便确定,附近并没有人。虽然有这样的认知,两人也没有再拿出火折子,地上还未完全干涸的染血布条告诉他们,这山洞里一定还有人。

靳衍痕指了指楼辰手中被泥土和湿布包裹着的阎王草,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并未完全清除,每次用到内力的时候,胸口和丹田处都能感觉到疼痛。楼辰的武功要比自己高,此刻自然是要保证她能够无顾忌的用剑。

显然楼辰也明白靳衍痕的意思,所以在靳衍痕伸手过来拿走阎王草的时候,楼辰并未阻止,看到他小心地将包裹着阎王草的泥团放入衣襟时,原本的担忧也放了下来。

两人谨慎地又往前走了百来丈,依旧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就在两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的时候,远处一点微光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两人贴着石壁,缓慢地往外走,光晕越来越亮,显然是个出口。因为时辰不早了,又下着雨,天色晦暗,洞口那点光并不刺眼,但也清楚的映照出洞口处站立着的两道人影。

其中一个侧面对着他们的,正是一身黑衣,胸口和手臂处都有伤的黑衣刺客。另一个人始终背对着他们,看不到容貌,他穿的也并不是黑衣,而是一身浅灰的长袍,身材非常的瘦,看起来都不像习武之人。

借着雨声的遮掩,楼辰和靳衍痕又向前靠近了些,也因为雨势渐小,以楼辰和靳衍痕的耳力,还是能勉强听到不远处两人的对话。

“邢幕还杀不杀?”黑衣刺客微低着头,非常恭敬地站在一旁。

灰衣男子手里正拿着从邢幕手中抢来的墨色长剑,手指在剑鞘上摩挲,映衬之下,那手指白得几近透明,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主人要的是剑,暂时先饶他一条命。至于你……”灰衣男子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也很平缓,但站在他身旁的刺客却浑身僵硬,眼中不难看到潜藏的恐惧。

“属下该死!”男子单膝跪地,膝盖砸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可见力道之大,刺客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之色,“洛水镇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剑术如此厉害女人,而且她对这把剑好似也极其看重,她或许和这把”剑“有关联。”

听到他的话,楼辰和靳衍痕都皱起了眉头,灰衣男子好像对此也有了些兴趣。手指依旧在剑鞘上流连,好似手下抚摸的不是冷硬的剑鞘,而是上好的丝绸一般,片刻后,那低沉的嗓音才又缓缓响起:“派人去查。”

“是。”黑衣刺客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雷电却是停了下来,灰衣男子抬头看看天色,说道:“你先在此养伤,查清那女人的身份立刻回禀。”

“是。”

灰衣男子手握长剑,理了理衣服,便朝着洞外走去。

他要走!

不行,决不能让这人离开,他们已经注意到靳茹,若是让他走了,之后必定麻烦不断。楼辰和靳衍痕再次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冲了出去,楼辰亮出了藏锋,剑锋直指灰衣男子,靳衍痕则对上了黑衣刺客。

两人忽然行动,灰衣男子和刺客都是一怔,但是也都很快回过神来。灰衣男子往旁边一偏,险险躲过剑锋,凌厉的剑气让男子心惊不已,那种灭顶的煞气逼得他连连倒退数步,心头的恐惧却未能减轻一丝一毫,有多少年,他没有感受过这种濒死的感觉。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那道让他感觉极其危险满含杀机的银白剑光再次袭来,灰衣男子收敛心神,同时抽出手中的墨色长剑迎向那抹银光。

银白与墨色相击,发出一声嗡鸣之声,与一般利器相击时清脆的声音不同,这嗡鸣声又闷又沉,听在耳里连耳膜都跟着一起嗡嗡作响。

楼辰手握藏锋数年,因不喜争斗,平时除了自己练剑或者与将军府的人切磋外,极少用到藏锋。虽然知道它锋利无比,锐不可挡,但也知天下名剑无数,藏锋与赤血、冰炼相击,也没占到多大便宜。所以此刻黑色长剑并非受损,楼辰心中只是暗暗称奇,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反倒是灰衣男子心中惊骇,手中这把剑,乃当世名剑“止戈”,以无锋胜有锋著称,此剑得名“止戈”,其意便是没有一把剑能在它的面前再起干戈。这柄银白长剑与之相击,不仅没有应声而断,反而是震得他的虎口一阵阵发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辰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长剑朝他握剑的手腕刺去,男子只能再次后撤。果然如楼辰所料,灰衣男子的武功并不算高,即使有“止戈”在手,也躲避得很是狼狈。

男子显然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不敢与楼辰硬碰,转身朝雨中飞奔而去。

楼辰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刺客身上本来就有伤,自然不是靳衍痕的对手,等他解决完黑衣刺客,楼辰与灰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靳衍痕连忙追出去,靠着地上留下的少许痕迹,一路追了过去。

男子轻功不弱,但也没能甩开楼辰,两人在林间追逐了小半柱香的时候,男子忽然停了下来,楼辰警惕地看向前方,果然不远处两个黑衣刺客也朝着这边迎了上来。两人一身黑衣,杀气腾腾。

灰衣男子退到刺客身后,冷声说道:“抓住她。”

“是。”两人听命立刻朝楼辰扑杀过来。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森寒,楼辰却微微放下心来,灰衣男子说的是“抓”她,那么这两人一开始便不会下杀招,自己还能抓住机会重创二人,之后他们就算想杀她,也错失了先机。

两黑一青三道身影在林间缠斗,这时灰衣男子才有机会认真打量那个带给他无限危机感的女子。

女子一身青衣,超乎他意料的年轻,一双冷眸如寒冬皎月,泛着清冷的光华。即使被两人围攻,眉头也没有皱半分,冷静的应对着两柄长剑的绞杀,她身上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子少有的沉静和锋芒。

一直被男子忌惮的银白长剑,此时在女子手中肆意挥舞着,她的招式有些诡异,角度刁钻又犀利,不似一般软剑以飘逸灵动为主,女子手中的剑,带着一股奇特的劲力。风雨中,她长剑挥舞,竟是片雨不沾身,那把莹白长剑,像是天生便与她契合一般。

靳衍痕听到打斗声,一路小心地靠近,看到楼辰正与两名男子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难分胜负,灰衣男子站立一旁,一双幽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楼辰不放。

楼辰看去来并没有什么危险,靳衍痕没急着上去帮忙,擒贼先擒王,靳衍痕决定先拿下那灰衣男子。

借着雨雾的遮挡,几人的注意力又都在楼辰身上,靳衍痕绕过灰衣男子侧面,准备趁其不备,偷袭。

靳衍痕正准备提剑冲上前时,看到男子忽然将手探入衣襟,拿出了一颗鸡蛋大小,如石头一般的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男子阴骘中带着得意的眼神,那东西势必厉害。

还未等靳衍痕阻拦,男子已经将手里的小石头朝着楼辰的方向掷了过去。

“小心!”

靳衍痕大叫一声,赶不及诛杀灰衣男子,靳衍痕只能运足内力,脚尖发力,朝着那小石头扑去,同时用手中的剑挥向半空中的小石头,想把它打偏。谁想到,长剑碰上小石头的时候,它忽然“砰”的一声炸开了,红色的烟雾也随之弥漫。这烟雾异常诡异,遇水则溶,混着雨水往下落,正站在烟雾中心的靳衍痕,立刻被红色的雨水淋了一身。

靳衍痕根本避无可避,被红雨沾身的那一刻,他立刻感觉到浑身无力,眼前迷茫一片,连站立都困难,瞬间便趴倒在地。

眼前的变故看得楼辰既急且怒,若是她在与人对敌之时,一块石子忽然飞过来,她也会用剑挥开,那么此刻中招的人便是她了。

趁着她稍稍分神的时机,其中一名刺客挥剑缠上楼辰的手腕,楼辰立刻收回手,可惜从小臂到手腕,还是被利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血沿着指尖而下,染红了洁白的剑身,楼辰一向平静的眼眸中,涌动着暗色,再出手时,招式陡然变得凶残起来。若说之前只是想要胜过二人,此刻她便是动了杀招。

两名刺客有些招架不住,对视一眼便决定一左一右夹击楼辰。楼辰不躲也不闪,待长剑近身之时,手中的藏锋用力一斩,两柄长剑齐断。两名刺客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楼辰也不打算给他们时间反应,手中染血的利剑再次挥出,两人的右臂均如那两柄短剑一般,掉落在地。

灰衣男子盯着雨中一身煞气的女子,又看了看手中的“止戈”,灰衣男子低呵一声:“走!”便快速朝着山林深处跑去。

听到男子的命令,两个狼狈不堪的人也不敢恋战,追着男子而去。

楼辰若追上去,这两人必定逃不出藏锋的绞杀,可是她现在却不能追。

楼辰将藏锋别回腰间,跑到靳衍痕身旁,他并没有完全昏迷,但神色十分恍惚。

这次的毒显然比之前刺客所用的毒更为厉害,靳衍痕身上凡是暴露在衣服之外的地方,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红了一片,皮肤的温度也高得吓人。

楼辰恨恨地咬牙,“又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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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久等了!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今晚还更不更对吗?如果我下午没有被工作虐哭,没有加班,晚上还是会和审核君抗争到底的。

  ☆、第二十二章 豆腐没这么好吃

第二十二章豆腐没这么好吃

楼辰若追上去,这两人必定逃不出藏锋的绞杀,可是她现在却不能追。楼辰将藏锋别回腰间,跑到靳衍痕身旁,他并没有完全昏迷,但神色十分恍惚。

这次的毒显然比之前刺客所用的毒更为厉害,靳衍痕身上凡是暴露在衣服之外的地方,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红了一片,皮肤的温度也高得吓人。

楼辰恨恨地咬牙,“又是毒!”

楼辰掏出了怀里的瓷瓶,倒出了两颗解毒丸塞进靳衍痕嘴里,低声说道:“吞下去。”

靳衍痕并未完全昏迷,恍惚间听见楼辰的话,虽然吞咽很是困难,但还是努力的将两颗药丸吞了下去。

看到靳衍痕还能自己吞咽药丸,楼辰提着的心放下了一些,看了一眼周围,她可以肯定,这附近他们之前并没有走过,也不知道从这里下山有多远,需要多长时间。

雨好像又下大了些,林间雨雾弥漫,楼辰决定先扶靳衍痕回之前那个山洞再说。

靳衍痕几乎不能行走,楼辰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撑着他走回山洞。

好不容易把人安顿好,楼辰也累得跌坐在一旁。暗暗调息几次,待气息喘匀之后,楼辰立刻抓起靳衍痕的手,给他把脉。

解毒丸总算有些效果,靳衍痕身上那骇人的红痕已慢慢消退了些,原本快昏迷的人此刻也醒了过来,眼神清明,不再浑浑噩噩的样子。

靳衍痕的脉象还算平稳,楼辰刚收回手,手腕忽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手抓住。她抬头看去,便看到靳衍痕眉头微皱着,红痕消退后,他的脸色倒显出了病态的苍白,那双时常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正盯着她的手背,低沉的声音很是虚弱,“你的手受伤了。”

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楼辰抽回手,冷声回道:“没事。”

可能是因为雨水冲刷了刺客的兵器,楼辰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发黑,应该没有中毒。靳衍痕松了一口气,看到白皙的手背上被划出的狰狞伤口,靳衍痕觉得自己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有些疼痛,不怎么明显,但让他烦躁,靳衍痕低声说道:“先包扎伤口吧,我现在感觉已经好些了。”

楼辰从裙摆上撕出了两条长布条,准备先随便包扎一下,止住血就行。

正准备包扎,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手里捏着两片肉呼呼的叶片,楼辰猛地瞪大眼,这是……阎王草的叶片。

楼辰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靳衍痕在她刚才没注意的时候,居然打开了抱着阎王草的泥包。此刻手里捏着的,不是阎王草的叶片又是什么!楼辰一阵心疼,忍不住怒道:“你知不知道它有多珍贵,你居然这样浪费我灵药!”

靳衍痕心头一跳,之前她给他用药的时候,可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要给自己用,反倒这般不舍了吗?靳衍痕心中划过一丝暖意,同时也心疼她这般不爱惜自己,将手里的叶片又往前送了送,不在意似的说道:“反正都已经摘下来了,你就快点用吧,你之前不是说过,用这药便不会留下疤痕。”

这阎王草总共也才十多片叶片,一下就又去了两片,这叫楼辰如何不恼。但现在他都已经摘下来了,不用也保存不了多久。楼辰抓过叶片,将汁液抹在伤口上,余怒仍未消,声音听起来都快结成霜了,“祛除疤痕的药多了去了,阎王草百年难得一见,你以后不要自作主!”

一向清冷的人怒成这样了,可见这阎王草到底有多稀奇,靳衍痕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但看她脸色始终不好,还是低声劝道:“药的价值就是用来疗伤,你的手受伤了,自然该用药,这并非浪费,而是物尽其用。你也说,这药百年难得一见,今日却让你遇上了,这就叫机缘。你不用才是对不起这份机缘。”

低沉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两人都未察觉的宠溺。楼辰吐出一口浊气,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不愿再与他争执。楼辰利落地给自己包扎好伤口,拿回阎王草,小心的保护好所剩不多的叶片,并且将包好的阎王草拿到离靳衍痕稍远的地方放置。

靳衍痕好笑地看着楼辰,想不到冷美人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收拾好东西,楼辰又走回靳衍痕身边,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灰衣男子所用之毒,她之前并没见过,她的解毒之术其实也只不过学了个皮毛,这毒她现在也只能慢慢摸索。

靳衍痕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才回道:“四肢无力,皮肤灼热,一动胸口就很疼。”

“能用内力吗?”

靳衍痕没有说话,只是下一刻,脸色瞬间惨白。楼辰知道他刚才必定了催动了内力,一把按住了靳衍痕的脉门,感觉到他的脉息极其紊乱,真气外泄地厉害。楼辰立刻说道:“我知道了,你别乱动,更不要使用内力。”

这毒好似是冲着内力而来的,能够禁锢人的内力,若是解不了,岂不是永远都别想动用真气了吗?这是想通过废了一个人的丹田来废了他的武艺,好阴毒的手段。

楼辰脸色很难看,又从瓷瓶中倒出四五颗药丸,全都塞进了靳衍痕嘴角,靳衍痕一怔,苦笑道:“也不用吃这么多吧……”这解毒的药丸做起来应该不容易吧。

楼辰第一次心中这般没底,语气便也显得暴躁了起来,“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在楼辰的冷眼之下,靳衍痕还是乖乖地全部吞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好在这个洞口很大,雨是打不进来的,只是天色越来越暗,很快天就会完全黑下来。

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的,现在已是深秋,晚上会越来越冷,楼辰在山洞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些枯枝,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点起了火堆。

靳衍痕背靠着石壁,看着楼辰一点点的生火,此时的她,裙摆被撕得破败又凌乱,衣襟上还因为之前的打斗,溅上的不少血渍,发丝也被雨水全部打湿。怎么看,都应该是狼狈不堪才对,但是有些人,就是能做到即使身处在荒凉的山洞之中,一身污渍,依旧清雅悠然。

靳衍痕默默地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楼辰生好火,才发现靳衍痕的情况并不好,虚弱得好似随时都会再次昏迷一般。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现在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吃的,楼辰看他嘴唇干涸,便跑出了洞口,用手接了点雨水回来,扶起他给他喂了两口水。

“再给我一点水。”靳衍痕呼出的气息很热,但是她现在手上既没有药,也没有银针,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又接了几次水给他喝,即使靳衍痕还是说渴,楼辰也没再给他水喝。

将火堆往他的方向移了一些,看他的衣服渐渐烤干了,楼辰才舒了一口气。希望这雨明日能停吧。

楼辰坐靠着靳衍痕身边闭目养神,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正缓缓往这边靠过来。

楼辰睁开眼,便看到靳衍痕稍稍蜷缩着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楼辰连忙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半靠着坐起来,一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探脉,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靳衍痕没有回答他,只是身体一直在发抖,意识好像都不太清楚,整个人往她身上贴,手也环上了她的腰,好似要将她环进怀里一般,楼辰浑身一僵,“你到底怎么了?”

“冷。”久久,楼辰才看到那人唇齿之间轻微动了一下。

楼辰没听清楚,靠近了他几分,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靳衍痕身体仍在抖着,甚至能听到牙冠相扣发出的咯咯声,又过了一会,那极轻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好冷……”

“冷?”这次楼辰终于听清了。

靳衍痕说冷,他的身体也确实在发抖,但是因为他正紧紧地抱着自己,楼辰能感觉到这具身体非常的烫,隔着两人的衣服,她甚至觉得这个热度都可以灼伤她,但他竟然说冷!

楼辰再一次静下心来探脉,只觉得他的脉息时快时慢,极其不稳。这到底是什么毒如此厉害,解毒丸吃下去半瓶,居然没有效用吗?

靳衍痕仍在喊冷,环在她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楼辰的眉头越皱越紧,眼光落在不停颤抖的人身上,忽然眸光一闪,只见她猛地抬起右手,一记手刀利落的劈在靳衍痕后颈处。

晕过去就没有感觉了,自然不会冷。

靳衍痕瞪大眼睛,只觉得后颈剧痛,下一刻便如楼辰所愿晕了过去。

靳衍痕确实是浑身发冷,那种冷似乎连血液都要冻结了一般。但即使是这样,他其实也没到失去理智,意识不清的程度,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借着中毒吃点豆腐,结果就直接被劈晕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赖上了

疼。

这是靳衍痕醒来时的第一感觉,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而是身体每一处肌肉和关节都无比的酸痛,尤其是脖子到后颈处,稍微动一下就扯着疼。

昨晚昏迷前的记忆瞬间回笼,靳衍痕立刻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天青色的衣衫和一张如玉的容颜。

靳衍痕没想到楼辰会坐在他身边这么近的地方,仿佛他一动,就能碰到她一般。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刚睁开眼,楼辰也立刻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迷糊茫然之色,睁眼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帮他把脉。

经过一夜,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干了,有些皱。血渍和泥污好像被洗掉了,青丝也像是整理过了一般,白玉长簪将墨发固定在脑后,丝毫不显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优雅。只是晨光中,眼底淡淡的青色还是显示出了主人的疲惫,靳衍痕低声问道:“你……一夜都没有休息?”

楼辰并未回答他的话,收回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靳衍痕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回道:“除了没什么力气之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和昨晚丹田如火烧,周身却又仿佛置身冰窟的痛苦比起来,现在的感觉实在已经算是极好的,靳衍痕坐直身子,好奇地问道:“毒解了?”

楼辰摇头,看他气色确实比昨夜好了很多,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我想了一晚上,这个毒是针对内力和丹田的,习武之人,即使不主动使用内力,但因为长年习惯使然,都会不自觉的动用丹田之力,在毒物侵入身体时,体内真气也会潜意识的抵挡,两股力量相争,你才会疼痛难忍,忽冷忽热。所以……”

楼辰迟疑了片刻,随后还是说道:“我封了你的丹田,你暂时不能用内力了。”

楼辰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低浅,其中却夹杂着一丝沉重,习武之人若是不能用内力,和一个正常人忽然变成残废的感觉相差无几,楼辰自幼习武,自然能体会这种心情,但她此时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为此她心里也有些挫败。

靳衍痕微怔,眼眸轻敛,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神色,随即很快便又抬起头,坐直身子伸了伸腰,笑道:“原来如此,反正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有和没有区别也不大。不过,辰儿,好歹我也是和你一起的时候遭遇的不幸,以后你一定要保护我!”

楼辰见过靳衍痕用剑,他的武功自然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只是非常杂乱,按理说,靳茹的剑术如此精湛,应该是名家亲传,为什么靳衍痕的剑法,却如大杂烩似的毫无章法,好在他自己融会贯通得还不错,足见他花了很大的心思在研学剑术上。

即使他语气轻松,楼辰还是敏锐地发现了那一丝被尽力隐藏的落寞,楼辰暗暗咬了咬唇角,低声说道:“我会治好你的。”

这是她的承诺,无论多难,也必定做到。

靳衍痕眼神微晃,眼中的笑意更盛了,桃花眼笑弯的弧度,与狐狸越发相像,“那我们可说好了,治好之前,辰儿不能丢下我不管了。”

楼辰现在已经很能适应某人不定时的“疯言疯语”,起身抚了抚打皱的裙摆,捡起阎王草抱在怀里,楼辰一边往洞外走,一边说道:“走吧,雨停了,下山再说。”

靳衍痕朝楼辰伸出一只手,一副无比虚弱的模样,说道:“辰儿,你不扶我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