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漫过浓烈的恐惧,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也什么都抓不住,只一味地往下沉,无止境地往下坠。本命年的砍,移到今年了么?

那男人把我带进房间,推倒在床上,却没直接扑上来。不知道他想什么,在房间你找了一圈,然后出去了。

痒,越来越痒,从下往上蔓延。被填充的需要如此迫切,在血液里奔腾叫嚣。止不住地颤栗,越收缩越想要。身上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汗,没有畅快淋漓的感觉,只有**在不断地蒸腾。

那男人又回来了。他坐在床边,曲指划过我额头的汗,“看你忍得痛苦的,马上给你爽爽。”

如此的近,他的脸离我半米也不够了,但我仍旧只看得见一个轮廓,模模糊糊的五官,微微笑着的唇角。

那男人拿出一条黑色带子蒙在我眼睛上绑紧。

我讥笑,“掩耳盗铃,我早看清你样子了。”

那男人拍拍我面孔,“别吹,牛都飞在天上了。算时间,你从看见我们的时候就不可能看得清了。给你弄跟带子,是想让你感觉更纯粹些,更刺激些。”

纽扣一颗颗被解开。眼前一片黑暗,我动了动手,立刻一股酥酥麻麻,如蚂蚁啃咬一样的感觉爬满整个手臂。喉咙里有个声音想叫,想冲出来,被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封住。突然身上的动作停了,床垫在下一刻也轻轻弹回上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然后没了声音。身旁的床垫再一次因为重量凹陷下去。我拼命往侧旁挪移身体,但似乎一点用也没有。覆在眼上的黑巾被拿开,我看见了徐离廷的脸。白皙温润,俊秀文雅。

我弯弯唇角一笑,眼眶却涌出了泪,“刚才我害怕死了。”

他用指腹抹过我的眼角,凑近脸对我微微一笑,“不怕,我在。”

看着他润泽的嘴唇一翕一合地张动,我咽了咽口水,却觉得更渴了,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需求。我一扬下巴亲了上去。他微愣了一瞬,立刻一手托着我的后颈强烈地吻下来。我像久旱的土地遇到甘泽的水源,拼命地吸着。身体在床上不断转磨,**得不到满足是件煎熬的事情。他另外一手抚过我的脸,滑向我颈侧的脉搏,再顺下去把剩下的纽扣解了。微凉的手指触在我发烫的肌肤上,舒服又让人发狂。

“真的要吗?”他突然埋首我胸前问道。

“要。”直接而直白地答。矜持害羞什么的,婚前不做婚后事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我快被折磨死了。

我们身上的衣物很快被清除干净。我闭上眼睛,心跳得一蹦一蹦的。身下某个地方与心脏连了条线,心跳一下那便抽一抽,可怎么收还是觉得空荡荡的难受。

“不后悔?”

“廷…”

他明显一顿,他抵而不进,压低身体,鼻尖碰着我的,哑着声音说:“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可别后悔了。”

我朦胧着半睁眼,抬高下巴去碰触他的唇,“廷,我难受,你帮帮我。”

他深深地呼吸了两口,然后撑起身体,把我抱了起来。

我实在是吃不消了,低声说:“先进来好吗,一会再换花式吧,我忍不住了。”

“等着!”

冰凉的感觉,渐渐发冷。我吸气,却呛了好几口水。窒息的官感拉回了一丝清明,我挣扎出水,狠狠呼吸了几口,发现自己被整人泡在了浴缸里。

我抬眼,看见站在浴缸前居高临下看我的人,从喉咙里低低地发出声音:“怎么是你?”然后尖叫地喊:“怎么是你?!”

23

我站起来,头依旧晕,有些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简辰抱我,“清醒了?”

我发疯了一样打他,竭斯底里地叫:“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简辰没有说话,只安抚地拍着我的背。

我不依不挠地拳打脚踢,“你说,怎么是你,你说啊!”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是你叫我救你。”简辰蹙眉看我,声音有些不耐烦,“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廷!”

身体本来就虚弱,折腾了几下更把所有精力耗光了。我软软地滑下去,被简辰坐在浴缸边上抱着。我伏在他胸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啊,不哭。”简辰柔着声音哄我。

我却越发哭得厉害起来,满心的委屈。一抽一抽细弱的哭声变成嚎啕大哭。

“我们没有做!”简辰的声音听着像是恼了。

“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全光着!你说没有做!你说没有做!”我扯着喉咙大叫,张嘴狠狠地咬叫他左胸上。

简辰吃痛地低低叫了声,把我身体扳开,“要不相信,明天带你上医院去查!”

他的话对我起不了半分的安慰作用。我只是哭,身体冷得发抖,然后抖着哭,样子应该满滑稽的。

简辰把我箍死了,不让我动。见我渐渐声消力竭,他才把我从浴缸里拖出来,拿件浴袍在我身上一包,横抱着我走出去。

大哭大闹过后,力气没了,但脑子回来了。简辰救了我是实事。但前一刻发生的不堪,也是实事。脑子不再混沌也有不好,如何面对他是件难事。

简辰看我一会,说:“力气还有没?能不能自己穿衣服?”

我摇头,又点头。

简辰微叹一声,坐到床边,一手托起我的身体,一手拿过内衣要帮我套上。

“不要你帮。”

“要看,刚才都看光了。我是第一次伺候别人穿衣服。”

最后是让简辰扶着,我自己把衣服穿好。没叫他背过身体,也没叫他闭上眼睛。这些都是多此一举。正如他说,都看光了。

穿戴整齐后我俩坐在床上,你眼看我眼,大家都沉默着,空气里凝固着尴尬。

简辰起来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头发吹吹吧,要不以后头疼。”

我没作声。

简辰却走过来给我吹起头发来。

暖风打在头皮上很舒服。他的手指按着头皮然后缓缓梳开发丝是更加的舒服。在哄哄哄的吹风机声音中,我渐渐生出了一丝睡意。哭过的眼睛涩涩的,眼皮重重地垂落下来。

简辰关了吹风机,打散我的头发,抱我平躺在床上,掖好被角。

睡意一下全跑了。我睁着眼看他。这样温柔体贴被俯身了的他,我还真不习惯。

简辰摸摸我头,“睡会吧,我打电话让廷过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向门口,心里冒出一丝丝怪异的感觉,想门远一点,路长一点,而他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但普通酒店的标房统共也就那么点地,两步就到了。他手搭上门把的时候,我急急地问:“我朋友呢?”

简辰转身,昏黄的灯光打出他侧脸的轮廓,线条特别好看。“宣紫同学在隔壁房间。”

“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酒店的人开门进去的时候,那男人正在洗澡,她睡在床上,衣服还是完整的。”

“哦。”我应了声。

简辰没再答我,接着是拧开门锁的声音,出去,然后再咔擦一声关上。

“谢谢。”我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小声说。

脑子和身体都松弛下来后,强烈的疲惫感袭来,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徐离廷坐在床边。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再看,真的是徐离廷那张温润的脸。

徐离廷把我扶起来,然后坐在我身边,揽着我,“怎么喝醉了?”

我动了动,还是把头靠到了他的肩上。委屈感,负罪感,侥幸感纷繁杂乱地缠在一块,像一团用久了的钢丝球,没了原来的形状也抽不出其中的钢丝,堵得我难受。我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相告,包括被人下药的一段,以及简辰救我和我与他后面相处的那一段。

徐离廷见我久久不说话,亲了亲我额头问:“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不说了吧。“宣紫她失恋了。”我缓缓地将最原始的一部分说出来,“我陪她一块喝酒。她跟我说她和她男朋友的事。不知怎的,到后来我竟然害怕,害怕我们也是一样的结局。”不知怎的,我就这样说了。当时的情况不是这样,可现在却是我心里想说的话。很真实,突然漫上来的恐惧。

“傻瓜。”徐离廷再次亲了亲我额头,“我叫了粥,吃点吧,要不胃难受。”

我是对他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他只说了句傻瓜,明明是情人间宠溺的情话,我却觉得慌。心底的那个想法一圈一圈地绕着。我和他会不会也是那样的结局,我和他会不会也快要分手了?

惊天动地的一个愚人节过去了。我休了一天年假后上班。宣紫整整请了七天年假,天天浑浑噩噩地呆在电脑前看她和许章以前的照片、聊天记录,。一天只吃一顿,还是等我晚上回来逼着吃的。一星期下来,瘦了一圈不止。我跟许章接触甚少,对他的了解几乎都是宣紫嘴里的描述,但就算这样被加了各种添加剂调和而成的许章,我仍没看出他有多么多么的好,以至于让一向自命潇洒的宣紫对他念念不忘。就这么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把宣紫害惨了。宣紫跟我说,他是她的初恋。宣紫跟我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宣紫跟我说,她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悼念这段感情,她忘不了他。我安慰她说,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其实苍白又无力。幸好宣紫周一去上班了。我想她是走出来了。

一个月后,宣紫离开。她说没办法忘记充斥着她们点点滴滴的各个角落。我送她上火车,想好说的许多话都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最后只说了句,开心些,为自己。

宣紫说:“晚晚,我把我所有的力气都借你,你一定要把幸福牢牢地抓在掌心里。”

她破天荒地头次跟我说这么文艺的话,我哭了,“宣纸,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一定要幸福。”

宣紫回家后一周,我在视频上看见她,依旧是瘦,但脸色比之前好些,话也多了,不再三句不离许章的。

我说房子找不到人分租,准备去换家单人的省钱。

“你怎么不住到徐离医生家里,他不也一个人住。”

我说我们纯洁着呢,还没到同居这一步。我想过的,但他没提,我怎么好意思开这口?

----------------------------------------------------------------------------------------------------------------

高衍偶尔会找我,吃饭打球唱歌爬山什么的。第一次去的时候,就看见他一个,他问我廷怎么没到。我心里想着,他回回找我都免不了简辰在的,如果徐离廷和简辰都在,那场面多尴尬。是我自己心里有鬼,我觉得尴尬。他似乎有半吊子的读心术,说知道我想什么,辰不会到。后来的许多回,我看见顾岚顾翎,看见他们的一大堆朋友,就是没一次看见有简辰在的。

五一的时候,老妈召我回去,说要看我谈的朋友。我说加班推了。国庆的时候,老妈重复同样的话让我回去,我说公司旅游又推了。冬至的时候,老妈下最后通牒,说元旦必须带人回去给他们过目,要不过年他们上我这来过。

挂了电话我想该怎么和徐离廷去说。我们在一起都极少提到家人,除了必备的双人约会,还有品目繁多的多人聚会,感情说深不深的,说浅嘛,我觉得还不至于这么差。又想到了宣紫的那话,你们太平淡了,没有激情不叫爱情。不叫爱情吗?那叫什么?太平淡了?太平淡不是应该按着步骤走,约会,见家长,结婚?没有激情我承认,但见家长这一环,我不说的话,他似乎也没这个意思。按照宣紫的话分析下来,我和徐离廷的感情却是两头不到岸。

突然手机又响。高衍叫我去吃羊肉。我应了然后自己下楼打车。到了餐厅发现顾岚顾翎也在。

高衍说:“怎么一个人过来,廷没空?那让我去接你啊,大冬天的。”

顾岚笑道:“大冬天的阴盛阳衰啊,冷死你。”

我说:“哥哥他每逢冬天必有人给他捂床,你没看他多滋润。”

顾岚突然就冷了脸色,没有说话。

高衍笑道:“我想是廷给你捂被窝呢,还是你给廷捂被窝。”

我答:“明天开始我就找廷给我捂好被窝再上床。”

顾翎朝我挤挤眼睛,“后天我去确认。”

今晚就打电话,豁出去了!我在心中握拳。

饭后高衍送我,他问:“你们表哥表妹的咋了,大半年了,辰是听到我说你在之后就脱离我们的集体活动。”

我随口答:“表哥他忙。”心里却有另外一番涟漪。曾经我躲他,现在变成他躲我。为什么?答案隐隐约约地要冒出来。我害怕又无措,如果那是真的。

“倒也是。不过我认为,这些偶然的现象凑合在一块,与你有必然的联系。”高衍难得哲理起来。

“你这偶然与必然论也太牵强了吧。”我跳下车,瞥了他一眼不满道。

高衍把手搭在车窗上,想了会说:“我说要是你来约辰,他一定出来,信不信?”

“信——”我拉长音。

“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表妹呀。”

洗好澡躺床上,左想右想没想好怎么跟徐离廷说,却想到了简辰。神使鬼差地,我给简辰发了条信息:表哥最近好忙啊,都不见影,表妹我想你了。信息发出去后我就等着手机响,信息或者电话。手机一直静悄悄的,到最后我关机睡觉,也没响过。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想,幸好,幸好。

24

睡到半夜,让烦人的门铃吵醒。这种事情在大冬天里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可今天我却很感激,因为我梦见宣紫变成蕾丝边,她正对我上下其手,而我…貌似也撑拉拉了。随便裹了件羽绒服去瞄猫眼,离开被窝冷得我醒了三分,再一看,余下的七分也全醒了。

门外站着的是,简辰?!

我转身回去拿手机,没有信息也没有来电,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要开门吗?我在心里问自己,不过没有答案。

门铃还在响,在这非周末的冬天的夜里,寂静把它衬托得无比雄壮。

为了不让好事的邻居出来,我开了门。

简辰跨进来,带来一股冷风。他反手关了门,没给我说话的时间,便抱着我吻了下来。

霸道而强硬的姿态,不容拒绝也无路可逃。

心很乱,我竟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拼了命地抗拒、挣扎。随着他越吻越深入,我渐渐也陷进去了。我突然想,这就是宣紫所说的激情么?但这是背叛,红果果的背叛!这个认知给我当头一棒,我推开他,盯着他的眼睛喘气。

“不管你的信息是真是假,出于什么目的,你都要为自己的话负责。”简辰说完,干脆收了我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又吻了下来。他把我逼到墙上,唇从腮边到耳垂,再到脖子、锁骨。

“简辰。”

他没回答我,只把手潜进我的睡衣里。抚在我微凉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暖意。

“你喜欢我?”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顿了顿,然后一把把我抱进房间放到床上。他的手更肆意地在我身上游走,我没有阻止。

“不敢说?”

他倒是停了动作,撑起来看着我。长明灯微弱的亮光在他背后照不出表情,一切都埋藏在阴影里,唯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为什么倒追廷?”

我努力地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挖出一丝半毫的内心活动。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究竟是太暗了,还是我功力不够,盯了许久还是徒劳。

我没答,他又问:“而不选择我?”

我想也没想地顺着说下去:“你没有追我,我怎么选择你?”

他笑了,“我是问你怎么不选择倒追我呢?”

我作沉思状。简辰背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应该是能清楚看见我是皱眉还是微笑。以前很讨厌他,我思考了下,确认。现在不讨厌了,隐隐还带着期待,我琢磨了好一会,发现不想承认也不行,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从什么时候起呢,他被俯身之后?我抖了抖,原来质变了。或者说变质了,我忍不住笑了下。如实相告?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这情况也要打住!我对他笑,满满的弧度,“因为廷不是流氓。”

难得地没有发怒。他复又低下头来吻我锁骨,“好吧,我做我该做的事情。”

我伸手把他的唇隔开,“停。我还是廷的女朋友,而你是他的好朋友。”

“这的确是个问题。”

“所以你起来吧。”

他笑笑起来,“那我明天晚上再过来。”

我呆,“为什么?”

他依旧是笑,而且笑得特别好看,“因为你明天会处理好。”

“为什么?”他凭什么有那股自信?

“因为你精神出轨了。”他给我拉整齐睡衣,然后轻轻地给我盖上被子,“而**也差点出轨了。”

在这一刻,我得承认我是喜欢简辰的。究竟有多喜欢?把负分变成正分,需要很大的能量,还是只有临界那一点?真深奥,比数学复杂多了。果然是应了宣紫那句,没有激情不叫爱情。廷没有任何不好,我才是过错方。以前所有所有与简辰的事,都可以归结为不得已,但今天的却不能。明天就说清楚吧。

第一次恋爱是倒追,维持了一年,钟思源提的分手。第二次恋爱依旧是倒追,现在两年了,明天我去结束。第三段是挑战三年,然后无疾而终吗?

我看着简辰的侧脸,心里笑了笑。第三段是他么?不可能的。

简辰把我的长明灯关了,“开灯睡觉对眼睛不好,瓦数再小也不好。”踱至门口,他又突然转过身来,说:“明天我来追你。”

连小灯都关了,房间里就更暗了。只有窗帘透进来弱得不能再弱的月光,灰蒙蒙的一片,别说表情,连身影也是堪堪看见。在这样静而黑的环境里,对于他的话,我无从判断最后是问号还是叹号还是句号。

----------------------------------------------------------------------------------------------------------------

我与徐离廷分手,他只说了句“随你。”。当初他答应我,也是两个字“好啊。”。没有为什么。我为他为什么不问为什么。

他说:“我看得出来辰对你有感情,你对他也有,只是你自己看不见。”顿了顿,再说:“现在是看清了吧。”

我无言以对。一直以来他是旁观者清,我是欲盖弥彰吗?那他又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呢?不过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也不必再去求知真相。“对不起。”语言很苍白,但就让它苍白着吧,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简辰约我晚上吃饭,我拒绝了,觉得难以面对。

快下班的时候,小助理过来约我,“小林姐,晚上去逛街吧,我发现了家好吃的米线店,逛完带你去吃。”

“晚上我有约,明天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