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双眸中却也不由地闪过担心,拿过大夫给心凌开的药,略带责怪地说道:“现在回去,好好休息。”只是双眸在扫到她的腹部时,闪过一丝阴沉。

刚刚转眸的心凌,恰恰对上了微垂的眸子中还来不及收起的阴沉,心头猛然一惊,狂隐不会想要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吧。

心不由地猛然悬起,以狂隐现在的所做所为来看,他的确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不管孩子是羿凌冽的,还是夜魅影的,她都不能让孩子出事。

心中因为担心,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有些迟缓,狂隐的双眸一沉,却随即轻声问道:“怎么了?还感觉到哪儿不舒服吗?”

心凌微微一怔,却随即转过双眸,望向他,有些担心地说道:“我没什么,只是怕孩子会有事。”

狂隐的双眸一闪,手臂紧紧地揽过她,出了门,才沉声道:“这个孩子,可是羿凌冽的,你又何必太紧张。”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心凌的心中大惊,看来狂隐真得有了害她孩子的意思。

双眸中不由地闪过愤怒,脸色也瞬间地阴沉,冷冷地望向他,说道:“他是我的孩子,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他。”定定的语气是她的宣誓,却更是她的警告。

狂隐的双眸瞬间地阴沉,但是随即隐了下去,继续轻声地笑道:“好了,孩子不是没事了吗?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后,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心凌心中微微一怔,自然明白狂隐说的好消息是指什么,但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疑惑地望向他,“什么好消息?”

狂隐故作神秘地一笑,“回去,再告诉你,到时候一定会很高兴的。”说话间,紧紧地揽住她,快速地离开。

心凌便不再多问,心中却在暗暗想着等狂隐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应该有什么反应。而且,她也对刚刚狂隐的态度有些不放心,怕狂隐会暗中害她的孩子。所以以后,要特别得小心才行。

心凌被狂隐紧紧地揽着,便只能随着他的脚步走动,但是心凌却突然发现,他们现在要去的方向并不是回客栈,而是…

心凌猛然一惊,难道狂隐想要直接带她去皇宫,这似乎也太快了一点吧。她猛然转身故做诧异地望向狂隐,明知故问道:“我们现在不是要回客栈的吗?”

狂隐微微一笑,“我们现在不需要再回客栈,我可以直接带你回家。”他淡淡地笑着,看起来轻松而自然,但是却让心凌感觉到一种心寒。

心凌的双眸微微一闪,喃喃地问道:“回家?”低低的声音是她刻意的疑惑,却也是她意外的惊愕,狂隐竟然将皇宫说成家,而且还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是他呢,是呀,现在他已经是星月国的皇上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狂隐却仍旧淡淡地笑道:“是呀,回家,我相信这也正是你最想要的家。”狂隐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骄傲,却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

心凌明明知道现在狂隐是带她去皇宫,但是却又不得不故意问道:“我不懂,你说最想要家?我最想要的家到底在哪儿。”她最想要的家,便是与羿凌冽在一起的家,其余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无所谓。

狂隐故做神秘地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抱在她腰上的手不由地收紧,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加快。

狂隐自然是毫无意外地带着心凌去了皇宫,心凌微微蹙眉,故做不解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狂隐双眸中的笑意愈加地深了,轻声说道:“我说过要带你回家,这儿就是你的家了。”

心凌故意露出一脸的错愕,惊愕地问道:“这儿?这儿可是皇宫呀,而且司马烈现在还没有…”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你只要记住,现在,整个皇宫都是你说了算,整个星月国也必须都要听你的。”狂隐嚣张地笑道。

心凌的眉头愈加地皱起,愈加疑惑地问道:“狂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以为司马烈会那么容易地交出皇位吗?”

狂隐微微一怔,略带奇怪地望向心凌,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司马烈交出皇位的?”

心凌心中猛然一惊,没想到刚刚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差点说露了,遂沉声道:“我是说,现在司马烈还是星月国的皇上,这儿还不是我的家。”

狂隐这才收起双眸中的疑惑,再次淡淡地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有我在,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说话间从怀中拿出司马烈写出他的昭书,递到心凌的面前。

心凌自然知道那正是司马烈写的昭书,但是却仍旧故做不知地问道:“这是什么?”

狂隐双眸怔怔地望着,淡淡地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心凌这才接过来,快速地展开,略带急切地看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心凌的心中猛然一沉,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是要将皇位让给狂隐。但是,她呢,狂隐把她又当然什么,这是她的家吗?她可没有嫁给他的意思,但是此刻她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微微调节了一下心情,双眸中闪动着刻意地惊愕,抬头望向他,惊呼道:“司马烈真地写了让位昭书,这…这是真的。”她故做惊喜的声音中却隐着一丝沉重,亦刻意地没有提起,司马烈要让位的人是狂隐的事。

狂隐双眸中的笑不断地蔓延,直直地望向心凌,“心儿对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

心凌微微一笑,“当然,这样,我也可以向星月国真正的公主交待了。只是,狂隐,司马烈怎么会答应写昭书的?”刻意地追问,只是为了迷惑狂隐,掩饰自己。却也明白,对于这个问题,狂隐是绝对不可能回答的。

果然看到狂隐的双眸微微一闪,沉声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皇后吧。”

心凌的身躯猛然一滞,做皇后?狂隐的意思是要逼着她嫁给他吗?

狂隐自然感觉到了心凌的异样,遂略带关心,却又略带冷意地问道:“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呀。”

心凌猛然一惊,快速地回神,淡淡地笑道:“没有,我感觉现在已经好多了。”

狂隐的双眸猛然一沉,眸中深处快速地闪过阴沉,“那是心儿不想嫁我吗?”

心凌的身躯再一次地僵住,脸上刚刚勉强挤出的笑意也僵住,“我现在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不能让狂隐满意。

“心儿,难道你还在想着他,他那样地伤害你,你还是忘不了他吗?现在,他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现在可是星月国的皇上。”狂隐的双眸中闪过浓浓的愤怒,眸子深处快速地闪过一丝暴戾。

心凌微微一愣,心中却有些为狂隐感觉到可悲,难道在狂隐的心中,她是那样想要荣华富贵的人吗?她真正想要的只是一种安静的幸福与甜蜜,心中微微思索着,便忘记了去回答狂隐。

看到她的沉默,狂隐双眸的愤怒愈加的蔓延,愤愤地说道:“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心中还是只有他?”他现在已经是星月国的皇上,对于羿凌冽,根本就不需要再顾及什么。若不是为了心儿,他可能早就送他去地狱了。

心凌猛然一惊,明白现在的狂隐已经不是以前她所认识的狂隐了。现在的他,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遂沉声道:“这件事,我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她的考虑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只希望羿凌冽能够早些来救她出去,心中不由地暗暗担心,不知道到时候,羿凌冽他们能否对付得了狂隐。

狂隐的双眸猛然闪过一丝寒光,却又快速地隐了下去,轻声说道:“好,我相信我的心儿,一定会想明白的。我也知道我的心儿一定会嫁给我的。记住了,只有我,才是真正地爱你,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心凌心中愈加地惊愕,但是脸上仍旧是一脸的平静,不敢露出丝毫,轻声道:“我有点累了,你先送我回去休息吧。”她相信,狂隐一定已安排好了一切,现在她真得是不想面对他了。

狂隐将心凌带到一座很豪华的宫殿,淡淡地笑道:“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我共同的房间。”

心凌心中又是一惊,现在狂隐似乎连她的感受都不顾了,似乎都不在意她的意思了,难道他以为夺回了星月国,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得到她吗?遂脸色一沉冷声道:“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现在可还是羿凌冽的王妃。”

狂隐的双眸中快速地闪过阴戾,却又随即笑道:“你不是已经写了休书吗?怎么,难不成你的休书是假的?”

心凌的身躯再次僵滞,“就算我不是他的王妃,在没有正式嫁给你之前,也不可能与你住在一起。”

“有差别吗?反正你早晚都要嫁给我,不是吗?”狂隐轻轻地笑道。

心凌冷冷一笑,“你说过要给我时间考虑的,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你觉得,我若是不同意,你可能勉强得了我吗?”她跟在他的身边,却不表示会受他的威胁。而她若是事事顺着他,也就不是她的性格,那样说不定愈加会引起狂隐的怀疑。

“哈哈哈…”狂隐不怒,却突然放声大笑,“好,好,这才是我的心儿。好了,我早就让人给你准备好了房间,现在就送你过去。”

心凌微微一愣,原来刚刚狂隐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试探她,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也忍不住愈加感觉到狂隐的可怕。

狂隐将心凌送到专门为她准备好的房间,然后轻声说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会让宫女熬了药给你送来。”声音很是轻柔,带着那种明显的温柔与关心,但是他的双眸却在望向心凌的腹部时,猛然一沉,却又快速地染上笑意,速度快得让人恍惚,“大夫刚刚开的药,可一定要记得喝呀。”

细细地留意着他一切表情的心凌却看到了他那快速的一闪,心中不由地愈加担心,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遂轻声笑道:“嗯,我知道了。”

狂隐这次立起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快速地离开,只是在转身离开时,双眸中却闪过明显的狠绝。

心凌望着狂隐离去的身影,心不由得紧紧揪起,担心若是狂隐真得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她也没有办法一一避过。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个宫女将药端了进来,小心地说道:“小姐…不,夫人…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来称呼心凌,心下一紧张,便愈加地害怕了。

心凌轻轻一笑,扶起了她,随意地说道:“你就喊我心儿好了,在我这儿,你不用害怕。”心凌不知道,这个宫女,是不是狂隐的人,但是,她却不能不小心。

“这…这…奴婢不敢。”那个宫女颤颤地说道,双眸还紧张地望向心凌。

心凌看出她的害怕,可能,她也是被狂隐逼着来照顾她的。遂再次柔柔地一笑,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药,随意地放在桌上,然后亲切地挽起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声道:“来,坐下来。”心凌知道,她不是狂隐的人,而只是宫中的一个宫女,看到她双眸中的害怕,心凌便知道她应该是一个比较单纯的女孩。所以,心凌要好好地安慰她,让她完全信任她,也可以帮助她。

那个宫女明显地一惊,双眸中却闪过难以置信地错愕,颤颤地说道,“这…这…奴隶怎么敢跟您一起坐。”

心凌再次柔柔地笑道:“无妨,来,坐吧。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惊愕地望了心凌一眼,低声地说道:“奴婢叫青儿。”只是却仍旧不敢与心凌坐在一起。

心凌也不再勉强她,轻声笑道:“嗯,我现在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青儿一惊,快速地脱口说道:“可是您的药还没有喝呢。”

心凌微微一怔,知道这肯定是狂隐特意交待她的,一定是要宫女看到她喝下了药才能离开的。

心凌微微蹙眉,知道若是她喝,就一定会暴露了。心中却也明白,狂隐就算要给她下打胎的药,也不可能一次便将她的孩子打掉。他不会傻到做得那么明显。遂狠下心,快速地将药喝了下去,然后微笑着望向青儿,轻声说道:“好了,现在可以了吧。”青儿望着心凌淡淡地笑意,双眸中害怕与紧张也慢慢地散去,小心地说道:“不如,奴婢就在这儿服侍你吧。”她从十岁便被卖到宫中,从来就没见到过这么好的主子,所以她是真心想要服侍心凌。

心凌微微一笑,“好,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心凌明白,现在这个宫女应该是向着她的了。她若是向狂隐说明,要这个宫女来照顾自己,狂隐也一定不会反对。

所以青儿便很自然地留在了心凌的身边,第二次的药,心凌便当着青儿的面倒掉了。心凌很清楚,这些药,她根本就不能多喝,而若是青儿想要向狂隐报告,她也是防不胜防,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孤注一掷的办法。

青儿一惊,不解地问道:“您为什么要将这些药倒掉呀,这不是为你安胎的药吗?”

心凌抬起双眸,直直地望向她,严肃地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这些药。我若是再继续喝这些,只怕孩子才会更危险。”

青儿的双眸中不由地闪过疑惑,不解地说道:“可是皇上明明说这是安胎的药呀。”狂隐现在已经登上皇位,也已经开始在处理着一些朝中的事情,所以青儿自然是喊他皇上。

“这不是安胎药,而是打胎药。”心凌双眸一沉,冷声道,虽然她没有绝对的把握,却不能防备。

青儿愈加地惊愕,“这…这怎么会呢,皇上怎么可能会打掉自己的孩子呢?”

心凌直直地望向她,沉声道:“因为我肚子里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

青儿的双眸瞬间地圆睁,眸子深处闪过难以置信得惊愕,却也知道这种事不是她能问出口的,所以很自觉地选择了沉默。

心凌的双眸仍旧直直地望向她,试探地问道:“现在,你要去向皇上禀报吗?”

青儿一愣,随即快速地说道:“奴婢当然不会去向皇上禀报。你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感激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您呢。”

还好青儿没有让心凌失望,真得没有向狂隐禀报。但是心凌也害怕,时间久了,狂隐一定会起疑心,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她已经进宫有三天了,却仍旧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不知道羿凌冽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心凌正在思索间,青儿端了一碗参汤进来,“这是奴婢亲自熬的,您可以放心地喝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亲手准备的,而且还是趁皇上去上早朝的时候熬的。”然后双眸含笑,小心地将参汤端到了心凌的面前。

这是从那天心凌将药倒掉后,青儿怕心凌身体太弱,特意每天坚持给她炖的。心凌既然选择相信了她,自然也就不再有所怀疑,何况她也不能天天不吃喝呀,就算她能撑得住,肚子里的孩子也撑不住呀。

喝完了汤,心凌将碗递回到青儿的手,轻声问道:“皇上今天早上有没有上早朝呀。”问出这样的话,心凌微微感觉到有些恍惚,狂隐接过皇位已经是第三天了,昨天好像没有去上早朝,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去。

青儿收碗的手却猛然一僵,双眸愕然地望向她,奇怪地问道:“奴婢不是刚刚已经告诉您,奴婢的参汤是趁着皇上早朝的时候熬的吗?您怎么还问皇上有没有早朝呀。”

心凌微微一怔,喃喃地说道:“你刚刚有说过吗?”她怎么不记得青儿有说过,她要仔细地想清楚,却发现一点都想不起来刚刚青儿说得什么了。心下微微一愣,她的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青儿望向她的双眸中愈加多了几分疑惑,却定定地说道:“奴婢当然说过,可能当时您在想别的,没有听进去吧。”

心凌微微一愣,“也许吧。”但是心中却禁不住暗暗疑惑,真得只是这样吗?

第八十五章

她刚刚有在想别的吗?可是她也不记得刚刚自己想过别的东西呀,心凌突然发现,她越想记起,却越是想不起,心中不由地有些着急,但是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突然间大脑一片空白,连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您可能是太担心了,想得太多了,所以有些事都没有在意到。”青儿在一边略带担心地安慰道。

“是吗?”心凌微微蹙起眉,总是感觉到,似乎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晃过,但是此刻却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是呀,您有时候想起事情来,会发半天的呆。奴婢有时候喊您,您都听不到呢。”青儿的双眸中淡出微微的笑意,略带安慰地望向心凌。

心凌微微一怔,轻声地应道:“嗯,可能是这几天自己都在担心羿凌冽的事,所以有时会有些恍惚吧。”

心凌淡淡一笑,抬起双眸望向青儿,“这几天,皇上有没有问起过什么?”这三天来,狂隐可能是朝中的事情太多,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她甚至怀疑,狂隐是不是忘记她了,是不是只是利用她得到皇位,接下来便将她关在这儿,不管不问了呢?但是也没有理由的,就算没有她,狂隐还不是一样可以轻松地得到皇位。

青儿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抬起双眸,望向心凌,“皇上,这几天并没有特别问什么,只是会问一下您的身体还好不好。”

心凌微微一愣,狂隐到底是什么意思,将她关在这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不知道…

心凌猛然感觉到脑中突然一闪,然后便再次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她到底在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之间,她根本就什么也不想不起了。

脑中明明有着残留的记忆,心中明明有一个非常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为何突然想不起来了。

心凌微微闭起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静静地想着,脑中似乎闪过很多的人影,似乎是同一个人,又似乎不像,但是却又感觉到那个人影太过模糊,有些看不清楚。

看到那个人影,虽然有些模糊,却让她的心顷刻间变暧,紧接着心中划过一丝沉痛。

感觉到那个人影由模糊渐渐地变得清晰,心凌的心中慢慢地划过暖意,心中微微一动。那个人,不就是她最爱的人,羿凌冽,心凌的唇角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慢慢地睁开眼睛,唇角的笑意仍旧不断地绽开,那个男人,那个她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只有他,才会让她绽开这种幸福的笑,但是刚刚,她竟然一时想不起他了。

心凌心中猛然一惊,双眸中也快速地闪过惊愕。她,她刚刚竟然忘记了羿凌冽,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就算忘记了自己,也不可能会忘记了他的。

难道是狂隐给她下了什么药,心凌的身躯猛然一滞住,双眸转向青儿,定定地说道,“青儿,你确定,我这几天用的饭菜都是你亲手准备的吗?”

正在收拾房间的青儿,听到心凌的话后,微微一愣,双眸中也不由地闪过一丝疑惑,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望向心凌,“是呀,都是奴婢亲手弄的,这不是您特别交待的吗?”双眸一闪,眸子深处不由地划过担心,“难道奴婢做的饭菜不合您的意?”

看到青儿的疑惑与担心,心凌不由地微微蹙眉,青儿应该不会骗她。她看得出,青儿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那就是狂隐趁青儿不注意的时候加了什么药进去。

以她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是加了让她慢慢失去记忆的药。

心凌的心中猛然一惊,没想到狂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竟然为了等到她,想要抹去她所有的记忆。想到此处,心凌心中不由地一寒,身躯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感觉到心凌的轻颤,青儿快速地走向前来,担心地说道:“您怎么了?”那带着明显急切的声音中是明显的关心,不是那种刻意装出来的。

这一切,应该是与青儿无关,一定是狂隐瞒着她下的。但是狂隐到底将药下在什么里面呢,参汤里面?她从现在起,自然是不敢再喝那参汤了,但若是狂隐将药下在饭菜里面呢?她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天天连饭都不吃了吧。

心凌猛然抬起双眸望向青儿,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压低声音,沉声道:“从今天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天帮我准备饭菜,但是要另外从你们那些宫女的厨房中为我准备一份。”

青儿一惊,双眸中不由地闪过惊愕,却也隐着一丝疑惑,不由地脱口问道:“难道您怀疑饭菜中有问题?”双眸中快速地闪过害怕,有些颤颤地说道:“难道你怀疑奴婢做了什么…奴婢真得没有做过伤害您的事,真得没有。”说话中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也隐着微微地呜咽。

心凌微微一笑,“我当然没有怀疑你呀,我若是怀疑你,怎么会再交待你去另外帮我准备一份呢?”

青儿微微一怔,似乎还有些不相信,疑惑地望向心凌,不确定地说道:“真的?”

心凌的唇角绽开略带疼爱的笑意,轻声地说道:“当然是真的。”青儿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青儿的脸上这次露出淡淡的笑意,定定地说道:“奴婢绝不会做出伤害到您的事的,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按你说得去做。”

“嗯。”心凌轻声应了,“不过要小心,不能让皇上发现了。”

接下来,中午的饭,晚上的饭,青儿都为心凌准备了两份,第一份特意为她准备的,拿进来后,心凌便偷偷的倒掉了。而等青儿将碗筷收拾出去,过段时间后,才会再为她端来一份宫女们用的饭菜,虽然有些艰苦,但是心凌总算吃的放心,现在自然不是去计较那些的时候,她可不想到时候,把一切都忘记了,包括羿凌冽。

心凌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便对青儿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青儿微微地笑道,“那奴婢要先服侍你睡下才行呀。”

心凌望着窗外漫漫无际的黑暗,微微蹙眉,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想坐一会,你先去休息吧。”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她不知道,羿凌冽,什么时候才会来救她。这几天,她待在这儿,根本就不曾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青儿略带担心地望了望心凌,虽然只跟在心凌身边几天,但是青儿却也已经清楚了心凌的脾气,既然她说了,她便只能按她说的去做了,所以只好悄悄地退了下去。

心凌怔怔地望着窗外,呆呆地,似乎并没有想什么,只是此刻心却已经完全不在这儿了。

正在神游的她,自然没有听到狂隐走进来的时候,狂隐在她的身后站了很久,久到狂隐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心凌却仍就没有丝毫的觉察。

狂隐的双眸不由地猛然一沉,眸子深处划过一丝暴戾,沉声道:“这么晚了,在想什么?”心凌猛然一惊,快速地回神,但却没有立刻回头。这几天,她在这儿,狂隐并没有来过,今天晚上狂隐怎么会突然来这儿呢,想到早上她竟然差点就忘记了羿凌冽的事,心凌双眸中不由闪过丝紧张。

若是狂隐真的给她下了药,那么她现在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样子去面对,若是真的给她下了忘记以前的事情的药,她是不是应该连他也不认识呢。狂隐这几天都不曾来过,而今天却突然来了,是不是表示他的药应该已经起到一定的作用了,或者,她应该把一切都忘记了才算正常吧。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只能这么做了,心凌微微稳住神,并没有回身,仍旧怔怔地望着窗外,喃喃地说道:“我就是在想事情呀,但是我现在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狂隐的双眸微微一闪,快速地移到她的面前,微微俯下身,让心凌的眸子恰恰对上他,喃喃低语道:“你想要想起什么事情呀?”

心凌微微蹙眉,双眸中闪过刻意的苦恼,懊恼地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呀。我只是感觉到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狂隐的双眸中再次的一闪,快速地闪过一丝欣喜,但是却又快速地隐了下去,快得让人感觉到恍惚,淡淡地笑道:“不用急,慢慢想,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晚上,明天就会想起来了。”淡淡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试探。

心凌虽然装似迷糊地望着他,但是却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自然也看到了狂隐双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快的如同错觉的欣喜。心凌自然明白那不是她的错觉,这么说,就真的如她猜的那样,狂隐真的在她的饭菜中下了药。而现在,她这样的表现应该还算让狂隐满意。

心凌的双眸直直地望向他,很近的距离,让她感觉到似乎很远,很远。因为她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口中说着爱她,却又不断地做着伤害她的事。

看到直直地望着他的心凌,狂隐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紧张,再次试探地问道:“心儿,怎么了?这般的看着我,不会是连我也不认识了吧。”

心凌微微一怔,她现在的确应该连他也不认识才算正常吧,遂再次的微微蹙起眉,似乎在拼命地思索着,但是最后,却仍旧无辜地说道:“我…我好像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狂隐这才淡开轻轻地笑意,手臂一伸,快速地揽过心凌,将她放在他的腿上,轻声地笑道:“心儿怎么可以把我忘记呢,真是该打,我可是心儿的相公呀。”声音中是他浓浓的宠爱。

心凌的身躯猛然一滞,用力地挣了下来,双眸略带愤怒地望向他,“你是我相公,不可能,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相公。”反正她现在已经什么事都不记得了,那她自然也可以不记得他,何况还是他肆意的谎言。

狂隐的双眸微微一沉,眸子伸出闪过一丝愤怒,却又随即隐了下去,再次漫上淡淡的笑意,“心儿要乖,我真的是你的相公,怎么?难道心儿只是几天没见到我,就忘记了我吗?心儿这样,我会很伤心的?”狂隐的脸上真的露出伤心的表情。

心凌微微一怔,没想到这狂隐倒是真的很会演戏,若她此刻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以前,一定会相信了他,还好,她早些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