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笑道:“若是茜香给郑老太太生下一个孙子,那她和她的儿子萨弼要置于何地呢?”——郑老太太家私丰厚,可以说百年之后,只怕多半都是要留给萨弼的——若是没有旁的孙子的话。

可现在,茜香的存在,无疑大大威胁了郑秋黛。郑秋黛的性子,又岂是个认命的?

宜萱的话才刚落音,伺候他他拉氏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嬷嬷慌慌张张进来,道:“老夫人,侯府里传来消息,茜香滑胎了!”

他他拉氏难掩震惊之色:“这个小郑氏,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宜萱徐徐饮了一口碧螺春,淡淡道:“等待月份越大,就越稳固,自然愈发不好动手。”——这个时候动手,反而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他他拉氏又问:“小产落下的胎儿,是男是女?”

年轻嬷嬷道:“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他他拉氏没有做什么评价,只沉默了一会儿,道了一句:“罢了!”

年轻嬷嬷又道:“太老夫人哭天抢地,府里已经闹成一团了!老夫人还是快回去看看吧!万一风声传出去,可就——”

这话一出,他他拉氏神色紧了起来,如今茜香落胎,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封锁这件事!

他他拉氏不敢迟疑,急忙起身告辞。

宜萱便吩咐了玉簪亲自送他他拉氏出仪门,她这个大嫂素来是个管家的能手,自是无需担心按不下去。

也一如宜萱所料,直到纳喇星德正式出殡,埋葬如纳喇家祖坟,也依旧没有传出丝毫不利的流言蜚语。

但是,却在纳喇星德葬下的那天傍晚,宜萱才听闻一个爆炸性的消息——郑秋黛死了。

这事儿,还是扶棺出殡归来的盛熙告诉他的。

“是怎么死的?”宜萱急忙追问,才一晃眼,郑秋黛就死翘翘了?她和纳喇星德,还真是鸳鸯蝴蝶命,死也要死一双啊!

盛熙小脸上毫不掩饰厌恶之色,“被那个叫茜香的,用菜刀活活砍死了!听说足足砍了十八刀,胳膊都剁下来一只呢!”

宜萱不由心头战战,她完全可以想象,那是怎样鲜血淋漓的场景。

那个叫茜香的,在宜萱的记忆里,只是个温顺怯懦的女子,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疯狂的时候。不过,细细想来,也正常,她肚子里都快五个月的孩子,生生被打落了,下手的人无疑是郑秋黛!

为人母亲的,谁肯放过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何况失去了这个孩子,茜香这辈子可算是彻底没有了指望!她如此疯狂,也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盛熙又补充道:“杀了郑秋黛之后,她也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宜萱没有感觉到意外,是啊,大仇得报,也生无可恋,更要紧的是,这个茜香怕是明白,没有了孩子的她杀了郑老太太的侄女,郑老太太肯定不会饶了她的性命!所以她干脆自己撞死,还能留个全尸。

这个女子,够决绝。

宜萱心中,不禁有些佩服她。

这样的结局,可以算是两败俱伤,茜香和郑秋黛同归于尽。

不——

宜萱眼底滑过一丝冷厉之色,还有一个渔翁得利之人——戚瑛瑛。

这件事里头,宜萱可不相信她没有掺和进去。这个戚瑛瑛论心机手段,丝毫不逊色于郑氏姑侄!她只需要言语刺激一下郑秋黛,跟她说,若是茜香生下孩子,那郑老太太和纳喇星德的一切都将属于茜香和她的儿子,萨弼只能靠边站。

如此之下,郑秋黛必然要费尽心思出掉茜香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之前极力劝阻,想让郑老太太动手。可惜,纳喇星德的死,让郑老太太彻底转变了主意!比起自己的未来、儿子子嗣传承,郑老太太自然要选择忽略侄女的幸福。

如此状况之下,郑秋黛自然不甘心,所以她动手了。

而茜香,自然也没有义务要逆来顺受,她杀了郑秋黛之后,再自杀。

最终,获利者是戚瑛瑛。

她只需要等郑老太太寿终正寝,倒时候她手握萨弼这个呆傻儿,便可以得到郑老太太和纳喇星德的所有遗产。

只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戚瑛瑛算计了得,可郑老太太也不是傻子。

郑老太太撑着垂垂老矣的身躯,来到了昌平鸣鹤园,求见宜萱。

“她倒是不蠢。”宜萱笑着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宜萱见到郑老太太时候,看着他满脸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心中暗道,郑老太是真的老了,老得几乎要行将就木了。

郑老太太没说半句废话,她直接奉上了五千两银票,要求买走戚瑛瑛的卖身契。

宜萱笑着叫玉簪取来,交给了郑老太太。

在此之前,宜萱也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把戚瑛瑛卖出去了,还是卖了如此高价。当初郑老太太死活不肯儿子卖回这张卖身契,如今倒是丝毫不心疼地就掏出了五千两银票!

戚瑛瑛,必然是觉得,宜萱和郑老太太有仇,所以便认为他不可能把卖身契卖给郑老太太吗?

宜萱忍不住发笑,人呐,就是太容易想当然了。

郑秋黛既然死了,那戚瑛瑛便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与其保她,不如卖给郑老太太,还赚一笔胭脂钱呢!

而卖身契到了郑老太太手里,戚瑛瑛的命运便可想而知了。郑老太太肯割肉一般拿出整整五千两银子,必然是要将戚瑛瑛生不如死!

宜萱猜得一点都不错,郑老太太得到卖身契之后,第二天就叫了人牙子把戚瑛瑛以五百两银子吐血甩卖的价格,让人牙子将其卖给了一个偏远地方的土财主做妾。

听说那个土财主,一直没有儿子,好不容易说服了家中的河东狮,同意纳妾,为的就是给他生儿子。

可戚瑛瑛是瘦马出身,是不会有生养的。如此一来,她的人生将无比惨淡。

后来,戚瑛瑛跟了那个土财主五年,一直没有身孕,土财主又纳了年轻的新妾,厌倦了容颜不再娇媚的戚瑛瑛。后来戚瑛瑛便被土财主的河东狮婆娘活活勒死在厢房,结束了她的一生。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二百六十八、嫁给子文

初冬十月之初,天气冷萧,在这个时节里,子文派人送来了一张泥金彩绘鸳鸯的柬帖,上头用红墨写着:十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婚嫁。

她想要的,终于都来了。

虽然距离那个宜婚嫁的日子不过区区十几日了,若要裁制一身嫁衣,自然是来不及了,宜萱正想着叫针线上人赶制一身大红的喜庆衣裳,可子文的东西又送来了。

这次是一整套的汉家凤冠霞帔,缂丝云霞鸳鸯纹大衫霞帔,大衫用正红色,圆领广袖,当真是华美无比,鲜艳夺目。沉甸甸的霞帔上,点翠镶嵌、赤金掐丝,袖口缀着一圈硕大圆润的合浦明珠,当真光泽熠熠。

凤冠,通体赤金打造,上饰金龙一、翊以二珠翠凤,皆口衔南珠,前后红翡翠牡丹、小珍珠为蕊、点翠为叶,这样珠花前后各四,珠花间又镶嵌着鸽血红宝石,当真是珠光宝华,美不胜收。

看着这一套凤冠霞帔,宜萱不由自主地便穿上了身,她素来不喜欢穿沉甸甸的朝服,如今却穿了一身不下于朝服分量的衣冠。

如此,直到雍正三年十月十八日的傍晚,一顶不惹眼的轿子来到了鸣鹤园。

宜萱穿上凤冠霞帔,脸上装饰出一个最美的妆容,只叫心腹侍女玉簪陪伴,坐上了这顶轿子。

出嫁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她不知道这顶轿子要把她抬向何方,但她知道轿子停下的地方,子文在等着他。

可玉簪却忍不住好奇心,她先开轿帘子,往外头偷看,突然她“咦”,“这条路,不是往子虚观吗?!”

子虚观,宜萱是后来才知道,那里虽为道观。其实却是弘时的情报机构,说白了就和汗阿玛当年的粘杆处差不多,不过规模小多了。建设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也是为了不惹人察觉。

而抬轿子的人。个个下盘沉稳,只怕也不是普通人。

但这些,并不是宜萱所关心的。

她只端坐在轿子里,一直等到夜幕完全降下的时候,轿子才终于停了下来。

轿子不是停在子虚观。而是越过了子虚观,到了一处隐蔽的宅院中。

这宅子外头看着简单,可里头却是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建造得十分富丽堂皇,而这富丽堂皇的宅院里,张灯结彩,和寻常人家成婚一样,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帖着大红的喜字。

虽然没有来往热闹的宾客和觥筹交错的喜宴。却也是极难得的了。

宜萱走下轿子,子文那月光下温润如玉的手将她扶出来。

“萱儿,让你久等了。”——这是子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宜萱心头一暖,她自然明白,一身的凤冠霞帔不只是耗费了多少绣娘和金匠日夜不停赶工,方才制作出来。还有这个宅院,必然是新置办,有特意隆重改造和布置,也费了不少时间吧。

初冬的晚上,冷风铺面。但子文的手却热得叫人觉得发烫。

素手相执,走进那布置得鲜红夺目的喜房。

这里地铺猩红毯,赤红鸾凤宫灯与婴孩手臂粗的龙凤和玺花烛照得室内一派通明。里头寝室,和合如意罗帐被金钩挽起。崭新的大红色的百子千孙锦被,瓜瓞绵绵的大红被褥,一切都是那么耀眼。

子文握着她的手,携她走到床榻跟前,他轻声问道:“萱儿,喜欢吗?”

宜萱眼圈有些湿润。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切都太完美,比她想象中更好。

子文拿起旁边案几上的白玉酒盅,亲手将两只鸳鸯纹金盏中斟满了酒,一盏递给宜萱,一盏留给自己。

他说:“萱儿,从今日起,你又是我的妻子了。”

一盏交杯酒,满饮而下。

这是上好的鹤年禧酒,也是一种贡酒,除了内廷享用,只赏赐给宗室近支。可想而知,这酒必然是从时儿哪里弄来的。

饮下这杯酒,宜萱脸颊上浮起了红扑扑的醉意,今天,她把自己嫁给子文了…

宜萱又抓起吧白玉酒壶,又斟酒一盏,复饮之。

再斟酒,再饮。

知道把自己灌得醉意朦胧。

人都说,失意的时候喝酒,可高兴的时候,更想多喝几杯。

她醉了。

醉倒在子文怀里。

子文也穿着大红色的新郎喜服,滑溜溜的绸缎上绣着福禄寿三多纹,那细密的绣纹中掺杂了金线,金晃晃的,迷人眼睛。

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子文穿华服。

而这华服,是婚服。

突然,宜萱脚下腾空,她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

她看着在烛光下异常俊美的子文,手指尖忍不住去抚摸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的蜜色的胸膛,那样结实…

他的小腹,满是结实的肌肉。一块挨着一块的腹肌,仿佛积蓄了巨大的力量。

穿着衣服的子文高高瘦瘦,脱了衣服的子文却是那么有肉。

他的身体很棒,浑然不像他平日里儒雅的样子,反而那样肌肉奋张。

他的每一寸蜜色肌肤,都透着兴奋。

他凉凉的嘴唇,湿湿的烙印在宜萱优雅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串淡红的印记。

他似乎极力抑制着自己亢奋的身躯,他极力想让自己的举动稍微温柔一些,但他期待太久了,几乎要忍不住了。

凤冠与霞帔,早已委落在地。

压在霞帔上的是子文的一身大红色喜服,一如床榻上的两人,子文伏在他身上,两躯交缠…

和合如意罗帐落了下来,遮掩了床榻内的风情。

只能听见宜萱口齿间发出的靡丽的低吟,那仿佛是世间最惑人的声调,能将人惑得沉醉其中。

翌日,苏醒过来的时候,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但听得外头鸟鸣啁啾,可以肯定时辰必然不早了。

宜萱是醒来再一个结实的臂弯里,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靠着一个火炉般的躯体。

她闻到的是昨夜尚未散去的特殊气息——酒味夹杂着她的脂粉香和他的汗味。还有某种靡丽的的气息。

身上那传来的清晰的酸疼,还有下体的极度不适,让她回忆起昨晚的疯狂。

她承认,她喝醉了。她是要借酒壮胆。

记忆不是很清晰,但她却记得子文那急切却又想尽量温柔一些的举动,却被她靡丽的低吟给诱惑得愈发勾出了狼性。

他就像是一只贪婪的狼。

饕餮着美食,极尽全力地吞咽。

对上子文那双笑意朦胧的眼睛,宜萱瞬间老脸火辣辣的。她原本只是想喝酒壮壮胆。却没曾想酒后那么失态,叫得居然那么地…淫、荡…

“醒了?”子文轻声道,他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宜萱那火红的侧脸。

宜萱抓着被子,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可是她这个一动弹,某处却传来了疼痛,叫她忍不住疼得皱眉。

子文眼睛里满是愧疚:“萱儿,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抱歉,弄疼你了。”

宜萱咬着大红百子千孙被的被角。突然有些恨恨,恨不得这一口是咬在他身上。昨天晚上,到底多少次,她也记不清了,反正直到她昏睡过去。

“该起了。”子文提醒道。

“不想起…”宜萱反而鸵鸟地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都巳时三刻了。”

——也就是快十点钟了吗?还真是日上三竿都不止了呢。

“起吧。”子文柔声哄着。

“不起!”宜萱赌气地道。

“不饿吗?”子文笑着问。

“咕噜噜。”——回应他的是宜萱的肚子叫声。

子文面露无奈之色道:“就算不起,也穿上衣裳吧,否则——”子文朝她脸颊上吐了一口热气,“这个样子,我会忍不住的。”

宜萱这才想到自己光溜溜的、子文和光溜溜在一个被窝里呢,肢体的磨蹭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宜萱老脸跟火烧云一般。

子文笑吟吟掀开被角。自己赤身下了床榻,他罗帐重新挂在金钩上,径自光脚走到斜对面墙角的花梨木圆角闷户柜前,里头放着的是一些贴身的衣裳。

只不过宜萱探出被窝的双眼却忍不住瞪得滴流圆。

子文身上一丝不挂。背对着她,将完美结实的脊背以及…挺翘的臀部呈现在她面前。

子文拿出一身暗青色万字纹绫里衣不紧不慢得穿上,又取了一套浅紫丁香色的双经回纹地缠枝牡丹绸,转身拿到宜萱跟前。

“萱儿,你怎么流鼻血了?”

宜萱哼哧了一声,能不流鼻血吗?

昨晚记忆模模糊糊。哪里像刚才那样,看得那么真切…

“没事。”宜萱忙用锦被蹭了蹭鼻血,闷声对子文道。

“真的没事吗?”子文急忙从被窝里掏出宜萱的手腕,仔细摸了一下脉搏,除了心跳有点加快之外,的确没什么大碍。

宜萱反手推开他的手,闷闷道:“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了!”

子文突然扬唇笑了:“萱儿,你全身上下我摸遍了,也看遍了!还用得着害羞吗?”

宜萱突然有些犯气,你是全都看遍了摸遍了,可是她却只记得子文的胸膛和腹肌,也只摸了这两处,没摸过他…那挺翘的臀部,感觉好吃亏啊!

子文看到宜萱怄气的样子,便忙道:“好,我出去给你端早膳来还不成吗?”

二百六十九、不要孩子

雍正三年十月十九。

宜萱吃了子文端进来的早膳,身上的酸疼也终于渐渐消退,她终于穿整齐了衣衫,侧坐柔软的罗汉榻上。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鸣鹤园了呢?把熙儿一个人丢在那里,好像她这个做娘的有点不合格呀。

把这个想法跟子文一说。

子文不悦地哼了一声,“你不在,他只怕乐疯了!没人管的日子,肯定逍遥自在!”虽然父子握手言和,可子文这个父亲对熙儿这个儿子还是有诸多的不满,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宜萱太关心、太在乎熙儿,甚至都超过了他!

说白了,子文在吃自己儿子的醋。

宜萱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罢了,熙儿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何况她和子文私下成婚的事儿,熙儿也早知道了,他也没反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好歹她刚刚和子文结了婚,怎么也得过几天朝夕相对的日子。

午后,宜萱才走出喜房,打算仔细观摩一下子文备置的这个私宅。转了一圈却不得不惊讶这个宅子的设计异于别处,除了那面阔五间的正堂作为新婚喜房之外,竟然别没有其他正式的堂屋了!最后方有一溜排后罩房,是个下人们住的,其余的巨大地方就是一个处处透着江南山水韵味的花园,五步一楼、十步一亭,曲水游廊,端的是好精致!

不过却没有客房。

宜萱随口提出这一点,子文却撇嘴道:“这里是只给我们两个人住的,要客房做什么?”

不过也有叫宜萱满意的地方,就是正堂后头那被穿堂连通的三间抱厦,这里是专门沐浴的地方。引了温泉水入内,里头东暖阁砌了一个硕大的汤泉,热气扑面,真叫人恨不得立刻脱光了跳进里头。

汤泉是长方形的,长九尺、宽六尺,通体是汉白玉砌成,池底镂雕了朵朵莲花。当真是一步一生莲。而四周的池壁上镶嵌着五彩的雨花石。又雕琢芙蓉鸳鸯,精美无比。

宜萱终于还是没忍住诱惑,便叫玉簪带着这宅中侍女去花园里采摘了两大篓茶梅花瓣。将那鲜红的花瓣洒满汤泉池子,宜萱快快乐乐地泡着奢侈的茶梅花浴。

芬芳扑鼻的花香,温暖滚滚的汤泉,泡在里头。让整个人都晕晕欲睡了。

她的鸣鹤园虽好,可惜距离温泉太远。若是强行引入园中,反而凉了。子文置办的这个汤泉山庄,最好的莫过于可以日日泡温泉了。这里似乎是接近小汤山,怪不得会有温泉。

而京畿福晋的温泉庄子。似乎个个都价值不菲,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庄子,只怕价值不亚于她的鸣鹤园了。

一只贼手。瞧瞧的,一点点的。挪向宜萱莹泽玉润的削肩…

“子文。”宜萱一出声,那贼手嗖的收了回去。

“你这个汤泉山庄花了多少银子买的呀?”宜萱煞风景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子文坐在汤泉池沿儿上,立刻一副正经地道:“一个庄子而已,算不得什么。”

侧脸瞧着子文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宜萱笑道:“我只是好奇,你从哪儿赚来这么多银子的?”——子文无官无爵的,收入从哪儿来呢?

子文抬了抬眼皮道:“这些年替你弟弟管着钱袋子,替他赚了大把的钱,难道就不会顺便替我自己顺便赚些银子?”

宜萱好奇地问:“那你攒了多少银子了?”

子文一副清淡模样,“钱财身外物,不用太多,够花就行了。”

“额…”她怎么觉得子文有点装逼啊。

子文轻轻一笑道:“放心吧,我的公主,你夫君我养活得起你!”

宜萱立刻横眉瞪了他一眼,那瞬间眉梢眼角的风情让子文心头一荡。子文吞了一口口水,他小腹窜火,心头更是蠢蠢欲动。

于是,三下五除二,窸窸窣窣,一地衣衫。

扑通。

子文跳进了汤泉池中,溅了宜萱一脸水。

宜萱愤愤瞪着这个二话不说便跳下来的家伙,“你干什么?!”

滚热的躯体却将宜萱强有力地拥入怀中,他环着宜萱的腰肢,语气灼热,目光似乎要噬人,“夫人,你说为夫想要干什么?”

“你——光天化日的…”宜萱咬牙切齿。

子文轻笑出声,他低头热烈地吻着宜萱脸颊,渐渐下移,啃噬着那天鹅一般雪白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