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商量,正巧该去南山收购今年最后一批玫瑰花,董大少决定亲自出马。趁着收购玫瑰花的时机,干点“好事”——嘿嘿,他可是听说,魏良唯一的妹子也到了南山,如果能把那个小丫头弄到手里,自己成了魏举人的妹婿,董家在县城的生意有人照拂,南山的作物也能随便供董家使用呀。

想法很美妙,只是事实有些残酷。翠娘是来折磨、教训田姨娘和小秀儿的,但脑子并不糊涂,她哪敢轻易让陌生男子进入魏家的内宅?!

再加上彪悍的馒头,让刚进院子的董大少来了个满脸花,惨叫连连、慌不择路的掉进水池里。好巧不巧的,那个水池与陈燕姐儿的房间相连,陈燕姐儿倚窗绣花的时候,瞧见了董大少落水的一幕。

再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就有些大跌眼镜,陈燕姐儿居然会对一张五彩缤纷的脸产生好感,并且一改要嫁给魏良的初衷,想另嫁董大少。

董大少被馒头一顿暴捶,虽然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但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当然啦,目的也不是全部都达到,但也达到了一半不是?陈燕姐儿不是魏良的家人,却也是南山的贵客,帮董家弄点子秧苗、挖两个熟练的工人,还是木有问题滴。

而陈燕姐儿呢,也没有辜负未来相公的嘱托,先是派奶娘去和几个作坊的管事接触,又是高薪聘请、又是许房子许田地,试图把作坊的熟练工悉数挖走;接着,又亲自带了丫头去田地和山坡,悄悄挖了不少秧苗,派人送出南山。

可惜呀,胜男夫妻虽然没有整顿好内宅,但南山的佃户和作坊管事却都牢牢握在手里,任凭奶娘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人相信,更没有人背叛东家。随后,在奶娘带着不少秧苗溜出南山时,又被早有准备的周福和许大勇逮了个正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周福在许大勇的建议下,把奶娘关在了半山坡刚刚建好的石屋里,对外也没有泄露一丝的风声。

而董家这边,等了半天也不见陈燕姐儿的人出来,恰巧这时李大头找到新的靠山,又和五梅楼搅在一起。受了重伤的董大少,面子也丢了,好处更没有捞到,反而倒贴了五十亩地和一个铺子,干脆撕破脸,在魏大少的协助下,派人到南山明晃晃的闹事,趁着乱劲儿好好在南山打劫些好处。

估计那天行动的时候,董家的人忘了看黄历,一群人才刚刚抵达南山,魏良两口子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更直接得罪了魏举人。

“什么?你说李大头被李捕头打了?”

董大少刚刚上了药的脸,此刻一片狰狞,他揪住下人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

“回、回大少爷,是真的,李捕头刚回县衙,就说李大头渎职,还纵容下属破坏捕快守则,理应加倍惩处。所以、所以,当着所有捕快的面儿,打了他六十棍,如今正在家里养伤呢!”

家丁见大少爷双眼充血,胆怯的说道。

“那、那方举人呢?方举人没有帮忙?”

董大少听了这话,松开双手,颓废的倒在靠垫上,突然想起他们的新靠山,连忙追问道。

“方举人说了,这是衙门的事,他不好插手,要是写状子、打官司,他肯定帮忙!”

听完这话,董大少彻底没了精神,刚才的动作太大,扯到了脸上的伤痕,火辣辣的痛感再一次提醒他:“唉,偷鸡不成呀!”

正文 第八十章 我不想分家(二合一哦)

“三少奶奶,翠娘是太太好容易从陈家请来的。你怎么说赶走就赶走呀,就算不看太太的面子,怎么也要顾及亲戚的情分不是?”

魏大少夫妻坐在正堂上,很不客气的冲着胜男质问道。而昨天刚刚被送走的翠娘,则低眉打眼的站在大少奶奶马氏的身侧,规规矩矩的一声不吭。

“大嫂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什么时候赶人啦?”胜男瞥了一眼鸠占鹊巢的魏大少夫妻,凉凉的说道:“胜男完全都是按太太吩咐的去做的哦,让翠娘回魏家也是因为她来错了地方,呵呵,这南山呀,它不姓魏,更不姓陈,而是姓李!”

“那个,那个,我当然知道南山是三少奶奶的陪嫁,只是,你们现在住在南山,翠娘也只能来南山呀!”

大少奶奶闻言窒了下,随即讪讪的辩白道。

“嗳,话不能这么说呀。”胜男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大少爷、二少爷都有别院,有一处好像就在南山向东二十里吧,离县城也算近呢。唯有我们三少爷,年纪轻,面子软,出门当差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好屈尊在我的破庄子住着。倒是大少爷,您是大哥,一定不会看着三少爷受苦,要不您把您在梅水县城的房子借给三少爷住,我们也好聘请教养姑姑,帮我们料理家务、教妹妹规矩?!”

“这、这怎么可以!”大少奶奶几乎尖叫着喊道,她指着胜男不悦的说:“那个房子和铺面是老爷子分给大少爷管理的,怎么能乱借?”

“呵呵,不管是谁管理,都是魏家的产业不是?现在可没有分家,断没有魏家的产业,只许大少爷能住,三少爷不能住的道理吧?太太向来都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嫡子是儿子,庶子也是儿子呀。这样吧,我们呢在南山住着也不方便,既然魏家在梅水县城有宅子,咱们还是搬到魏家的宅子里,大少爷。您说呢?”

胜男根本就不理大少奶奶的斥责,她转过头,对大少爷说道。她早就和魏良商量过了,本来她们根本就不在乎魏家的什么产业,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好好生活。可魏家的人欺人太甚,居然勾结外人,打南山的主意。

既然他们如此贪得无厌,那就不要怪自己也来搅局了。你不是在乎钱财吗,那我们也来掺一脚,让你们也难受难受,省得有闲工夫来算计自己。

“…”

大少爷有些无语,魏家在梅水是有套房子。位置很好,位于东市的临街,他接管后便把临街的一面建成了商铺,和后面的院子一起租了出去。商铺外加院子的面积足足有二百多平米,一个月也能收回十两银子的租金。这套房子明面上是魏家的公产,租金一向都是落到他的腰包里。而老爷子那里,因为有魏太太的遮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理会。

不过,如果真让小三儿把这套房子摆到明处。以老爷子现在对魏良的看重,八成会把房子送给魏良住。就算是有魏太太的弹压,老三得不到好处,但这笔收入也会引起老2的关注,到那时,一年一百二十两的租金,可能就要和老2平分了。

这、这怎么可以?魏大少可以不喝酒、可以不穿好衣服,也可以不找漂亮的女人,但绝对不能没有银子数,让原本属于自己的银子白白飞到别人的口袋里(别说是他亲弟弟,就是亲娘老子都不行),简直比割他的肉还让他心疼呢。

可,可人家说得又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他开始有些埋怨家里的败家娘们,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来招惹李家的母大虫?现在把人家惹急了吧,哼,真要是老爷子把县城的宅子给了老三,看他怎么收拾她?!

“三少奶奶说得有道理,只是有些过于较真儿了”,正当魏大少无限怨念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翠娘突然开了口,她从马氏身后站出来,先是规矩的给魏良夫妻行礼,然后说道:“魏太太把奴婢找来,是帮三少奶奶照顾家务、教养秀姐儿,虽然南山是三少奶奶的产业,可您已经嫁入魏家,首先是魏家的儿媳。面对婆母的善意,您说什么也不能拒绝呀。”

“让奴婢来南山,魏太太开始也是有些犹豫,担心奴婢来您的陪嫁庄子,让您有什么误会。只是实在记挂秀姐儿,她毕竟也快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如果身边无人管教,出嫁后,有什么不妥当,难免伤了魏家的体面。”

“另外,三少爷年后便要进京赶考,以三少爷的学识和聪慧,必定前途远大。到那时,梅水也未必就是三少爷的久居之处。太太也说了,等三少爷的前途定下来,她才好为三少爷准备住处。可这之前,难道就因为暂时的住处问题,便忽视了秀姐儿吗?难不成,三少爷的仕途一日不明,新宅院一日不建,三少爷的内宅便一日无人照管吗?”

翠娘叽里呱啦的把话说完,一改昨天被扫地出门的囧状。想来也是她大意了,面对胜男的盛气凌人。她竟有些语塞。但她翠娘是什么人,在书香大家陈府当了二十多年的教养姑姑,陈府的两代姑奶奶都是她教出来的,手上绝对有真本事。

于是,经过一夜的反思,来之前又和魏太太通了通气儿,翠娘心中早就有了应对胜男的说辞。如今听胜男又把房子的问题折腾出来,她便急不可待的开了口。

“呵呵,翠娘好厉害的嘴呀!”胜男见状,脸上突然绽开笑意,心说话:好你个死婆子。我还没有找寻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被修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她的手装作不经意的敲了敲椅背,门外的馒头听到暗号,从门缝里露出半个头,双眼炯炯的看向屋里。

“只是,我想请问您一件事,”胜男用眼角扫了扫,发现了那抹熟悉的橘红色,便继续说道:“您是魏太太请来的教养姑姑,那一定非常懂规矩、识礼数咯?!”

“翠娘不才,承蒙陈太太的厚爱,让翠娘负责管教陈府的数位姑娘。二十年来,翠娘也伺候了陈家两代七位姑娘,有一位姑奶奶,如今已是朝廷五品的诰命…”翠娘一脸‘那是自然’的表情,颇有些自得的说起她的成功案例。

“哦,那陈燕姐儿也是您一手管教出来的?!”

胜男很给面子,一副‘久仰久仰’的神情,连连点头。

“呃,是!”

唯一的失败案例,可翠娘也不能否认,只好勉强的点头。

“哼?好一个教养姑姑,难道让姑娘和奶兄私奔、婚前就和人媾和,也是你的管教?”胜男猛的一放茶杯,冷冷的说道,“我李家的确不是,也没有什么专职的教养姑姑来管教,可起码的妇道胜男还是知道的。像陈燕姐儿这种败坏门风,无视礼教的姑娘,就算是目不识丁的村姑也唾弃。哼,‘教不严,师之惰’,陈燕姐儿如此放荡,难道不是你这个姑姑的过失?!你还有脸来我魏家,当太太好欺负。还是当我们好欺负?”

“你、你,三少奶奶,你、你含血喷人!”

翠娘没想到胜男会不顾亲戚的情分,把陈燕姐儿的传言大咧咧的摆在桌面上,当众辱骂。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李胜男会如此的直接。就算不是亲戚,就算是普通的百姓,谈论此事也是私下里悄悄的说,还真没有哪个人当着陈家的面,指名道姓的把事情揭开来。

“含血喷人?哼,我可不是大少奶奶,顾及亲戚的面子不好意思说;我也不是魏太太,离着远,不知道实情,还被人蒙在鼓里白白利用。我李胜男向来眼里不揉沙子,怎么,做出了丑事,还不敢承认吗?”

“还教养我家秀姐儿?我可不敢把乖巧的秀姐儿交给你,万一哪天秀姐儿也被你教唆的做出什么有伤体面的事,别说我承受不起,就是魏太太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当然啦,我家秀姐儿一向懂规矩,肯定不会听从你的教唆,只是如果让外人知道,秀姐儿和那个下作的陈燕姐儿是一个姑姑教出来的,魏家清清白白的名声还要受连累呢!”

胜男这次真的生气了,连最后的面子也活生生的剥了下来。

这话一说,不但翠娘一副要中风的模样,大少奶奶马氏脸也涨得通红。胜男说的很清楚,请翠娘来,是有人教唆、蒙蔽太太。可是谁把翠娘请来的,魏家人都知道,不是别人正是她马氏。

胜男这么说,那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她的脸?!

“三少奶奶,慎言!”马氏不能再忍受了,她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对胜男说:“说话要讲证据,你说陈燕姐儿和人私奔,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小心太太家法从事。”

“哟,我好怕怕哦!”

胜男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欠扁,“太太?太太可是最讲理的人,所以你不用打着太太的名号吓唬人。真要是到了太太面前,我还这么说。哼,真真是又做了*子又想要贞洁牌坊,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整天围着男人瞎跑,不是想勾引,又是什么?”

“三少奶奶,你欺人太甚!大少奶奶,您也听到了,您也看到了,这差事,恕翠娘不能办了,”说着,翠娘跌跌撞撞的要奔出门,“呜呜,奴婢这就回魏家,好好向魏太太告罪!翠娘受此侮辱,实在无法在南山立足。”

话音未落,她的人影已经蹿出屋门,紧接着,湖绿色的裙裾尚未在门框上消失,忽的传来一声惨叫:“妈呀,疼死我啦!”

紧接着,翠娘再也不顾体面、规矩,连滚带爬的逃回客厅,只见她披头散发,双手捂着脸和脖子,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你,好你个李胜男,咱们现在就到太太面前说理去!”

魏大少两口子见到翠娘的惨状,又想起董家那位伤患,心里一阵阵的发毛,哆哆嗦嗦的把狠话撂下,慌不迭的跑向门口的马车。

“咯咯咯,馒头,真是好样的!”

缩在门口看热闹的秀姐儿,见到欺压自己的翠娘被馒头挠得满地打滚儿,小手捂着嘴儿,呵呵只笑。

“哎呀,三少奶奶,你这样做,太太会生气的呀!”

比起秀姐儿的兴高采烈,田姨娘紧皱双眉,担心的看着呼啦啦离开的几辆马车。

“呵呵,姨娘别担心,我们这么做自然办法应对!”

这个计划是魏良两口子一起制定的,魏良自然知道胜男撕破脸的目的,便柔声安慰着老娘。

“对呀,姨娘,咱们一直躲着、让着她们,可她们就是不放过咱们,如今更是骑到咱们的头上,如果再忍让下去,以后她们会变本加厉的,”胜男整了整衣衫,“走吧,咱们回家要账去!”

官道上,心里有些忐忑的魏大少,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魏良。

他在马车里,撩着轿帘,眼睛紧紧的盯着后面,见到魏良骑马赶上来,忙探出头,叫道:“

三弟,来,上来和大哥好好聊聊!”

聊聊?!魏老大的眼里除了银子,连老子亲娘都不认,他和自己有什么可聊的?

“大哥,有啥事呀,咱们直接说呗!”

魏良纵马来到魏老大的马车旁,不太关心的说道。

“哎呀,当然是有大事,”魏老大越看魏良的脸色,心里却是起疑。比起老婆的愤怒,魏老大更关心他的收益,想到自己掌管的几项产业,再想想魏良夫妻今天的反常举动,他只想好好问问兄弟,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大事?”魏良见他扒着窗子,冲着自己直摆手,迟疑了片刻,还是下了马,上了魏老大的马车,“大哥,究竟有什么事呀?”

“那个,小三儿呀,你看你现在也中了举,明年更要考进士去,咱爹也上了岁数,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年,”为了钱,魏老大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就魏老爷子的身子骨,别说撑到明年,就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没问题。他做作的叹口气,一副推心置腹的对魏良说,“万一老爷子哪天去了,你又不在家里,分家产的话,岂不是要吃亏?!”

“分家?大哥的意思是,趁着现在兄弟们都在,父亲的身子也硬朗,咱们先分家?”

魏良心里暗喜,有些急切的问道。

“对呀,为兄这也是为你着想呀。你看你离家好几年,家里的田地全部归老2掌管,他不知贪墨了公中多少银子呢。听说呀,他这些年用老婆的名义添置了不少良田,生生把魏家的地变成了娘子的嫁妆。咱们魏家的规矩你也知道,都是儿子成亲后就能分家。如今你也成了家,干脆趁着这次回家的功夫,咱们先分家。要不然,等哪天老爷子想分了,家里的田地也剩不下多少咯!”

“这个,”魏良很想答应,但目光接触到魏老大闪烁的眸子时,心里一顿,缓缓的摇头,“大哥,我不想分家!”

话不投机半句多,魏良说完这句话,便出了马车,继续骑马上路。魏大少则目光阴郁的看着窗外矫健的身影,脑子里开始分析起来:

魏良的反应很不正常呀,他明明最想脱离魏家,怎么会不想分家?难不成老爷子对他有什么承诺?魏老大想起老爷子看魏良的目光,那目光充满了慈爱、期望,简直就像看待最宠爱、最得意的儿子一般。

不行,他越不想分家,越证明有猫腻,我才不会让他如意。哼,这家分定了。

傍晚时分,一队马车晃晃荡荡的抵达魏家大院。魏大少夫妻,各怀心事的走在前面,胜男两口子则满脸无所谓,说说笑笑的紧跟其后。

“三少奶奶,大少奶奶说的可是真的?”

魏太太听了马氏的转述,顿时火大,她面色不虞的问道。

“回太太,儿媳的确说过这话,”胜男先行了礼,见魏太太似乎要发火,连忙解释道,“儿媳这么说,可不是信口乱说,而是确有其事。”

“其事?难道陈燕姐儿在南山发生什么事?”

魏老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当时他就担心,这位有前科的表姑娘,别在自己的照拂下招蜂引蝶。如今听儿媳说了如此难听的话,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

“回老爷,的确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胜男微微点头,郑重的说道。回答完问题,见老爷子脸色很差,一挥手:“来人,把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门外守候多时的周福和许大勇,押着一个狼狈的婆子走了进来。

“这是,这是表妹的奶娘?”大少奶奶瞪着眼睛瞅着,她一打眼就认出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有些气急的说:“三少奶奶,你太过分了,先是赶走了太太派去的教养姑姑,又拘禁了贵客的下人,你、你——”

“嗳,大嫂,先不要急着给胜男定罪名,”胜男直接打断她的控诉,指了指跪下地上的婆子,“太太,老爷,大少奶奶认得没错,这的确是陈家表姐的奶娘。我为什么如此对待她呢,还是让她自己给您二老说说吧。”

说着,她对许大勇使了使眼色,许大勇收到后,用力踢了踢婆子,“说吧,奶娘!”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倒蚀一把米

“魏太太、大少奶奶救命呀,奴婢是被冤枉的!”

出人意料的,奶娘看到正主后,几步爬到魏太太脚边,哭天喊地的诉起苦来。

“这是怎么回事?”魏太太见状心里暗喜,她故作生气的说道,“陈嬷嬷,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告诉我!”

奶娘的临时反口,让大少奶奶非常痛快。开始她见到奶娘时,她心里也是一激灵,担心她们和董大少的交易被李胜男发现了,正拼命想着应对的办法,没想到奶娘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硬是在太太面前喊起了冤屈。

哼哼,好你个李胜男,我现在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太太,呜呜,您快救救我家姑娘吧,”陈嬷嬷自从被抓住后,就一直在思索脱身的办法。低头认罪铁定不行,本来自家姑娘的名声就一塌糊涂了,如果再有什么谣言传出来,估计陈家这次真得会把姑娘逐出族谱呢。但是不认罪她又受不了佃户们的逼问,只好决定先应承下来,等到了主子面前再改口。

如今一看,似乎魏太太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于是奶娘添油加醋的说着:“三少奶奶容不下我家姑娘,更容不下太太派去的教养姑姑,所以就让家里的佃户们诬陷我们。呜呜,现在我家姑娘还被三少奶奶关着呢,求魏太太看在大少奶奶的面子上,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好歹给我们主仆一条生路呀!”

“啪!”

魏太太把手里的念珠用力扣在桌子上,沉着脸看向胜男:“三少奶奶,陈嬷嬷说的可是实情?”

“呵呵,奶娘不愧是陈家调教出来的下人呀,睁着眼睛还能说瞎话,”经过短暂的愣神,胜男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对魏太太说:“回太太,我既然把奶娘抓了来,自然也是有证据的,来人呀,把人带上来吧。”

说话间,李锁柱和他的徒弟一起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这是谁?”

魏老爷子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疑惑的问道。

“李师傅,你给大家好好介绍下吧,”胜男瞥了眼脸色顿时雪青的奶娘,随即淡淡的说道,“另外,陈嬷嬷当日对你许下的话,你也当着老爷、太太的面重新说一遍。”

“是,东家,”李锁柱忙答应一声,接着又转身向正位上坐着的两个人施礼,“小的李锁柱,是南山木器作坊的管事。这两个人是我们抓获奶娘的同时,在庄子外面抓住的。说起来,他们也不是外乡人,正是董家大少爷的副管事和家丁,来南山是为了接应陈家的奶娘,运走玉米和地瓜秧苗…”

李锁柱手艺精湛,口才也不错,一番话说下来,便把奶娘如何高薪挖墙脚、如何伺机偷秧苗,又如何与董家的人接洽,一宗一宗说得清清楚楚。

“魏老爷,魏太太,俺们都是手艺人,不懂啥规矩礼数,更不识字,可也没有见过如此不顾廉耻的女子,”说完故事,李锁柱想起好端端的南山,险些因为一些有企图的外人毁掉,便忍不住的唾弃道:“住着俺们东家的房子,吃着俺们东家的饭,却勾搭野男人,偷俺们东家的粮食,最后还教唆附近的农户来南山聚众闹事,哼,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作风。不是俺说粗话,就是乡间最不要脸、最忘恩负义的女人,她也不能这么干呀。您说对吧?”

“扑哧!”

胜男见李锁柱口齿蛮伶俐的,相信他能把事情说清楚,便放心的端起茶杯喝茶,一口茶还没有咽下去呢,听到他用不屑的口气说着这话,一口茶水呛了出来。

“这个,陈氏,李锁柱说得可是实情?”

大少奶奶头一次被个泥腿子鄙视,面子上有些下不来,转头问向奶娘。

“大少奶奶,我们是冤枉的呀。这李锁柱是三少奶奶的人,三少奶奶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或许这两个人是他弄来,专门来陷害我们的。还请魏太太、大少奶奶明察呀!”

奶娘见已经闹到这步田地,只能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她想过了,反正她不是魏家的人,魏家就算是怀疑她,也不敢轻易对她发难。等回到陈家,相信总有办法拖延。

“嘁,俺们吃饱撑的呀,”李锁柱显然对这种说辞很鄙视,他啐了一口吐沫,“还明察?明察个、个啥,直接派人去董家,问问是不是少了两个人不就行啦?”

“你!”

大少奶奶真是没辙了,她怎么说也是大家里的媳妇,从来没有和粗人打交道的经验。如今见这个粗鄙的汉子,又是说粗话,又是吐口水的,除了抖着手指指向李胜男,一句话也说不出。

“嗯哼!李锁柱,你先下去吧,”胜男忍着笑,用手揉着鼻头,吩咐道。

“嗳,好的!”

李锁柱骂出南山所有佃户最想骂的话,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

魏太太见事情越来越不堪,担心还有更丢脸的话,连忙把屋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没多久的功夫,正堂里只剩下魏老爷、魏太太,魏大少和魏良两对夫妻,当然还有地下跪着的奶娘和董家的两个下人。

“太太,如今人赃并获,您看该如何处置呀?”

正堂里一片寂静,胜男见状,便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向两位当家人行礼。

“这个,老大媳妇,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魏太太也有些头疼,唉,这叫什么事儿,本来想找老三两口子的不自在,怎么弄到最后,却是她犯难?!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魏太太把责任直接推给了马氏。

“太太,表妹毕竟是咱们的客人,要不,还是把她送回陈家,让陈家的人管教吧。”

大少奶奶也郁闷着,身侧的老公更是一直冲着她翻白眼,她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哪有什么好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