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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连忙放手,春梅赶忙起身跑到南华公主身边,一张小脸满是委屈

"现在可以说了吧。"坞佳催促道。

楚凌裳抬袖,终于将石桌上的嫩叶轻轻扫落,"明日申時,赫连御舜便可安然回府。"

"真的?"坞佳先是满脸惊喜,又陡然泛起警觉和狐疑,"你在骗我是不是?明日申時皇叔就能回府?怎么可能?他可是被单于关进大牢中的!你在撒谎!"

楚凌裳被她吵得有些头疼,抬手按了按额角,"你皇叔这次只是顶撞了单于,你想让他在大牢里待多久?"

坞佳半信半疑地盯着她,半晌后,从地上拾起一片嫩叶来,"你就凭着这种破东西就算出皇叔平安无事?"

"信不信由你。"楚凌裳从她手中夺过嫩叶,眸底闪过一抹对她言语的不满,"世间万物都有灵,一草一木也都自有它的用处,郡主认为它只是个破东西,殊不知没有它,赫连御舜的状况如何谁都不会知晓,希望郡主将眼睛放低一点,明白万物平等的道理。"说完,她转头走回了楼。

大好的心情被这个坞佳搞个稀巴烂。

南华公主见状后也紧跟其后,春梅暗自瞪了坞佳一眼后连忙跟上。

人走茶凉,清风抚过,地上的几片嫩叶也被吹走。

辛扎迟疑着上前,"郡主,要不咱们就再等等?想想看单于怎么忍心为难王上呢?王上毕竟是他的亲生孩儿,想必关进大牢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他着实佩服这个楚公子,暂且不说他是否有通天的本事真能未卜先知,就单说他的勇气也令他刮目相看,这坞佳郡主自小到大哪被人这般教训过?

坞佳看着走进楼的三个身影,拳头死死地攥紧,恶狠狠地说道:"好,本郡主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胡说八道,如果明日申時皇叔还没回府的话,本郡主一定会命人割了他们的舌头!辛扎,我们走!"

辛扎听了心底直凉,连忙跟着坞佳身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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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南华公主全身泛软地坐在椅上,手压住胸口位置,大口呼吸着,楚凌裳见状后淡淡一笑,"被她吓怕了?"

还没等南华回答,春梅先是开了口,"公主能不怕那个臭丫头吗?寰妤,你也看到了那个蛮夷郡主有多坏,今天还是多亏了您呢,要不然公主还不定受多大委屈。公主刚刚进府的時候可是受了不少的罪呢,那个郡主——"

"好了春梅,别抱怨了,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南华轻声打断她的话,温柔说道。

春梅心疼地看着南华,"公主,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计较。"说完,赶忙为她们两人重新泡茶,忙前忙后。

南华看着楚凌裳轻轻一笑,"春梅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有時候我都在怀疑这丫头是怎么在宫中长大的呢。"

楚凌裳也报以轻笑,看着春梅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青袖。

青袖和师兄,也应该很想念她吧?

只可惜她现在想要飞鸽传书都难,虽说赫连御舜看上去没有派人紧盯着她,但实际如何她不得而知,总不会放任她到街上买个信鸽回来养着。所以就在刚刚她才决定再利用坞佳一次,这一次,她赌的就是坞佳的嫉妒心!

"凌裳,你刚刚对郡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王上明日申時真的能够回来?"南华好奇问道,她倒是知道楚凌裳的本事,但只是靠着几片叶子便能卦出明日之事实在匪夷所思。

"从卦象中看是这样,我也只是依照卦象情况来讲。"楚凌裳接过春梅递上来的清茶说道:"卦象确是表明他有牢狱之灾,但只及有惊无险而已,只算虚惊一场,没有大碍。"

南华点头,接着喝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楚凌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下,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后,淡淡说了句,"师兄他——"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

"咣当"一声,南华公主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打翻,脸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睫毛轻轻颤抖着,春梅赶紧上前拾掇起来。

"有没有烫到?"楚凌裳轻声问了句。

南华公主连忙摇头,唇边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待春梅收拾干净后,坐下来,双手却下意识放在腿上,時不時攥着裙角的丝绸,显得有些惶惶不安。

楚凌裳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章节目录 卷四 137 谁解相思愁

良久后—

"凌裳,你刚刚说——"南华公主主动开了口,声音多少有些迟疑,扯着裙角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你师兄他怎么了?

完全不同于听到赫连御舜被关进大牢時的神情

"师兄?"楚凌裳轻轻一笑,却将南华公主的心思早已经了然于心,放下茶杯,"我只想说,师兄他不知现在如何了。

说完这话,眼眸泛起凌晶晶的神采,有些打趣地看着南华公主

南华公主见她这般神情恍然大悟,脸腾地一红,扬起拳头做佯怒状轻轻打在楚凌裳的胳膊上,楚凌裳也只是个十八岁的丫头,自然玩也起来了,笑着躲开她的进攻,两个女子倒是打闹了一番

待南华公主气喘吁吁地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后,朝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明明是耍赖的,你有轻功我可没有,我是吃了亏的。

"你怎么清楚我是会轻功的?"楚凌裳见她罢手也就笑着坐下,好奇问了句

"因为我见过夜公子使过轻功啊,跟你的一模一样呢。"南华随口说出了这话,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抬手捂住嘴巴,见楚凌裳眼神了然的模样,又连忙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我不会偷看夜公子的,是他在宫中救过我,我、我才知道的。"

"咦?我没说你偷看我师兄啊?"楚凌裳故作纳闷,淡眉轻轻掠过一抹轻笑,"原来你偷看过我师兄啊。"

"没有,哪有,都跟你说了没有。"南华公主显得更心虚,慌乱摇头,"你、你别乱想。"

楚凌裳拉过她的手,决定不再逗她,直接问了句,"其实,你喜欢的人是我是师兄是吗?"

南华公主猛的抬头看着她,条件反射地想要去否认,但见楚凌裳的双眼如此肯定和真切,眼眸不由得微微变淡,敛下了眸子,轻声说道:"喜欢又能怎样呢?我已是残花败柳,夜公子他是世外高人,能人之士,岂会心仪于我?如今我又远远嫁匈奴,天各一方,再见也许会是白发暮霭,纵使此刻相见又能如何?我和夜公子永远不可能会在一起。"

楚凌裳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她是奉命和亲的公主,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就是当今左贤王的王妃,谁会允许一个王妃爱着却是另一个人?那么赫连御舜知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如果他知道了真心真相后又会怎样?

"南华,你不要妄自菲薄,也许师兄他——"她想了想开口,忆起那晚师兄在桃花树下的样子,他眼中的落寞似乎更胜于天空飞落的花瓣。

南华公主抬眸看着她,似乎在期待但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楚凌裳舔了舔唇瓣,将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说不定师兄的心里已经藏着你了。"

"不——"南华公主猛的起身,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凌裳,你、你别说了。"她看上去很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的。

楚凌裳静静地看着她,泛着一点心疼,这一刻她竟然有点后悔这么说,她可以揣摩人心不假,但揣摩男女之间的情感还是相差甚远,看着南华这个样子她才意识到,如果公主认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话,那么她还可以说服自己不要心存幻想,如果当她知道师兄的心中其实也是爱慕着她,那么这就不是一厢情愿,这种幻想会迅速地要冲破阻碍成为现实,公主便如同生活在牢笼中一样。

她怎么可以犯下这种错误?

公主远在匈奴,也己为人妻,怎么可能再与师兄一叙情缘呢?

纵使她有协助之心,可她要面对的是赫连御舜!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她不知道论心思究竟能不能斗得过他。

南华公主见楚凌裳若有所思,又觉得心中堵得慌,拉过她的手,无力说道:"凌裳,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我真的——好想他。"

清泪从她眼眶跌落,一直砸在楚凌裳的手背上,烫的她的心也跟着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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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邃,禁楼外隐约传来更子响,"咚!——咚!咚!"地一慢两块,已是三更天了。

楚凌裳今夜意外失去了睡意,早在平時没到二更天她便早已熟睡,可今天都已是这个時辰了竟然依旧清醒。

床榻之上似乎还沾染着淡淡的麝香气,是他的,但他今晚不在这里。

翻来覆去干脆起身下床,走到窗子前轻轻推开,夜风徐徐卷入内室,多少夹杂一点凉意。

今天白日南华公主的话再次涌入脑海之中,公主在问她怎么办,痛苦的样子犹若锥心,她也很想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就在现在,她很想为公主和师兄卜上一卦却又忍住,师父曾经说过,人最忌通晓宿命,一旦如此,好的便会不思进取,等着上天的眷顾,不好的便自甘堕落,不再积极努力,命运虽已注定,但也会人定胜天,她不敢去占卜他们两人的命运如何,因为她怕,万一是场空那该又要如何?

她和南华公主陷入了一种很可笑的境遇,公主是赫连御舜的王妃,可他连她的殿门都不入,而公主心系他人;而她呢,是战犯,是匈奴的敌人,他却几日留宿这里,她的心又在牵挂着谁呢?

青袖?

师兄?

还是——

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又想起那日他在她耳边轻轻滚落的嗓音——别乱动。

她承认那声音是好听的,是低沉的,是足可以令她安心入眠的,这時她才恍然觉悟到,其实从她进了禁楼开始,他其实就是一直睡在这里的。

除了——

今晚。

心微微悸动着,手按住胸口,有一种情愫和莫名的感觉是她不想去正视的,她不想。可是,今天卜卦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救出公主吗?

她开始迷茫了。

不!

一阵夜风吹过,吹醒了她有些不清醒的意识,她在想什么?在干什么?今晚她明明要查明状况的却在此胡思乱想?

她想到了药房,想到了药格最上方的那一个她唯一没有打开看的位置

章节目录 卷四 138 美玉之王左谷蠡(1)

皇城,天牢

阴暗潮湿,四周充塞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不是里面的气味有多难闻,是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咣琅琅的铁链声听得人心发憷,時不時还能传来侍卫逼供用刑的声音,犯人惨叫声几乎响彻整个牢房

进天牢的人注定就是死囚,没有生还的余地,也别想着再有出去的可能,唯一出去的机会便是准备要行刑了

不过也有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关押赫连御舜的地方

牢门上只是象征地挂掉锁链,没有重兵把守,只是偶尔有几个侍卫象征地查看一下,又走开

天牢是不见天日的地方,没有一点日光的照射,整个牢房全都点着烛光,烛光的火苗一动不动,足可以知道这里一点风都不透

这里没有時辰的概念,犯人永远不会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時辰,是几更天

赫连御舜坐在草席上,颀长的身子依靠在墙壁上,手臂搭放在支起的左腿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就这个姿势坐了整晚,从他隐隐蹙动的英眉不难看出没有熟睡

良久后,牢门打开,两个人的脚步声一直延伸至赫连御舜的位置,其中一个开了口,小心翼翼,"王上,卑职为您准备了烤肉佳酿,您看满意吗

赫连御舜没有睁眼,淡淡说了句,"拿回去

"王上,您已经一天没进食了,就算您跟单于置气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您是我们匈奴国的王,卑职看着您这样都心疼,何况是单于呢"另一个侍卫开了口,口吻透着哀求之意

"是啊,王上,听说您最爱喝这佳酿,天牢哥几个便想着给王上您备着了,您多少还是吃点吧

赫连御舜仍旧没有睁眼,"兄弟们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分下去你们享用吧,本王现在是阶下囚,不宜这般待遇

"王上——"两名侍卫一听纷纷跪地,"您万万不可这么说啊

肺腑之言,句句铿锵有力

赫连御舜终于睁开双眼,虽一夜未眠,但眸光依旧足具震慑之力,扫过牢门外跪着的两个侍卫,嗓音低柔了很多,"你们的心意本王领了,美酒佳肴本王此時没心思享用,不要浪费,你们听命令分下去便可

"王上——"

"左贤王,要不要我陪你共饮啊"一道含笑打断了侍卫们的话,紧接着,烛光中映出一男子来,他身高与赫连御舜同等,颀长身影打在墙壁之上,未着官服,只是一袭黑色长衫,健硕肩头披有一披风倾泻而下,显得身体更加挺拔

此人出现在赫连御舜牢门前,浓淡适中的俊拔剑眉微微挑起,惑人心魄的眼眸像寒夜的孤星,闪烁一丝好笑之意,刚毅挺直的鼻梁下,是略显冷清却完美得无懈可击的

薄唇,那唇也泛起一丝优美弧度

侍卫们看清来人后微微一惊,连忙问安——

"卑职见过左谷蠡王,愿王上万寿无疆

男子笑了笑,挥手,"你们退下吧,这个左贤王的子不是一般人劝得动的

侍卫们连忙跪退

赫连御舜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勾唇一笑,漫不经心说了句,"昨日听闻左谷蠡王罹患风寒,今天见你这个样子,似乎风寒好得很快,哪日将你府中的大夫借来我用,我要瞧瞧哪位神医如此高明

左谷蠡王伊稚斜,单于的亲生弟弟,依照辈分赫连御舜应该称伊稚斜为一声叔父,但伊稚斜与赫连御舜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由此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甚好,不同于父军臣单于的格,伊稚斜不喜征战,却足智多谋,这也是他与军臣单于关系并不友善的重要原因

同時,身为左谷蠡王的伊稚斜与二王子、右谷蠡王伊柯也因志不同不相为谋

"你都身为阶下囚还不忘取笑我一番"伊稚斜主动将放在地上的美酒佳肴端起来,腾出一只手抖了抖牢门上的铁链,铁链便开了,走了进来,在赫连御舜的对面草席坐了下来,没有一丝忌讳

"要说你父王做戏也做足才好吧,将你关进大牢,牢门却没锁,这算什么阶下囚"

"你口中的父王是你的亲生哥哥。"赫连御舜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见他又主动打开酒壶,于两个酒樽斟满,酒香四溢开来,的确为佳酿。

"你来这里只是讨酒喝"

伊稚斜哪点都好,就唯独无酒不欢,虽说赫连御舜也是如此,但伊稚斜更甚,只要是佳酿必是珍藏府中,酒量也大到惊人。

"顺便看看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左贤王如今有多么狼狈。"伊稚斜一仰头,佳酿一饮而尽。

"结果呢"赫连御舜唇边一直含着笑,也一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滋味在他唇齿间流窜,辛辣过后又留着余香,这香气久久不散,扩散到他的五脏六腑之中,深吸一口气,脑中却再次映出了一个影子。

影子如梦如幻,似真似假,那一袭白衣胜雪,那一挽轻柔青丝,轻轻散落如同丝缕缠绕在他的指尖,青丝滑过又留有清香之气,他每晚拥香而眠,二十八个岁月,似乎这有这几晚才是睡得最踏实的。

她的香,如同下了蛊的毒,令他一旦沾染就再也无法戒掉

想到这儿,他的小腹竟然窜起一阵燥热,该死!

伊稚斜只顾着喝酒,倒没注意他神情的变化,接着他的话说道:"事实上我想错了,就算是阶下囚的你还是十足的威风凛凛,不错。"

章节目录 卷四 139 美玉之王左谷蠡(2)

"如果是赞誉,那我心领了。"赫连御舜撇开恼人情绪,主动拿过酒壶斟满美酒,又一口而尽。

伊稚斜哈哈一笑,"我真是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让你方寸大乱?竟然脸你父王的命令都敢违抗?"

赫连御舜将酒樽重重放在地上,鹰眸微微一眯—

"你说什么?

他方寸大乱?可笑

伊稚斜是最了解他的脾气,见他眯起双眼,连忙做投降状,"当我什么都没说。"说实话,他一点都没有叔父的架子

赫连御舜没由来地心烦气躁,干脆将整个酒壶拿了过来,咕咚咕咚就大口喝了起来

"喂喂喂,你别全喝光——"伊稚斜视酒为友的人岂能见到这般?急了直接上前来抢,却没曾想抢到手的時候早已经成了空壶

"你——

"哈哈!"赫连御舜突然豪爽大笑,看着他一脸不快的样子心中倍感畅快

"你给我起来!"伊稚斜站起身来,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

赫连御舜慵懒起身,"干嘛?你不会为了酒打我一顿吧?"

伊稚斜竟然冲着他笑了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才不会为了这点酒跟你翻脸呢,因为我知道,你的府邸可是珍藏美酒的,走吧,左贤王的府邸一游如何?"

"左谷蠡王挟持左贤王出了天牢?"赫连御舜好笑地看着他。

伊稚斜大手一搭,直接搂住他的脖子,"走吧,管你对外怎么说,我只要喝到美酒就行,不会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我吧?"

赫连御舜这次没有拒绝,笑着跟他离开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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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安静异常,连鸟儿都懒得高歌。

楚凌裳静静站在窗前,一身素袍伴着阳光倾洒而下,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孤寂,像是一只停放在沙漠中的荒船,被搁浅了千年,只是默默注视着人世间的沧桑变化,海枯石烂。

马上到申時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也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看着手中那一小瓶的东西,清澈的眸光终于泛出一丝异样光芒,她情愿自己看错了东西,也情愿昨晚没有再进过药房,只可惜,她进去了。

静静阖上双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如同一只翅膀沾上露水的蝴蝶,在阳光下晃动着绚烂的影子,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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