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点灯,夏嘉弦也不愿意下床去点,所以就在漆黑的屋子里发呆,想起了一些往事,有关她孤单平静的童年,有关她黑暗蒙昧的少年,有关公孙容。

她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笑了出来,笑过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劲。她心里忐忑,不知公孙容会不会来,来与不来她都觉得焦虑。可是她的焦虑并没有维持很久,不过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梦乡。

夏嘉弦睡到半夜忽然听到门响了一声,她瞬间惊醒坐起。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进来那人的脸上,不是公孙容还能是谁?

“吵醒你了?”公孙容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来,有些沙哑,让人不禁就去遐想。

夏嘉弦见是公孙容稍稍放心,声音中还透着睡意:“嗯,听见门响来着。”

公孙容在暗处笑了一声,慢慢走到床前看着她:“醒了正好可以做事,省得我还要叫你。”

夏嘉弦神智一下子清明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怯怯道:“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急的。”

公孙容对她的畏缩视而不见,脱了靴子,然后便扯开被子躺了进去。夏嘉弦被他身上的凉气刺激得瑟缩了一下,想往后挪挪,谁知却被公孙容环住了腰身。

“你可真是狠心,我为了来见你可是在外面逛了大半宿呢!快让我暖和暖和,我都冻僵了。”公孙容埋怨道,软硬并施终于是把夏嘉弦按在了怀里。

“你在外面逛半宿干什么啊?”

公孙容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满又自豪道:“还不是长老,他放了许多人在你这屋子外面,我是用了许多法子才算把那些人避开了,要不哪里能进来见你。”

夏嘉弦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公孙容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吓人,看着夏嘉弦不满道:“怎么,你不愿我来?可我要是不来你的肚子里哪里能弄出个娃娃来?”

夏嘉弦哪里料到公孙容会这样说,顿时被弄得面红耳赤:“不是…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的伤还没好,恐怕不行吧?”

夏嘉弦说完怯怯抬头去看他,却见公孙容有些恼怒地瞪着自己,不禁更加磕巴:“不是…我…我不是…不是怀疑你的…我是担心你!”

公孙容却并不理她,依旧满脸怒容:“这个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可是你的伤口还没好。”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夏嘉弦见越描越黑,痛苦地嘤咛一声把头缩进了被子里。谁知公孙容又把她拖了出来,贴在她耳边道:“弄个娃娃出来这件事现在十万火急,我心里也没底,要是一时失手恐怕后面的事情更加难办,如今是要抓紧时间做这件正经的事情,你可要好好配合我,不能扯我的后腿。”

夏嘉弦听公孙容把这一番羞人的话说得如此正经,心想这人真是个顶顶下流的人,却是不敢看他,眼神躲闪。

公孙容忽然将夏嘉弦压在了床上,唇紧紧贴在了她的唇上,碾压吸吮暧昧横生,夏嘉弦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公孙容为所欲为。

公孙容亲够了稍稍抬头,唇却还是轻触着她的唇,呼吸有些急促:“我总不能让别人娶了你,你也不想嫁给别人,所以这都是不得已的。”

夏嘉弦如今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哪里能做的了什么,外衣被扯掉了也没有办法,里衣被扯掉了也没有办法,肚兜被扯掉了用手往回拽还没拽回来,亵裤扯掉了也扯不回来了,终于是光溜溜地躲在被窝里不敢动了。

公孙容嗤笑一声紧贴上她的身子,手也不老实:“真是,也不是没做过这等事,有何好害羞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羞!”

“哎,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真的不知羞了。”公孙容说完一个翻身便覆上她的身体,头埋在她的胸口处,不多时帐内便传出暧昧的声响来,听起来着实羞人。

正所谓:挥汗如雨压娇娘,只为娃娃肚皮藏。

*

夏嘉弦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猛地坐了起来,却又趴回床上,只觉身上没有一处不酸,没有一处不疼,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被子,不禁倒吸一口气:肩上,手臂上,胸口,大腿上都是些青紫的印子,她昨晚昏昏沉沉也不知是何时弄上去的。

“混蛋,臭混蛋!”夏嘉弦骂了两句心里舒坦了些,十分艰难地下了床,呲牙咧嘴地穿好衣服出了门。

她答应乌飞娅今天要帮她晒书的,现在已经晚了,于是面色痛苦地一路小跑到乌飞娅的住处去了。

院子里已经晒了些书,乌飞娅见她来晚了也并没说什么,只让她到书房去把高处的书搬出来,夏嘉弦乖乖去了。

那书在高处,夏嘉弦现在连抬手都有些困难,于是找了凳子来,可是腿又抬不起来,好不容易爬到凳子上却见乌飞娅也进了门。

她怕被乌飞娅发现异样,于是强忍着酸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可真慢,快把上面那一摞书搬下来,太阳都要下山了!”

“哦。”夏嘉弦嘴上应着,内心却在悲鸣,缓慢地把手伸向那一摞书,谁知乌飞娅却忽然掐了她的腰一把,她没忍住哀号一声差点掉下来。

乌飞娅眼中都是怀疑的光,夏嘉弦内心忐忑,却听乌飞娅幽幽道:“你们的动作倒是挺快。”

夏嘉弦的脸“嘭”的一下红到了耳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抓紧时间,要不事情可就难办了。”

“唔。”夏嘉弦应了一声,头也埋得低低的。

乌飞娅见她如此便也不再为难她,抱着书出了屋子。夏嘉弦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也顾不得害羞,跟着出了屋子。

乌飞娅很细心地将书一本本摊开,脸上的细小的皱纹都填满了阳光,可是她的腰背已经不再直挺了,这是一个老人。夏嘉弦忽然觉得心酸,蹲到乌飞娅旁边抱住了她的肩膀。

乌飞娅觉得她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夏嘉弦摇摇头:“姥姥真的不想我做圣女,还是纵容我的任性?”

“怎么会这么问?”

“圣女是三苗族一直以来都十分重视的吧,对族里所有的人都很重要对不对?”

“是啊,自从三苗族存在,圣女便已经存在了。”

“那如果我不做圣女是不是族人岂不是会很难过?”

乌飞娅笑了一下,慈祥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的小脑瓜儿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

夏嘉弦的手握成了拳头,声音却还是平静的:“我为了自己的快乐而让别人不快乐,这样是不是有些自私?”

“小嘉弦已经长大了啊,”乌飞娅的脸色正经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看着夏嘉弦道:“圣女虽然对三苗族很重要,可是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夏嘉弦惊讶问道。

“融入到南碧城的生活中去。”乌飞娅目光锐利,望着远方道:“三苗族到南碧城定居已经很久,可是一直都隐居在这里,虽然安全,可是并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如果不能让南碧城的百姓了解三苗族究竟是什么样的民族,误会和伤害便永远都不会停止下来。”

夏嘉弦想到北堂家陷害三苗族的事情,如果不是北堂家已经消失了,怕是一定不会放过三苗族,而且南碧城的百姓还会觉得北堂家是在为民除害。她这样一想觉得实在太过可怕。

乌飞娅又道:“问题还不止是这些,三苗族的人口和四十年前相比已经减少了将近一半,我担心再过四十年三苗族会从世上消失。”

乌飞娅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夏嘉弦也才意识到三苗族面临的是怎样严峻的情况,开口问道:“那如果三苗族和外族人通婚,和外族人接近,这些事情是不是可以解决了呢?”

“那就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和外族人通婚,那么三苗族会不会被外族同化,那时三苗族的人虽然还活着,可是三苗族还在么?”

这样的问题夏嘉弦从来没有想过,一时便愣在了那里。

*

夏嘉弦回屋的时候已经很晚,屋里没有点灯,她才打开门,便被门内的一只手拽进了屋子。她一惊刚要喊嘴却被堵住,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在公孙容的脸上,她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公孙容把她按在门上,手也不老实地上下摩挲,夏嘉弦嘤咛一声想躲开,可是哪里躲得开。

公孙容觉得在门上实在有碍发挥,于是火急火燎地把夏嘉弦抱上了床。

夏嘉弦只觉自己眼前一黑,身上一沉便已经被公孙容压住了,她现在身上还酸痛酸痛的,心里很是怨恨公孙容,直用手去推他。

“怎么,一日不见就又开始害羞了?”

夏嘉弦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谁害羞了,你昨天下手那么狠,把我身上弄的都是伤!”

公孙容脸上有些惊讶,有些心疼道:“是我昨天孟浪了,我不该那么猴急猴急的,我错了,我有罪,快给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夏嘉弦委委屈屈伸手把袖子撸上去,把胳膊凑到公孙容面前:“你看,都青了。”

公孙容凑近看了看,呼出湿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胳膊上面,没由来的便让她脸一红,想把胳膊抽|出|来,公孙容哪里会让,伸手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小瓷瓶来。

他把小瓶里的液体倒出来一些擦在她的胳膊上,然后用手慢慢地用手揉。夏嘉弦被他揉舒服了,也就由着他,最后竟然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又听公孙容问还有哪里伤到了,她随手指了指脖子,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公孙容见她睡了动作更加轻柔,给她的脖子抹完药,又心怀不轨地解开了她的腰带,衣服一层层剥开,便见她胸前原本洁白的肌肤上都是青紫的痕迹,心道自己昨夜好像确实太疯狂了…

他忍着想要做其他事情的冲动,给夏嘉弦的身上抹好了药,便又伸手去解夏嘉弦的裤子…

夏嘉弦从梦中被弄醒,腿间有些异样,迷迷糊糊地看去,却见到了赤|裸着的公孙容正在那里忙活着。

夏嘉弦想推开他,可是身上本就酸痛,如今又被压在下面哪里能推得动。

“公孙容你干什么呢!”

男子抬头,眉目含春,笑道:“种娃娃呢。”

夏嘉弦怒极:“我身上都是你弄出来的伤,你怎么好意思还继续这样!”

公孙容更加春光灿烂:“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们总不能半途而废吧,我会轻一些的。”

公孙容说完便一个挺身…

夏嘉弦见公孙容无动于衷,装乖装委屈道:“容郎,我今天好累了,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公孙容脸上出现些心疼的神色来,夏嘉弦十分庆幸,以为他会放过自己,谁知公孙容忽然十分正经道:“为夫知道娘子辛苦了,所以你接着睡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夏嘉弦欲哭无泪,哀求道:“能快点么?”

公孙容面有愠色:“你如此看不起为夫么!”

然后自然是一片春色满室。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够猥琐,我有罪,我要继续猥琐,球鞭策/(ㄒoㄒ)/~~

60、红杏出墙容郎苦...

鲁彦今天要去给公孙清诊脉,所以夏嘉弦早早起床去了公孙清处等着,公孙容自然也在,可是两人都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

公孙清早就发觉了两人的异样,可是他为人一向厚道,自然不会点破。

不多时鲁彦便到了,他给公孙清把了脉,叮嘱说要小心调养,否则身体亏损本就大,到时回天乏术。公孙清道了谢,又问鲁彦公孙容的伤会不会留下病根。

鲁彦平日就极看不惯公孙容,所以知道他不会死了便也没再管,如今公孙清问起他只得给公孙容号了号脉。

起先鲁彦的脸上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满眼不解地看向公孙容。

公孙清和夏嘉弦以为出了什么变故,都十分紧张,谁知鲁彦却道:“纵|欲伤身。”

他这话一出来,屋里立刻都静了下来,夏嘉弦和公孙容对视一眼,夏嘉弦自然是觉得赧然,可是公孙容却一副无辜的样子。公孙清轻咳了一声,仿佛是觉得自家的弟弟实在没什么出息,有损门风。

鲁彦也只当是公孙容年少气盛,想的有些多,若是他知道公孙容做的那些事,定是要当场把公孙容的脑袋拧下来的。

*

晚间公孙容依旧如往常一般去种娃娃,酣畅过后夏嘉弦忽然想起日间鲁彦说的话,担心道:“咱们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

公孙容的手也不知在摸什么地方,敷衍道:“现在时间赶得这么紧,哪里有时间浪费,甭听长老的,我身体好着呢!”

夏嘉弦应了一声,把公孙容放在自己胸前的爪子拽了下来:“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呢。”

公孙容又把手放回去,无赖道:“你睡你的,我还不困。”

夏嘉弦累极便也不再理他,可是总也睡不踏实。

*

阳光明媚的午后杜如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一只隼从空中盘旋而下,却在马上要撞上杜如风的时候猛地挥动翅膀,停在了杜如风的肩膀上。

杜如风伸手理了理那隼的羽毛,从它的爪子上解下一个小筒状的东西,他展开那卷密信,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恰好这时白霜晚端了药往这边走,杜如风将密信收入袖中,一抖肩膀让那隼飞走了。

可是白霜晚哪里会看不见,走过来将那药放置在桌上,凉凉道:“你这藏着掖着什么怕人知道。”

杜如风摸了摸下巴上本不存在的胡子,笑道:“男人的事情。”

白霜晚哂笑一声,便也不再问:“喝药!”

白霜晚见杜如风喝了药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叹息一声:“是不是漠北出事了?”

杜如风一愣,他并没有想到白霜晚会关心这样的问题,心中忽然暖了起来:“漠北没有什么事,是京城有些状况,恐怕是要开始乱了。”

白霜晚听他这样说稍稍放心,当今圣上没有兄弟,但是因为外戚专权严重,所以这些年一直也是忍辱负重,如今想来是终于要开始反击了吧。

不过这些事情对平民百姓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三苗族不产药材,备用的药材也已经用完了,长老有意让夏嘉弦知道三苗族人生活不易,所以让族里的罗青陪着夏嘉弦到城里去采购药材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公孙容知道了这样的消息哪里还能坐住,立刻起身追到了寨子外,总算是追上了。

罗青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很开朗,可是公孙容却有些本能地排斥他,三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妙,一路到了南碧城。

关于三苗族抓了南碧城百姓这件事,官府一直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但是南碧城的百姓依旧十分畏惧三苗族的人,所以三人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先是去药铺买了些鲁彦交代的药材,然后又去集市上买了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天便已经快黑了,三人便急忙往回走。

走到树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夏嘉弦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坐到了地上,公孙容伸手去扶却没有扶起来。

“崴到了!崴到了!”夏嘉弦哀号出声,公孙容刚想蹲□,罗青却比他先蹲了下去。

罗青平时便跟着鲁彦学些医术,伸手摸了摸夏嘉弦的脚踝,才放松下来:“没有伤到骨头,回去用药酒揉一下就好。”

公孙容看着罗青放在夏嘉弦脚踝上的手,觉得十分碍眼,如今见他想要弯下腰去抱夏嘉弦更是不能淡定。

罗青刚一弯下腰怀中就被塞满了刚刚在城里买的东西,听得公孙容道:

“我来就好了。”

公孙容说完便抱起夏嘉弦先走了,罗青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渐渐现出些笑意来。

鲁彦本来想在夏嘉弦继任圣女之后,再从族里选出一个青年配给她,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加上夏嘉弦的年龄已经不算小,索性尽快找一个男人与她成亲。

鲁彦按照族里一向的规矩,从族内选出家世清白,年龄合适的青年出来,在祭坛下面的空地上摔跤,最后胜出的人便会成为夏嘉弦的夫婿。

当夏嘉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最后的胜利者已经出现,就是和夏嘉弦见过几面的罗青。不知为什么夏嘉弦总觉得罗青很怪,具体哪里怪又说不出。

她的手如今被罗青握住,让她很不自在。

公孙容偏巧这时也出现在人群中,眼睛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几乎就要冲过来,却被公孙清拉住。

夏嘉弦转过头,不停对自己说,我看不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拉着我手的不是罗青,是一只猪蹄,是猪蹄,对,是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