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劳尊夫人出手,将军就在这敬候佳音吧。”傅咸道。

“那个,为何?”祁将军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这个病弱书生。

“囚为他们不想前盟主又变为现盟主啊。”天龙门五杰相视一笑。

老幺,勇啊!

金陵城里,某人重重打了个喷嚏。

传说中的神佛公子一把将某人捉到怀里。

“子愚?”某人睡眼蒙咙,感觉到覆在身上的温热,她转瞬惊醒,瞪着一气呵成十分享受的自家相公。

“你做什么啊?"

“给你暖暖。”

“…”

当与子归番外之二纳妾风波

想她在金陵城捉妖已有两年,所谓妖魔不过是人心鬼怪,她很是得心应手,只是今日遇到了难题。

“王夫人的意思是?”余秭归不敢肯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和她年岁相当的妇人“请道姑帮我作法除掉那个狐狸精。”平日里很是柔顺的王夫人眼中迸出狠意。

中庭里王家小妾妖妖娆娆地走过,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她一抬皓腕抚上新得的金钗,柳眉轻挑示威似的看向正房。

“这贱人才进门数日就勾得老爷三魂没了七魄,不是妖精是什么!"

“这活我做不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宅门里的内斗,人贵自知,这点美德她还是有的。

“上官夫人!”见她要走,王家妇人改了口,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这世上只有夫人能救我啊。”

她真真惊讶了,还不知自己有这般独一无二的功力。

“连俱内的祁将军都为了子嗣纳妾了,放眼东南只有上官老爷冒着不孝的罪名只娶一妻。夫人,难道不是你施了法术吗?"

闻言,余秭归一时怔住。

“怎么了?"

这声询问将她从白日的见闻中拉回神来。

秭归美目不瞬,十分认真地看向传说中被她以法术迷惑的自家相公,又缓缓移下视线看着自己平坦如常的小腹。

她食不知味起来。

“我吃饱了。”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上官意俊眉微皱,将林伯招来,“去查查夫人今天都去了哪里。”

自那天起,各种小道消息充斥在她的耳际。

街头的陈老板新娶了一房小妾呢。

李秀才的夫人又生了一个姑娘,她婆婆正寻思着给儿子纳个能生养的美妾呢

城东的刘员外家…

耳边嗡嗡像是挤满了苍蝇,她心不在焉地挥了挥,走进自家后院。

“哪个踏雪仙子?"

“就是以前总爱粘着少主的那个啊。”

小小声的议论奇异地挤进她的耳廓,她停下脚步,凝神细听起来。

“她啊,过去少主可是看也不看她的,怎么这次让她进了书房?"

“还不是少夫人的肚子总没动静。”

她心头一酸,刚要落跑,就听小丫鬟叹道:“看来这回是真的了,少主要纳妾了。”

纳妾…

这两个字重重砸进她的心里,喉间翻滚着血腥之气,让她无法呼吸。她怔怔看着地上,何时下起雨来。

一滴一滴,竟是从她的眼中落下。

她哭了,哭什么!

月牙眼中抹过厉色,她快步向书房走去。

帘内那个妖妖娆娆的身影和王家小妾重合起来,“公子若不介意…”一副自荐枕席的妩媚模样,她瞬间理解了王夫人的心情。

出人意料地,只听那个想要纳妾的上官少主冷道:“谁说我不介意!"

仙子美眸瞠大,有些不信,“公子若是害怕夫人…踏雪可以…”

“东西放下。”这声是在赶人了。

在江湖里摸爬滚打过的仙子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听那如黄莺出谷的娇声陡然拔高,“公子就算不喜欢踏雪,也要为上官家考虑啊,夫人嫁过来两年了却一无所出,公子难道想让上官家绝后呜?!"

秭归心跳一滞,缓缓看向那双沉敛的俊眸。

“上官家绝后关我什么事!"

“什么?”仙子被打下了九重天,变成一只学舌鹦鹉。

“我一直在等着一个能让我不那么快忘记的人,如今我不仅等到了,还时刻将她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俊目徐徐抬起,上官攫住帘后含泪的月眸。

“人生如此足矣,上官家绝不绝后又关我何事!"

这晚,上官夫人胃口极好,她心满意足地尝遍自家相公,合眼就要睡去。

枕边,被她吃千抹尽的“美食”微微叹息,“是为夫大意了,害夫人这般胡思乱想。

真是这样丢脸的事你知我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她打定主意,死不睁眼。

“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

这声柔得诡异,她全身紧绷,浮起不祥的预感。

“让夫人被人误会不孝无子,都是为夫不够尽力啊。”被吃干抹尽的“美食”狠狠压上。

“我错了,是我错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哪敢装睡。

“不,是为夫的错。”

“我再不敢了。”

“那为夫更错了。”

“…”

许久,被一浪接一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某人欲哭无泪。

“子愚…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夫人还有劲说话,看来为夫还不够尽力啊。”

翻身再战!

当与子归番外之三余氏家训

提到上官府的小霸王,金陵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上官不弱来了!”这天不知谁喊了一声,整条街顷刻飞沙走石,瞬间便没了人影。

胖乎乎的小人儿拿着个糖葫芦,了无趣味地走过空旷无人的大街,躲在墙脚等了又等还不见人出来,这才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

“哼,没劲透了!”小人儿赌气狠抛,糖葫芦划出一个弧线粘在了一身雪袍之上。

“小…”一旁的下人刚要给他打暗号,就被雪袍的主人狠狠瞪住。

小人儿全然不知,一路踢着碎石。

“东大街的人也变聪明了,这下去哪里玩好。肯定是爹搞的鬼,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亲爹!"

“那谁是你亲爹?”身后冒出一声。

像是白日里见了鬼,横行金陵的小霸王僵在原地。

“爹…”他抬头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高大身影。

雪袍的主人冷冷一笑,“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爹,不弱错了…”

“来人,把这个小孩给我扔出去。”

“爹!”这声带着点颤,纵是一身七个胆的项羽也被吓哭了,“不弱再不敢了,爹!"

见下人无一敢动,上官老爷亲自拎起小哭猫,毫不客气地扔出门外。

“谁敢放他进来,就跟他一起滚出去!"

完了,小胖娃捶门大哭,娘,娘你快回来啊,爹爹真真生气了。

一日后,上官夫人牵着马自东门进城,一路被人指指点点。若她没记错,上一次她受人瞩目,还是八年前的事。

上官夫人正疑着,远远就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向她飞奔而来。

“娘!"

不弱?美眸瞠大,对上小乞丐那双如出一辙的月牙眼。

脏黑的小脸滑下两泡热泪,小霸王抱着亲娘哭得震天动地,“娘,你不在的时候不弱好苦啊,爹爹他不要我了!"

上官夫人虽然心疼,却显然没被自家小坏蛋的唱念做打迷惑过去,“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也…没什么。”小霸王止住哭偏,有些心虚地撇过眼。

“什么没什么,上官夫人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上官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谁,是谁在多嘴!

小人儿狠瞪事无巨细一一向自家娘亲告状的路人,却没从他们眼中看到往常的惧意。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很怕自己的么,怎么会!

周遭告状声嗡嗡直响,小人儿仰面看着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目眩。半晌,只听自家娘亲一声轻道:“我明白了。”

他期冀地抬起头,亲亲娘亲温柔地为他抹去眼角的泪。

娘果然是疼他的!

他意气风发,刚要展笑,就见娘亲平复了面色,转身就走。

“既然我家相公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我家不弱。”

什么,月牙眼崩溃了。

“娘,我是不弱啊!娘!娘!"

他极力喊着,手脚并用地向前追着。那道身影微微颤着,越走越快。

他追到上官府外,发疯似的敲着大门。

“娘,娘!别不认不弱啊,娘!”天塌了,就算被爹扔出家门,他都没有这般绝望。

门里传来压抑的哭声,是娘。

他停住了抽泣,只听得这哭声沉敛而又绵长,如丝如缕缠住他的绝望,勒得他透不过气来。

第二日,东大街沿街的商铺撤下门板,微熹的晨光中只见一个幼小身影跪拜在地。

这…是上官家的小霸王?

众人揉眼,以确定不是在梦中。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娘镶,不弱错了,请原谅不弱。”小人儿重重叩首,

额头上留下血印。

见他还要再拜,心软的女人们纷纷将他拦住。

“好孩子起来吧。”

这才多大啊,五岁的娃娃哪有不调皮的,三天在外流浪,当爹娘的也真够狠心的。先前还“助纣为虐”的金陵人瞬间心软,众志成城敲响上官家的大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心肠毒辣的始作俑者。

“上官老爷,孩子给你送回来了,别不认账啊,真真就是你家上官不弱!"

身后,金陵人纷纷打气,小人儿抬起变瘦了的小脸,“爹,孩儿知错了。”

流火的夏日映在他的眼中,熏熏冉冉变成了无数星星,星光之下他只见自家爹爹放大的俊脸,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疼惜。

完蛋,他还没说完呢,不知道爹爹会不会怪他。

晕倒前他还懊恼着。

嘤…嘤…嘤…

是谁在哭,他没死,只是饿过头了。眼皮依旧打不开,他下意识咽下入嘴的米汤。

“你别怪你爹,他下了猛药都是为了你好,这几日他都没睡过,等你醒来就知道了,他的眼晴红得像兔子。”

“我要是兔子,我怀里的就是兔.患子。”头顶的这声一如既往的臭屁,原来抱着他的是爹啊。

“哼,你爹只是嘴硬。”娘明显带着怨气。

“秭归,我是不是只有嘴硬,最清楚的是你啊。”

“你!"

“怎么夫人这么快就忘了。”

他真的不是偷听,真的,两位要打情骂俏麻烦回房,他很困很想睡啦。

几日后,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长久伫立在牛首山的峭壁之下。

“不弱,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自家娘亲的目光,小人儿道:“是个心字。”

“不,是个笨字。”

小人儿不服,“明明就是个心字!"

亲亲娘亲叹了口气,弯腰和他拉平视线。

“从前晋阳有个余家,余家老头颇好杯中之物,偏偏不幸又认识了一个大嘴巴的酒友,有一天余老头酒后乱吹牛说―”

我家里有一个人人欲得却求之难得的绝世宝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