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是会不甘心,他真的以为他已经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安心定命地决定待在这里任她依赖了,就算是用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算盘算他最厌恶的帐目他也认了,今晨当丁丫头跟他说他们刚洞房过时,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他竟然对她说,他不甘心被那样赶出皇城,他要去向那个人讨还的东西太多,他不可以忘记,也没法忘记.

离开了他,她若真能自在开心舒爽,那他还在这里磨蹭的理由是什么?那他还放心不下什么?他在这里婆婆妈妈对白风宁左推右挡些什么?她都说她不要依赖他了,当初的契约也不过是答应她娘照顾她到能自己独立便好.如果她不要需要他,他便乐得轻松,能随时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小可怜打败了继母,把他逼退出饭厅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看星星,但是她的胃口完全没有因此好一点,胡乱扒了两口饭填了填饿了一天的肚子,她在贾管家的努嘴,小丁嘟唇和小丙皱眉的指示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着门帘,走到前庭,四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在阶梯前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发火的某人.

龙晓乙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寂.

尽管他只是悠闲地坐在石阶上,还抬手招来路过的家丁替他沏了一壶茶,他端着杯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看着前庭被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坪发着呆.

她挪了挪脚步,想靠近他点,却因为他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势止了脚步,事实上,她也很火大,尤其是昨晚他喝醉后在马车上死搂着她说,他不甘心,总有一天他要讨还回来的时候,是她比不上别人,她已经够呕了,他还这样落井下石.

不就是喝酒嘛,不就是圆滑嘛,不就是应酬嘛,有什么骄傲的,人各有志,她不是那块料,他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痛心疾首地嫌弃她算什么意思嘛.

说什么要她懂事一点,不要依赖他,又不是他愿意的,自己非逼着她坐在他身边,帮她夹些她不喜欢的菜,自己偷偷摸摸去张罗什么生意,还用她的名字到处买东西,自己莫名其妙要帮她选相公又不准她红杏出墙,他根本就是在玩她,他不在,她如鱼得水兴致勃勃自由奔放,想做什么都可以,才不要管他的感受呢!

她会不会照顾自己管他什么事,他吠得很大声,好象是短少了他的银子一样,她就是被他照顾成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没志气没出息就知道依赖别人,少了人照顾就会被人欺负死,不管是林内涵,是哪家员外,是应酬上的什么人,都能欺负她,女诫上的每一条,她都会背,但是没一条是她擅长的,不会帮夫只会捣乱,所以到现在还嫁不出去呀.

都是他把自己陪得像个拖油瓶,她才不需要他哩!哼!

转身走人,让他一个人去郁闷吧,她自己一肚子火还没处撒气呢,回房间看淫书去,还是书里的男角儿好,什么都依着女角儿,才不会像某人一样心情不顺就拿前妻撒气,完全不温柔不体贴不讨人喜欢!

无视所有人的眼色和手势,她索性奔回房间,插上门闩窝在房间里看淫书,踢开了那些算盘帐目放纵到深夜,气消了一大半,结果半夜因为晚饭没吃饱,只能溜去厨房找东西吃,她发誓她绝对没有特意去看那前庭的阶梯,却发现那个人影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弹过.

手里捧着茶已经冒不出热气,他靠着门框,那思绪万千的表情让她觉得没必要跟小心眼的男人计较,于是她去厨房张罗吃的时候,随手就多下了一碗面.

“喏.”

一碗飘着两片青菜叶,连汤汁也白的很干净的清汤挂面被她搁在地上,她尽量让自己摆出一副丢给他喈来之食的德行.

他看着那碗突然塞入自己视线的清汤挂面,怔了好一阵,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她.

她仿佛心不在焉的视线左飘右移地看天空:“气完了就吃吧,没见过生气到不要吃东西的.”

“又是清汤挂面?”他幽幽地问她,似乎对她老用这种搬不上台面的食物勾搭他很不满意.

“我就只会煮这个呀,水一烧面丢进去撒点盐丢点青菜,蛮方便的啦,能填饱肚子就好,你不要又说我不会照顾自己啦,我不会把自己饿死的,饿死很丢脸呐.”

第一次见面她就用这玩意勾搭他,这一次她又故技重施,他如果还吃这套,那是不是蠢透了?他不能被她随意地举动就拉回去又任她撒娇耍赖,不能纵容她混吃等死,不能因为她耽搁了自己的脚步.

“你还在火大啊?大半夜一个人坐在这里吹冷风很诗情画意哦?哎呀,反正,我以后会学着不要那么依赖别人啦,你别气了啦!”她很信誓旦旦地说道,不想管他是不是还很火大,因为她的气已经消完了,不需要吹冷风降火气.

话一撩完,她转身就想跑路,却旋而被猛得起身的他揽回他怀里,密不透风的拥抱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把她整个人淹没进他的衣袍里,后脑勺被他扣住塞进他胸口里,腰身被他扣得几乎感到一阵微痛.

“不用学太快.”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声入耳,因为他的唇就搁在她的耳边一开一合,不要太快,虽然是他逼她去学,但是她信誓旦旦地说要马上独立,不要依赖他的话在他听来分外刺耳,她可以慢,可以缓,可以不要急,他知道他又输给了一碗面,又是半夜时分,只有这个家伙会帮他端一碗不怎么好吃的面到他面前,又说些他不爱听的混帐话,但是他却是很买她的帐,真是蠢透了.

“那你又会嫌我没出息,嫌我丢脸呀.”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把她往怀里压了压,他何时嫌她没出息又丢脸了,总好过她嫌弃他多余吧?每回见到他,都是躲躲藏藏,见他回家来就颓丧气恼,见他离开就欢舞跳跃的家伙是谁啊?

“我还在,你可以尽量依赖我没关系.”

“面要凉了,你还不吃么?”依赖他,也要他有力气给她靠才行,饿晕了怎么办?

“再抱一下.”他深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埋在她的肩窝,发丝在她脸颊撩拨.

“哦.”她反身搂他的腰身,夏天的半夜也的确蛮冷的,她又只穿着中衣,披着外套就溜了出来.

他对她的热情大方不以为然:“你做什么抱着我?”

“那你抱我,我就不可以抱你哦?”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一点男女之别也没有?”眯眼,昨日被他这样那样也不见她有点什么女儿家该有的反应,太理所应当了吧?

她眨了眨眼,实在不想跟她讨论这个早就不见的清白问题,敷衍道:“你是爹爹嘛!”好一个淫乱的解释.

他突得皱起眉头,抬首看住她:“谁是你爹爹!”这个淫乱的称呼越听越不顺耳,意思就是跟他不需要男女之别就对了,因为他是爹爹?

“不叫你爹爹也可以,那你把<爹爹,太胡来>还给我.”他自己昨天要求从继母升级到爹爹的呀…

“你做梦!”

“那不给你抱了,走开!”她都给他随便乱抱了,他竟然还这么不讲情面!

“这岂是你能做主的!”再扣紧些,霸道地从飞出一声“哼!”

“……”他的继母模式真的很能煞风景呐.

拥抱过后,自然还得填饱肚子,于是,天上繁星点点,地上两碗挂面,两人碰着瓷碗,吃得不太腼腆的画面就这样诞生了,他不满她给她自己煮的那碗面青菜比较多,总是时不时探根筷子搅乱她的一碗面水,她觉得被搅乱一池春水不甘心,于是反搅回去,最后吃得两人一身油哒哒的,只得各回各屋弄干净.

临走前,他深看了她一眼,她读不透那眸里的讯息,不是轻佻不是戏谑不是嫌弃,只是蔓延出一种再简单不过得邀约,邀请她勾引她诱惑她继续在他深暗的眸色里游泳,最好沉下去,不要爬出来,她意会到他的意图,赶紧收住视线,她还没有准备好,不能这么快就奔放地跳进爹爹的眼睛里随便洗澡的,最起码也要让她先弄清楚这种又想游又怕湿身快喘不过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才能有回应呐,于是眼一闭,捧着两个瓷碗就摸黑回厨房.

结果很明显,五步以后,瓷碗应声变成碎碎片,身后传来他毫无同情心的一声嗤笑.

第二天天明,龙小花还没来得及回味昨天晚上那碗很有滋味的清汤挂面,就被小丁一头冲进她的房间.

“小姐!你解放了!”

“唔?”明显还没睡醒的某人从床上揉着眼睛看着小丁,迷茫道,“什么东西解放?你说尿尿么?解放人生?哦,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尿尿…”龙小花的字典里,尿尿就是解放一下人生的意思.

“小姐,不是尿尿那个解放啦!我是来告诉你,大当家走了!”

“你说什么?!”骨碌一下爬起身,她这下完全醒了,“你说他…走了?走去哪里了?”

“大…大当家他今天一早就和贾管家说要出远门,好象是生意上的事,这回子该是骑着奔宵都出城了吧.反正大当家往年也是回来一刻便走人的,今年提前回来,巡视过城里的生意,他还不就该走了嘛,大概过年也不会回来了吧.”

“……”

“小姐,你呆着干吗,你要起床还是继续多睡一下?我是想你听到会全身心大解放,所以提前来告诉你的呐,嘿嘿,我是不是很贴心的小丫头呀?”

“……你最好趁我还没下来踹你前走开点,我还要睡一下,不,我今天都不要起床了!”

“小姐,当家一不在,你就放风哦,竟然赖床不起来.”

“反正他都走了,我当然要自在地过我的日子,管他哩!嗤,过河拆桥的王八蛋一个!”愧她昨天晚上还对他有一面之恩,令堂的,走之前和她打个招呼会死哦,她是有多微不足道多容易让人忽视啊,竟然连走人都懒得同她说一声,往年好歹还是大家一起送他出门,今年他用溜的,行,算他狠!

“可是,小姐,你不能睡那么久哦.”

“为什么,那个继母都走了,还有谁要管我嘛!”

“当家是走了,但是,临走前,他同我交代过,要陪你去参加那个……”

“那个?”

“哎呀,就是西街那边的红娘馆办的鹊桥汇嘛!”

“那是什么东西呀!!”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名字.

“哎呀,就是还没成亲又想要成亲大家一起见见面,出去玩玩嘛!”

“他要我去相亲?”

“当家很贴心耶,也顺便帮我报了个名儿,说我也可以跟过去找相公,小姐,如果小丁遇到命中注定的他的话,不就要和你分别了嘛,哎呀,好难抉择呀!小姐…你好象心情不是很好?”

“你还真聪明,在我把板凳举起来准备砸你的时候才发现我心情不好.”

“呀!小姐要砸人了!”

小丁一溜烟地抱着脑袋冲出了龙小花的房间,而龙小花则在放下板凳后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倒回床上,搂住被子缩成一团,嘴巴里念念有词地咒骂着某个没良心的前夫.

第三十七章

龙晓乙走的第一天,龙小花窝在床上没起来.

龙晓乙走的第二天,龙小花窝在厨房大吃特吃.

龙晓乙走的第三天,龙小花终于有了动静.

她爬进了床铺底下,搬出了自己满是灰尘的私房钱小盒,这里头装着的是娘临终前丢给她的一生家当,包括她的嫁妆,本来娘亲是让她洞房夜的时候,羞答答地交给自己的相公,把买一送一的附赠感发挥到及至,生怕她少了陪嫁就嫁不出去,可那个黑心继母连洞房都没进就把她休回家,她正好捡了个大便宜,昧着良心黑下了这个小盒,用里头的银子保证她这几年淫书无忧.

她匍匐在床铺下,吹掉盒上一层灰后,艰难地拽着自己脖子,掏出脖上的红绳小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打开盒子,摸出了一些碎银,然后直奔淫书坊.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自己的自在开心舒爽,摆脱掉小丁所说与“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着”成极端变态对比的失恋形象,谁都不能阻止她!

一进淫书坊,银子往柜台上一拍,书店老板一见她,立刻会色,嘴巴一撇,用嘴角指示她,照老规矩淫书都放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她二话不说,一个闪身,直接飘到书店里拐弯角落最隐蔽的那个柜子,挑得兴致勃勃.

“小如意的新书还没来,你现在这么豪爽丢银子,等他的书来了,你别哭着叫人家我赊银给你说.”

书老板一边拿苍蝇拍扑着苍蝇,摆出一副姑娘拿扇扑蝶的架势,一边向她招呼道.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粉味很重的男老板,打着马虎眼道:“我们何等交情,几两银子的事你也要跟我计较?”

“唉,一码归一码,你少给人家我讨近乎,前些年托你要龙大当家的墨宝,你也推三阻四的,现在跟人家我套交情?”书老板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对女人,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倒是对美男兴趣非凡,也只有这个时候,龙小花才觉得自己是发育健全该有的器官都有女人味十足的雌性动物.

“后来不是给你了么…”她很委屈地辩解道.

“也看看你给人家我带来的是什么字啊!”白眼一翻.

“……可是他只写了这个字给我啊.”她已经拿出浑身解数去求前夫的墨宝了耶,还被他很嫌弃地用手指顶住额头把她丢出书房去,随手丢出一张很随便的墨宝施舍给她.

“是啊,你要人家我贴个‘滚’字在床头,昭告天下,这是我们城里第一美男写给人家我的字么?”

“……你不觉得滚字的笔画蛮多的么?很赚耶!总好过他写十几个一字给你吧?”

“哼!”书老板撑着脑袋不想多看她一眼,凤眼一白,径自去打量自己新买的月牙白袍,对着手边的镜子摆弄自己一头乌黑的青丝.

“……”这家书店完全没有顾客至上的精神,还因为她身为所谓第一美男的前妻,对她倍加鄙视,她早就跟他强调过她没占过那美男半分便宜,可奈何他总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觉得她肯定已经把美男给这样那样地猥亵掉了.唉!谁让他是方圆百里唯一卖淫书的一家书店呢,忍忍吧.

选好几本淫书来到柜台前,书老板意兴阑珊地将她买好的书全部用细绳儿扎好,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状似随口地问道:

“听说那外地来选亲长相很是标致的白公子是龙当家的旧识,最近经常上你家坐坐?”

“你想要他的墨宝?”生意上门呐!她抬起精光满步的眼睛,折扣就在眼前,淫书好贵的!

“谁还要你弄什么墨宝啊!”

“那你要什么?”

“你去帮人家我问问.”

“问问?”

“男子也可以参加选亲么?”

“噗!”

“你做什么呀!脏兮兮地乱喷口水!”

“……”

“事成之后,我给你办张贵宾卡,八五折优惠给你.”

“八折.”这么危险的问题,就算对着温柔的白马良人她也要承担好大的风险呐!

“…女人就是这么讨厌,讨价还价的,哼!好啦好啦!买好就滚出去啦,看到你这霸占美男的女人就好讨厌喏!”

“……”他翘兰花指来赶她的形象才很让人讨厌好不好,嗤,死相!

收到任务,她应该直接去找她多日不见的白马良人,借口理由动机都很充足了,她应该勇往直前,不顾一切地去找白马良人,继母不在家,偷情好时辰,她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不能再这样荒废偷情大业了.

出了书店大门,左拐左拐再左拐,就是城门口了,现在天气大好,没有下雨,风和日丽,轻风抚面,没人管她,没人逼着她骑着蠢白马去约会,是乃天时地利人和,提着淫书上门,与白马良人泡一壶茶,坐下来大家互相讨教切磋,怎么想都很爽快,可是…

“令堂的!!我为什么突然要有恻隐之心,我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我为什么要有当乖女儿在家等爹爹回来的自觉,最最为什么的是,我怎么突然有‘我男人在外面做生意,我应该在家好好守妇道’这种恐怖的想法啊啊啊啊啊!令堂的啊啊啊啊啊,都是他逼我背女诫的错呀呀呀呀,把我那为数不多的良家妇女因子勾引出来他又跑走了是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

她正发泄似地抱头蹲地纠结大喊着,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猥琐地讨论声.

“主上说的是这个女人么?她看起来很疯啊!”

“你管她是不是疯的,主上说绑回去就绑回去!龙家喜欢看淫书的小姐,她一大早从龙府里滚出来,买了淫书蹲地大叫,就是她没错了!”

“白家少主的品位也太奇怪了吧?中意这种女人?他真的肯拿白家祖传的剑来换这女人么?”

“我怎知道,主上说会便会吧,不过那种人家考试他逛妓院的世家子弟脑子肯定不太正常,谁跟你废话那么多,绑人要紧,主上还在等着呢!”

“咦,人呢?”低头一看,角落已空无一人。

“还不都是废话那么多,再蠢的女人听到你要绑她也会想逃跑吧!”

“可是再蠢的女人也知道逃命要紧吧,你瞧她手里还抱着那叠很重的淫书不肯放啊!”

“所以,追上去,绑了她!!”这么蠢的东西让她逃了,岂不是丢人呐?

“救命哇!光天化日唔唔唔唔……”

一阵兵荒马乱后,龙小花眼前一黑,意识到自己成了肉票被绑架了.

歹徒目标很明确,绑了她去换白马良人的祖传宝剑…

歹徒是谁很明显,就是那天她在河边遇见白无忧的时候那群江湖渣滓.

白马良人,考验他们感情的时刻到来了,请快点带着那把家传宝剑来赎她这个小可怜吧,玉树临风地对这些人说道:什么都比不上我家龙儿的安全重要!

唔,他们把什么破东西塞进她嘴巴里啦,呸呸呸,唔,竟然还把她丢进麻布袋里,没必要这么敬业吧,这道具是不是太过专业了一点?他们只是增加她和白马良人患难之后见真情的配角而已,只是帮助白马良人英雄救花的配角而已,只是让她能顺利偷情成功的配角而已!!

竟然敢这么对待女角儿,简直是反了!

第三十八章

一个黑洞洞麻布袋封住了口,被沉甸甸地丢在地上,里面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声,黑麻袋不甘心地蹭着地板向前蠕动了好一段距离,直到脑袋撞上一个温热的不明物体.

龙小花努了努鼻子,看不到,摸不到,她打算用嗅得搞清楚面前的物体是个什么玩意,艰难地撑起身子,她咬着嘴巴里的布条鼻子向前使劲抽搐着,突然脸上“啪”得被一个软软的平面贴上了,软软地在她脸上一阵摩挲轻薄,紧接着,麻袋外传来一抹傲慢无比,贵气多余,不可一世的男音.

“这就是白风宁中意的女人?哼!看起来真不咋的,也只有他会喜欢.”

“唔唔唔!”她滚在麻布袋里,根本没被他瞧见,他凭什么说她不咋的!

“主上,人是抓来了,可那白家少主如此狡猾,会不会这女人根本就是障眼法啊?”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那等无赖的家伙,对付他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傲慢的声音凉飕飕地说道.

“主上,那白风宁若是耍赖,不肯兑现赌约呢?”

“不肯?哼,岂是他能说了算的,当初约定,我若夺到白家剑,他便归于我麾下,与我共谋大计,为我马首是瞻,俯首贴耳,若不是看在他那脑袋对我还算有用,能为我大业所成出谋献计,那把破剑鬼才稀罕,他若不兑现赌约,小王定让他白家上下鸡犬不宁.”那把声音突得弯下身,在黑麻袋周围细细打量了一阵,却终是看不出什么究竟,随即抬身命令道,“去到白风宁的山庄送个信,就说小王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叫他带着剑自己心甘情愿地送到小王手上来换他的黑粉知己!哼!”

什么叫黑粉知己?是他把她丢进麻袋里变成一团黑的,竟然还敢幸灾乐祸,她一个不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嘴巴里的布条喷掉,张下嘴就对着贴在她脸颊上轻薄她的物体大口咬去.

“主上!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咬主上的脚!”

“噗!呸呸呸!”她急忙将吃进嘴里的东西喷出去,他竟然敢用脚板底踩在她这张光洁可人的小脸上,她还以为他在用手指调戏她,没想到竟然是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