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微微一喜,她本就想见一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七皇子,今日倒是适逢其会。目光不自觉的往外面张望起来,不经意的扫过拓跋弘时,见他眉心微蹙,似乎很意外…

须臾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携着两个武侍英姿飒飒的转道红毯之上,身着银白勾四爪龙纹的礼服,束腰,未结发,随意以银带束发,发及肩,迎风而动,脸如凝脂明玉,眸清亮如泉水,眉似初试之宝剑,唇色丹色含笑,面色生红,洋溢着一股健康而昂然的神韵…

睇了这第一眸,金凌就惊呆,呼吸也陡然一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一刻,她恍惚间感觉时间好像陡然倒流了十三年,这里也并非是西秦国的地盘,眼神一晃,眼前浮现的是自家的宴客大殿:她来的早,便早早落了座,他来的迟,就那样带了贴身的护卫笑晏澹澹的自殿外而来…

“曦儿拜见父皇!路上贪玩,稍稍堵了一下,父皇莫怪!”

十二岁时的小燕熙?

金凌张了张嘴,惊直了眼,目光楞楞的看着自己思念了十几年的人儿,在自己面前一晃站定,撩起袍子往帝驾跟前跪了下去,语气轻快,就像寻常父子之间的家常话。

这声音,不是燕熙的声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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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风起云涌——祈福大会3

这声音,不是燕熙的声音

燕熙的声音温润而带磁质,就如同他阳光似的笑容一般,自九天之上懒懒撒落下来,便可深深暖到心底,浑身经经脉脉都会不由自主的舒展开来。

耳边刚刚听到的这个声音则显得清朗而嘹亮,就像草原上的哨子,在蓝天白云底下那般一吹,能毫无阻力的直透心扉,震撼魂魄——

这两种声音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他们迸射出的昂扬向上的气息是一样的,听着,会令人打心眼里欢喜,让人想亲近。

拓跋曦就跪在距九无擎两步之遥的地方,这位置几乎和九无擎处于同一条线上。

金凌就站在九无擎的右上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拓跋曦的正面,而整个大会上又布满了六角宫灯,如盛开的莲花一般,一只只悬于会场上空,发出明亮的光华,将整个会场照的亮如白昼。

她目光直直的盯着拓跋曦看了又看,很快又觉得不像了!

燕熙是尖尖的脸孔,属瓜子脸型,眼珠子既温厚又狡黠,既和气又犀利:在长者面前,他谦恭有礼,在同龄人面前,他叫人敬畏,在她面前,他时而狡猾如狐狸,时而又像通晓世事的小大人,训起人来有板有眼,而玩闹起来呢,也会很疯很疯——她最最喜欢他带着自己一起玩了…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脸孔是圆溜溜的,扯起唇线笑起来的时候,跟她一样,会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流转的光华映射下,似有美酒在里面晃动,极蛊人心。

所以,他不是燕熙!

眉太过锋利,眸太过耀眼,额太过宽阔,腮太过丰满,笑容太过亮彩…

燕熙是一个见过世面、懂得把握分寸的侯门骄子,跪在地上的这个少年,则浑身上下不染烟尘,太过干净,就像一颗自天上落下来的宝珠,不识凡尘的污浊。

对,他不是燕熙!

细细的端详,就能发现他们有很多不同,但他们两个长的真是好相像——就像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弟,在轮廓上彼此传承着来自父亲或母亲身上所共有的特质。

他自然不可能是燕熙!

金凌回过了神,时隔将近十三年,岁月如刀,必已将他脸上的青涩年华敲落,怎么可能还是当年十一二岁时的模样——

如果,还活着的话,他应是风度翩然的俊公子,就像龙奕那样风华无双。

坐在龙域使臣主座上的龙奕也是第一次看到拓跋曦,在他昂胸迈过他们那边时,他随意的一眸,便看傻了眼——

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小了一圈的自己:璨然而笑的俊模样,明透而纯净,眩目的神韵是如此的漂亮。

“姐,看到没有…这七殿下生的真是好看,粉雕玉琢似的,和奕哥哥有得一拼哦…咦,我怎么觉得他和奕哥哥有点像?”

“不像——奕哥哥是瓜子脸,这七殿下的脸圆圆的…笑起来就更不像了——奕哥哥笑的时候就像藏了一肚子坏水,而七殿下的笑容,比我们龙山上的寒冰还要清亮呢…不过,倒有几分神似…”

龙蕊看到拓跋曦时,微微有点惊奇,急切的绕过龙奕,凑到了姐姐龙卉身侧,拥着她与她极为讶异的说话,龙卉又定睛细看了一番,也低声轻啧一声。

不错,龙奕承认,这个拓跋曦的确招人眼球,干净的就不像是凡物。

然而皇室从来就是无硝烟的战场,再良善的性子也会在永无休止的战争中耗尽自己的纯良天性。为了保命,很多时候要狠下心去取舍,取了眼前必须保有的,就得舍下更多良心道义之类的东西,从而渐渐学会如何去虚与委蛇,如何耍心机,如此一步步的去经营自己的地位以及权势——

如此干净的拓跋曦根本就不适合王权——西秦帝拓跋躍却极为的看重他,是因为爱乌及乌,还是他真有那份让人看不到的本事…

有点费思量。

另一边,凤烈眯着眼瞅了又瞅,双手环抱,稳稳的坐在那里,神色是寂寂无波——有些事,他知道的不太多,想要知道更多,就需要去盘根摸底——当年,金凌来过龙苍,当年,燕熙和玲珑死在了龙苍,这是他得到的报禀,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也许有人在背后故弄了玄虚也不一定!

锐利的目光,自拓跋曦进来就落到了他身上:他走一步,他的视线就跟一步,直到他跪倒在那里。

盯着跪在红色地毯上的拓跋曦,审视着那跪在那里的姿态,真像燕熙,几乎令他以为那是燕熙的转世。

可是,不对…

不管有没有转世之说,他就是觉得拓跋曦不会是燕熙——轮廓或许有些像,但是气质并不一样。

凤烈忽然想到了深锁未央宫的九贵妃,那个深得皇帝专宠的女子,应该是一个非同一般的角色吧——

神思一转,才想收回眼神,不经意的就瞧见对面九无擎身后那一双灼灼发亮的眼睛:带着难以言语的不敢置信,几乎想冲出去将地上的人拎起来从头到脚细细的检查一番,从而去确定某个推论。

凤烈怔了一下,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素来沉定的他,猛的坐正,心狂跳:

是青城——

不对,那是金凌!

可她,怎么会在公子府?

“起来吧!你啊,难得放你出来,就尽顾着玩…到边上坐着去吧!”

傲龙盘腾,祥云朵朵的帝座上,西秦帝拓跋躍端坐着,摇摇头,没有半句责怪。

当今圣上是苛厉的,对任何臣子都苛刻,很少在人前流露出作为父亲的慈爱——仅这么一句话,就让人感觉到帝王待这七皇子是异于常人的——那语气,是父亲的语气,而非君王…

“是!”

拓跋曦含着笑站起来,举止从容而优雅,从头到晚,表现的相当完美。

随即,他转身时对坐在座位上的众皇兄行了一礼,梁王、毓王、常王、晋王与他搭了几句话,他笑而对答,进退有据,独怀王阴阳怪气的损了一句:

“难得难得…今天个这么热闹,七皇弟这么娇贵,就不怕出来吹坏了身子…”

这些年,拓跋曦极少出席宴会,常居永寿宫,不问时事政事,除了皇帝,除了公子府的公子,他不见外人,几乎过着与事隔绝的清闲日子,偶尔才会在家宴上露露脸,通常情况下,都有诸位公子相陪。

虽说五年前公子府因起乱而失势,虽然皇帝削了九公子的权,但这并不能防碍皇帝对于这三位公子的信任,至少在拓跋曦身上,他极为放心他们不会加害与他——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拓跋曦丹色的唇优美的一扬,勾出的笑容,比仲夏正午的阳光还要耀眼,那般一眨眼,晶透的光华直转,说:“六皇兄这是哪的话,身子养好了,自然就能看热闹…小七又不是泥捏的娃娃,一摔就破…”

似驳非驳,似损非损,把拓跋桓堵的是那个哑口无言。

拓跋曦又看向拓跋弘,露齿而笑说:“四皇兄,哪天有空,一起去赛马好不好?小七已经学会骑马了…再不会像以前那般不经吓,好端端就会从马上滚下来。您听呢,几年前那番事儿,让六皇兄一直惦着,至今还在笑话我,也不想想当年我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而已,尽揪着我的糗事不放…”

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的。

拓跋弘目光瞟了一眼紧紧闭上嘴巴的六弟,心下明白这个七弟虽是和他在说话,却分明是在警告拓跋桓——别以为他不知道那番是谁吓惊了马,害他被马甩落差点丢了小命,他没有去告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看似纯净的小七弟,挂着这世间最明亮的笑容,纯净的脸孔是如此的招人喜欢,可他的心思呢,渐渐的在高深莫测起来——九无擎果然是指导有方啊,这孩子现在说话就这么让人心惊胆颤,等将来,他长大成人,翅膀硬了,又有父皇做他的靠山,西秦国内,谁还能与他争锋?

如今,他的弱点在于年纪太小,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有了晋王和常王平分秋色的情况出现。

虽然,拓跋弘也喜欢这个笑起如阳光般明灿灿的少年,可他的存在,与他而言,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好,有空一起去,你可以叫上你九哥和十哥,咱一起去玩玩…很久没动了…也很久没有和你九哥切磋了,无擎你以为呢…”

他淡淡的接了一句,把问题引到了九无擎身上——他们从没有正面交过锋。

“以后再说。我身子不好,这事定不了准数…”

九无擎冷淡的应着,把话题就此掐断。

拓跋弘面色一深。

拓跋曦自不在意,展开一抹明耀的笑容,转身走到了九无擎跟前,小声唤了一声:“九哥,十哥…我坐你们这边!”

“嗯…子鹏,让人搬张椅子过来!”

九无擎看着这张酷似自己儿时的脸孔,不用回头看,便料知小凌子必已露出了惊讶之色——

十二岁时的燕熙和十二岁的拓跋曦,在一母同胞的情况下,神情相似,那本就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但真正见过九无擎本来面目的人没有几个——当年,他潜进鍄京城,是易过容的,后来,脸孔被烧伤,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的是什么模样了,何况是别人…

但是金凌不一样,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她对他的长相必是记忆深刻的,现在看到这么一张神似的脸,难免会惊怪。

说来,也是他失策——这些年,皇上很少让拓跋曦以七皇子的身份出来应酬这种大合场,总是将他保护的极好…如果事先知道今日拓跋曦会来,他一定不会把金凌带来,这种惊人的相似一定会引发她的好奇,也许她会就此穷追不舍的查下去。

他的心,突然有点七上八下。

很快,内侍很快在九无擎身侧布了一张檀木朱漆椅,拓跋曦坐下去,白玉瓷似的小脸上泛着一层层的红晕,欢喜和九无擎说着话:

“九哥,刚刚我小小逛了一下夜市,今天福街上可真是热闹…东福街那边,整条街上,有猜灯迷的,有耍杂技的,还有做泥人的,最是热闹了。我刚刚捏了两个小人,一个你一个十哥,很像的,进来时交待给萧萧了,待会儿给你看…哦,对了,我还救了一个小乞儿…”

他的脸上是极为满足的神情,说的却是一些寻常小事。

“嗯,以后出来玩,记得多带几个人在身边!”

九无擎淡淡的应了几句,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关系极为的亲呢…

金凌眯着眼看着,急促的心跳缓缓的平静下去,无数疑惑在心头如汛中的潮水,汩汩的翻卷着,那对诱人的酒窝在眼前忽深忽浅的跳着,“燕熙的脸孔”,那么近,可他不是…金凌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的乱跳。

戌时是为吉时,时候一到,司仪官来叩请皇帝行祈福大典,高高坐于帝座上的西秦帝点头,司仪官转身,声音清郎高亮的拉长起来:

“吉时已到,祈福正式开始,请出天盘!”

远处的内侍将司仪官的话接了过去,重复了一遍,一个接一个,三遍罢止,有铿铿的鼓声,如雷般响了三下,惊天动地,将所有喧嚣压入尘埃,夜色一下沉寂如水,无人再敢吱声来扰了这庄严的盛会。

鼓止,万籁俱寂,一个年轻的内侍,捧着一只朱色的托盘急步来到帝王跟前,俯伏于地。

托盘上盛着一只圆形盘凤绕龙的玉盘,发着灿烂夺目的奇光,那光华比高悬于头的千盏宫灯还要明亮,盘上琢镂着四个圆孔,丝丝缕缕的云气自孔槽内往外飘溢出来,神奇的萦绕着玉盘久久不散,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气一般。

远处的人只能看到内侍怀抱奇光而来,周身有“仙气”缠绕,会让人以为那是九天之上而来的仙人…不曾见过这种盛况的皆惊奇的瞪直了眼,都在心头认定:这绝非凡物。

秦帝肃然走了玉阶,双手捧起了天盘,神情是恭敬的。

“请皇帝陛下送天盘归天位!”

西秦帝走下台来,一步一步,徐徐而行,不疾而不慢,彰显着一个帝王浑然天成的威仪。

至福池,池面有入池垫脚柱,西秦帝踮脚跨去,来到天坛边,将手上这一团光华终年不灭的天盘纳入通往天坛顶端的玉托上,而后按动坛壁上的机关,天盘徐徐上扬,万丈光芒就如不灭的太阳,无比清亮眩目的照亮了整个鍄京城。

这绝非虚话,天坛高八丈,高高矗起,远在寺外的百姓都能看得到这道金光在冉冉而起,原本冷冽的夜风,就像被烈火薰过一般,变的丝丝柔软,融融之间透着暖意。

金凌看得发呆,西秦国竟有如此宝物?

其灼灼之光可与日月争辉?

但凡宝石珠光,皆无这样强大的力量,其华可耀一城,可暖千万人的肤发——

龙苍古典有载,这天盘乃是天降神物,难道果真如此?

正这时,司仪官嘹亮的声音再度拉长起来:“有请四珠坐莲蕊、洗浊尘,归盘入位…秦国由九公子奉珠坐莲,荻国由凤王爷奉珠坐莲,龙域有龙少主奉珠坐莲,云国有云太子奉珠坐莲…”

奉珠坐莲,虽说只是一道程序,但是能担当此任者,身份必然尊贵,在某种意义上而言,那个人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在祈福没有开始之前,没有人知道西秦皇帝御定了谁去担当这个重任。

有人猜测会是晋王,有人觉得应该是梁王,在看到七皇子来到之后,更多的人认定此事非拓跋曦莫属。没有人猜到,皇帝竟然选了一个与皇族没有半分关系的九无擎委以此任。

金凌微微有点惊讶,看到对座的拓跋弘面色沉了又沉,坐于他身侧的怀王拓跋桓则露出了不服之色,而常王更是对九无擎流露出了愠怒之色。

十无殇也是微露惊奇之色,自然是没有料想到。

九无擎呢,平静一如寻常,自轮椅上站了起来,先谢过已归龙座的皇帝这份恩典,而后,自西秦帝手上接过掀开锦盖后射七彩光华的宝珠——

这宝珠,名唤“青龙”珠,是用千年前自天上掉下的奇石打磨而成,荻、云及龙域各有一珠,分别取名为“玄武”珠、“朱雀”珠及“白虎”珠,珠壁明透,珠内悬浮着与珠名相同的奇兽,就像琥珀一样。

金凌静静的立在原地,看着九无擎、凤烈、墨景天和龙奕从各自的位置上走向福池,四个人,手捧宝珠,四道闪亮的奇光将他们笼罩其中。

场上寂寂无声,四人不紧不慢,几乎同一时间抵达各自莲座前,但听得司仪官高声叫道:“珠归莲心,福佑子民…神兽护盘,祥瑞万代…”

一番扬扬洒洒的叩天祈福词落下后,四颗璀璨的宝珠滚入莲心,没于池水之下,四人退出福池。

也正是这一刻,夜空之上,万星点点之间,东西南北四位,有奇异星光,万里穿梭而来,于瞬间注入四朵莲心,而后,华光叠彩自莲心而出,折射于长空,天上星象豁然而变:东有青龙来回盘翔,西有白虎咆哮不止,南有朱雀欢舞长鸣,北有玄武威风凛凛…

眨眼后,四方星象幻作四道光束,于夜空中缠而绕之,绕而逐之,逐而缠之,就像是四个久别重逢的孩童,顽劣的追逐戏嬉,末了,四散而开,线条婉转的贯入坛顶的天盘。

原本就光华四射的天盘,陡然暴出四道强而刺目的异彩,直冲苍穹深处,平静的夜空就像被炸翻了一般,扭转出一道神奇的旋涡。一圈又一圈,形成一个深而不见底的黑洞。那黑洞越卷越急,越急便越深,将整个天坛笼罩其中,黑压压的逼了下来,似能把万物吞噬进去。

时有大风卷地而起,也不知是谁的绢帕没有捏稳,随风吹了去,卷进黑洞后,一下消失不见…

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黑洞缩小,有华光自其中迸射而出,天地豁然而亮,一如白昼,将整个大地照亮…

然后,华光渐失,逐渐黯下,只见一层一层华彩自天盘上空散开,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夜空之上,忽现一金龙一彩凤,互相逐鹿着一颗七彩明珠。那明珠有皓皓之华,冷而亮,渐渐将龙凤之争压下,而后有千万银白之光撒落…

金凌看的呆若木鸡——不为这层出不穷的异象,而是她在这清凛的银光中看到了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盘于莲座之上:紫衣滟滟,长发轻舞,美眸带笑,温柔的睇着这红尘凡世,一副正在倾听世道百闻的模样——

她细辩那容貌,分明就是自己已故十几年的母亲:秦紫珞。

待续!

有读者曾问过天盘有什么用,燕熙为什么要得到它——现在晨可以挑明的告诉你们,它的作用就是:送紫珞的魂魄回归现代文明。当初晨在《倾城第一妃》时没有细写紫珞是如何回归的,那时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笔,因为在构思《我本倾城》时,很多东西还没有定型,所以就含糊的带过了,其实呢,这当中主要功劳在于燕熙…

另外,《倾城第一妃》还有一部份番外还没有更完,也是因为那些事和本书有些千丝万楼的联系,晨不好随意落笔,一直搁着,想等一切理顺了,再把番外写出来,让两本书的联系更为的紧密…

朋友们,今天就到这里,谢谢阅读,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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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祈福惊变

更新时间:2012429 22:27:07 本章字数:6904

四周臣子纷纷下跪。

金凌不知道他们在跪什么,身子已被东罗拽着双膝着地。

那一刻,脑海是一片空白的,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再度睁眸时,如月般冷色的银光渐渐收敛起来,代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道光束自天盘上射了出来,化作四只金光闪闪的神兽,凌空而动,自高空奔腾直下,又慢慢的缩成四束亮光,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遁入水下的宝珠,福池内顿时激成数丈高的浪花,池水哗哗,如活了起来一般急湍奔腾。

而天盘自十丈高的玉托上缓缓降落,通亮如烧,直直的沉入清可见底的池水正中央,天地陡然暗下,只有福池池面依旧有隐约可见的光华在一的流动,神秘汹涌的池水,正在冷却如岩浆般灸热的天盘。

什么都没有了傀!

传说的吉瑞之光,转瞬而逝,什么也拿捏不到。

可她分明有看到母亲的笑脸,那么灿烂夺目,那么温柔似水,令她如此的思念。

“福光普照,天下升平…神兽镇国,安居乐业…四国举盟,互为睦邻…”

司仪官的唱彩之辞再度响了起来,最后以“祈福之会,功德圆满,请珠归兮,永兴盛世…”作了结语。

跪于福池最前面的九无擎、凤烈、墨景天以及龙奕,纷纷站起来,正欲过去将宝珠取回,谁能想到正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高约十丈的天坛倾刻间轰然倒塌,四朵寒莲砰然而裂,声音震耳欲聋…

整个会场哗然而动,谁都没有防及了这场异变。

阴谋!

这就是九无擎预谋已久的阴谋。

看着突然间冲出来维持秩序的御林军将整个福池团团围住,金凌心下明白,眼前的一切全是九无擎的杰作,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令像征吉瑞之兆的天坛土崩瓦解,令四朵寒莲碎成粉末…

他蓄意破坏了整个祈福盛会——

如果说他没有野心,说出去谁信?

福池边上,九无擎眼睁睁看着那高高的天坛完美的落下,莲芯碎,池水溅,耀眼的珠光,倏然收尽,池面一片黑沉沉,只剩灯光。

面具下,他淡淡的扬起了唇角,脑海里留印的是刚刚在夜空里倏然而逝的脸孔——

这一次,他没有眼花,事隔十二年,他再次瞧见了“爹爹”的笑脸,那么明灿灿的在那颗彩珠的光辉内一闪而过,快的几乎让人以为那是梦境。

天盘和宝珠收着“爹爹”的三魂七魄——

这应该是真的!

福池边上,一片混乱。

西秦帝异常震怒的逼近,往福池内一睇,龙袖一甩,面对急急追上来的儿子们,微微一转身,冷利的目光在九无擎身上流连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半分心虚作怪,那双沉沉死寂的眸子,眯起了一条张线,似乎也在思量是谁干的好事?

空气里散发着火药的浓味儿在告诉所有人:这不是一场意外,而一场故意的破坏。

火药这玩意儿,龙苍地面上原是没有的,五六年前,一些沧商将其带了进来,曾一度造成地方大乱,成为了各国之禁,但也令各国看到了一种可怕的力量。所以,所谓的禁只是表面上的功夫,暗中,各国都有对这种新奇的东西作过研究,军备上都是备着一些的,只是数量不多,不太可能流到民间。因为这东西配置非常之不易,大概是地理环境原缘故,龙苍大地上,硝石和硫磺这两种稀有物,极少地方才能开采到。尤其硫磺这东西,在龙苍,多数侍农,少数入药,或是配以作烟火,以作娱乐,很难大量收集到。

今日祈福大会上出现这种东西,证明问题相当相当严重。

西秦帝第一眼会看向九无擎,那也是一种本能反应——除了几个心腹,很少人知道九无擎是东朝沧国的侯门之后,他本就是将门虎子。

九无擎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秦帝质疑的眼神,抬头,静静的与其对视,全无一丝惊慌。

“是火药!”

紧随其后而来的拓跋弘沉沉叫破,目光一沉:“谁敢在民间私自制造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

“这世上,最是被禁止的东西,最能引人肖想…”

比如皇位,敢对这张椅子生出非份之想,就等于在谁的头上悬了一把刀,摆在明面上,这是想都不能想一下的事,是个禁忌,可私下里呢…有点能耐的都在肖想…

九无擎淡淡的答了一句,转而又道:“硫磺这东西来之不易,想要查出处,并不难!”

边上,左相姬棠也应下话去,连连点头道:“西秦国就三处能产硫磺,量少,皆有记录,流向何处都是有明细跟踪…倒是天坛重地,竟会被人埋以火药,却是匪夷所思了…”

说话时,目光瞄了瞄拓跋弘,福寺的一切事宜全是晋王在负责,出现这样重大变故,他难辞其咎——当然,负责这样一桩大事,本身就是一件荣耀和凶险并存的事…他记得三个月前,皇上本想让九公子和晋王一起督办的,不巧那时九公子病发,一连静卧数月,九公子倒是很能借病推托。

相随秦帝身侧的国师侯璬忽而发问:“依姬相的意思,今日这事全是晋王疏职?姬相别忘了,天坛莲座的整修可是常王殿下负责的…”

这二人,一个是晋王党,一个和常王走的有几分交情,一来一往的辩答,火药味实足!

当下,晋王和常王一起跪倒了地上,还没待请罪,西边已闹开。

原来是凤烈等人欲下莲池捞宝珠,被一干御林军给拦了起来,龙卉公主一怒,欲强行翻入,两方人马起了争执,被凤烈劝住。

“皇上,这怎么一回事?天坛怎么会塌了?莲座怎么会炸了?还有,我们的圣珠怎么办,都堆在了一堆碎石底下了,还不让我们下去拿回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秦国借机想私吞…”

龙卉、龙蕊二位公主提着裙摆,直奔向西秦帝而来,语气是咄咄逼人的。

其身后,玄墨蟒袍的凤烈,杏衣款款的龙奕,白衣飘然的墨景天,纷纷围了过来。凤王脸色异常沉凝,冲跪在地上的人晋王和常王投以深思之色,龙奕满不在乎,扯着唇角,懒笑中透着犀利之光,墨景天挑着眉,饶有兴趣的在汩汩翻滚的池水里探看,似想看出个中端倪。这不是一件小事,塔毁莲碎,福断寺会,百姓必生慌恐,宝珠若再有失,则定会引发战端。.

西秦帝目光一利,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沉着不慌,一个眼神深渺,又瞟了一眼满目狼藉的福池,沉声道:

“这事,朕自会查个清楚。但现在,谁都不得踏进福池半步…天盘和宝珠是否安好,放尽池水就可知晓…来人,放尽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