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还在忙啊!”

秦弱山笑着走了进来,近日来,秦弱山为人十分的高调,以前在天牢这边,一直都是张汤在主事,可是现在不同了。秦弱山回来了,而且他好似近日来得到了人的帮助,越发的趾高气扬起来,看样子是要挤掉张汤成为天牢的主事者。这不,他又找到机会来与张汤闲聊了。而张汤则是抬头看向秦弱山:“你有何事,本官还有要事要办,无事还请你出去!”

“张大人,为何这般拒人于千里呢?这一次来找你并无什么要事要办,自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还请张大人务必赏脸去吃杯酒才是!”秦弱山得意的笑了笑。话说秦弱山要比张汤年轻,看起来也要俊俏一些,张汤此人长得极为的普通,是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淹没的那一种,再加上现在他一头白发,更显得老成。不要说是比裴慕寒了,就是与秦弱山相比,在相貌上张汤也没有优势。不过他有气质,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忍不住的让人亲近与他。为人办事极为的认真。不然刘陵也不会对他青眼相看,一心想要嫁给他。

“哦,那便恭喜了。到时候本官一定去恭贺,现在无事了吧?”张汤指了指门外,秦弱山见他如此,便再次笑道:“那便不打扰张大人办案了。我这就出去!”

等到秦弱山出去之后,他才冷笑,自言自语道:“张汤,本官成亲之日,便是你身死之事。再容你张狂几日,再等几日,本官便给你好看。”对,王信找到的那个人便是秦弱山,而秦弱山现在的大靠山便是王信。王信和田蚡以及田胜都是王夫人的哥哥。王夫人比程姬和贾夫人等人有本事有手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她家人多。她母亲藏儿生了不少孩子,她的兄长多,而且还有些才气,凭借着王夫人一个,在整个长安也算是横着走。而程姬和贾夫人等人便是娘家无可用,在外戚的力量上自然就比不得王夫人了。

当然这和王夫人本身手段了得,心计城府都不亚于任何人也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这么说,在汉宫之中,除了窦太后,后妃之中无一人可以与王夫人相比。而此时她已经将手伸到了陈阿娇的身边,还与刘陵结成了联盟,主要便是想让陈阿娇成为刘彘之妻。

几天之后,堂邑侯府,连翘的身子也渐渐的好起来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吧。

“也不知道公主到底如何想的,为何不让连翘姐姐留下?”沁荷为人脾气最是直白,想到什么便是说什么。她打小就和连翘一起长大,自然与她亲近了一些,本想如今连翘无所靠,陈阿娇会让她留下。可是没想到陈阿娇只是让她在府上养伤,养好了伤还是要走。

“沁荷你少说几句,连公主的决定你也敢非议。公主这么决定,自是有她的道理。连翘你身子养好了,若是出去,到时候通知我与沁荷两人,我还有一些体己,到时候给你便是。”茜娘已经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准备给连翘喝。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公主,无需你们伺候,这药我自己可以喝。这些日子也劳烦茜娘你了。”连翘微微笑接过药碗,然后便自顾自的喝下去了。喝完之后,便言说道:“茜娘,那日我被救起,是你帮我换的衣物吗?那衣物还在吗?我还有些东西在…”

“哦,在的,本来以为你不要,我就丢在一旁,还没有浣洗,若是你需要的话,我今日便拿去洗洗吧。到时候给你送来便是。”茜娘接过连翘递过来的药碗,将它轻轻放下,说着便要去寻那衣物。

“不用了,那衣物放在这里就好了,我自己洗吧。如今我这身子也需要活动一下,不能总是躺着。”

其实她伤的并不重,其实多半都是皮外伤,只是流血比较多而已,现在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甚至对于连翘自己来说,下床走动,来去自如,完全可以离开堂邑侯府。而她却一直选择待在这里养病,并没有出去了,自然有她的目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便将这些放在这里了。”

茜娘将那还染有血的衣裳放在了一旁,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对沁荷说道:“公主方才寻你我有事,还是快些去吧,小侯爷怕是不行了。”茜娘长叹了一口气,便领着沁荷一起出去了。

第85章 死不瞑目

沁荷和茜娘两人前后进入屋内,便看到缇萦医女正在收拾药箱,将掉落在地上的银针拾起,而馆陶公主则是扑在陈蟜的身上,大呼我儿,伤心至极。而陈季须和陈阿娇两人也是面容憔悴。躺在床上的陈蟜则是睁大了双眼,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馆陶公主的手,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面容发黑,尤其是印堂发黑,看起来颇为的恐怖。

“阿母,阿母,我命休矣…”他没说一句话,都在大口的喘气,而此时血从他的口中漫出,大口大口的朝外面吐去,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馆陶公主拿着丝帕便未他擦拭。“阿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一定要为我报仇,一定要…”还没有说完报仇两字,陈蟜便眼睛一瞪,腿一伸。抓住馆陶公主的手也松开了。

“我儿,我儿…”

馆陶公主瞧着不对劲,便呼唤着陈蟜,仍凭她如何呼唤,陈蟜都没有醒来。陈季须见此,便上前,去探了陈蟜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便跪到在地,朝着馆陶公主说道:“阿母,阿母,二弟他去了…”说完陈季须也伤心落泪。而陈阿娇站在那处,看着嘴角还在流血的陈蟜,当真是七窍流血,陈蟜竟然真的身死了。

要说陈蟜的死,还要从那日陈阿娇离开后花园去陈蟜的房间去说起,她进去的时候,便发现陈蟜躺在地上,十分的不对劲,便命人寻来缇萦医女。当即缇萦医女便十分的紧张,尽管经过这两天的救治,最终没有救回陈蟜来,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缇萦你告诉本宫,为什么我儿会死,你不是告诉我,他只是子嗣艰难,不会危及生命吗?为何。为何…”馆陶公主现在快失去理智了,不到两年她死了丈夫,如今又是死了儿子,她如何能够忍受了。而且陈蟜是因为中毒而死了,死在堂邑侯府。这让馆陶公主如何能够接受了。

“公主,先前缇萦却是觉得小侯爷不会有事,因为那些毒我都解开了,此番他出事情,缇萦也是难逃其咎,还请公主责罚。缇萦今日才知晓小侯爷中的是七虫七花朵。这种毒本就无解,在加上织染花药性极毒。先前我已经解开了其中六种,今日才得知竟然还有一种没有让我发现,隐藏的太深了。今日才得见,是我的过错。”缇萦确实是今日才知道的,这般毒辣的毒药,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她认为这种毒药是传说。而且七虫七花毒,乃是用七种不同的毒虫和毒花配置而成,十分的难解,隐藏还深,当时缇萦没有聊到陈蟜竟然会种这种毒,也没有往这上面想。今日才让她发现,可惜已经太迟了,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的过错,你的过错。那又有什么用。我儿的命没了,陈蟜,我的陈蟜…”馆陶公主此时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一个寻常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眼泪一直不停的落。陈阿娇看着一直哭泣的馆陶公主,便上前安慰。

“阿母,缇萦医女已经尽力了,二兄的死…”

陈阿娇是一阵心寒。因为那糕点本来是应该她吃的,应该中毒的那个人应该是她陈阿娇,今天死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而已。那些人针对的对象从来都是陈阿娇。可惜今日代替她死的却是陈蟜。

“不,阿娇,到底是何人所为,到底是何人下毒害了我儿,本宫一定要将她查出来,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馆陶公主整个人的情绪马上就要失控,她的一双手一直便牢牢的我握住了陈阿娇的手。确切的说不是握着,而是抓,力气之大竟然让陈阿娇有些招架不住。

“阿母,阿母,你先冷静一下,一定会找到凶手,一定…”

陈阿娇的手被馆陶公主抓的心疼,从未想到馆陶公主竟有如此的气力。

“我儿,我儿…”馆陶公主还在哭,哭着哭着,竟然哭到昏厥,晕倒在地。幸而此时缇萦医女还未离开,见到馆陶公主晕倒,便立即给她医治,发现只是普通的昏厥之后,便要施针。

“罢了,既然是普通的昏厥,还是让阿母多睡一会儿吧,若是她醒了…”陈阿娇看到方才馆陶公主始终的样子,便让缇萦医女无施针,还唤来茜娘和沁荷两人好生照料馆陶公主。而她则是与陈季须两人一起安排陈蟜的后世。陈季须正在命人给陈蟜换老衣,让他风风光光的去。陈蟜的死,对陈季须触动也很大。毕竟两人打小一起长大了,又是兄弟,这感情自然不是旁人所能比拟的。

而陈季须身为堂邑侯,又是长兄,此番见到陈蟜竟然被活生生的毒死,他比任何人都要生气了,比起馆陶公主失控大哭,他显得倒是冷静了很多,他一直隐忍不发。

“阿母,可好些了?”

陈季须见到陈阿娇来了,便上前询问。

“阿母,是晕倒了,我让沁荷和茜娘留下来照顾他。二兄如何?”陈阿娇始终感觉到心寒,说到底陈蟜本就不该死,那人本无心害他,而是为了害她而已。陈蟜只是误食而已。没想到最后真的是要了他的命。而且还是如此霸道的毒药,竟然将缇萦医女都给蒙蔽过去。

“已经换好衣裳,马上就准备入棺了。小妹你…”陈季须看到陈阿娇竟然上前,握住了陈蟜的手,此时陈蟜已经身死,虽然那被人擦洗过,可是到底是死人,陈阿娇竟然丝毫不在乎。

“你们都下去吧,大兄你也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二兄单独说说!”

“阿娇你…”

“大兄,我可以的,我只是有些想和二兄单独待一会儿。”

陈季须见此,便点了点头,悄然离去了。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陈阿娇。

“二兄,那人要害的人是我,连累你无辜枉死,放心吧,我像你保证,一定会找出凶手,让你瞑目!”陈阿娇伸出手来,合上了陈蟜的双眼,他死不瞑目,即便是陈阿娇说了这话之后,那一双眼睛始终都合不上。陈阿娇始终记得陈蟜死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不想死,一定要为我报仇,是多么的狠绝,她记得。陈蟜是被人毒死的。”

这也是她来到大汉,身边第一个被害的人,而且还是在堂邑侯府,上次她便被人暗害过。今日陈蟜竟然被人暗害致死。人已经出招了,陈阿娇如何能忍。只是可惜,她现在竟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上次刘秀凝给她下药,也只是要她身败名裂而已,也没有要她性命,这一次的人这人下了如此厉害的毒药,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她走出房间,命人将陈蟜的尸身抬入了棺木之中。

三日后,馆陶公主重新站起来了,她不似那天那般失控,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冷静。她与陈季须和陈蟜一起操办起陈蟜的丧事了,忙前忙后了。只是瞧着此时馆陶公主的样子,一下子便老了几岁。

“阿母,这里还是与我和大兄来吧。你还是先去歇息吧。”陈阿娇见状,害怕馆陶公主太过操劳,便忍不住上前搀扶她,让她起身。馆陶公主却是一把推开:“还是让本宫来吧。以前你二兄最喜我亲手给他做的梅花糕,他如今不在了,本宫怎么也要做些给他送行不是,若是连这个都不给他做,他会怪我的。当初都怪本宫执拗,负气。他既然那么喜欢刘婉,早些给他说便是了,竟然不让他入宫,若是当初他与你我一道入宫,也不会吃下有毒的糕点,变成今日这般。说到底都是本宫的不是?”馆陶公主说着说着眼泪再次流下来。

陈蟜是她的小儿子,平日话也不多,多半是寡言,也是她三个孩子中最无用的。没有陈阿娇有想法,有能力。也没有陈季须为人稳重,成熟。陈蟜甚至有些感情用事,为人又是冲动,没有多少想法。父母往往偏爱那些比较弱的孩子,馆陶公主也是一样。近些年,她开始越发的关注起陈蟜起来,那日得知陈蟜不能生养。馆陶公主便开始为他打算起未来。

只是近日来,皇宫之中出了不少事情,先是刘婉和刘发被害落水,又是窦太后旧病复发,至今我查出病因来。她便一直没有来得及与陈蟜细谈,等到她被陈季须派人入宫请了回来的时候,陈蟜就已经快不行了。缇萦医女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终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陈蟜中毒而死,而陈蟜死的时候,还握着她的手,一直握着,还对她说:“阿母,我不想死的。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报仇…”在此时此刻馆陶公主的心里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那就是报仇了。

“阿母,这不是你的不是,那人分明是要暗害与我,阿娇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只是堂邑侯府定是混进人来了,上次彻查了一番,那锦娘至今还关在哪里。”

陈阿娇一直留着锦娘没有去处置与她,当初是馆陶公主将她要下,本来是想要处置与她的,可惜一时间堂邑侯陈午过世,事情多了去,锦娘竟然一直放在那里无处置,此番被陈阿娇一提醒。馆陶公主便站起身子来。

“是啊,锦娘一直关在那里,本宫到差点将此人给忘记了。来人将锦娘给本宫带上来。”馆陶公主心里憋着气,她要发泄。而可怜的锦娘则是很悲催的成为她发泄的对象。

锦娘便是当初被刘秀凝等人收买给陈阿娇下药的人,她长得不错,曾经是馆陶公主相中教导陈季须人事的,可惜的是。锦娘此人太过贪财,竟然被刘秀凝等人给收买了,来陷害陈阿娇,后来被人识破。被馆陶公主一直关在堂邑侯府之中。

“公主,公主…”

锦娘一直被关上,迟迟未处置她,她还以为馆陶公主是要永远观着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祈求馆陶公主将她给忘记了,可是今日她突然被人带到了馆陶公主的面前。

而且当她来到大堂之中,竟然发现大堂之中蒙了白纱,显然府上有人过世。先前堂邑侯过世的时候,她是知晓的。而今日这种阵势,显然也是府上重要的人过世,她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还知晓喊本宫公主,锦娘本宫问你,这些年,你来我堂邑侯府,本宫可曾亏待与你?”馆陶公主故作悠闲,强压着怒气,问锦娘,此时的锦娘见到馆陶公主竟还带着笑容,望着她笑。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回答!

“本宫问你话呢?怎了,哑巴了!”

馆陶公主已经站起身子,便要走到锦娘的面前,陈阿娇见她如此,便唤道:“阿母,你要问话!”馆陶公主听了之后,才止住了脚步。

“阿母问你话的,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免受皮肉之苦!”陈阿娇瞧了锦娘一眼,便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之后那锦娘才全身发抖的说道:“公主待奴婢不薄。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对不住公主,还请公主赐死奴婢!”说着锦娘便一直叩头。现在她是一心求死,能够一下子死去是多么的快乐的事情了。不要受折磨。

“死,赐死?本宫刚刚死了儿子,本宫还记得你娘将你交给本宫的时候,你才七岁,还只有这么一点个头。你娘都快饿死了,还将最后一块饼给你,求着我将你买下,为的就是不让你饿死了…”馆陶公主望着锦娘,她对锦娘比对别的奴婢好很多。甚至还想要自己的儿子陈季须收下,让她成为陈季须的妾侍。只是因当初锦娘娘亲的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慈母的眼睛。馆陶公主身为母亲,对她也是一种怜悯。那个看起来不到二十的妇人,拼了命让她的女儿活下来。

“公主,公主,锦娘知道错了,公主,锦娘…”

“罢了,你还是告诉本宫,当初你是如何在阿娇的饭菜之中下毒的吧。你的同谋是谁?快点说吧,说出来本宫留你一个全尸,葬在你母亲的身旁!”馆陶公主扬扬手,抵住了脑袋,她的头生疼。身子也因陈蟜身死,大受打击。加上如今窦太后旧病复发,她顿觉心力交瘁。

“同谋?公主,锦娘没有同谋,只有奴婢一人,当初绛邑公主给药粉给奴婢,奴婢趁人不备,便下在了公主的饭食之中。可是绛邑公主告知奴婢,那不会危险阿娇公主的性命,只是普通的药粉,奴婢才鬼迷心窍的给下了,奴婢真的不知…”锦娘的眼泪哗哗的下来,她现在真的是后悔了。

馆陶公主听了之后,便一阵大怒,用尽了力气拍打了一下桌子:“你还在说谎,来人给本宫掌嘴,打到她说真话为止。我儿中毒而死,你还不思悔改,给本宫打,往死里打!”馆陶公主终于动怒了,她不相信锦娘所说的事情。认定了她与陈蟜的死有关。

“公主,公主,奴婢没有同谋,下药一事本就是奴婢一人所为?”锦娘这一次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在盛怒之下的馆陶公主一个字都不信。

又是一声声惨叫,馆陶公主听着,陈阿娇听着,终于馆陶公主也决定出手,她是定要找出那人到底是谁?可是那人究竟是谁?就连陈阿娇此时也是毫无头绪。

第86章 凶手出现

而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陈蟜死了,死于中毒,堂邑侯府肯定是混入了细作。陈阿娇和馆陶公主此时的当务之急便将那细作给找出来了。所以此时此刻当馆陶公主发作锦娘的时候,陈阿娇并未出言阻止。堂邑侯府的私刑比起张汤的酷刑丝毫的不逊色。今日馆陶公主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定是要让锦娘说出什么了。她死了儿子,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气,一直无从发作,此番锦娘之事竟然撞上了。也合该这锦娘倒霉了,整个大屋之内想起了撕心裂肺的喊声了。

“说,你的同谋到底是谁?若是还不说,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馆陶公主站起身子,手里握着长鞭,她准备若是锦娘还不说话,她便亲自用刑。今日她是气急了。

“公主,公主,锦娘真的没有同谋,那日是绛邑公主将药粉给奴婢,让奴婢放在阿娇公主的饭菜之中,跟我言说只是普通的药粉,吃了也不会伤及性命。奴婢才…”锦娘始终不改说辞,面对锦娘如此的回答。馆陶公主冷然一笑,便挥起手上的长鞭,扫在锦娘的身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了,那血痕一道道的触目惊心。

“还不说吗?那本宫今日…”

“阿母,罢了吧。我瞧着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起来和秀凝姑姑没有关系,锦娘自从我那件事情之后,一直被关押着,还被人给看守了。根本就没有机会与外界接触。方才看着她的样子,她怕是真的不知道。”阿娇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锦娘,全身都血肉模糊了,看样子十分的触目惊心。

馆陶公主被陈阿娇劝慰了一番,才放心手中的长鞭,“给我带下去,不要让她给本宫死了,一定要让她活着!”

“诺!”

那些人才将锦娘给拖下去,之后便开始清洗地上,都是血。馆陶公主好似根本就看不见似的,她心里满满都是恨意。她是一定要找出那个杀害陈蟜的凶手。可是现在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母,阿母…”

陈阿娇本来还在看着锦娘被拖走,一回头便看到馆陶公主摇摇欲坠,当即便扶住了她。“来人,来人,让缇萦医女快些过来!”陈阿娇在侍女的帮助下,将馆陶公主安顿到了床上了。如今的堂邑侯府可谓是愁云惨淡。是死的死,病的病。其实不光光在堂邑侯府,汉宫之中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之前刘发和刘婉落水的事情。张汤开始排查,人心惶惶的。生怕被查出什么。

能够在皇宫之中一直生活下去的,自然有他们一套生存法则,这些所谓的法则,自然不见得就是多么的干净。他们就害怕张汤在查案的同时,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到时候将他们所做的一些龌龊的事情一个个都给带出来。

“怕什么,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都死了,本宫有什么好怕的?倒是大兄你最近可是要低调一些,切莫与窦婴那老匹夫在一起言说。”王夫人今日见田蚡,田蚡是一脸的担心,自从窦太后要求张汤重查当年赵姬的案子的是,他便惶惶不得终日,因而今日终于忍不住还是入宫来寻王夫人了。

相比较于田蚡的慌张,王夫人则显得淡定了很多,她欠了欠身,便站起来,“大兄,你放心吧。当年的事情既没有查到本宫的头上,那现在本宫也会没事的,你切莫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今窦太后病了,陛下一时间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你若是还在担心,那张汤,你知道该怎么去办了。”王夫人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无人才这般对田蚡说的。

在她寝宫之中,每次当她和田蚡说话的时候,王夫人都是习惯性的遣散众人,包括她的女儿们。刘婉如今还在床上卧病,虽被救起,到底还是得了风寒,好在无大碍,而刘婷则是已经被她打发出去了。唯独留下一个刘彘。王夫人办事从来不瞒着刘彘,所以不要小瞧今年刘彘才七岁,那心计城府早就不是一般七岁的孩子可以相比的。

“这,这,这我自然知晓,张汤不除,到底是你我的心头大患。我已经与王信商量好了。张汤定不会活过这个月了。只是,对了,馆陶公主的小儿子——陈蟜过世了,不知你可得到消息?”田蚡也是今日才知晓陈蟜既然去世了。上次他还听过王夫人和他的计划那就是将刘婉嫁给陈蟜。那陈蟜本就是爱着刘婉的。若是刘婉嫁给了陈蟜,便可以得到堂邑侯府和馆陶公主的助力,那便是如虎添翼了。

可是此番传出陈蟜身死的事情,就代表先前的路是走不通了。此番田蚡提出来,就是为了害怕王夫人还不知道此消息。

“本宫自是知晓,不是说是突发重病,不治身亡吗?想那陈蟜也是一个没有福气之人,而且为人最是多变。前一刻还说肥牛婉儿不娶,下一刻当本宫同意了,他竟然真的说不娶了。当真是让本宫弄不懂。如今死了,那便死了就是了。整个大汉明天都会死人,本宫也无心去在意他一个侯府的小侯爷。”王夫人有些不屑的说道。

“错了,我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个,我要和你说的是你觉得陈蟜真的是暴病而亡吗?”田蚡试探的问王夫人,问完之后,他还不忘偷偷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好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王夫人侧过身子,便瞅见田蚡正在看着她,便是一阵冷笑:“怎么大兄难道你以为陈蟜的死乃是本宫所为?”

“不敢!”

“有何不敢的,只是他的死确实是与本宫无关,本来本宫还想将婉儿嫁给他,他死了对本宫一点好处都没有了。至于他到底是不是暴病而亡,就不得而知了。这件事情与你我关系不大,还是好些去安排你的事情吧,至于其他无需你关心!”王夫人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了,而田蚡听到她如此说事便也就退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了。

等到田蚡出去之后,王夫人便看向刘彘,“彘儿方才看到了什么?”

王夫人蹲下身子,望着一直跪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刘彘问道。刘彘方才十分的安静,不吵不闹,一个人跪坐在那边,听着王夫人和田蚡两人在说话。等到田蚡离开之后,王夫人才问刘彘。

“母妃,你方才说谎了,陈蟜之事乃是你所为!”

王夫人对刘彘是毫无保留的,但是对于其他人那就不同了,她对任何人都是有所保留的,比如方才的田蚡了。没错,陈蟜的那件事情本是她所为,当时她想害死的那人并不是陈蟜,而是陈阿娇。

因陈阿娇一直以来都表示出看不上刘彘的样子,而如今陈阿娇名气如此之高,若是让别的皇子给迎娶了,到时候对刘彘必是一大威胁。王夫人本着既然我得不到,他人休想得到的,便要毒杀陈阿娇。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害死了陈蟜。她心里自然是相当的痛心,毕竟为了将毒药放入陈阿娇的饭菜之中,她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只害死了那个没什么用的陈蟜。她心里也在恨,毕竟以后下毒的难度就更大了。

“那你可知为何母妃要骗你舅舅那人不是母妃杀的?”王夫人看着刘彘,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打小就比别的皇子聪明,她对他是寄予厚望,一直手把手的教他。

“不知!”

彼时的刘彘还是小小年纪,也就七岁的孩子,还无法明白为何王夫人会连田蚡都要欺骗,她们两人可是亲兄妹。

“彘儿,你要知道,这世间无人可信,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便越好,比如今日之事。你以后也不要轻信他人,哪怕此人是你的兄长,姐妹,亦或者你将来的妃子,这些人全部统统都不能信。成大事者,定要做到六亲不认!”王夫人之后便和刘彘说了一大堆的话,为的就是然刘彘记住她的话。她现在实在培养一个帝王,帝王就是要无情。只“母妃,我已经知晓。可是若是田蚡舅舅知道你骗他,他应该会很生气吧。”

“他不会知道的,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至于他生气便让他生气吧。重要的是我儿的皇图大业可不能因他而落空了。彘儿本宫先前教你的那些你现在都还记得吧。”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经常耳提面命的提醒刘彘。

“记得,母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的?只是如今陈蟜死了,那母妃你的计划不是落空了吗?”

“是啊,落空了,本来目标就不是他,现在既然他人都死了。母妃决定怎么办?”刘彘也站起身子,虽说他只有七岁,却已经长得颇高了,整个人的气度也已经出来了。历史上的人汉武大帝刘彻绝对不是一个庸者,他有手段,有头脑,比起武则天,他更狠,不管是敌人,朋友还是亲人,刘彻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因而他的妃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好下场的。而此时的刘彘便已经多少显露出一些他的心思了。

“馆陶公主丧子,于情于理本宫都要去看看的,这样吧,彘儿你也随本宫一同去堂邑侯府看看吧。到时候也能与陈阿娇好生接触一下。如今她刚刚死了哥哥,你还需要好生安慰他一番才是。”

说着,王夫人便行动起来,乘上撵车,领着刘彘便出宫,去往堂邑侯府。

在撵车之上,王夫人还不忘嘱咐刘彘:“彘儿,有些东西若是你得不到,便毁之,切莫让他人得到。”

“母妃你的意思彘儿知道,若是彘儿得不到阿娇,便毁了她不是,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父皇那天的意思也和明白,得阿娇者得太子。”刘彘一双眼睛望着前方,方才七岁的他,竟然已经成熟到此。

“是的,所以彘儿今日你定要好好表现,不管在阿娇面前,还是在馆陶公主面前都要好生说话!”

刘彘懂事的点了点头,便随着王夫人一起下撵车,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堂邑侯府。堂邑侯府自然是一片惨淡之景。只是当他们下车之后,便看到一起来的程姬,这一次程姬是和刘非一起来。

“没想到妹妹你也来了,早知你也来,本宫便于你一道了,到时候也好有一个照应。”程姬拾裙子便朝里间走去,见到王夫人便点头致意,与她打了招呼了。王夫人牵着刘彘,便笑道:“是啊,若是知晓姐姐你也来,本宫也会与你一道了。只是近日来,当真是多事之秋,婉儿身子也不见好了。今日又得知此事,当真是让人难过不已。便带着彘儿来瞧瞧。以前彘儿与陈蟜最是投缘,没想到现在倒是阴阳两隔了。”说着王夫人便拭泪,眼泪真的就那么流下了。

程姬见此,也收起了笑容,便道:“是啊,没想到当真是天降横祸,陈蟜那么好的孩子,就这般去了,当真是让本宫痛心。此时本宫得知之后,还不敢告知太后,就恐太后担心。这一次陛下差本宫来看看公主,哎…”程姬无意之中还将了王夫人一军,这女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显摆一下,即便是此时,程姬也要压王夫人一头。

“哦,那姐姐辛苦了,那不如一起去吧。”王夫人心里虽然不高兴,不过在这里,她和程姬两人到真的是姐妹情深,相携进入了堂邑侯府。进来之后,陈阿娇便代替馆陶公主来接见这两位女客。

“因家兄过世,阿母心情太过沉痛,身子不适,已经休息去了。多谢两位娘娘前来,沁荷上茶!”陈阿娇一身白衣,妆容也十分的惨淡,便命人上茶。沁荷很快便上茶了。

“是,没想到竟是出这种事情,前些日子陈蟜还时常入宫,与彘儿商讨学业之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情了…”王娡长叹了一口气了。而此时刘彘见王娡说起此事,便拱手作揖道:“是啊,想起那日我还与他相约,明年春季一起去踏青,没曾想到竟是最后一次见面,当真是事事不由人啊。”说着刘彘便流露出痛苦之色。

“阿娇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陈蟜哥哥…”刘彘请求道。

而此时陈季须也来到了大厅了,见到刘彘要求,便对陈阿娇说道:“既然彘儿让你带他去看看,你便领他去看看小弟,到底是相识一场,便让他去送送小弟吧。”

陈阿娇摆了摆手道:“大兄,我一见二兄便伤心难过,还是你领他去看吧。我在这里招待两位娘娘!”陈阿娇拒绝了带刘彘前去,而是让陈季须带着他去。

“那好吧,彘儿你随我一道吧。”

“本王也与你一起去!”

刘非站起来了,如今他已经是汝南王了,这一次是随着母妃程姬一起来的,便也随着陈季须一起去看陈蟜去了。于是这大厅之中便剩下王夫人和程姬和陈阿娇三人了,连并茜娘和沁荷两位侍女。

“喝茶吧,近日来因二兄的丧事,多有繁忙,倒是怠慢了两位!”

“无事,只是不知道馆陶公主身子如何,这般伤心的事情,哎…”程姬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开始询问陈阿娇。

陈阿娇点了点头,面容憔悴:“是啊,发生这种事情任谁都欢喜不起来,今日你们能来,阿娇定会告知阿母。”陈阿娇依旧淡淡的,并没有因程姬发达出关切的样子,便对她面露好感。反而还是十分的疏离。程姬见状,便不在言说。王夫人见程姬吃了瘪,她心里自然是暗爽。

“阿母烦心的事情不止二兄之死,这一次二兄暴病而亡,阿母自是不信,便让人去查,毕竟上次阿娇被人投毒。阿母担心二兄的死是被人投毒所致。所以一直都在查证。只是缇萦医女都言说,二兄乃是暴病而亡,阿母偏不信!”陈阿娇说完话,便扫视了一番,发现王夫人和程姬两人都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都未发生多大的变化,好似当真不知陈蟜死因的模样。陈阿娇再次陷入疑惑之中,难道她真的看错了。

就在陈阿娇话刚刚落音,陈季须便领着刘彘和刘非两人回来了,刘彘便坐到了王娡的身边。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刘彘偷偷的扯了一下王夫人的衣服。之后望了王夫人的眼睛,那眼神也只有王夫人才能够看懂。

王夫人自然是知晓陈蟜的死因,只是她也知道七虫七花毒若是没有被解开,自然死亡的话,和普通人病死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她也相信缇萦医女肯定是害怕被牵连,故意说陈蟜是病死了。所以便让刘彘去看看,若是中毒而死,面上肯定可以看出来,可是从刘彘此时的表现来看,没有看出中毒的迹象,那么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本宫也是做母亲,去年婷儿腿被伤,今年婉儿又落水,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本宫也是吓出病来了。这种心情本宫最能体会,公主要挺住才是。幸而公主还有阿娇和季须啊…”说着王夫人便落泪了。

“侯爷,公孙煜求见!”

有人来报,陈季须站起身子来,“他来作甚?”便看向陈阿娇,而此时在场的王夫人和程姬两人也惊住了。

“让他进来吧。”陈季须开口,又想了想说道:“等下,我亲自去迎吧。”

第87章 公孙大家

陈季须似乎奴仆们怠慢了公孙煜,便站起身子,身子去迎,而将陈阿娇留在大厅,应对客人。陈阿娇只是听闻过公孙煜其人,并不曾见过他。只是当她看到王夫人和程姬以及陈季须等人的反应之后,便觉得公孙煜此人极为的不简单了。便有了一丝丝好奇之感。但是此番她正在观察在座的各位,并没有分心放在公孙煜的身上。

再观王夫人等人听到公孙煜的名字,脸上都面露惊奇之人。王夫人比程姬更端的住,此番程姬都已经坐不住了,便开口询问:“公主,公孙大家经常过府吗?没没想到今日他竟是会出现,当真是让人惊奇不已啊?”程姬说话的时候,面露竟是羡慕之色。陈阿娇望着身边的沁荷和茜娘一眼。沁荷便蹲下身子,对着陈阿娇的耳边细细的说道:“公主,公孙煜乃是名家公孙龙的后人,是长安的一代巨贾。”

尽管沁荷将公孙煜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陈阿娇,陈阿娇依旧还是一副不解,她实在是想不通,即便公孙煜耐受名家公孙龙的后人,是长安的巨贾,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不管在大汉还是在大唐,商人的地位从未高过,为何公孙煜可以让陈季须如此的紧张,不惜亲自相迎了。陈阿娇带着疑虑,至于公孙龙乃是名家的代表人物,曾经是平原君的门客之一,著名的“白马非马”以及“离间白”理论便是他提出了。为人继续擅长诡辩论。而公孙煜便是他的后人了。

其实算起来,公孙龙也非贵族出生,不过此人乃是战国时期赵国人,后来秦国一同中国之后,赵国便随之灭亡,后来大汉取代秦国,分封诸侯国,赵国便再次出现了。

其实刘启对合要对公孙煜如此的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那就是公孙煜乃是赵国人,与窦太后都是出自赵国,而且他曾经妃嫔赵姬,真的要算起来,还可以算是公孙煜的姐姐,当然是极其远房的姐姐,那种亲戚几乎可以不计。不然公孙一家不可能还活着好好的,早就被刘启给灭族了。当年赵姬的死,是祸殃全族,一族人全死了。

“不曾,他是第一次登门,本宫不曾见过他,娘娘似乎对他很是熟悉?”陈阿娇实话实话,她确然不熟悉公孙煜此人,便不好对此人做出任何的评价,便询问程姬。

程姬见陈阿娇如此回答,也不曾多心,便立马脱口而出:“本宫哪里有机会见到他啊,只是听陛下说过,此人最是聪慧,小小年纪,便是富甲一方了。与那卓王孙一样都是巨贾,当然公孙大家可是要比卓王孙厉害。卓王孙也只能在巴蜀称富,而他可是望眼整个大汉了。一直以来,本宫也只是听陛下说过他,却不曾见过他,没想到今日能够在府上见到,当真是以偿本宫一心愿。”程姬此时丝毫不掩饰她对公孙煜的好奇之心了,一直便在等待陈季须带着公孙煜来了。

“恩。是啊,本宫也听闻陛下说过,此人最是聪明,只是不喜见人,一直都是闭门不出,没想到今日他竟是会来堂邑侯府,不知为何而来?”王夫人也是十分的好奇,好在她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人进来了。此人不是旁人,便是公孙煜。

今日的公孙煜身着一身云青色长袍,十分的素净,与陈季须两人相携进入屋内,他时不时与陈季须两人闲聊几句,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恬静,进了屋内之后,陈季须给他安排好的位置,他便端坐于此,低着头。

“给公孙大家上酒!”

对,这是公孙煜的一件轶事,那就是他去任何的府上做客,人家招待他,他是不会喝的,他只会喝酒,不管是什么酒,只要是酒,他便会坐下喝个干净,而且还会和主人两人好生畅言。

“多谢侯爷!”

公孙煜进来之后,并没有如其他人一样,见过王夫人和陈阿娇等人,他只是端坐于一旁。这也是他的特权,位比诸侯。即便是见了诸侯王也无需行礼,所以此番这些人还没有到公孙煜行礼的时候。他只是抬头冲着陈阿娇以及王夫人程姬等人点了点头,以示尊重了。之后便有侍女上酒,他一个人十分安静的喝酒了,也不说话。

“公孙大家,请!”

陈季须便举杯朝着公孙煜。公孙煜这才抬起酒杯,朝着陈季须说道:“侯爷,请。今日在下前来,是为昭明公主而来,不知公主现在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公孙煜办事情也极为的讲究效率,而且今日这大厅着实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尤其是有王夫人和程姬两人在这里。

“你来寻本宫?”

陈阿娇指着她自己,十分奇怪的问道,事实上她对公孙煜是一无所知,和这个人之前也并无交集,此番还是与公孙煜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才会觉得十分的奇怪,望着这个人。

“是的,在下是为昭明公主而来,若是公主方便的话,可否借一步说话!”公孙煜并没有言说到底是何事,只是想与陈阿娇借一步说话。陈阿娇扫视了一下四周,又看了一眼陈季须。见陈季须并没有反对,又想到这里又是堂邑侯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便朝着暗处一看。她这是在提醒一直躲在暗处的死士沈修注意,她要起身了。

因陈蟜的死,陈阿娇现在是越来越谨慎,不管去往何处,除了暗卫,死士沈修是比需带上了。比如此时便是如此,沈修她一直都是带上这个人,生怕出什么事情,以备不时之需,哪怕此时就是在堂邑侯府,面对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公孙煜。公孙煜此人看起来,十分的友善,他长了一张让人亲近的脸,却对人十分的疏离。

“好,那就借一步说话,随本宫来吧。”陈阿娇便起身,朝着王夫人和程姬两人欠身便站起身子,领着公孙煜便去了后花园了。而王夫人等人也顿时警觉起来,只是她此时并不能出动,只好看着陈阿娇领着公孙煜离开。

没一会儿,馆陶公主竟然来了,让陈季须领着刘非和刘彘两人出去,馆陶公主与王夫人和程姬在一起了。最后侍者便告诉馆陶公主,陈阿娇领着公孙煜出去了,馆陶公主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她扫视了一下王夫人和程姬两人。

“没想到两位夫人竟然来了,倒是本宫待客不周。你们也知晓,本宫刚刚死了儿子,陈蟜是本宫的小儿子,打小便是本宫的小儿子。虽然人不怎么聪明,但是胜在乖巧,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这一次没想到竟会暴病而亡,本宫自然不会相信,他就这么去了。所以本宫一定会查下去,若是让本宫知晓那人到底是何人,本宫定会让她不得好死!”馆陶公主突然没有来由的说了一通了。

程姬和王夫人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表示出十分不解的样子,程姬首先开口:“是啊,公主这般难过也是应该了。若是当真有人害小侯爷,那定当不得好死才是了。只是如今公主还需保重身体才是。”程姬十分关切的说道,说着便命身边的宫人将一个礼盒拿了出来:“这是前些日子陛下赏给我的血燕窝,尚好的,今日本宫特意给公主带来,好生补补身子才是了。”说着便命人将血燕窝打开,送到馆陶公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