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换你来摸我。对,就这里,再往下点…”厚颜无耻的萧和权。

——“疼!!!滚,滚蛋…呜…”奋力抵抗最终被镇压低泣的李嘉。

——“…祖宗!我求你别动了,我也疼!!!!”进退两难,同样备受煎熬的萧和权。

这一仗,两人可谓是两败俱伤,各损八百,谁也没讨到个好字。

萧和权的多年兽/欲是得逞了,但一身红红紫紫的抓痕,显然是李嘉不甘臣服身/下的杰作。躺在油毡抱着李嘉,一身大汗望着满天星子直喘气,想吃扣肉得去半条命啊。

李嘉稍微好点,主要是萧和权半是心虚半是怜惜,没敢放开手骋欢,由她又掐又咬的。可她疼啊,尤其是萧和权刚进去那会,简直是撕心裂肺的疼,现在那儿还不舒服得让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萧和权任她在怀里捣腾,现在火下去了他有些不敢面对李嘉了,毕竟这事算是他强要的。想起刚才李嘉那哭声,他心难受得发皱,后悔,还有些苦涩。她哭就是不愿意,他没想到她抵触情绪会这么大,她就那么讨厌他碰她么…

缩头乌龟做了会,萧和权心理大致调整好了,预备着找李嘉好好谈一谈。做也做了,左右他是一定会娶李嘉的,不过把洞房花烛这个步骤提前了点,现在就要探探李嘉的意思,什么时候把梁国这事给了结了,把他两的婚事给办了。琢磨间,萧和权突然发现怀里的李嘉没声了,刚刚不还哭得歇斯底里的,活像受了酷刑是的,这会怎么这么安静了?

一低头,发现李嘉正冷冰冰地瞅着他,那眼神要多锋利有多锋利,就差在萧和权脸上剜个洞了,腮帮子鼓得和塞了两包子似的。

萧和权戳了下她的脸,她也不躲,只那眼神愈发地狠厉起来,里边分明写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丫给我等着!”萧和权乐了:“媳妇你瞪我就瞪开心了啊?”

李嘉哼了声,把脸扭到旁边去,一副“多看你一眼我都懒得”的冷艳模样,显然是闹起了别扭。经过刚才那番剧烈运动,又被萧和权用他衣裳里外包了个严实,她是不冷了,还闹别扭地扯着衣裳嫌热。

萧和权制服她捣乱的手,强行又把她给裹了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汗湿的额发抚到脑后,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委屈,是我冲动了点。不过,我从一开始我就奔着娶你的目的去了。”他腆着脸道:“这事早晚都得发生是不,现在疼了,以后就不疼了是不?”

“哼!”李嘉对萧和权的话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为表示愤怒还用双手堵住耳朵做鸵鸟状。

“…”沟通失败,萧和权颓废地叹了口气,把李嘉的衣裳一件件替她穿好,光着膀子连着油毡一把抱起她:“得,反正我人也是你的了,等你想理我时要打要罚且随意。”

李嘉死活不理他,萧和权这时候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要说李嘉是装,这也装的也忘我吧,全然是两个人了。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疯卖什么傻啊。

扳过李嘉的脸,萧和权看着眼神清澈到纯净的李嘉,试着问了句:“我叫什么名字,媳妇?”

“你是不要脸的萧和权。”这是两人分别前,李嘉对他说得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

“…”很好,很符合李嘉一贯毒舌风格。

不要脸…这句话对现今的萧王爷已经算不上打击了。他真正地思考了下,对李嘉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只能更不要脸地问你一句,媳妇,你啥时候嫁进我萧家啊?”

一柄袖箭嗖地扎断了他的尾音。

吕佩仁和节镇数位将领在武昌镇等了数日,迟迟不见李嘉率人前来,派人去打听了,才得知中书令柜体抱恙,留在原地休养。早不病晚不病,偏在这个时候病,看在有心人眼里,颇有些给节镇下马威的意思在里头。

“大帅,这小子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堂上一名将领握拳愤起:“这分明是在给您摆谱!”

“嗳,他是朝廷特使,又是新上任的宰相,摆点谱立个威也不是不可理解的。”吕佩仁麾下的一名谋士插嘴了一句。

“可是!”将领们显然仍是不服。

坐在上首的吕佩仁眼神明灭,捻着手腕上珠串,喃喃道:“我倒宁愿她只是摆个下马威。”萧和权突然出现,李嘉抱恙,这其中的联系实在不得不令他生疑。

“啊?”

吕佩仁和煦一笑,三言两语安慰了诸位将领。待人散去,立即唤来一名心腹,低低吩咐了两句。

入夜,武卫探听消息回来,朝着吕佩仁拱手道:“属下找到了官驿的郎中,为防中书相公察觉,便只细问了两句,没敢将人带回来。”

吕佩仁点点头:“打听的如何?”

“那郎中说,中书相公在夜间感染风寒,却并没有招他诊病。而在今日早晨,由个宦官带了个郎中匆匆入了中书相公房中。问诊、纳方、取药、煎熬,皆由那宦官亲自操作,不假他人手。”

咔嚓一声,一缕茶水从碎裂的瓷盏里缓缓流出。

 “大帅!”

“无事,你且下去吧。”吕佩仁握着帕子慢慢擦净指上的茶水和细细的血丝:“今日之事不得向他人提起,哪怕是我父亲。”

“是。”

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吕佩仁眼中映出的烛焰仿佛愈烧愈旺。李嘉,你会后悔的…

“公子,你会后悔的。”数日前,高幸望着合衣卧在榻上的李嘉,半晌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那夜的冷热交加终是让李嘉受了凉,回来倒床上眼就睁不开了,高热烧得她浑浑噩噩。幸而还留着一丝清醒斥退了李谆找来的郎中,写信让高幸带来名信得过的医师。

“我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不间断的咳嗽让李嘉的声音又低又哑。

“公子真正的仕途才开始不久,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么?”高幸轻声问。

“就算没有此事,以我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了太长时间。既然那一天早晚都会到来,迟一天,早一天又如何呢?”李嘉端起凉了些的药吹了口气:“即便你同上皇有意瞒着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那公子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公子不再是今日的公子,萧和权还对你是否一如今日?”

“高幸啊,我早说了。”李嘉长长叹下一口气:“你有时候直白地让人讨厌。他变不变心,与我何干呢?我所做的只是我想做而已,他变心了我或许会伤心会难过,却不会活不下去。再说了,”李嘉唇角淡淡勾起:“那时候我已经傻了,或许连什么是伤心都不知道了吧。

屋内沉寂无声,李嘉饮尽药,咳出些药沫子,擦拭嘴角道:“你去把我的信送到武昌镇去,记得必须由你亲手交给吕佩任。”

高幸看着李嘉坚毅果断的面庞,已经在嘴边的话终是重新吞回肚中:“是。”

听着墙外马蹄声远去,李嘉放下书看着眼前人,慢慢道:“究竟该听谁的想必你心里清楚,我问你的话你务必如实回答,也务必不得泄露一字出。否则…”

“是是是,在下明白。”郎中擦着一头冷汗。

“我这副身子受孕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我是作者良心回归,特意过来替换章节的分界线,以下是新章内容,么么哒==============

郎中没料到李嘉有此一问,犹豫顷刻道:“小人惭愧,妇科并不是小人所长,小人不敢妄言。”

“擅不擅长多少也应该知道点,说吧,我不会怪你。”李嘉勾起了个淡淡的笑。

郎中迅速地瞟了李嘉一眼,见她眉目间并无厉色,这才稍微宽下心来道:“大人的身体说好也不算好,差也没到根基全败。虽说孱弱些,但孕育后代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医术尚未可知,这中庸之道倒是颇为精通,李嘉眼底晦光浮动:“那若是我有了孩子,我的病是否会…影响到它?”李嘉最关心的不是她能否生育,她担心的是生下的孩子会与她一样最后痴痴傻傻,那不如现在就断了这个念想。

郎中低头斟酌再三,方壮着胆子抬头道:“这个理应没多少可能性,只不过,只不过小人担心大人若是有孕,腹中的孩子会刺激您的病情。到时候不仅加快它的发作,在生产时更有极大的危险性。”

“这样么…”李嘉按了按小腹若有所思:“你既然是高幸找来的人便是信得过的人,今后你就留在相府替本相调理身体,你与你的家人本相必不会有所亏待。”

信是信得过,到底是高幸的人,李嘉还是安全为上地小小地威胁了一下。

“是,是…”

灌了几天汤药,病养得差不多了,架子也摆得够了,换上蟒袍玉带的李相爷姗姗来迟地驾临了武昌镇。来迟就算了,人从马车里出来当着吕佩仁和武昌镇一干重要官员及将领的面,第一句话是用帕子捂着鼻子皱眉问道:“什么味道?”

这个季节在梁国西北这带常会大量焚烧废去的小麦茎叶,焦味随着黑灰四处飘散。当地人习以为常,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到了李嘉这就被她整出个事儿了。

这般矜贵的姿态落在武昌镇一众将士眼中就只一个字——“作!”作就作吧,李嘉似浑然察觉不出周围压抑到令人胸闷的气氛,又不知死活地拂拂华贵光滑的紫袍:“脏。”

吕佩仁麾下一名高级将官早瞧李嘉这个瘸子宰相不顺眼了,涨红了脸道:“你!”

吕佩仁当即高声喝止他道:“元虎!”

喝止也来不及了,李嘉掸了下衣袖,寻味地看向那名叫元虎的将士:“你?”尾音拖长一截忽然拉下脸来怒气冲冲道:“我当吕大帅知书达理,底下的将士必也是人人守礼守矩的!本相官居二品,你家大帅尚未发话,岂轮到你开口?”宽袖一甩,嘴角嘲弄笑起:“还是本相弄错了,武昌镇做主不是吕帅而是…”

李嘉看似字字句句在说他,实然指桑骂槐地指着吕佩仁驭下无方。她说得极不留情面,别说那将士虎目欲裂,铁拳捏出青筋条条,便是吕佩仁脸上的笑意也淡去几分。

“噗咚”最后那叫元虎的将领最终跪下,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末将知罪,是末将冲撞相爷与我家大帅无关,末将认罚。”

李嘉不看他,一双幽幽寒眸瞟过吕佩仁。

“降两级,今日起去伙营受罚一月。”与他的表情比,吕佩仁的声音倒还是平静得很,他也看向李嘉:“相爷可还满意?”

在场所有将官的军衔都是用命在沙场上次次搏杀拼来的,李嘉两句话即降了一个人两级军衔,自然引得群情激愤。然有元虎之前,其他人不敢再多说一字,各个隐忍地低下头称是。

李嘉哼了声,装模作样道:“本相是代填巡守,他对本相不敬,自然是对天子不敬。本相这也是维护陛下天威,望吕帅不要往心里去。”

把别人打得啪啪响,还不要让人往心里去!好个虚仁假义的狗官!

来武昌镇第一日,李嘉就成功替自己挣得狗官这个称号。

所有巡守,无非是看看当地民生如何,吏治如何。上边下边彼此心知肚明,无非是中央与地方联手演场其乐融融的好戏,力求感性真挚,结局圆满。无奈这回来的中书令是个行事认真又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主。

原本计划一月走遍西北藩镇,留点时间再去西南转一圈,结果一日下来光是武昌镇的武昌城她就没转完。

没办法,谁让中书令大人腿脚不便呢?

“公子,白天你做的太过了。”在高幸看来武昌镇是西北一个大镇,李嘉想要试探无妨却不至于做到白天那个地步。那个元虎是吕佩仁的左膀右臂,李嘉挑拨着让吕佩仁降他的职后还让人当场就记下此事,说要上报给天子。

罚也罚了,这事本来就过去了,李嘉来这一手,元虎将军只能老老实实地和锅碗瓢盆待满一个月。可不是奸诈奸险还没人性。

“还好吧。”李嘉膝上敷着两药袋,喝着药翻书漫不经心道:“不下点重药,吕佩仁真当我是吃素的。”

“公子你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高幸脸颊扭了下。

李嘉低头翻书一笑:“有嘛?”

你这一笑就坐实了肯定是的…高幸细心地发现,打从与萧和权分别后,李嘉的心情无端好了不少,笑容也多了不少。这种现象固然是好的,可他的心情却是复杂到无以言述。

她的轻松与笑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改变。

“相爷,吕帅来访。”

“有请。”李嘉把药碗丢给高幸,捏下肩膀:“你去安排下行李,我们在武昌镇待不了多久。”

高幸跨出门时看了眼药碗,指头刮刮碗底残余的药汁,放在鼻下一嗅,这个味道是…

吕佩仁一进门就闻见股熏熏药味,目光落在李嘉膝上药枕,脸上滑过一丝惋惜:“可惜了…”

“深夜造访,吕帅不是专门来看本相的腿吧。”白日累了一天李嘉也懒得和他绕圈子:“吕帅是为了元虎求情来的?”

“本就有错,为何要替他求情?”吕佩仁一掀斗篷坐下,目光灼灼:“我也不与你说些无用的,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想要削藩?”

他的唐突未让李嘉并未露出不快之色,她拿着个石榴把玩了会一刀切下:“想。”

吕佩人的脸反倒放松了下来,噙着抹自信而深远的笑容:“现在的你做不到,便是陛下也做不到。”

“朝里不是我一个人,我做不到,陛下做不到,总会有后来人做到的。”李嘉不喜欢吃石榴,但她喜欢剥石榴,一粒粒粉色的果实滚在她指尖,引得吕佩仁目光一动,她一边剥着玩一边说:“我们换位想想,你做皇帝你会容忍在自己的国土上有几个小王国并肩而立么?”

“不能。”吕佩仁的回答快得让李嘉怔了下,他微微一笑,指尖点主一粒四处乱滚的石榴,将它推到李嘉指前,两人的手指近在毫厘,轻声说:“你真要削藩我也不会反对,相反我还会说服其他藩镇来配合你。”

李嘉剥石榴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她的声音也放轻了下来:“条件呢?”

“吕氏封王,袭三代,与皇室联姻。”

李嘉略一思索,点头道:“这个,可以。”她顿了一下:“如果你说得是真的话。”

手指一动,吕佩仁勾住李嘉的手忽地将她往前一拉,长长的睫毛几乎触到那张白如初雪的脸庞:“还有联姻的对象只能是你。”

时计里的沙子徐徐漏下,数了不知多少时间,李嘉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很轻也很坚定:“好。”

烦啊!闷啊!恼啊!李嘉卧在马车里眉头紧锁,剥了数不清的石榴子也无法驱散她心头的烦躁。

吕佩仁究竟是怎么知道她是个女子的?低头看看自己一“贫”如洗的胸,再摸摸高竖的衣领,回想之前在他面前的一举一动,并无一丝疏漏。再一想,也只能追溯到在国子监一同进学的时候了。

李嘉又看了眼自己的胸,无力地扶住额,那时候她的胸比现在更平吧。

“公子,光平山快到了。”高幸的声音暂时打颇了李嘉的苦闷。

光平山在武昌镇东南,典型的杀人埋尸好去处的深山老林。若说李嘉为何突然丢下一众跟班们跑这来,一呢是因为吕佩仁不按常理出牌让她计划全乱;二来呢,她在这约了个人见面。

从理智来说,吕佩仁的提议确实很诱人。武昌镇是梁国最大的藩镇,他若是作出表率,卸下节镇之位。收拾其他藩镇时候自然也轻松很多,方法适宜,几乎不费一兵一卒。李嘉算盘打得很好,到时候找个机会让襄王在这事上出个面把功揽去,那太子和靖王基本也就是凉了的黄花菜,该歇哪去歇哪去。

可这个前提是,她得嫁给他…

峻山秀水,青松绿摆参天入云,一片深翠蔚然成荫。北方与南方的景致最大的不同便是,江南树木是粉妆玉琢的繁花似锦,而一过了江,北边的山中林中只有一片盎然如洗的碧色,流露滴翠,看入眼里,清新可爱。

“这里清静虽清静,但终是荒郊野岭,公子何必来这散心?”高幸牵着马车循着山路慢慢往上走,越走脸上越是严肃:“万一吕佩仁他起了歹心,便是防不胜防。”

“他若有心动手,必不会在他眼皮底下脏了自己的手。要么来时就动了手,要么等在我回去的路上。”李嘉自有计量:“再说这里我曾来过,林间还有我住过的屋子,这儿山路我都熟悉,你不必担心。”

高幸听出异样:“公子你要一个人留在此地?!”

“咳,不是说我约了人么。”李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你送我到这便行了。这两日京中没有消息来,你探探是否出了什么事。三日后再来此地接我。”

56、【伍陆】

萧和权离开武昌镇后始终放心不下,再加上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处理,便没有立即回汴梁,而是趴在梁、燕两国的边境隔三差五地朝着武昌镇踮脚望一望。少年才从情人那讨得些甜头,这牵肠挂肚的心思,倒也能理解一二分,但是吧…

“哥,哥!”从进门就被晾在那快一炷香的萧名鼎忍无可忍跳起脚来:“去了趟梁国你就把魂丢了是吧!你到底在看什么啊!”说好的共商大事呢!说好的有重任相托呢!把他连夜从汴梁揪过来就是看堂堂平南王春/情勃发的么?

萧和权一把将墨迹崭新的信纸攥成一团,一巴掌推开萧名鼎伸过来的脑袋,佯装镇定地咳了声:“军情而已,军情而已。”

“哥,你别掩饰了,你脸都红了。”萧名鼎的眼神像看着一块糊不上墙的烂泥,连气都懒得生了:“是梁国那个狐狸精吧,哥,不是我说你。你喜欢他归喜欢他,”萧名鼎的脸上出现一种旁人从不曾见过的肃然神色,他沉下嗓音:“你拼了性命挣军功,立威望,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就因为区区儿女情长挺下了么?!现在的百官以你马首是瞻,皇帝也信赖你,你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了,哥!你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于溃啊!”

萧和权脸上的潮红无形中褪去,浅灰色的瞳孔里光芒暗了一瞬后紧着亮起:“你说得我明白,这段时间是我松懈了。”

他语气的沉定令萧名鼎暗中松了口气,如果萧和权登基为帝便定要广纳后宫三千,那时候李嘉这个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他摩拳擦掌问道:“那哥你叫我来这可是为了与契丹人结盟之事?”

萧和权一掌按在他肩上,慎而重之道:“与契丹结盟这种小事哪能烦劳贤弟,为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

“那是?”萧名鼎精神大为一振,目光炯炯地看着萧和权:“那莫非是…”

“这个嘛,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日子,有劳贤弟代为兄坐镇军中,应付下皇帝查岗。”

“…”

那边萧和亲丝毫未察觉到萧名鼎绝望又唾弃的眼神,选择综合症发作到了极致:“你小子眼光一向好,你说我穿哪身衣裳去呢?红得嘛,好似太出挑;绿得嘛,又似太葱嫩;要不,这件藏蓝,不好不好,老气过头了。臭小子你快给我出个主意。”

“…”萧名鼎气冲冲道:“我看你就一身绿,再戴个绿僕头最好不过了!”

门口站岗的小兵偷听到这,忍不住探进个脑袋,嘴一咧露出八颗白晃晃大板牙:“爷,那不是个大王八么!”音随心动

“…”

李嘉已经有很多年没来光平山了,上次还是在她十岁生辰时,她那不长进的皇爷爷非要带她出来见识见识藩镇的嚣张跋扈,以此激励她务必要梁国大一统而奋斗,硬是把她从广陵拖了出来。结果倒好,武昌镇没踏进去一步,他老人家兴致勃勃地提着个鱼篓,抱着个鱼竿来光平山的山溪钓鱼来了。

那栋屋子就是当年他老人家一时兴起为了歇脚建起来的,屋子不大,独门独院,门前一条潺潺清溪。几十步外是处栽满山茶的凹地,花开时一幕艳景,宛若山涧惊鸿,美不胜收。

萧和权寻到这里来时,李嘉就在山茶地里。梁国的太上皇除了做皇帝混账点外,其他技能倒是点得满分,当年在这里闲得发慌就捣鼓这些山茶,捣鼓捣鼓着就给他捣鼓出这几十株四季盛开的茶梅来。

萧和权第一眼看到李嘉时竟险些没认出来,她拆掉了常年盘起的僕头,长发一水黑如苍玉,松松垮垮地半垂半绕在肩头。她今日穿着了件赤色大袖衫,束紧了腰身,乍一看去与寻常女子并无区别。

花娇衣艳,人却皎皎如雪,看得萧和权醒不过神。

李嘉似没留意到萧和权的到来,一人坐在花丛中,右手轻捧花枝,垂首低嗅,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

看了不止多久,萧和权的魂终于回了些,看李嘉仍专注地赏着花,不由略为沮丧,他的存在感真是低得让他自己都可怜…

“咳,咳!”萧王爷试图用咳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李嘉竖起食指在嘴唇边嘘了声,却仍没抬头看他,萧和权气了也好奇了,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几步过去,挨着人,顺手捞起她一缕黑发把玩在掌心里:“花有什么好看的。”有那功夫快看我呀,快看我呀!

李嘉察觉到了萧王爷满身求宠爱的气息,好气性地任他顺着自己的发,小声小气道:“声音小点,别惊着…”

惊着什么,萧和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刚想问却在下一刻知道了…

已经长成大白蛇的小白蹭着李嘉的膝盖迷迷糊糊地昂起头,看见萧和权的刹那双眼冒出红光:小哥哥!萌狐仙途

“…”

二人世界就这么没了,没了!萧王爷心里的小人头顶乌云,蹲在角落里画了无数个怨念的圈圈。

圈圈画了会,躲得远远的萧和权哀怨地回头看去,却发现蠢蠢欲动的小白已经不知所踪,剩下李嘉一人抽出布巾正要擦手:“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