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发脾气了,但是晴空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懂,这事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晴空吓得一直往里退,说话颠三倒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他豹眼一眯。

干咽了一口喉咙,晴空犹豫了一下,但是,现在的阿亚已经不是和她共同生活过,那个单纯的大男孩。她有点怕他!

衡量了一下,她还是终于说了出来,“我只知道二年半前,那批黑衣人全部喊她王妃,捐骨髓的时候她身边一直赔着一位尊贵的男子,长得非常英俊,一直握着她的手眼神很担忧,对她、很宠爱那些人,喊他‘陛下’后来,你父亲和他聊了几句,才、才知道,他是沙国的辰伊·阿卜杜拉·沙特殿下夏雨沫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第二王妃”

“神经病,你们撒谎!”他不信!她怎么可能会嫁人?!

对他的激动,晴空吓了一跳,“我没骗你!!你妈妈当时还口口声声说贱女人命真好,被辰伊殿下的男仆以不敬罪,当场扇了好几个巴掌,捆了起来准备带回国处置!听说沙国污蔑王室,是要砍头的!还是夏小姐求情,辰伊殿下才下令放了你的母亲当时,你的父母都吓坏了”

确实,那一日,他赶回去的时候,母亲的脸,红肿的很厉害,母亲对他不自然的搪塞,只是皮肤过敏而已而这二年多来,也确实再也没有听过母亲骂她一句不是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她救了小念,母亲才

不!不可能!

辰伊殿下辰伊在夏威夷的时候,她松开了他的手,走向那个如月清风般气质的俊雅王储,好像就是喊他,“辰伊王储”

不!他不信!

转身,他快步走了出去,刚拨通叶圣俭的电话,对方就凉凉的调侃,“少根筋的!终于想明白了?!”

不!他还是没想明白!

他只是匆忙的告诉对方,“我马上飞去沙国!我要去见那个什么沙国国王!有需要,我再和你联系!”

说完,他匆匆挂断电话,没有听到叶圣俭撇撇唇角,凉凉的最后一句,“切!皇室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第六章

沙国,是君主制国家,为伊斯兰教的发源地,全境大部分地区属热带沙漠气候,夏季炎热干燥,最高气温可达50摄氏度以上,冬季气候比较温和。石油工业是沙国经济的主要支柱,是世界最大的石油输出国。

听说,在新国王的带领下,沙国已经开始重视农业发展,接二连三的农业优惠政策,让国家更加昌盛发展。

在沙国,国王是武装部队最高统帅,所以三年前,在这里发生的弑杀旧国王,新君上位,是让世人何等的震惊。

旧国王治国残暴,而新国王治国刚柔并济,短短三年间已经令臣民们无不一一臣服。

沙国是个父权国,当地教化相当严格,所有的妇女,外出都是穿着黑袍、戴面纱,而且基本除了去清真寺,平时基本足不出户。

沙国很有特色的一点,几乎每一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四栋房子并列一起,因为沙国的男人是允许娶四个老婆,并要求吃穿住行,公平对待四个妻子。

但是,年轻的沙国国王,不同于其他阿拉伯男子,至今只有两位王妃。

一位,来自巴国的公主。

一位,来自东方的神秘女子。

现任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因为只迎娶了两名王妃,所以膝下人丁单薄,只有一位不满二周岁的王子——班达·辰伊·沙特。

叶圣俭说的很对,即使他在沙国一掷千金,却依然只能望门兴叹。

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很强大。

但是,富可敌国的樊家,面对沙国皇室,也不过只是鸡蛋碰石头而已。

没有任何政治背景,国王的面,见不着,更别提,那位神秘的,来自东方的王妃。

但是,任何人,也无法令他劝返。

他的决心很坚决,那就是,他一定要确认,那个什么鬼王妃,根本不是她!

于是,终于,绕了一关又一关的关卡。

得到消息,因为去年中国四川大地震,沙国为中国提供的援救物资和捐款总价值高昂,是所有提供援助国中资助数额最大的国家。

于是,中国外交部出动使节访沙,深表谢意。

而沙国作为礼节,也由国王和王妃亲自接待。

他和叶圣俭走了很多关系,才终于弄到中国代表团随性官员的名额。

沙国的皇宫金碧辉煌,是真正奢华、权利、与富贵的象征,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圆顶建筑,室内面积达上百公顷,仆人们必须开着高尔夫球车来回穿梭,上万顶名贵的水晶吊灯更是日夜无息。

沙国的皇宫一共拥有六层,第六层是禁忌,只有沙国国王、王妃和未来的王储才能入住,误闯者,必须面对严厉的惩罚。

按照身份级别分配,他和叶圣俭分到了二楼的位置。

“OH,MYGOD!这里太奢华了,光是一间并不上‘档次’的客房,已经比国内,我自己的房间奢华太多!”叶圣俭看着房内的陈设,赞叹不已。

“你说那个东方女子是不是夏雨沫?”叶圣俭此行,纯粹只是凑热闹,“这里光是皇室餐厅就有二十几间,想要见到本人,真的不容易!”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本·拉登说:娶一个妻子挺好,就像是在走路。娶两个就像是骑自行车,比走路快,但不太稳当。娶三个就成了三轮车,稳当,但有点慢。如果娶了四个妻子,啊!这才是最理想的!”叶圣俭滑稽的张开怀抱,心情大好的样子,“阿拉伯的男人,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啊!连我都心动到想入籍阿拉伯了!”

没有被叶圣俭的话语逗笑,他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心情,却有点沉。

只是,叶圣俭一个人还在莫名兴奋,“你知不知道,现任国王辰伊.阿卜杜拉.沙特当时和他一起入册的王子有多少?是几千人耶!你知不知道,他亲生老爸上一任国王,娶了多少位老婆?145名耶!我的老天,太爽了!”

“不是这能娶四位老婆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沙国,离婚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男人说一句‘我不要你了’就可以!”叶圣俭大笑,“听说这句话,老国王起码说了上百次!”

他的目光暗沉如夜,“还有呢?辰伊国王一共娶了几次?”

“”在阿拉伯,辰伊国王是少之又少不懂享福之人,25岁才迎娶了巴国的公主,听说结婚后他就对任性的巴国公主很冷淡。一年不到,就娶了另一名神秘的女子,次年,这位东方王妃为他诞下了王子,听说辰伊国王极宠唯一的血脉,才二岁都不到的小屁孩,居然每周给予五、六百万美金的零花钱,全部由王妃保管。”

“而且听说,他买给那位王妃的首饰,从来没有低于一百万美金的。”

叶圣俭拍拍他的肩膀,同情的说,“如果那个女人是夏雨沫的话,阿亚,你完了!和沙国国王比阔,简直是自不量力!”

“别说了!”他挥下叶圣俭的掌,“不会是她!我来这里,只是来确认,不是她而已。”

“阿亚,雅儿说,这次金融危机,夜总会的生意非常受冲击,连连亏损,丁哥又砸重资捧新星,连房地产生意也放盘不掉,导致严重周转不灵,沙国国王拿了十亿美金出借给他这些事,雅儿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真是吓死人的巨资,当时丁哥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夏雨沫,她只是淡淡的说,她先生借给他的,就不用客气了,不要有负担。

夏雨沫口里的“先生”是不是沙国国王,即使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叶圣俭依然不敢断言。

前妻居然嫁给了我国王,这种刺激,哪个男人受得了?

而且叶圣俭不怀好意,又颇具同情的瞄了一下某人的某个部位,“阿亚听说阿拉伯男人这方面很强的哦以前让你和我多出去混混,你又不听!”好同情哦

樊翊亚脸色铁青了下来,一把扯起叶圣俭的领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个、女、人、不、是、她!”

“阿亚!”虽然被扯的喘不过气,但是,叶圣俭的神色渐渐严谨了起来,“咳如果真的是,是她你待会儿,一定要,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对、对国、国王的女、女人不敬,要杀头的!”被嘞的太紧,好不容易,他才说完这句提醒。

他可不想走的时候,只能带着樊翊亚的骨灰回去!

手一松,叶圣俭滑了下来。

“圣俭,不会是她!”他说的相当相当认真。

“阿亚”面对现实吧

叶圣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尊贵的客人,国王陛下请您们入宾入坐,晚宴将在二十分钟后举行。”门口,仆人已经对他们卑微的行礼。

在仆人一路恭敬的带路下,他们和外交团的使节们在宴会厅一一落座。

沙国皇宫连餐厅,也是那么奢华,餐桌,座椅都相当气派,几十米的餐桌上,不仅座位,甚至连餐具全部都是纯金的。

“国王殿下,请入厅!”一男仆洪亮的声音伴奏下,一位穿着传统阿拉伯服饰,以土黄色衣袍裹身,带着罩巾,风华绝代的年轻俊雅男子,一脸尊贵的淡笑,步入了宴会厅。

而他们也因为今天的晚宴有女眷参加,按照风土人情,每个人都必须戴上罩巾,以免唐突佳人。

认清那个戴着黄色罩巾的男人,他的心,一紧,果然,是那一天,他在夏威夷遇见的男子。

“王妃娘娘,请入厅!”一个穿着黑色衣袍,薄沙覆面,但是掩盖不住一脸骄纵的棕眼女子,坐在了国王的身侧。

“我说了,不是。”樊翊亚整个人都觉得松软了下来,轻松、小声的对叶圣俭说着。

原来,无意识的,那个黑袍女子入内时,他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陛下,请问可以开席了吗?”男仆小声的询问国王。

没想到被国王一个手势制止,浅声说,“再等等!沫王妃,还没有来。”

“陛下,王妃娘娘刚才派人来通知,小王子至今还闹腾的不肯就寝,她抽不开身。”

“陛下,王妃还真是恃宠而骄了!”巴国公主唇角一撇,剧烈、恶毒、嫉妒的目光一闪而过。

“公主没有养育过子女,自然不懂个中的艰辛。”辰伊唇角淡淡的一扬,风华绝代的俊脸云淡风轻,“再去请沫王妃。”他转头,对男仆轻声交代。

人人道,阿拉伯男人最重视对妻子间的公平对待,其实,最无法做到公平的就是皇宫殿上的国王,因为皇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辰伊殿下,对沫王妃极其宠爱,每晚更是只宿在沫王妃房间,雨露不均,导致巴国公主怨念横生。

和外交部的部长,温和、客套的对两国友好关系进行一番寒暄以后。

没多久。

宴会厅的大门再次打开。

一个同样穿着黑袍,带着黑纱的高挑女子,轻移着莲步,她的每一寸脚步,都极其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陛下,请见谅。”她将手轻轻的搁在胸前,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节。

面纱下的脸始终轻低着,流转在眼角的美丽,始终低敛着。

辰伊殿下,马上站了起来,走向她。

黄色罩巾下的脸,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王妃辛苦了,不必行此大礼。”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的将她带向众人的面前。

“这位,是本王的内人,今晚的宴会,全部由她辛苦的筹备。”

“各位,欢迎来到沙国,不周之处,敬请谅解。”她双手合掌,优雅、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说的是非常地道的中文。

宴会厅,掌声如雷。

只除了,偏远位置的一角,有一个男人如被雷击一样,僵在当场。

面纱下的那一双清眸,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错认。

魅力更逾,淡定依旧。

第七章

轻解黑袍,只剩下薄薄的亵衣,放下如瀑布般的长发,现在夏雨沫,美丽只为一个男人绽放。

那个君似清风君似水的男子。

“陛下,夜深了,你该就寝了。”将自己的手上也涂好保养品,她回头,轻身提醒即使一边处理公务,依然一脸恬淡,不忘轻哄着,拍着浅睡着的儿子的男子。

“恩。”辰伊应得轻声,生怕吵醒正乖乖躺在他臂弯里的儿子。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儿子,有极其轻手轻脚的将放孩子放在二米多的大床上。

安置好儿子后,辰伊也已经放下手头的公务,她帮他脱下外袍,细心的发现,他的一只手臂动作迟僵了一点,于是,急忙轻轻的帮他揉捏着被儿子靠到麻木的一只手臂,叮嘱,“陛下,下次手麻了,记得一定要说。”

但是,辰伊望着妻子,清澈如溪的眼眸,逐渐的深沉起来,“沫,你今天心不在焉”

“有吗?”她屏息,不动声色。

辰伊微微一笑,语气依然轻柔,“你已经喊了我一个晚上的陛下。”几年的时间,他和她早就有了默契,关上房门后,他和她不是国王与王妃,只是再普通不过,相濡以沫的夫妻。

心一惊,有吗?“辰伊”确实,今晚,她的心情很乱。

在那一双熟悉到常常午夜梦回,每每纠缠的眸,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怎么能不心乱?

“沫,是他吗?”低头,敛眉,辰伊低声问着,“右起,最后一排,第三位,是他吧。”

他见过妻子的前夫一面,虽然当时印象不是太深刻,而且当时的他,也没有过于留心,但是,他一向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所以,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他有点意外,而夏雨沫推搪的不出席,更加证实了这个意外。

辰伊一向有一颗清澈的玲珑心,她知道,她瞒不过他。

对着辰伊,她不用撒谎,更加全新的信任,心房早就不设防。

她无语、尴尬、心乱的点头。

其实,她操办宴会,一向先过目人员名单,也着力谨慎的调查一下,着重注意一下,会餐人员是否有什么忌口,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在名单里,看到了他的名字。

一整晚,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但是,快要被右起、最后一排、第三位眼里的怒焰,燃焚。

当时,她只能径自镇定而已,其实,她很怕。

怕他,象以前一样,孩子气。

但是,出乎意料的,樊翊亚只除了刚开始被叶圣俭老拉着手腕外,后来居然没有不成熟的当场发作。

也许,时隔三年,他对她的占有欲早就没有象以前一样如飓风般狂烈。

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情。

就如同,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

他和她,早已经由渐行渐远,变得离得遥远无比。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时隔三年,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温暖的大掌,暖暖的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沫,三年前,我们大婚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你有追求幸福的自由,不必一辈子陪我耗在这嗜人的皇宫里”他余下的话,尽在不言中。

确实,三年前,他这样承诺过。

那时候,更多的是心存感激与愧疚,虽然和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辰伊的手掌,很暖,不像三年前,他们彼此坚定的握住对方时一样,都是绝望的冰寒。

“辰伊,你多心了。不是说好了,我们这辈子要一起好好过?”淡笑着,她安抚他。

三年前的夏雨沫,是放羊的小孩,三年后的夏雨沫,谎言与现实,早已经无法分辨。

谅解、宽容的一笑,她不愿意多谈,他从来不会咄咄逼人。

她成为他的王妃,在人前鲜花无比的身份,但是,他却始终觉得愧对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