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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衍痕还未说话,一直沉默的方如辉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我觉得可行。”

曲凝双还想说什么,却被方如辉一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曲凝双一怔,咬了咬嘴唇,终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靳衍痕好似没看到曲凝双那副为难的样子一般,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明晚就行动。明日给王友之送信,等他子时到山洞的时候,就告诉他,比避毒珠在炼药房,我和楼辰去偷袭无人居,声东击西,让他带你们去炼药房。若王友之是方子亦的人,那么刚好能把这错误的信息传递出去。若他不是,发生危险的时候,也能护着你们一些。”

曲凝双眼中满是挣扎和忧虑,低喃道:“这样如辉哥哥太危险了。”

楼辰看了曲凝双一眼,说道:“予弦和杏林阁交情匪浅的样子,只怕不会明目张胆的和我们一起行动,明日我和他说,让他早点到炼药房附近守着,暗中保护方如辉。”

靳衍痕修长的眉微挑,眼眸中有暗芒划过,但是却在说话。

“那……”曲凝双小声问道:“茹姨呢?”

靳衍痕似早就安排好了般,回道:“这事先不要和她说,让她留在白鹤楼,看住梅勾月。”

计划似乎是讨好了,但是几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觉得心情越发的沉重,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蜡烛啪啪地燃烧着,眼看就要烧了烛台,靳衍痕忽然站了起来,清朗的声音驱散了房间的沉冷之气,说道:“就这么定了吧,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大家先好好休息。明日按照计划行动。”

楼辰率先站了起来,推门而出,正要走上三楼,便听到靳衍痕低声说道:“辰儿,我有话和你说。”

楼辰脚步一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靳衍痕露齿一笑,还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楼辰微微挑眉,倒是朝着他走了过来。

曲凝双也从方如辉房里走了出来,看到两人站在靳衍痕房门口,曲凝双刚想说话,就看到靳衍痕推开门,拉着楼辰便进了房间。

曲凝双瞪着那扇已经闭着的房门,讪讪地闭上嘴,往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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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很想知道楼姑娘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别着急,让我慢慢道来~

  ☆、第四十八章 到底谁是黄雀?(上)

第四十八章到底谁是黄雀?(上)

靳衍痕手脚麻利,将楼辰拉近房间后,便立刻关上了房门,隔绝了一切视线。

两人就站在紧闭的木门边,屋里原本点着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火苗飘摇,烛光照在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靳衍痕背靠着门,眸色微沉,嘴角却含着笑,“辰儿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楼辰抽回被他一直抓着的手,冷眸瞥了他一眼,回道:“不是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看楼辰的样子,关于今晚她消失这一个多时辰的事,她是不打算说了。靳衍痕耸耸肩,识相地换了个话题,“我找你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在短时间内,可以压制住我体内的毒气,让我能使用内力。明日必定要面对很多凶险,若是能用武的话,就算帮不了你什么,起码也不会拖后腿,让你分神。”

楼辰伸出手,靳衍痕立刻将衣袖往上撩,将手腕递过去。楼辰把了一会脉,才缓缓收回手,微微摇了摇头,回道:“若是解了你身上封锁的禁制,毒气立刻便四溢,到时别说动武,就连行动都困难。除非……”

楼辰顿了顿,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却久久没有说出来。

靳衍痕忽然笑了,“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说,需要这样欲言又止?”

楼辰抬眼看他,在那双带笑的桃花眼注视之下,叹了口气,说道:“除非服用聚气丸,这样可以让你在一个时辰内内力充盈,只是药效过后,对你的身体有损。”

“你先把药给我,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吃总可以了吧。”楼辰不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靳衍痕微微倾身,手忽然环上了那抹纤细的腰肢,低声的声音在楼辰耳边深情地说道:“我也想保护你,不想你受伤。”

楼辰侧够头,躲开了那温热的气息,好一会,才回道:“好吧。”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妥协,靳衍痕微微一笑,收回手,说道:“你今天肯定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楼辰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点了点头。

靳衍痕退后一步,打开门,目送着楼辰上了三楼,才缓缓的把门关上。

烛光终于彻底的黑了,房间陷入了黑暗,靳衍痕依旧如刚才那般背靠着门,动也不动,手指轻轻摩挲着掌心,那张往日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脸,此刻却沉了下来,眼中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黄芪送来了早膳,梅勾月将糕点、粥和一些小菜一点点摆上桌,看了看围在桌前的几人,问道:“怎么不见楼姑娘和予弦公子?”

靳衍痕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回道:“有事出去了吧。”

梅勾月点点了,也没多问。

昨晚折腾了一宿,除了靳茹神清气爽之外,靳衍痕、方如辉和曲凝双都有些没精打采,靳茹笑道:“你们三个怎么了,昨晚做贼去了?”

三人对看一眼,讪讪一笑,曲凝双呵呵笑道:“我不习惯睡这里的床,所以没睡好。”

靳茹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倒也没追究。

几人用完早膳,梅勾月对着方如辉行了个礼,柔声问道:“方大夫,我今日起来后便觉得困顿无力,不知是何故?”

方如辉上前为其诊脉,很快便有了结果,“你经脉堵滞,故而容易疲累,一会我开个药,你服用之后多休息,不要轻易走动,若是再次晕厥,便麻烦了。”

梅勾月点头,柔顺地道谢:“好,多谢方大夫。”

方如辉写了方子,顺便按照昨晚约定,让黄芪给白须老者带了话。

这一日过的很平静,梅勾月用过午膳,服了药之后,便是回房休息了。

靳衍痕三人一直待在方如辉的房间里,没有出来。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月色渐浓之时,楼辰才再次出现在白鹤楼。

轻轻敲开方如辉的房门,曲凝双一看到楼辰,脸色立刻变得不好了,低声问道:“楼辰,你总算回来了,这一天你都上哪去了?”

楼辰从容的关上门,丝毫没有把曲凝双的怒意看在眼里,冷声回道:“我去无人居和炼药房附近看了看,守卫不算森严,今晚我们动作快一点,应该还是有机会拿到避毒珠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到山洞去吧。”

曲凝双认识皱着眉头,问道:“予弦呢?不是说他会保护如辉哥哥吗?”

“他已经在炼药房附近了。走吧。”

楼辰拉开房门,三人也跟了出去,为了怕惊动梅勾月和靳茹,几人的脚步都放得很轻。

靳衍痕拉住楼辰的衣袖,让两人稍慢了方如辉他们几步,伸出手,说道:“聚气丸。”

楼辰迟疑了一会,才从腰间拿出了一颗小瓶,交到靳衍痕手中,同时还不忘交待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服用。”

靳衍痕就药瓶子收好,笑道:“好。”

“你说避毒珠在炼药房?”

还是那个狭小的山洞,还是昨晚那几个人,只是这次楼辰没躲在暗处。此刻王友之显然比昨晚激动几分,不敢置信的盯着方如辉,生怕自己听错了。

炼药房虽然不小,但也不大,又是方子亦经常待的地方,若是避毒珠在那里,他怎么可能没有找到?!

今晚方如辉很是沉默,进了山洞之后,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靳衍痕在说。此刻,王友之的瞪出来了,他也没多说一句,还是靳衍痕继续说道:“对,我们打算今晚就行动,一会您带如辉和凝双去炼药房,我和辰儿去无人居拖住方子亦。”

“今晚行动?”王友之面露犹豫之色,说道:“无人居的附近巡视的守卫虽然不多,但方子亦能用毒与无形,就你们两个拖出他,只怕不容易。炼药房里有无数珍贵药材,守卫比无人居要多,我虽然可有支开一些,但是也不能全部支走。今晚行动太过冒险,要不要在商量布局一番,明晚再行动?”

靳衍痕摇头,“方子亦应该也在布局了,我们就这么些人手,再谋划也没用,还不如出其不意,先发制人。”

王友之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当年的事,一拍大腿,说道:“好吧。优柔寡断终究成不了事。一会我就带如辉他们二人过去,大约一刻钟后能到炼药房,你们两人先到无人居外潜伏。”

“好。”靳衍痕咧嘴一下,没有一点紧张之色。

王友之带着方如辉和曲凝双两人先出了山洞,方如辉走在最后,走出去之前忽然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靳衍痕,说道:“小心。”

靳衍痕一愣,摆摆手,笑道:“放心吧。”

方如辉深深地看了靳衍痕一眼,走了出去。

靳衍痕回头,对着楼辰笑道:“辰儿,我们也走吧。”

楼辰轻“嗯”了一声,两人一起走出了山洞。

无人居离那个山洞并不远,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人小心的摸到无人居外。

无人居看去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与白鹤居的空旷不同,无人居是一处被院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墙不算高,能看到里面二层小屋的第二层。

无人居里十分安静,不知主人是不在还是已经睡了,靳衍痕想在往前一些,却被楼辰拉住了,“别靠太近,我们只有两个人,最好能不正面对上方子亦。”

靳衍痕点了点头,两人便在无人居外的矮丛里躲了起来。

大院一刻钟之后,两名白衣男子从远处匆匆行来,在无人居外敲了敲门,不一会,院门打开了,因为离得远,听不清那两人说了什么,只见屋里走出一道白影,三人朝着炼药房的方向急奔而去。

待三人走远了,楼辰和靳衍痕才从矮丛里出来,快步跑向无人居。

方子亦走得急,院门房门都没有关,这也方便了两人。

两人都知道时间紧迫,掩上院门,立刻走进了屋内,楼辰问道:“这地方不小,从哪里开始找?”

“我们分开行动,你找一楼,我找二……”

“不行。”楼辰冷声打断了靳衍痕的话,眼中带着担忧之色,说道:“你没有武功,我和你一起。”

靳衍痕嘴角微勾,好似还挺开心,笑道:“辰儿对我真好,那我们先从二楼开始。”

两人快步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两件屋子,一间卧房,一间书房。

两人率先走进了书房,靳衍痕在书柜上一路翻找过去,把屋子弄得一片狼藉,忽然一本小册子从从书架上掉了下来。

小册子只有巴掌大小,封面虽然很普通,装订得倒很精细,靳衍痕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很多药名,下面还有药效,细看才发现,这些并不是普通的药,像是毒的配方。

靳衍痕眸光一闪,嘴角划过一抹笑,刚想把那本小册子装进怀里,就听到楼辰清冷的声音在身后说道:“你找到什么东西?”

靳衍痕把小册子拿出来,在楼辰面前晃了晃,笑道:“方子亦的写的毒经。辰儿不是也善用毒之术吗?反正都来了,拿点回去看看也好。”

楼辰皱起眉头,脸色微辰,微恼地说道:,“时间不多,这些没用的东西别拿了,快找避毒珠。”

“好。”靳衍痕把小册子塞进怀里,继续开始翻找起来。

两人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有把卧室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靳衍痕吐了一口气,说道:“二楼没有,我们到一楼看看吧。”

两人下到一楼,楼辰的脸色很不好,冷声说道:“方如辉没有和你说避毒珠有可能在哪吗?我们这样找,怎么可能找得到。”

靳衍痕一边翻找着一楼厅室里的地毯,一边回道:“如辉说他也不知道,估计会有什么夹层暗道之类的吧,我们再仔细找找。”

楼辰始终站在离靳衍痕一丈远左右的地方找,目光似有若无,总胶着在他身上。靳衍痕就好似没看到一般,继续低头翻找着,找的确实很仔细,却也没发现任何所谓的暗格。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人在无人居里,已经找了整整一刻钟了。

楼辰的耐心好像用尽了,盯着靳衍痕的背,目光沉冷,暗暗咬牙,走到靳衍痕身后,清冷的声音里带着轻柔,说道:“方如辉肯定告诉你避毒珠在哪了对不对,阿痕,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边说着,楼辰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抓住靳衍痕的手,却不想一直背对着她的靳衍痕忽然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她的手。

靳衍痕耸耸肩,笑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楼辰眸光一暗,忽然出手如爪,朝着靳衍痕的脖颈处抓去。

靳衍痕好似早有所料般,往后急退一步,躲过了这一击。同时手一扬,白色的米分末成扇形,朝着楼辰扑了过去。楼辰暗惊,赶紧一手遮面,一手挥出掌风,将米分末驱散。

楼辰未来得及辨别这米分末是何种药末,便看到靳衍痕已经跑出了屋外。楼辰眼中划过一抹狠戾的光,冷笑一声,再次朝靳衍痕冲了过去,运足了十成的功力的一掌猛力拍向他的背心。以现在靳衍痕的身体,被那凌厉的掌风劈中,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就在靳衍痕狼狈的躲闪间,一道身影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只听到一声熟悉的龙吟清音响起,带着森寒之气的剑光袭来,楼辰大惊,不得不收手后退。

靳衍痕抬头看去,只见月色下,站着两道一模一样的天青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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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到底谁是黄雀?(下)

第四十九章到底谁是黄雀?(下)

就在靳衍痕狼狈的躲闪间,一道身影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只听到一声熟悉的龙吟清音响起,同时带着森寒之气的剑光也随之袭来。楼辰大惊,不得不收手后退。

靳衍痕抬头看去,只见月色下,站着两道一模一样的天青色身影。

两人身高样貌体型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手中握剑的楼辰,一身衣衫上全是泥水,腰间的白色腰带也变成了泥黄色,长发早已失了原有的柔顺,甚至脸颊上也沾染了不少泥土。与对面一身清爽的楼辰相比,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狼狈至极。

看到这样的楼辰,靳衍痕却是眼前一亮,立刻走到她身侧,一边上下打量着她身上是否有伤,一边叫道:“辰儿!”

月光下,两名女子分庭对峙。

手中握剑的楼辰,除了藏锋,浑身上下,真的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只是她眸光,若冰川雪水,清澈冷冽,一身的风华,如霁月清风,从不会因外物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而她对面的女子,也是冷着一张脸,身姿同样曼妙挺拔,只是少了那种由内而发的清冽之气。分开来看,并不明显,此刻两人站在一起,真假立辨。

女子好似毫不在意伪装被识破,现在也不需要再假扮楼辰,女子收了那冰冷的神色,抬手将柔顺的发丝擒在手中把玩,笑了起来,“看来,是暴露了呢。”

靳衍痕看着对面,顶着楼辰那张清冷的脸,却做出这般妩媚作态的女子,不禁浑身一抖,辰儿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好一些,眼前这幅模样,太吓人了!

女子对楼辰似乎没什么兴趣,笑看着靳衍痕一脸惊悚地盯着自己,问道:“我挺好奇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楼辰的?”

靳衍痕嘴角抽了抽,回道:“昨晚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问题。”

“昨晚?”女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承认,之前在小屋里的时候,她想着反正靳衍痕已经在这里,基本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行事上便少了写顾忌,让他看出纰漏也正常。但他言下之意,是自己昨夜一出现他便看出她不是楼辰了,这点她不太相信。

楼辰手中的剑始终没有放下,森白色的剑光满含杀气,女子的目光在哪剑上停留了片刻,眼眸微扬,笑道:“我知道她有一柄奇特的软剑,所以特意换了衣服,假装来得匆忙,剑并未带在身上的样子,想不到这样还是引起了你的怀疑,你就是通过软剑看出我不是她?”

靳衍痕看了一眼楼辰的侧脸,笑道:“自然不止是因为软剑的关系。”

“哦?”女子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兴致勃勃地问道:“我自认学得还挺像的,甚至连身上的香味都调得与她一模一样,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我不是她呢?”

楼辰眸光也闪了闪,不得不说,对面的女子,和她真的很想,只怕自己的家人,在一个照面间,也难分辨真假。她倒也很想听听,靳衍痕是如何认出来的。

靳衍痕又往楼辰身边走了一步,笑道:“动作表情,你确实学得有八九分像,但是你毕竟不了解她,她的处事方法,你学了不足三成。辰儿遇事绝不会露出焦躁之色,她也不会直接问方如辉避毒珠在哪,更不会在我问她要短时间内提升内力的药物时,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若她觉得那药我可以用,便会直接给我,若觉得我不用为好,便根本不会拿出来。”

楼辰静静地听着,脸色不变,心中却有一丝困惑,他们相识也不过短短的几十天,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处事方法这般了解,真是笃定?楼辰心中除了疑惑之外,还莫名的有一丝难言的喜悦,至于有什么好开心的,她暂时没想到。

其实,靳衍痕现在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是因为已经确定了对方不是楼辰。当时种种的异样,也不过是在他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而真正确定对方不是楼辰,还是因为女子对他拉手揽腰之后的反应。

他对楼辰虽然有些了解,但她处事的风格,自己也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不过有一点,他很有经验,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如果是辰儿的话,他敢这样拉着她的手不放,还去搂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其结果,呵呵……

当然,这种高超的辨别技巧,他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要是让辰儿知道了,秋后算账起来,他是万万吃不消的。

所以,此刻靳公子说起话来,端得是义正言辞,有理有据!

事实上,靳公子确实很机智,若是他真的实话实话,楼姑娘心中就不会有什么难言的喜悦之情了。

女子自然不知道靳衍痕曲折的内心感受,只当自己很的是观察时间太短,应答上出了纰漏,看向靳衍痕的目光,反而有了几分欣赏。“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这小子。这么说,避毒珠并不在无人居?”

靳衍痕倒也坦白,笑道:“确实不在。”

女子心情不错,竟和他聊了起来,“那你处心积虑引我来无人居又是为何呢?”

楼辰已经回来了,靳衍痕心里安定了不少,为了给方如辉他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随便引出现在还隐在暗处的方子亦,靳衍痕自然不介意和女子聊下去,“你是假的,辰儿却一直没有回来,我猜,她必定是被你抓去,我引你来这,一,是为了你之前说的‘调虎离山’,二,自然是为了抓你。”

女子好笑地斜睨了靳衍痕一眼,说道:“就凭你?”话语间表露的意思,倒不是不屑,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你没发现自己内力在消散吗?”靳衍痕也笑,只是他本身就有着一双桃花眼,现在这样笑起来,真的颇有几分狐狸相。

女子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暗暗运功之后,发现自己居然丹田虚空,内力无法运行,心中惊骇,这是什么毒?之前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若不是运功,她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内力虚无。难道是……那些白色米分末?!女子看靳衍痕的目光,终于多了几分戒备和忌惮。

其实,那些白色米分末并不是什么毒药,靳衍痕不能妄动内力,但是一直用封锁穴道的方法,对身体并无好处,久了还会经脉堵滞,所以楼陈给他配了药,每日一服,可散内力,护丹田。楼辰在进陵城之前,给了他一瓶,想不到今日都浪费在这女子身上。

女子自然不知道这白色米分末的由来,以为是何种奇毒,心下惊骇的同时,只想拿下两人,于是微微抬手,从无人居外,一白六黑,七道身影极快地冲进来,将靳衍痕和楼辰团团围住。

七道身影现身的同时,一抹黑影了同时出现在了小院内,那人手中并未握着兵器,他只是往那一站,小院中的几人,就感受了一股灭顶的杀气,那种在万千尸骨之中才能练就出的杀伐之气,震得几个黑衣人心神都恍惚了起来。

靳衍痕眯眼看去,那人居然是……予弦。他同样一身泥水,那楼辰的状态很像,这说明,他们倆从昨晚开始,一直在一起?

靳衍痕微微扭头看向楼辰,她此刻正看着予弦,眼中的神色变换,一时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黑衣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予弦却好像没看到他们一般,目光落在假扮楼辰的女子身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但几乎可以能成实质的杀气却是直逼女子而去。

女子看清予弦之时,脸色也是一沉,不难看出,她对予弦很是忌惮。

楼辰看向这小院内,唯一一名穿白衣的男子,冷声说道:“是你?”

那男子此刻已经走到了女子身边,此人正是最早之前夺取止戈剑,害靳衍痕中毒的灰衣男子。他身上的白袍,正是杏林阁的装扮,白袍衣襟和衣摆的位置,用银丝绣上了暗纹,一看便与普通的白袍不同,身份自然尊贵。

他就是杏林阁阁主方子亦?这一刻靳衍痕忽然想起来在,在进入陵城之前的雨夜,这男子曾对辰儿说过,“你回来找我的”,难道从那时候开始,他便是已经开始设下这样的计谋了?

靳衍痕再次看向女子,冷声说道:“你就是梅勾月吧。就是为了就近观察辰儿。”难怪她能把辰儿的神态动作学得那般神似,难怪她知道自己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女子勾唇一笑,并不否认。

楼辰眸色沉冷,目光停留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清冷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清冽入耳,“你并不是真正的梅勾月,若是没猜错,我应该叫你湛无心?”

下毒的灰衣人是方子亦,而方子亦在二十多年前得了某些势力相助,才夺了这阁主之位,想必也是那时候,与陵水盟勾结上了吧。看方子亦对女子的态度,恭敬又畏惧,要猜出她的身份,实在不难。

女子一怔,脸色瞬间就变了,看向楼辰的目光,完全是不可思议,同时又带着窥探,不知想到什么,眼眸中的冷冽之气渐浓,“楼辰……”

楼辰并不惧女子忽然便是怨毒的冷眸,就这样与之相对,良久,女子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莫名其妙,同时又有几分酣畅,“你姓楼,小丫头,我们会再见面的,希望下次,你还能认出我。”

女子终于不再用楼辰的身影说话,那声音不如楼辰清冽,也不是梅勾月那般温柔,而是优雅中带着魅惑,很奇特的音色,听过一次之后,绝对不会忘记。

女子最后看了楼辰一眼,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