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是父皇给无擎的圣旨。既然你要过去,那就由你去宣吧!”

拓跋曦接过圣旨打开一看,俊气的眉毛一蹙,口气有点不乐意:

“非得这样吗?九哥不喜欢她们!”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身为人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事没得讨价还价!”

皇帝伸手拍拍儿子尚单薄的肩膀,谆谆教诲道:“还有,以后,你是太子,行事作风,别太任性!一切都要以国家为重!懂吗?”

拓跋曦又拧了一下眉,才点头:“是!”

“去吧!”

“儿臣告退!”

皇帝目送,直到他消失在重重阁楼外。

“这几天,无擎一直在房里都在做什么?”

坐回龙案前,皇帝漫不经心的问。

“回皇上,九公子每天都在看书,要么就是睡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皇帝冷冷一笑:“他真真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也越来越能遥控了!”

“可是依着太子查探得知,九公子和这件事根本扯不上分毫关系呀?”

顺公公纳闷着。

“所以我才说他厉害!”

这场戏,九无擎在背后操纵,他在暗中推动,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他折损了两个儿子,而他安然无恙的立身于是非之外,真真是太了得了。

皇帝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很多事,都在他的监控中内,只东林阵内那一连串爆炸除外,石林阵那场谋杀更是横空杀出来的!

北宫,九无擎戴着面具,执着茶盏,坐在摇摇椅上,慢慢的摇着,极优闲的茗着手上的茶。

一切结束!

唯一遗憾的是,拓跋弘终还是逃脱了罪罚。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拓跋轩故意挟持拓跋曦,又故意让拓跋弘救下——弃车保帅,这一记做的漂亮,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清了他的嫌疑,够绝。

他知道,这是金凌的杰作。

这孩子,到底对他心存仁义。

唉…

留着拓跋弘,终会是祸害!

噔噔噔!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除了曦儿,这世上,在这北宫禁地,谁还能跑的这么轻快?

“九哥九哥…你在哪里!”

九无擎停下摇晃,从摇摇椅上站了起来,抚了抚脸上那张面具,从容的往外而去。

“我在这里!”

出了书房,就见那孩子一脸欢颜笑色的冲他飞奔而来,手上执着一张明黄的圣旨。

他站在台阶下,面具下,脸色柔软的睇着这个自小几乎由他一手拉扯大的弟弟——小时候那个攀着他学步的小东西,如今已长大,瞧啊,多神气的一个孩子。

“九哥,我奉父皇之命来送你出宫…”

拓跋曦没有向他眩耀自己已当上太子,他的开心,皆是因为他保全了他——其实,这孩子的心愿很简单,名利什么的,他都没有看在眼里,他只想开开心心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辛苦你了!”

九无擎摸摸他的额头,光洁细致的肌肤上渗着汗珠,又一指他手上的物件,问:

“皇上让你来宣什么旨!”

拓跋曦低头看了一眼,敛去了三分笑,有点闷闷不乐:“是皇上给你的成婚诏书——你自己看!”

九无擎接过来,但见上面写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而来,阴阳调合,男婚女嫁,是为天道伦常,朕之义子无擎,才华绝世,武功无双,今已过弱冠之龄,宜早日成家开枝散叶,为我大秦育得国之栋梁。今,朕令天鉴司择得佳期,七日后,完婚成礼,婚礼一切用度皆由礼部拨款筹办。大学士宫谅之女宫慈,温柔端秀,正为元妻,大将军岑参之孙女岑乐,俏丽秀致,纳为侧妻,婚后,公子府一切内务悉由宫慈打点,公子无擎可在府中静心养病。朕盼佳儿佳妇早得麒麟。钦此!

读罢,他淡淡合起,静静的看向跟随而来的内侍:

“臣,遵旨!”

待续!

亲爱的们,不是晨忽悠你们了,是网站忽悠晨,明明在零辰1点发了这章,刚刚上来一看,晕,没有!太邪乎!这事,真不是我的错!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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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心,谁懂?——计中计,局中局

更新时间:201262 8:36:35 本章字数:4528

与此同时,公子府已经一片喧哗。

皇帝的另一道圣旨已经传了下去,着令两位准新娘回府待嫁,红楼内,那幢东楼需空出来,重新整理布置,将原本安置在楼上的棋琴书画全搬离,以后,两位夫人将住在这幢楼上,两个新房,南一间,北一间,中间两间是厅堂书房,暂时就这么住着,等大婚后,再在红楼园里另造两幢给两位夫人住,经费皆由宫里出。

马车载着九无擎回到公子府,跨进府门,但看到府里热闹的不像话,奴婢们来来往往搬着物什,一匹匹红绫才由礼部送来,诸个小厮张罗着正在装饰。

九无擎没刻意让人回府通知,也不兴那一套列队相迎的规距,离府好几日,就像只是出去转了一圈,进府见得这光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深刻的在提醒他这么一件事茳。

嗯,要成亲了!

一娶娶两个。

母亲曾说过:“长大了,你要是敢花心滥性,必把你废了…谋”

如今,他够脏够滥,真盼着母亲醒过来将他的双腿打断——却再不能如愿。

他要娶妻,娶的却不是她。

“九爷回来了…快…快去告诉十爷,九爷回来了…”

管家看到了他,喜欢望外的大叫了一声,便有奴才急奔着往里面报信去。

这些天,十无殇也被禁足,终日只能在府上闲居。

不一会儿,十无殇飞奔着跑了过来,一把就将他狠狠的抱住,紧紧的勾起,笑着直拍他的肩膀:“九哥…九哥…九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不断的叫着“太好了”,话里的意思,只有他们二人才会懂。

九无擎反过去也勾紧了他的腰背,将自己的下巴搁到他的肩上——是的,太好了,费了多少心思,才有了这样一个结果。

“恭喜七殿下,恭喜九爷…”

一众奴才们纷纷跪地,道喜。

九无擎闭了闭眼,套着面具的脸,一如平常冰冰冷,心里似喜,又非喜。

“曦儿,恭喜恭喜!当太子了!哦,不对不对,以后见面要唤太子殿下了…”

放开九无擎,十无殇一拳打在拓跋曦的肩头,笑吟吟调侃着。

平常,他们见面,并不拘于礼节,十无殇也会叫他“曦儿”,只有在人面上,才会叫七殿下。

拓跋曦轻轻一笑,俊美的眉目上,并没有因为这声“太子”而欢心,反而黯淡起来。

九无擎注意到了,知道他必是因为自己亲手将兄长送上死路而难受,伸手,轻轻抚了他的肩膀一下。

“九哥,昨日秋姐姐,在别院自杀了,幸好救的及时…她说她不想活了。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毁了…你说,五皇兄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通…”

稚嫩的脸孔上是带着微笑的,可是那笑容在一寸寸的忧郁起来——刚刚一路乘车回来时,九无擎就发现他的神色就有点恍惚,原本是因为这件事。

原本欢快的气氛,因为这么一句话,顿时抹上了一层悲凉,拓跋曦第一次感受了一种来自权利上的可怕——因为权力,而不得不彼此算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九无擎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安抚,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慢慢的,他会习惯,这是他作为太子,必须要去面对的无奈,想要坐上帝位,就得懂得自我保全,即便不忍心,必要的时候,也只能痛下杀手。

他抬头,潜意识的往东方看,总觉得那地方,有人一道强烈的目光在注意他。

当真有人!

是金凌,一身墨色的锦缎袍子,抱胸,倚在廊柱前,风吹衣袂飘飘举,正挑着勾人的琉璃猫眼,深深的睇着他们。

九无擎迎了过去。

“恭喜恭喜!别人遭罪,独独九爷沾尽喜气。这番里,七殿下得了太子位,九爷则是一箭双雕,纳得如花美眷,真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她斜抱拳头,神色慵懒,一副豪迈男儿态,却是唇红齿白,忽泛开一抹明亮的笑,流光滟滟如云霞般散开,与其说是在恭喜,还不如说,她在讥嘲…

他的心,纵然再如何强大,终还刺痛了一下。

他要娶妻,她恭喜他——他原该娶的是她,可如今,他的大婚典礼上,再不会有她——

拓跋曦没有多留,宫里来人催他回去。

九无擎回了红楼,但看到园子里,来来往往全是平常不能入红楼的奴婢在搬东西,众人见他来,纷纷跪地,齐喝:“恭喜九公子…”

他皱了一下眉,不喜欢自己的园子有外人走动,但以后,会有两个女人在他的地盘上落地生根,他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无声的嘘了一声,扬手,示意他们下去,引头走在前面,回楼,身后,金凌一直跟着,至于无殇,很识趣,没有过来。

金凌一直跟上了楼,待关了门,东罗和南城便在门外守着,楼下,西阎和北翎带人护着。

“谢谢成全!”

坐定,九无擎坐上了自己的轮椅,目光静静的落在她身上。

金凌淡寡一笑:“怎么?你不怨我放了拓跋弘么?”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

他淡淡的回答。

这话令她觉得发冷。

此人太冷静,心思也太深了,她走遍了五湖四海,从没看到这样懂算计的人,把每件事的发展皆盘算于胸。

“你真可怕!”

“谢谢夸赞!”

“你怎么就能把事情算计的如此丝毫不差…瞒过皇上,瞒过了天下,把自己洗刷的一清二白,无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九无擎不作声,心下并以为这一切真就瞒过了皇帝。

如果真瞒过了,他不会这么急巴巴的逼他大婚。

不管怎样,这一局,他还是有惊无险的赢了,当然,其中一半功劳是皇帝的,若不是他急于让曦儿坐上太子之位,这事,成与不成,是个未知数。

金凌脑海里忽记想起那日进宫路上,九无擎跟她说过的那一番话:

“这番进宫,会有事发生。

“皇帝会杀我!

“祈福大会上的事,不管天盘宝珠是谁偷的,他第一个会怀疑的是我。

“所以,他会第一时间喝令斩我,你在边上冷眼看着就好。横竖只是吓唬人。

“但如果,我真被拖出去了。记住,马上去找七殿下。他会救我。

“以我的猜测,他想斩我是假,想让七殿下施恩与我是真。

“所以,他会放了我,但一定会拘禁我,届时必还会要求你帮曦儿去破案。你答应便是。

“这个案子自然是破的。

“你别这么看我,说来你不信,天坛不是我让人炸的,地室也不是我让人给挖的,东西也不是我让人盗的,常王更不是我令人炸死的…

“你去查了便知道,这一切,与公子府,与我更没有半分关系。

“我只是利用了他们的野心,做了一回黄雀,最终只是想让七殿下名正眼顺的坐上太子之位罢了!

“也许查到最后,你会发现,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冷眼操纵着这副棋。唯一不同的是,东罗那场爆炸,大大出乎他原有的盘算。他没打算要常王和晋王的命,而我有。他更没料到地雷不止有十八枚,会一举炸死那么多人,甚至差点还炸飞了拓跋曦。

“记住了,这件案子最终的结果必须是:曦儿坐上太子之位,拓跋弘就此垮台。

“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去做,最后这个结果,肯定万无一失。”

这些话,当时时候,金凌觉得不可思议,如今都已一一验证。

一盘棋,两人隐形的下棋人,玩了一副局中有局——九无擎设了一个大局,冷眼引导各只棋子在局中一步步演戏,另一人——皇帝,则睁一眼,闭一眼,坐壁旁观,但看局中人机关算尽,暗中促成了这场棋。

一场戏,棋子废尽心机,棋手借机算计,一条计中计,死了常王,毁了毓王,挫了晋王,成全了小小睿王东宫之名,最终漂亮收场。

没人会在乎这场储君之争,到底死了多少无辜人。

帝王家,自古最无情,说的真真是一点也不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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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心,谁懂?——孽种

更新时间:201262 12:35:57 本章字数:4481

“明天,我会让晏之带你去祭拜八哥…我想,这就是你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放心,你既然帮了我,我自不会失信…至于慕倾城,我会想法子将她救醒。至于鬼愁,我也会放,至于小鱼儿,你若想见,我也能安排时间给你们见个面,只是现在不行…至于我这条命,你若有本事,取了去也无所谓。若没那能耐,就别来自取其辱…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走吧!以后,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九无擎没有再用正眼瞧她一下,开了门,极度冷迷淡的扔下话,想赶她出去。

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她要到了她想要的,应该就会离开吧!

最好就这样回去九华,再不要留在西秦,那样的话,对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茳。

他与她,再不该有瓜葛,要不然,他会舍不得放她走的。

金凌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点点头:“明天,我会再来!谋”

她越过他,走的飞快,红楼这地方,她不喜欢——

这里有太多的不愉快,他们之间也有着太多不堪的记忆。

出了门,东罗和南城默默的看着她离开。

她下了楼。

楼下,西阎和北翎倚在门口低低说话:“太吵了…公子怎么受得了…皇上摆明了这是在监视。”

是监视!

金凌心知肚明:那皇帝留着这样一个危险份子在身边,也真真需要有点胆识,这种祸害,如果活得长,早晚会谋了他的江山。

园子里,人来人往,一阵阵嘻笑怒骂传来,一片片红绫撑起一片喜庆,举目而望,满目腥红。

这里要办喜事了。

可她看到的不是喜,而是无尽的悲凉。

九无擎要娶妻,又会有两个无辜的女子毁在他手上!

这个可怕的男人,要伤害多少女子才甘心?

这样的人,注定不得好死。

对,他一定不得好死。

晋王府。

拓跋弘手执一大坛烧刀子,一个独坐于台阶上,就那么随意的倚靠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紫色的常袍,独酌于月下,无人相伴,就像一个被遗忘的弃儿,那般孤零零的独蜷于冷风中,月光将他的背影照的无比落寞。

没有人敢过去乱他,连平叔也不敢,只远远的守着。

咕咚咕咚。

他仰头浇着那辛辣的白酒,已吃不出那是什么滋味,品尝到的除了悲痛,就是苦涩——比黄莲还要苦上百倍。

这辈子,他已经够惨,自小无所依傍,不得安宁,自小看尽眼色,受尽屈辱,好不容易终于遇得了一个真心相待且同病相连的兄弟,好不容易得来机会,靠着实力,出人头地,好不容易得在朝上挣了一席之地,到如今,又尽数失去了。

兄弟,被他亲手送进天牢,为了“自保”;权利,也被父皇尽数收回,从此以后,他便真正只是一个“闲”王。

今日,他在朝上引罪请辞,卸了一身职务,回府面壁思过,也是为了避嫌——五皇弟平素与他走的最近,这番他出了这种事,被揭穿时,他又在毓王府,虽然他用自己的行动洗清了自己的“包庇”之罪,终逃不过人心猜忌。思过是必需的。

只是五皇弟怎么办?

身为亲王,他若许有一些骄纵跋扈,可他跟他一样,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被揭穿也就罢了,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告发,这与他而言,打击是致命的。

他只一想到那日在堂上,五皇弟望着骆晴秋那绝望的眼神,那悲痛难抑的眼泪,他的心也会跟着刀绞。

质子多年,他不识温暖,回“家”,受尽冷落,那些年里,他与他,彼此扶持,从少年到青年,他们喜怒哀乐都是共存的。他知道,想要寻个心意相通的人不易,五皇弟曾说:生不知何为家,是她给了他这份眷恋。末了,那女人亲手扼杀了他——这样一份痛,够他生不如死。

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判刑。

咕咚咕咚。

他拼命的喝酒。

要如何才能救他?

要如何才能保住他?

要如何才能挽回一切?

拓跋曦终还是做了太子,九无擎被放了回来,春风得意,喜纳美人——之前,他被留在宫,父皇对外说:九无擎病了,需要好好在宫中静养。他知道,父皇也是怀疑他的,只是没有证据。

这一查,哈,真是让人震惊,九地擎啥事都没有,却将他和五皇弟拖下了这滩混水。

他真厉害!

这样的人,若留在朝里,大秦国誓必要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