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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拔的是急救电话,必须把保姆送医院。

第二个拨的是局里的电话,张果接的,她只撂下一句:“张副队,麻烦你带两个人来育英小区九幢九楼,这里出了点事,安妮可能遇上危险了…”

第三个拨的是祁继:“祁先生,你最好作好心理准备,时檀出事了,我只找到她的手机!出事时间有可能在五点左右。”

她的手机在卧室的床上,有未接电话十二个,其中三个是她拨打的,九个是祁继的来电。

祁继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车流,阳光把他的脸孔映红了,听完之后,他沉沉吐出三个字:

“知道了!”

夕阳余辉落在他越显冷厉的眼底,折射出了几缕让人不可逼视的煞气。

程航在边上

看得分明,直觉情况不太妙。

“Boss…”

“他们已经动手了!”

祁继静静陈述了一句,声音沉寂若水,马上拨了一个电话回雅苑:

“杰米,马上给我办好两件事:一,用卫星定位骆时檀现在的位置,越快越好;二,追踪江石…”

皮特是一个小时之前被劫的,而时檀是在半小时前出的事,从时间上来说,皮特不可能亲自作案,从机场那边过来办这件事,时间来不及。所以,他认为这是两拨人同时在作案。以他估计,这两拨人现在应该在两个不同的地方逃亡。之所以要分别定位他们的地理位置,就是想确定这两拨人现在有没有汇合到一处。

可杰米回答却是道:“江石已死。一个小时之前被击毙。”

那天江石逃走时,已被他们种下一个微型跟踪器,所以他们才得以顺利的把他们的巢穴给找到,现在他却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很被动。

“那先给我定位骆时檀的位置!”

“好的!”

一会儿后,杰米回了一句:

“太太的位置已确定,在环海路上。”

“好!”

挂下之后,祁继拆了现在的手机,将“旭”的卡取出,装到另一部属于“旭”惯用的手机内,以这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杨睿玺:

“玺,帮我一个忙…”

他打完这个电话,把属于祁继的手机扔给程航,让他暂时代接一切其他来电。

还未走出门,属于“旭”的手机响了起来,祁继的步子迟疑了一下,摸出手机,看到又有一个陌生号码呼入,心弦一点一点绷紧起来,好一会儿,才接通,放在耳边:

“哪位?”

电话里,男人阴冷若来自地狱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膜,低笑声震得人肝肠发颤:

“彼得,别来无恙!照片喜欢吗?”

待续!

还有一更在十点!

小白被劫,祁继关机,错过了父子相认的机会

环海路。

时檀一身狼狈的坐在花坛上喘气,裤子摔破了,手心在出血,额头蹭破了,血水和泥尘混在一起,沾黏在肌肤上,不远处,电瓶车已摔得不成形状。

半个小时之前,时檀在房里整理房间,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忽听得外头一阵门铃声响了起来,保姆喊着“谁啊”去开门,马上就发出一声惨叫,小白跟着也惊叫起来固。

她听着一凛,飞快的奔出去,看到两个陌生男人,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瘦子持枪闯了进来漪。

那胖子已抓住保姆,正揪住张阿姨的头发,往墙上撞,很快,张阿姨头破血流,晕厥过去。

瘦子则飞快扑向了小白。

小白反应灵敏的抓起两只小凳子扔了过去,那人用手一挡,砸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小白沉着气踩着最后一只凳子跳上吧台,又从吧台跃下,将吧台上的物件拼命的扔过去。

这种反击,当然有点小儿科,小白的后襟很快被拎住,不过,这小子马上玩了一手金蝉脱壳。可才弃了外套,正要往里间跑,手臂却被拎住。

“放开我!”

他终于急叫出声。

时檀惊呆,马上拔枪喝令:“放开他们!”

同一时间,那个男人扣住了小白的腰,腾空提起,一把枪顶到了小白脑门上,一记沉沉的恐吓迸了出来:

“奉劝你最好乖乖别乱动。否则,你这活蹦乱跳的儿子,很快就会成为一具死尸。”

“你们想怎样?”

小白的脸,一下惨白如纸,却倔强的没有示弱,没有哭叫着喊“妈妈救命”,只瞪大眼,一脸受惊的望着她。

她看在眼,握枪的手,竟止不住轻颤起来!

“皮特说了,让你向旭三要回他的东西,只要他肯给,孩子不会有任何危险,你要是不合作,三小时之后,我们就把你儿子的右手给肢解了。还有,你最好别乱动,子弹无眼,要是伤了你宝贝儿子,与你与我们都没好处!”

瘦子阴沉沉的威胁着。

“皮特已经被逮捕,你们不知道吗?还为他卖命,亏本的买卖,你们也做…快把我儿子放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不报警,这样以后,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各混各的…”

时檀冷静的讨价还价,希望他们可以从实际出发,放弃劫持行动。虽然这种机会非常的涉茫,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真是异想天开!”

胖子把保姆往地上一扔,跳到瘦子身边,以手中的枪对准了时檀,勾出一抹森冷的笑:

“皮特如果有那么容易被抓,那就不是皮特…安妮,听好了,我们再重复一遍,让旭三把拿去的东西好好的给我们还回来。时间地点,我们会另行通你…别乱来,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赏你儿子吃颗子弹…还动?这么不听话?很好,你说这一枪我是废了他的小胳膊好呢,还是让他从此成为瘸子好呢?”

那把枪,慢慢移过去,一会儿对准了小白的手,一会儿又顶了顶小白的脚,一副你要敢乱来,我们奉陪到底的模样。

时檀相信这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无法想象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失去一只手或是一只脚的惨状,哪敢再动一下,只好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挟持着小白迅速退出。

这两个男人对于她家的情况非常清楚,临走,还用桌面上钥匙,反锁住了房门。

这样一个做法,自然是想拖住她。

砰砰砰,三声枪响,打破了楼里的寂静,时檀对着门冷静的发了三枪,重撞之后,门开,但她没有马上破门而追,而是先去探看了一下保姆的情况,确定只是昏迷之后,她拔腿往外跑出来,乘了另一台电梯抵达底楼。

冲到小区门口附近时,她远远看到那两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而后疾驰离去。

她本想大叫,想让往来的路人拦住他们,可一想到他们手上有枪,轻举妄动的结果,有可能是无辜人受到牵累。要是把他们给激怒了,只怕小白也会活受罪。

于是,她只能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叫出来。

待她来到小区门口外,那辆面包车已通过第二个红绿灯,正往西驶去,很快就在

tang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

适时,一辆电瓶车在身边经过,时檀冲过去,双手张开,将人拦住,示意了一下脖子上那张还没有取下的工作证,大叫一声:

“警察,征用你的车!”

没等车主反应过来,她冲上去,将人从车上拎下来,绕开追了过去,没顾人家在后面骂骂咧咧。她现在只想跟踪他们,以确定他们的藏身之地,然后再研究救援计划。

可追过了两条街后,她就再没办法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找到那辆面包车了。

她只好停下来,启动了手表上的定位跟踪系统。

这不是普通的手表,是她加入刑警组织之后,组织上配给的电子联络设备,以供两个搭档之间互相确定位置。小白手上这一块,是她去揩油揩来的,只要启用追踪方案,它能显示相对精确的地理位置。

本来,按照这个指示追,她一定能把他们的落脚点给找出来,可没想到,在追了一段路之后,一辆不起眼的小轿冲她撞了过来,眼见得就要命丧车轮,时檀只能弃电动车,往路边滚去。

砰,一声巨响,车毁,人伤,时檀在地上滚了几滚,重新站起来再看手上的表时,已失去了儿子的信号。

很显然,那边的人,已经发现手表有问题,而那辆逃蹿而去的车,怕是他们的同伙。

“有没有事?”

边上,有好心的路人,关切的围过来问。

时檀一摸脸,发现有血水在往下滴,又一摸口袋,才记起手机没带。

“这位大叔,能借用一下手机吗?”

她无暇顾及出血的脸孔,用一种异常沉静的声音向路人求助。

那位大叔把手机递了过来,她道了一声“谢谢”,接过。

头绪是混乱的,她想着那样一个问题:

该给谁打电话?

方桦?

告诉她小白被劫走了?

不!

方桦能力有限,救不了小白…

老师?

不,老师不在国内,即便他在国内,也无济与事。

祁继?

她捏着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想到了那天晚上他救过她。这人手下有一批能力非凡的狠角色,又是小白的父亲,小白遇上危险,他是该出面和她一起商量着解决这件事。可是,她怎么能让他知道小白的存在?

但如果不通知,遗误救援时间,小白的生命就会遭到严重威胁。

怎么办?

她的心,有那么一刻是凌乱而犹豫的。

而后,灵魂深处有个声音突然冒出来痛斥起她:

骆时檀啊骆时檀,那是你儿子,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难道你就能为了掩饰那样一个事实,而置你的儿子于危难吗?这就是你爱他的表现吗?

时檀吸着气,咬了咬唇,心一横,到底还是把那个号码给拨了出去——

祁继的号码很好记,尾号为1018,这个数字对于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想不记住都难。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化的回复就像突然之间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令她的心一下结冰,一抹讥讽的笑弧被弯了出来。

也罢,这是老天不想让他们父子相认。

她挂下,速度拨了另一个从来不记,但已记在心里的号码——三哥的号码!

一定要拨得通!

一定要拨得通!

要是联系不上三哥,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还好,手机是通的,嘟了三下之后,三哥接了,很快,属于三哥低沉的声音送了过来:

“喂,哪位!”

她的喉咙一紧,咬牙吸了一口冷气,鼻子里似灌醋一样的酸涩难捺,声音更是哑涩的:

“三哥,是我!”

待续!

明天见。

换种身份见面,他是三哥,更是祁继

尧城的另一头,祁继听到自己牵挂的人从电波的另一头这么叫他,先是一怔,而后声音一扬,凝声反问了一句:

“时檀?夥”

实在是因为这嗓音,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颏。

“嗯!”

她的回应声让他终于能确定,真是她打来的。

虽然联络上了,可祁继并没有因此宽心,天生的敏锐,令他马上推测起她现在面临的情况,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打了这一通电话:

“这号码不是你的!”

“对!我向路人借的!”

声音显得无比的紧张,并伴着努力克制着的慌乱,这是强自镇定的结果。

“路人?”

“我没带手机!”

她解释。

“你在哪?我正找你,有件事想通知你:皮特他们被人救走了!一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

她发生了什么,祁继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但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已经知道。”

她无比冷静的应了一声。

祁继跟着顿了一下: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声音怎么了?”

“我…我出了点事,刚和一辆车撞了…”

大概是碰到了伤口,她嘶了一下:

“现在,我在环海路一座飞鹰雕塑边上!”

尧城的这一头,时檀望了望附近那富有标志性的石雕,金色的苍鹰,在残阳里扑翅欲飞。

她说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要求了一句:

“三哥,你马上过来一趟好吗?我们见面再说话,我身上出了一件大事,皮特抓走了我的家人,我需你帮我!”

“好,等着,我马上过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