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伸手往他额头上狠狠叩了一下,踮起脚往他耳边大叫一声:“回魂了!”

她眨着扑闪扑闪的美眸,轻轻浅浅的笑,那弯弯的唇角,亮晶晶的,就像上了顶级的“唇彩”——挑着完美的下巴,她是如此的骄傲,美的令人无法呼吸。

九无擎摸了摸耳朵,耳膜有点被震好,心上有种想笑的冲动!

呵,这淘气鬼——还和儿时一样!

他回了魂,冰冷的心涌起一阵暖意,紧绷的心弦因为她明灿灿的笑容而松驰下来。

还好,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毁掉,还好,她还是她,美丽、良善而又开朗——这真是一件叫人欢欣鼓舞的事。

凉凉的脸孔的因此柔下了线条,他伸手捏捏她小巧的鼻子——这举动,并不暧昧,自然而然流露了他对于她的怜惜之情。

“呀,干嘛捏我!”

金凌一怔,遂呵呵一笑——这种“宠”人的举动,真的很能给人遐想——燕熙哥哥总爱这么欺负她的!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肯定是她多想了!

几丝异样的情丝在两人之间流淌…

九无擎挑起眉,执笔,煞有情致的在白纸上落下一行字:

“因为,从没有瞧见过这么标致的小丫头…心痒痒,手痒痒——很想捏,没能忍住…哎,鬼丫头,不许恼的,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得经得起捏…”

金凌看得嘴角猛抽:是朋友就得经得起捏,狗屁的紧,也有趣的紧——

她懂,这句话,既在逗弄她,又在跟她耍花枪——尤其末一句,最是有味儿,有嚼头!

金凌先是一呆,而后噗哧一笑,轻掩了一下露出皓齿的小嘴,这般一笑,流光四转。

她啧啧道:

“晏之兄倒是挺会捡好听的写,而且挺能给自己辩说的…”

九无擎瞟了一眼,知道她未恼,温温的摇头,低下又落下一句:“愚兄只是实话实说…用标致这个词儿形容你,有点委屈你了,若送你‘倾国倾城’字,你也当之无愧…”

嗯,她知道自己是个美人儿,拿子漪的话来说:“小姐男装,能引来一大票美人儿排队而嫁,若为女儿妆,更能惊艳龙苍,惹尽公子为卿痴狂——”

逐子更是犹衷的赞啧:“像你这副模样,这副心思,要寻怎样一个出众的男人来配你?”

那些话,她从不放在心上,母亲曾说:美丽与容貌无关,姻缘犹是。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命定的情有独衷,无关相貌,无关身份,遇上了便是一辈子无怨无悔。

她曾坚信,她的美丽只为那个人绽放——只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在寻寻觅觅这么久以后,命定的那个人,迟迟不见,一个半路里蹦出来的程咬金,即便不能说话,也吸引了她的目光!

不可否认,她是有点喜欢眼前这个男子看到自己时那份惊为天人的神采,心头有几丝奇怪的雀跃,不觉轻浅一笑:

“哟哟约,晏之兄还真会甜言蜜语呢…说吧,家里娶了几位嫂夫人,这般能哄女孩子欢心…”

晏之的年纪,已过弱冠之龄,有家世的公子,一般在二十岁左右娶妻生子。

金凌猜测他或者已有妻房!

这样的猜测,微微让她觉得有些怅然的。

九无擎无奈的想笑,这辈子,他何曾说过甜言蜜语,但绝少赞人倒是真事——这丫头倒真能联想呢…

他正要摇头,忽想到公子府的女人,心弦陡一紧——只要想到那些肮脏的旧事,他便感觉极不舒服,转而落下五字:

“晏之尚未娶!”

落下最后一笔,他怔怔的望着那个“娶”字失神。

金凌敏感的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碰了碰他的手:

“想什么呢?不会是心里有人,却因为某些原因,娶她不得吧!”

一语刺中痛处。

他却选择第一时间摇头,凉淡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的端详着,脑海想像着她若有朝一日着红火红的凤冠霞帔,会是怎样一副美丽的容貌,可惜日后挑起那方喜帕的人,必不是他…

心,再度痛了一下,他压下那股冒上来的伤感,移开眼——这话题,不能继续,他思量一会儿,低头,执狼毫蘸墨,写了一句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凌子你这人,爱管闲事也便罢了,还生了这副人神共愤的漂亮相貌,实在招人眼…日后少显摆着这张脸出来祸害人——若爱玩,就着了男装,切不可穿成这样,遭人惦记…”

“嗯呢…知道的…我本就最爱着男装了…

字字句句的关切之意,她看得明白。

因为明白,才会更乱。

君未娶,妾未嫁,她在这样一个夜深独处的时候,她问他可有妻妾,是不是有点别有意味?

这般一思,心生别扭,脸额发烫,随即故作飒爽一笑,一句话不由自主脱出而出:

“晏之兄,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义结金兰如何…我爹爹和娘亲,就曾结拜做了兄弟——我跟你说,我娘亲也爱女扮男装了,而且足足扮了二十四年呢,也足足瞒了我爹爹十二年,没想啊,最后还是栽在我爹爹身上…呃…”她轻快的提及了父母那一段惊世奇缘,最后突然煞住了嘴,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清凉眸子时,猛的发现“义结金兰”这个事,经她后面这么一补充,有点变味——爹和娘,义结金兰,最后成了夫妻,她和这个男子若效仿了他们,那结果会是怎样….

她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往下想了…有点骑虎难下,最后,还是追问了一句:

“你,到底要不要结拜?”

九无擎眨了眨眼,心情极愉快的点点头,而后抓了一张纸过来,往上面又写了下去。

金凌不知他想说什么,凑上去看,但见他在上面写的是烛台檀香之类东西,没别他事。

搁笔后,他拍拍手,小丰推开了门:“爷有何吩咐?”

九无擎取了纸,走过去递给他,小丰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却没有问什么,欠了欠身,出去操办。

待人消失不见,他回头,冲着她招了招手,又指指门外,示意她出去一起祭告天地。

金凌笑的如花一般,提了裙摆走了过去:“现在就去行礼吗?”

九无擎嘴角轻扬,眼底泛着层层愉悦之色,点点头。

这时,楼外一阵噪杂,是小丰唤了剑奴他们把祭台什么都搬了过来。

他想了想,走近一步,小心的将那面巾提起来掩住了那张可教天地黯然失色的脸蛋儿,又退后三步,试探性的向微微发怔的她伸出手。

金凌楞了楞,吸一口自门外吹进来的冷气,用手摸摸微微发烫的脸,转而又轻笑:即义结金兰,日后便是兄妹,也就不必太拘于礼法,况她从来随意的…如此安抚了自己一番后,她便将纤纤玉手交了出去。

一双手轻轻握住着,彼此的心都急跳了几下,他心神陡然一荡,而她则是莫名一臊,滋味怪极。

二人出了阁楼大门,园子里灯影绰绰,一行字院提着六角灯守在四周。

小丰则静静的站地祭台前,一对大红的蜡烛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这孩子心里甚为纳闷:公子爷这三更半夜的折腾什么呢?

看样子好像是打算结拜。

当然,听这姑娘的口气,他已知道她是谁——人家正是那位神秘失踪的慕倾城呢!

估且不论她怎会突然出现于此,单说公子待这姑娘生着不一样的情义,就不该结拜,祭告天地为兄妹,那就不能成夫妻了——这是人人遵从的礼法规矩!

这规矩,金凌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才要结拜——以绝了那可能冒出来的想入非非。

九无擎也明白结拜之礼在龙苍的意义,可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听从她——如果不能做夫婿陪她一辈子,那就以兄长的身份默默守着就好,能看着她笑的如璨阳,也是一种幸福的事。

二人跪了地,端端正正。

小丰忧心的瞅了公子一眼,心里直嘟嚷啊:公子啊,您真的要和她结拜啊?

公子冲他眨眨眼,伸了手,向他索要手中的檀香,心情极为欢愉。

小丰无奈只能递上。

两人焚香而叩,三拜之后,金凌侧头看向眼前这个俊逸风流的的男子,先宣了誓词:

“我,金氏琬瑛,今与晏之虽然异姓,即结兄妹,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坦诚相待,互不相欺。从今往后,生不做亏心事,死不做伪君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其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三叩首。

九无擎投以深眸,她已直起身,笑的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晏兄,换你了…小丰,给你家公子取纸笔来…”

小丰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取来了纸笔。

九无擎将纸铺展在小丰的背上,信手将金凌刚刚说过的誓言,一字不漏的写了出来,由她代为读了一遍,而后将这誓纸焚于香炉之中,再三而叩。

礼成。

“大哥,请受小妹一拜!”

站起身,金凌对九无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九无擎连忙将她扶起,清凉的眸洋漾着款款柔软之色,放开时往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

“呀,又敲我…疼死我了,做兄长的就这么欺负我这个新妹妹…”

金凌抚着额头,笑吟吟的瞟着他。

他弯了弯那漂亮的剑眉,又捏了捏她的小小瑶鼻,隐隐约约笑了一笑,随即拉了她的手往小楼而去——外头实在冷的厉害。

金凌被他的轻快情绪感杂了,一边跟着走,一边望天,夜色深浓,可她依旧没有睡的,心情极度兴奋着。

“大哥,我们下棋好不好…那天我们都没有把棋下完!”

九无擎点头。

门关上了。

剑奴从凉亭旁假山后钻了出来,肩上扛着剑,眉头皱在一起,真想上去把这个女人揪过来劈开了她的脑袋看看:这么晚的天,这么冷的夜,她不好好待在窝里,跑来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啊?就算她不想睡,公子还需要休息——

话说公子也够疯的,怎么什么事都顺着她?

最后,他得出结论,这女人,是祸水——

留不得呢!

一局棋,杀的那可是惊心动魄。

铺开棋盘,落子为局,这才结成的两兄妹,你一子我一子,互不相让,斗的那可是难解难分。

九无擎非常享受这样的静处,时不时用眼神偷偷瞄看这张美的让他惊讶的脸蛋,收起顽气之气,噙着漂亮的笑弧,时而托起纤致的下巴看他琢磨,时而趴在桌上瞪着那紧张的棋局思量,时而打几个哈欠…

她需要睡觉。

一局棋并没有下完,他借着如厕一去许久,回来时但看到这丫头已经倚在棋桌上沉沉睡了过去,精致如画的小脸,恬静而美丽,那睡姿,一如儿时。

九无擎就像入了魔一般,怔怔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和她相处的这么愉快。他不由自主就勾了一下嘴角,这滋味,真是棒极了。.

凑了过去,指尖才轻轻的抚上那如婴孩般娇嫩的脸孔,好滑腻的手感——

九无擎突然觉得心窝窝处忽就冒出了一阵热气,血肉喷张了,两腮滋滋的烫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在脸红,这味儿,像小时候他趁她睡着偷偷亲她是一样的——心跳加快,无比心虚,又无比喜欢。

对,喜欢啊——

这真是一种难用言语形容的喜欢,恨不能时间就此停止,将这一刻的美好保留到永远。

如此痴痴的凝睇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确定她已深睡过去——这丫头睡性一向很沉。

九无擎想抱她去睡…手臂轻轻圈住她的腰,让她靠进自己的怀里,浅浅的鼻息,淡淡的香,拂过来,挑衅着他的自制力。

就这时,她忽然惊喘的尖叫起来,呼吸急窒起来:

“九无擎,拿开你的脏手,滚开,滚开…”

又惊急,又恐惧。

俊拔的身子猛的一僵,温温的浅笑,顿时凝成冰霜。

心痛如绞!

待续!

风云会——疑云重重

“啊…”

又是一声惨叫,怀中的女子揪着他的衣裳,骇然的醒来,呼吸急促,玉色的小脸痛苦的扭曲,原本明闪闪的眸子,尽是恐惧之色。

惊喘着,当知觉回到身体里,当手底下捏到了一片异样的温烫,她本能的扬起手掌,想将那个可怕的魔鬼打翻,眸一抬,迷乱中看到了晏之那担忧而心疼的眼,一怔,立即煞住甩下去的力量。

左右一打量,昏沉沉的脸袋瓜逐渐清楚起来,她终于想起自己身在哪里。

“大哥…我…我做噩梦了…”

金凌惨兮兮的一笑,因为害怕而泛白的唇,勾出的笑弧有点牵强,无助的素手以一种自卫的姿态抓了抓自己的臂膀,似乎想要检查自己是否完好,抚了几下,想到那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情不自禁便深吸了一口气,雾气止不住在心底聚集,声音是轻颤的:

“唉,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老是…老是做同一个噩梦…吓到大哥了…嗯,都会天亮了…我回去了,扰了大哥一整个晚上…真是罪过了…”

窗外,若隐若现,有鸡鸣声在遥处的地方响起来。

九无擎沉默的深睇,按住想推开他的女子,摇了摇头,随即,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她泛白的玉腮,他深吸一口气,猛的将她怀抱住,宽大的手指轻轻的拍抚着她依旧发抖的身子——心底却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那挥之不去的噩梦,深深困扰着她——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磨灭了那件事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怀里的女子有些轻微的抗拒,最后,力道慢慢的撤了下去。

千万个“对不起”只能深藏于心!

他抬头,看到她因为他的抱拥,脸孔唰的通红通红,红苹果似的,代替了之前的骇色。

“大哥,别拍了,我不是小孩子!”

她干咳了几声,打破这个诡异的局面。

“那去睡觉…愚兄在边上陪你!”

展开她娇嫩的手掌,他用手指在她手心写了一句,痒痒的感觉,直透她心房。

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一把将她抱起,步子稳稳的跨进内室,给她脱鞋,盖好被子,体贴而周到,却令她窘极了。

她一径的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困…呃,我若睡这里,你睡哪?不如给我弄一间客房吧!”

没能打消他的坚持,她转而问了一句。

“府里的客房常年没有居住,很冷,现下就在愚兄房里打个跺儿,天亮我让人给你办置个房间。既义结兄妹,静馆便是你的家…你若愿意,可以就此住下,以后,你就是静馆的大小姐!”

他执了她的手,又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好一会儿。

金凌细细的辩着,轻一笑,却摇头:“不用!我另有事办,不能住大哥府上——何况我住着也不便…”

的确是有点不妥的,但是…

九无擎想了想,睇着窝在锦被之下的可人儿,又在她手心划下几字:“这事,明儿再说!现在睡觉。大哥守着你!”

可她睡不着啊,漂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床上淡淡的药腥味儿浓烈的冲进鼻子里——

“闭眼,睡觉!乖!”

手心上再度被划上了几个字。须臾,有只大手盖住了她的眼,意思是让她闭眼。

心底,陡然一暖,太久太久没有被这样哄着睡了,自打祖师婆婆过世,再没有过。

“大哥会不会吹箫…”

金凌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终于驯服了下来,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她勾出一抹温温浅浅、耀闪他眸的微笑,就这样倚在玉枕上,轻轻的问。

他几乎要点头,末了,惊警的摇了摇头:

“我会笛子——你想听么?”

他写了这么八个字。

“嗯!”

九无擎起身去外间的书房,少顷,手上持了一支通体墨绿的玉笛过来,为她掖好被角,唇沾玉笛,便有清亮的声音流泻下来,不疾不慢,悠然自得,宁静而冲淡。

金凌静静的聆听着,渐渐的,凌乱的心被这笛曲一层层的抚平了。

闭了眼,眼前出现的碧波悠悠,青草萋萋,一个俊气的小牧童坐在皮毛铿亮的牛背上,斜戴着草腾编织的凉帽,手执一本书卷,任由着大黄牛满世界的驮着他乱跑!

清风,暖阳,溪水叮咚叮咚响,那是她的燕熙哥哥在偷懒放牛呢…

她终于安静的睡下。

九无擎收起玉笛,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沿上,痴痴的凝望。

而后,他的目光不由自

主就落到了她的床尾,刚刚给她脱鞋的时候,他又摸到了那只凤镯——

看这镯子的成色以及做工,与他小时候戴的那只分明是一对的。

可母亲从不曾告诉过他,家里还有另一只凤镯啊,这丫头,到底从哪淘来了这样一件玩意!

天亮,晏之已不房里,面巾掩着容妆,金凌随意梳了一下发,推开门,只见了小丰守在门外,正无聊的剥着自己的手指,看到她出来,忙站直,笑着称呼她作“小姐”,问可要用膳,又说公子已吩咐下来,以后她便是静馆的半个主人,小姐的房间也已经让人去着手置办…不管小姐乐不乐意住,房间都会给小姐留着。

金凌笑着,没拒绝,先谢过,问:“晏大哥呢!”

“公子出去了!”

金凌没有多问晏之去了哪里,毫不客气的让小丰备了洗脸水,先洗漱了一番,独自吃了早点,而后,让小丰上了一盏茶。

将自己关在房里,她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将昨夜的事发生的事回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动有点失常——

嗯,怎么就和这个危险份子结拜了呢?

还在他的眼皮底下呼呼睡了过去,并且还睡的很香?

到底是他的笛声蛊惑了她,还是这个男人迷惑了她?

她思来想去,得不出答案。

近中午时候,金凌回了回春堂,晏之没有回来,也不知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她和小丰说了一声,自偏门而出。小丰一路相送,剑奴一直冷冷的侍于附近,满身敌意令她觉得甚为奇怪。

福街行人匆匆,没了大会期间的热闹,路上时而有一列列士兵走过,气氛有些凝重。

金凌深吸了一口气,心下想: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龙座上的那位怕已经愁白了头发,就不知道九无擎打算如何收拾这一场烂摊子…也不知道拓跋弘会如何来反击?

太阳依旧是明媚的,不管人世间发生过多么惊天动的事,它都不会变色——清晨,从东方升起,傍晚从西山落下,做着它亘古不变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