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打包相提,她本能的扫了下楼内的人,好防着谁有异动,却意外的看到了三张让她有些错愕的脸。二爷三爷此刻脸色煞白的盯着自己倒没什么,但更让她惊奇的是,她看到了他!那雪衣的英俊脸眸!

她有过一瞬的错愕,但她却转身从窗户里跳到楼外屋檐打算翻转而下。

她不能做出过多的举动,她的理智告诉她,她不可以暴露身份。

但就在此时,忽而她的脚尖处乃至及膝筋脉都抽痛了起来,苏悦儿当即骂了一句:“CAO!”

千算万算的各种意外,独独漏了这个,她,因为刚才砍杀的太猛,竟然抽筋了。

许是她的僵直令楼层里的人觉得有机可乘,便又举刀而来,苏悦儿心情郁闷的抓了竹筒里的笋衣,一个扬手打出去,里面的毒针就朝那扑上来的数人,射了上去,当下几人痛苦的抓挠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一时间,银月下,血衣凛然的苏悦儿那曼妙的倩影深深的印在了这些看客的脑海中,带着一丝死亡的气息,凛冽着。

“愣什么,走!”破风箱的声音响起,两个黑影出现在她的身边,苏悦儿本能的就是抬手击打,当下一肘就砸上了身边人的胃,而此时,她也看清楚了红嘴娃娃脸的面具,而下一秒,一张猫脸也显在她的眼前:“自己人,我们带你下去!”

苏悦儿此时明白过来他们是帮她的,便也没在多话,只是小心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一人一个胳膊的架着她飞离阁楼弹射落地。

“你可以去交差了,恭喜你完成任务!”猫脸轻声说着看了下苏悦儿的腿:“你的腿…”

一只手扳住了苏悦儿的脚掌,在向前施压后,破风箱的声音传来:“现在呢?可好了?”

苏悦儿蹬蹬腿:“我好了,没事了!”

当下两个人倒很有默契似的退开了。

“去交差吧,交给壁人后,谁也不能追究你的责任了。”破风箱说完,便飞身跳跃消失在夜幕,而猫脸面具的家伙也笑着走开:“去吧!”

苏悦儿看着这么两个人消失,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有些懊恼的叹息:白准备了那么多,暗杀失败啊!

--加更别上瘾,谢谢-

第五十章 醋

递上人头,壁人确认后,当下转身拖出了身后那个最大的箱子。

“这里有你这趟的三千金,另外因为你的难度很大,按照规矩,我们还给你追加了一千两金,但是你这次杀伤的太多,所以我扣掉了五百两的金子,拿来处理一下后事,我想你没异议吧?”

能有异议吗?苏悦儿这会心里还闷着呢,当然点点头:“没异议。”

“你呢已经服下了赏金丸,按照约定,这个月你还要完成一件任务才算完,所以我期待着你来完成第二件,到时会把本月的解药给你。”壁人说着便是退回了赏金壁前,十分礼貌的做了请的手势,那意思就是你可以拿钱走了。

古代的一斤大都是十六两,而每一两的比重在每个朝代都是有差异的,所以当苏悦儿望着眼前这么一个大箱子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想了下。

就按照一斤十六两算,她眼前的三千五百两黄金也有200多斤,何况这个斤两虽然比现代的每两五十克要轻,但架不住一斤就是十六两啊,所以,她看着眼前这么大一箱子,她放弃了直接去搬的想法,而是无奈的挠挠头:“那个,我能分期来拿吗?”

壁人点点头:“这个好办,你可以直接分数次来拿,也可以你说个地方,我叫人给你送去,或是按你说的办法把钱给你,只是都要拿你的金牌做见证。”

苏悦儿一听立刻舒坦了,当下应了,又和壁人到了一边约定了如何把钱财取走后,才动手打开了箱子,想拿一个金锭把玩下,却不料打开箱子后,并不是金锭,而是金饼。

扫了一眼那箱子里的金饼,她数了数,总共是三十九个。

拿起一块金饼,她估计了下,大约现在的七八斤重,毛算了下差不多,也就把这一块金饼踹进了腰包里,拱手告辞了。

她一路走,一路算,走到白府的围墙外,才发现自己的爪钩丢在了那御金池的阁楼上,心中一想槽糕,再想到那些阁楼里没散的禽兽和那些被捆绑的姑娘们,她立刻调头往御金池冲。

夜色里,主街处有一些异样的喧嚣。那有些时隐时现的声音随风传到苏悦儿的耳里,只叫她更加担心。但是等到她有些不安的跑到主街上时,她发现几个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姑娘们四散的逃了去。

难道有人放了他们?

苏悦儿心中想着,更是发足狂奔,等到她跑到御金池边上的时候,就看到正有一群官府的兵勇打着火把在将御金池包围。

天啊,他老子千万别发现那个爪钩啊,红光应该不会让爪钩上有标识吧?苏悦儿正胡乱的想着,身后就有细微的风声,她本能的立刻转身防范,却见那猫脸面具的人站在她的身后:“是我!”

“你…”

“那些姑娘们还留在此处,我们实在不想见她们被祸害,特地回来放了她们,幸好在官兵到来前,都放掉了…”猫脸说着示意苏悦儿退后,毕竟他们此刻的位置和那些官兵太近了。

苏悦儿明白的和他退后了些许,才轻声问到:“你刚才说的我们,难道还有那个红嘴娃娃头?”

“是啊,他和我想到一处去了,都是回来解救这些姑娘,不过,就在官兵到来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去哪儿…谁?”猫脸正说着,一道风影闪过,竟是苏悦儿的那只爪钩被丢在了近前,而那风影却并不停留的闪去,与此同时有无数火把闪耀着光芒朝她们奔来。

“走!”猫脸一把拾起了爪钩,扯着苏悦儿就跑,在发现苏悦儿只会跑不会轻功的纵跃后,将爪钩还给她,说了一声得罪,便伸手抱了苏悦儿的腰,就其横抱飞跃在楼檐屋脊之上。

腰一被抱,苏悦儿便想闪开,但在明白他的意图后,反倒心中赞叹这人好本事。毕竟能抱着自己飞奔在斜面的屋檐上如履平地,动作更是轻盈,足见其人的功夫。一时倒有些暗叹,要是今日刺杀的目标有他这本事,她还真不好动手。

“好了!”他说话间将苏悦儿放下,人站在屋顶上看了看远出已经似萤火虫般的火把,发出了轻轻的笑声:“没事了,那些人再跑一会看不到咱们也就回去了。赏金客出手,就算太守动怒,他也无法,只能是闹腾一会就收尸回去,如今他儿子无头,也只能是拿金子打一个义头了。”

苏悦儿点点头,没出声,人却扫看着四周。刚才全然的由着他抱着跑,这会落点在哪儿她都没搞清,再看着夜色里都差不多的瓦檐,她十分担心自己会丢了。

“你,等等。”猫脸忽然丢下一句话,人如闪电般的弹射出去,片刻再回来时,却是手里拿着一身裙装:“幸好这附近有人没收了衣服,我还能顺手捞一件来。那,前面的无相寺里有处山泉,你一身是血的,只怕也不好回去,不如你在那里换掉衣服,冲洗一下身上的血污,再回去如何?”他问着如何却已经把衣服交给了苏悦儿。

苏悦儿虽是习惯了血腥的味道不觉得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么一身血衣的,也当真麻烦便点了点头,反正她要想回去洗掉这身血污而不被人发现,的确很有难度。

当下猫脸又说了声得罪,抱着她飞跃,没几下便闪进了寺庙高墙之中,而后轻车熟路的去了寺庙后山上的一处山泉边。

“到了!”猫脸放下了她,看着夜间的清泉说到:“你在这里洗吧,这寺里晚上无人会寻到后山来的,我每次都是在这里洗去血污。”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树:“我在树下等你,若你洗好弄好了,就捡个石头打来吧,反正你这一手使的极好!”说完,他不等苏悦儿答话,人便去了那棵树边。

苏悦儿瞧着他身影远去,又看了看四周,闭上了眼。万籁俱静,只闻虫鸣泉吟,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便动手解脱了身上沾满了血液的衣物,更是取下了自己带着的各种家伙,不过当她脱去亵衣前,她抓着一把针尖思量了下,最后还是将它们放回了竹筒内。毕竟她清楚对方的实力,以他那飞檐走壁的本事,自己就算用针尖设下埋伏也没多大的用。

当她赤身没入冰凉的泉水时,山泉边藤草水苇在夜风里轻漾,那一刻她体内莫名的充盈着一种舒适,好似从内心都浸入了放松之中。忽然间,一声细细而悠扬的叶哨声响起,苏悦儿瞧了眼那传来的方向,是那棵树。

叶哨的音阶并不多,但他却将那不大的音在夜色里吹的婉转如歌。随着那音律在夜空里婉转,苏悦儿笑着在肩头浇下冰凉的水,与之随音轻哼,心里却想着:他倒是个细心的人,以音令别人安心,既叫人不必担心他会窥视,又不必担心只自己一个会孤寂。

白子奇小心的捕捉着空气里淡漠的沁香。在引开了追击的士兵后,他返身回来却找不到两个人,急速的回往白府,却也没发现苏悦儿的回归。一时的担心令他又出来找寻她,却在茫茫的夜色里无绪,使得他只能依靠沁香的余味来指路。

捕捉着那残淡的香味,他发足狂奔,当追到无相寺时,他有些愣,但依旧未停下脚步,可是当他靠近后山,听到那婉转如歌的音哨与之相伴的轻哼时,他却顿住了。

慢慢地,一点点的靠近,他似乎是挪动着步子。

当借着月光看到树下吹哨的身影,再听到不远处潺潺水声里那轻轻相合的声音时,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在一转身,却是把腰间的一个荷包猛力的朝山泉那个唱歌的声音砸去。

与此同时,哨音断,一个黑影伴着疾风闪了过来,只是他没能抓住那荷包,而山泉边已经穿套衣裙的苏悦儿却是连忙一个闪身,看着那荷包重重的砸在了自己刚才站的位置。

“你做什么?”话语轻问,口气里全然是不解,但此刻猫脸的面具并未遮盖在他的脸上,显然是他为了阻挡他的动作,奔来的太急而没来的及拉下。此刻那一双灰色的眸子在夜色里模糊不清,但脸上的神色却是十分的镇定自若。

白子奇看着那双灰眸,攥紧的手又捏了捏,“不做什么!身为一个杀手若笨的要留下线索给别人找到自己,那还不如好好的在屋里待着!”他话音落时,苏悦儿已经抓着那荷包走向他们两个,而灰眸此刻拉下了面具,依旧是无人知真颜的猫脸。

“我知道你帮我捡了爪钩,却没想到你还帮我收了针!谢谢!”苏悦儿一脸的惭愧,她自认为已经把针尖磨的够小,若是入身伤人,以自己的力道,别人也难查出来,却不想此刻那荷包里竟全是带血的针,显然是这个红嘴娃娃头已经把所有的针都从伤者身上收集了来,只是她还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客气了,天色不早,告辞了各位!”白子奇说着拱了手便要转身离去,苏悦儿却是激动的说了一句:“等等,你,你没用手碰过那些针吧?”她不清楚这里面有多少毒针,更不清楚是否所有的毒液都已经被消耗掉。倘若他用手碰到了未消耗掉的蟾毒,那必是要遭的。

“我还不至于会笨的要去碰有毒的东西!”白子奇说着,翻手一甩袖子,地表上的沙石颗粒就似被风卷了起来,继而他再一甩,那些沙石竟是互叠着落在了一起。

“哇!”苏悦儿不由得赞叹了一声,但那猫脸却是一笑说到:“我们该散了。”说完便是一个纵跃而去,风里只有他的细微之音:“后会有期!”

与此同时,那些本已经叠的十分整齐的沙石落地,而苏悦儿同时感觉到从那个红嘴娃娃头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杀气!

第五十一章 插手

苏悦儿面对这突然冒出的杀气,本能的绷紧了肌肉,快速的退开。她甚至下意识的想到这人不会打算劫她的金子吧,但是再一思索到对方的本事,再想到身上就一块金饼却又觉得自己太喜剧,因为这无疑就是一个大叔对着小姑娘持刀威胁要她手里的棒棒糖…

而此时,因为她的举动,白子奇已经感觉到苏悦儿对自己的防范,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起了杀意,当下背上就沁出来一层冷汗不说,心跳也再次加快了:我怎么对他都起了杀心?我疯了吗?

“你不必如此防我,我不会害你!”白子奇有些烦躁的说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口中虽是轻喃,但那破风箱的声音听来却似午夜鬼泣:“想不到你还知道到此处清理血污的。”

紧张而危险的气息在一瞬间消散,苏悦儿有些纳闷他这杀气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但口中还是答到:“其实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是刚才那个猫脸带我来的。只不过他跑的太快,我又是个外地人,还真不熟悉这片地方。”

“是吗?那恭喜你以后知道这个清理的地方。”白子奇说着心里爬升着不悦:如此稀里糊涂的就敢这般去清洗,倘若他是恶人,以他的功夫,你逃的掉?哼!

大约是心中太过不快,白子奇下意识的就往山下走,全然不顾苏悦儿的意见,更没一点告辞的礼仪。

“喂,你要走了吗?那个,能不能劳驾您带我回到赏金壁附近,我不想丢在这里。”苏悦儿生怕这位也和刚才那位一样直接就飞了,她连忙出声喊他,而他闻言顿住后,看着她问了一句:“你不知道路吗?身为一个赏金客连路都记不住的话,未免太可笑了吧?”

“是,记不住路是可笑,但是我刚才是被他抱到这里来的,我连路都看不到我怎么记呢?”苏悦儿说着已经抓着她的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跑到他的身边。

“你…”他的心口一颤:他竟抱着她来?他,他既然看出来是我,竟然还敢抱她?

“我什么?”苏悦儿问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觉这身上的衣服好像短了点,也小了点。没办法这个衣服的大小若是按照现代的审美恰恰是刚好,而且还很合身,但是在古代,忌讳的就是把那种曼妙与婀娜展露,一切都奉行遮掩下的美,所以她疑心是自己穿的“暴露”了点,只好无奈的笑笑:“他给我找的衣服,好像小了点,嘿嘿…”

白子奇的拳再次握紧,但很快又松开,用死人般的声音问到:“你要我送你回去?”

“回去就不必了,麻烦你带我到赏金壁,好吗?”苏悦儿小声问着,就见到红嘴娃娃头点了下头,继而他伸手出来欲要抱她,苏悦儿却是跳开:“不用了,你刚才还说我不知道路对不起我的身份。所以这次辛苦您给带路,让我自己记下路好吗?”

白子奇的拳头再次攥紧,紧跟着他深吸一口气点了头,转身走在了前面,但走了两步后问道:“你换下的血衣呢?”

苏悦儿指了指手里的包袱:“在这里,我才不会丢到外面去让别人发现呢!”她是打算回去找机会埋到梅林里的树下的。

“给我!”白子奇说着伸出了手。

“你要它做什么?”苏悦儿很好奇,但是还是动手往外掏,因为她发现,自己在这边的诸多规矩里属于小白阶段,所以她决定照办。

夜行衣连带占了血的亵衣都被拿了出来,白子奇一见不由想到苏悦儿现在这身衣服下空空如野,顿时心里就是一抽,继而他抓过了衣物,揉搓在手,只是一个瞬间,那衣服竟冒起了青烟,下一秒一团火焰凭空生出,她的衣服竟然燃烧了起来,而他的手却在火中上下翻动。

苏悦儿惊讶的张大了口,她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但下一秒,那双燃烧着的手一拍,火焰如同幻想一般消失,而衣服却化成了灰烬在他的一拍中,扬尘落絮。

“这,这,这…”苏悦儿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她的震惊,因为她觉得她很吃惊的事好似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很稀松平常。

“这什么?不就是一身衣服嘛,我帮你毁干净了,总好比你自己东藏西埋的好。等下次见你,我给你一身好衣裳,保证不沾血!”说完白子奇大步的前行,苏悦儿只能收住自己的敬仰之情,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有云轻浮,夜色渐幽,一前一后的两人便在街道上行走,当走上一条直街时,白子奇指着街道说到:“这条路一直走,以你的速度,大约一个时辰才能到赏金壁,不如我先带你回赏金壁前吧。”

苏悦儿看看天色,也担心自己回去的太晚出什么岔子,只得点头言谢,下一秒她的腰身就被一圈,人被他抱在怀里,于夜飞纵。

之前被猫脸抱着时,因有追兵和对飞纵的好奇,她并未过多的注意到彼此之间的距离,而现在无有追兵,新奇也过,她静静的感受着他的臂弯他的胸膛,不由得心里浮着一抹惊慌。

当眼前依稀出现繁华的主街时,她张了口:“你不是赏金壁的人,为何帮我?”

白子奇飞纵的脚步一顿,带着她旋转的落于一角屋檐:“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吗?”

苏悦儿很想推开他的胸口离开他的怀抱,但一看他单足立于屋檐之上,自己若离开可没办法像他那样站在一个尖上,只能咬着牙忍了低声说到:“你带着我丢掉的那张面具,我以为你也会去做赏金客就未理会,可是刚才才注意到你额上并无红印,想必还不算赏金客吧?”

白子奇无奈的摇摇头:“不过是印记罢了,有何值得拼命的?三印天命?呵,只我和那猫面的人,哪个又不在你们这三印天命之上?至于我们为何会帮你…他,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明明不会功夫却善于杀人的家伙还能给我多少惊喜!”说罢他抱着苏悦儿从屋檐上落下,似一片落叶轻而缓。

当他落稳在地上时,他松了她的腰身,微微一欠身便往夜色里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苏悦儿下意识的问了出来,她觉得若是在异世里能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朋友也蛮有趣。

白子奇闻言一顿,转了身:“我不叫喂!”说着他指了指脸上的面具:“就叫我,娃娃头吧!”说完飞身纵跃隐于墨色。

“娃娃头?”苏悦儿口里嘟囔了一句,看了下四周,赶紧发足往白府跑,但是跑到围墙的时候,她却忽然不敢进去,左右上下的转了几圈,几次听下来都确定感受不到有人跟踪后,才赶紧掏出了爪钩翻墙回院。

风一吹,空空的月色下,忽然间大爷的身影就凸显在院墙。他站在墙上,默默的看着苏悦儿翻身回往她的院落后,才动手取下面具,无奈的一笑,继而却脸色冷峻的一个缩身,凭空消失在夜色内,远处无相寺的无相塔内,却渐渐的于夜色里亮了起来。

将猫脸面具揣进怀里,他再次轻叹了一口气。手里提着一坛子酒,他轻轻的推开了挂着长明灯的塔门。

在暗淡的光线里,他踏上一阶阶的楼梯,每上一层,他便是一个弹指,身边的烛台就被点亮,就这样,伴随着他的脚步,这座塔楼渐渐明亮。

寺内新来的小沙弥出来入厕时发现此等景象,急忙的跑往师父的禅房,当他急急的禀报自己所见的异像时,他的师父却是淡淡一笑:“没什么,你才来还没习惯,每年这个时候,无相塔内的烛火都会自亮上几天。”

小沙弥闻言稀里糊涂的告辞了,而一旁夜颂的和尚却眨眨眼轻声道:“师父,今年好似比以往早了些吧?”

那一把花白胡子的和尚却是不答,只将手里的木鱼敲的更响亮了。

望着闪动的烛火内那被供奉在其中的牌位,他将手中的酒坛高举,仰头便是豪饮。当酒汁顺着下巴淋湿了胸口的衣襟时,烛火微闪,他头也不回的将酒坛扔向一边,口中笑言:“不好好送佳人,寻我何事?”

当酒坛就要落地时,却诡异的停在离地半尺的地方,当酒坛慢慢向上的时候,一个身影也在无形之中闪现了出来。

虽是夜行衣还未换去,但那张脸总算没被红嘴娃娃头的面具遮掩。

白子奇吸了下鼻子,将酒坛扔回给了他:“又是女儿红!你来见她就不能换个酒喝吗?若让人知道,只怕会被有心人拿来坏了她的名声。”

“谁敢我就杀谁!”他说着仰头又喝了一口,才问到:“你干嘛跑来?不守着你的娇妻或者佳人,到我这里做什么?”

“好奇。”白子奇说着,慢慢的走到供桌前,他看着那正中的牌位,脸色越发的郑重。

“好奇什么?好奇我来的早了,还是好奇我跑到赏金壁去玩?又或者,好奇我插手了你的事?”他说着将酒坛放在一边,身靠着一旁的供桌。

白子奇点点头:“是的,我都好奇,给我答案!”

他伸手摸了下他额前的碎发问到:“她是谁?”

白子奇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说到:“我先问的!”

他闻言一笑:“你装傻已经装习惯了吗?对着我也跟个孩子似的。好,先答你,听闻你娶妻,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你说是吧?所以我早来了,至于去赏金壁前嘛,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看看有什么好生意值得我动手不,毕竟像韩岳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不是?只是我插手这件事嘛…其实准确的说,是她插手了我的事啊,害我的损失了三千金啊!”

白子奇闻言一笑:“该!”

他呵呵一乐:“是,该,被你在意的丫头拿去了,我不认还能怎么办?现在该你答我了,她是谁?难道是你培养出来的?我看着可不像…”

“她,是我才娶的妻子!我白家的大奶奶!”

-咳,我把线索写的很清楚了,看看谁能在今天12点前猜出来猫脸是何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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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猜测

“她?你妻子?”他一听脸色就变了:“怎么可能!”他满脸都是不能相信的惊讶:“她不是苏家的千金嘛,怎么会,会这么一手诡异的功夫?”

白子奇叹了口气:“哎,我也说不大清楚啊,现在我都在思量这是怎么回事。”说着他把那红嘴娃娃头的面具拿了出来:“没看我都遮掩着跟着她嘛,我想我总能看出端倪来!”

“她不知道你是装傻吧?”

“当然不知道,知我底细的,除了你我,就是燕子了。”白子奇说着摸了下鼻子小声言道:“问你个事,你没把海家的忍术教给过别人吧?”

他闻言一顿:“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我海家的忍术可是秘术,岂能随便教人?干嘛问我这个?”

白子奇脑中闪过苏月儿那光滑的腹部,那完好的腹部,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你说,除了海家的忍术,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伤口立消?”

他翻了白眼:“你是故意气我的吧,那不就是老太太的红门幻术了嘛!你拿这话兑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掌握了顶级忍术?”他说着有些激动的抓了白子奇的胳膊:“难道你真是天纵奇才?”

白子奇甩了手:“拉倒吧!那种顶级忍术你都还没掌握呢,我能会?就算娘把所有的功力都给了我,我也没能融会贯通的那一步…”

“那到是,那是忍术的顶级力量,若你能掌握了那个,这天下你便真的是无敌了。只可惜,这个要靠力量的顿悟,你我都还不能看破。对了,既然你没会,那你干嘛问我这个?”他的眉微微挑起。

白子奇有些犹豫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过了一会说到:“他会用幻尘术了。”

“你当初教了他,他会并不奇怪啊!”

“可是他用的介土却是黑沙!”

“什么?”他闻言脸色大变。白子奇的双眼一眯:“我想你的亲近佳人里,只怕有他的人在。你还是小心些的好。”白子奇说着走到他的近前说到:“还有件事,我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一个人,她发现我体内有蛊,破了蛊,给我从身体里钓了一只红天龙出来…”

他的眼圆睁:“这…”

“你有没注意到是谁给我下了蛊?”

他沉着脸的摇头:“我没发现啊,按照约定的,我以风遁藏匿在近前,保护你不受致命伤。我可是步步不离啊,我真没发现有人给你喂食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你的进食都是由普法大师亲自照顾,不应该有岔子啊…”

“难道是之后?也不对啊,我没再和他接触过啊…”白子奇说着捏了鼻骨,脑中搜刮着有否遗漏的细节。

“会不会是你府里有他的人?”

“除了那两位还有谁?而且我思量着她们应是不知的…也不对,有一个有可能。”白子奇说着点点头:“少不得我要仔细查查了。”

“好,你慢慢查吧!哎,不过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她既然是你妻子,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大奶奶不坐,跑出来做赏金客,而且你竟然不拦着?”

白子奇撇了嘴:“我怎么拦?我现在可是个痴儿!再说了,我也不能拦,你该知道,我白家是急需要一笔钱银的。”

“那点银两老太太未必拿不出来?”他不屑的去抓酒坛。

“我那次的事,伤了白家的一些根基,但也不过是损了三成,只是又逢天灾,再损些罢了。要说底子,我白家还足够殷实,只是最近很奇怪,百姓对米粮的购买一直势头很劲,好似恐慌未散一般,我总觉得背后有鬼…”

“我已照你的意思叫人去暗查了,过几天应该就能知道原因,不过你白家的底子应付眼前的事足够啊!”

“我不确定老祖的想法,只觉得也许她是感觉到什么了吧,她没拿钱出来。只把当初交给子轩的那两成的钱说成我白家最后的底子,我爹也没说破。也许她是不想叶家看清楚白家的底子,又或者,她想试探我这位大奶奶是哪家的棋子吧?所以她叫月儿筹钱!”

“以主母的身份?”

“是!不然怎么名正言顺的用她呢?”

“老太太可真是够狠的,拿一个女人出来试探不说,更想告诉叶家是白谋算一场?嘶,她就不怕叶家逼急了,弄死你的大奶奶?”

“我也不清楚,你知道的,老祖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那心眼多了去了,我能算得过来就好了…”

“得了吧,你的心眼也不少。发现东方家不按好心,你就顺手糟蹋人家的闺女,还将计就计的装傻,只是你没想到人家也玩狠的,非给你弄进白府来…”

“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白子奇说着冲他翻个白眼。

“喂,我可是你舅舅!这种送上门的干嘛不要,这才叫他东方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嘛!再说了那丫头也不错,你也不亏啊!”他说着一笑,扫眼看向了天色。

“是不亏,有她在,总比按着别人进来叫我防不胜防的好。”白子奇说着伸手抓拈了三株香,也不再和他继续说下去,而是郑重的来到供桌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后说到:“娘,孩儿很久没来看您了,您要原谅孩儿的不孝…您在天之灵要好好保佑儿子,保佑白家和海家…”

“啪”他闻言忽而一巴掌拍到白子奇的脑门上,虽是轻轻却也打得响亮:“去!这些事别找我姐姐,你就让她一个人在天上舒舒坦坦的吧!这辈子我替姐姐守护你不就是了!”

白子奇闻言一笑:“喂,别说的这么别扭好不好!”

“再别扭我也是你舅舅!”说着他从白子奇的手里抓过了香对着牌位说到:“姐,你别理你儿子,好好的在天上舒舒服服的吧,我会替你守护他的!”说完把香一插进香炉,便冲白子奇说到:“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

白子奇点点头:“你白天要进白府?”

他点了头:“是啊,不然我怎么说后会有期啊!”

“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