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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而且非常大!君小姐尤其要小心张家人。”

张家是君和前妻的母家,虽然近几年势弱,但跟君家相反,张家人丁兴旺,会出头为君晓棠争的人不在少数。

“我明白了,他们是冲着我妈来的。”

“您错了,一会儿君先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他的遗嘱,您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什么?爸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呢?我反倒佩服君先生的魄力。不瞒你说,他亲口对我说过,晓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他去世后,君家无人则必然兵败如山倒。就算把君家的生意交给晓棠,她也守不住,必然会由张家把持,何况还有林志荣。这样一来,君先生一手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但交给你就不同了。”还有一句话,洪斌没有转述,当时君和还说:“君临虽然没有在商场上厮杀过,但是她天分很高,何况她还有叶岑。”他当时反问过君和,那岂不是一样,君氏最终还是会落到外

姓手中。君和很肯定地说,第一,他相信君临的能力;第二,他相信叶岑对君临的感情。洪斌觉得这策略挺像奥巴马当初让希拉里当国务卿,连带着克林顿成了他的免费顾问。”

君临道:“不可能的,爸之前都没有跟我提过。”

洪斌见君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便耐心说服道:“君先生之所以派我来接您,就是想在您到达君家面对众人之前做好思想准备。还有,您可能会受些委屈。君先生公开宣布留给晓棠的财产虽然不少,但那跟留给你的基业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所以您要面对的压力和质疑将会是巨大的。”

君临知道洪斌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回想君和上次跟她的谈话,由不得君临不信。

“我…”

没有多少时间了,洪斌必须把该说的都说完,因而打断君临道:“

“君先生还说,君氏这两年发展停滞不前,一是因为他自身精力不济,而更重要的是君家早先家族企业经营模式遗留下来的弊端。您接盘之后,一定要先发制人让张家彻底出局。”

君和不选君晓棠做继承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张家利用君晓棠把持企业。

君临忽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猛跳,心烦意乱得厉害。君家的生意她根本一无所知,早几年她就打算好不去争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可她万万想不到君和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关于晓棠,爸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你放心,君先生另有后手,委屈不到她。一切留特日后见分晓。”

车开到半路,泱斌突然打亮右灯靠边,停在一辆黑色奥迪后,下车前他对君临道:“只是为了避嫌。接手的司机也是君先生安排的,可以信任。”

洪斌跟奥迪里走出来的司机交换了车,赶上绿灯绝尘而去。

君临认出上车的人正是往日跟随君和进出的心腹之一,“君小姐,我叫丁鹏,从今天开始,专门负责您的人身安全。”

君临皱了皱眉,看来她即将面对的局面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酷。

君临走进客厅的时候,蒋梦正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看见君临,蒋梦忙擦泪起身:“快,你爸爸在楼上等你,他说他要当面宣读遗嘱,人都齐了,就等你一个。”

君临被动地被蒋梦拽着走上楼梯。

所有人都等在君和的卧室门外七嘴八舌地议论,根本不理病人需要静养。又等了片刻,卧室的门开了,洪斌出来道:“大家都进来吧,请保持安静。一会儿将由我作为君和先生的代理律师来宣读君先生的遗嘱。”说罢,他对君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下颌。君临跟在拥入卧室的众人身后走了进去。

一直负责治疗君和的医生对洪斌道:“君先生现在身体状态稳定,意识完全清晰。“

君和看了君临一眼,欣慰一笑:“君临,你过来。”他又转头吩咐洪斌,“可以开始了。”

现场的专业摄影师已经架好了设备,准备拍摄宣读遗嘱的全过程,以增加遗嘱的公信力。

洪斌的噪音很有磁性,说话不疾不徐,很让人信服。

“根据君和先生与蒋梦女士签订的婚前财产协议,双方婚前财产皆为各自所有,婚后君先生资产增值部分15%归蒋梦女士所有,蒋梦女士还将继承君先生名下六处物业,分别是…”洪斌读完关于蒋梦的补分,抬头观察众人的反应,张家人的表情傲慢而得意,君和连婚后共同财产都没有分给蒋梦一半,看来对她不

过如此。只不过数字也极为可观就是了,别的不提,光君家大宅就值一笔巨资。

洪斌继续念道 “君晓棠小姐将继承现金五千万以及君和先生收藏的所有古董,但受益人只有君晓棠,不包括其配偶林志荣先生。”《继承法》有明确规定,若无特别指出,则继承人所得遗产为夫妻双方共同所有,现在的情况白纸黑字,杜绝了林志荣收益的可能性。一顿,洪斌继续道,“君先生名下所有的公司股份由君临小姐继承。”

洪斌这一宣布,在场几乎所有人,包括君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君晓棠更是不可思议地扑到君和床前道:“爸,你是不是弄错了?”

君和的眼睑半垂着,没有看她,表情很平静。

“你怀着孩子,别激动。洪律师宣布的就是我的意思。爸爸不喜欢林志荣,只好委屈你了。”说罢,君和强忍着心中的酸涩之意,无力地垂下想要伸向君晓棠的手,转头对君临道.“君临,你都听见了,爸爸给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别想动歪心思!”君和说完,日光沉肃地扫了一圉,果然喧哗反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洪斌见君和精神上佳,简直跟前几天判若两人,担心他只是回光返照,忙道:“事实上,就算君临小姐放弃继承,其他人也不会是受益者。君和先生对这种情况已经有所安排,如果君临小姐不接受股份,那么君和先生名下的所有股份将低价全数转让给叶岑先生,并且双方已经签署了带有条件的协议。一旦君临小姐宣布放弃继承,该协议就会立刻生效。”洪斌日光扫过周围各怀心思的一群人,“我想提醒各位的是.君和先生的遗嘱完全出于他的独立意志。经过最权威的

精神鉴定,证明了他的的独立行为能力和意志。同时,君先生订立这份 遗嘱并末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每次君先生跟我的交流都有视频记录。并且,君先生为了证明遗嘱完全出于自己的独立意志,已经长达半个多月单独居住,连蒋梦女士都拒绝见面。这份遗嘱也已经由公证处公证。而且,君先生早在多年前就收养了君临小姐,她本米就是君先生的合法继承人。”

君和轻声道:“你们都听到律师说的话了?继续吧。”

洪斌继续宣读遗嘱,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星馈赠,在场的人或不满或欣慰,他一概不予理会,只履行自己的职责。

直到长长的遗嘱全部宣读完毕,君和才有气无力地轻轻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出去。但张家人显然不肯轻易罢休,只要君和还有一口气在,这遗嘱就能改。张林玉从刚才起就一直扶着君晓棠,这时她忙拿出姨妈的气势,对还在愣神的君晓棠使眼色:“快,快去跟你爸爸说说,你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理应继承公司,他只是老糊涂了!”

她边说边拽着君晓棠往君和跟前凑。其他张家人也有跟着起哄的意思。反倒是君家跟君和同辈的部已经不在了,两个小辈倒也挺懂事,觉得君和待他们不薄,看情势不对,想上前阻拦张家人闹事。

丁鹏则护着君临向外走:“放心,君先生早有准备。”君临点点头,果然看见原先立在君和床头的几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将起哄的张家朝外推。

洪斌跟君临探身而过的时候对她耳语道:“往后如果遇到困难,随时打我电话。”

“好。”君临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外套口袋里刚才洪斌给她的名片。

君临不放心,转身拉过茫然失措的蒋梦,道:“妈,咱们出去吧。”

“君临,你爸爸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刚才的遗嘱,蒋梦听得很明白,以后君家所有的生意都会由君临一手掌控。虽然前段日子地块竞拍失败,君家的海外投资项目又连连失手,生意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君和为了套现,出让了一部分资产,但他将自己一手创立的基业留给君临,当真匪夷所思。蒋梦忽然似有所悟,道:“该不会是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他丢给你让你去收拾烂摊子?”

“妈,谨言慎行,别让外人看笑话。”

君临虽然早已打定主意游离于君氏之外,但对君氏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还是有所关注。在君临看来,最近君氏虽然频频传出投资失利的消息,却远没有伤及元气、动摇根基。而且从君和和洪斌的态度上,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样的猜测。只是公司到底实力如何,得接手以后才能知道。

丁鹏道:“君小姐,您还是先带着夫人离开,等张家这帮闹事的人走了再回来主持大局。”

君临摇摇头:“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我也不放心爸爸。”君临对蒋梦道,“妈,你先回房间休息,这里有我呢。”她又吩咐丁鹏,“麻烦你再找两个人在门口守着我妈。”

“是。”丁鹏知道张家人还好说,到底本来也没他们的份,但君晓棠的反应就难说了。毕竟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是君氏的继承人。

君临站在二楼君和的书房里,居高临下地目送张家人被强行带离。然后,她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向气质清冷的林志荣匆匆从大门走出来,猛踢了一脚花园里刚刚栽种的枫树苗,气急败坏地走远了。因为角度的关系,她看不到林志荣的表情,不过刚才宣读遗嘱的时候,君临却看的一清二楚,失望与愤怒交杂,使他的神情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反倒带着一丝凶狠的果决。

君临轻声自语:“爸,您看人果然没有不准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门外的争执声,君临索性打开了门。

张林玉小心搀扶挺着肚子的君晓棠进来,冷笑一声道:“你给老头子吃了什么迷魂药?他竟然铁了心要把公司留给你,连亲生女儿都顾不得了!”

“这是爸的决定。”

君晓棠哭得眼睛都红了:“不可能的!是不是你们母女搞的鬼?”

君临轻声说:“如果你对遗嘱有任何异议,尽可以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来找我没有任何意义,你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情绪不要激动。”

张林玉道:“你先别得意,咱们法庭上见。”

张林玉其实并没多少底气,她来这一遭只不过是虚张声势,她也明白,君和的遗嘱简直无懈可击,很难找到推翻的理由,尤其今天进行了当场宣读,并得到他本人的确认,在场那么多人都是见证,何况还有实况录像,再说,君临法律上就是君和的女儿,仅仅用两人没有血缘的关系去质疑遗嘱,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想到另一种可能,还有目前君家即将破产的传言,张林玉悄声对君晓棠道:“走吧,咱们再去看看你爸爸。”话虽如此,但她知道此刻君和身边除了医护人员,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近,扶着君晓棠走远,张林玉才轻声道,“找个机会,你问问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即使公司真的资产严重缩水,也断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嗯。”君晓棠擦了擦眼泪,道,“我猜爸爸一定是有难言之隐,他还是爱我的。”

“好了好了,咱们不哭了。姨妈送你回家。咱们回去以后再做计较。”君晓棠婚后为了不被人说林志荣是倒插门的,搬进了君和送给他们作为婚房的别墅。

“不。我要在这里守着。”君晓棠固执道。

“是姨妈糊涂了,你当然要在这里守着。这样吧,让小林把家里常用的东西都拿来。对了,小林人呢?”张林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根本不见林志荣的影子。

之前君和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不喜欢林志荣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很难看,一读完遗嘱,林志荣就突然狠狠甩脱了君晓棠的手,大步走了。她根本来不及追上去,想到这些,君晓棠刚收起的泪又涌了出来:“姨妈,他刚才发脾气走了。”

“行了,你别急,别急啊。姨妈给你去找,在这儿等着。”

君晓棠等了两个小时都不见张林玉回来,不知不觉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客厅里亮着一盏橘色的灯,君临坐在灯光下吃晚餐。

“醒了?你今晚要住在这里,还是回去?”

君临的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君晓棠。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但马上就不是了,君和把房子留给了蒋梦。

君晓棠尖锐道:“爸爸还在呢,这里还是我的家!”

“周姨,麻烦你照顾她一下。”君临根本不懂怎么照顾孕妇,何况她俩从小就水火不容,她要是管多了,只会刺激君晓棠。

君和跟季昀一样,也是半夜走的,走的时候没遭什么罪。

君临一夜未睡,次日早上七点才喝了一杯牛奶,躺下小憩了片刻,就被电话惊醒了。

“伯父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吧?”

君临听到他的声音,心中没来由地觉得安定:“还好。”

“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话刚出口,叶岑便觉得这话反倒显得太生分,果然君临答道:“我还应付得来。什么时候方便?我来取一下东西。”

叶岑捏紧了手中的丝绒盒:“五点行吗?五点我过来接你。”他知道这段时间君临有许多事要处理,接手公司千头万绪,搬回君家大宅确实方便很多。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吧。”

“那好,我在家等你。”

电话挂断,叶岑最后说出的五个字还在君临耳边余音缭绕,他用温和沉静的声音坚定地对她说在家等她,仿佛一字字敲打在心,叫她心中蓦然一动,又轻飘飘没个落处。

一句话,便能让她百转千回。

叶岑一整天处理公事都心不在焉,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太过于漫长。四点多的时候,他开车去了网上搜到的一家精品花店,把所有的朱丽叶玫瑰都买下来,摆满了整个后备箱,卖花的小妹以为叶岑要向女朋友求婚,又送了几支雪山玫瑰,说是婚礼上常用的花,会带来好运。

回到家,叶岑干脆把开放式厨房里的水槽蓄上水,把玫瑰都养在里面。原本整个水槽的形状像是一条蜿蜒的溪流,设计师的独具匠心是为了家里开party的时候在水槽里摆满冰,用来冰镇饮料或水果海鲜。衬着黑色镜面的大理石台,水槽变成了开满鲜花的山谷。但茶色的花瓣混合着金红,颜色过渡犹如古典油画。叶岑端详片刻,才满意走进卧室里的衣帽间,取出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明黄色马球衫,还有一起买的米白色休闲裤换上。再然后他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留心听着外头电梯的动静。

终于,五点过一刻的时候,门铃响了。

时已入秋,君临穿着五分泡泡袖的卡其色风衣,整个春夏留长的头发原本烫成了蓬松的长波浪,此刻却因为无心打理变成了微卷的直发。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一双眼睛墨色中漾出水润,微冷的目光里,偏又带着三分柔。

叶岑自然地接过外套。君临熟练地换上龙猫拖鞋。就像往日重复过无数次的场景,好像只要她踏进这扇门,先前的离开便不曾有过,一切恢复如常。

“你坐下,我们谈谈。”叶岑怕她一来就收拾东西要走。

“好。”

君临里面穿的是跟外套一样牌子的薄款羊毛连衣裙,高腰线的设计显得她年轻有精神,但仔细观察,她的气色不算好,眼窝下一片淡青色的阴影,整个人显得有些消沉。叶岑的目光循着她领口露出的嶙峋锁骨,心底慢慢生出怜意,电热水壶突然唱起来歌,他泡了杯乌龙茶放到君临面前。

“伯父的葬礼在什么时候?”

“大后天火化,入土要等到冬至。”一顿,君临轻声说,“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太难过,因为说到底我虽然很崇拜他、敬仰他,但并没有真正把他当做父亲来爱过。”

“我明白。”

“爸的打算你早就知道了?”

“是,那天去医院看他,他对我说打算把公司留给你,我当时,也很惊讶。”君和对叶岑说过:“你一定觉得很奇怪。老实说,我真的很希望晓棠能继承我的事业,但她根本志不在此。我甚至认为,她嫁给林志荣,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林志荣将来能接我的班。选择君临是我再三权衡利弊的结果。”

“我想爸爸对一切都深思熟虑过。”

张家人以为君和对蒋梦吝啬,其实不然。蒋梦的性格太过于柔弱,缺乏主见,如果留给她太多财富,可能反而是负担,但是留给君临就不同了,君临有就少不了蒋梦的。同样,如果把房子留给君晓棠,那蒋梦必然会被扫地出门,但是反之,晓棠随时可以回到君家。

“嗯,伯父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其实这几年君临虽然漂泊在外,但她的学业,工作能力,君和都了解一清二楚。甚至君和让君临看林志荣的资料,也是在考察她的能力。

“可是我从未想到要当一个企业家。”

叶岑笑道:“其实也不难,你看我就知道了。”他自信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却是脉脉温情,“洪斌常年担任你爸公司的法律顾问,我跟他接触过,他跟伯父交情非同寻常,对公司的现状也非常了解,是伯父安排好帮你的人。”

道理就跟皇帝托孤一样,洪斌就是君和选定的辅政大臣。

“嗯。”

然后是长时间尴尬的沉默。君临就觉得空气流动好似停滞了一般,就在她想要立起的一瞬间,手被叶岑按在了沙发上,纤弱的肩膀被他的另一只手按住。

“别走。”

他单膝跪地,神色间不见卑微,只有诚挚。

“对不起,我不该把在商场上的手段用在你身上。”

君临把叶岑拉起来,不说话。然后侧身绕过他就往房间里走,却被叶岑一把拉住,扣在怀中,他将头埋在她的后颈,闷闷地道:“不让你走。”

怀里的人侧面看去有种单薄凌厉的美,纤纤细骨似水柔情,笑起来春日般朗朗霁霁,仿佛多少爱恨都抵不过一身傲气,无论吃过多少苦,涉过冰雪就能轻易释怀。这样的女子懂得欣赏的男人不多,爱上了却能要人命。

叶岑低身道:“为了爱人放弃所有固然是爱,但为了所爱的人去征服一切才是我爱你的方式。”

君临微微一笑:“确实是你的方式。”

叶岑苦笑道:“对不起。左桐为你付出了生命,无论我给你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怕。”

“所以你才想让我以为你为了我不惜失去一切?”

“对不起,想要你的欲望太强烈,是我卑鄙,我想要赢过他,却只有输得更多。”

君临缓缓转身,只是叶岑的眼睛:“你不需要这样。”她微笑着接着说,“不要在我面前伪装。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剩下的由我来判断。不要怕给我的太少,是多是少,都由我来判断。”

叶岑伸手抚上君临的脸颊,微笑道:“知道了,我不会再想着征服你,不会再害怕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因为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俘虏,任何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任何伪装在你面前都是徒劳。

君临灿烂一笑:“谢谢。我明白这对你来说有多难。”

本质上他们都一样,一直清醒理智地拼尽全力用头脑在生存,几乎已经忘记如何跟随自己的心。就像她当年面对左桐一样,理智告诉她这一步不能跨过去,所以那一季的灿烂永远盛开在了无法达到的彼岸。

如果今天叶岑面度她表现出的是霸道、冷漠,高傲中的任何一种面貌,她都可以挣脱,但偏偏他是温柔的、坚定的、坦诚的、甚至固执中带一点孩子气,叫她不得不轻易释怀,同时也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君临无论心智或能力都不够,但现在她确定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听从自己的心意向他走去。

君临摆出颐指气使的样子对着叶岑笑:“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以后她也会学着不去掩饰自己对他的需要和依赖。

叶岑没想到这么快就雨过天晴,睖睁片刻后才道:“小怪兽很荣幸能投喂奥特曼。不过,你真的信我了?”

“我是相信爸的眼光。”虽然语气听起来像赌气,但君临明白既然君和能跟叶岑签下这样一份股份转让合同,说明他相信叶岑的人品。

“今天晚上能不走吗?”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我这段日子还是得搬回家去住。”

“我知道,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那好吧。今天白天跟几位叔伯一道议定了讣闻,明天我还要出面通知重要的亲友和政商界人士。”、

“嗯,日后这些人你还要打交道,这是应该的。”季昀的丧礼也是这样过来的。不过好在她已经答应晚上不走了。叶岑松开君临道,“罗姨不在,家里没菜了,我去楼下的超市买点,你休息会儿。”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叶岑摸摸她的头发:“你看起来很累,乖,好好休息,想吃什么?”

“可以点菜吗?”

“当然可以。不过太烦琐的我们以后做,今天有点晚了。”叶岑知道君临的胃不好,挨不得饿。

“我就问问,你看着办吧。”

叶岑去超市不过二十分钟,回来的时候发现君临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从卧室里拿了条毯子给君临盖上,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君临是被饭香馋醒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白玉翡翠似的生菜鱼丸汤,金灿灿的牛肉鸡蛋玉米炒饭,还有红艳艳的大明虾。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叶岑微笑着配合君临孩子一般深处的双手,微微将她拖起来。

君临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再梳了梳头,然后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你效率真高。”她不怕烫地喝了一口汤,赞道:“大师水准,看起来清汤寡水,居然那么鲜。”

“这你就要谢谢罗姨了,她才是大师,她用鲜贝、老母鸡还有一些别的食材把鲜汤熬得跟茶水一样清,然后一块块冻在冰箱里。这汤就是用她的独门秘制高汤烧的。”

虽是借花献佛,但不难看出叶岑神情中透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