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给点甜枣会不会可以再打一次?”穆歌抿嘴笑得很狡诈。

“穆歌,你不想在朋友面前死的太难看的话就闭嘴。”若曦真想当场翻脸,碍于这么多人只能蹦着青筋咬着牙。

“踹坏了我你舍得?”他一脸坏笑,又给她夹了一块鱼。

“为什么不舍得,踹坏了省得做坏事。”若曦红着脸故作冷静的回答,把那块鱼肉又还回他的碗里。

这一些列的小动作加上他们不停的耳语,对面的人早就忍不住了,呵呵笑着说:“你俩在床上还没聊够,现在还在我们面前聊,存心刺激人呢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只见穆歌笑不可抑的说:“没办法,谁让我们现在已经如胶似漆了呢。”

他说完还没忘瞟了身边的若曦一眼,当然,若曦也没忘还给他一个友好而用力的掐。

坚定是很难的事

若曦的假期结束是在半夜,同事家老人病逝临请假让她速归替班,因为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大半夜,说好明天再去,所以穆歌提前送她回家住一晚,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到家后车停在楼下,她往楼上走,穆歌就拉着她的手,若曦回头他只是笑。

“有点舍不得怎么办?”他淡淡的笑。

“管我什么事?”穆歌脸上的笑让若曦满脸窘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那我想你怎么办?”穆歌十分好脾气的拽着她手撒娇。

“打电话。”若曦抿嘴笑。

穆歌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喃喃的说:“要不你答应嫁给我算了,省得送来送去的舍不得。”

若曦切了一声,还是转身上楼,身后就是某人笑呵呵的说:“林若曦,你不正面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哦。”

她嗤的一笑,这家伙有时候像大人,有时候像孩子,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忽而可爱如顽皮的孩子忽而又深沉如成熟稳重的男人。

有点不好琢磨。

因为很晚了,开门的时候她格外小心,也没开灯,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父亲房中似乎有女人的声音。

心中微微一窘,原来穆歌他妈今晚没走。

再细听,絮絮叨叨的声音里似乎也夹杂着父亲的声音,两个人也许是睡不着在聊天,若曦捶了捶脖子,准备好好睡一觉明天上班,回身关门那刻就听见似乎提到了自己和穆歌的名字。

她心一阵跳,慢慢走过去,站在门外正听见林旭晟剧烈咳嗽的声音,而后是穆音焦急的说:“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事也不是着急的事。”

“若曦阿要不是比穆歌大几岁,我也不着急。他俩一没血缘二有感情谁能把他们俩怎么样,真要是将来有个结果亲上加亲也不错,可是就是这大五岁阿早晚是个事儿,你说穆歌现在回来才一年,若曦都三十了,等将来穆歌再发展发展,功成名就了若曦也大龄了,那时候要有个万一我就怕若曦她受不了,她这个孩子要面子,外强内柔,就怕她什么都不说都憋心里。”

“也不见得真怎么样了,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我虽然是当妈的但不敢担保穆歌这孩子的秉性,就怕他赶明儿坑了若曦。”穆音叹口气,“都说当妈的能明白孩子的心,你说,我怎么就不明白穆歌呢?”

“他们俩这次出去,我不知道要去这么久,以为当天就回来的,不然我怎么也要拦着点。”林旭晟无奈的说:“按说这穆歌才回来也没几天,他们俩怎么就好上了?”

穆音停了半天才说:“穆歌没出过之前其实他们俩就好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们俩感情不深,又碰上穆歌他爸让穆歌去美国,以为两个人分开就好了,没告诉你,结果……”

“他们俩以前就好了?”林旭晟一着急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若曦听得揪心差点就推门进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说不着急你偏着急,明儿我和穆歌打听打听,也许什么都没有呢,我就让穆歌注意点,现在难受总比将来难受的强。”穆音叹气。

卧室里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安静起来,静得连风吹得客厅外窗户上的纱窗微微晃动都能清楚听见,若曦不知道自己该继续站着还是回房,踌躇了半秒又听见林旭晟说:“这孩子这几年太苦了,我真不想拦着她。”

又停了一小会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是为了她好,长痛不如短痛。”穆音劝了劝,见林旭晟不说话起身给他倒点水,拿起水杯推开门,正看见若曦在夜色里寂寂的站在门外,愣了一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凝重。

若曦见她呆在那,冷淡的点点头,很礼貌的叫了一声:“穆阿姨。”只不过这礼貌里多了些许拒绝千里之外的疏离。

穆音没想到若曦站在门外,一想到她一定听到自己和老林的谈话顿时手有些晃,“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明天给同事替班。”若曦冷淡的回答,转身回了房间。穆音还想和她解释什么,可若曦已经把门咣当一声关上,拒绝了所有的解释。

留下穆音站在客厅,进退不得起来。

若曦躺在床上嘴角无奈的上扬,才几分钟以前穆歌还和她依依惜别,后几分钟就听见别人对他们感情的担忧,毫不在意那是骗人的鬼话,可因为这些话就去怀疑穆歌的感情也没必要。只是当她把脸贴在枕头上那刻,心中的无奈才敢随着叹息发泄出来。

女大男小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吗?像是被判了死刑的重患,人人都笃定准备后事,该怎么安慰家属,该怎么收拾善后,却没有人相信他们会靠顽强的坚持活下去,并且慢慢好转。

仔细想想这几天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若曦把所有甜蜜的瞬间都品了一次,弥足珍贵。她微笑,神色却是恍惚的,心里慌的很,偏困倦的双眼有点不争气的想睡。

明天还要上班呢,不想了,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她想。至少,坚定的相信一下未来还是必要的,其他的再说。

周而复始的忙碌,周而复始的工作,脚打后脑勺的跑了一上午,到吃饭时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刚进食堂们就看见黎子湛,他正在和同事讨论什么,坐在靠门的一角没看见她,若曦想了想还是端着饭盘坐在远处,正拿起勺子随便吃,就看见对面笑呵呵的坐下个人,“林若曦?”

若曦抬头想想,“你是张向阳?”

“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我们两个班是上合班课的,你是你们班的实习代表,我是我们班的,咱俩还交换过实习笔记。”张向阳笑眯眯的样子很憨厚,想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他还没这么胖的。

若曦正想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记得,就听见有人在后头突然喊了一声:“林医生,你怎么坐那了,我帮你占了位置。”

这桌的两个人顿时愣住,若曦扭头看过去,黎子湛正向她微笑招手,张向阳反应很快,朝若曦丢了一个颇耐人寻味的眼光,小声说:“我刚转过来,不知道你佳人有属,如果为此丢了小命,多无辜。”他笑着抬头,端着一口未动的食物从她身边走过,朝黎子湛点头笑笑。

黎子湛说话的时候已经坐到一边,空出一个座位等她,若曦想想,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坐在黎子湛旁边,继续默吃未完的中饭。这样的气氛,对面的人也很识相,迅速吃完打声招呼就先走一步。

“就放了三天假?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了?“黎子湛蹩眉问道。

“嗯,同事家里有事,我替班。”若曦低头食不知味的嚼着东西。

两个人仍是静默,但听得到彼此呼吸声,大约过了很久,黎子湛的声音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再次响起:“选好了?”

若曦也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用力点点头:“唔,选好了。”

“很坚定?”黎子湛眼底含着笑意,嘴角微微弯起浅浅的弧度:“不再考虑一下我这选项的可能性?”他的声音暧昧不明,有点沙哑。

若曦觉得自己点头的动作几乎动用全身的力气,眼睛有点不敢看身边的那个人。

黎子湛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开始吃饭,若曦见他这样反而没了胃口,一下一下刮的很慢,正想抬头说点什么,黎子湛已经站起,端着饭盘:“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若曦扭头继续吃饭,眼角余光丽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落寞的背影差点让若曦喊出什么不坚定的话来,幸好最后她还是坚定住了。

坚定,再坚定,还是必要的。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若曦远远望见穆音站在大门前,十几层俯瞰下去,她的身影很渺小,但一眼就能辨认。今天是阴天,小冷风开始吹起她的衣角裙摆,显得更加阴冷,若曦看她有半个小时了,本来准备在窗前伸伸懒腰,就看见犹豫徘徊的人。

最终穆音还是下了决心走进大门,若曦也决定坐在位置上等待这个不速之客。

犹豫那么久,一定是必须犹豫的事情,也必然是牵扯她身边所有一切的事情。

若曦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忍心听了,怕其中的东西,也有她一份。

几分钟并不长,若曦还在看着手中的记录,穆音就已经走进来,她有些怯弱,甚至可以说很讨好的笑着打招呼:“若曦,还没下班呢?”

若曦礼貌的笑笑:“没,今天可能要加班。”

“哦,那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吧。”

“这里会不会不方便?”穆音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经告诉若曦她想说什么,若曦冷淡的摇摇头:“没关系,您说。“

穆音不作声,若曦把手中的笔放在桌子上,穆音就坐在病患的椅子上,若曦的位置看起来有点高高在上的味道。

穆音终于抬起头,直直的望着若曦的眼睛:“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我希望你和穆歌分手。”

杰姆德拉的礼物

“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我能做到的也只是管好自己的孩子。今天早上穆歌跟我说,他希望我们一家四口能在一起生活,这也是我曾经希望的。只是现在……,穆歌去美国的八年生活事物都是由他爸打理,他爸和我离婚后在美国又再次结婚,只是一直没有孩子。他希望穆歌能够接管他手中的公司,可穆歌毕业后一意回国,谁都拦不住。我想你也知道,他回国是为了什么。”穆音眼睛直直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若曦,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您继续说,我听着。”若曦淡淡的说。

“他爸后来也想明白了,觉得他来国内锻炼一下也好,毕竟穆歌现在年纪还小,又没什么工作经验,即使留在那边也不好直接安排进公司,可又怕离开年头太多的穆歌在国内四处求职受苦,所以就托个朋友帮忙在华昊留个总监的位置给他,而穆歌这孩子一直以为这工作是凭借他个人能力争取到的。”穆音说到这里再次停顿。

过了半晌,若曦才点头微笑:“原来如此,难怪。”

“今天我跟他说出心中担忧后,穆歌和他父亲通话,大意是他准备留在这里不回去了,他爸非常震怒他的所作所为,本来就曾因为我把穆歌带到你们家不满,如今你和穆歌的事让他把回美国的机会都放弃掉了,所以他爸下了最后通牒,现在不立即回去,将不会再有任何回旋的机会。”

若曦慢慢抬起头,说不清心中滋味。上一辈之间矛盾纠葛她不想多说,只是其中的原因听起来还真像泡沫剧一样可笑。这样的烂摊子最后居然让她一个女人来伟大牺牲自我情感才能收拾干净,不知道若曦是该悲哀情之脆弱,还是庆幸穆歌还算坚定。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喜欢我,说到底当年老林出事也是因为我,他为了救我才滚到车轮底下,我现在恨不得当年出事的是我,这样他也能少受些罪。穆歌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不是不能生存,只不过你也了解他的个性,当他知道所有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路子,否定他全部能力的时候,未必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都说谁家的孩子谁家爱,老林担心的是你,他还不知道这些内情,他只是怕你再等穆歌几年浪费青春,而我担心的是穆歌,一旦华昊辞退他,他将过得很难堪,前途也尽毁。”

穆音说到最后声音都开始发抖,她枯瘦的手抓住若曦的,颤着说:“现在他是铁了心,无论谁说什么都不肯听,穆歌今天已经跟他爸说了,除了你说分开,否则他一辈子都等在这儿,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要求你去说这句话,只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肯去和他分手,为了公平,我会离开你的父亲,远远的,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若曦等她把话都说完,才转过身,脸沉如水,一字一句的把字咬的很清晰:“穆阿姨,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您,您要失望了,我不会去说这句话。如果是穆歌他想离开了,请让他自己来对我讲,你现在做的所有一切看起来非常荒谬,不仅在侮辱我,也在侮辱穆歌,更是侮辱了我父亲。我知道你辛辛苦苦把穆歌拉扯大不容易,为了他更好的未来做出任何事都是一个母亲让人可以理解的作为,当年穆歌去了美国,我对您不好,甚至最后连个容身之处都没给您,是我的错,长大以后我理解了父亲和您的感情,愧疚自己当年的自私和冷漠,希望您和我父亲继续相伴到老也是心甘情愿由心而发,但这不是我用来交换穆歌的理由,哪怕穆歌知道我当年所做的一切因此恨我离开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不后悔,但是让我主动放弃,我做不到。而您,也没有必要因为儿女的事,把自己的感情再次牺牲,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您这种欣牺牲都算不上伟大。”

穆音愣在那,苍白的嘴唇不住的颤动,她的表情让若曦心里有些不忍,其实,这些年最苦的人不是若曦,而是她。

穆歌父亲当年酗酒家暴,年纪轻轻的她带着小穆歌离开家,舍弃富裕的生活和若曦父亲甘愿过稍嫌贫困的生活也不过就是图能有个安稳的家。她从心往外的努力,林旭晟看得到,若曦也看得到,只是那时自己还小,不能接受。穆歌走后,她被驱出林家,孤苦无靠,林若曦照顾父亲虽累至少还有亲属帮把手,不能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渡过那八年寂寞日子。原以为儿子从美国回来能从此过上安稳日子,偏又闹出这么多枝枝节节,懦弱了大半辈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再拿自己的感情做交换,给儿子换个好未来。说到底,她才是所有人中最可怜的那个。

可是,若曦不想同情她。因为同情了,势必要说出那句伤及穆歌的话,也许整个人生都会因为这句话而面目全非。

一次选择,必然决定了一生,无论是她的,还是他的,都不该被别人来决定。

所以,她露出令穆音绝望的笑容,装作冷酷无情,明知道自己这么说很残忍,但仍然坚持:“除非穆歌跟我说分手,否则我不会如您所愿。”

穆音的脊梁顿时像被抽了筋,颓在一起,失去所有的支撑的靠在椅子上。

若曦别开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忍住眼里的水雾说:“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您和我父亲好好过日子,别的,就别操心了。”

晚上若曦值班,穆歌来找她,打了个电话上来说要请她吃夜霄,若曦晚饭没吃,夜宵也自然没什么胃口,只是想见他才脱了身上的白大褂下楼。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天我算明白这话里的滋味了。”穆歌笑呵呵的对她说。

若曦也笑呵呵的呸的了一口。

从下班到现在,五个小时。她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总像高考等待录取通知时那种紧张,有点惊,有点慌,想见他,又怕见他。可真见到本人,心反而踏实了许多。她会尊重他的选择,也会尊重自己的坚持,所以在他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她也可以谈笑风生的应对。

“陪我吃饭吧,今天我妈失踪一天,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好可怜。”穆歌又做出无辜的表情哄她。

“这么高,这么壮,还能饿死不成?”若曦微笑着打他的脑袋,撇嘴不屑。

“你个没良心的,饿着我你不心疼?”穆歌笑着抓住她的手,带到自己怀里,把她的肩膀圈住,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手指一直在用力。

若曦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笑眯眯的,手指被他攥的生疼。。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过了好久,若曦才轻轻的问。

穆歌放开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脸色有点沉:“你想听什么?”

他那么紧张,就像害怕她知道什么就会立即消失一样,被他捏紧的肩膀疼得厉害,她只能保持微笑问:“是吃麻辣烫呢,还是吃烤羊肉串呢?”

瞬间,穆歌紧绷的神经松下来,笑着点着她的鼻子:“你说了算。”

“老实交待,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刚刚怎么那么心虚?”她的声音软软的,与其说是在责怪,不如说是在逗他,穆歌也算配合,立即做讨饶的姿势:“是,是,是,我是做心虚的事了,今天整整一天我一直在想某个女人,我认罪,我伏法。”

她说:“我就知道你小子干不出什么好事,说吧,你是准备断了胳膊腿儿呢,还是准备留个全尸?”

“早知道那个女人这么狠,我就不想她了。”他摇头晃脑的叹息,毫不以外的被人踹了一脚,好好的西裤上留下个鞋印。

林若曦粲然一笑:“看你嘴皮子这么利落,应该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穆歌还没明白,若曦踮起脚吻上去,就那么把他噙住,辗转流连。

他在她的唇边,喃喃的问:“你怎么了?”

她仰望天上的星星,眼泪还含在眼眶,嗤的笑出声来:“看见小帅哥色心大起了呗,多简单,这也用问?”

“那小帅哥能说不要吗?”他做出羞涩忸怩的小模样。

两个人一起笑出来,而后是长久长久的对视沉默。

“还去吃饭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若曦惊醒般忽然扯出笑容,“走,咱吃麻辣烫去。”

还记得幼年的课本上曾有篇《麦琪的礼物》,年轻的女语文老师刚毕业,领大家读范文时热泪盈眶,同学们都不理解,总觉得那个女老师是上春晚煽情的好人选,直到今天,那篇若曦脑子里只记得表带和玳瑁发饰的课文突然无缘无故的清晰起来,每一段,每一句,都能记起。

那个结尾似乎是这样说的:

“正如诸位所知,麦琪是聪明人,聪明绝顶的人,他们把礼物带来送给出生在马槽里的耶稣。他们发明送圣诞礼物这玩艺儿。由于他们是聪明人,毫无疑问,他们的礼物也是聪明的礼物,如果碰上两样东西完全一样,可能还具有交换的权利。在这儿,我已经笨拙地给你们介绍了住公寓套间的两个傻孩子不足为奇的平淡故事,他们极不明智地为了对方而牺牲了他们家最最宝贵的东西。不过,让我们对现今的聪明人说最后一句话,在一切馈赠礼品的人当中,那两个人是最聪明的。在一切馈赠又接收礼品的人当中,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人也是最聪明的。无论在任何地方,他们都是最聪明的人。

他们就是麦琪”

穆歌掩饰的很好,她也不差,两个人各端着小盆吃麻辣烫的时候仍是没心没肺的嬉笑调侃。

他说她像是八百辈子没吃过饭,她说他如今是金龟沦落成海带,你来我往没有一句提及不该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爱。

做个聪明人很容易,做个聪明的糊涂人不容易。

唔,这么说来,他们俩,都是麦琪。

他现在似乎不好

穆歌换了一家公司工作,若曦知道。听说工作的非常辛苦,两个人更是几天几天的见不到面,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都有时间,一见了他就是撒娇说自己很饿,想吃她做的饭。

可惜两个人刚把菜买回家那边一个电话又催走了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施拳脚的他,只剩下若曦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愣愣的。

后来,她把菜和肉拿出来,焖了一锅米饭,专心把牛肉铺在菜板上,把耳边一缕松散下来的鬓发绑好,拿起菜刀很仔细的切,一片片,一根根专注而认真。

若曦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做过一顿饭,以前事情多,又请了护工帮忙给父亲做饭,她自己能吃食堂就吃食堂,实在没有饭菜了就下面条对付一口,这样懈怠下几年过去了,厨艺丝毫没有增长,花几十分钟做一顿饭是她不能想象的事,可今天,穆歌被电话叫回去的无奈,和没有吃到饭时候的一脸垂涎都让她想亲手给他做一次饭,虽然在拿起饭盒装上这些精心烹饪好的菜饭时她还对自己还强调这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但真把饭盒放在车里还是有点忐忑。

夜色已经有点晚了,车开的很慢,街边两侧的住宅里都是温暖的灯光,也许每盏灯光下都有一个爱情故事,不知道有没有像他们俩的。若曦把电台打开,听着两个主持人像话唠一样啰嗦,她转着方向盘七拐八拐才找到穆歌对自己说过的地方。

确实有点落差。很老的办公楼里只有三层一隅有灯光,若曦想都没想就拿了饭盒走上去,才发现自己有点傻,贸贸然敲门似乎不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手机打通穆歌的电话,仔细辨认一下,果然房间里传来穆歌的声音:“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若曦抿嘴后退几步站在黑暗的楼梯拐角说:“是阿,特地打电话查岗。”

“查岗用电话是不行的,还不如人来看的清楚。”穆歌在电话里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在夜色里分外诱人。

“好吧,那你等我。”若曦轻轻的说,放缓脚步走到那扇门口,笃笃敲了几声,门后无声无息,她又敲了一遍,大门突然打开,背挡住灯光的人露出白牙:“你……”

“查岗的,去墙角蹲着抱头,我要检查。”若曦推开门才发现门后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房间里顿时静的可怕,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你,们加班阿?”若曦很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穆歌同志善意的拍拍她的后背说:“这是我女朋友,上来查岗的。”

其余几个人都知趣的笑笑,各自埋头做事,穆歌把若曦拉出来,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楼下,若曦回头怪他:“你怎么没说一群人加班呢?害得我刚刚那么丢人。”

“难道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加班?”穆歌淡淡笑了,把她手里的饭盒接过:“什么东西?”

若曦被他一句话说愣了,没回答。

她以为穆歌至少还是有独立办公室的,所以根本就没想过会面临这样的尴尬局面,突然意识到穆歌现在的境况似乎并没她想象那么好,鼻尖有点酸。

“呵,居然是鱼香肉丝,来我先尝一口。”穆歌示意她打开车门,自己坐上去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口,若曦也坐上去,“很难吃吧?”

“谁说的,人家说饿了甜如蜜,你这里就是放砒霜我也吃着香甜。”穆歌笑着又塞了口饭。

哭笑不得的若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