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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臣听了微微一蹙眉,"但是我匈奴子民一向征战英勇,岂会因为一场败仗而丧失了士气?御舜,你一向最知我的心,怎么在这个時候反而泼了冷水?在征战这件事上,你一向最主张勇往直前不是吗?"

"单于,儿臣也希望能够帮助您完成统一中原的愿望,可如今形势不利于我们,又何必再费周折?儿臣建议这段時间应养精蓄锐,等兵马充足再战也不迟。"赫连御舜给出了一个最中肯的建议。

"我何尝想让士兵们长期劳顿呢?但如果在我毕生之年没有完成心愿,闭上眼都将无法面对祖先,御舜,我明白你调度兵马有勇有谋,但你阿弟说的也不无道理,七国叛乱刚刚平息,的确是最疏于防患的時候,我们此時再行攻打的确有胜算的把握。"

于单见军臣开始向着他说话,脸上忍不住得意起来。

赫连御舜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而是重重一叹气,"单于所言差异,据儿臣所知,目前大汉在匈奴大军还未赶回都城之時便整治七国纷乱状况,吴王的死造成了使得其他诸侯势力受到打击,大不如前,就在儿臣刚刚回到都城的時候,探子已经来报,景帝已下令收夺各个诸侯国的支郡,取消了诸侯国的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又将各个诸侯国的丞相改称为相,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如今的七国形同汉郡,那里怎么会不受汉军驻扎呢?我们此時在发兵无疑是以卵击石,到時必然会溃不成军。"

军臣单于闻言后一愣,"大汉为何会如此行动迅速?"

"简直一派胡言!"于单听了后大声喝了一句,"单于,想必这只是左贤王不想交出兵权而想出的借口罢了,我们都知道大汉的景帝远远不及他的父亲刘恒,景帝刘启一贯主张息事宁人,又怎会突然转了子宁愿得罪诸侯国的家族之人呢?"

"单于,儿臣自有细作留于汉宫之中,探子来报之事确实是真,我们万万不能太过冲动行事。"赫连御舜始终没再与二王子正面冲突,脸色平静异常,以理服人。

于单牙根咬得咯吱直响,论细作安排他的确不如赫连御舜。

军臣单于闭上眼睛,深深思考着,大殿之上安静异常,只剩下呼吸声音。

良久后他才睁眼,却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服了,这次我真的服了刘启,竟有如此先见之明先稳定七国混乱状况,而后又将诸侯特权尽归朝廷所有,如此一来恐怕再不会发生诸侯国叛乱之事,最令我佩服的是,如此行为不但保住了大汉江山,更阻断了匈奴再次进攻的可能,真是妙计!真是妙计啊!"

见他眉梢松动,赫连御舜心也微微落下,终于将目光转到于单身上,见他脸色都变得铁青。

然而右谷蠡王却在这个時候开了口,"单于,这哪里是刘启想出的治国之道呢?臣听说此锦囊妙计为一女子所献,这女子据说是鬼谷派传人,精通纵横治国之道,又可知过去以后,奇门遁甲岐黄之术无一不通。"

赫连御舜原本平和的目光在闻言这番话后陡然一厉,鹰眸也下意识眯起,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危骇之气。

章节目录 卷四 133 金鳞岂非池中物(2)

"哦天下竟有这般奇女子"军臣一听顿時好奇,难以置信地问道。

右谷蠡王轻轻一笑,"是,恐怕这女子的能耐远不止这些,臣听说她的祖师便是鬼谷子最宠爱的弟子孙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这位女子的师父便是当時辅助高祖一统江山登基为帝的寒蝉子,这女子想必已将鬼谷所学精通非常,刘启十分看重,并不顾朝廷群臣反对封她为史上第一女官‘寰妤’,听说,这次坐镇营帐之中便可横扫十万匈奴大军的人就是她。"

军臣单于先是一愣,而后大为称奇,丝毫看不出他有半点愠怒之状,只是难以置信地摇头轻叹

半晌后他才问出了一句,"此般奇女子如果能被我匈奴所用该有多好,为大汉效命实在可惜。

"回单于,此女子的确不同凡人,自然会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金鳞岂是池中物目前此女子就在匈奴之地!"右谷蠡王笑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

赫连御舜眉头轻蹙,看向右谷蠡王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衡量,这个一向视二王子马首是瞻的人,没想到背地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他是平日将他小瞧了

军臣单于一听顿時大悦,"什么在匈奴之地此人在何处快快派人将她接进宫来。

"单于,此女目前就在左贤王的府邸之中,臣听说她是随同左贤王一同回都,作为战犯的身份被擒获。"右谷蠡王丝毫不给赫连御舜喘气的机会,直接了当说出了楚凌裳目前所在之地

二王子原本铁青的脸色陡然一变,目光之中掺杂着幸灾乐祸之色,右谷蠡王的话音刚落便马上指着他—

"好个左贤王,你竟然私自窝藏战犯!难道你有忤逆单于之心

赫连御舜面色微微一沉,看向他们两人的眸光陡然变得冰冷。

"御舜,你为何不将战犯带入宫中反而私自藏于府中"军臣单于略显不满,看着他问道。

"单于误会了,儿臣并无私藏之心,只是那女子身受重伤,儿臣在万不得已下才将她暂時安置在府中,我匈奴是爱才之地,儿臣也原本没将她视为战犯,如果能为我匈奴所用自然是好。"赫连御舜很快恢复了淡然神情,从容说了句。

"单于,依儿臣来看,左贤王纯属私心,就算那女子伤重在身,宫中总好过他的府邸吧宫中大夫何其多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府邸"于单落井下石连忙建议道:"儿臣认为,单于应尽快命那女子进宫。"

军臣单于点头,看着赫连御舜,"御舜,明就带那女子进宫来吧。"

赫连御舜微微一蹙眉,"单于,此女目前不能进宫,宫中虽有良医不假,但她自身也懂岐黄之术,宫中虽大,但药材的种类不及儿臣府邸,待她伤势好转,儿臣自会带她入宫,重要的是,此女完全不懂我们匈奴言语,就算单于现在要她出谋划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让儿臣教会她匈奴之言再进宫不迟。"

"单于,左贤王百般推辞实在可疑。"右谷蠡王也连忙说道。

军臣单于沉了沉气,"御舜,如果这是我的命令呢难道你也不从"

赫连御舜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良久后深施一礼,"儿臣恕难从命。"

"你——"军臣单于没料到他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忤逆自己的命令,眉心大怒拍案而起,"我已经不想追究你的领命失误,更不想夺你兵权,你私藏战犯于府邸之中我也可以饶恕与你,难道你就宁愿得罪你的父王也不将此女子交出来"

赫连御舜单膝跪地,英俊脸颊闪过一抹隐忍,"儿臣愿接受父王惩罚!"

军臣单于气的全身发抖,这个儿子虽然平時情难测多变,但很少这般忤逆他的意思,今天着实被他的话给激怒,大手一拍,"来人!"

他真正生气的不是他不交人,而是他身为一个儿子竟敢不听父亲的话!

于单唇边泛起得逞的笑意。

很快,几名侍卫进了殿,等候着单于的命令。

"将这个逆子关进大牢!"军臣单于颤抖着手指指着殿前,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顿時被这道命令震惊了,没听错吧单于要将左贤王关进大牢

"还愣着做什么"军臣单于见侍卫们都不听话了,干脆来了个勃然大怒。

侍卫们吓了一跳,刚要行动便见赫连御舜站起身来,朝着军臣再度恭敬欠身,然后二话没说主动走出了大殿。

军臣单于攥了攥拳头,脸部气的微微颤抖。

"单于,要不要儿臣到左贤王府中找出那女子"二王子察言观色地问了句,这个時候他自然不能再提移交兵权之事,刚刚单于已经说的很清楚,他并不想夺赫连御舜的兵权。

"这件事到此作罢,谁都不准再提了!"军臣单于看来是气得不轻,落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于单的面部抽动了一下,右谷蠡王看着单于的背影消失后轻步上前,低声问道:"二王子,你估计着左贤王能被关上多久呢"

"被关上多久那是单于的事,我所关心的就是要如何夺到兵权!"他愤恨地说上一句。

右谷蠡王一勾唇,"现如今单于大怒,想必左贤王也不会得利太久。"

"你以为那老家伙会舍得"二王子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十万大军被见面他照样可以赦免无罪,这个老家伙心中就只有赫连御舜一个儿子!"

"也许——"右谷蠡王想了想,"那个鬼谷之女会是二王子成事的关键工具呢。"

"哦"于单微微敛去了怒气,眸光转为思考,半刻后迸发一道精芒,"没错没错,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哈哈——"右谷蠡王笑着与他相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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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楼成了楚凌裳居住处所,令她深感奇怪的是这一阵子就算有侍卫巡视,也从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随意她在四周走动,更奇怪的是,南华公主也可以不再受到限制,随時可到禁楼来看她。

午后有一点点微热,树梢上的嫩叶已经长出,鸟儿也叽喳叫个不停。

楚凌裳和南华公主正在饮茶,便听到随行的丫鬟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脸色慌乱地说道:"公主、寰妤不好了,奴婢听说左贤王被单于关进了大牢,坞佳郡主知晓后大骂公主和寰妤,说你们两位是灾星,现在、现在正朝着jin楼这边赶来要算账呢。"

章节目录 卷四 134 后院起火(1)

今天天气其实不错,风和日丽,阳光一早就照进大殿的窗子直到晌午,那天晚上赫连御舜为她包扎伤口的一幕時不時会在脑子里窜出来,到了第二天楚凌裳才知道,原来在恍惚间她是喝下了药汁,膝盖早已不再疼痛,也不再流血,伤口也在痊愈,风寒好的差不多了,这跟赫连御舜在当晚熬制的药汁也有莫大的关系。

一早,辛扎管家便如期送来了精心备好的膳食,同時竟然还送来了上好的清茶,这着实不像是战犯该有的待遇,问明情况后,辛扎支支吾吾才表示这清茶是王上亲自吩咐送来的,原因是王上不想来楼没茶喝。

不难想象到辛扎在听完赫连御舜说完这番话的神情,从他将清茶送到楼的神态便可看出来他是多么诚惶诚恐王上的吩咐。

想来,赫连御舜的这个吩咐听在他耳朵里再次产生了怎样的误会。

由于白日天暖,楚凌裳和南华公主也将饮茶的地方移到了院落之中,巡逻的四个侍卫们似乎也被一袭白衣胜雪的楚凌裳吸引,纷纷好奇往这边瞧,私下还说上几句,她不消看也知晓他们在谈论何事

想必跟他们的王上有断袖之嫌脱不了干系

所以当南华公主的贴身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楼的時候,四个侍卫又连忙做无心状开始巡逻了

"春梅,你慢点说,怎么回事?"南华公主只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左贤王被关进大牢了

春梅跑得气喘吁吁,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细汗说道:"刚刚有人快报给辛扎管家,说左贤王在朝廷之上公然反抗单于的决定,单于一怒之下将左贤王关进了大牢,这件事被坞佳郡主知道就闹开了,她正带着管家和侍卫朝楼这边来呢,说王上这次出事跟公主脱不了关系,公主是主谋,还说寰妤是帮凶呢。说你们两人都是来自汉宫,早已经蓄意很久谋害王上了。

南华公主听了先是一愣,转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真是胡闹,坞佳郡主怎么会将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了?王上坐牢跟我和寰妤有什么关系?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说着她转头看向正准备放下茶杯的楚凌裳,"凌裳,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这只是坞佳郡主的一个借口呢,一直以来她看我和你都不顺眼。

淡淡茶香缭过唇边,楚凌裳抬眸看了一眼南华,没有说话,反而是起身抬手摘下几片刚刚抽芽的嫩叶,置于掌心之中,轻轻一松手,嫩叶落于石桌之上,却呈现出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凌裳,你在做什么?"南华不解,盯着面前的叶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楚凌裳眉梢轻轻划过一抹质疑,掐指算了算,轻叹一声坐了下来,"春梅说的没错,坞佳郡主也没有找借口,赫连御舜今日的确应有牢狱之灾。"

她刚刚也在怀疑这件事是真是假,毕竟他为左贤王,坐拥兵权众多,单于怎么会说将他关押就关押?如果单于是追究战败一事的话,赫连御舜早在回都之時就应该接受军法处置,完全没必要等到此時。

于是她才忍不住卜了个卦象,看后心中轻轻一颤,没想到这件事的确是真的。

"什么?"南华公主也大吃一惊,"王上被关进大牢,会不会连这府邸都要被抄呢?凌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现在逃跑来得及。"

闻言这番话,楚凌裳心底泛起莫名滋味,这个時候逃跑?苦笑一下,看着南华公主倒泛起一丝疑惑来,她在听到赫连御舜被关进大牢后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她是真的心如止水还是心中另有他人?

"不,我没打算离开这儿。"想了想她淡淡说了句,又抬头,"春梅,坞佳郡主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是啊,寰妤,怎么办呢?这次还不定怎么羞辱我家公主呢。"春梅急得快哭了,"真是坏心的丫头,才十几岁的孩子心肠怎么那么坏?"

南华公主伸手轻拍了一下春梅的手,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点紧张来。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楚凌裳伸手拉过南华的手,神情依旧淡然如水。

自从坞佳郡主在药房闹了一场乌龙后就再也没来楼闹事,今天能带着管家和侍卫们全都过来,想必是想着连同在药房受到的委屈全都还回来。

很快,楼的院落外传来一串串急促脚步声,越来越近,树上的鸟儿似乎都能感觉到杀气腾腾,惊得张开翅膀扑腾腾飞走了。

一袭碧绿的影子冲进了院落,身后便是管家、丫鬟和十几个侍卫们,春梅瞪大了双眼,虽然害怕但还是心切护主,"蹭"地一下子窜在南华公主的身前,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全身充满警觉。

南华公主的脸色倏然惨白。

只有楚凌裳,依旧淡定自若地拿起茶杯,优雅轻啜一口,放下,眸光淡淡扫了一眼怒气冲冲的坞佳。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南华,你给本郡主滚出来!"坞佳还没等靠近就张口大骂,身后的辛扎一脸为难的样子,想要上前阻拦也显得有心无力。

跟上前的丫鬟们倒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深宅大院的,许是这种事情才能令她们的生活感觉到一点多姿多彩吧。

春梅许是被坞佳的气势吓到了,一挺身子张了口,声音却明显地颤抖起来——

"郡、郡主,不准你对我家公主无礼,你难道还不把大汉放在眼里了?"

"本郡主管你什么大汉不大汉的,滚开!"相比春梅的个头,坞佳显得人高马大,伸手一把将春梅推开,春梅一个踉跄没站稳跌了个跟头。

"瞧你那没用的样儿,就你还想保护你们家公主呢?"

她一脸讥讽地盯着春梅,春梅恼羞成怒刚要起身,却被很快涌上来的丫鬟们给钳住了。匈奴人要比中原人身强力壮,这着实不假,看这几个丫鬟就能知晓了。

章节目录 卷四 135 后院起火(2)

"春梅——"南华公主见自己的丫鬟吃了亏,连忙起身欲要上前,却被坞佳猛的一把拉住胳膊,神情陡然变得尖酸刻薄。

"放开我"

"南华,你这个人,你说你到底给王上下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在朝廷之上忤逆单于的命令!"坞佳恨得牙根都痒痒,这么久了,她都对皇叔回府当天的行为耿耿于怀,皇叔一向疼爱她至深,那天却因为这个人呵斥了她。

她是皇叔从汉宫带回来的女人,难道皇叔真的将她当回事了?但那个楚公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能小瞧,绝对不能放过

"坞佳,你的话很奇怪,王上被关进大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南华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无济于事,看着春梅被几个丫鬟死死钳住的样子极为担心

"你还将自己摘得挺干净?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进我们府邸干什么?你又干嘛要嫁给我皇叔?你这个人,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自己是女主人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重!"坞佳越说越来劲,抓住南华公主的手劲也越来越大,痛得南华一个劲地皱眉头

"识相的赶紧给我招了,你到底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我皇叔?"坞佳一脸憎恨的模样,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恨不得将她的脸给割花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华公主没料到她的力气这么大,大声说道

"嘴硬是不是?"坞佳杏眼一瞪,面露凶狠,转头看着侍卫,"还愣着干什么?把刀给我!

侍卫们迟疑着上前,辛扎见了大惊,慌乱看向坞佳,"郡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要刮花她的脸,看皇叔以后还答不答理她!"坞佳目光迸射强烈嫉妒之意,见侍卫们动作慢吞吞的干脆急了,一个快步上前抢过其中一个侍卫身上的佩刀

"郡主、郡主——万万使不得啊"辛扎这下子吓得不轻了,连忙拉住坞佳,哀求道:"你这么做王上会怪罪的,她毕竟是大汉的公主啊"

"公主?哼,我才不管她是不是公主,总之试图迷惑皇叔就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让这个人尝尝后悔的滋味"坞佳一把推开辛扎,举着刀就冲了过来。

"公主——"春梅吓得魂都没了,拼命挣扎着,"放开,你们放开我!"

南华公主也被坞佳手中的刀子吓得惊了容颜,下意识靠近楚凌裳,眼睛瞪得大大的。

坞佳见状,抬手扬着刀子冲着楚凌裳的方向就砍下去,惊得春梅和南华失声叫了一嗓子。

刀尖,在马上就要贴近脸颊的位置停了下来,坞佳只觉得手腕被一股柔软的力量纠缠,想要甩开又觉得力道之中柔中带强,压根就挣脱不开。

阳光应在刀背上,反射出楚凌裳平静的双眸,她的唇泛着淡淡弧度,像是天边一抹云彩,轻轻略过心田,那般从容淡定,任由坞佳急力挣脱就是不松手。

她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再是刚刚进府時候的虚弱模样,虽说她被关在这里,但还是照常入眠、吃饭,目的就是需要尽快恢复体力,恢复元气,现在,想要钳制一个小小的丫头她还是有力量的。

"你想找死是不是?放开我,你想干什么?"坞佳见甩不开她干脆耍起了混,刚刚她是故意冲着"他"砍下去的,因为她知道这个公子荏弱无力,压根就不敢挡在南华面前,没想到"他"不但纹丝不动,竟然还将她紧抓着不放,这个人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躲在楚凌裳身后的南华这才稍稍缓过来劲儿,双腿已经开始抖颤,看着坞佳无法上前的样子,急喘着气。

楚凌裳淡定地盯着她,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笑,"应该是我要问郡主想干什么才对就算是赫连御舜他也不能随意杀人吧?"

"杀人?谁说本郡主想要杀人?"坞佳面色尴尬,又连忙转移话题,"好啊,你们两个果然是一伙的,你们都巴不得我皇叔马上死是不是?"

"想要见到鲜血的人怕是另有其人吧,郡主?"楚凌裳心底发寒,如果她刚刚不上前拉住坞佳的行为,那么这一刀就是砍在南华公主的身上,她哪是想要刮花个公主的脸,分明是想杀人处之而后快。

她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心机会这么重?心肠会这么狠?

这一切都是谁教会她的?

是赫连御舜吗?

"南华是大汉堂堂的公主,就算你再不愿承认,她也是赫连御舜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这一刀下去的确痛快,可也为你的皇叔找上了麻烦,大汉失去了一个公主,你以为这件事会无声无息地隐瞒下去?"楚凌裳面色平静,脸颊渐渐贴近坞佳,一字一句落下,"除非,你把我也杀了,辛扎管家和这一院子的丫鬟、侍卫们全都杀了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们?"坞佳见不得受危险的委屈,又想到当晚在药房发生的事情就来气,"我还真想连你一并杀了,这样的话,皇叔就不会受你们这些妖孽蛊惑!"

"我倒巴不得你将我杀了,这样我也可以解脱,总不用在这宅子里失去自由,郡主不想看见我,很好办,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也算能解了你的心结,但如果你没这个本事,如果你只是担心你的皇叔,那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否则别想知道你皇叔现在的状况!"楚凌裳从她眼睛里看出一点忌讳来,冷冷一笑后松开了手,重新坐回在石椅上。

她抬眼示意了一下南华公主也坐下,将一壶她刚刚泡好的茶放到南华面前,压惊之用。

南华接过茶杯,不晓得楚凌裳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自然也不会多问,却又小心谨慎地看了一眼坞佳,生怕她再突然扑过来。

这野丫头真是凶残无度。

章节目录 卷四 136 春叶卦平安

辛扎管家见事态稍稍发生缓和,连忙上前夺过坞佳手中的刀,低声说道:"郡主,楚公子的确说的有道理,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出王上,可不是在这里争执吵闹啊。"

坞佳见楚凌裳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有"他"在身边,南华公主又伤害不得,只好沉着气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皇叔的情况?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瞒我,一定有你们好看!"

她叫嚣的模样楚凌裳没放在眼里,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石桌上的嫩叶,黛眉之间泛起隐隐的思考。

"凌裳,怎么样?"南华公主很是好奇,不知道她干嘛总盯着嫩叶看个不停。

楚凌裳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喂,你别在这装神弄鬼的,你是在想办法逃脱吧?"坞佳是个急子,见楚凌裳半晌不开口又冲了上前,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些破叶子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就要抬手

"弄乱了这些叶子,你永远别想知道赫连御舜的情况。"楚凌裳头也没抬,却早已经察觉出她的意图来,淡若清泉地开口道

扬在半空中手陡然滞住,坞佳死死盯着楚凌裳永远一副淡然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放下手,"快讲!

如果不是为了皇叔,她非命侍卫杀了他们两个不可

楚凌裳也算的八九不离十了,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春梅,轻声说道:"放了她。

坞佳恨得脸色铁青,怒瞪了楚凌裳一眼后对着丫鬟们命令了句,"你们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