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走了几步转头来,儿戏似地一笑,“我选原告好了,这样大家就都如愿以偿,皆大欢喜啦!”

真选原告啊…那杜九言这科完了。众人叹息。

周岩几人笑了。

邱听声压着声音道:“你别被激将啊,你为原告辩讼,也得有证据和论据吧。”

“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杜九言一派从容。

余下的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去被告,无论外界如何,都要遵从内心的感受和认知。”缪付道。

八个人都点头,他们的认知,都觉得牛氏因为儿子的死不甘心,所以诬告田氏,想让儿媳给儿子陪葬。

这样的老妇太可恶了。

邱听声唉声叹气,随大流。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各位,认识一场我好心提醒一句。你们现在过去,必然做不到主辩,就算赢了,此场考核只是给你们友情分,五十分。”

“而如果去给原告辩,输是零分,可赢了却是一百分。”

九个人目瞪口呆,这个账他们没有算。

“考虑考虑吧。”杜九言好心已经用完了,便负手慢悠悠地朝刘嵘勤走去。

树木葱茏,烈阳的光影斑驳浮动,众人就看到空荡荡的原告方,有少年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她虽背对着大家,但却让所有人觉得,她神色坚定,自信满满。

哗!

本来安静的场地,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后面本来没听到对话的人,一下子看到了她,顿时有人喊道:“她真的去对面了。”

“杜九言真的够狂,难道她想和我们这么多人辩讼吗。”

“我的天,她前天打完了西南十六人,今天难道还想我们五十九人打辩讼吗?这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马毅呸了一声,冷笑道:“她根本不是来考试的,而是来出风头的,让她如愿以偿,多好!”

众人如同沸腾的水,杜九言淡淡然走到刘嵘勤面前,拱了拱手,道:“先生好。”

“嗯。”刘嵘勤微微颔首,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杜九言,我跟着你去!”邱听声当机立断,朝杜九言小跑过去,“杜九言,我跟你后面,一会儿打讼,我给你打前阵。”

“好啊,你说几句,感受一下考试气氛。”杜九言遗憾地道。

邱听声哦了一声,点着头道:“反正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为了一百分,我拼了!”

“虽然你不聪明,但是你运气好。”杜九言轻轻一笑。

中间,原本剩下的二十几个人,有一半纠结之后去了被告方,而缪付和秦长亦几人,犹豫之后,也还是去了对面。

如此一来,这边原告方,就只剩下杜九言和邱听声。

史无前例的状况,林子里外,一片哗然。

“先生。”杜九言笑着问道:“咱们人少,凳子多,能坐吗?”

刘嵘勤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不能!”

“先生小气。”杜九言撇嘴,和邱听声站在刘嵘勤身后。

刘嵘勤嘴角抖了抖。

“稍后原告先说,你们打起精神来,她最擅长偷换概念,设套下陷阱。”有讼师低声和周岩几人交代,“此案,她没有任何证据,凉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们稍后上去,只要按顺序,将反驳的条例一一摆明即可。”

“是!”周岩跃跃欲试,今日过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他!至于杜九言,满场六十人,将只有她一人是零分。

想一想,就觉得高兴和兴奋。

这个蠢货,果然被一些表面的东西迷惑了!周岩忽然很期待一会儿的辩讼。

希望你能一直都能狂下去…不过,不可能!

“她死定了。”蔡寂然摩拳擦掌,“一会儿看她说什么。”

马毅冷嗤一声,道:“能说什么,跳梁小丑呗。”

他们的议论声并不小,缪付和秦亦长几人一阵惊骇,暗暗庆幸,没听杜九言的。杜九言让他们去,就是想要拉着他们做挡箭牌!

邱听声那个傻子,这次肯定是没希望了。

“开始吧。”薛然看着对面的杜九言,此案他看过,不知道为什么付韬没有判定,但案子的证据很明显,牛氏无论说的真假,都不可能打的赢。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此案,因为杜九言确实如他所料,强出风头,与所有人为敌。

说开始,牛氏被带上来!杜九言作为原告,先说话。

众人就看到她和邱听声耳语了一句,邱听声一脸发懵,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真、真说?”

“你不是要先说话吗?”杜九言道。

邱听声扭扭捏捏,“不,不要啊。我害怕!”

“那你别后悔!”杜九言上前,冲着刘嵘勤,冲着所有人一叉手,道:“三尺堂杜九言,为原告牛氏辩讼!”

众人或面露不屑,或幸灾乐祸,就等着她开口出丑。

“都说田氏是冤枉,没有奸情,而我认为,她不但有奸还可很可恶可耻地与奸夫合谋杀人!”

“至于如何证,有五点!”她说着,走到原告牛氏面前,问道:“十一月某夜,你听到田氏与男子在屋后草垛苟且,后又听到男子跑向村里的声音,可是如此?”

牛氏点头,“是!我眼睛不好,但耳朵很灵。”

“那我问你,当时是几时几刻,你可知?”

牛氏回道:“卯时过,因为城门炮响是卯正,一个时辰后天才会通亮。但虽然当时天没亮,但是村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我估计卯时过半左右。”

因为是冬天,天亮的很迟,所以就算是卯时过半,天也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好!”杜九言点头,又看着众人,杜九言道:“当时城门已开,城中的人都能出城。假设,牛氏确实听到了田氏在草垛苟且,那么对方是不是本村人,并不能肯定,至少,范围应该扩的更大!”

她话一落,对面有人忍不住,道:“要你这么说,隔壁田家村的男人也该查一查。”

“不用!”杜九言摆手,“如果是田家村人,在那个时间点,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村里,早起劳作的村民必然会看见。”

“我已问过,那些日子的早上,并没有人看到有外村人一早出现在村子里。”

这一点不用证明,这么大的事,关系全村人的名誉甚至某个人的性命,大家如果有印象必然会报上来。

“进村时,各位可注意到,路上有车辙印迹,但刘家村全村无车,那么车辙印又是如何留下的。”

周岩道:“这里是廖家的田庄,有车辙印并不稀奇,自然是哪个管事进村查看,留下的车辙印,这种证据,如何能拿上堂。”

“周公子真聪明!不过,一切可疑,都等待佐证!”杜九言撇他一眼,转身继续道:“那么,如果一个陌生人在村里奔跑或者走动,大家会注意到,可如果廖家的管事一早驾车来村里办事,大家会如何?”

周岩脸色一顿。

“习以为常啊!因为经常来。”邱听声道。

杜九言颔首,“此事,乃是我推断,实情如何,可传村中任何一位村民来作证。”

第77章 天道有公(二)

“我记得,十一月月底,我们都要给府里送鸡鸭鱼肉,所以那些天马管事经常一早就来村里。不过他那天来没有来,我不记得。”村里的里正道。

忽然,牛氏大喊一声,道:“先生,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十一月二十七,我吃早饭的时候,马管事就和里正在路边说话了,还聊说廖家老爷想吃野鸡,让里正想办法。”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很早,我都没有迟早饭,马管事就来了。”说起具体的事,里正就想起来了,“顶多卯时末。说完话马管事就走了。”

现场鸦雀无声,经过牛氏和里正一对一答,原本根本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好像变的联系紧密。

“那又怎么样,马管事来早点,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奸夫!”肖青枫道。

杜九言颔首,接着道:“马管事是不是奸夫,自有衙门去查证。但田氏有奸夫是一定的!”她说着,看向跪着的田氏,面无表情地道:“夫君刚死半年,衣橱里就新做了四五件,颜色鲜艳的肚兜。”

“一个守孝的寡妇,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你这是故意侮辱,先生,她违规!”周岩打断道。

薛然颔首,“好好问。”

“那田氏,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颜色鲜艳的衣服呢,孝期又不能穿,而且你还是个寡妇,为什么呢?”杜九言笑盈盈地问道。

田氏脸色煞白,“那…那是我以前做的,不是现在。”

“邵阳不大,什么料子出谁家何时出,是能查的出的。”杜九言收回笑脸,拂袖重新走到正中,“以上,就是我证明田氏有奸夫的论据。”

至于证据,衙门自然会去核查,那不是讼师的事。

现在,有论据证奸夫,田氏就有杀人动机。

下面推论的成立,就理所当然。

“第三点。”杜九言竖起三根指头,目光扫过一圈,道:“案发时所铺的床单,各位都有见到。干净,平整。但靠在床外的一侧,却有着奇怪的褶皱,像是有人挣扎时,留下来的抓印。”

缪付听着一愣,忽然想到,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杜九言却盯着床单看了许久,还有她看田氏的肚兜…

原来她当时就想到这些了。

“田氏,那天夜里,刘二柱死前很痛苦吧,不停的蠕动,呻吟,痛苦地揪着身下的被单,是不是?”

田氏脸色惨白,喊道:“没有,你胡说,他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

“你说完没有,你这样胡乱臆测,就是想要扰乱被告思绪,你这与屈打成招并无不同!”肖青枫喊道。

杜九言扫了他一眼。

“你说了这么多,编造了田氏的奸夫,捏造了她的杀人动机。那么最重要的你却没有说。刘二柱是怎么死的。”周岩道:“这个才是本案最至关重要的地方。”

他本来也怀疑田氏的,可是仵作验尸后,他就打消了疑虑。

如果真是被杀,就必然有被杀的痕迹,勒脖子,捂嘴,下毒,内外伤,可五脏六腑头骨肋骨,样样完好!

这怎么可能是他杀。

田氏一个农妇,就算有奸夫帮忙,也不可能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这就要说了,你着急做什么,回家看娘子?”杜九言嗤笑一声,周岩臊的脸通红,怒道:“无耻!”

杜九言一笑,“给你一次发言的机会!”话落看向仵作!

“确实没有。”不远处的棺材边,仵作点着头,冲着杜九言道:“你刚才来的迟没有看吧,要不现在来看看,尸体还在。”

“全身都验了?”杜九言站在原地,问道。

仵作嘿了一声,不服气地道:“我做了十几年的仵作,连怎么验尸还不知道吗?!”

“尸体的肛门处,验过了?”杜九言刚才看过仵作的公文,并没有说验肛门。

仵作一愣,啐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从肛门杀了他,这不可能。”

“全身都看了,不多一个肛门,不烦看一看。”杜九言扬眉道。

今天衙门有令,一切都以讼师考核为准,仵作咕哝着骂了一句,“不懂装懂!”便不情愿的低头去翻尸体。

众人虽不屑却又不由自主朝那边看。

有人甚至因为好奇,而忍住恶心和可怖,凑近了去看。

“为了赢,简直可耻恶心!”肖青枫嫌恶不已地道。

“肛门怎么杀人,塞把刀进去,那床上还能没有血迹?简直可笑。”

“嘘,等仵作验完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对面议论纷纷,周岩忍不住,质问道:“肛门难不成涂了毒药?你莫不是找不到伤痕,故意编造疑点。”

“你虽为原告辩讼,可也不能肆意捏造。”

“捏是捏不出的。”杜九言道:“被害者的床单上有白色干涸的印迹。一开始我认为那是夫妻敦伦留下来的痕迹,但事后我又看过,床单上有着隐隐的腥臭味。”

“捂了半年的床单,当然有臭味,何况还是脏污的。”蔡寂然道。

杜九言摇头,“那臭是腥臭,是鱼虾的臭。”杜九言看着蔡寂然,“你在床上养鱼?”

肖青枫被噎住,杜九言接着又道:“加上床单的外侧有人揪抓的痕迹,所以,毫发无损突然死亡的被害人,真正的致死的伤,在肛门处。”

“简直鬼扯,你到底说完了没有,我们这么多人没空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唱戏。”马毅道。

薛然也凝眉,低声道:“既是辩讼,自是双方辩,一个人的独角戏,只能是表演。身为讼师,这道理你应该懂。”他的意思,杜九言说的太久,应该下场换被告讼师。

“我是原告,我有证据提交验证,这是正常程序。”杜九言淡淡然,“现在我该说的说完了,只等仵作的验尸。”

她话落,忽然尸体那边传来哗的一声惊叫,有人喊道:“天哪,这是什么。”

薛然站了起来。

“有东西,还真的有东西,杜九言说的没有错。”有人喊道。

仵作带着手套,悬空着手,手心里赫然多了个黑色,细长条已然辨不出的东西。

但能肯定,不是刀抑或棍棒。

仵作脸色惨白,他做仵作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杀人手法。

田氏一声惊叫,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是什么?”有人掩住口鼻,问道。

仵作脸色难看,抿着唇看着杜九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用这种手法。”

“猜的。”杜九言微微一笑,“大概我运气好吧。”

仵作脸色好看了一些,若杜九言趁机讽刺他几句而抬高自己,此时此刻,他确实难以下台。

“各位,应杜九言要求,在下从死者肛门处取出这个东西,观其形,其色,应该是一条无毒的小蛇!”

此时此刻他想起来,曾看过类似案件。杀人者捉一条蛇,用火烧蛇,蛇怕烫胡乱钻入被害人肛门,顺着肛门一直往上,直搅的受害人肠穿而死。这样的死法,除非将肠子全部拖出来查验,否则,很难发现。

“这…这也太恶心了太狠毒了。”

一阵阵惊叹,所有人朝杜九言看去。所有的信息以及案发的房间他们都看过…为何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众人面色复杂。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的。”田氏摇着头,自言自语,不敢置信,“不可能!”

“你家住村外,又在路口。马管事每次来村中办事,你都会看见。一来二去你二人暗中勾搭成奸。去年十一月二十七,你婆母牛氏晨起如厕,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你和马管事在草垛中苟且。”

“彼时城门已开,马管事早早出城,将车停在村里,折返来找你。你二人欢好时听到声响,他急急忙忙往村中逃去,假装刚进村,若无其事的找里正说话。所以,那天村里没有人看到又可疑的人出入路过。”

“你二人时日长久,便不再满足苟且偷欢,想必,马管事还贴补你银两,许诺你前程。于是你嫌贫爱富一心攀附荣华,在十二月初七的晚上,哄骗刘二柱喝醉,用马管事教你的手段,将小蛇放入他肛门处。”

“蛇穿肠人死却不留半丝痕迹,你等了一夜,早上起来若无其事做饭,还当着婆母的面喊他起床,看着官府验尸,落案。你以为瞒天过海,只等孝期过你便能改嫁,去享荣华富贵。”

“却不料你眼疾的婆母去告官,又好巧不巧遇到了一位严谨的县令。但你也好运,邢大人接案后就被罢免,你大约以为此案就这么结束,你能逍遥法外?”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杜九言立在田氏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该偿的命,断不会让你多活一秋!”

该偿的命,断不会让你多活一秋!

林子外,刘家村人忽有人喊了一声好,“杜先生说的好!这个奸妇该死!”

“该死!幸好今天有杜先生,否则就让这奸妇逍遥法外了。”

田氏浑身发抖,仰头看着杜九言,面若死灰,“怎么会,不会的…他说不会被查到的…”

“各位!”杜九言冲着几位先生,冲着所有人拱手,“以上,便是我今日辩讼的所有,已毕,各位请!”

她说完,拂袖回到原来的位置。

又是一静,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忽然骂了一句,“辩,辩个屁,证据你都摆出来了,案情都分析透了,还让我们说什么!”

“西南考生呢,你们说话啊,不是要报仇的吗,上去辩啊!”

西南考生,无人出声,个个垂着头,虽脑子转的极快,但什么都想不出来。

所有于被告有利的优势,被杜九言的一番推断后,打的烟消云灭,他们还能说什么。

上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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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历史最高(三)

西南的人不说话,别的学子顿时哀嚎一片!

“完了,没分了!我怎么就没去对面呢。早就该知道,杜九言这小子前天一打十六,没有把握,她不可能与众人为敌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得了吧,明年再来!”

“坑了,坑了,今天这个跟头栽大了。”

众人垂头丧气。

“杜九言!”邱听声这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让我感受气氛,说几句。是因为你说完后,大家就没的辩了?”

她说完,对方连开口的机会的都没有,还打什么,打自己脸啊?!

杜九言扬眉,问道:“为刚才未开口,而后悔?”

“不,不后悔。”邱听声摇着头,“我后悔什么,我一句话没说,就得了一百分啊。”

“哈哈!”邱听声仰天大笑,“爷爷,爹啊,我老邱家祖坟冒青烟了啊!”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道:“和祖坟无关,是你眼光好啊。”

“是。是,我眼光好,我识时务,我有运气。”邱听声哈哈大笑,捧腹大笑,指着对面缪付几个人,“让你们过来,你们…你们…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林子里,将这被复杂情绪蔓延的林子,衬托的更加诡异。

缪付几人脸色难看,懊悔不已。

“先生,”马毅脸色铁青,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西南考生,再一次全军覆没,真正的,一个没留。

原本想要集体摁住杜九言打脸,却没有想到,他们被她摁住了,打肿了脸。

薛然拂袖道:“本场已考完,各位自行回去,下午西南外墙,自会发榜。”

众人连招呼都懒得打,纷纷散了。

大家一走,林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你这个恶妇,你还我儿命来!”牛氏忽然扑到田氏身上,又打又挠,“我儿对你这么好,吃的用的穿的样样紧着你要,你居然还伙同外人杀她,你这个没良心的贱妇!”

田氏像一条死鱼一样,面无表情地被牛氏打着。

“老人家节哀顺变,”衙门里的差役上前拉住牛氏,“等衙门验证后,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牛氏哭着抹着眼泪。

差役将田氏捆了,拖着丢上了牛车,带会县衙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