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赵珊就开始忙碌起来,也可以说是多半受了钱老太话的影响。而日子过得也很快,一晃就过去了大半年。在这期间,赵珊被周记面馆的周丰周掌柜引荐给了她在鹄阳城里最好的淮扬酒楼做掌勺的损友赖秋凤,人称老赖,凤大厨是也。赵珊至今还记得刚去淮扬酒楼时,呵呵,那阵子可一点没少吃苦。

记得那日的收弟子考核,唉,刀工的考核她是勉勉强强师傅点了个头,周掌柜给了好话,才留了下来。先是从杂工做起,杀鸡宰鱼切菜洗碗烧火,都是琐碎繁杂的事情,累得赵珊差点没想逃了,倒夜香也没这么苦过。可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也就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她知道这凤师傅是故意诚心折腾她,原以为最多是做打下手的事情。配菜做不了,至少是个打荷吧,结果她做的是厨房最脏最累的活——烧火丫头兼打杂伙计。也就是俗话说的“水台”,赵珊是欲哭无泪,想想每天这一身的腥臊油烟味,她是想洗干净都不可能,每日下工后,洗澡是她做的第一件事。还好,没多久就夏天了,冷水澡也没事。

可是暮锦她没敢再随意去触碰了,她知道暮锦有点洁癖,更多的是赵珊心里自卑因素作祟。她觉得自己去淮扬酒楼拜师学厨艺,不但没长进,反而社会地位越来越低微。纵使是凤师傅,也还是要看客人的脸色行事。赵珊心里依旧想着还是去经商做买卖妥当些,可现在的她能做什么买卖,总不能摆一辈子地摊吧。

实际上在淮扬酒楼,赵珊现在混得还好了。成了凤师傅的帮手,只负责最轻的配菜。而炒菜她还没到时候,可最近有次意外,凤师傅病了几日,别的师傅也不愿担这大勺。也就让凤师傅目前最满意的徒弟赵珊临时担了几日大掌勺,倒也让众人吃了一惊,这不起眼的赵五娘,原来真是个会做菜的主。经过凤师傅大半年极尽苛责的严厉教导下,赵珊的厨艺与往日更不可同日而语,假以时日,必可超越凤师傅。

尤其现在淮阳楼又多了两道门面菜,一个砂锅鱼头汤,一个水晶肴肉。这都是帮厨赵五娘的独家秘方菜,赖秋凤‘凤大厨’最得意的弟子。赵珊听后厨那些伙计讲这话与她听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两道菜是她在以前世界做帮厨时跟个大厨子学来的,呵呵,她哪有发明一道名菜的本事。总是觉得自己欺骗了很多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而最关键的就是,最近不知为何,暮锦突然和她生疏了起来。仿佛过去的那段独处的日子是做梦,甩甩头,赵珊继续在厨房忙自己的。师傅让她做花刀练习,她不敢马虎,就算家里有事,也要先摆在一边。

家里,秦暮锦正抱着赵珊送他的那只波斯猫儿雪球,抚摸着。心里一阵难受,他和珊是怎么了?钱姨不是说珊现在做厨子出息了嘛,淮阳楼的客人很多都是冲着珊的那两道菜去的。说是要吃正主做的原滋原味的菜才是尝过名菜了,有这成就了,她为何还不满足,每日老是愁眉紧锁,还有就是她的来历?

秦暮锦心口揪疼起来,赵珊可以告诉流云,为何不告诉他?如果果真如流云所说,珊不是赵五娘,是别人。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流云说这话时,他和绿雯都吓了愣住了。原来流云的目的是告诉他:“如果你怕珊的话,就离开她。他不怕珊,因为爱。”

他知道自己和珊本只是假夫妻,就算现在都还并无夫妻之实。可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赵珊却从未与他谈起过,想起她连公鸡母鸡谁生蛋都不知道,想起本识文断字的赵五娘突然连写个字都歪歪斜斜了,可她却突然会做一手好菜,会讨人开心。喝酒喝了超过三小杯就会醉,更别提赌博啥的。林林总总的不同,让他和绿雯不得不相信流云所说的话,可为何她只告诉流云一人,而他们是她朝夕相处的家人,却被瞒着。

矛盾

秦暮锦眼睛里流出一行清泪,坏女人!坏女人!最近别说是吻他亲近他,现在看到他都会躲开。难道她终嫌弃自己这副身子骨了,觉得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枕头了。绿雯让她搬到里屋来睡,这浑女人却坚持睡在新加盖的那间屋子里,说是男女有别,还是隔开的好些。

是吗,那大半年前她怎么不说这句话?只是大半年,她就厌倦了!秦暮锦眼神失神的看着窗外,绿雯在一边又是担心又是气,自从前些日子出了那件家主与淮扬酒楼少主抢男人的事情后,还有就是流云第一次到家里吃了顿饭。饭后说了些话,少爷就失去了笑容。就算是五皇女也不曾让少爷如此伤心过,虽事后知道抢男人那件事情是个误会,家主只是为了个和她义气志趣相投的男子,教训一下负心女。少爷知道后,只是骂了她多管闲事。事后,那少主也主动上门向家主道歉,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但是外面不知怎么传的,别人都说是家主与淮扬楼少主品味奇特,所以专挑丑男的名声还是传开了,后来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那丑男身子骨结实,能生孩子。赵五娘怕是知道了家里的俏夫郎没有丑壮男来的实惠了,才会去抢那丑男。不惜和淮扬酒楼的少主大打一架,事后各自躺床上半月。结果丑男还是心动不舍旧情,嫁给了淮扬楼的少东家,妻情郎意,恩爱无比。家主是做了炮灰…

少爷一听,心里自然不舒服。偏偏又碰上了流云第一次回家吃饭,饭桌上一口一句“珊姐姐,五娘…”娇滴滴的喊得家主自然是笑脸回应,闷声不爱说话的少爷就被撇在了一边。用脚趾头想想,少爷也不可能喊家主什么珊姐姐之类的肉麻话,绿雯心里急得不得了。可家主偏偏酒楼又离不开她,这下一来好了,本还想找家主谈谈的,可自从那日,从流云嘴里得到那惊人的消息,绿雯也打消了去找家主谈的意思。因为那么大的事情却跟外人说,不与家人和少爷说。那也就说在家主眼里,他们还只是外人。

少爷的脾气,唉,本就是受不了啥气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脾气,结果与家主闹了别扭。到现在都好些日子了,家主都是住外面不回家。少爷就这样傻傻的抱着雪球,发呆流泪,也不肯先低头认错。但是少爷本就没错,可家主也没犯错。唉,药也不喝,饭也不吃,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绿雯想到这,急了起身拿起外衫套上,回身看着趴在炕边的阿福,说道:“阿福看着点家,我出去一会就回来。”秦暮锦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还是抱着雪球,傻傻的看着窗外的院门。珊摔门而去好几天了,她第一次这样!抱起雪球,将脸靠在雪球的身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说的,雪球就是我,是猫儿。该被宠着疼着惯着的,你是阿福,就算主人再生气,还是趴在主子身边,看着自己喜爱的‘猫咪’。你骗人,阿福才不会喜欢雪球,一只是狗,一只是猫,我才不是你嘴里什么高贵的猫咪,珊你要知道,当猫咪被主人抛弃时,它要么是死,要么就做了野猫。雪球这样的猫咪,只有饿死的份。呜…我不该吃醋,不该发脾气…

秦暮锦趁着众人都不在,总算将积压了好几日的泪水都哭了出来。想到赵珊摔门而去时说的话,“你终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放心以后蛤蟆绝对不会再去想吃天鹅,我怕噎着。”揪着胸口的衣襟,秦暮锦感到浑身发冷,他是真的爱上赵珊了。连人带心都是她的了,为何她还不满足,还要误解他。以前她不是最懂他的嘛,他的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她都会马上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可现在,难道真和外面说的一样,她喜欢上别人了!

过去的五皇女,现在的赵珊。咳咳…他次次选错,咳咳,罢了罢了,终已是破落的身子,了无牵挂了。爹爹现在在落华寺过得很好,娘也还好。一口血吐了出来,人歪歪斜斜倒在了炕上,面色如死灰般,赵珊,你真的好狠!

朦朦胧胧中,仿佛回到了元宵节前后。珊每日陪着他,厚脸厚皮的逗他开心。只要他一冷脸,马上就会变出花样来逗乐他。两人夜夜紧握着手,共躺一炕。时不时的就趁他不注意,占他的便宜。还有雪球,他那些天被赵珊老说他猫儿,弄急了,故意吵着闹着要赵珊给他变出只波斯猫来。赵珊被逼得最后只好跪着搓板,拉起阿福的前爪,作揖给他看。

他本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几日后,她真抱了只波斯猫回来。他知道这猫不是中土能有的东西,是离这很远的有个叫波斯国的国家才有的稀罕物。整个凤翔国他也只是在皇宫和富王贵侯府里见过这种猫,没想到赵珊真给他弄来了。

后来才知道是赵珊老早厚着脸皮,请那个经常带货的刘二帮着她从京城一大官侯家那讨买来的,后来听刘二那口子告诉他,珊是在大半个月之前就说了,还是以不卖绢花给刘二做威胁,逼着刘二发疯似的到处找,才买来的。

秦暮锦那时很好奇刘二怎么就能买到波斯猫了?赵珊那句“蛇有蛇洞,鳖有鳖窟。”笑得他东倒西歪,扑进她怀里,很是没形象。可现在…猫儿还在,温情却已然不在。咳咳…掩口咳了咳,自己说不再糟践身子的,这身子骨才几日就又和以前一样了,半死不活。

绿雯提着剑,进了淮阳楼后,往最靠近厨房的位子一坐,“砰”的一下把剑压在桌子上。本坐在周围桌子吃饭的客人悄悄地挪位的挪位,走人的走人。据说这个赵厨子家的霸王姐夫,得罪不得哦!走人了,饭啥时候都能吃的。

店里的伙计机灵,赶紧到后厨房去喊赵珊出来。唉呀,怎把这绿霸王引来了,赵姐呀,我救不了你,你家的这姐夫,自己担着吧。记得上次少东家和赵姐为了现在的少主夫,两人在店里大打一架,闻讯赶来的这绿霸王将一个客人的马鞭夺过来,也不管那扭打着的两人,劈头盖脸一顿狠抽,娘呀,少主子和赵姐都被抽的皮开肉绽,躺床上半月,现在谁都怕了这绿霸王。

赵珊一听绿雯提剑来找她,嘴唇抿起笑了下,看到店伙计着急发慌的眼神,心里一阵叹息。唉,绿霸王呀,果然是绿霸王。赶紧洗干净手,收拾了一下,还没来及放下卷起的衣袖,就被店伙计给拉了出来。赵珊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绿雯的脸色,看看周围空了的桌位,这简直就是恶灵退散呀。

绿雯瞥了眼赵珊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起少爷难看的气色,看看周围的人好奇打量的目光。暗自压下心头的怒火,朝赵珊狠狠瞪了一眼,说道:“家主,跟我回去,家里有事。”说完提起剑,一副前面带路的架势。赵珊愣了一下,呀,难得,居然没在店里发火。不敢马虎,赶紧后面跟上。

等赵珊她们出门而去后,淮阳楼的陆掌柜这才从楼梯后面出来,拍拍胸口喘口气。娘呀,要不是赵五娘厨艺不错,估计也没几家敢请她,就她家这霸王姐夫有几人敢惹的。男人脾气火爆也就算了,可他会武功,还不是三脚猫的那种,这就难办了。

回身拉了下同躲在楼梯后的少东家,唉,看看少东家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摇了摇头,许是上次给鞭子抽怕了吧。陆掌柜哪里知道裴钰菱上次去赵珊家道歉,还没来及进门,就被绿雯夹棍带棒一顿骂,明明他家的家主是绿雯自己揍的躺床上半月,与她何干呀?男人的彪悍与不讲理她彻底见识了,她家的阮旭比起这彪悍的娇郎好太多了,她知足了。

那次她也看到了赵五娘那传闻里病弱却相貌出众的夫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儿呀。品貌脱俗,一看就是个受过良好教养的大户人家子弟。可这么个可人儿怎就嫁了赵五娘了?那日她只是多瞅了几眼那夫郎,就被那绿雯拿着鸡毛掸子赶了出来。而后来,跟在后面慢悠悠出来的阮旭也没给她好脸色,唉,男人呀,男人,宠不得呀。

以前那憨厚温柔的阮旭是彻底不见了,那次以后,隔三岔五去跑到赵五娘家去串门。他串门也就算了,可回来后,开始拿赵五娘家的事情说道,怀孕的男人嘛,她也就忍忍了。可她还是喜欢过去那无怨无求的阮旭,是的,她本爱去花楼楚馆喝喝花酒,玩乐玩乐,可女人谁没这嗜好。现在吗,不提了,夫奴呀,阮旭说了,下次她再敢去花楼喝酒,绿霸王会带着他杀到那花楼,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阮旭和绿霸王结了金兰了,她悔不当初呀。

对于绿霸王,她是万万不敢得罪。她娘说了,赵珊现在是淮阳楼的另一块活招牌,夸阮旭做的好,会做人。直骂她没出息,她哪还敢与这绿霸王打照面呀,现在谁不知道鹄阳城有个远近闻名的‘公老虎’绿霸王,掀过没人敢得罪的火爆屠夫胡二的摊子,打断过一个贪他美色的登徒子的腿…砸过她家的淮阳楼的霸王呀。

赵珊跟在绿雯后面,心里一阵叹息。想想这段日子绿雯的‘壮举’,还是小心应对吧。绿雯倒也不吭声,一路径直往家走。对于路人不时好奇的目光,一律冷面以对。他答应过少爷,给家主面子,人前就不给她难堪了。有事到家里,关起门来说。他才不给别人免费看戏的机会,这阵子出的事,还不是他家这家主折腾出来的。

想想那胡二见过他后,居然说他是只狐媚子,说要揪了他狐狸尾巴!找死!掀了她的摊子,哼!以为男人好惹嘛,反正他不想嫁人,看看少爷现在的样子,他才不嫁人。呸!回身瞪了眼赵珊,继续往前走。

赵珊愣了一下,叹口气,低头想了想一会回家如何交代。这几日没回家,唉,第一那日暮锦有些不同往日的难缠,她是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另外本就有些不舒坦,自己就回了几句无心的重话,等负气离开家,甩关上院门后,后悔了。

还有就是她前两天,无意救了对回乡的老夫妻。安置这两位老人,花了点时间。老太太因为盘缠被偷后,又急又气,再加上因没钱被临时暂住的客栈赶了出来,受了风寒。两位年纪一大把的老人,终于在坚持往前走了一段路后,病倒在了街头。赵珊无意撞上了,也就帮了一把。

顺便也就将两位老人安置在了城外那草屋,自己为了照顾生病的老太太也住了几日。想想那日离家时,暮锦那决绝的眼神,赵珊心里就不由一阵痛,只顾着舔伤口了。几日不回家也好,至少让两个人彼此都静一静。

可这才几日呀,绿雯居然提剑杀来了。唉!绿雯回身看了看面无表情发傻的赵珊,将眼里气闷的眼泪憋回去,回去要你好看,居然这样麻木不仁的表情。敢戏弄少爷,绿雯我绝对饶不了你。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路无话的回了家。

绿雯气哼哼地打开院门,先进了屋。赵珊在院门外长吸一口气,吁出来。要和暮锦好好说,不能吵!暮锦是个猫脾气,越吵越别扭的那种。就在赵珊鼓起勇气想跨步进来时,绿雯满脸带泪的冲了出来,一脸惊慌失色,喊道:“家主,快去请秋大夫。少爷…呜…”

赵珊一听慌了,啥也顾不得了,转身就跑去回春堂。而后来摆摊回来的季尤文也慌慌张张去找钱老太。等秋大夫被赵珊气喘吁吁的拉来了,一查看,不由有些气怒。这赵五娘不是很会照顾夫郎嘛,怎么秦暮锦会气若游丝了,而且估计有些日子没吃好睡好了,茶饭不思,心绪难安,是活活憋屈出来的病。

小夫妻性格大磨合

“营养不良,气血不足,惊悸恍惚,忧思过度,情绪不稳造成心气虚弱,精神离散…此乃心病,又受了些风寒。这窗子怎可一直打开着,怎么照顾病人的?再晚几日,我可就不会再管的。以前的调养都白费了,赵五娘,就算是体弱夫郎,也不该如此行事。”秋大夫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自然不给赵珊什么好话,随后又嘱咐了一些事情,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唉,实际上自己也不想管别家的闲事。实在是这秦暮锦遇人不淑,好好的身子糟蹋成了病弱身子骨。原以为赵五娘忘记过去,会好好做人,原来不过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唉,可怜了这一朵人间罕见的幽兰花,秋大夫不禁为红颜多薄命而唏嘘不已。赵珊一语不发,送走了秋大夫。

回屋后,坐在炕边,自己实在该死,怎忘了暮锦身子骨弱呀。默默的关上还是打开着的窗子,看看绿雯那难看的脸色,张张嘴,终是没开口问。许是暮锦现在后悔了吧,后悔嫁给她了。还是因为最近和她吵闹后,给气的。

赵珊这时却没想到,秦暮锦是因她而难过忧思。怕她嫌弃自己而郁气结瘀,病弱的身子骨吃不消这一喜一悲,病倒了。喜的是之前赵珊的种种温柔怜爱,悲的是吵了几句,赵珊居然气怒几日不回家。再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更是难过害怕赵珊真的不要他,还有就是流云那席话,总有一日会带流云走,那他怎么办?还有就是赵珊是一缕来历不明的魂魄,真正赵五娘老早死了的话。

赵珊什么都不告诉他,他怎能不胡思乱想了。秦暮锦悠悠转醒,看向窗子,一看窗子关上了,想撑爬起来,嘴里喊着:“绿雯把窗子开了,我闷。”赵珊在外屋赶紧进来,秦暮锦一看是赵珊,愣了一下。转首面朝内,掩饰自己有些惊慌的神色。

拿袖子抹去迅速决堤的眼泪,这女人怎回来了?赵珊一看暮锦转身不理他,不由尴尬缩回已伸出来的手,唉,他还是不愿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抬首无奈的笑了下,呵呵,云泥终究有别呀!也就不开口说话,离开吧,免得再受别人的白眼了。但想了想,还是转身说道:“那个,记得好好吃饭睡觉。没事,我就先回酒楼了。”

秦暮锦僵住了身子,呵呵…嘴角弯起,苦涩自嘲的笑了出来,眼泪无意识的滑落了下来。也就是说流云说的是真的,她心里实际上只有那个云白公子,呵呵,是呀,张云白公子他以前还是听闻过的,是个懂礼温柔、大方可人的娇佳人。还有个温柔乖巧的流云,呵呵,自己好傻。爹爹说的那种温柔疼人的妻主,只是活在戏文里的。

没想到今日的他,连个市井小民都嫌弃他。咳咳…秦暮锦捂住痛到麻木的心口,痛苦的喘咳着。赵珊一愣,几步上前,小心的靠过来,想给秦暮锦顺背。秦暮锦悲哀的躲开,还管他做啥?反正她总有一日要和流云离开,无情女!

赵珊一愣,收回手,盯着秦暮锦的后背,心里一阵自嘲。秦暮锦终是瞧不起她这倒夜香的呀,呵呵,这样也好。转身落坐在炕边,说道:“我今日就搬出去,住城外那草屋去。咱们还是彼此说开的好,终是云泥之别。呵呵,赵珊我确实配不上秦公子,但放心,每月的月钱我会按时送来的。家里有尤文妹照应,呵呵,我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

说完这些话起身就打算离开,秦暮锦听完这话,难过震惊的回身,哀伤的瞥了眼赵珊,羞怒地将枕头、书卷、屋内的摆件之类的东西抓起都往赵珊身上丢去。嘴里哭喊道:“走吧,走吧…去娶你的流云,负心女,告诉我做啥?也不必你养,死了与你何干?走…呜呜…”赵珊慌乱的躲开砸过来的东西,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们自己的事情与流云有何关系?没想到秦暮锦原来也只是个无理取闹的男人,闹起来根本不可理喻。

赵珊上几步夺过秦暮锦举起的矮桌,脸色僵冷下来,说道:“与流云何干?从头到尾都是你秦公子在无理取闹,提流云干嘛?流云比你懂事知礼百倍,本想你大家男儿,怎闹起来与市井泼皮般。”说完,丢放开手里的矮桌,转头而去。

不一会儿,听到绿雯气怒的说话声,还有一声很沉闷的摔门声。秦暮锦僵住了,眼泪一串串的滑落,流云比他懂事百倍!?呵呵,嘴角弯起无奈的一丝苦笑,她要收拾东西走了嘛?不要…掀起被子想下床追她,可终还是停住动作。蜷缩抱住自己的身子,他是无理取闹,好冷!身体好冷,赵珊竟然是个脾气倔犟闷坏、狠起来比谁都决绝的人。

季尤文看着赵珊收拾行李的动作,也被激怒了。少爷哪里不好,虽不知道她们这阵子闹了什么矛盾,可她知道少爷这人还是个明理的人。绿雯言语之间还是透露了赵珊终有一日要与她那未婚夫流云一起离开。那少爷是什么?该死的女人,原来她一点都没变。

尤文上去揪住赵珊的衣襟,就想给赵珊一拳。可却被绿雯给拉住了,绿雯气怒的骂道:“打她做啥?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打她还脏了手。”

赵珊闻言嘴角翘起,冷笑了一下。僵冷着脸,抚平皱褶的衣襟,回身继续收拾。等收拾的差不多了,转首说道:“以后就不必再让我污了众位的眼了,呵呵,果然贫富之人天差地别。”

绿雯一看赵珊坚定要离开的样子,也不管了,将心里压着的话全倒了出来。回道:“怎敢欺负家主大人,流云公子与家主既然仍在暗通款曲。却瞒骗少爷,骗我们。呵呵,之前的话,也是家主说的,一家人!好一个‘一家人’,家主什么事情都只告诉你的自家人流云公子,我们这些吃别人饭,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才是外人。

怎敢要家主走,要走也是我们走。以后是死是活,天各一边。家主,今日也该和少爷说断清楚吧。免得将来双方都不好说话。绿雯也不该叫你家主,而是赵五娘赵大厨了。”

赵珊一愣,不由怒从心中来。自己真想撕了绿雯这张嘴,他们为何个个要将她与流云绑在一起,自己偏偏打不过这两个懂武之人。但也压不下心头这口恶气,说道:“我与流云有何干系,前些日子不管我怎么做,件件不是。我躲开了,又说是我负心之人。我起早贪黑,倒是有错。那个躺着每日无病呻吟倒是无罪,呵呵,赵珊虽是低贱之人,却也容不得二位诋毁。这走便是,不讨这无趣。”

绿雯一听这浑话,一把夺过赵珊手里的包袱,扔到地上一阵狠踩。骂道:“你没错,你那流云宝贝,前些日子回来,件件都告诉我和少爷了。怎你这对狗男女见事败露,就各说各的。反倒是白说黑,骂起我们的不是。你说,流云说你总有一日带他离开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还告诉他你是赵珊,不是赵五娘。你对少爷只是权宜之计,不是吗?…”

赵珊僵冷着脸听着,季尤文则是傻愣了,是赵珊?不是赵五娘?!什么意思呀?赵珊傻住了,自己那事确实只和流云说过,也只有流云知道,他怎就告诉暮锦了?可流云该不是这种人呀,一时也忘了离开,愣愣的看着绿雯。高涨的气焰瞬间熄灭,不是吧,那她刚才对暮锦不就是…啊,误会了…难道她再一次误会了暮锦?

绿雯看到赵珊哑口无言的样子,嘴角弯起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哑了,难道说破了,还是你又不想认账。”

赵珊张张嘴,咽了下口水,回道:“那暮锦也知道了,我是赵珊。”绿雯一愣,但还是哼回了一声,赵珊瞬间面如灰色,呃…她对暮锦做了啥呀?碍…

绿雯流着泪,冷笑道:“少爷本还怀疑不信,想与你说清楚。呵呵,你却对少爷不理不睬。原想你每日操劳忙碌,也就算了,现在,呵呵,你还闹出淮阳楼抢男人那出戏。对少爷更是冷言冷面,呵呵…现在想说的,我都说了,你走吧。”少爷每日傻愣看窗子的事情就没必要让这负心女知道了,少爷怎如此命苦?

赵珊一听这话,更是僵在原地。等回了神,赶紧推开绿雯他们,跑回里屋。一看暮锦缩着身子埋首坐在那,心头一紧,上前拿毯子赶紧盖上。流云真说过那些话嘛?可自己的来历,她只和流云说过。她方才还那样说暮锦,如果绿雯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实在该死。

赵珊试探着将秦暮锦抱到怀里,伸手抬起暮锦的小脸。看到那纵横泪水瘦削的脸,想起秋大夫的话,自己确实该死。这阵子忙碌确实疏忽了很多事情,那暮锦知道她是孤魂野鬼后,怕她嘛?赵珊低首亲吻住那微颤的嘴唇,秦暮锦挣扎了一下,想躲开,可手却控制不住回拥住赵珊,加深这也许是最后的一吻。

赵珊感受到了暮锦那不安害怕的情绪,伸手抚着背,喘息着结束这一吻后,咬了下唇,在秦暮锦耳边说了句:“对不起,我又误会了。不气了,最多我跪搓板,听罚好吗?”轻啄着暮锦耳后的嫩肤,秦暮锦颤了颤,投进赵珊的怀里无声哭泣着。

事后,一家人什么也不多提。刻意忘记这事,但彼此心里都有了疙瘩,心存芥蒂,勉强相处着。秦暮锦怕赵珊真的一日会离开,他现在对赵珊是又爱又恨。赵珊则是满含愧疚,偏偏这事又不好去追问流云。只好憋着,每日忙碌岔开这不顺心的事情。

绿雯经过这事,则是加强了对赵珊的监控。不许赵珊随意和一个男子搭话,发现一次,回来不是被罚跪搓板就是挨鸡毛掸子,赵珊则勉强忍着,可也快忍受到了边缘。要不是暮锦的身子骨,她真的想狠狠推开绿雯的鸡毛掸子,她就算无意犯错误会了,可这与她何干呀!

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碍…暮锦那日虽在她怀里哭泣的和个孩子般,可从那次以后,对自己则是不搭不理的。她现在是热脸天天贴冷屁股,有几人吃得消的。暮锦偶尔心情好些了,也只会给她个半带讥诮的笑。绿雯打她时,他那讥诮的冷笑更是明显,让赵珊的心越来越寒。

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吵闹的那日就该离开。自己就算再爱他,可这不清不楚,彼此忍耐对方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赵珊加快了自己的计划,瞒着家里,她私下拜了之前被她无意救下的刘老太为师傅开始学做胭脂,还偷偷送到烟花巷推销卖。

因为烟花巷倌儿楼的人,永远是最舍得在脸面上花钱的。而且如果他们用的好,对推广开自己的胭脂更有好处。做厨子是出不了头的,她不能一辈子待在那烟油味很重的后厨房,每日手粘油污。也许王侯贵相,达官显贵她做不了。但是,开个店铺做掌柜的,她还是可以实现的。

至少体体面面了,对于暮锦,她现在真的不好说。现在的秦暮锦不是那个与她独处时温柔爱笑、会抢她酸梅干果、沿街打闹的彤儿了,而是恢复了冷漠高贵的秦少爷,每日舞文弄墨,弹琴看书。不再触碰饰品活,也不再轻易与她搭话了。

赵珊现在时时刻刻感受到两人的差别,心里虽难受。但想起自己之前的误会狠话,也就忍下这口气。等自己把店铺开下来了,再与暮锦说清楚。当然每日依旧厚腆着脸,去和暮锦搭话,不管他回不回应,还是自顾自说着。

秦暮锦自从那事后,终还是忘不了赵珊那段伤人的话。她说自己不如市井泼皮,这让他不由害怕起来。原来珊喜欢他,还是因为他大家门户出生,心里不由阵阵发冷。对赵珊心已经丢了,他不能连自尊也丢了。

洞房花烛夜

他自幼熟读诗书,琴棋书画诗茶花,音律韵谱都略通。却被说不如流云,流云强他百倍。他还学什么针线手工活,市井泼皮,想到这话,心里就一阵揪痛。所以重新拾起一阵子不碰的书本,每日打起精神来弹琴作画,希望赵珊看到会喜欢,他依旧是那个秦暮锦没变,可是她好像并不感兴趣,每次都是兴致缺缺。

可她脸上总是还带着笑,有空就给他讲酒楼外面的笑话。可在他听来,这些笑话却失去了往日的好笑。最近这段时间,流云又回来几次,还好赵珊每次都不在,也不知她最近瞎忙些什么。自己这阵子身子骨也总算好了些,他真的好怕,好怕珊哪日就真的甩了自己不要了,去找新欢。

他现在身心都是她的,没有可以拿回的东西了。身子她见过,也碰触过。如果那次不是干娘回来,也许那夜,他们就做了真夫妻了。也许流云就没机会在他面前说三道四,赵珊虽事后啥也不说,只说是彼此误会了。那她为何还要迁就流云,她是赵珊,不是赵五娘。还是说,她现在还在摇摆不定?

秦暮锦不让自己多想,可每次没人时,他又不得不去胡思乱想。珊变了,和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只好装作面无表情、不理不睬。可现在外面都说,珊有相好的。可没有人拿出证据,只是老有邻里闲人谣传说珊昨日去看哪家的男儿了,今日去和谁谁说话了。

搞得他心越来越冷,有时绿雯打她时,他看到赵珊那央求的眼神,更是冷冷的自嘲。呵呵,现在绿雯打罚她一下,自己都心疼。真的,自己彻底输了。今天中午听到外面嘲笑他的冷言冷语,他心更是彻底死了,这女人居然去倌儿楼。原来外面说的相好的是倌儿楼的,呵呵…

绿雯气怒的看着炕上发傻自嘲冷笑的少爷,该死的赵五娘。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越来越过分。真想逼死少爷才甘心嘛,气愤的拿着鸡毛掸子在门外等着,窝了一肚子的火。

好容易等到赵珊回来,一阵子打骂后,绿雯彻底傻了,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没出息。居然是瞒着家人去学做胭脂,看着赵珊一脸讨好拿着胭脂盒,告诉他这是现在城里最受欢迎的七色胭脂,呃…这女人,真是能捣腾。

绿雯无奈的望了眼炕上躺坐的少爷,看看手里的胭脂盒。再看一眼腆脸笑的赵珊,敢情最后就是他绿雯是个傻子,给这对夫妻做了杆枪。少爷方才责怪的眼神告诉他,这次他打过了,重了。可恶,他再也不管这对夫妻的事情了。

气闷地说道:“你们夫妻的事情,自己处理去。绿雯我也不做这黑脸了,哼!兔死狗烹,少爷,你太绝了!绿雯现在变成城里有名的公老虎凶男人,少爷却还是那俏娇郎。还有,以后你们两夫妻,别老是,一个闷葫芦,一个大茶壶,遇事都不吭声。少爷老早爱上家主了就直接告诉她,家主心疼少爷也直接说。别让我这做奴才的两头跑,最后里外不是人,哼!”说完,掀了帘子就出去了。

赵珊忍笑着看向暮锦,秦暮锦则是有些尴尬的别开头。绿雯,真是越来越嘴碎。赵珊心花怒放,唉呀,真是大悲后大喜呀,搓搓手,从搓板上爬起来,直接上炕,掀了被子钻进去,嘿嘿,先亲热亲热。她怎会嫌弃暮锦的身子骨了,爱还来不及了。

好吧,行动证明一切。抱住秦暮锦,亲吻住那娇口。“唔…”秦暮锦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珊亲了个正着,啊,不要,发觉赵珊的手越来越放肆。赵珊心里打定主意,这次要把这饭煮熟。

等吻够了,起身下炕掀起布帘,朝屋外正做着针线活的绿雯看了眼,咳了咳,清清嗓子,掩饰尴尬,说道:“绿雯,那个,家里上次买的那对龙凤烛了,呃…还有,那双喜结,家里该有吧。还有,你今日去东厢房我那屋,先凑合一晚。明日咱们再换,好不?”

绿雯闻言一愣,等看到赵珊有些不整的衣衫,面色一红。家主的意思,呃,呵呵,红脸低头笑了笑,回道:“我去拿蜡烛,双喜结啥的也该都在尤文那屋了。”赵珊尴尬的点点头,放下布帘,将门先掩好。

等绿雯将东西拿来后,赶紧说道:“呃,那你先去东厢房吧。”绿雯捂嘴笑了笑,刚才他偷瞅到少爷那红得可以煮蛋的脸,呵呵,家主还真够直接的。憨子对傻子,他这坏人总算没白做。收拾好东西,带着暧昧的笑,帮着掩好了主屋的门。

赵珊尴尬的赶紧出来给主屋门落闩,绿雯出屋后才想起来,呀,要不要准备晚饭。这…洞房该不急着吃饭吧,嗯,还是先去准备,等家主喊时再说,自己就在这守着。免得再发生上次钱管家破坏的事情,他听钱管家说过,嗯,这次可别再出差了。反正本就是夫妻,做实了也好。家主这家伙能想通,这是最好的。总悬着,对谁都没好处。

唉,对于现在的少爷来说,怕已经不需要再一次三媒六聘了。哎,早做实,哪还由得流云那小蹄子折腾出这么一大出戏来。哼!虽然钱管家、家主对这流云还是顾着面子,少爷也是强打笑容应对,他可不管,不骂那蹄子算客气的,哼!有他绿雯在,谁敢欺负少爷宰了他。

抚摸一下正打盹的雪球,拍了拍阿福胖乎乎的头。嘿嘿,它们还真的很像少爷、家主。一个永远对外界的事情永远慢一拍,不闻不问。一个永远和笨阿福一样,傻头傻脑的。看着阿福好奇不懂歪脑看他那黑黑的眼神,噗哧笑了出来,真的好像家主。但赶紧捂住嘴,呵呵,可别破坏里屋那事。想到这,脸一红,他和尤文有一日也会如此嘛?呃,赶紧拍拍自己发烫的脸,抱起雪球,招呼阿福进厨房忙晚饭去,一会,尤文姐该回来了。

里屋,秦暮锦僵愣着看着赵珊,这女人,怎如此没脸没皮,直接将绿雯打发出去不算,还拿这喜烛与双喜结。赵珊看了眼秦暮锦,起身将这对龙凤喜烛点燃,将双喜结挂在炕头。回身将炕头木箱上竹箩里的红纸和剪子拿了过来,默不着声剪好了两个大红喜字。一个压在木箱口,一个放在方才铺好的床被上。

收拾好东西,拉起僵坐在一边暮锦的手,指着木箱说道:“红喜压箱口,有福有新衣。红喜压被褥,子孙满堂彩。”秦暮锦脸迅速通红,赵珊轻柔的吻住秦暮锦,手则慢慢抚摸着他的背,让秦暮锦放松身子,接着撬开那僵硬紧抿的牙关,慢慢将秦暮锦放倒到被褥上。

倾身覆上去,纠缠着那香舌。手趁机摸向腰带,开始宽衣解带。秦暮锦身子一颤,想推开赵珊的手,不想被捉住,赵珊细心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舔吻着,吓得他又赶紧夺回手,她要和上次一样吗,“呜…”赵珊右手借机恶意的掐拧一把胸前那茱萸,秦暮锦抽气的呜咽了一声,突然感到身下一凉,抬首一看,碍…下身的衣服都给那女人扒了,看赵珊起身脱衣,急急的想起身收拢散开的上衣。

却不曾想给赵珊逮住了机会,将他捉在怀里,上衣也给扒了。“呜…”秦暮锦吓得手足无措,眼泪都给急了出来。这女人这次怎么这么快,呜呜…他不要,急着想下炕躲开赵珊今日的反常,却被赵珊搂住腰拖了回来,反压在床上。拿她□的身子肆意磨蹭着自己,啊,扭着身子想躲开,呜呜,好奇怪。

赵珊看着像猫儿一样扭动不安的秦暮锦,笑了笑。嘿嘿,原来做大女人还是大有好处的。男人在洞房夜害羞想躲,今日要让她这高贵猫咪知道,她才是这家的老大,是他的天。扑压上去,开始了火辣的挑逗,秦暮锦轻轻挣扎了一会,就无力的躺在了炕上。“呃…那里脏,不能舔,呜…珊,呃,呜…饶了我吧,呜呜…”尴尬害羞,紧张无措,抖着身子急哭了出来。

赵珊只好停下动作,倾身吻住那不停溢出哭泣声的樱唇。轻轻抚摸着秦暮锦光滑的后背,故意放慢动作,画圈挑逗着。“呃,碍…”等秦暮锦再次情动挺立之时,伸手捉住那情起处,恶意的在那圆顶处画着小圈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嘴趁机叼吻住胸前那一粒粉红的茱萸,吸吮□着。另一只手则是到处抚弄,煽风点火。

秦暮锦哪受过这罪,生涩的回应着赵珊。感到腹部有一团火在烧,急于找到宣泄处。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挺着身子,磨蹭回应着赵珊的手。赵珊看到暮锦潮红情动,羞涩霞红的脸,嘿嘿,吃嫩豆腐的感觉确实很不一般。轻轻吻住暮锦那红肿的香唇,勾引住那兰花香舌再次嬉戏,趁机拉坐起秦暮锦,手轻轻扶着那挺立处,朝自己早已润湿的地方对准,慢慢坐了下去。

秦暮锦身子僵了下,但还是放软回拥住赵珊。试着学着赵珊的动作,回吻着她。手则攀上了赵珊的胸脯,试探性的捏了一下。“嗯…”正准备下坐的赵珊僵了下,嗯,不对劲…赵五娘居然还是没吃过荤的处子身,这体位非疼死她不可。还有就是暮锦这小子居然敢挑逗她,死定了。秦暮锦红着脸看着赵珊,继续羞涩亲吻着她,身子更是有些急不可待扭动了一下。

她怎么停住了,呜…难受,秦暮锦有些后悔,那紧致处好奇怪,想缩回身子,偏偏脆弱处被赵珊握着,可她偏偏停住了动作,这姿势好奇怪,他好难受,一着急,想起身推开赵珊。

“碍…”赵珊一声惨叫,身子抖了下,咬紧牙关。瘫坐骑在秦暮锦腰上,娘呀。

“唔…痛…”秦暮锦皱紧眉头,想推开坐在他腰上的赵珊。好痛…被夹的好难受,而且好痛,他不要!赵珊则是僵着身子,勉强不彻底瘫坐下来。死小子,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丢人,方才那一下差点没疼晕她。他居然还敢喊疼,谁更疼?赵珊按住秦暮锦的肩膀,试着动了下,嘶…死小子,粗鲁到一定水平。

“呜…呃,珊痛,呜呜,好痛。别动,呜呜…”秦暮锦挣扎着想推开赵珊,脆弱圆顶处像火烧般,还有就是自己变得好奇怪,腹中那团火好像越烧越旺,唔,他不要了。赵珊赶紧伸手试探着去碰触两人的结合处,轻轻的挑逗着,亲吻住暮锦那吵闹烦人的小嘴,堵住那哭泣声。她更痛,好不好?呜,她哪里知道赵五娘是处子身呀。也对,只听说过赵五娘吃喝赌,没听说过她嫖呀。

她的洞房花烛夜,唉,等秦暮锦松开紧皱的眉头,嘤咛呢喃着,再次放软身子时,赵珊忍着疼痛,上下动了几下,呃,好疼!吸着气抱了下秦暮锦,接着,一只手与唇舌则继续挑逗抚弄秦暮锦的胸口那茱萸,另一只手扣住秦暮锦后仰的身子,唇舌舔咬着那老早有些微肿的樱红,身子上下慢慢起伏动着。

“唔…珊…”秦暮锦后仰着脖子,嘴里传出细碎的娇吟。赵珊感到体内那□涨了些,并不停的情动跳着。感觉到那份颤动,□缩了缩,秦暮锦一阵呜咽。呜,珊…不耐的扭了扭身子,好奇怪!赵珊咬紧牙关,等自己身子稍微放松了些,就开始上下挪动起来,呜,她估计是史上最悲惨的新娘。呜,明明自己也疼,偏还要伺候这情事懵懂的夫郎。

秦暮锦拥住赵珊,不满她那有些放慢的动作。兀自有样学样的往上抬着身子,“呃…”赵珊身子一抖,暮锦一愣,看到赵珊有些泛红潮的脸,倾身吻住自己的妻主。“珊,我爱你。”赵珊一愣,停住了动作。

美色陷阱呀

秦暮锦面色红了红,扭着身子表示不满。擅自自己往上顶了起来,赵珊赶紧按住暮锦的身子,呃,这小子学的太快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小子不会发现她也是第一次了吧。呜,双手按压在秦暮锦的肩上,配合着秦暮锦有些莽撞的冲撞。呜,妻纲将不保,呜呜,好疼,小子你就不能温柔些。

赵珊皱紧眉头,配合着秦暮锦化被动为主动的行为。“唔…”赵珊一声闷哼,方才那动作撞到了一处敏感点,赵珊朝额上渗汗,兀自气吁吁娇喘着的暮锦笑了笑,温柔的轻吻住那樱唇,呵呵,好小子不错。

开始夺回主动权,调整了下角度,加重加快的朝敏感那处摩擦撞击。轻轻抬起,重重落下。秦暮锦终是生涩,本还在嘴角的那丝坏笑没了,给赵珊折腾的只好紧紧攀附着她,由着这女人肆意妄为。“呜…碍…珊慢些,呜呜,我错了。呜…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碍…慢些,我吃不消,呜…”秦暮锦后悔的攀附着妻主,知道妻主是在报复他方才的越矩。

被□恶意包裹着,时而快,时而慢的折磨着,秦暮锦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快爆开了,可赵珊就是不让他彻底舒服,慢慢磨着他,呜呜,扭着身子,哭喊道:“珊,呜呜,我错了,呜…给我,呜…呜呜…”几次大的起落,随着一阵猛烈的收缩,秦暮锦抖着身子,宣泄了出来。极致的快感,眼前一阵白光,呜,脱力的躺倒在炕上。

赵珊挑起嘴角笑了下,哼!想玩弄妻主,哼哼!俯下身子,伸手继续挑逗那挺立的小茱萸。本想怜惜夫郎的,唉,可不再来一次怎算讨回公道。秦暮锦头发微湿,面色潮红。一头柔媚乌黑的青丝铺散在被褥上,红唇微肿,吐气如兰,往常冷漠清淡的眼睛,此刻媚目含情,妖娆勾人。想到暮锦方才说爱她,心里一阵狂喜,再看到如此美景,赵珊咽了咽口水,秀色可餐这词用在她家暮锦身上一点也不过分。感觉自己身下再次濡湿,赵珊决定尊重本能,再来一次。

秦暮锦发现赵珊还骑在他腰上,没让自己出来,呜,不要,他错了!疼,还有些疼。呜,可敌不过汹涌的情潮,赵珊伸手抚摸着他那命根底部,啊,不要,不要…在两人的结合处,刻意细细存心折磨他般挑逗着,身子上面微微起伏厮磨着。

“珊,不要,我疼…呜呜,好疼,也好累,呜呜…”秦暮锦小心讨饶着,赵珊一看秦暮锦可怜紧皱的脸,信了,赶紧抬起身,想仔细查看一下。秦暮锦看自己自由了,想撑起身子赶快躲开,这坏女人好可怕,呜呜,他不要再来一次,好奇怪。方才自己变得不受控制的身子好奇怪,好像被别人拿线操控了一般。

赵珊担心的抓住那脆弱根,仔细查看着,呃,没事呀,哪里破皮出血了?自己有注意力道呀,为了让小猫咪第一次不至于害怕,她可是损失了好多福利。抬首看向暮锦那有些紧张的小脸,敢骗她,小骗子!呵呵,死定了。秦暮锦看到赵珊那熟悉的坏笑,呜,抖着身子想往后躲一躲。

呜,刚才就是这奇怪的笑容,他被折腾的浑身火烧了般,拼命讨饶。这坏女人才放过他,不要,他错了!呜,想躲开,却给赵珊抓回压在身子底下,赵珊抬身打量着秦暮锦白皙嫩滑的身子,呵呵,果然大美人呀。嗯,还有因为练武,身体匀称,屁股结实弹性手感极佳,嘿嘿,超级有料。

恶意捏了把小猫咪的小屁股,说道:“嘿嘿,都见过了,不必拿东西遮挡。嗯,再来一次,我保证比刚才好,方才开始是意外,嘿嘿,我保证这次全程火辣。”秦暮锦看着赵珊那色眯眯的笑容,绝对不相信这女人的话。

小猫咪好可爱,嘿嘿,她家暮锦居然也有慌张的神色。唉,刚才错过好多哦,再来一次,一定要再来一次。自己刚才疼的厉害,现在嘛,只是再来一次,应该没问题。压住秦暮锦的手,扣在头顶,开始肆意的挑逗身下的男人。

可怜的秦暮锦就因为一时的好奇,无意触犯了女尊世界大女人的最大忌讳,就被妻主再次从头到脚狠狠品尝了一番。看着秦暮锦身上的一些青紫吻痕,赵珊面色红了红,呃,皮肤也太嫩了,轻轻吮吸了一下,捏了捏就又是青又是紫,再看看那可怜的耷拉无力处,赵珊更是愧疚到脸爆红。

呃,圆顶处有些轻微破皮渗血了,也就说自己技术真的很烂。红着脸好好暗自检讨着,秦暮锦则是脸埋在枕头里,不理赵珊。唔…自己没脸了,身体的酸痛倒是其次,只是方才被珊挑逗的失控得连连娇喘讨饶,那声音外面肯定听得到。呜,他不活了。那女人方才还说他啥音色不错,刻意挑逗戏弄他,弄得他更是娇态失控。最后居然拼命喊要,呜,那个不知耻的男人肯定不是他,呜,坏女人!

赵珊看秦暮锦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鸵鸟埋头动作,赶紧倾身将秦暮锦抱到怀里,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再来一次,我这就让绿雯拿跌打创伤药来抹抹。”秦暮锦闻言面色更是酡红,赶紧拉住赵珊,期期艾艾的回道:“别去,我没事。”

赵珊一愣,嘴角弯起一丝甜蜜的笑,继续说道:“暮锦说爱我,真的,呵呵,好高兴。先听绿雯说,已是狂喜。再听我家的猫儿说一次,更是云端之上。嘿嘿,来,再亲一个。”吧唧一口,秦暮锦嘟唇有些不满,色女!他说了,那她了,她方才可没说,想到就有些眼红。

赵珊看到她家小猫咪难得的媚态,赶紧压抑住再次叫嚣的欲望。呃,这世界的女人胃口还真的很大,呃,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她自己也是第一次,更不能伤了她家这宝贝猫儿。再次低首,啄吻了几下唇解解馋。

突然想到自己那除夕夜的许诺,羞愧地说道:“嗯,暮锦,我本来说要给你一个体面的婚礼,呃,可现在,我心急了,呵呵,一定补办。”

秦暮锦面色红了红,回道:“养活这家,你已经做到了。体面的婚礼,这个已经很好了。红喜压箱口,有福有新衣。红喜压被褥,子孙满堂彩。这就够了,珊,这句话比什么都好。”

秦暮锦温顺的躺进赵珊怀里,眼睛一阵发热,珊不嫌弃他这病弱身子骨,呜…这就够了,谁说他伺候不了妻主的,他要给珊生宝宝,她要几个,就生几个。让那些说三道四的都闭嘴,现在谁也抢不走他的珊,她是属于他一人的妻主。

秦暮锦坐正身子,朝赵珊深深看了眼。低头看向赵珊那光滑的右肩,咬咬唇。倾身上前吻了一下,接着狠下心重重的咬了一口。赵珊忍住闷哼了一下,呃,这又是怎么回事呀?赵珊虽心里不明白,可也不多问,等着暮锦解释。

秦暮锦看赵珊无辜迷惑看他的眼神,气恼的撇了下嘴,红脸说道:“爹爹说,他家乡有个说法。若是咬了心爱之人肩头一口,不仅今世她只属我一人,来世也会相遇,再续佳缘。伤口咬得越深,彼此的牵绊就越深。”

赵珊歪脑想了想,回道:“那我也咬你一口,这辈子猫咪就是我的了。嗯,放心,会咬得更深,我要你来世,再下下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还故意亮亮牙口,作势准备咬一口。秦暮锦吓了缩了肩膀,坏女人!赵珊这才笑开,抱住秦暮锦,一阵哈痒痒笑闹起来。

秦暮锦气得直躲,坏女人,坏女人!扭着身子想挣脱开,赵珊身子一僵,说道:“想再来一次,就继续动。”秦暮锦一下子僵住身子,不要!坏女人,但还是乖乖闭眼听候发落,他现在知道反抗挣扎,这坏女人就会折腾得他自己喊要才会给。手段极其恶劣,哼!坏女人!

赵珊终忍不住闷笑了出来,哈哈,一副待宰羔羊的认命法。倾身啄吻了几下,起身赶紧穿衣说道:“我却烧水,给你洗洗。顺便让绿雯把药拿来,再做些饭,呵呵,大量活动后,还是要填饱肚子的。”

秦暮锦拿被子遮掩住身子,听到赵珊这番没皮没脸的话,将手边的枕头扔了过去,骂了句:“没皮没脸”,便盖好被子,翻身不理赵珊。

赵珊怎会舍得这暖玉香窝呀,可如果她控制不住,再伸烂爪子,她家暮锦肯定要吃苦的。还是赶紧避开一下,呃,可下地刚走一步,嘶,她的娘呀,腰酸背痛,尤其两腿之间。呃,果然还是有先见之明。

刚拉开堂屋门,就看到钱姨从厨房跑了出来。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哎呀,珊丫头可总算下手了。可把她们这群旁人急坏了,孙女,小孙女。赵珊看着钱姨那发亮的眼神,乐了。唉,暮锦那肚子,被惦记了有一阵子了吧。

赵珊低首咳了一下,说道:“绿雯呢?那个,帮着烧个水…药箱在哪?…”话未完,抬首看到季尤文搬着浴桶,绿雯提着水桶出来,愣住了。呃,绿雯这小子还真是了解暮锦。呵呵,季尤文将浴桶放在堂屋门口,就退了下去。

赵珊忍着两腿间的不适,吃力的将浴桶搬进里屋。钱老太看赵珊略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珊丫头,你不会也是第一次吧。啊,哎呀呀,两个都是第一次,可是十分凄惨的呀。珊丫头你不会还是女上男下式,呀呀,我说对了。呀呀,没疼晕吧,来来来,绿雯搭把手,珊丫头现在可吃不消搬重物。”赵珊一听这话,气得脸通红。从来不知道钱姨的嘴这么坏,嘶,不小心幅度大了些,还是有些疼。

绿雯看着赵珊半黑的脸,朝在主屋门口站在的钱老太,说道:“还不回避,我要掀里屋的帘子了。”钱老太撇撇嘴,讨了个没趣。放下布帘,掩好门。绿雯看看赵珊忍耐的脸,再想想方才少爷那红霞般的酡红脸色,笑了下,赶紧掀起帘子,让赵珊搬进来。笑了笑,也赶紧回避。

赵珊看到矮桌上摆好的饭菜,而秦暮锦正停下筷子,傻愣的看着她,干娘说的是真的?!呵呵,难怪珊第一次时会那么奇怪,他进去时也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咬紧嘴唇,自己都想些什么呀。

赶紧低首吃饭,原来珊和他一样,也是第一次。呵呵,摸着右臂那消失守宫砂的位置,嘴角泛起一丝甜笑。方才绿雯红着脸给他检查了一下,顺便收拾了被褥。还告诉他,明日开始要给他梳已婚男子的发式,以后的衣服也要按照已婚男子的来。还有干娘让转告的,尽力服侍妻主,早日抱一个胖乖孙。

看赵珊傻站在那,说道:“绿雯一会就把你的衣物被褥拿来,以后,我们便是真夫妻了。暮锦愿与妻主共守白头!”端正的跪坐,恭敬的奉上一杯茶。

赵珊一愣笑了下,接过茶盏,把暮锦一把拉到怀里,吧唧一口,说道:“我家猫儿不必受这些规矩,嘿嘿,我家的三从四德与别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