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青绾恨他,他害怕青绾因此而崩溃。他的内心痛苦挣扎了许久,直到听到宫人来报,裴仲卿就快来了,他一时紧张起来,脑子一热,冲进了青绾的房里,却还是慢了。她的药效还没发作,裴仲卿就赶来英雄救美,也就看不到青绾因为迷失本性而与他欢好的淫.靡场面。

“还是你了解我,”小皇帝效果以后,有些失神,“裴大哥,小绾儿吞下的迷药是带有毒性的,药效发作之时若是不与男子交欢,便会毒发身亡。现在她…”

裴仲卿面色难看,没等他说完便抱着青绾疾步离开了。

此时的青绾还很清醒,虽然浑身燥热难耐,但还可以忍受。她伸手抚平了裴仲卿紧皱的眉头,轻声道:“大人,我没事。这些日子,他并未对我…其实,他对我还算不错,你放心。只是刚才你打了他,会不会…”

裴仲卿对她笑了一下,安慰道:“方才我说了,今日他是白无尘,是我兄弟,不是皇帝,你无须担心他会用身份对我怎样。”

青绾嗯了一声,难受的动了动身子:“那就好。”

裴仲卿担心问道:“很难受么?”

青绾方才一直忍着,可是越来越热的身体让她身心都好似被万虫啃咬般难受,她越来越难受,有什么欲望在体内迸发,就快忍不住了,她却还是摇头道:“…还好。”

裴仲卿加快了步子:“绾儿你再忍一忍,等我们回府再…再帮你解毒。”

青绾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便忍不住满口呻.吟。好不容易撑到了马车上,她忽然觉得身体深处那被压制住的某一处骤然爆发,她忍不住浑身轻颤,张口深深呼吸,滚烫的纤纤玉手也毫无意识的撕扯的自己的衣裳,身子直往裴仲卿怀里贴,想要寻求安慰。

“大人…我好难受…”

裴仲卿瞧她面色潮红,下唇已被她啃咬的渗出血丝来。他心一沉,背后发凉,只怕她是坚持不到回府在解毒。裴仲卿当机立断,撩开一小处帘子对驾车的裴方道:“绕着京城走两圈再回府。”

裴方虽不知裴仲卿的用意,却也不多问,只点头道:“是,大人。”便一鞭子挥了起来,驾着马车奔走。

马车里处处散发着青绾被汗液蒸腾出的阵阵幽香,裴仲卿将已经迷失本性的青绾抱起,让她面对着他,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

青绾口中压抑的娇吟不断,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强烈的欲望和药效已经让她毫无意识的拉扯自己的衣裳,她扭着腰肢在他身上乱蹭,她颤抖着,引导着裴仲卿脱她的衣裳,湿透的脸颊上不知是汗液还是泪水,口中溢出的不知是呜咽还是呻.吟,只听她闷哼一声,嘴角渐渐溢出了血丝,已是无法再忍受的煎熬了:“仲卿…要我…好难受。”

裴仲卿心里一疼,慌乱中赶紧解开她的亵裤脱下,伸手一探,却早已不用再做前戏,湿淋淋的一片,他扶住自己的物件,便猛然入巷,直顶尽头。只见青绾轻叹一声,浑身一软,瘫在他怀中,抱着他的肩头啜泣起来。

他随即顶.弄起来,稍稍舒缓了青绾的难受,才解开她的衣裳,顺着她的脖子往下吻,粗粝的手掌轻轻抚摸她光洁的后背。她的身子泛起了诱人的粉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被他一处一处的细细舔吻掉,最终他捧起她的脸蛋,珍惜的侧头吻住了她的唇。

裴仲卿喘气道:“绾儿…我是谁?”

青绾毫无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与他痴缠拥吻,含糊道:“大人…仲卿…”

意乱情迷间她配合着他规律的侍.弄而扭摆着腰肢。马车外是嘈杂的人声,马车里却是粗喘娇吟。颠簸的马车,幽闭的空间,这样的情事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来二回,马车又在京城多绕了一圈,青绾体内的药效才全部得以舒缓。也不知她泄了几次,此时药力全退,整个人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却仍旧与裴仲卿欢.爱着,她睁开湿漉漉且迷蒙的双眼,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不禁大窘,羞得她低叫一声,把脸埋在裴仲卿颈边,没一会儿,便又是与他一同到了高.潮。

裴仲卿拿了帕子给她擦身,柔声问她:“好些了没?还难受吗?”

青绾只觉得丢脸,摇摇头并不做声。

裴仲卿笑了起来,亲了亲她的梨涡,打趣道:“没想到能在这马车里弄上几场,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呢。”

青绾已是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恨恨的哭了起来:“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船戏了哈,满足了一下我饥渴的心…嗷嗷不会被和谐吧…

三十八

38.

裴仲卿替她穿好衣物,便让她靠着自己休息,马车渐渐停稳,只听裴方在外头喊道:“大人,到了。”

青绾微微睁眼,想坐直身子,怎奈何激烈的欢.爱后她浑身酸软不堪,只能瘫在裴仲卿怀里,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裴仲卿见她湿漉漉的双眼既无奈又害羞的看着自己,心尖便微微颤了一下,徐徐化开了甜蜜,低头亲了她一口,便二话不说将她抱下了车。

一下车,青绾便当起了鸵鸟,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头,假装自己昏死过去。

见状,裴仲卿开怀笑起来,心情豁然开朗。

于是乎,青绾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大光明的被裴仲卿抱进了府,所有人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这是意料之内,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内是因为阖府上下无人不知道青绾已经成为他们家大人的通房丫头,还是整院子女人中最受宠的那一个,大人为了她都进宫要人去了,且这些日子大人的脾气异常暴躁,爱乱人乱罚人不说,还经常不按时吃饭,闹得府中上下人心惶惶。

意料之外是因为大家没想到青绾忽然就回来了,还是被他们家大人小心翼翼、分外爱护的抱着回来的,再一瞧青绾面色绯红,发丝有些凌乱,整个人虚弱的昏睡在大人怀里,不知道她在宫中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有如今被人蹂躏了一般的娇弱模样。可是吧,瞧着又不大像,因为他们家大人不但没有怒气冲冲,反而此时他一扫前些日子里阴沉的脸色,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起来。

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他们真心好奇啊!

回到他们的那方小院子,裴仲卿还没跟青绾如胶似漆的缠绵话语,裴方就来禀报说张自龄请他过府一趟。一听到张自龄这三个字,青绾不自觉紧张起来,如今她与大人的关系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显然已是瞒不过张自龄。青绾一回府,张自龄就请她家大人过去,这事可会与她有关系?

裴仲卿摸了摸她紧张的小脸,安慰道:“别怕,如今时局与过去不同,张自龄的精力都放在几个月后的造反,而我这些日子又在全力配合他,所以他为对我起疑心,因此暂时不会拿你要挟我。绾儿,你乖乖在房里歇着,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他亲了亲她,替她掖好被子才放心离开。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让裴方带几个家丁守着院子,一有情况就要立即向他汇报。

裴仲卿走后,青绾却毫无睡意,思绪纷乱的担心他的安慰。忽然想起她还在宫中时,裴仲卿托人送给她的那锦囊丢了小皇帝那里,心里泛起一丝难受,真是可惜了。再想着今日离去时,小皇帝与她家大人说的那番话,她又为小皇帝感到惋惜,觉得抱歉,于是心里不免又想,若是能有个女子,能像她爱裴仲卿那般的去爱小皇帝,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就被青绾这么胡思乱想的度过了,期间有不少人来探望,李婆婆、王婶子,还有不怀好意的二夫人,都被裴方面无表情的挡在了院子外,反正青绾与大人的关系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大人本来就是极宠爱的青绾的,于是裴方也就照实说是大人交代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青绾休息。二夫人气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指着裴方的鼻子骂道:“你竟敢狗眼看人低?我堂堂相国大人的二夫人,岂容你这般无理?她算个什么?见人就勾.引,见床就爬的婊.子!还不知道她在宫里跟皇帝、太监睡了多少次呢!就是贱.人一个!”

裴方的脸色也变了,他虽然对青绾没有太多好感,可他跟裴仲卿主仆一场,晓得青绾是他家大人心里头极重视的珍宝,若是这话被他家大人听去,他敢保证这所谓的二夫人当晚就会被痛打一顿再赶出相国府!

再者,裴方不喜欢青绾,是因为青绾来了以后,大人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视他了,可细数下来,除了这件事情之外,青绾并未得罪过他,而且青绾的好他是看得到的,听了二夫人这话,他心里也非常不痛快。青绾再不济,却是不知比她好了多少倍呢!

裴方很不高兴,于是白了二夫人一眼,满不在乎道:“再贱也是大人喜欢的,如何?”

二夫人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他,扬眉道:“你有种啊!有种你家大夫人过来的时候,你敢把她挡在门外?”

裴方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不敢?”

二夫人只当他口中逞英雄,谁知傍晚时分大夫人过来看望青绾的时候,裴方还当真把她给赶回去了,最奇妙的是,大夫人不但没生气,还让厨房给青绾做了许多好吃的送过去,差点没把二夫人当场气晕了。

这事情很快便在府中传开了,青绾的地位几天之内俨然成为了相国府唯一的女主人,就连一向受人敬重的大夫人也被大家给忽视了,谁叫大人宠爱青绾到了无法无天、令人发指的地步呢!

当然,这是后话。

****

裴仲卿晚上回来的时候,青绾正靠着床榻打盹儿。她听到动静,疲倦的睁开眼睛:“你回来…”未说完的话便已被他吻住了唇。

比起今日在马车中他温柔如水的动作,此时的他像是一头猛兽,每一个亲吻、每一次抚.摸都充满了他急切的欲.望,好像只要他稍不注意放开她,她就会立即消失了一般。

青绾能够感到他的反常,感到他对自己异常的痴缠,整个过程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每一记撞击都深入骨髓,要把她吞噬的似的。她有些痛,低低呻.吟,难耐的将指甲深陷进他背脊的皮肤中,床榻吱吱呀呀的有些尖锐,他夹杂着颤抖的粗喘,以及不断跳动的烛光,都让今夜很不一样。

翌日清晨,天才刚微微亮,鸡鸣了好几声,赵管家在外面叫了几次,却没有叫醒她身旁的人。

青绾睁开眼睛盯着屋顶,很是疲乏。其实她一夜都没睡,因为身旁的人睡得极不安稳,一整夜都紧攥着她的手指,不是呓语,就是翻身,她被闹得头疼,索性便不睡了,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但其实更多的,是担心他睡不着瞎想,又或者睡着了做恶梦。

青绾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支起半个身子,那瀑布般黑亮的长发滑到了肩下,挡住了她光洁的后背。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颊,轻声道:“大人,该起身了。”

男人无动于衷。

青绾又叫了他几声:“大人,该上早朝了,快起身吧。”

青绾明明瞧见男人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可他偏又装睡,恁是不起。她无奈,最终还是叫了他一声:“仲卿,不早了。”

男人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带着笑意的,那么躺着看她,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的看着她,跟个孩子似的。

“青绾。”他忽然开口叫她,极认真的样子,他坐起来,握住她的手,墨黑的眸子看着她如水的杏眼,“青绾,给我生个孩子吧。”

她一怔,有什么在心田上飞快的掠过,快的她无从捕捉,只留下说不清的酸涩。

跟了他这么些年,他第一次说这种话。

她知道,他是害怕了。害怕他们不能在一起。

昨夜激.情过后,青绾有些不安,于是问了裴仲卿究竟发生了何事,怎奈何他不与她细说,只说张自龄的行动在即,怕是以后不能常常陪她。

裴仲卿见她晃神不答应也不拒绝,便没再说下去了。青绾起身给他穿衣,见他神色有些焦躁,最后踮起脚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笑道:“不要愁眉苦脸,我等着嫁给你呢,孩子…以后总会有的。”

裴仲卿一愣,这才笑了一下,眉眼间都是浓浓的爱意。

接下来的日子,裴仲卿却是忙的不可开交,白日从不在府中,晚上也回得晚,回来了亲亲她,与她说不了几句话就累得睡过去了,第二天仍旧早早起身出门。青绾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给他一个舒适的环境,让他回府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绞尽脑汁给他做些可口的糕点和补身的浓汤。

尽管他常常不顾上这些,可对青绾却是比往日更加宠爱,先是指了两个侍婢伺候她,又有四个家丁随她使唤,他从外头得来的什么奇珍异宝全都给青绾挑选,她不要的他才赐给别的夫人、侍妾,真是眼红了不少姑娘家家。

这一日裴仲卿一直到半夜都没回来,青绾和衣半靠在床榻上等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许是睡得不踏实,夜里她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想着梦里她清楚看见裴仲卿死于乱箭之下,她就怕的浑身发抖。于是朝门外喊了几声,想让人给她打盆热水,可外头静谧无声,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伺候她的两个侍婢早被她打发走了。

心跳逐渐平稳,不似方才那般的慌张害怕,可裴仲卿久久不回,她也睡不着,便穿了衣裳,起身自己在府里散心。走过府中的西南一角的那院子,青绾隐约看见一间房里还点着蜡烛,人影晃动,有人在说话的样子。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哪里?青绾好奇的走过去,心里也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两章之内KO掉张大坏蛋,让大人跟着小青绾回老家生孩子种田去!推荐一个朋友的好文,之淼童鞋的

三十九

39.

青绾躲在门外,便听见房间里头有意被压低的说话声。

“大人,已经全部点算好了,要现在连夜送进宫吗?”

竟然是赵管家的声音!不言而喻,房里的另一个一定是裴仲卿。

果然,就听裴仲卿道:“账本你收好,这些银子不必送进宫。”

赵管家心里虽有疑惑,可也不好明面上说出来,只好含蓄道:“大人,这银子久放在这里怕是不妥,还是早早送进宫给太后娘娘才较为妥当。”

裴仲卿却道:“为何要送进宫?我连同家产都一文钱不落的送给他们,这么些年不辞劳苦给他们做牛做马,扣一些银两留着,也不为过吧?”

裴仲卿的话语里带着笑意,像在说笑,赵管家弄不懂他家大人的意图,可这些银子放在府中,万一被太后和皇帝知晓,大人可就得遭殃了,这银子要不得!赵管家正想着再劝一劝大人,就听见门外头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只听裴仲卿喝道:“谁!”便一步跨到门口,猛的将门打开。

青绾怔怔的站在门外,眼前豁然出现一脸警惕的裴仲卿,介于自己正蹲墙角偷听别人说话,她尴尬的有些脸红。裴仲卿见是她,微微松了口气,可神情却依然严肃。

青绾看见他身后的屋子里,堆了有足足半间房的银子。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难免觉得吃惊,可她想起她家大人方才说的那番话,难道大人他要把这么多银子全部私吞了?

她震惊的呆住了,也不尴尬了,睁大眼睛盯着裴仲卿:“你…要贪污?”

裴仲卿被她的傻样逗得笑了起来,反问她:“你觉得呢?”

青绾缓过神,才觉得不对劲,摇头道:“你不会贪污的。”

裴仲卿只是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并未说什么。

一边的赵管家虽然见过不少世面,可这二人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儿就做出这番亲昵的举动,他这张老脸还是有些受不住的。一个是他忠心伺候的大人,一个是他捡来的孩子,他一想到青绾被他捡来时不过才是个十岁大的孩童,如今已出落的这般亭亭玉立,最关键的她还是裴仲卿最宠爱的女人…他有些不淡定了。

于是赵管家也不再纠结银子一事,干笑了两声便匆匆告退了。

青绾倒是有些反应过来,红着脸拂开裴仲卿的手,低声道:“当着赵管家的面儿,你就不能规矩点么。”

裴仲卿笑道:“自己人,怕什么。倒是你,这个时候不睡觉,怎么满院子乱跑?”

青绾道:“睡着又醒了,等不到你就出来走一走。”

裴仲卿的笑意更浓:“往后你不用等我了,自个儿早点休息,养好身体将来好生娃。”

青绾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时间也忘记问他最近怎么回事,只顾着与他闲聊,温存一番。

事后,赵管家才琢磨透关于那些银子,裴仲卿确实打算自己留着,并非说笑。一向廉洁的裴仲卿竟会收下那些商贾、朝臣贿赂他银子,着实让人想不通,不过他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因此赵管家便不再多问了。这一点,青绾心里也清楚,每当他们难得的在一起时,他不说,她就不问,能把他伺候舒服、伺候妥当,她便满足了。

这一日,裴仲卿难得回的的特别早。一回来,他便笑眯眯的拉着青绾说:“绾儿,这些日子你许久都未出门了,今日我带你去福禄寿看望怜心,可好?”

确实,自青绾出宫以来便很少出门,澜溪庵和福禄寿也不曾再去过,就是怕在外头万一有个好歹,裴仲卿会担心。如今裴仲卿百忙之中说要带她出门,她当然很高兴,要知道她闷在屋子里头都快发霉了!

青绾欣然的点头,这一高兴起来,她忍不住上前扒下他的肩膀,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抱着他笑了起来。裴仲卿微笑着宠溺的将她按在怀里满足的蹂躏了一番,心道他家绾儿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傍晚时分,二人便乘马车来到了福禄寿。徐老板留了间最好的雅间领他们入座,见到了青绾的怜心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笑的嘴巴都何不拢,握着青绾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很多话要说,竟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好,她又很好奇青绾和裴仲卿的事情,因此时不时就在他们之间看两眼,看的青绾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徐老板虽然早就知道了青绾与裴仲卿的关系,可真真正正看到他们以一对儿小夫妻的模样出现,这还是第一次,忍不住也多瞧了两眼,就见青绾与裴仲卿自然流露出了亲昵与默契,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不禁想起往事。他早该看出来青绾是裴仲卿的女人才对啊!不然那时候他与青绾表明心意,一向冷漠的裴仲卿怎会那般急不可耐的将青绾撵回家!

等到徐老板回过神,发现自己娘子仍旧盯着裴仲卿和青绾看来看去。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将怜心拉到自己怀里,道:“娘子,吃完饭再与青绾姑娘叙旧也不迟。”

怜心这才晓得自己失态,呵呵笑着请裴仲卿入座,说实话,她伺候裴仲卿也有不少年了,这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从前真是想都没想过。印象中的裴仲卿一向是不苟言笑,如今,怜心见他笑眯眯的牵着青绾入座,体贴备至给她倒茶,又小心翼翼的将茶吹凉了递到青绾唇边喂她…

怜心当真有些凌乱了!这货绝对不是裴仲卿!

青绾接过茶杯,瞪了裴仲卿一眼,这男人最近很爱当着别人面对她动手动脚,真不知道该说他脸皮厚,还是该说他越来越黏她!

一桌的山珍海味上齐,青绾才知道,今晚除了他们四个,竟还有一个人。就见那男子风尘仆仆的闯进来,带着一身水汽,手里那把油纸伞还滴滴答答的滴水,他把伞递给店小二,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爽朗的笑起来:“抱歉给位!我来晚了!”

青绾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同样好奇的目光,只见他看着自己有些发愣,随后咧嘴一笑:“这就是嫂子吧!”

青绾被他这一声嫂子喊的羞红了脸,有些无措,裴仲卿却一脸的笑容,很是受用似的,握着她的手,道:“绾儿,这位是我堂弟,裴仲礼。”

青绾从没听他提起过什么堂弟,不过她也知道裴仲卿的本家在京城是个有名的经商世家,他有十个八个堂弟也不足为奇,可是裴仲卿为什么会忽然与这个堂弟亲近,她倒是很好奇的。

席间,这三个男人很聊得来,若说裴仲卿与他的堂弟这般亲厚,青绾还可以理解,可她竟不知道,裴仲卿与徐老板什么时候关系这么铁了?青绾暗自琢磨着,发现裴仲卿好像很多事情都没告诉她,于是她有些不高兴了,裴仲卿给她夹的菜,她全数夹回给他,还顶着一副不大情愿的表情。

裴仲卿也晓得自己可能是惹到这丫头不高兴了,男人可以在外面宠爱自己的女人,可男人爱面子,再宠爱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儿随意放低姿态哄女人。若是在家里,裴仲卿为她做什么都行,可现在,他有些为难的轻咳的一声,又给她夹了一块她爱吃的卤肉,道:“这么瘦还挑食,乖,多吃一点。”

尽管已经刻意将语气放的严厉,可话一说出口,裴仲卿还是舍不得凶他家绾儿,多了一丝温柔的语气在里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相国大人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调.教的半分脾气都没有!裴家堂弟掩嘴偷笑,徐老板表情怪异,怜心一副羡慕十足的模样。

青绾想不到她难得的闹脾气,会有这种令人羞愤的效果,她懊恼的给裴仲卿也夹了块卤肉,没好气的说:“你也多吃点!”

这回裴家堂弟当真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饭毕,三个男人似乎还有事情要谈,让青绾和怜心两个人上街瞎逛,派了几个有功夫的随从跟着,就这样打发了她们。

原来带她出来玩是假,有正事要谈才是真!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有很多剧情要写的,但是今天小草情绪比较低落,实在没心情写文,抱歉啦,明天会多更一些的~呜呜,小草的好朋友今天出国了,还是我亲自送她上车的,哭的很惨,小草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嗯,小草会祝福远方的她一切安好,事事顺心。嗷嗷…o(>_<)o …

四十

雅间内,裴仲礼抿了口茶,道:“堂哥,张自龄要造反的消息我已经帮你放出去了,很快那些自不量力的反张一派就会秘密的有所行动。我顺便也将你收取贿赂的事情也一道放了出去,往日你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收的钱,一向都会瞒过张自龄送进宫去,如今就算你收取贿赂的传言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也不会相信的,而且张自龄也许会更加信任你是他这一边的,不再怀疑你。”说罢他哈哈一笑,觉得自己为堂哥办了件好事,心情很不错。

徐老板点头道:“我熟识的几个镖局的朋友也快抵达京城了,他们个个功夫了得,届时帮裴兄你解决后顾之忧是完全不在话下,你就放心吧!”

裴仲卿抱拳一笑:“多谢二位,裴某不胜感激!”

裴仲礼摇头晃脑:“堂哥你这么客气干啥,咱不说是什么英雄好汉,可老话说得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是堂哥你看得起我们,才麻烦我们帮把手!”

这事情要追溯到上回徐老板大婚之日,那日之后,裴仲卿与裴仲礼、徐老板再相处些时,便发觉他二人为人正直,很是可信,裴仲卿想着自己有些事情确实需借着别人之口帮他一把,于是便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二人,恳请帮助。裴仲礼同徐老板闻言,对裴仲卿很是敬佩,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帮他对付张自龄。

裴仲卿却摇头道:“找你们帮忙,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我自己。”

徐老板疑惑道:“此话怎样?”

裴仲卿道:“我打算在除掉张自龄之后便抽身离开,可别说张自龄养在外面的那些死士不会放过我,就连皇上也不会轻易放我走,唯一的办法,便只能让我身败名裂,借着一同与张自龄造反的名头被皇上治罪,如此,方能脱身。”

裴仲礼震惊不已,同时又疑惑道:“造反可是灭九族之罪,这还怎么脱身?”

徐老板同为疑惑,不解的看着裴仲卿,听他继续道:“届时张自龄造反之时,我会寻个借口离开,并不会直接参与进去,连坐下来,我最多就算个同党,皇上若为我开罪,我府中的赃款连同账簿也能向世人证明我确实有罪,并且如今百姓都晓得我裴仲卿收受贿赂,到时候这事情一闹大,皇上再是如何为我脱罪,百姓也是不愿意的。”

徐老板万没想到裴仲卿会这样安排,他为这江山付出了这么多,最终若是得了个罪臣的名声,真真不值得啊。

这般想着,裴仲礼也心有灵犀的感叹了一句:“堂哥,这样不值得啊!”

裴仲卿笑道:“我觉得值得就好。”说罢,脑海里便想起青绾那张娇俏的容颜,心里头顿时酥软了几分,笑意更深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能同普通人那样双宿双栖了,这是他多年来的愿望,为何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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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绾与怜心在长门大街上逛了许久,在怜心的好奇追问下,终于跟她说了关于自己与裴仲卿如何在一起的往日,不知不觉才发现,他们在一起竟已快三年了。自己从一个半点大的孩子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时间虽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可回忆里,却是处处充满了与他在一起的甜蜜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