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北风呼呼的刮着,西秦位处极西的冰寒之地,天气远比九华的沧国来的寒冷。

初来西秦的时候,金凌并不习惯这里的气候,所幸,她的适应能力一直很强,渐渐的,就习以为常——不管是气候,还是风俗,她都已经见怪不怪。

金凌识趣没进去。

小狐狸易哄,老狐狸难骗,她一直留心少和那些在官场上沉浮的角色打交道,如此做,只为了把自己藏的更好。

他们的对话,金凌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不觉得意外,这件事,早在两个月前,她就已预见,进东方府,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虽然一切依旧照着她原先设想的那样发展着,可等事到临头,难免还是有点心疼东方若歆,眼前不自觉的就浮现了十三小姐清坚毅不屈的小脸——那样一个有点“离经叛道”的小女孩,一旦进得公子府,下场会不会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可怜?

事实上,但凡是身为女人,在西秦国内,又有几个能真正享了尊荣?

比如慕倾城,又比如即将与“恶魔”为伴的东方若歆。

女人,在西秦国的代名词,就等于是牲口,生养的工具,以及被男人们玩弄在手掌心的棋子,什么事都只能逆来顺受,什么事都不可以反抗!

本来,她是可以救这个小妞出“火坑”的,但是,即便她救了她这一次,东方若歆依旧摆脱不了被人摆布的命运。不入公子府,她依旧还会被送进其他牢笼。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放手一搏。

至少公子府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七老爷好一番骂骂咧咧以后,终于甩门离开,金凌正在叹息,见有人出来,忙机灵的躲到灌木丛后,免的当了炮灰,待人走远,远的听不到半点声音,伸伸懒腰闪进暖暖的房里!

十三小姐并不得宠,因为性子太过不驯,瞧瞧房里的陈设,半新不旧的光景,就可以知其主人的境遇如何了。

侍在房里的婢女小玉,拧着一张俏脸,难看到了极点,十三小姐的哭更是凄惨,一张小脸早被泪水淹没,此时此刻哪还顾不上她,自不会来质问她怎么消失了一天一夜。

正常情况下,主子受了欺负,作女奴的应该义愤填膺一番,以表示同仇敌忾,这是作为奴才的“职业操守”。

待续!

陪嫁公子府——没心肝的女奴

金凌觉得自己该有所表示,认真的想了一下,几步走到扑在床上痛哭流泣的小姐跟前,倾过半个身子,很有义气的勾住人家的香肩拍了几下,出语甚是豪壮: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小姐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命中注定你得嫁,那就嫁吧!吧啦吧啦流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瞧瞧,瞧瞧,这么一哭,花容月貌一下就蔫了…完了,长皱纹未老先衰了…再哭下去,男人见了都得逃跑了…以后想嫁也嫁不了…”

怎么听都不像是安慰的话——好吧,她承认,她不喜欢看到女孩子哭,说着说着就想逗人家,哪怕会把人惹怒…

嗯,这世上,也只有她这个“女奴”敢这么不分状况的跟主子说话。

东方若歆本就一团火,一听这话,那等于在火上浇火药味,立即跳了起来,回头看到是这个没事偷着跑出去玩的小妮子时,又想到今儿个自己找了她一天,怒火就像火山一样喷发了,顿时露出一脸想宰人的神色——

金凌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忙闪开,抬头时但看到梨花带水的小姐带着满满的愤懑,指着她骂了起来,好像惹火她的是她似的:

“凌小金,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一天一夜,跑得不见得人影也就罢了,现下我在这里伤心的死去活来,你居然还能在那里兴灾乐祸…你的心肝到底是心的还是黑的,滚过来让我挖出来看看…”

手指头都快戳到鼻梁上了,以行动来表示自己相当相当愤怒,没心情和她嘻嘻哈哈。

小玉平常和小金子关系极好,但眼下,她也很看不惯小金子这么疯疯颠颠,没好气的冲过去扯她衣角示意她别这么胡闹:

“小金子,你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那里没正经的瞎折腾?你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金凌无辜的眨眨眼,问:“为什么要害怕?”

话说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

小玉直跺脚,气她反应太“迟钝”,道:“你怎么就不懂呢?嫁进公子府,那等于一脚踏进了棺材…谁都晓得的,住在公子府的几位,那是不折不扣的魔鬼。这几年,他们娶了多少女人进去,哪一个得了好下场…再说,小姐早与罗公子有白首之约,现在要嫁去公子府,那罗公子怎么办?”

总的来说一句话,小姐入公子府,小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那等于是自寻死路。只要想到会死,谁还能轻松得起来?语气难免会凝重凝重再凝重。

“怎么办?凉拌一下呸!”

金凌白白眼,心头咕哝,那个什么什么罗公子,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要她说,与其指望那个男人可以给东方若歆带来好运,倒不如进公子府混水摸鱼赌一把。

“凌小金!”

东方若歆忘了要哭,一把抹掉眼泪,咬牙切齿扑过去,想将这个可恶的丫头撕成碎片。

天呐地呐,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奴才,不教训她一下,她完全不知道“主子”两字是怎么写的!

待续!

陪嫁公子府——没心肝的女奴 2

哪知这妞吃吃一笑,往身后一弯,一个后纵翻,身若扶柳,俊如春燕,轻轻松松就躲了开去。

那身手,说有多俊便有多俊。

东方若歆一时看呆,瞪着这个迷一样、不起眼的女孩,纳闷自己到底捡了一个什么“活宝”回来——那性子,和她们西秦国的女子完全不一样,那耍杂技似的翻筋斗,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那小妞常说这是江湖人讨生活的戏法,初识时,她说她是混的被人贩卖的江湖人。

正想着,小金子闲闲的扬眉,双手插腰,没尊没卑的已在那里叫起来:

“喂,得了吧,拿我出气有什么用?就算把我咬碎撕烂,东方小姐不是照样还要去嫁魔鬼,横竖你又斗不过那些黑势力!”

一语的中要害,东方若歆被气堵在原地——

眼前这个小金子长的不漂亮,满脸麻子,又黑又丑,但是性子直,有啥说啥,胆也大,她说那叫“江湖气”。

不过,这妞说出来的话,想出来的主意,很多时候都非常投东方若歆的胃口。她喜欢这个小姑娘,心下也明白小金子说的这是实情,顿时双眸一黯,颓然的倚到了床头,眼泪不觉簌簌直往下掉:

“那我该怎么办?金儿,为什么女孩子就这么不值钱?为什么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掌握?公子府里的两位,人面兽心,是专门吃人的魔鬼。魔鬼吃人,兴许还会吐骨头,这两位,把人阿呜一口吞进去,连骨头都吐不出一根来。我若嫁过去,肯定是死路一条!我才十八岁,我不想死啊!”

公子府的威名,在鍄京城内,那是闻者惊悚,一年一选姬,选中无辜的女子,一个个全毁在那个魔窟。

一阵呜呜的悲泣溢出口。

小玉想想最近有关公子府的那些传闻,也不觉露出了惊惶骇怕之色——小姐嫁去那种府邸里的主子,她们这些陪嫁的人,日子一定会很凄惨,她就不明白这个金儿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居然能笑的这样没心肝。

才消散的悲凉气氛又凝重起来。

金凌摸摸鼻子,不太喜欢这种气氛,但是,她们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她不害怕,那是因为她比她们年长,见过的世面又大的多,加上胆子天生就大,即便到了绝境,她都不会气馁,何况现下又不是绝境。

于是她敛起来笑,决定去安抚一下,便走去坐到床边,扶住东方若歆的肩给她擦泪:“好了,我的傻小姐,别哭了,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部!会不会死也是未知数。也许传言有误也说不准呢?”

嗯,这才像句人话,可这样不痛不痒的安抚,完全与事无补。

东方若歆继续伤心,心想:这丫头说的真是轻巧。转眼又想,人家即便有点“江湖通”,但终究是个混迹在底层的草根,懂的无非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江湖轶事,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是情有可原的。之前,她原还想着要和小金子合计着怎么应对这件事,现下这么一思量,就只顾着闹心再没吱声。

金凌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故意引她说话,随口问:“对了,小姐,这番,七老爷让你嫁谁来了?”

东方若歆瞟了她一眼,才闷闷吐出一句:“公子十无殇!”

光听这名字,就叫东方若歆心惊寒颤。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十子无殇,俊如天神,狠如修罗——人家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位呢,不知溺杀了多少自己的亲生骨血,逼疯了多少花样女子!

她心里怕的要死,可这“小金子”完全不知个中“厉害”,听得这话,双眼发亮的一拍手,竟欢天喜地的直叫:“哇,是十无殇,十无殇好啊!”

东方若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爆怒,随手扔了一个枕头过去:“好你的头。凌小金,你去死吧!”

这世上哪有这种落井下石的恶毒女子?

不把她活活气死还真不罢休了!

待续!

陪嫁公子府——没心肝的女奴 3

金凌看到十三小姐不再汲汲于哭鼻子,不觉扑哧一声,低低而笑,随手接过空中飞枕,放回原来的位置:

“其实你应该庆幸,你嫁的不是那个嗜血如命的九无擎。”

说的很一本正经,可东方若歆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的眼神里闪着某种狡黠的光。

一声怒吼破口而出:“滚,嫁哪个都一样,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死奴才,你还想挖苦我到什么时候!”

东方若歆只知道,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闻者丧胆,嫁则完蛋。

很不幸,这个小妞根本不知“滚”为何意,笑眯眯的摇头否认掉她的断论: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这两个人,完全有本质上的区别:一个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翩翩公子,一个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吸血恶魔,估计连阎罗王见了也要靠边闪。你怎么可以将这两个人混为一谈?”

“什么?十无殇人见人爱?”

东方若歆嗤之以鼻,心想这丫头这会儿怎么成“白痴”了,还自命什么江湖通,她用很怀疑的眼神瞪她,琢磨着她是不是又想戏弄她。

“对啊!他长的俊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丑八怪——至于外头所传的流言蜚语嘛,嗯,我们暂时不讨论,不定论!总而言之就是,你嫁十公子,至少不必担心在新婚之夜就等着看那吸血恶魔,磨尖牙齿,咬住你的脖子,嘶的一下,将你的血吸干…所以,相对来说,你还是幸运的!”

说到最后,这个可恶的“小金子”居然还做出一副甜滋滋吸血的可怕模样。

瞧瞧吧,此时此刻,这张长满雀斑黑点的小妞脸上,全是邪恶的笑,一双眸子,亮灿灿的就像天上的星辰。嗯,这小妮子完全不知道要为自己主子那悲惨的境遇掬一把同情之泪——

这丫头果然又在寻她开心。

东方若歆真想捶胸顿足,再度大怒,下一刻,猛的扑了过去,想掐死这个臭丫头——很不幸,扑了个空,于是她只能指着她怒吼出声:

“凌小金,你逗我逗够了没有!哎,我是你小姐耶,你好得尊重一下我伤心欲绝的心情行不行!”

一步之遥,金凌缩在边上拼命忍着笑,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扮着无辜:

“好心没好报!只不过想逗你心情放松一下,至于这般较真么?与其哭哭泣泣,伤心落泪,倒不如痛痛快快吼一下,出出气,然后,咱再振作精神想法子,这样不是更好!”

咦,她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东方若歆不觉呆了一下,“小金子”呵呵一笑走了过来,以素指拂掉她眼角的晶泪,紧接着又说道:

“小姐,老古人不是说了么,笑一笑,十年少,眉头一皱,眨眼就老。这指的是心态,咱西秦这地方,国风便是如此,今日,纵然你能逃过一劫又如何?他朝你依旧是那些老少爷们手中的棋子。那些人,只讲利益,不讲情份的。其实我觉得吧,你嫁进公子府也好。这样一来,也许你还有活的机会…江湖上有句话叫:险中求胜,懂不。”

这话,语锋陡然急转,满带深意,见解独到,似乎有所暗示。

待续!

陪嫁公子府——玩嫁人

不懂!

一点也不懂!

东方若歆一直觉得小金子是个很奇怪的小女子:说她有点小聪明吧,懂点江湖事吧,人家整天没一个正经的,说她心无城府吧,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令她着实惊讶。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东方若歆疑狐的看她。

金凌瞄了一脸同样生出好奇之色的小玉,转头露齿一笑,扑过去赶人:“小玉,出去到外头守着,我跟小姐商量点坏事,打算干一票狠的,你去给我们把风!”

在边上傻看小姐和小金子闹作一团的小玉,突然意识到,最近她家小姐之所以越来越“离经叛道”,全是受了这个“小金子”的荼毒,心头不觉有点担忧,这样下去可不得了,会教坏小姐的:

“金儿,小姐是名门闺秀,你不可以老是怂恿小姐做坏事,这样有损小姐的名声…哎呀…你太野蛮了…小姐…小金子欺负人,你都不管一下的…”

说训的话,还没有完,已经被推出门去,小玉在外头猛拍,委屈极了,小姐亚个儿不理她呢!

“喂,你又想玩什么?”

有一件事小玉说的极对,自从遇上这个“小金子”,东方若歆觉得自己越来越和这个家格格不入,这丫头很爱带她去玩一些正常姑娘家不会做的事。

比如女扮男装一起去吃花酒,比如当街和人下棋,玩赌局,比如在嫡母的伙食里弄点“小调料”…

反正啊,她们俩是臭味相投的狼与狈,勾搭在一起,那叫狼狈为奸,尽干一些“偷鸡摸狗”的戏码。

好吧,她承认,这个小金子鬼心眼多的不得了,和她在一起,感觉非常有趣——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家里,谁要是敢欺负她,小金子一定想法子帮她不动声色的欺负回来,然后她们就在边上看府里那群女人窝里反,闹一个鸡飞蛋打,这日子一长,她心里就生了依赖,但凡遇到什么事,都会寻她一起想法子。

东方若歆是今天早上从别人嘴里听说父亲要把她送入公子府的,知道的时候,她急疯了,四下里找小金子,潜意识里,她竟觉得与其去求父亲,倒不如和小金子谋划一下,怎么让老爹打消这个决定。

可恨的是,今天她足足寻了她一整天,就是找不到这个神秘失踪的小金子,急得她啊恨不得挖地三尺把人给掘出来。

入夜时分,父亲正式来通知她,说后天会送她进公子府,她猛然间意识到这事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即便找到了小金子也没有用。因为这不是小事,小金子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怎么能帮她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不过现在看小金子那神色,这丫头似乎另有想法,心头不觉升起来希望。

金凌很哥们儿的揽住东方若歆的肩,很严肃的说:“这次我们不玩别的,就玩嫁人!”

真想把这个妞打趴下!

东方若歆抽抽嘴角,瞪眼将这爱黏人的小妞推开,吼道:“嫁人也能乱玩?这是终身大事,怎么可能拿来玩…”

真让人灰心丧气!

待续!

陪嫁公子府——赌姻缘

“哇,轻点轻点!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金凌很无辜的捂住耳朵直揉,一径白眼:“我知道我知道,终身大事是不能拿来玩的!但问题是你家的老太爷已经拿你下刀了,你不玩也得玩!既然必须得玩,那就高高兴兴的玩,干嘛非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没有人会同情你…我告诉你哦,你要是再哭,连我也小瞧你!”

末了,顺带鄙视上一句。

这个可恶的小金子啊!

东方若歆气乎乎的瞪去一眼,心下却明白自己的确没有选择的权力,甚至连逃的权力都没有,因为她有牵挂,于是不情愿的接道:

“那你想怎么玩!”

“死马当作活马医,痛痛快快赌上一把!”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一个是眼神贼亮贼亮,一个是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

事实上,东方若歆并不喜欢赌,因为输不起!

金凌呢,却想让她赌——因为不赌不长智,不管是心智还是见识,。

她摸摸她的发,轻轻一笑罢,开始怂恿:“小姐,赌吧,你嫁的这个男人真的很不简单…”

金凌原本想说的是十无殇此人可能与她另有交情,嫁过去赢面很大,可东方若歆耐不住性子,没听完,立即打断:

“我知道人家不简单,人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亚个儿就不是人!”

如此一对答,味儿全跑了!

金凌张了张嘴,噗哧一笑,摇头直叹:“哎哟,我的小姐,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别急着抢话!其实,我要说的是:表面现象不等于本质内涵。看人,不光要用眼睛,还得用心去感觉。”

听上去很像是老夫子在说教。

东方若歆皱了皱柳眉,想了想后,才问:“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别被九无擎和十无殇的传闻所吓倒。他们也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工具罢了,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是皇帝治人杀人的工具,那么,整个西秦王朝就会变天…”

如果西秦真的变天,九无擎和十无殇必有所作为。

可惜后半句还是没能说完,这次不是被打断,而是一张小嘴,整个儿被捂住。

“喂,这种事,不可以乱说的!当今皇上最忌讳‘变天’两字了。会出大事的!”

这丫头说话当真是无所顾忌。

东方若歆吓的立马捂住了这小妞的嘴,真是的,现在是什么时候,这番儿外头正在肃查平将军私造兵器暗招兵马的的事,随口乱语,若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会惹来灭顶之灾的。

但是,据她所知,公子府诸位公子虽无官职,但依旧权势通天,诸位亲王见了他们也不敢怠慢,为什么?

中间的道理,她自然是不懂的。

金凌扯掉她的玉手,闲闲的继续说道:

“紧张什么?不是有小玉在外头把风吗?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十无殇是个人物,小姐嫁他不会亏!”

“什么亏不亏的,那家伙,谁嫁谁倒霉…还有,以后那种话,少说,要是惹祸上身,谁都救不了你!”

东方若歆认真的告诫。

金凌满不在乎的笑笑,全没把她后半句听在耳里,一径摇着头说:

“那倒未见得人人都会是倒霉鬼。如果运气好一些,兴许能钓到一个独一无二的如意郎君。小姐,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东方若歆闭上了嘴,总觉得她把话说的太满,太过自信,这样的小金子,让她陌生。

待续!

陪嫁公子府——赌姻缘2

静默了一会儿,她轻叹: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让我去赌一下是不是?可我根本就不会赌…前番子在赌坊里和人玩骰子,全是你看风下注,我只是沾光而已…”

银子输了便输了,大不了不玩,姻缘输了,就可就是一辈子。

想到那几次贪玩进堵坊,牛刀小试,爽了几把,金凌就不觉轻一笑。

东方若歆从不去那种地方,也没赌过,那几回赌,是她第一次尝试,玩的时候,她紧张的要死,等收钱的时候,她可乐的眉开眼笑,嘴巴都合不拢了。

但仅仅几次罢了,这妞说赌来的钱容易失掉,后来死活不肯去,怕输。

其实这几年金凌常在赌坊混,那种地方和茶楼或是青楼一样,是消息往来的地儿,在台面上输赢从来不是她在意的。那几次进去赌,无非是要和逐子碰头,至于所谓的赢,也只是小利罢了。

“那你想过没有,小姐能沾光,是因为你相信我,把银子交到了我手上,我们才小赢了几把,这一次,小姐敢把你的终身大事交给我吗?我们一起去赌,权当是玩一场游戏…”

薄唇一扬,似笑非笑间,便是一句轻轻的邀请,赌的却是一辈子的幸福。

东方若歆咬住了下齿,不敢吱声,只直直的盯着这个爱冒险的赌鬼。

“这一次,我们的赌注不是银子,是姻缘,是真心!”

金凌静静的看她,眼神不再吊二郎当,而变的深不可测:

“以心搏心…若是赌赢了,恭喜你,喝香的喝辣的,你,东方若歆,一定是京都里最最尊贵的女人之一,还会得到一个衬心如意的夫婿。前提是,你得把你那个什么什么罗公子忘了!如果,你是心里有着别人,不好意思,进去的下场,你死翘,那是小事,东方家就此身败名裂,那是不在话下,还有就是那位罗兴,肯定也跟着遭殃。”

越说越玄,越说越不着调。

对,很不着调,东方若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像是被蛊惑一般,呆楞楞的接了一句:“那,要是我用了真心,还是搏输了呢?”

“证明你根本就不是某个人想要的那盆菜,会死无葬身之地,被人挫骨扬灰!”

这话让人不寒而栗,因为金凌说的分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