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吃醋了吗?”

“对!”回答得真理直气壮!他又把头埋到她的颈脖间,闷着声说:“他们干嘛全都要霸占着你?”还小容小容的叫得那么亲密,让他听得浑身不舒服。整整一个晚上,已经闷了一肚子火,还要被他们取笑,这无疑是火上烧油。

淡容偏着头,努力地思考了一会,再拍拍他的背。“师兄……嗯,是佘泰军,在M城,还没认识你之前,他是对我最好的男生,也是带我走进室内设计这一行的人。他对于我,是兄长,也是师父。刚才下班前,他跟我说起接私活的事,话说得重了一点,后来又追出来跟我道歉。你说一个人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而且他还是我老板。相谈之下,我才知道他最近失恋了,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安慰了几句。”

说罢,见他一动不动没反应,于是继续说道:“你家,嗯……就是我从小就很渴望拥有的一个家。有慈祥的奶奶,温柔的爸爸妈妈,还有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我喜欢你的家人,因为他们对我很好很好,所以即使奶奶有点叨唠,我也不会觉得厌烦。”

“就只是喜欢我的家人?”

“噗。”她觉得万医生越来越孩子气了,可是这么孩子气的大男人,让她好窝心。“当然不是。”

“那还有谁?”他抬起头,目光烔烔地盯着她。

淡容与他对望了几秒后,抿紧嘴别过脸。

他迅速把她的脸扳正,迫她与自己对视。“嗯?”

淡容眨眨两眸,眼珠子望望天花板,又左右转了转,最终定在他身上。“我喜欢你,万医生,我很喜欢你啦。”

万岁满意地咧起嘴,以鼻尖踫踫她的。淡容用手指戳戳他的胸膛问:“你呢?”

他揪着她的手指装模作样地反问:“我什么?”

“你明知道的!”她低声喊。

他把葱白般的细嫩指腹送嘴里轻轻一咬,然后起身,找回刚才散落在地上的裤子穿上。淡容一骨碌爬起来,用披肩盖着自己的□,瞪着那只无赖的家伙。

“万岁爷!”

万岁似未有所闻,吹着口哨进了浴室关上门,没一会里面传来莲蓬头洒水的声音。

这家伙居然在洗澡!淡容咬咬牙,瞪着浴室门口,直到听到水声停了,才站起来用披肩往腰间一绑,一个箭步冲进房间,用力甩上房门。

浴室内的万岁喊了句:“容,帮我把衣柜里的袍子拿出来。”等了一会,未有反应。他开了条门缝不死心再叫:“容?”还是没任何动静。

竟然不理他?万岁扯了放在架子上的小毛巾围住重要部位,从浴室出来,直接走到房间敲门。“容?”

淡容正在生气,当然不会理睬他。万岁又敲了几下门板:“你在睡觉?还没洗澡,不要上|床,不然弄脏床单。”

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淡容拧着眉望向门口,这家伙到现在竟然只担心她会弄脏床单,太过分了!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他的语气隐隐透着几分可怜:“容,好歹给我一件衣服,冷死我了。”

想到他可能光着身子,淡容还是忍不住去开门。才刚开锁,外面的人便顺势扭动把手推门而进,并抱着她直扑向床上。

“呀,走开!”上半身被压住,双脚吊在半空,淡容不依地推他。“你这样压着我,就不怕弄脏床单么?”

万岁刮刮她的鼻子,暖暖的呼吸直直地喷到她的脸上。“生气了?真稀奇。”能把她惹怒他突然很有成就感。

淡容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万岁放开她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再用脚踢了踢她。“快去洗澡。”

这大爷,竟然鹊巢鸠占。淡容坐起来,再瞪他已经只能看到他的后脑,那家伙转过身面壁去了。她无奈地起身,打开衣柜拿了衣服,去到门口大爷的声音又传进耳里:“记得帮我把放浴室里的衣服洗干净。”

淡容又往床上瞪去,他还是背着门口,继续面壁。要不是平时他做的家务事多,她真不想鸟他。死死气地洗完澡,再把他的衣服搓干净晾到阳台上,回到床上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

刚才的剧烈运动真累人,她揉着酸痛的腰和大腿,坐在床边休息。夜渐深,屋外的噪音也渐减,突然觉得自己跟他就像对小夫妻,吃饭睡觉,做|爱做的事。看似平淡,其实也不错。

床垫动了动,身后热气罩过来,一双大手抱住她。“怎么还不睡?”

她头微后仰,撅着嘴半撒娇说:“腰酸腿痛。”

他把她拉到床上躺好,跪坐在一旁帮她按摩。“你平常太缺乏锻炼了,要不早上跟我去跑步?”

合着眼正在享受着的人举起一只手摆了摆,跑步,才不要。万岁摇头,除了工作,这女人实在太懒,有什么办法让她勤快点?

过了一会,她的呼吸渐渐趋向平稳。他倾身关了灯,回到床上躺好。窗外映进来的自然光暗淡,不过足够看清她。平静的脸容,还有微张着的小唇,构成一张令人安心的画面。万岁撑起身吻了吻它,手指沿着不算饱满的额角滑下脸颊。很普通的五观,不算很出色,却让他百看不厌,只要看到她高兴,他便觉得自己做更多都值得。原来以前对其他人冷淡,是因为没遇上对的人

“就这么想听吗?喜不喜欢,我以为你能感受得到!”他理顺她的发,轻轻地把她抱住,再调好姿势,合上两眼。

以为已经睡着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睁开了双眼,歪着头想了想,把头往他胸口埋得更深。

或许他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起来忙着打扫,忘记更新了。==

51

周日早上醒来,淡容发现自己像跑过八百米般,浑身无力,两腿酸疼得连上楼梯都几乎抬不起脚。罪魁祸首还站在一旁冷眼说她身子弱,以后得多做运动,以增强体质,恨得她牙痒痒的。

第二天中午,她不幸的发现大姨妈到访,难怪会腰酸骨痛,原来并不能全怪他那晚的粗暴。她的经期基本都是三个月一次,平时没怎么注意。还好来了,之前还担心过自己会怀孕。

晚上回宿舍吃过饭,因为有些累,她早早就洗好上床休息。

万岁刷好碗后便拿着她的笔记本在埋头查资料,不知在找什么,边看边记录,很认真的样子。淡容以为他在做学术研究,也没多问。过了一小时,他还没查完,高大的人屈曲在床边的小书床前,举着笔作沉思状。

“你不回去吗?”已经连着两晚在这过夜,她以为他今晚会走。

万岁没回答她的问题,继续看电脑。淡容懒得理他,肚子隐隐的胀着疼,身体左右翻了几次愣是不舒服,望望他,还是没走的打算,不关灯她睡不着,于是索性爬起来抽起床头一本书看起来。

半晌,他合上笔记本,拿着一张纸来到床上,递到她面前。

“看看。”

淡容抬起眼瞄瞄,望着他问:“这是什么?”

他的神情略为严肃,脸部一本正经,然而耳根却泛着不正常的红。轻咳了声,他不太自然地说:“看看。”

淡容接过纸细看,岁、阿岁、亲爱的……上面很明显是些称呼,到底部甚至出现“猪猪、小猪”的字眼……额上顿时出现三根黑线,她的手小小的颤了一下:“这……是干什么的?”

“名字。”

嘴角猛地一抽,淡容举着白纸吃惊地说:“你想……我这么叫你?”前面的尚且正常,后面那些就……

“……”他倏地抽走白纸,对于她的反应有些微词。

今天午休时,他无意中听到俩个小护士在聊天,说情侣间特有的称谓可以增加彼此感情。想想她还叫自己万医生,万岁就很怄。你说有哪个女人会叫自己男朋友做万医生的。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称呼不错。”

万岁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满:“你是我的病人吗?整天万医生万医生的叫,不觉得不妥?”

“难道……你想我喊你----万岁爷?”

万岁迅速把她压倒。“你可以试试看!”

这一压正中要害,淡容推着他哇哇大叫:“疼!”

他迅速跪起身扶她。“哪里疼?”

淡容摸着肚子。“这里,你压得疼。”

“为何会肚子疼?什么时候开始?还有其它症状不?”他紧张地摸她的手腕要把脉。

“别……我只是……那个来了。”

“大姨妈?”

淡容抿着嘴点点头,有少许羞涩,又觉得对他说也无防。

原来如此。万岁伸手摸向她的小腹,轻轻揉了揉。“疼得很厉害?可怜的孩子,每个月都要受罪。”

“也不是,我三个月才来一次。”

“嗯?”万岁停住动作,抬头。“三个月一次?”

“嗯。”

“为什么?”

淡容努努嘴。“我也不知道呀。”

“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忘记了。”她的初潮量非常大,那时候因为妈妈不在身边,奶奶怕她失血过多,胡乱给她吃了些不知什么样的药,后来量的确少了,只是之后就来得断断续续,再然后就三个月一次。

淡容把这些跟他说完后,万岁皱着眉思考了一会。“有空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有问题?”她身体健康,以前毕业时体检过一切正常,还要查什么?

“也不是说有问题,只是抽个血而已。”

听他这么说,淡容倒不安起来。“如果有问题,会怎样?”

“你别担心,估计是内分泌不调引起的小毛病,到时吃些中药就好。”见她仍是张信张疑,万岁拍拍她的头,半开玩笑说:“那些名字怎样?要不,换我叫你也行。”

“所以,你要叫我----小猪?”淡容不由得又一个冷颤。

“不行吗?”他欺近她,阴柔地说。

淡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万医生,你吃错药了吗?性情大变啦?

“小容被他们叫烂了,叫小淡?淡淡?”

“噗!蛋----蛋?”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不至于笑出来。“你确定……要这么叫?”

万岁斜斜地睨着她:“你脑袋里能干净点不?”

“我哪有?明明是你要这么叫的!”她捂着嘴趴下,把脸埋到枕头里,肩头笑得一搐一搐的。

万岁抚着她的发,一改之前的轻松,神情瞬间变得若有所思。

两天后,万岁预约好一位医师。

“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说过了,让她开诊前帮你先看。这医生有点高傲,不过是我们院里最好的妇科医生。她应该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哦。”淡容从没看过妇科,对这个懵然不知,反正听他的就好。

这医生姓崔,年纪大约五十多,戴着眼镜,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万岁介绍后便拉着淡容坐下,崔医生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然后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打开新病历。

“今年多大?”

“二十三,嗯……过两个月生日就二十四了。”

“那你说二十三就可以了,废话这么多!”

淡容囧了囧,果真很高傲,任她这么老定的人,面对这医生也无话可说。

“月经多久来一次?”崔医生在纸上写了一会,头也不抬继续问。

“之前跟你说过了,三个月。”见女朋友吃瘪了,万岁慌忙帮着回答。为了预约好时间,他可是全盘托出。

崔医生睨了睨他,“小万医生,是你看诊还是她看诊?”

万岁翻眼,这崔医生还真的不给情面。

淡容抿抿嘴,小声说:“三个月来一次。”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

“不知道。”

“你真奇怪,那到底一开始就这样,还是一年两年或是三年后才这样?”

淡容沉默,她是真的忘记了,所以不知道。

“这丫头平时对自己的生活不太注意,所以这方面没记住。”察觉到崔医生的不悦,万岁又只好帮淡容解围。

崔医生叹气,继续问:“月经的量多不?”

“呃?”淡容望了眼万岁,感觉在他面前回答这些问题真的尴尬死了,他为何不出去等呀?

“怎样?”崔医生开始不耐烦了。

“嗯……不是很多。”

崔医生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在病历上记录,过了几秒后突然又问:“结婚了没?最近有没有性行为?”

淡容的脸倏地红得像熟透的蕃茄,万岁揉揉额角,无力地说:“崔大夫,其实你只需要开张性激素六项的验单就可以了。”

这次崔医生索性放下笔,摆着脸说:“小万医生,到底是你看妇科还是她看妇科?给病人开单前我不用先了解病情吗?要不你来看!”

看着他被喷了一番,淡容于心不忍,扯扯他的衣角,表示自己没关系。压着声,很不好意思的说:“最近……嗯……这两周都有。”

“嗯,是跟小万医生吧?”崔医生抿抿嘴,嘴角隐约有些笑意。

万岁即时黑了脸,淡容都快无地自容了。

“来月经了吧?”

淡容点点头。

“第几天?”

“第三天。”

这崔医生拿了张单子,“刷刷刷”的写完,递给万岁。“你懂规矩的吧。”

万岁没好气地接过,就开张验单,竟然被她盘问了一顿,明明之前已经打过底了。

“我这个是验什么……”

“小万知道的了。”崔医生挥挥手,万岁拉起淡容就走人。

当诊室门关上时,崔医生拿出抽屉里的电话,按了号码。“喂?师傅……嗯,问了,你家小万真的把人家给吃了,哈哈。不过那女娃可能有些内分泌不调……哎哟,放心好了,喝些中药就没事,你等着抱娃吧,哈哈!”

万岁并不知自己的私隐这么快就传到家人耳中,他陪淡容去到采血室外的休息区,找地方坐下。

“等会得先静坐15分种,然后再去抽血。抽血会有些疼,不怕,我会陪着你。”为了陪她检查,他还专程请了半天假。

“我不是小孩,不怕抽血的。”对于多次被当孩童般看待,淡容很无奈。

“你说我真的没事吗?”

“等结果出来再说,不要过份担心。现代生活紧张,有时候工作压力大,或是三餐不按时,还有晚睡觉也会造成这种现像。所以,你以后一定不许再熬夜,不能再吃泡面,最好做些动作,尽量放松,让自己生活正常。”

万岁絮絮说着,淡容有一下没一下的听。

经过的护士见万医生陪着一个女孩坐在一旁等待,均露出奇异的目光。

之后万岁没再说话,只握着她的手静静坐了一会。抽血的时候他的手始终没放开,当针扎下淡容的手臂时,他瞪着眼定定地望着那针筒,握得她的另一只手很紧,仿佛那针扎在他身上似的。

血抽完后,那护士掩着嘴偷笑,另一个护士毫不客气地说:“万医生,抽完了,放松!”

万岁才会意过来,冷着脸点点头,扶着淡容出采血室时还听到身后护士的笑声。

“哎哟,我们院最帅的医生都有主了,估计等会他逛完一圈后就能见到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有没有看到,刚才他好紧张哦,拳头捏得那个紧。”

“原来他也喜欢女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关于那个检查,我查了些资料,还问了人。如果有出错,别拍我!

52

验血结果要三天后才有,万岁说到时他会去拿,叫她不用挂心。淡容在某些方面其实比较少根筋,她根本连那个检验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反正万医生知道就行了,对吧?

周五晚上,他说检验结果显示她气血虚,必须吃中药调理。饭后,看着面前他拿着的那碗黑色液体,还有扑进鼻里那股浓郁的怪味,淡容即时捂着嘴。“能不喝这个吗?”

“你说呢?”他斜眼瞅着她,说话的时候神情略为严肃,不容她说句不。“以后每天早晚各喝一次,我会煎好给你。饮食要清淡和定时,要适量运动。我想过了,要你清早起来做运动太难,所以以后晚上吃完饭,你得跟我去散步一小时。午餐不能再吃外食,我会做好让你带到公司去。还有除了工作以外,不许对着电脑,晚上不许超过十点睡觉!”

淡容一边听一边忍着叫自己别去掏耳朵,好多规定,好多不许,这些太难实现了吧。

“怎么样?”见她不说话,他捏捏她的脸。

“我……我觉得……很难!”

“有何难?”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问题。”经期三个月一次也不错,他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哪里没问题?有些毛病,是潜伏在身体里看不见的,没表现出来不代表不存在,到发现时就太迟。算了,这些不说,你的手脚长期都冷冷冰冰,我每次搂着你睡的时候得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把它搓暖?”看她还是苦着脸,万岁叹气,把她拉到身边抱住,下巴搁在小小的肩头上,幽幽说道:“为了你自己的健康,真的不能怠慢呀。乖,听话。”

过了一会,她没再哼声,他拿起桌上的中药吹了吹,送到她嘴边,轻声哄了几句。淡容没办法,只好捏着鼻喝完。

隔天的周末,淡容接到车淑梅的电话,说万贵妃今天回了家,让她通知万岁晚上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