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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逐言换完衣衫走出来,看到的就是燕甯拿药出来给未离的那一幕,忽然就不爽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被割伤了脖子,燕甯可没有拿出什么药来给他用过,凭什么这小子受了点小伤,就能得到她的药?

这时候他完全忘了,当时他追求什么“先抑后扬”的效果,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摆出一副傲慢又嚣张的样子,不时还要毒舌两句,燕甯又不是受虐狂,自然不会拿自己唯一剩下来的药用在他身上了。

归云揉了揉鼻子,轻咳一声,自家主子身上那股浓浓地酸味都能把人熏着了。为了怕未离出现后,明显有些失常的主子想不开再破一次穴道,毁了刚换好的薄衫,归云连忙扬声叫道:“赵大夫,麻烦您为我家主子把脉。”

“哦,来了。”赵旭在刘大人催促的目光中飞快地走了过去。

燕甯也松开把脉的手,对着未离笑了笑:“好了,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内伤已无大碍。”

未离微微点头,刚想再次道谢,燕甯已经捧着药箱,朝着庄逐言的方向走去。

赵旭在诊脉,燕甯没有打扰他,将药箱放在脚步,燕甯低声说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庄逐言轻“嗯”了一声,他只穿了中衣中裤,未穿外袍,因失血太多面容苍白,他半靠着树干盘腿坐在树下,竟还能显出几分慵懒美感来。燕甯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庄逐言的美色,只要他不乱笑,她基本不受影响。

燕甯轻轻拉开衣领,便看到了右肩上的伤,这次穴道并未被冲破,血已经止住了。

那是一道长约一寸半的剑伤,伤口并不算大,但扎得挺深。他身上的血迹在换衣服的时候都擦掉了,寸余长的伤口虽然显眼,但看起来并不算严重,然而燕甯却双目微睁,紧盯着他衣领掀开后微微露出的白皙胸口……

第四十八章药也抢着吃(下)

那是一道长约一寸半的剑伤,伤口并不算大,但扎得挺深。他身上的血迹在换衣服的时候都擦掉了,寸余长的伤口虽然显眼,但看起来并不算严重,然而燕甯却双目微睁,紧盯着他衣领掀开后露出的白皙胸口。

庄逐言看起来清瘦颀长,胸前的肌肉却练得十分的健硕,当然吸引燕甯目光的并非漂亮的肌肉,而是他正正心口的位置上,有几道异常狰狞的疤痕,应该是旧伤,衣衫遮盖下,她看不真切,从露出的部分看,像是猛兽的抓子抓出来的,也像是爪形兵器造成的。

几道疤痕覆盖了他整个左胸的位置,伤势必定极重才会留下这样狰狞恐怖的疤痕,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出当年的危机情形,简直是要破开他的胸膛直取心脏。

燕甯有些魔障的伸出手,想将衣襟拉得更大一些,将那些张牙舞爪般的疤痕看得更清楚一点,当手快要触到衣襟的时候,指尖忽然被一只灼热有力的手截住,那力量大得甚至让她感觉到疼痛。

燕甯这才回头神来,刚想收回手,那只紧握着她指尖的手已经松开,极其自然地拢了拢衣襟,将伤痕全部掩盖。

燕甯抬眼看去,那人微微侧着头,俊美的脸上神色非常淡然,两人的目光也并未对上。若不是她肯定自己眼力不差,指尖的灼热也还没完全散去,她都要怀疑刚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火光恍惚间造成的错觉了。

他不是皇子吗?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她一直知道庄逐言在西瑜生活的并不怎么好,却没想到,竟是残酷到如此地步吗?

是了,她从未见过哪个皇子,有这样的身手,能把一柄匕首,使得出神入化,宛若一体。能达到这样的境界,除了天资和勤奋之外,还有无数次的磨练,唯有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兵器不离身,才能在危险来临的适合,身体被脑子动得更快。

燕甯忽然就对西瑜皇室生出一股怨怒之气,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庄逐言!

在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曾说过储位之争本来就是各凭本事成王败寇之类的话了。

“公子可是点了止血的穴道。”赵旭的声音适时的打断了燕甯心中越积越高的怒意,无意中救下了正在脑内被公主殿下护短之心狠狠斩杀的西瑜皇族们。

庄逐言有些奇怪看了黑着脸,眼睛都发红的公主殿下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生气了,还气得不轻?难道是因为他刚才握了她的手?

赵旭郁闷又无奈,望闻问切,现在病人完全不理会他,让他怎么办?好在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有点信心,直接说道:“用点穴的方法止血只能是权宜之计,长时间封锁穴道,对经脉有损,且封锁的时间越久,解开的瞬间,伤口的出血越汹涌,依在下之见,应该尽快解开穴道包扎伤口才是。”

一边说着,赵旭还一边悄悄看向那位盯着伤口半天却又愣着不动的红衣姑娘,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让我来吧!刘大人的目光都快把我戳死了!

就在赵旭打算自己上的时候,燕甯又忽然问道:“回来的路上,我们也曾点穴止血,穴道却一而再的被冲开,不知是何缘故?可是中毒了?”

“竟有此等怪事?”赵旭连忙又抓去庄逐言的手探脉,可惜探了又探,仍然没能发现什么一样,在燕甯灼灼地目光下,他也不敢说谎,只能诺诺地回道:“在下无能,从脉象上看只能看出公子血气亏损得厉害,其他……就看不出来了。”

燕甯心中失落,正巧前去捡兵器的方一平回来了,她立刻朝他招招手,说道:“快拿过来。”

方一平将黑衣人的剑全部捡回来了,一共七把,尽数摆放在燕甯面前。

被喧闹声“吵醒”的安阳侯,并未走过来,背靠着树干看着他们一行人的,神色坦然,只是目光扫过那几件兵器的时候,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鸷的光,等他抬头再看像向别处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反倒是他身边的云杭面无血色,连牙关都微微发起抖来。

庄逐言能回来,并没有超出齐沪的预料,若没有点本事,他也不敢到穹岳来撒野。这次不死,下次他自然有办法把他弄死,只是那个忽然冒出来的黑衣小子是什么人?

齐沪探究的目光刚刚落在男子身上,他便立刻转过头,精准的回望过来,与那双墨色冷寂的眼对上,齐沪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心下骇然,男子才多大?只怕都未及冠,为何会有这般惊人的气势!

齐沪暗暗深吸一口气,故作友好地对他点了点头,那人却已经回过头,就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已,然而齐沪却不会这么认为,就在两人对视的短短一瞬,他甚至感觉到颈后发麻,就好像一把刀悬在头顶上一般。

这男子究竟是谁?!

齐沪还在纠结未离的身份,未离却只看着燕甯,这次他并未向前两次那样意图引起她的注意,追默默的看着。

燕甯随手捡起一把长剑,一边查看,一边对赵旭说道:“赵大夫你也看看,这兵器上是否抹了毒药?”

那几柄长剑有些有剑鞘,有些没有,还有两把剑上还沾着血污,赵旭拿了一把干净的长剑嗅了嗅,又细细检查了剑锋,还拿棉布浸了些常用于验毒的金沐草汁擦拭了剑刃,结果一无所获。赵旭讪讪地笑道:“

。赵旭讪讪地笑道:“在下才疏学浅,对用毒之道并不精通,实在看不出什么。”

燕甯也将手中的剑放下,摆摆手,回道:“无妨。”她自己也看不出来!

让方一平把剑都收好,燕甯将药箱拉到自己脚边,小声说道:“我先帮把伤口缝合,然后再解开穴道,这样伤口就能更好的愈合了。”自从燕甯自行想象了一番庄逐言的从小到大的悲惨经历之后,就觉得他实在是可怜透了,于是决定对他好一点。

虽说往日燕甯脾气也不差,但是第一次听她那么温柔的说话,庄逐言都有些懵。

药箱里的弯针和羊肠线和母亲常用的有些不太一样,粗糙许多,好在也能用。在缝合伤口之前,燕甯还是再点了一次那两个止疼的穴道,才开始动手。

赵旭站在旁边看,有些胆战心惊,缝合伤口可不像缝两块布这么简单,尤其是病人会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乱动,导致伤口裂得更厉害。

然而这对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庄逐言从头到尾莫说乱动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燕甯更是动作利落,伤口缝合得又快又好,才不过几息之间,伤口就缝合了。

燕甯敷了药,用棉布包扎好伤口,才解开了穴道。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血没有再渗出来,她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好了。”

燕甯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就看到庄逐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双深邃难测的眼似乎格外幽深,“不给我一颗药吃?”

燕甯反射性地回道;“什么药?”

那人瞟了一眼她的腰带,燕甯才知道他说的是之前给未离的腰,哭笑不得地回道:“那是治疗内伤的,你又没内伤,吃什么药。”说到这里,她直接瞪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出来的时候,也带有解毒的药丸,可惜我将它都在包袱里,为救某人的时候丢了,不然现在倒是可以给你一颗了。”

听到“包袱”两个字,庄逐言微微扬起的嘴角瞬间就僵了,心虚地垂下头,她那个包袱,现在应该还在“悍匪”叶西手里……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瞬间垮下来,脑袋都耷拉着,好不可怜,燕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从腰间掏出瓷瓶,直接丢他怀里,说道:“给你,吃吧。”

庄逐言抓着瓶子,轻轻摇晃了两下,笑道:“不是说我没内伤吗?”

燕甯白了他一眼,“这药除了治疗内伤,还可以补血气和精气,你流了这么多血,就当是给你补血好了。”

手里的药瓶很小,里面的药并不多,庄逐言轻轻摩挲胎质细腻的小瓷瓶,冰凉的触感却让他的心微微发烫,将瓷瓶握着掌心,直到它也温热起来,才递了回去,“收起来吧,我不吃。”

燕甯没伸手接,双手环在胸前,微微挑眉,“怎么又不吃了?”

因为再也不想骗你,因为舍不得。如她刚才那般将小瓷瓶扔回她怀里,懒懒地回道:“这点伤还用不上这么好的药,治内伤的药极少,普通的药铺都买不到,你贴身收好,别随随便便就给乱七八糟的人吃。”

谁随随便便了?谁又是莫名其妙的人?他是在说未离呢,还是说他自己?燕甯被他气笑了,抬脚踢了他小腿一下,在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心情愉悦地从药箱里找到了一个空的小药瓶,朝赵旭晃了晃,问道:“赵大夫,你这空药瓶可否送我?”

赵旭连忙点头笑道:“姑娘需要便拿去吧。”

“多谢啦。”燕甯从瓷瓶里倒出两颗药,放进空药瓶里,再次将药瓶扔到他怀里,“给。反正我给你了,爱吃不吃。”像庄逐言这种命运多舛的皇子,这两颗药就当是留给他防身好了……

不知道自己在公主殿下那里已经打上“命运多舛”标签的庄逐言心中无比熨帖,她肯将如此珍贵的药送给他,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亦是有一席之地的吧!

“甯儿……”

“停!我累了,要休息了。”她可不想听庄逐言说什么感谢的话,总觉得被他凝视着心里就会感觉怪怪的。燕甯直接起身,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说道:“归云,你们几个注意看着点他的伤口,要是又止不住血,就过来叫我。”

“是!”归云回答得异常响亮,公主殿下如此关心主子,肯定是动心了吧,是吧!一定是!

未离远远地看着,面沉如水,阿甯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她生性洒脱,不擅长或者说也不屑于隐藏心中好恶。那两颗药对她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心中不是对庄逐言已经有了好感,她近日绝对不会将药送出去,仅仅只是十来天的时间而已,庄逐言就已经走进她心里了吗?他还是来得晚了?

未离和庄逐言心情各异,燕甯终究也没能休息,她刚走出去两步,就迎上了来势汹汹的云杭郡王。

“我妹妹呢?她明明就是和你们一起去了树林,为何现在不见踪影?你们把她怎么了?”

呦!这是恶人先告状来了?

第四十九章恶人先告状

“我妹妹呢?她明明就是和你们一起去了树林,为何现在不见踪影?你们把她怎么了?”

呦!这是恶人先告状来了?

云瑶没有回来,他作为哥哥,若是不来质问寻找,一定会引人怀疑,云杭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冲过来,他知道自己招惹不起楼家的小姐,所以一开始就将炮火对准了庄逐言。

燕甯累了一天,晚上还被云瑶耍了一通,现在心情正是不爽的时候,云杭偏偏撞上来,简直找死。她直接迎了上去,冷声说道:“我也想问郡主殿下去哪了?”

云杭瞪着庄逐言,却见他懒懒地靠在坐在树干旁,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慢悠悠的拨弄着火堆,一只手握着个最普通的药瓶,食指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就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一般。面对他的挑衅质疑,那人好似完全没听到似乎,薄唇轻抿,眼尾微挑,一脸无辜地坐在原地,任由一个女人挡在前面,云杭从来不知道,庄逐言居然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现如今庄逐言不应声,燕甯又堵在面前,云杭只得不咸不淡地回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杭有退让之意,燕甯倒是不依不饶起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把我们引到荒郊野地害得我们差点被人刺杀,自己跑得不见踪影,我还想让云郡王把郡主交出来,让我们也问个明白呢。”

云杭心里也叫苦不迭,他哪里知道云瑶跑哪去了,想去看一眼安阳侯,又恐庄逐言看出什么,为了不显得心虚,云杭立刻倒打一耙,呵道:“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云瑶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怎么可能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事,莫不是你们把她骗出去,将她杀害了吧!”

燕甯只需一眼就能看透这人外强中干的本性,轻笑一声,吓唬他道:“杀害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还会把自己伤得满身是血?两位没有通关文书就只闯穹岳腹地,现在还刺杀楼家嫡子,今日抓不到云瑶,倒是可以把你抓起来严加拷问。”

云杭果然脸色微白,周围都是穹岳的衙役,庄逐言那几个侍卫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若是他们真的把他抓起来可如何是好?!他心里一慌,便是指着庄逐言叫道:“什么楼家嫡子,简直慌忙,他根本就是……”明明话已经到了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不知想到什么,手颤颤巍巍地放下来,竟是没将庄逐言的身份揭穿。

燕甯嘴角的笑慢慢淡去,她早就想好了说词,就算云杭当中揭穿庄逐言,她仍有办法保住他,不曾想到了这时候云杭还不揭穿庄逐言的身份,这只能说明,他有后招,或者说,齐沪有后招。明日就能到环山镇了,难道他在那已有部署?

燕甯心中忧虑,云杭却慢慢缓了过来,轻哼一声,捋了捋华丽的衣袍,昂首挺胸,高声呵道:“本王乃堂堂西瑜郡王,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拷问本王不成?我西瑜虽国小力微,却也是六国之一,穹岳难道想仗势欺人不成?”

燕甯忽然笑了起来,本就美丽的脸庞更显明艳,清脆的笑声听到庄逐言等人耳里只觉得悦耳动听,云杭却被笑声搅得心里发慌,再也维持不住刚才强装出来的贵族霸气,厉声叫道:“你、你笑什么?”

燕甯终于不笑了,黑眸直直看进那双闪烁不宁的眼睛里,低声说道:“杀了你才叫仗势欺人。”

红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微沉的嗓音带着奇异的味道,刹那间林间众人立刻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肆意,这杀气不同于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也不同于杀手死士的阴森死气,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谈笑间便能定人生死的凛然之气,众多衙役们或许分辨不出其中差别,齐沪却能感受到其中玄机,因为他在穹帝身上感受过一次,那是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浑身发抖,神魂动荡的威慑,只是为何,这楼家的女儿居然也会有?

齐沪心神不宁,云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个姑娘吓的倒退了两步,后背濡湿,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敢!”

燕甯轻嗤一声,嘲讽道:“有何不敢?不过是个异姓王罢了,还真当自己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了。”

同是异姓王的齐沪心火涌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年齐氏一族仓皇逃离焕阳城的狼狈和屈辱,藏于袖中的十指紧握成拳,每一个骨结都在咯咯作响。

除了知道燕甯身份的庄逐言几人,其他人都吓傻了,异姓王虽然在燕氏皇族面前,确实算不得真正的天潢贵胄,但到底也是皇上封的王啊!一般人谁敢如此打脸?!刘宇书的脸都吓白了……

营地里,一下子静得只听得到枯枝燃烧的啪啪声。庄逐言手里的药瓶已经被他放进衣兜里,另一只手仍是握着一根树枝,放在火堆上烧,不一会,前端就燃起了火焰,火势渐猛。这时候的他,依旧背靠着树干坐着,却没有丝毫虚弱慵懒的样子,挺直的腰背,微微曲起的长腿,手中火光跳跃的枯枝,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直蛰伏的兽,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未离仍是站在原地,无比淡定地看着燕甯,他并不担心她会吃亏。阿甯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环在胸前,看起来很是傲慢,实则她的手早就已经摸到了腰带上,她现在双手一定抓着不少于六枚飞刀,若是齐沪想不开要伤害她,估计还没靠近她两丈内,四肢就会被她戳出几个窟窿。

齐沪到底不是云杭那个废物,即使心中早已热血翻滚,脸色却丝毫不见异色,甚至还能笑着上前劝解道:“两位何必大动肝火,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云瑶郡主,如此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刘大人以为呢?”

刘宇书流着冷汗,呵呵笑道:“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找!”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楚姑娘怕也不是一般人,他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哼。”燕甯冷哼一声,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直接走回原来休息的地方,倒头就睡。

齐沪风度极佳笑了笑,领着心里怕得要命脸上勉强维持着怒意的云杭回道树下。

刚刚落坐,云杭就忍不住抖着声音问道:“侯爷,现在怎么办啊?云瑶到底去哪了?”

“噤声!”

对上齐沪布满血丝的阴鸷双眼,云杭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营地中剩下的衙役都被刘宇书派出去找人了,整片树林乱哄哄的,火把摇曳,方圆十里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

归云在庄逐言身边蹲下,小声问道:“主子,公主殿下是怎么了?”

庄逐言摇了摇头,燕甯并非莽撞之人,她激怒齐沪,自有打算,只是如此行事,必定给她带来危险,剑眉微蹙,庄逐言沉声说道:“从今日起,归云、方一平,你二人便守在她身边护卫,片刻也不能离开。”

两人没有迟疑,立刻回道:“是。”

少顷,方一平忽然低喃道:“原来公主殿下待我们还是挺好的……”起码没有啪啪打他们的脸。

其他人全都心有戚戚焉,就连庄逐言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衙役们寻了一夜,一无所获,此刻的云瑶,究竟去哪了呢?

早在庄逐言与刺客动手那一刻,她就已经跑了。

她没有回营地,也没有继续往环山镇走,而是前往束西镇,那里是离此处最近的船运码头,她准备先坐船前往肥水城,然后再乘马车去佩城,到了佩城她就可以让三皇子派人来接她了。

云瑶并不笨,脑子非常清楚,听了齐沪的计划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在齐沪心中,已经是一颗必死的棋子了。

所有人都看到她把燕甯和庄逐言前后引了出去,若是庄逐言没死,他必定不会放过她,若他死了,那个连齐沪都得罪不起的女人定然会为他报仇。到了那时,齐沪不但不会护着他,或许还会让她死等更快一些,今晚之事,无论胜败她都必死无疑。

若是她不按照齐沪的意思做,那便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不用到环山镇,她就得暴尸荒野。既如此,她还不如将计就计,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在他们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她才有机会逃回西瑜。

待回到三皇子身边,凭她巧舌如簧,自然能把刺杀庄逐言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庄逐言死了,她就算立了大功了,若他没死,她也可以把庄逐言勾搭上楼家的消息禀报三皇子,让他早做筹谋,也算将功补过,定能保住这条性命。

至于云杭的死活,与她又有何干。

天亮时云瑶早就赶到束西镇了,衙役们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她的。刘宇书只能留下五个衙役继续找,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赶往环山镇,然而出发前,燕甯却被未离拦下了。

第五十章白捡了一个保镖

天亮时云瑶早就赶到束西镇了,衙役们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她的。刘宇书只能留下五个衙役继续找,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赶往环山镇,然而出发前,燕甯却被未离拦下了。

未离把燕甯带到树林边缘,直接问道:“你们准备去哪?”

“环山镇。”具体去做什么她不打算细说,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精神不错的样子,燕甯笑道:“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昨晚的事多谢你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风道扬镳吧,若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一定要再和我说说换赏金的趣事。”

燕甯笑得洒脱,转身牵马离开,手中的缰绳忽然被人拉住,她回头看去,未离已经自然地帮她牵着马,慢慢往前走,清朗干净的嗓音淡淡地说道:“去环山镇你们会有很多麻烦吧。”

燕甯和他一起朝着众人聚集的官道走去,叹了口气,回道:“对,是挺麻烦的,所以并非我们不想好好报答你,实在让你跟我们一起走的话,会把麻烦带给你。”

他昨晚顺手救的明明是庄逐言,为什么阿甯要用“我们”两个字?他不需要阿甯报答什么,更不想她因为别人报答他!

“我不用你报答!”

未离的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若他脸上的表情能表情他心中所想,燕甯就能看出他此刻不是在生气而是闹别扭,可惜他摊着脸说出这句话,燕甯完全看不出来,心中一片茫然,正想着自己到底那句话惹了他,就听到那人又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去环山镇会有危险,我给你做护卫吧。”

燕甯自己武功不弱,原本是不需要护卫的,但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知道,齐沪对他们已经起了杀心,环山镇中,凶险必定更胜昨晚。此时若是有护卫增加助力,自然是好的,尤其是像未离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更是求之不得。

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所予必有所图,在没弄清楚未离图什么之前,燕甯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兴趣,面色不动声色地笑道:“我身上可没这么多银两请你这样厉害的赏金猎人做护卫。”

“我不要银两。”

“哦?”燕甯纯黑的眼眸微闪,也不追问,等着他解释。

未离抛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道:“我想要你昨日给我的那个药丸作为报酬。我给你做三个月护卫,你给我五颗药丸。”

原来是为了药。也是,母亲做的药素来是好的,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像未离这种靠赏金过活的人,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着实危险,若是有好药傍身,危机时刻,绝对能救命。

刚刚升起的戒备和怀疑消散了许多,燕甯开始好好思量这笔生意到底划不划算。未离的身手绝对可以一个顶俩,三个月的时间,不仅够处理完环山镇的事,还能让他陪她走一趟佩城,嗯,可行!

不过瓶子里一共就十颗药,昨晚给未离吃了一颗,送了庄逐言两颗,若是再给未离五颗,她自己就只剩下两颗了,燕甯算了算,最后伸出手三根手指,说道:“三颗。”

看着她认真讨价还价的样子,未离心中忍俊不禁,脸上丝毫未显,面无表情地同她周旋,故作思考地停顿了一会,才问道:“你未来三个月要做什么?”

燕甯这次倒没瞒他,回道:“先去环山镇解决一些官家的事情,然后去佩城找一个人,这两件事都挺危险的,你好好考虑再做决定。”

未离如她所愿的“好好考虑”了好一会,才点头回道:“成交。”

燕甯舒了一口气,庄逐言曾答应,到了佩城之后,会留下两名护卫供她差遣,之前她不知道庄逐言本身就危机重重,夺嫡之路更是九死一生,现在知道了她肯定不能再用他的人,好在有了未离,到了佩城她也算有个帮手。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用花银两,三颗药就拐到这么个厉害的护卫,燕甯觉得这笔生意她赚了,心情颇为愉快,眼眉都不自觉的弯了弯,眼中还闪动着少有的狡黠光芒。

燕甯双眸闪亮像是占了大便宜的可爱模样,看得未离心中发软,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淡淡地弧度,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未离忍不住将心中的誓言缓缓说出:“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安全,不会让你受伤。”

未离一向面无表情,声音也平板无波,燕甯从没请过护卫,只当这是所有被雇佣的护卫上工之前表达一下自己会好好干活的例行公事,并未放在心上,笑了笑回道:“那就多谢了,走吧。”

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刘宇书一行人早已经聚集在官道上准备出发了。

经过了昨晚的事,齐沪还能笑着和燕甯几人打招呼,心性可见一斑。

燕甯与未离并肩而立,两人年纪相当,一个俊秀一个绝美,在一般人看来二人很是登对,庄逐言不是一般人,他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差点气得他呕血。

庄逐言走到未离面前,手里拿着几张银票,微微拱手,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多谢昨晚未公子伸出援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收下。”

未离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语,也不接银票,场面委实尴尬。

燕甯直接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银票轻轻一抽,随便瞟了一眼,四张五十两的银票,不算多,却也绝对不少了,燕甯微微一笑,将银票丢到未离怀里,笑道:“拿着,你应得的。”

未离没看银票面额,依言收了,庄逐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昨晚不是还鬼魅邪肆的吗?怎么今日如此乖顺,燕甯叫他收他就收,这般听话!

庄逐言危机意识大涨,轻拉了一下燕甯的衣袖,在她耳边沉声说道:“甯儿,我们此行危险,不如让未公子先行离开吧。”

燕甯微微挑眉,笑道:“这恐怕不行。”

“为何?”庄逐言心中憋闷,同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燕甯爽朗的一笑,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因为,他现在是我的护卫了。”

“?!”归云和方一平对看一眼,他们昨夜才刚刚被主人安排到公主殿下身边做护卫,这还没正式上任呢,位置就被人占了,而且占了他们位置的青年,武功还深不可测,这可如何是好?

庄逐言脸都黑了,燕甯还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你也别太羡慕我了,时间不早,咱们快走吧。”

燕甯心情大好,利落地翻身上马,策马狂奔,未离也立刻驱马跟上,与她并行。

归云很想问,现在他们还要不要跟着公主殿下?斜睨了自家主子一眼,归云立刻识相的闭嘴,现在绝对不是问话的好时节,他还是先跟着公主殿下身边好了,以策安全,归云对方一平使了个眼色,两人飞快地上马,追公主殿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