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适当的警告也是必须的!

几个人纷纷站起来告辞,走到门口时,隋缘突然主动地说:“社区最近不太安宁,听说有电梯流氓出入,言言如果回来太晚,真不安全。”说完,她们鱼贯地走了出去。

楚泽岳望着紧闭的房门皱眉,电梯流氓?那个女人今晚又有应酬吗?

对于这几个特别的女人,他感觉不到敌意和防备,看着手上的《合居契约》,他的眼里闪过赞赏,虽然当对象是自己时有点儿生气,但那是一种对朋友的保护,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朋友,没有人走近过他的心。

真正的距离,永远不在空间上。

Y城最有名的“张记食府”,是所有想展示自己地位的人宴请宾客的最佳场所,不仅价格昂贵、装饰得富丽堂皇,更因为这里提供的菜肴均是绝对私家的菜,听说,其中大部分是来自皇宫御宴的绝秘菜,在这里,享受的当然也是帝王级别的待遇。

静言身穿一条墨绿色及膝裙,使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显柔嫩、细腻。一条白色飘逸的丝巾围在颈项,并未系上,而是随意地任丝巾流淌而下,随着走动而飘动,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柔美和飘逸。小手提着一个白色的手提包,长发简单地挽起,一撮黑发轻柔地在左侧垂下,衬得整个人充满着古典雅致的味道,又大方得体。

张总亲自在大厅等她,见她走进来,笑眯眯地迎上。

“容小姐,顾董早就到了,特意让我在此恭候。”

“张总,您太客气了。”静言大方地道谢,心里却怦怦直跳,脂粉未施的俏脸镇定地回以一笑。虽然对今晚的饭局没有底,只能谨慎行事,看这排场、这阵势,让她不禁为这饭局的份量担忧。

两人一路相互寒喧着进入一间特等包厢,顾董已经坐在里面,静静地喝着茶。

“顾董,让您久等了!”静言按张总的指示,坐在顾承业的右侧,张总坐在他的左侧。

顾承业自她进来后,那双淡漠犀利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冷厉、严肃的脸上浮现难得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看她今天的这一身装扮,这份特殊的气质,他更加肯定了心里的决定。

“我们张总一直夸赞容小姐,不仅能力出众,气质、容貌更是人中翘楚。来,不用客气,今天务必让你满意而归。”

静言镇定地回以一笑,坦然地面对他的夸赞。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太过拘束、太过怯场,就注定要输掉这一轮隐形的博弈。

顾承业看着她不卑不亢的举动,淡漠的眸子里渐渐燃起亮光,这是他的兴趣被挑起时的征兆,他噙着淡淡的笑容,欣赏地看着她。

张总抬起双臂,轻轻地拍拍手,一群穿着宫庭侍女服饰的侍者鱼贯进入,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以非常迅速、有条理地奉上。一个侍者将一瓶造型如美人曲线的水晶瓶放在三人面前,里面盛放着淡紫色的液体。

不一会儿,菜肴上齐,张总挥挥手,偌大的奢华包厢内,瞬间只剩下三人和一桌精美的菜。

张总正襟危坐,盯着眼前的杯盘,目不斜视,不多言,似在沉思。

顾承业亲自揭开水晶瓶,一阵沁人心脾的淡淡酒香和花香在空气中漂浮,酒还未入口,人已经为这特殊的香气而迷醉。淡紫色的酒倒满精致的水晶杯,水晶杯的造型亦是少女的体型,和紫色的酒相得益彰,清冽、纯净又让人迷醉。

“容小姐,来,先尝尝张记最有名的私家酿藏-美人醉,这是水果酒,混合数十种水果和鲜花酿制而成,听说当年是专供皇帝享用的密方。”

静言连忙双手举杯,等待他们斟好酒后,语带感激地说:“顾董,谢谢您的盛邀,也谢谢张总一直以来的支持,静言先敬二位一杯。”说完,端起水晶杯,先是啄上一小口,露出惊讶的表情,为酒的美味,果真是美人醉,真正达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最高境界,然后向二人再次举杯,饮尽杯中的美酒。

一番开启饭局的敬酒之后,顾承业指着桌上的各色菜肴,逐一介绍,“容小姐,这是美人手、这是美人酥、这是美人笑…”

随着张总逐个揭开精美的盘盖,一桌丰盛的“美人宴”呈现在他们面前,这不是吃,而是艺术,让人不忍动筷,而且还将中医养生、滋补的特色溶进菜肴之中,果然名不虚传。

静言将神经绷到最紧的状态,得体地应对着,静静地品尝,一次次惊讶于极佳的口感,心里赞叹不已,但心里也更沉重,能让顾承业花心思安排这样特殊的饭局,到底是何事呢?

美人宴?!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在饭局接近尾声时,顾承业再次替她斟满酒,笑容亦变得温和,眸子里的光彩更盛,深沉地说:“容小姐,你的方案我看了,非常满意。一栋建筑,视频效果是它的外在灵魂啊。”

静言闻言点头认可,知道要来的终于来了,心里反而平静了,镇定地看着他。

顾承业满意地继续接道:“‘长亭园’无论是从细节还是从整个项目的配置、每一栋房子的装修设计,我都要达到最佳的视觉效果,这不仅要有绝佳的设计,更要有最完美的配色。容小姐提出的水墨色彩、复古和现代整合的风格,我本人非常认同,这也正是我一直在追寻的。容小姐不简单啊!”

静言连忙谦虚地回道:“顾董太抬举静言了。”

“不…不…容小姐不仅能力强,更有着独特的气质,正是我们需要的人啊!”顾承业霸气地摆摆手,顾自地说道。

静言迷惑地望着他,张总却突然抬头看向老板,似乎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但明明…

“不知容小姐对于做‘长亭园’的形象代言人,有何想法?”顾承业终于提到正题,犀利地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什么?形象代言人?”静言诧异地问,迅速回道:“电视台不是正如火如荼地在举办选拔代言人的比赛吗?我相信肯定能挑到让您满意的人选。”

顾承业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答应,温和地说:“容小姐的话是没错,进入前三名的肯定都是青春漂亮的女孩,但却不是‘长亭园’需要的人。漂亮的外表可以随便找到,但拥有特殊气质的人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容小姐,你就像一幅水墨画,活生生的美人画,你,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人选。”

静言的额际开始冒冷汗,她并未想当公众人物。

“我没有参加代言人的选拔赛,怕不太好吧?顾董何不等选拔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决定。”

“不瞒你说,选拔比赛,宣传造势比选出合适的人选更为重要。这种泛滥至极的选美比赛,即能成就一个明星,当然,也可以让明星瞬间消失。至于这些小事,容小姐不用担心,只要你答应成为我们的代言人,一切由张总处理。”

张总连忙点头应允,对于老板的决定佩服至极,让容静言做“长亭园”的形象代言人,无论是从外表、气质、内涵和能力,都再合适不过了,更重要的是,她是整个项目的色彩顾问,是“长亭园”视觉灵魂的缔造者,再也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了。

“顾董,我…”

“容小姐,先不要忙着拒绝,好好考虑一下,至于报酬,我会给你满意的价格。这个项目,是我亲自主持的大项目,还需要容小姐多多用心配合。张总,帮我送一下容小姐。”顾承业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在说到“用心配合”四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静言面不改色地站起身,优雅地道谢,和张总走出包厢,她感到后背有着烧灼的感觉,那道炽烈的眸光让她浑身不自觉地一颤,暗中加快脚步。

静言婉拒张总的盛情相送,自己打车离开,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夜12点了,在包厢里的几个小时,度时如年,让她的精神份外疲累。

现在,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不做代言人,这个合作的项目将会出现问题,那她原计划今年完成的还债任务就要泡汤了,她一直梦想着的旅行更要无限期的后延了。如果做了代言人,随之而来的麻烦也不是她所要的。

出租车平稳地驶进小区,停在大楼外面,静言昏昏欲睡地付了车资,埋头往大楼大厅走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警觉地回头,震惊地望着身后的人…

2008-12-10

第15章小说情缘

是他?楚泽岳!他这么晚还在外面逛什么?

“楚泽岳,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静言看看手表,反射性地询问,看着他穿着短袖T恤,夜里的温度很低,他不冷吗?

“我只在晚上出来散步。”楚泽岳难得地回答了长句,眼神打量周围一圈,然后回到她的身上。

“这么晚了?”静言愣愣地再次发问,末了自嘲地耸肩,她怎么忘记他是个怪人了。

“你喝酒了?”楚泽岳皱眉看着她,白皙俏脸熏染着如牡丹似的红晕,让她整个人变得娇媚起来。

“嗯!走,回家吧!”静言迷迷糊糊地进电梯,“美人醉”果然名不虚传,后劲十足,她还以为仅是带着花香的水果酒而已呢,看来,今晚宿醉是难免的了。

她却不知,她的“回家吧!”三个字,让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心里激动不已。一个没有家的人,对“家”是最敏感的,他不会告诉她,他一直等在下面,是在等她回来,怕她遇到电梯流氓。

今晚,电梯流氓没有遇到,他又遇到了那个奇怪的老人。原来,他不仅是流浪、送牛奶的老人而已,社区的垃圾回收,也是他在负责回收,早晨送牛奶,晚上回收垃圾,这是个无所不在的老人,他的目标,似乎就是容静言。

楚泽岳出神地想着心事,那个老人在她回家时,就神秘地消失了,从不出现在她眼前。

那个老人,也是在等她回家吗?

一夜宿醉的静言,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她迷糊地爬起来,披头散发地走到客厅,倒水解渴。突然,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眼神茫然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男人,寻着他急忙瞥开的视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穿着吊带睡衣的窘状,倏地,她直接跳起来飞奔进卧室。

她恼羞成怒地抱怨声从卧房内传出:“楚泽岳,以后在我没有起床前,不许你出门!”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悔恨和懊恼。

楚泽岳无辜地看着卧房门,他就是坐在客厅而已,看着桌上快凉了的粥,端去热了一下,走去敲门:“喝点粥再睡,我进屋了。”

脑海中,她穿着紫色吊带裙,完美的身材、嫩白的肌肤一闪而过,他惊讶地怔住,迅速闪进客房内,今天没有出现画的影像,但这副影像比画的影响更危险。

最近,太清闲了,他一定要找事来转移自己的精力。

静言羞愧地用薄被捂住头,咬牙切齿地低咒:“现在进去有什么用,该看的全看完了,呜呜…”

在战胜心里的羞愧之后,静言换上舒适保守的可爱家居服,头发扎成松松的麻花辫,整个人变得清纯、清爽极了,端起餐桌上的小米粥,连喝两碗,她满足地想,家里有个人就是不一样,如果是个勤劳的女人会更棒,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勤劳的怪男人呢,呜呜…她亏大了!

今天是周末,静言乌龟地不去想令她头痛的代言人事情,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她最爱的小说。楚泽岳站在阳台上欣赏风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

静言在开始时会稍稍注意他一下,最后被情节吸引之后,沉迷于小说情节之中,不时笑着、哭着,入迷了。在周末看喜欢的小说,是她放松自己情绪的方式,随着故事主人公的曲折经历和爱恨情仇,也释放掉她自己的情绪和压力。

夜幕低垂时,楚泽岳进入客厅,他的一天又过去了,这种放空的状态,让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从身体到灵魂,都被清洗了一遍,有着极度的空虚,又有着极度的满足。除了不能当画家谷静明之外,他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楚泽岳。

一阵低泣声隐约传来,他瞟向坐在客厅里哭得伤心不已的静言,愣了一下,谁惹她了?怎么哭得那么伤心?

静言瞥了他一眼,为了引起共鸣,她指着电脑屏幕说:“这个男人太狠了,将我最喜欢的女主角折磨得这样惨,好狠!”

楚泽岳不以为然地说:“就因为这个?”

静言认真地点点头,愤怒地说:“庄千峰,茶茶应该将他打入地狱!”

“庄千峰?茶茶?”

“嗯,庄千峰是男主配,茶茶是作者啦!”

楚泽岳摸摸额头,无奈地走进厨房,这个女人感情太丰富了,为了并不存在的虚构情节,哭得如此伤心,女人都是这样容易冲动的吗?

静言的哭泣,让他的记忆倒退到富贵园的那个大雨夜,他相守了近20的亲人,结婚6年的妻子,哭着对他说对不起,哭着说让他不要再活,不活的另一层含义也包括不再当她的丈夫,女儿的父亲…

一样的哭泣,不一样的感情!

几个在晚餐准时过来的女人,都是小说迷,一进来就激烈地讨论着《围城不危》的最新故事情节,为女主坎坷的经历而心痛、愤怒又佩服不已。

家里唯一的男人,置身事外,他发现只有在讨论小说时,她们才变成了普通的女人,变得平易近人,不再有距离。那份《合居契约》,他仍然没有拿给她,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不论将来如何,他绝不是那个有资格的人,所以,不用契约去约束,心的约束,才是最强大的约束。

这个周末,他是领教了容静言这个小女子对于小说的疯狂,除了吃饭就是看小说,还熬夜看,让他惊讶不已。

小说,写小说…站在阳台上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颤,遥远的记忆涌上脑海,曾经,那是楚泽岳的梦想,在他幸福的家庭破败之前的梦想。

当他再次回到客厅时,发现那个疯狂的小女子已经睡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在茶几上。他轻轻地走上前,看着屏幕上的网页,是原创小说。

《围城不危》?!如今能有勇气说“围城不危”的人,不多了,这是作者给那些对婚姻失望的人编织美梦吧!讨论得还挺激烈的,他轻轻地关闭网页,发现她还开着一个word文档,仔细一瞧,上面写着一段话,标题是:“围城无爱”。

他好奇地阅读着:

爱情,只存在于围城之外,它的美、它的纯,是那样脆弱,经不起一点点风吹雨打。围城之内,有的只是虚伪的欺骗,没有爱情,亦没有亲情,只有私心和肮脏…这个世上,有纯净的爱吗?有纯净的心吗?…若想要拥有一颗真正纯净的心,就不要去爱人,不要进围城…茶茶,感谢你编织的美梦,很美、很美,有个女人曾经沉醉在这个梦中,最终面对的却是,天下最肮脏的爱人和家庭,面对的,是心碎而致的死亡…围城,可以成为利器,杀死忠于爱情的女人…

这是一个还未完成的长评,楚泽岳挑挑捡捡地简单看了一下,震惊不已,为她悲观的思想,为她文中表现的绝望,他点击保存,轻轻地关上电脑,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是那样纯净,那样美丽,可眉宇间的落寞和淡淡的悲伤,让他深思。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她并没有男朋友,却有着一颗悲观沉重的心。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许,那仅仅存在于小说作者的笔中、故事里,吸引着盼望爱情的年轻稚嫩的心。他拿来薄被盖在她身上,关好窗户和门,熄灭灯,走进客房,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他找到要做的事情了。

第二天,楚泽岳买来笔记本电脑,开始了自己新的“事业”,一种麻醉自己和别人的事业-写小说。写出他心底的迷茫和挣扎,也写出他的痛苦和对生活的感悟。

在他开始构思故事时,一个书名不受控制地迸出脑海-《谋杀灵魂》,这个异常清晰的书名让他蓦地一颤,这是灵魂的呼唤吗?在责怪他将它活活地谋杀了,所以,现在才如行尸走肉般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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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谋杀灵魂

[喧闹昏暗的地下酒吧里,一个强壮的背影,伏在吧台上喝酒,修长有力的手指慵懒地夹着香烟垂在一侧,烟雾徐徐上升,他并没有抽,只是让它燃着,淡淡的红色亮点在昏暗的空间,若隐若现。

突然,本是宣闹的酒吧变得安静极了,一群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容地走进来,冷漠地在室内巡视一圈,定在男子身上,直接走在他身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清楚地告诉所有的人,不想死就让开!

“丁警!久仰大名!”带头的黑衣男子冷冷地招呼,硕大的墨镜遮去了大半部份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神秘危险,酒吧里热闹的年轻人都畏惧地低下了头。

男子仍然埋头喝酒,置身事外,无视突然改变的一切。

“果然是鼎鼎大名的丁刑警,听说,你能追捕国际大毒枭、大罪犯,却在侦破国内政治案件时,阴沟里翻船,被开除警藉。呵呵呵…丁大刑警,维护正义的人,正义却并不一定会站在他那一边,是吧?”黑衣男子一番连褒带贬的话,如炮弹般直接砸向沉默的男人。

男子握着酒杯的手骨节突出了一下,旋即消失,仍然沉默。

黑衣男子被他不屑的态度挑起了怒火,想他在道上也是大人物,居然被他最讨厌、恨不得抽筋剥皮的臭刑警如此藐视,他正欲发怒,男子突然站了起来,颓废的脸上长满胳腮胡子,看不太清面容,全身上下充满着无穷的力量,一双犀利漠然的眸子盯着他,黑衣男子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那个让道上的人闻风丧胆的无敌刑警又“复活”了,虽然眼前的男人如此颓废!

“让抓贼的去保护做贼的,这是最大的侮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丁警冰冷地说完,扔下酒钱,走出人群。

一群人自动让出一条道,默默地看着他走出去,为他曾经足以威震黑道的威名、为他现在无惧生死的气势。

他刚刚才从警局除名,就相继有军火商、黑道老大、大商贾、大政要拉他入伙,呵…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的人生,每次只做一件事。

以前,他是刑警,自5岁起,他被疯狂的父亲带着进入各种刑事案件现场,丝毫不顾他年幼的心理是否能承受死亡和害怕,连名字都取得简单直接:丁警,似乎,他只为了当警察而生,虽然曾经是如此。

以后,他只想当一名侦探小说家,将他前半生的经历,写成文字,在虚拟的世界中,继续他“正义”的事业。因为他在主持正义半辈子之后,发现,现实世界之中,没有正义。

郊外冷清的四合院,驶过来了一辆警车,从车上走下两位年轻的警察,他们在门外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抬手敲门。

“谁?”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门后远远地传来,不一会儿,门被从里打开,丁警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表情彻底变得冷漠,站在大门口,并没有请客人进入的意思。

两位年轻的刑警,崇拜地看着警界传奇人物,虽然眼前的人外形邋遢、颓废,但仍然无损他在他们心中的无敌英雄形象。

其中一人鼓起勇气,腼腆地说:“丁前辈,黄局让我将几起奇怪的案件拿给您过目,说是只有您能破这起神秘的案件,这个罪犯是到目前为止最嚣张的罪犯,作案必留名,还写出侮辱警察的话。”

丁警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冷地说:“没兴趣!”说完就要关门。

另一位年轻人机灵地拿出卷宗,迅速递到他面前,说:“丁前辈,这个罪犯最近连做三件神秘案子,您看看吧!罪犯名叫辜成迷,光看这个名字就有挑衅我们的意味,绝对不是真名。”

丁警欲退到门后的身子蓦地一颤,如果不是多年的侦察经验让他能做到面不改色,此时恐怕已经在两位后辈面前露了情绪,他喃喃地问:“辜成迷?你是说罪犯叫辜成迷?!”

年轻刑警见他开始感兴趣,激动地打开卷宗,说:“您看,这是他犯案的详细记录!”

丁警迅速接过来,埋头快速阅读,内心仿佛被扔进了一颗原子弹,炸得他头晕目眩,他用超强的自控力控制住奔腾的情绪,冷冷地说:“你们先回吧,我先研究一下卷宗,有事我跟黄局直接通电话。”说完,他匆匆关上房门,直奔书房。

他匆匆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侦探小说,辜成迷是他小说的一个主角,在引出真正主角前的一个罪犯角色,这两个人,将成为这部侦探小说的一对主角冤家,一个是罪犯,一个是侦探,你逃我赶,你破我再犯,份外精彩。

他微微颤抖地打开卷宗,平静犀利的眸子浮现难得的惊慌,卷宗记载的凶手名不仅跟小说主角一个名字,甚至连作案手法也完全一致,这让他感觉后背涌上一阵冰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着今晚欲完成的第四个大案,侦探是在第四个案子之后才出场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

他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疯狂,疯狂地拔掉网线,将窗帘拉上,房门紧锁,开始疯狂地进入写作状态,他不相信在没有跟外界联络的情况之下,他的小说情节还能外泄,还能让凶手去模仿,肯定有黑客高手侵入了他的电脑,盗走他的做案手法,然后去模仿,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次日清晨,他在疲累中清醒,感觉身上粘呼呼的,他伸手一摸,是血迹?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血迹?低头仔细检查身体,并没有受伤,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他看着笔记本电脑和家里的一切,均安然无漾,他激动地翻看昨晚写的小说情节,正好是辜成迷完成一件谋杀案在清洗身上血迹的场景…蓦地,从灵魂深处蹿起一阵寒意,将他的身体和灵魂瞬间冰冻起来,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是他所设想的那样,但多年来的刑警经验和极其敏锐的思维告诉他,答案就在眼前,就在他自己身上。

此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他慌乱地接起,是黄局打过来的,电话的内容就是昨晚的凶杀案,而凶手仍然是那个辜成迷,往日意气风发的黄局难得地放低了姿态,询问他的意见。

丁警如被恶魔擒住了灵魂,掉入了地狱…电话里的声音已经越听越遥远…

凶手?是他!

可他没有作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

难道,是精神分裂?是另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自己在控制自己,才会犯下这一连蹿的案件,又或者,是他所写的辜成迷复活了吗?

“不…”一声极度愤怒又恐惧的怪吼声从喉咙深处喷出,那颗冷漠又伤痕累累的心,被狠狠地撕扯着。

他是正义的守护者,他是警察,不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凶手,不是…绝对不是…

他不顾疲惫,疯狂地继续投入写作之中,他要让此书的主角——神探许明侦马上出来,制止那个疯狂的辜成迷…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而与自己斗,是什么呢?

作品,是作者的灵魂…而所写的故事和主角,真有自己的灵魂吗?真能反过来主宰作者吗?

当一个人即是正义又是恶魔,又或者,他还是那个制造这二者的人时,他到底该是谁?他要如何来收场?

他的小说在疯狂地前进着,许明侦和辜成迷的战争正式开始了,他时而是辜成迷,犯下各种案件,时面是许明侦,一一破解神秘案件,却要处处留情,棋高一筹地让辜成迷能继续成为“迷”,而不是暴露行踪,警局和警察,甚至世间的一切,成为了二人的游戏因子,而创造出这两个人的丁警,他自己的战争又何时才能结束?

在他陷入这场似疯似魔的战争中时,更大的阴谋正在他周围形成,恣意狂妄的辜成迷最终仍是用一个惊天大案证明了自己的势力,使他陷入一个由警局幕后高层、黑社会头目、势力强大的神秘军火商、投机政治家和恐怖势力所组成的巨大阴谋旋涡之中,一件一件惊天阴谋随着许明侦的侦破而浮出水面,此时,已经容不得任何人再从中抽身…

各种利益、阴谋、金钱、血腥的毒品和恐怖组织…是他再也摆脱不掉的幽灵…

面对这一切,丁警决定要“谋杀灵魂”,那两个越来越强大又越来越有独立灵魂的主角,他要谋杀他们…

正义和邪恶,他又该如何抉择?

当灵魂血淋淋地剥离肉体的那一刻,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