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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单点了点头,“这刺客倒是挺大胆子的,我就偏偏不信,守卫如此森严他们还能逃得出去?”

右谷蠡王伊柯在一旁蹙着眉头说道:“刺客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人来?刚刚逃走的可是两个人。”

剑-梅康俗俗白俗。于单看了伊柯一眼,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看向侍卫首领问了句,“你是在何地发现刺客的?”

“回二王子的话,就是在玄月阁,刺客当时似乎正准备偷偷进入玄月阁的药房,结果被卑职发现。”

“药房?”于单眯起了眼睛,做思考状,“你真的看清楚这刺客就是要潜入玄月阁的药房?”

“是,卑职当时看得一清二楚。”

“看清楚两个刺客的样貌没有?”右谷蠡王厉声问了句。

侍卫首领连忙回答,“是卑职疏忽,那两个刺客身手不凡,其中一个武功极高,很多侍卫们都被打伤,都没有看清楚来者何人。”

一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右骨都侯铁伐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道:“那便奇怪了,这刺客到皇城来,一不行刺,二不偷盗,怎么会偏偏跑到玄月阁的药房来?哪有刺客进宫只为偷药的道理?就算要偷药也应该到御药房才对。”

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声音也极为洪亮,不过眼神凶狠了一些,不难看出是个莽汉。

这番话一出,于单反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疾声叮嘱了侍卫首领一句话,便见那首领连声应道后走了出去,没过多会儿又返了回来,手里却多了一个包裹。

于单接过包裹后命令侍卫首领加大兵力搜查皇城,势必要找出刺客来,相比刚刚,他显得更加紧张,侍卫首领接令后连忙退了出去。

书房里,又只剩下四个人。

于单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打开,一层又一层,最后竟在最后一层锦帕中放有几株植物,三人围了上去,却又很快散开,像是见到瘟神一样死死盯着锦帕上的植物,右谷蠡王先是开了口,显得面色也惶惶不安——

“麻藤?怎么二王子上次没有全部用完?”

于单见了三人的神情后勾唇一笑,“放心,这麻藤不沾水是不会散发剧毒的。”又小心翼翼包好后,继续说道:“这种珍贵的东西当然要留在身边最好,寒蝉子那个老东西才能用多少?这两株我必然会亲自送到赫连御舜的嘴巴里!”

章节目录 卷五 194 害人之心

三人听了后这才放心,纷纷坐了下来。

右谷蠡王见他将东西收好后,轻声叹了句,“二王子可否猜到刺客是何人?”

于单冷冷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包得严严实实的麻藤,“正如铁伐所讲,刺客夜闯皇城,一不为了行刺,而不为了钱财,却直奔着我这玄月阁而来,想必这刺客的目的就是我手中的麻藤。”

千长雀呼想了想,开口道:“何人会惦记这麻藤呢?怕是躲闪都来不及。”

“怕只是有人想要查明麻藤的下落,你们不想想看,又是何人的师父死于麻藤毒药呢?”于单眸底窜着一丝阴险之意。

“楚凌裳?”三人陡然想起。

“没错,寒蝉子遇害一事早已在汉宫传来,相信楚凌裳已经知晓此事,寒蝉子待她如父,你们认为她会善罢甘休?”于单的声音转冷。

千长雀呼想了半天,摇头道:“二王子,就算楚凌裳知道寒蝉子遇害一事,也不可能会怀疑到二王子头上,听说那个楚凌裳精通岐黄之术,但她也绝对不可能了解我们匈奴国的毒药啊。”

于单摆了摆手,“错,她也许不清楚,但她的师兄夜崖迹很清楚!”他强调了一下这个名字,“夜崖迹此人最喜爱游走山水之间,他也曾在匈奴国住过一段时间,我与此人打过交道,夜崖迹对匈奴国的各样用毒都很熟悉,他最善猎奇,又过目不忘,我不难怀疑,他早已经才猜出了麻藤,并将其告诉了楚凌裳。”

“如此一来,楚凌裳这个女人一定要除,今晚她竟然能查到玄月阁,就说明她对二王子你已经心存怀疑,一旦被她知道是二王子派了细作毒害了寒蝉子,她必然会报仇。”右谷蠡王伊柯阴沉沉说了句。

“呵,要我说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就算被她知道又如何?小小女子不成气候!”右骨都侯铁伐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当时探子回报说她解了大汉十皇子的毒时,你们也没这般紧张过,就算让她知道咱们几个是凶手那又怎样?我就偏偏不信她一个女子能掀起怎样的风浪?凭着入宫行刺?怕是还没等近你二王子的身就早已被擒获了吧!”

于单冷眼看了他一下,“铁伐,这番话如果是在楚凌裳没有横扫匈奴十万大军之前说给我听,我会当你的话有道理,但现在你再说这番话,简直是愚蠢至极!”他语气倍显不悦,“楚凌裳凭什么本事可以大破匈奴?你以为鬼谷传人都是绣花枕头?如果没那本事,她就不会被大汉皇帝封为寰妤女官,她如果没那本事,就不可能连赫连御舜都要战败于她的手中!宴会之上你们各个看得真切,她只凭着三言两语就能让单于欣赏至极,可见鬼谷传人名不虚传,如果被她查到这个麻藤,她必然不会让我好过!”

铁伐被说的面红耳赤,不再说话。

“二王子,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先发制人才行,如果今晚的刺客真的是楚凌裳,那么无论她是否查出什么,我们都不能再留活口,必然要借助外力将她铲除才行,很显然,她已经对二王子你产生了质疑,如果还留着她,不定能惹出怎样的后患!”右谷蠡王伊柯思考了半天说道。

于单点头,“没错,楚凌裳不能留,那个赫连御舜更不能留,我怀疑今晚闯入皇城的第二个刺客就是赫连御舜,是他想要救走楚凌裳。”

右谷蠡王眉间动了动,突然阴险一笑,“二王子,这下子机会不是来了吗?”

“哦?”于单斜眼看着他。

伊柯唇边的笑更加阴郁,“二王子今夜召见我们,无非是为了商量如何对付赫连御舜,让他没有机会登上太子之位,我们正愁没有机会,现在这个刺客正巧就为我们制造了机会!这刺客就是楚凌裳,到时候赫连御舜还能脱得了干系吗?”

“可是一旦今晚擒不到他们两人又如何?我原本也想着将刺客烧死,如此一来便可嫁祸到赫连御舜身上,但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又如何是机会?”于单不解。

“不,二王子,刺客来宫中可不是要来你的玄月阁,既然有刺客混进宫,那么宫中必然就会丢了某样东西。”右谷蠡王阴险地看着于单,“想想看,单于最重视什么东西?藏于皇城之中还与汉宫有关的?”

于单一脸狐疑,轻声喃道,“藏于皇城之中还与汉宫有关的?难道是——”突然眼前一亮,“《孙膑兵法》!是老单于身边大将从汉宫之中盗取的兵书!”

右谷蠡王点头一笑,伸手在于单的肩膀上拍了拍,“没错,就是藏于皇城之中的《孙膑兵法》丢了!”

“这——要如何做?”于单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们要派人偷来不成?”

“二王子此言差矣。”右谷蠡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要记住,是今晚的刺客盗走了《孙膑兵法》,此人,是汉宫的细作!”

于单陡然明白了,哈哈大笑,“不愧是右谷蠡王,实在是高!”

书房的气氛变得很肮脏。

藏于暗格后面的赫连御舜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异常冰冷,像是腊月寒霜,一眼望去,足可以令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低低说一句,“这些人,不可原谅。”

剑-梅康俗俗白俗。怀中却又扬起低柔而又悲痛的嗓音——

“是他杀了师父,是吗?”

赫连御舜眼神微微一怔,低头再看楚凌裳的脸,也异常苍白,拳头早已死死攥紧,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问了句,“是他吧?”

她虽然听不懂他们全部的话,但也能听出来他们提到了寒蝉子、提到了十皇子和她,甚至她还听到了夜崖迹的名字,当她见到于单那么小心翼翼打开包裹的时候,右谷蠡王那么清晰地叫出了“麻藤”的名字时,她就知道,她所猜想的全都是对的!

于单,是试图毒害十皇子的凶手,不但如此,他还用麻藤毒死了她的师父!

章节目录 卷五 195 最缠绵的心思

赫连御舜的眼神显得愈发凝重,他看着她,没说什么。

楚凌裳却像是承受着一场恢弘的灾难,从他的眼神、他沉默不语的神情便能看出,她一切都猜对了!

书房的人还在商量着什么,但对于楚凌裳来说早已是一片混沌,她只知道是暗格外的男人毒死了师父!她要他偿命,一定会要他偿命!

死死攥着的手指被男人拉了过来,纳入掌心之中,低低的言语在她耳畔落下,“等待最佳时机。”

细细贝齿狠狠咬住嘴唇,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强忍着不出声,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牙关,差点被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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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御舜的伤势不轻,当楚凌裳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衣衫时,触目惊心的伤口令她差点窒息过去。

快近四更的时候,他们两人终于等到于单等人离开后逃出书房,侍卫们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巡逻,很显然于单不知又在筹备着什么阴谋,她已经顾不上了,一心只想着赫连御舜的伤势。

从皇城侧门窜了出来,她这才发现原来他早已经在那里备了快马,连夜赶回了王府,又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回到了禁楼。

楚凌裳找来了止血的药材,亲自磨碎,备好放到一边,旁边放有锦怕和热水,烛光温柔映在赫连御舜裸露的健硕后背,伤口中还深深嵌着冰冷的枪头。

她要先将伤口中的枪头拔出来,才能为他清理伤口。

深吸了一口气,拿过一排银针。

早先在书房封住赫连御舜穴道的时间早已经过了,伤口又开始流血,他的薄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冷,却在见到她拿起银针的时候,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为我止痛?”

楚凌裳凝着他,低声说了句,“是。”

“后果呢?”他低问。

“用银针封住穴道,在拔出枪头的时候你会感觉不到痛,但如此一来伤口会恢复得慢一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如果不用银针封住穴道,拔枪头剧痛无比,也许还会流血不止,但如果挺过去伤口会恢复很快。”

拿着银针的小手被他轻轻握住,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银针。”

“枪头已经伤骨,就算你能忍过剧烈的疼痛,到时候也有可能血流不止。”楚凌裳明白他不想跟于单留下抓住把柄的机会,更是心疼地看着他。

赫连御舜将她眼底的心疼看入眸中,看着她,“我相信你的本事,直接拔出枪头,很快就要早朝了。”

她的眸光紧了紧,手指轻颤了一下,终于点头,放下银针后,拿过拔枪头的工具,又不忍心地将他揽了过来,让他的头贴在了她的胸口上,“如果痛的话,抱着我。”

赫连御舜眼底变得轻柔,伸过一只手臂将她搂住。

门豪团体幻幻。幻。楚凌裳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道坚毅的光,将工具嵌入伤口之中,然后拖住枪头,开始调整力道。

长矛的枪头是呈三角状,不能太用蛮力,否则会直接伤及筋骨,但也不能力道太轻,否则只会为伤者增加痛苦,微微开始使用腕力,拖住枪头的一角,开始往外拉。

她感觉得到,赫连御舜搂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下,眼睛的余光扫过他的脸,汗水早已经打湿了他的额头,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刚毅的眉紧紧蹙着,却连呼痛的声音都没有,就那么强行忍住巨大的疼痛。

不由得泛起更多的心疼,这男人要经历怎样的伤痛、要流过多少次血、受过多少次伤才会面对如此剧烈的疼痛仍旧能够一声不吭?

于单,她必然会让他为这一晚付出代价!

枪头,终于从他的后肩膀处拔了出来,染上鲜血更显得狰狞可怖,血沿着他结实的肩头流了下来,他显得很虚弱,连忙拿过清水开始清洗伤口,而后又将早已备好的止血药敷了上去。

很快,内服的药汁也亲手喂进了他的口中。

她所用的药物全都加量,尤其是止血的外敷药物,现在,她只是希望这些药物能够最快时间止住他肩头上的血。

精心包扎好后,她搀扶着他倚靠在床边,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赫连御舜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却看着她淡淡笑着,“我说过,你的本事最令我相信。”

心口再次堵住,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凝着他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看着你有事,歇息一下吧,我坐在这里守着呢。”

“真是傻瓜。”他无力笑着,眼底却泛起动容和一丝宠溺,“我死不了。”

“不准再将‘死’字动不动就挂在嘴上。”楚凌裳心悸了一下,伸手捂住他的唇。

薄唇被遮住,却遮不住他眼底的笑。

“还笑?”楚凌裳见他伤势情况还算稳定,也微微放下了心,故作不悦地低声喝道:“快闭上眼睛歇息!”

“你下的药还不够重吗?”他痴迷地看着她唇畔的笑,天知道当她的笑映在他的眸底,心尖处竟然是满满的幸福。

楚凌裳这才想起,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对啊,你怎么可能没睡着?你是早就察觉到还是中途醒了?”

“你猜呢?”他难得的这般愉悦,见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头微微一侧,打量了她一番,虽是看着还是虚弱,但唇边逸出一丝邪魅,“我今天才发现,你的轻功还挺好,转眼就窜的无影无踪。”

“你还有心情调侃我?”她瞪了他一眼,殊不知语气早已染上一丝娇憨,为他盖了盖被子,见他没有歇息的意思也不便勉强,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后轻声道:“我也从来不知道你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能伤到你的人也不简单。”

“刺伤我的那人叫巴托,是于单身边的神勇士。”他的目光微微沉了沉。

楚凌裳听过神勇士的称号,匈奴国的神勇士力大无穷,与神箭手一样备受单于喜欢。

赫连御舜见她沉默,刚要开口,却在瞬间,原本温柔的神情转为严肃和森冷,陡然厉声喝道——

“谁在外面?”

章节目录 卷五 196 杀人灭口之心

原本宁谧的气氛,被赫连御舜突如其来转冷的声音给打破,反倒是把楚凌裳吓了一跳,当见到烛光拉长了一道身影后,才惊愕纵使在重伤之下他的警觉性还是令人不容小觑。

很快,身影凝聚成形,一阵淡淡清香也跟着袭来,楚凌裳起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竟然是南华公主。

她手中拿着一件白色长裙,裙角上面占了殷红血渍,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进了内室,见了同样身穿夜行衣的赫连御舜和楚凌裳后,惊得瞪大了双眼,手一抖,白裙从她指缝中落下,飘然落地。

是楚凌裳的白裙,刚刚进了禁楼后她一心只顾着赫连御舜的伤势,将入宫之前穿得白裙扔在了一边,一路上显然是沾染了赫连御舜身上的血,所以才尽是斑痕血渍。

楚凌裳没料到来人会是南华公主,夜色已经如此深了,她竟然会来禁楼?一时间她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更让她倍感尴尬的是,赫连御舜还赤着上身躺在她的床榻上,明眼的人都能看出他是受了伤,南华公主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理说,他不应该在她的禁楼中出现,就算受了伤,也应该躺在自己的大殿或者南华公主的住所才是。

赫连御舜微微眯了一下眼眸,两道冷光像是锋利的箭射了出来,落在了南华公主的脸上,紧接着,快速起身,左臂一伸探了过来,陡然抽出床边楚凌裳拿过的长剑,锋利的刀尖直接冲着南华公主如鹅绒般的颈窝就刺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南华公主只剩下陡然瞪大双眼的时间,就听到耳边“铮”地一声刺耳的响,冲着她刺过来的刀尖与另一把长剑的剑刃撞击在一起,形成了刺眼的刀光剑影,而后,赫连御舜手中的长剑微微一偏,冰冷的剑气擦着南华公主的脸颊就飞了过去,稳稳扎在了她背后的木梁上,一缕长发悄然落地,是南华耳畔边的长发。

南华公主顺势跌坐在了地上,看向赫连御舜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楚凌裳也看着赫连御舜,心口却在突突直跳,拿着长剑的手指微微发颤,片刻后,手指一松,手中长剑“咣当”落地。

她的眼神没有恐惧,却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刚刚竟然想要杀了南华公主?

赫连御舜刚刚的眼神就很冷,现在更冷,许是没料到楚凌裳会出手阻止,眉心紧蹙,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动作牵动了伤口,还是因为楚凌裳与他唱了反调。

三人,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气氛中,说不清道不明。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室内有着一股子致命的窒息。

良久后,赫连御舜才开口,嗓音压抑着,如同是沙漠中的一艘孤舟似的,低沉阴冷——

“她,不能留!”

楚凌裳瞪大双眼看着他,他疯了!这一剑下去杀的可是大汉公主,是他的王妃!

南华公主这才明白赫连御舜刚刚要对她做什么,机械地转头看了一眼刚刚擦着她脸颊过去的长剑,如果楚凌裳出手慢一点,再或者力气小一点点,她的脑袋和脖子已经分离了。

意识到这点,她的眼眸迅速凝聚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自悲之中还掺杂着怒气、悲伤的混合,很快,泪雾遮住了她清澈的眼眸,将这种复杂的情绪遮住,只剩下显而易见的委屈——

“王上,你要杀了我

这也是楚凌裳很想问的一句话。

赫连御舜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很显然肩头上外敷的药物没有那么快缓和疼痛,眉心处紧紧蹙着,使他的神情看上去更显得冷鹜无情,半晌后冷冷问了句,“你怎么会来这里?”

南华公主张了张嘴巴,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睡不着,却无疑见到一道可疑身影,一路跟着才发现原来是楚凌裳到药房去拿药,我以为是凌裳受了伤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些担心,只好一路跟着,没想到却是王上你——”

“没想到看到我们都穿了夜行衣,这分明是刺客的行头。”他淡淡打断了她的话,冷笑一声。

南华公主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不,我没有这么想,王上——”

“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该听到什么不该听到什么,不是全都听到了吗?”赫连御舜俯下身,缓缓将地上的长剑拾起,语气虽然缓慢,却听上去比刚刚还要危险。

南华公主瞪大了双眼,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了下来,身子一个劲朝后退着,无力说道:“王上,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我只是刚刚太震惊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走进来,我——”

长剑一下子抵在了她的颈部上,将她剩下的话止住了。

泪,直接砸在了剑身上。

“王、王上”

“本王相信,这世上不能开口讲话的,就只有死人!”

南华公主无力摇头。

长剑,充满戾气。

楚凌裳再次挡在了南华公主的身前,静静地与赫连御舜对视。

赫连御舜的眼神暗了暗。

“王上,你不能杀她。”深吸一口气,她开口,言辞恳切。

他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今晚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她不是别人,她是大汉公主。”楚凌裳眼神划过一丝淡淡寂寥,又补上了一句,“她是你的王妃。”

剑-梅康俗俗白俗。赫连御舜的脸上泛起一丝易于察觉的不满和不悦,眸底的颜色更加深邃,黑暗地吓人,半晌后他才说道:“你相信她?”

楚凌裳转头对上南华公主的眼眸,轻声说道:“是。”

南华公主看向她的眼神泛起动容,再度泪水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