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允炆看着义愤填膺的群臣,心头不知怎的,忽然浮起一阵烦躁之意。

“都给朕闭嘴”朱允炆怒声大喝。

群臣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朱允炆难得的发了脾气,全部楞住了。

朱允炆看着黄子澄余怒未息的脸,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朝黄子澄和善的笑道:“黄先生,有个重任,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不知先生可愿为朕分忧?”

黄子澄一挺胸,激昂道:“为君分忧是臣子的本分,陛下尽管吩咐,臣绝不推辞”

朱允炆眉开眼笑道:“太好了朕想派一位钦差大臣往北安抚各地藩王,主要是安抚燕王,顺便看一看北平的军备,以及燕王麾下将领军户等等情况,黄先生可愿往?”

萧凡脸色铁青出了午门,无视一队队巡逻禁宫的锦衣亲军们向他行礼,气冲冲的往宫外走去。

黄子澄…这个祸害一定要把他整下去,立刻马上不然朱允炆和自己都会被他害死

满怀忠义又怎样?他干的事情却是祸害大伙儿祸害整个建文江山忠义不是原谅他的借口,萧凡有家庭有老婆,将来还有孩子,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不能葬送在这个老家伙手里

一定要尽快把他整下去,否则大伙儿都会为黄子澄的愚蠢买单,原来的历史上,朱允炆之所以丢了江山,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黄子澄出的馊主意造成的,历史,在他萧凡的眼皮底下绝不能重演

走过金水桥,出了承天门,萧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朝锦衣卫镇抚司衙门走去。

进了衙门,萧凡还没到前堂,便大声吩咐道:“来人请曹千户来见我”

未多时,曹毅匆忙来见。

一进门曹毅便见萧凡满脸铁青色,曹毅吃了一惊,忙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萧凡咬牙切齿道:“除了黄子澄那老混蛋,还能有谁?”

曹毅恍然,接着同仇敌忾道:“姓黄的老家伙上次挨揍没挨够是怎么着?大人,要不要我再去揍他一顿?”

萧凡摇头:“揍他一顿解决不了问题…”

曹毅想了想,露出阴狠的表情,手掌狠狠往下虚切:“派人杀了他?”

萧凡摇头:“那更不行了,满朝文武都知道我和黄子澄有怨,他若死了,这笔帐绝对会算到我头上,那时我的处境就不妙了,天子都保不住我…”

曹毅苦恼的挠了挠头,接着又兴奋道:“再往他家里扔大粪?这回我把整个京师的大粪都扔进他家,让黄府变成化粪池…”

萧凡满头黑线:“曹大哥,咱能想点儿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法子吗?”

曹毅瞪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萧凡沉默半晌,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能穿越就好了,穿越到黄子澄出生之前,把一颗名叫手榴弹的东西拉开引信,然后扔进黄子澄他爹**被窝里…轰的一声,整个世界省心了…”

曹毅目瞪口呆:“…”

以下不算字数

晚上还有一更。。。

哎。。。你们千万别当真啊。。。我乱说的,晚上没了。。。

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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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海生波

将一个史上有名的忠臣赶出朝堂…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干的事儿,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狼心狗肺,万人唾骂的味道。

如果朱允炆最后没能守住江山,想必朱棣会很乐意照着萧凡的模样铸一座跪像,跪像前立着一块小牌子,详细写明昏庸皇帝手下的大奸臣萧凡同志的生平简介,包括他干过什么恶事坏事,敲寡妇门,挖绝户坟等等,什么难听写什么,然后将跪像公开展览,煽动不明真相群众吐口水…历史上有位姓秦的奸臣界前辈高人,有幸享受这般待遇。

萧凡感到很纠结,后世的史书上,他这个锦衣卫第四任指挥使兼两位郡主的仪宾,如果真玩弄一些阴谋诡计把黄子澄挤兑走了,他萧凡将来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名声?

“到底是赶,还是不赶呢?”萧凡举棋不定的抬眼瞧着曹毅。

曹毅咧嘴笑道:“要我说,管他什么人,得罪了老子,一刀砍了去逑拿刀往他脖子上一抹,什么狗屁忠臣奸臣,最后全变成死人,天下太平”

“可是…百年之后,后人站在我坟头上骂我怎么办?你从棺材里跳出去杀了他们?”

曹毅哈哈笑道:“那时你我都已成了一堆白骨,骂我们又如何咱们早就投胎转世了,他们能啃了咱们的鸟去?”

萧凡斜了他一眼,道:“曹大哥,我发现你这人典型的正邪不分,你的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不存在好人和坏人…”

曹毅板着脸道:“罗里罗嗦说了半天,你到底要不要把姓黄的老家伙弄下去?”

萧凡飞快点头:“当然”

曹毅微微眯眼,眼中露出几分戏谑之色:“你不担心后人骂你是奸臣了?”

萧凡笑了,笑得很感慨:“…百年之后,后人自有公论,忠与奸,善与恶,数代人之后才能看得分明。”

曹毅唏嘘道:“是啊,若为了那点身后虚名活着,做人也太累了…”

萧凡看着他,叹息道:“其实…我们都是好人,可惜这世上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这个事实。”

曹毅沉默了一会儿,展颜笑道:“越说越伤感了,五尺汉子,大口吃大口喝,吃饱了就睡,想那么多鸟事干嘛?…说吧,你打算怎样把黄子澄那老家伙弄下去?”

萧凡眼珠转了转,俊脸流露出久违的坏笑。

“此事不可高声谈论,只可窃窃私语,来,附耳过来…”

萧凡凑在曹毅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待他说完,曹毅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萧凡。

“萧老弟,你这法子…”

“怎么样?足够把他弄下去了吧?”萧凡俊脸略带几分得色。

曹毅深深看着他,忽然道:“你刚刚说你是好人?”

“对呀。”

曹毅慢吞吞道:“你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你是好人?我很喜欢看你无耻的样子。”

“…”

隐忍许久的萧凡,终于决定主动出击了。

随后的几天,京师朝堂市井间悄然流传着这样一条传言。

天子登基,帝师擅权,曾于府中酒后失言,言称欲效汉末曹操,宋之蔡京,趁天子年幼孱弱,以帝师之尊,独霸朝堂,把持朝政,天子凡言行不得其法者,皆受帝师训斥,天子贵为共主,然小到起卧行走,大到国政民生,皆不可自主,凡朝廷内外事皆决于帝师,朱姓天下几成黄姓江山矣

这条传言很要命,特别是最后一句,更是要命。

传言没头没脑,按说这是个很普通的伎俩,很没有技术含量,可自古以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句谎言一两个人说,自然是谎言,但它若经千万人众口一词说出来,谎言便成了真话。——很要命的真话。

自古哪个皇帝容得下自家江山变成别家的?不管这话是不是谣言,恐怕皇帝心里都会生了提防。

传言由民间市井而起,几日之内慢慢传到了朝堂金殿,朝堂大臣顿时一片哗然,黄子澄闻知更是脸色大变,如同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似的,惶然在金殿之上,当着朱允炆和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主动提起此事,然后跪地指天发誓,说自己绝不敢有丝毫擅权,此心天可鉴之表明心迹还不够,黄子澄老泪纵横,于金殿上连连磕头,言道,为了回避擅权嫌弃,他愿辞官告老,不问任何政事。

朱允炆自然早就通过锦衣卫听说了这个传言,他听了以后半晌无言,久久未发一语,但脸色却变得有些阴沉。

面对黄子澄泪流满面在金殿上磕头表忠心,朱允炆心中又泛起不忍,于是温言宽慰几句,对他的辞官坚决不准,言道朕甫即位,正是需要德高望重老臣辅佐的时候,黄先生乃帝师,朕素知先生高义忠诚,岂会因民间谣言而猜忌忠臣云云…

黄子澄感激涕零,但态度异常坚决的要求辞官告老,以避权臣之嫌,朱允炆自是不允,二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了一番有情有义的太极推手,文武百官为之感动不已,皆赞君圣臣贤,盛世开明之象也…

最后黄子澄实在拗不过朱允炆盛意挽留,半推半就留了下来。

但黄子澄又立马站出来主动请缨,希望能为君分忧,离开京师往北一行,安抚藩王,传达天子对藩王的善意。

朱允炆借坡下驴,假惺惺的客气两句后,便顺势答应下来,命黄子澄为朝廷钦差,代天子巡狩北境,慰犒边军,奖赏藩王,三日后离京启程。

黄子澄流着老泪磕头谢恩,退回了朝班,深知人言可畏之后,对朝政国事再也不敢胡乱开口了。

朱允炆坐在龙椅上,含笑看着黄子澄退了回去,想到最近这些日子,黄子澄在他面前诸多不敬之处,朱允炆的心头却渐渐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黄先生…真欲效曹操吗?那自己是什么?汉献帝?

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在这个年轻天子的心中悄无声息的产生,越裂越大…

功勋班里,萧凡面无表情站在各国公侯伯中间,眼中却划过一道兴奋的光芒,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退朝时,朱允炆在众臣山呼万岁声中,负着手面无表情转过龙椅后的屏风,往华盖殿走去。

萧凡出了皇宫,与众公侯大臣们含笑一一寒暄几句,也上了马车,往家中行去。

马车的车帘刚放下,萧凡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今日在朱允炆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待到这颗种子渐渐生根发芽,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将黄子澄顺利赶出朝堂,黄子澄若能从北平活着回来,等待他的,必然是罢官或贬职地方,京师朝堂,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少了首领的清流大臣们,也必然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萧凡兴奋的握紧了拳头,还差一步,只需最后再烧一把火,黄子澄这个祸害建文朝廷的忠臣便可彻底告别京师朝堂,而萧凡再也没有掣肘,他思量已久的理想抱负也可以一一实现。

历史不会重演,朱允炆不会逃亡半生,建文朝廷,也不会是短命的朝廷…

一切都将改变。

——该给这次赶走黄子澄的行动取个什么名儿呢?

扫黄行动吧。

回到家已是近午,萧凡刚跨进前院,张管家便迎上前,殷勤的帮萧凡掸灰拭尘,神情分外恭敬。

“老爷,今日燕王世子来拜访您,可您上朝去了,世子被夫人请进了内堂,哎哟这兄妹俩一见面就抱头痛哭,老朽在一旁看得都心酸呀…”

萧凡一楞,随即叹息道:“这几年确实苦了她啊…世子还在府里吗?”

“世子见老爷不在,留下一些礼品便走了,礼品搁在前堂,还没来得及收进库房呢…”

萧凡皱眉道:“燕王殿下一家子都很客气啊…可我乃两袖清风的清官,怎能收人贿赂?”

神情痛苦的挥挥手:“…管家,把礼品退还给人家吧。”

张管家呆了一下,急忙点头道:“是,老朽这就派人还回去。”

说完张管家扭头便走。

萧凡急了:“哎慢着你真还回去呀?”

张管家转身茫然道:“老爷,是您自己说要还回去的呀…”

萧凡跺脚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嘛,你还当真了?留下都留下…指挥使家也没余粮啊。”

张管家:“…”

说着话,萧凡与张管家已走进了前堂,见前堂内大大小小堆满了箱子,人还未至,一股浓郁的铜臭之气扑面而来,看来朱高炽这回下了血本,送的礼品价值不菲。

萧凡高兴的咧了咧嘴,心中有些兴奋,钱嘛,谁会嫌钱多?自然是越多越好,当奸臣就得有个奸臣的样子,贪污未免流于下乘,但别人送上门来的银子,不收白不收,不收贿赂的奸臣不是好奸臣。

萧凡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心里乐开了花,眼睛一瞟,却见箱子上面搁着一卷画轴,萧凡皱眉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张管家急忙掏出礼单仔细核对了一遍,道:“这是南唐徐熙的《玊堂富贵图》,老爷,这可是真迹呀,值不少银子呢…”

此时萧凡眼中只有那堆装满了金银的箱子,他又不是懂得风雅的文士,对那卷真迹自然没看在眼里,闻言想了想,淡然道:“你到城南,把这幅画送给泰丰米行的陈掌柜,就说是我花了千金买下来特意送给她的,切记别说是我转手送的,人情要记到我头上,知道吗?”

张管家忙不迭点头答应。

“…顺便让她把上半年的银子结了,朝里一半大臣眼巴巴等着分红呢。”

城南泰丰米行。

陈莺儿一袭素色衣裙,乌黑的秀发松松披散在肩上,翩跹的裙摆下,一双雪白粉嫩的玉足裸露着踏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婀娜的身姿带着几分慵懒如猫般的成熟风情。

此刻她正坐在房内的铜镜前,痴痴看着镜中那道消瘦的朦胧芳影,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脸庞。

又是一年春去,绚烂芳华不知不觉又消逝了一岁。

女人,有几度春秋可以蹉跎挥霍?今年,她已整整双十年华了。

那个狠心的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朝堂权臣,他如神灵般俯视众生,于云端顶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柄日益深重,他…可曾想过一个苦命的女子日夜在等候着他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萧凡,你真的如此狠心,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吗?

一年时间,陈家商号已是大明境内最富有最有实力的商号,在锦衣卫的暗中保驾护航和陈莺儿自己不断努力下,陈家商号如今分号遍布南北各地,其重心已渐渐偏移到了北方,各种明暗生意如米行,车马行,绸缎庄,青楼,赌馆等等,如滚雪球一般,资金和势力越滚越大,有了锦衣卫这块金字招牌做靠山,生意发展得顺风顺水,不论官场还是江湖,敢找陈家麻烦的人,早已不知不觉被锦衣卫合理合法的清理得干干净净。

不得不承认,除了当官儿,萧凡还有一颗善于经商的头脑。在陈家商号愈发壮大时,萧凡又适时的将商号里的股份分成了二十来份,除了她和萧凡本人占了大头,其余的都白送给了朝中一些掌握了极大权力的重臣,那些尚书,侍郎们拿了陈家的股份,他们自己的利益也与萧凡和陈家紧紧绑在了一起,陈家有了这些朝廷大臣和锦衣卫做后盾,发展势头愈发不可遏止,如今已然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陈莺儿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求能在萧凡心中占到一个位置,立锥之地足矣。

这个愿望,一年来竟一直不能实现。

萧凡很忙,他太忙了,忙得根本顾不上看她,连她自己厚着脸皮去衙门找他,却经常扑了空,或者见着人了也匆匆忙忙说两句便打发她走。

陈莺儿满腹幽怨,空对铜镜,镜中人孤影只,无处话凄凉。

为何别人过得美满幸福,而我陈莺儿,注定一生孤苦,飘若浮萍?

萧凡,我多想在我人生最美丽的时候为你披上嫁衣,你为何一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女人韶华如昙花,待到我年华老去,那时你纵肯娶,我又怎配嫁你?

铜镜中的倩影微摆,瘦弱的肩头轻轻抖动,陈莺儿俏面泪已成河,涓涓而下,如带雨梨花,再也不复平素女强人的模样,此刻分外惹人怜惜。

她盯着镜子看了许久,盈盈站起身,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勾,衣带顿时松落,雪白的丝衣顺着肩头悄然滑下,露出她傲挺的**,白皙赛雪的胸前,两颗粉红的蓓蕾如寒梅般绽放在晨风中,迎风微微颤动。

这是一具充满了成熟风情的娇躯,干干净净,纯如雪莲,不曾受到一丝玷污。

陈莺儿含泪注视着镜中赤luo的自己,眼中的幽怨如一汪黑潭,深不见底。

二十岁的处女…陈莺儿自嘲般笑了一下。

微风透过红木窗棂的缝隙悄然拂来,吹起妆台上一纸雪笺,笺上是陈莺儿昨晚凄然写就的一阕《一剪梅》。

“孤影琼楼锁清江,泪入愁肠,难解愁肠。

杜鹃枝头忆檀郎,爱也情伤,恨也情伤。

犹悔旧年多思量,欲进西厢,怕进西厢。

望断秦淮落日长,酒饮千觞,还饮千觞。”

风拂过,又寂然。雪笺之上斑斑泪痕,浸湿了纸,模糊了墨,相思句子混杂着泪,幽怨之情,皆蕴小词中。

楼下,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莺儿一惊,急忙穿上素裙,系上衣带。

珠帘叮当脆响,贴身丫鬟抱琴梳着双丫髻,手里捧着一卷画轴,蹦蹦跳跳跑进来。

“小姐,姑爷…啊,不对,锦衣卫指挥使萧大人派管家送了一卷画儿…”

陈莺儿美眸一亮,急忙站起身,飞快而至。

“他…他送我画儿?什么画儿?快快给我看看这个狠心的家伙…”陈莺儿抹着泪,又喜又气。

抱琴嘻嘻一笑,小小的脸蛋布满了喜悦,像一轮清新耀眼的朝阳,驱散了整个闺房的阴暗。

二人怀着欣喜,颤抖的纤手拉开画轴上的丝带,一幅带着苍老气息的彩画缓缓舒展开来。

暗黄的画纸上,十数朵雪白的富贵牡丹傲然绽放,极尽妍态。

抱琴上下看了几眼,娇笑道:“小姐,好美的花儿呀萧府的管家老头儿说,这是萧大人花了千金买下来,特意送给小姐的呢,小姐,萧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里的。”

陈莺儿也是俏面含笑,仔细欣赏着画中的牡丹,看着看着,陈莺儿俏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美眸眨了几下,成串的泪珠儿再次滑落脸庞,神情不再是幽怨,而是一片悲伤绝望。

抱琴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急声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萧大人送你画儿,你该高兴才是,你怎么哭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莺儿娇躯微微颤动,手指发着抖,指着那幅画儿,颤声道:“抱琴,你看…你仔细看看这幅画…”

“这画怎么了?”

陈莺儿绝望的闭上眼,凄然道:“…此画之中,画无蝶,花无香,萧凡送我此画,实是暗喻我陈莺儿一生无偶,孤独终老…萧凡,萧凡你…好狠的心”

“阿嚏——”

萧府内,正坐在内院桃树下乘凉的萧凡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萧凡抬头望了望天,然后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挠头道:“什么人骂我?我今儿明明送了一件大礼出去,值不少银子呢,日行一善,别人应该夸我才是…”

以下不算字数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太累,晚上睡过头了,早上才开始码字。。

嗯,还有,上面那阕词是我几年前所作,觉得挺符合心境的。。。那个,平仄格律方面或有瑕疵,贻笑大方了,各位莫深究。。。羞愧退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伊人无踪

黄子澄府。

内堂气氛一片低迷,黄子澄坐在主位,一贯直挺的背脊今日显得特别佝偻,以往精神矍铄的脸看起来也变得格外苍老。

抓住太师椅的扶手,黄子澄的手青筋暴凸,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嘴,使劲咳嗽了一阵。

暴昭和黄观坐在宾位,见黄子澄不复往日精神,身躯颓靡了许多,二人静静看着他,心头不由泛起几分心酸。

这位老人,为大明天下付出了太多,他顽固,他刚烈,他迂腐,可他却是大明朝堂中当之无愧的板荡忠臣,——忠臣已老,壮志未酬。

沉默了很久,黄子澄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他长长叹了口气,神色萧索道:“二位同僚,老夫三日后离京,远赴北平,京师一切,还请二位同僚多为看顾,今上年幼,处事颇多欠妥…”

话未说完,黄子澄急忙住口。

朝堂市井间本就谣言四起,说他黄子澄欲效汉末曹操,有挟天子擅权之意,人言可畏,以后再不可将天子年幼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暴昭黄观二人却已听出了黄子澄话中未尽之意,二人齐声叹气,默然不语。

黄子澄自嘲般一笑,道:“老夫洪武十八年高登金殿,探花入仕,辅佐君上十三年矣却不曾想如今新君甫立,朝中奸臣当道,老夫空有一番除奸雄心,却终被流言蜚语所误,不得不暂离朝堂…”

黄观叹道:“老大人素来对藩王多有忌惮,此事满朝皆知,如今燕王势大,野心昭然若揭,老大人此去北平,凶险万分,还需小心为是。”

黄子澄哈哈一笑:“小心什么?自古邪不压正,老夫乃堂堂朝廷钦差,天子使臣,他燕王纵有不臣之心,难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杀害老夫吗?”

笑声一顿,黄子澄神情又变得黯然,长长叹息道:“可惜奸臣谄上,天子被人蛊惑,长此以往,朝中必然乌烟瘴气,如今外有强藩环伺大宝,内有权奸一手遮天,我大明乃先帝马上浴血厮杀,驱逐鞑虏所创,这才短短三十一年,便已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老夫空有报国忠君之心,奈何上天不公,何以如此待我…”

暴昭黄观二人听出黄子澄话中怨恚之意,不由大惊,急忙拦阻道:“黄公慎言,需知隔墙有耳,言多必失,如今锦衣卫掌监督百官事,密探遍布京师,若被他们听到,不大不小亦是一场祸事”

“哼那又如何?天子被奸臣所蛊,对老夫生了猜忌,但老夫教授天子多年,深知他是仁厚君主,怎会以一言而罪老夫?”

“但黄公这番话若落入锦衣卫萧凡耳中,他可不是什么仁厚的主儿呀”

黄子澄顿时惊觉,住口不语,神色间却多了一片难以抒泄的愤恨之情。

内堂之外,一名身着黄府下人杂役服色的年轻汉子半蹲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下,支起耳朵凝神听着内堂里的动静,良久,年轻汉子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他悄然起身,了无声息的消失在黄府内堂外的一片小树林中…

女人,交情再深厚的女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攀比之心,她们攀比的东西很多,夫婿,家境,打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