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生气了呢。”

“看到了。”

冬喜看看主子,没再说话。

废柴不由失笑,“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主子我好着呢。”当伺寝那体力活儿好干呢,不是两情相悦的话既不浪漫也不美感,估计也只剩快感了。

啧!

阿米豆腐,她是纯洁的孩子。

“赶紧地,把饭给我端上来,他不在你主子我也是要吃饭的。”

“嗻。”冬喜见主子真的没有在介意,便也笑了起来。

所以,当某九转过头再过来的时候,废柴一个人正吃得很欢实。

形象什么的,果然是不能指望她的。

胤禟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现在的她跟以前的她没什么不同,顶多就是言辞上正常了,但行为上还是有些…怎么说呢,不着调。

某九进来的时候,废柴正啃鸡爪,只能用眼神表示疑问。

某九直接在她身边坐下,笑道:“倒是跟以前一样,看到爷也不知道起身相迎。”

他一说倒提醒她了,废柴急忙就想放下鸡爪,给他见礼。

“行了,吃你的吧,爷就那么一说。”某九一边说,一边从她面前的盘子里抓了一只鸡爪。

虽然吃着好吃,但某九依旧只是啃了一只便停了手,拿了湿巾擦了手。

冬喜已经很有眼色的盛了碗米饭放到某九面前。

某九端起了碗看着废柴说:“你的胃口似乎一直都那么好。”

“很好吃啊。”废柴抽空回了句。

某九笑。

好久没吃凤爪的人,将那盘椒盐凤爪消灭之后,又吃了两碗米饭,喝了一碗汤这才放下了碗筷。

旁边某九早就已经用完了饭,但却津津有味地看着她吃,像以往那样,似乎时光不曾间隔数月,似乎一直他们便是这样相处着。

“冬喜,明天我们烤肉。”吃得很爽的废柴一时忘记了旁边的某九,径自很兴奋地对冬喜说。

“是。”冬喜感染到主子的好心情,眉眼俱弯地点头应声。

“就那么喜欢吃肉?”

“有肉吃很幸福呀。”废柴很自然地接口。

“那爷不在的这些日子就让厨房每天给你准备肉。”

“谢谢九爷。”话一出唇,废柴就忍不住看了某九一眼。

“爷要出门一段时间。”

不需要跟我报备啊,但废柴还是老实地点头,“哦。”表示收到。

“就没别的话要说了?”

“爷一路保重。”尽量在外面飘久点没关系,姐不想你。

某九挑眉。

“一路顺风,万事大吉。”废柴很配合。

某九大笑,果然还是这里让他觉得心情愉快。

废柴一点儿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很想翻白眼,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两个人就寝的时候,某九对她说:“明天到城西庙里去上柱香吧。”

“啊?”废柴表示不理解,她现在最烦跟和尚有关的东西了,那个老和尚!

“四嫂也去。”

废柴明白了,这是要私下向四福晋报备一下弘晖的近况啊。

四九之间的关系,还真是满耐人寻味的。

历史呀,到底你是个什么样啊?

第 28 章

四福晋是一个看着很端庄贤淑的人,秀美不及九福晋,却胜在气场。

废柴不由感叹:未来国母果然就是不一般,就得有这样的范儿。

“奴婢给四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妹妹怪别多礼,咱们坐着说会儿话就是了,别那么多规矩。”

废柴表示理解,毕竟她是要问关于她唯一儿子的事,想想这位未来的大清国母也是命运不济,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结果如今还在玉碟上除名了,成了幽灵。生死她自己还不清楚,只能通过她这个外人才能知道。

这一刻,废柴深刻地同情四福晋。

废柴明白四福晋这样的人就算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想问,可是说出口的一定很少。所以废柴便主动地多话,将弘晖的情况钜细靡遗的说了。

四福晋的眼眶红了湿了,低头揩了几次泪,那是喜悦的泪,却又带了一些无法言说的复杂。

废柴没有劝她,她觉得适当地发泄对身体是有好处的,而皇家这帮人大多都太憋屈,往往憋屈太久就朝BT的路上大步而去了。

两人的身份毕竟有些不便,话说完了便分道扬镳。

废柴原想在庙里到处逛逛,忽又想到那些穿越定律啥的,于是决定还是回去吧。天打五雷轰的事已经太多了,就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只不过,在从大殿经过的时候,废柴同学有些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停下了脚步。老实说,她真的很烦和尚,可是她现在又忍不住怀着一米米的奢望——进去虔诚地拜拜,不知道能不能“嗖”的一声就回原本的世界了呢?

冬喜看到主子的神情,便说:“主子,咱们进去拜拜吧,求个平安。”

“嗯。”

主仆两个进了大殿,拈香礼佛。

废柴合什双掌祈祷的时候,心里想着:老和尚,你说当初问你我是来收债的还是还债的,你丫的也没给个确切的回答,我这次一回来听康师傅那一说,这摆明是来还债的么。就这样,你丫还敢对我说只要顺势而为,一切可成?姐姐我现在眼瞅着就快悲剧了。

如果回去是指望不上的话,咱能不能商量下,再打个雷劈一下得了,我继续接茬儿装傻。否则这身体本尊遗留的历史问题太重大,平常人遭不住。

许愿完了,叩了仨头,等冬喜把手里的香拿去插香炉的时候,废柴突然有些回过味来:丫的,求半天,她咋就求雷劈呢?这要跟人说,谁不说她是个十三点呀,呸呸呸…不行,重求,求着让康师傅遗忘了这事吧。

于是,废柴又重新点了香,再次祈祷。

而冬喜也就在旁边亲眼见证了她家主子三番五次地推倒重来的许愿,最后甚至忍不住怀疑主子是不是又傻了,才会干这种不着调的事。

可惜,事实很残酷地告诉她——废柴很正常,正常得比疯癫的人都抽。

“冬喜,再去买两支香。”

听到这话,坚强如冬喜也终于忍不住晃了下身体,瞅瞅佛像庄严的佛祖,再看看一脸“不行,我要重求”的主子,她觉得佛祖要真有灵,一定很想一脚把自己主子给踢出大殿去。

“主子,咱别求了。”都快引起围观了啊。

“不行,我刚才的愿没许对,要重许,许愿这事不能马虎,要慎而重之。”废柴很严肃的说。

“…”冬喜无语。

旁边有人忍不住笑了,废柴扭过头就看到四福晋,不由眨了眨眼,“四福晋还没走啊?”

四福晋拿帕子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压抑住胸腔泛滥的笑意后,开口,“嗯,在寺中转了转,想求支签再走,不想看到妹妹在许愿…”一直推倒重来,她就没见过这样许愿的。

废柴囧了,突然顿悟自己刚才貌似干了件灰常囧的事,然后赶紧对僵在旁边的冬喜说:“别去买香了,我不许了。”

四福晋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突然发现九阿哥府上的这个侧福晋有趣极了。

冬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赶紧伸手把主子从地上扶起来。

这一起身,废柴才感觉到自己果然在蒲团上跪得不短了,膝盖都在抗议了。下意识囧囧地抬头看高高在上的佛像,心说:佛祖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没想好才好许错,下回我在家打好草稿再来。

然后,废柴回过头对四福晋说:“奴婢先走了。”

四福晋笑着点点头。

废柴赶紧领了冬喜就闪了,丢人了,丢大人了!

废柴没敢在外面多逗留,总觉得吧,穿越那啥黄金还白银定律的有时挺恐怖的,她过来扮傻子,结果傻子也被抽风的康师傅指给了桃花九。然后吧,又被恶意遗弃,让她不得不抛弃傻子的身份恢复正常状态。结果一回京,又被老康扔了个大天雷。

坐在回府的轿里,废柴就琢磨了,不该是真的吧,那事?

想当年郎萍这本尊被雷劈的时候也就十二岁光景,那么小,就算她是天才好了,可一个小姑娘,又不是男的可以效仿甘罗12为相,这大清挺忌讳女人涉政的啊。

也不对,庄妃这可是里程碑似的人物,就康熙的启蒙老师苏嘛喇姑那也是不可小觑的。

伸手挠挠头,废柴还是觉得不对劲儿,然后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老康不会是蒙她的吧?她当时斩钉截铁地说以前的事全部不记得了,老康然后就一脸狼外婆表情地说“那么朕来告诉你,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对,没错,他那就是狼外婆的表情。

废柴用力点头,自我肯定,老康这家伙那不是一般的黑,无论正史野史啥啥的都一再地透露出这样的讯息,影视作品文学创作也一再勾描出一个腹黑到极点的英明帝王。

黑,那是真黑啊!

她以为她说部分记丢失就行了,人家立马就抓住这个盲点黑了她一把。她还不能上诉反驳,因为她不是本尊,不知道到底原来是个什么情况。

等等,还是有点不太对,那为什么接她回来的两侍卫当时就会喊她“爷”呢?她这身体的本尊就算不是老康说的那身份,估计也摘不了关系,估摸着那本来也是圈里的人。

唉,想到这里,废柴忍不住在心里大叹三声,身体本尊的人生忒复杂了,让她这继任借住的深感压力巨大啊。

废柴低头对手指玩,有些郁闷地想: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当个混吃等吃幸福被人包养的小老婆呢?

也许本尊的老爸清楚怎么回事吧,废柴不是很确定的想,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可惜她嫁的人不好,不能随便回娘家探视,那跟娘家人见面都得经过上面首肯的。

真复杂,好麻烦,忒憋屈了…

废柴心情纠结了一路,回到府里后没多久,就只剩一门心思专心对付冬喜端来的香酥凤爪了。

宫斗神马的都是浮云,只有填饱肚子才是正经的。

接下来的日子,废柴过得很轻松。

康熙据说南巡去了,京城一下子就少了好多权贵,立时就清静了许多。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

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女主人就可以发飙。

九福晋到底好不好相处,废柴不敢确定,但是她一直低调做人,该请安问好的时候绝不打混,有什么后宅小聚会凑份子啥啥的,她也随大流。

除了请安问好,必要的集体活动,废柴是不离开自己院子的。

以前装傻,不能看书只能天马行空瞎YY,现在不能装傻了,废柴于是便让人去买了些话本什么的回来打发时间。

谁爱斗谁斗去,总之她没兴趣,她只要有饭吃,有床睡就万事大吉。

也就是说废柴同学把身体本尊所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然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废柴看书,其实也兼认字。

毕竟看惯了简体字,突然要熟悉繁体字,这都得有个过渡期。

宅女嘛,时间最多,所以她不着急,慢慢来,一天认一个字那也是在进步。

嘎嘎。

第 29 章

冬喜又被人打了。

废柴很生气,她是不想惹事,想低调。可也不会人家都打上门了她还装圣母,那不是她的风格。

“主子,奴婢没事,您别生气。”

废柴看着冬喜被人打得肿起来的脸,无法不生气,上次给一锅贴,这次好,直接左右开弓了。她就不明白了,她正常了怎么反而比当傻子那会更没威慑力了呢?

“谁打的?”

“奴婢没事。”冬喜低头不让主子看到自己的脸,她不要给主子惹事。

“小东子。”

“奴才在。”废柴一声喊,外面伺候的小东子便进来听差。

“去把事情打听清楚了。”

“嗻。”

“主子,您就别问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

冬喜很是纠结,“主子,奴婢不疼。”

“我看着替你疼。”废柴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去,她越不说越表示里面猫腻大了。宫斗宅斗什么的,最可怕的就是对对手一无所知,这摆明是冲她来的么,她就算不打算回击,也得先弄清楚对手是谁,以后也好有个防备不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被某九和谐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更何况——废柴咬牙,她凭什么不回击呀?当姐好欺负怎么地?在被老康处理前,她还是可以先打个反击战过下瘾的,这叫有胜于聊。

废柴同学这完全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打算蜀子捡软的捏。

冬喜看主子这样是没可能放弃,于是便期期艾艾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是福晋那边的大丫头干的,简言之就是仗势欺人,原因就是——废柴一个侧福晋的日常用度超过嫡福晋了,她是给冬喜长规矩呢。

呀呀个呸的,超支那是某九允许的,他临走吩咐的,又不是她小白无知自己干的蠢事,废柴于是忍不住问候了一下远在江南的某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儿!

没多久,小东子也回来了,打听的消息跟冬喜说的没什么区别。

所有人等着看主子发飙时,废柴挥挥手,特云淡风轻地说:“散了散了,冬喜你下去处理一下,先消消肿。”

无视大家伙迷茫求解释的表情,废柴往自己靠窗的软榻上一歪,哪起刚才看的书继续看,随口说道:“该干嘛干嘛去,对了,以后见了那大丫头就避着走,有毒生物咱们要敬而远之。”

冬喜轻揉着脸,看主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翻着书,在她有些黯然转身的时候,听到她念:“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两般不为毒,最毒妇人心。真精辟啊,没想到这府里还有现实版的,真难得!”

几道目光顿时就落到了摇头晃脑看书诵读感慨的人身上,那书上真的有那句话吗?

他们表示很怀疑!

鲁泰从窗外往里看了一眼,废柴手上的书明明是本《唐诗选集》,嘴角不由微掀。

冬喜被打的第五天,废柴在花园里闲逛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被人给撞倒了,还不慎被那人手里的茶给拨了一身。

于是,废柴大怒,极其顺手加理所当然地左右开弓给了那造成意外事故的家伙最少五六记耳光。

“不长眼的狗奴才,这么烫的茶你泼到我身上,是想毁我容吗?”

那丫头委屈地看着泼到侧福晋身上的水渍,心知这摆明是故意找茬儿。

“还不赶紧给我滚。”废柴眉一挑,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