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别扭,几乎不敢看他火热的眼神儿,而男人哪里不知道她讲的是谎话,他只是想给她一段空间理清思绪,前一刻,她是他的弟媳妇儿,下一刻,她就成了他老婆,这身份转变太快,她的确需要时间适应,再说,都睡一张床上了,他还怕她跑了不成?这一年,她就是他老婆,他不会放过她,犹如一颗他看中的樱桃,等它熟透了,吃起来应该是更有味儿的。

不过,这样扫兴他心里还是老大不高兴的,松了手,滚落一边,而樱诺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赶紧将被子拉住往里边滚过去,想离男人尽量远一些,只是床那么巴掌大,不可能能离得多远。

而他则躺在床上,偏着的脑袋枕在了枕头上,嘴角不知何时就刁了一支烟,看着她战战兢兢,当他是洪水猛兽的样子,嘴角牵出一丝漂亮的邪气笑容,这妞儿真逗,你说都领结婚证儿了,而且,又是躺在一张床上,还能逃到天边不成。

睡了几秒钟,感觉有烟雾飘过来,樱诺有过敏鼻炎,呼了两口气,鼻腔就舒服起来,还咳嗽了两声,男人赶紧将指尖的烟掐灭了,把烟蒂送入床旁边的烟灰缸中。

这丫有鼻炎,他还从来都不知道。

“喂,骜政,我…想喝水。”

他赶紧起身为她端来一杯水,见她鼻子一吸一吸极不舒服的样子,他的心都被提起来了,整个人紧张的跟侍候祖宗一样,噢,不,准确地说,侍候骜家祖宗也不见他这样子着急。

仰起头把一杯水喝进了肚子,倒头又睡,而男人把空杯子放了回来,她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了。

“喂,谷樱诺,这是咱们新婚夜…”

这丫头啊,让他咋过啊,他的新婚夜难道就这样没了吗?

可是,丫头已经不理他了,任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呆做怪脸,堂堂京都军区参谋长,万民敬仰的对象,千万淑女争先恐后要嫁的男人,烟也不敢抽,就那样躺在床板上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一夜的呆!

其实,她也没睡着,只是打着小呼糊弄他罢了。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处,其实也不是没有这样与他呆一张床上过,不过,前段时间回娘家,他是在外婆面前装成是骜煌,如今,心境都大不一样了,他不是骜煌,而是骜政。

背对着他,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瞪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楚,有些失落,更有些迷茫,骜煌不再了,这已经事实了,而现在,她的丈夫在短短几天之内忽然就换成了骜政,骜政好不好她不知道,总之,她就是不太喜欢他,觉得他太清冷高贵,当然,这是她以前的想法,现在,这种观点已经在慢慢改为了,就如刚才,他不正经,脸不红气不喘地对着她说脏话:“你丫就是欠操…”

“就是上了你也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嘴角勾起的笑容玩味十足,他变得有些骜煌的味道了,不再是那么清冷高贵,高不可攀,令人难以亲近!

但,那又怎么样,他毕竟不是骜煌,就算长得一模一样,也不是她喜欢的男人,这一点,她是非常执傲的。

她不会喜欢他的,他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清晨,樱诺起床的时候,骜政人影早就不知闪哪儿去了,梳了头,洗了脸,洁了面,再简单打扮一下,挑了一套鹅黄色的裙子穿上,打开门准备走下楼,没想在门口就遇到了打扮清纯的凌云宵,凌云宵是一个美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得起她,毕竟,她是她母亲,她身体里流着她的血液,应该有一半是继承她的吧,一般情况下,母亲是美人,儿女都差不到哪儿去,当然,也有美女生丑女的,当然,这种机率太小,或者说母亲是整了容的,基因就那样了。

今天她没有吸烟,不过,皮肤有点黯淡,她就站在离新房几米之远,用一种樱诺形容不出来的眸光冷冷地凝望着她。

“妈。”

也许在心里已经叫了千万遍,所以,她喊出来也显得自然得体。

然而,凌云宵听了赶紧转过身儿去,也未离开,一直就站在楼道边,假意看着楼下如画的风景。

她不认自己,樱诺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才好。

踩着高跟鞋,金属磨擦地面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清脆而燎亮。

而这一下又一下似乎是踩在了凌云宵的心坎上。

昨夜,她就呆在这儿抽了一夜的烟,眸光一直就望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扉。

她不理自己,樱诺也没办法与她交流,这楼道上没有人,也没必要演戏,现在,她给骜政领了证儿,她与母亲这种陌生的相处方式可能还会持续一年,想到这儿,她蛋疼了,亲生母亲不认自己,日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她的心就好比是被一把寒针刺着。

望了一眼她冷漠的身影,樱诺越过她走向楼下的方向,就在她走到楼梯转角处时,一记冷魅却带着讥诮的话声从身后飘来:“你以为他会真的爱你?他这个人,你永远都不会懂。”

面情僵硬,等她回头想对她说了一句什么时,哪里还有她的人影,仿若刚才就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她爱骜政到底有多深?这个问题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猜测,她不会去喜欢母亲深爱的男人,但,她没办法把骜政送上讨母亲欢心,至少,是因为骜政,她改了名换了姓,连亲生女儿,亲生母亲都弃了,这一点上,她不会苟同母亲的做法,更不会去原谅她,在她心里,爱情比亲情更为重要,没有亲情,亲人,她可以活得风生水起,而没了爱情,她生不如死。

所以,她在这座宅子里守了十年,十年不是一段短暂的光阴,她为了骜政,付出了青春,岁月,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名份,被人看不起,可是她仍然执着地守在不知的角落,这样的爱情令人伤神,震惊,自然也令她痛心。

也许,她的母亲凌云宵喜欢骜政,就如她当年喜欢骜煌一样。

得知骜煌死讯,她同样也是生不如死,可是,似乎,与骜煌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在慢慢地消弥在岁月中,最后只留下了一方美好的记忆在灵魂深处。

骜老夫人虽然不待见她,不过,骜政毕竟也是她唯一的孙子了,所以,她还是默许了她们的婚事。

骜政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然而,樱诺阻此了,她说:“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年后,你我就是陌生人了,所以,没必要。”

没必要三个字刺痛了骜政,为什么与他相处,她始终冷漠如斯,她的冷漠与疏离也渐渐浇灭了他的热情。

她说不要就不要吧。

总之,他一切都以她的意愿为意愿。

所以,骜老夫人简简单单为她们操办了几桌婚礼,请的都是骜家至亲的人。

然而请柬刚发出去,骜政就冷着脸把婚礼地儿换了,原来订的五星级大酒店,现在却是一家极一般市井小民常去吃的餐馆,馆子里菜色虽齐全,但档次哪能与酒店相比,虽说包了场,但,军区参谋长在小馆子举行婚礼还是让众人跌破眼镜。

说明这位首长大人对娇妻并不看重。

婚礼那天,只来了几桌宾客,都是骜家亲朋,骜政一身黑色的西装,这男人仿佛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气宇轩昂的气场让饭馆老板大开眼界。

主婚的人是骜老夫人请来的一算命先生,先生戴着一顶帽子,穿着长青衫,下巴是一捋稀疏的胡须,你说这念头,那还有穿长青衫的,可见这算命先生的呆板与迂腐了。

“一拜天地。”随着算命先生老态龙钟如断气儿的声音喊出。

一对新人站在大厅中央,骜政急忙向身着白婚纱的女人行了礼,而她也照常回了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样的婚礼,东西方结合,可是,大家都能瞧得出新郎一家对新娘不重视,除了太随便之感外,还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然而,偏偏新娘子没有这种想法,在她看来,一切都无所谓,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一年后她就能得到自由,而骜政这个男人对于来说,什么也不是。

她可以尊敬他,毕竟他是骜煌的哥,但,她不会喜欢他,他是母亲深爱的男人。

骜政望着女人没一丝面情变化的脸孔,眼中浮现的全是凌厉,这女人,当真是木头啊,到底要漠视他何种程度,她才会这样对他不上心,他在想,也许他现在与一个女人赤身*躺床上,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吧。

这女人就是一根木头,比木头还木头,而曾经,他亲眼见识了她的眼泪,她的痴情,她所有的情绪,仿佛都为了骜煌,骜煌死了,仿佛也带走了她一颗火热的心,她的心死了吗?

想到这儿,骜政打了一个寒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这样子做并非是想欺负她,他只不过是激起她心里一些情绪而已,可是,望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孔,他觉得自己真的一个失败的男人,在骜家的眼中,他是一个从小就优秀出色的孩子,不知甩骜煌几条大街,可是,现在,他却觉得颓败,在感情这件事上,他败给了骜煌。

他好嫉妒骜煌,一个死去的男人,他的弟弟,他虽然不再了,却永远地得到了谷樱诺的心。

婚礼现场非常清冷,在她们拜堂哩,人群里几里开外笔直站在一个女人,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女人偏生穿着白色的衣裙,从头到脚,全都是雪一样的洁白,洁白如一抹仙子,然而,却也在无声诅咒着这一场不被大伙儿看好的姻缘。

没人闹洞房,没人过来问候一声,没多少亲戚,场面又冷清,自然新郎也不会去应酬,樱诺回房就脱去了身上的婚纱,婚纱是限量版的,可是,她却不屑一顾。

骜政回房时,一眼便看到了女人坐在窗台边翻着一本小说,而他为她亲自定制的婚纱却摆在了床上,显得那样落魄,他的好心被她当成了驴肝肺。

心里一下子就不爽了。

本不想理睬她,反正来日方长,他一定会走入她的心,他发誓,他这辈子没这样衰败过,骜煌而做的事,他骜也能。

打开了衣橱,挑了一件睡袍准备走向浴室,没想低垂的眼帘不经意间就扫到了女人搁在书本上那截雪白的手指。

“戒指呢?”

忽然眼中就闪过一抹厉色。

“我不习惯戴着。”

不习惯?一朵冰冷的笑容渐渐在他嘴角扩散。

什么叫不习惯?

“在哪儿?”

傻子也能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自从婚礼上,他们拜堂里,他脸色就不对劲了。

樱诺不想与他吵,觉得也真心没必要,所以,轻柔地回:“刚取来放到了手饰盒里,梳妆边。”

她刚说完,男人几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拉开了梳妆台上的小抽屈,力道有些猛,梳妆台一片震颤,小抽屈差一点就被他整个拉出来掉到地面。

他拿起手饰盒,打开,果然在婚礼上,他当着众人为她套上的戒指,就那样凄凉地躺在了盒子里。

拿了戒指。

再几步绕过来,粗鲁地套在了她的食指上。

“疼。”她轻轻叫了一声。

捷指咯她肌肤真的好疼,他是故意的吧,用这么大的力,她的食指肌肤都被戒指咯红了。

“疼也得给我戴着。”他粗声粗气,毫不怜香惜玉地轻吼着。

“骜政,我又没招惹你,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契约婚姻,这戒指戴不戴有区别吗?”

这话让他恨得真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卡到断气算了。

“当然有区别,你是我骜政的老婆,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说我怠慢了你。”

她不在乎,可是,他骜政却丢不起这个人。

“算了,我也不给你吵。”真心犯不着,他让她载,那她就戴吧。

“你…喝酒了?”嗅闻到他衣服上沾染的酒精气息,她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喝酒了,难怪觉得他与平时不一样,如果是平时他不会这样轻易动怒,她与他认识这么久,从不见他气成这样。

“今儿是我们大婚,那有不喝酒的道理?”

骜政冷嗤一声儿,然后,就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女人,你唱醉了酒整个人都会变,看今晚你能逃脱我手掌心,他可不想与她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过完一生最浪漫的新婚之夜。

满满的一杯红酒递到她跟前儿。

樱诺急促一笑,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想喝。”

她沾酒必醉,醉了就会胡言乱语,头也很疼,她不想再遭那份儿活罪,宿醉的感觉特别难受。

“亲爱的,就一小杯,你喝不了,我帮你喝,喝完了,我就去书房处理公事,绝不再打扰你。”

在他再三劝说与怂恿下,而他那架势,似乎她不喝,他就不会放过她,今晚别想安生了。

樱诺没办法拒绝,只得接了杯子放到唇边浅酌。

“宝贝儿,很甜是吧,这瓶酒是多年前我父亲从美国带回来的,舍不得喝,一直就珍藏在我酒柜里,来,再来一杯,不会唱醉的,这酒很香醇,但没后劲儿,真的,不骗你。”

他就像是一个好色的登徒子,喝了酒与平时出入太多,整个人完全变了样子,没了清冷,没了高贵,有的只是邪恶与魅惑,今晚,他就是要勾引他媳妇儿,向自个儿媳妇儿耍流氓不犯法吧。

“甜吗?”

挑起她的下巴,睛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嗯。”由于喝了酒的关系,樱诺脸颊如抹了两撇胭脂,三月里的桃花,让他恨不得一口咬下去,将这朵花吞进肚子里。

“那,再来一口。”

他喝了一口,将自己印上唇印的杯缘递到她面前,看着她那片红唇儿张开压在了他刚才印上去的唇印上,男人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胸腔了。

“亲爱的,你真棒。”

“不…不行了…我…醉了。”

樱诺的眼前出现了好多个骜政俊朗的脸孔,摇得她想吐了。

恶…她想吐,可是干呕两下,她吐不出来。

“亲爱的,都没做,你不…会就…有了吧?”

男人黑色眼瞳里邪气更深了。

“去。”她在他脸孔上拍了两下,推了他一把,这男人居然像一座魏峨的山峦,就算她使尽全力,他的身子也丝毫没办法憾动。

“我醉了,我想睡了…”

呜呜,这个大骗子,说酒没后劲儿,她脑袋却疼得厉害,整个肠胃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那滋味儿难受死了。

这男人一直就在欺骗她,真是可恶。

“好…好,你睡。”

骜政把她抱上了床,替她脱了鞋子,丝袜,还有衣服…本是居心叵测的男人,面对着一堆白花花的肉肉,再加上醉酒的人是感性的,自然是没了理性,一双魔爪就开始在她身上乱舞!

“不…不要。”虽然脑子晕晕沉沉的,樱诺还是知道这是不对的,她不喜欢他,不能将自己给他,再说,他是母亲喜欢的男人,说不定,这一刻,母亲正站在房门外,睁着一对幽深的眼睛望着她们,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脑子里想起了白日里,她与骜政行礼时,母亲身上那一身如白雪般铠铠的白,晃得她眼疼,心更疼,似乎是在警告她,诅咒她,谷樱诺,连母亲的男人也要抢,不要脸,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世间上,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

然而,她凌云宵偏偏是一个另类,她就是看不得女儿走入幸福的殿堂,因为,那本应该是属于她的幸福,她不甘心,女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他的爱,而她耗尽青春十年,也未能换一眼他的另眼相看。

心抗拒着,身自然也会本能地抗拒,可是,今晚的骜政似乎很热情,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樱诺,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老公,你不用…”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直接淹没在了无边无际,让她喘不过气来,令人热血沸腾的深吻中。

“我…那个…”

扯蛋,谁相信她的鬼话,全是一堆胡诌的话儿,他欺骗她,难道她又对自己说实话了吗?

“我们是合法的…你不用…”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在她耳畔温柔地诱哄着。

而她漆黑的眼珠子发亮,脸颊滚烫!

陡地,手机呜呜的震动声传来,两秒过后,手机就突兀地打断了一室浊重的鼻息声。

女人伸出一支手想去枕下寻找手机,男人却有力地握住了她掌心浸出热汗的纤白素手。

“别管它。”

可是,手机玲声并不知扰了好事,顽固地再次响起,挂断了再来…一次又一次…

在他挫败的吼声中,樱诺已经接起了手机,看着他气急败坏地跑进了浴室,门哐当一声被他反脚踢上了,响声很大,打电话的人肯定听到了,沉默了片刻出声了。

“樱诺,我是少白。”

少白,徐少白,他咋给她打电话了?

“噢,是你。”

“嗯,刚才你给我打电话了。”

她有打吗?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应该是刚才骜政欺负她的时候,不小心拔出去的,狠狠地白了浴室方向一眼,那男人洗澡水声也开得挺大的,哗啦啦的,而且,门也不关,她真没办法与他同处一室。

她被欺负惨了,脖子上全是红痕印子。

“樱诺,我相信你还没忘记我们的约定。”

约定?记得多年前,他从一堆满脸横肉的男人手中救下她,当时,他们砍了他足足五刀,手臂上两刀,胸膛上一刀,大腿上一刀,最重要的是他的右手,记得右手当时食指被砍断了,血淋淋的,她都不敢看,只知道哭,最后是晕倒在满身是血的徐少白怀中的。

那一段远去的时光,如今却又静静地浮现在她的脑子里。

这辈子,她是欠了他,从那后,他发疯地追求她,可是,当时,她已经有骜煌了,所以,她拒绝了他。

然而,他说,看着你我会心痛,亲眼看着你与骜煌结婚,我更会心碎。

所以,他只身远走国外,临别前夕,她去为他送行,他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他对你不好,或是你想通了,可以随时给我电话。

意思是,她可以随时回头,而他却永远在在原地踏步等着她。

再后来,他们就没联系了,有了骜煌爱情的滋润,她也觉得没必要再去为自己的爱情添一堵墙。

她与郁梵离婚怀孕时,他救了她,而她当时失了忆,根本记不得他是谁,只记得他守在病房里,她刚醒来,他就丢了一句话离开了,而那句话,当时她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怀孕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仿若她不照顾自己,他心里特别恼怒,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因为她一直就在他心里,她不幸福,他能不着急吗?

只是,她从未给他电话,所以,他只能躲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默默地祝福着她。

再后来,那天晚上,骜政被谷馨予陷害,中了药毒,而她出去找时就遇到了他,当然只是偶遇,他也清楚,所以,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刚才,不知咋地就拔通了他的电话。

所有的记忆恢复后,她就知道徐少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一径沉默让电话两端人都不是一番滋味,她在回想曾经与他的纠葛,而他却在等待着她开口。

“少白,刚才…是不小心…按出去的。”她解释,然而,他期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又会听她的解释。

“我不管,你说过,你拔通了这通电话就代表你的心意,我要见你。”

低沉的男人嗓音透着急迫与不耐,仿若他已经等待了千年万年,已经无法再继续等下去。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