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杜九言道:“为了三爷,我们要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爹我赢了官司,三爷也无罪释放,是清白的。”

小萝卜点头应是,“一定一定。”

这一次,鞭炮的钱有人愿意出了。

一如既往,衙门外听讼的人很多,有人笑着道:“杜先生,您今天要加油啊,我们连龙舟都没有去练,就等着您今天这场官司。”

“杜先生,您今天要是赢了,是不是就能进西南做会长了?”

“嘘,低调点。会长是有德有能担任,还要受朝廷嘉封,哪是一个赌约就能定的。”

“杜先生,三爷一定没事是吧。三爷以前虽然不太好,但是这一年挺好的,我们不相信他杀人。”

“一会儿就知道了。”杜九言笑着,拱手道:“我进去了啊。”

大家点着头,井然有序地站在外面,忽然有人问道:“今天西南是谁上啊?”

“是郑因郑先生吧?”

“要是刘先生在,肯定是刘先生了。”

“来了,那不是付怀瑾吗,上次和杜先生打赌的时候见过,化成灰都认得。”

“今天他辩讼啊?我的天,那今天有的看了,杜先生这官司不好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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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两更!

因为我只剩下一点点存稿了,没时间码字的结果就是这样。

我努力存稿,不能变成裸奔!

第284章 当堂辩证(一)

众人回头去看,果然看到付怀瑾穿着天青色讼师服不急不慢地走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郑因,抱着卷宗显然今天是做副手。

大家让开,付怀瑾进了衙门,众人又聚拢上,衙门口外人山人海。

“让一下。”有人喊道:“知府大人到!”

哗!

大家一脸惊讶地再次让开,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身官服的吴典寅从车里下来。

知府也来了?

吴典寅大步进衙门,桂王坐在正中,看见他进来不太情愿地起来,做了个样子拱了拱手。

吴典寅不敢受礼也不敢太热情,忙上前去拜见宁王,“听说王爷您来邵阳听堂,下官没有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宁王穿着深蓝色锦,白白胖胖容貌清秀,笑盈盈地道:“无妨,我办事路过,正好遇见这里有案子,就听一听。”

“正巧,又是西南会长和杜九言辩讼,就更加不能错过了。”

吴典寅拱手,道:“是,那下官也听一听。”

黄书吏让人端了椅子上,吴典寅坐在宁王的下首。

付怀瑾和杜九言这才上去和宁王以及吴典寅行礼。

“付先生见过,倒是杜九言久闻大名不曾见过。”宁王打量着杜九言,颔首道:“英雄出少年啊,小小年纪享誉盛名,确实是一表人才。”

杜九言拱手,道:“王爷过誉,学生但不得盛名,不过是做份內事。”

“好一句份內事。”宁王笑着道:“本王洗耳恭听!”

杜九言和付怀瑾拱手退回去。

“九言,”钱道安低声道:“上堂前都不知道是付怀瑾,看来他是十拿九稳。你一定多加留心。”

杜九言点头,看向付怀瑾,比起薛然付怀瑾沉稳许多,立在公堂上目光淡然,运筹帷幄的样子,气势极足。

若是不认识,她也会因他这份气势而倍感压力,紧张慌乱。

“升堂!”桂王道:“将一干人等带上来。”

焦三和高远被带了上来。

“原告讼师,你先说。”桂王拍惊堂木,给杜九言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付怀瑾上前一步,和众人略拱手示意,开口道:“上个月二十六的下午,邵阳高氏,高德荣死在北城外别院。刀在脖子上,自左向右划开,一刀毙命!”

“发现并报官的人,则是跪在堂上的高德荣次子高远。”

“现场由刘大人亲自查证,查获凶器一把,”付怀瑾将焦三的刀拿上来,“经过仵作验尸,伤口吻合,死者高德荣确属这把刀所杀。”

“除凶器外,当日和他一起饮酒的焦三,留在现场,穿着血衣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高远进去后,用绳索将其困住。这过程中焦三并未反抗且并未开口辩驳。”

“焦三。”付怀瑾问道:“案发前,你可与高德荣在饮酒?”

焦三答道:“是!”

“可曾有外人进入?”

“没有。”

付怀瑾颔首,和众人拱手,道:“当日,除别院十一个下人以及高远外,就只有焦三一人在别院之中。”

“除凶器,人证外。焦三的杀人动机亦非常之明显。”付怀瑾拿出一份官府备案的武官文书,“这一份,是常胜武馆备案的文书,焦三和他的好友常胜一起榆钱村合开武馆。如今正在修装,据焦三所言,除他二人外高德荣在半年前曾答应一起合伙,但因为没有场地,其后高德荣又外出,至今高德荣不曾参与武馆的事。”

“武馆投入很大,焦三已出近四千两,捉襟见肘的他,终于等到高德荣。于是迫不及待地去找高德荣。两人见面叙旧后,高德荣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给他。”

“焦三不满,于是两人争吵,愤怒中焦三摔碎了酒杯,以示恐吓,这之后,他拔刀杀了高德荣,并偷取了他四钱两的银票藏在荷包之中,人却成竹在胸地留在了现场。”

付怀瑾出示了碎瓷和四千两的银票。

“所以,本案凶器,人证,凶手的杀人动机,脉路清晰一目了然,是以,请大人依律判定焦三故杀之罪,斩立决!”

付怀瑾说完略拱手,后退。

辩证清晰,干净利落这就是付怀瑾啊,杜九言上前拱手,道:“大人,今日本堂学生为焦三做无罪辩讼。”

众人讶异。

吴典寅担忧地看着她,付怀瑾说的没有错,这案子脉路太清晰了,就好像压的结实的鞋底,一根针也插不进去。

有罪辩讼都难,还谈什么无罪。

但令吴典寅惊奇的是,外面的百姓却安静不已,无人为杜九言的言辞感到惊奇,就好像大家都料到了,本该如此一样。

“邵阳的百姓,见识多。”宁王低声和吴典寅道。

吴典寅深以为然,低声回道:“早年有西南,如今有杜九言,讼案桩桩精彩,百姓听讼耳朵都养刁了。”

宁王颔首。

付怀瑾看向杜九言,神色淡然,也没有讶异。

“案发现场,证据,方才付先生陈述的很完整,我和我的请讼人焦三,都无异议。”杜九言道:“但有一疑点,付先生没有提及,那就是焦三提起他不曾记得案发的过程,毫无记忆。”

“此事颇为蹊跷,由衙门出面询问大夫,也有仵作尸大验证,刘家凹特产的草头乌药粉,有此功效。吸入能使人短暂晕眩,食入适量能使人死亡,但若及时喂甘草汁或饴糖黑豆水便能解毒,但醒来后,当事人就不记得晕倒前后的所有事。”

“这种短暂性失忆,看上去很牵强。就连我刚听到时,也对焦三表达了质疑。在那样的情况下,毒从哪里来,谁会给他下毒,下毒是为了什么?”

“还有,下毒了以后,又是谁杀了高德荣。”

“很显然,一旦相信了焦三的话,这个案子就从付先生说的,脉路清晰证据确凿的案件,变成了错综复杂毫无头绪的凶杀案。”杜九言道:“不过,虽困难重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次去高府别院后,我目睹了高府黑猫吃鱼晕倒的事。”

“当日,高远网杂鱼十一条,焦三和高德荣在吃饭饮酒,上桌九条,高德荣不吃鱼,所以少的那一条是焦三所吃,他饭桌前的鱼骨也可说明。案发后饭桌上剩下八条炸小杂鱼,第二天,他家的黑猫偷了一条进猫舍,吃完后,猫中毒了,并且迹象和草头乌药粉中毒的症状极其相似。”

“于是,我们将桌子上所有的菜带回来查证。”

“七条鱼七只猫,先吃了鱼,无事,后吃了剩菜也无事!”

“这表示,整个餐桌上,只有焦三和高家黑猫吃的两条炸鱼有毒。”

“谁能这么精准的下毒?答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高德荣或者高远。他们恨焦三,想要报仇当年之仇,所以,用草头乌的药粉毒倒焦三。”

“那是谁杀的高德荣?”宁王忍不住问道。

杜九言拱手,道:“是高远。”杜九言取出高远的血衣,抖开,“上面有明显喷溅血。如同付先生所言,当日高家别院并没有人别人再进去,所以杀人凶手一定是焦三,其实不然,当日虽没有外人进去,可高远却在。”

“他见焦三晕倒,刀摆在手边,他拾刀杀了他的父亲,并顺利收拾了现场,营造成焦三杀人。”

杜九言将从和高远血衣一起找到的酒杯碎瓷拿出来,“当日只找到付先生拿到的一块,剩下的不见踪影。可就在前几日,我们在高家丫鬟的提醒下,在别院的牡丹花根的泥里,找到了这两样。”

“所以,此案真正的凶手不是焦三,而是更加有作案时间和动机的高远!”杜九言道。

付怀瑾问道:“高远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家产!”杜九言道:“早在半年前,高德荣就提过要分家产,将家中产业交给长子打理,高远只能得十之二三的家产,他怀恨在心,所以杀掉他父亲,其宠爱他的母亲就能做主分从新分配。”

“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杜九言道。

付怀瑾反问道:“你说你是受高家一个小丫鬟的指引,找到高远的犯罪证据?”

“是!”

“大人,请传丫鬟作证。”付怀瑾。

桂王颔首,指了蛙子去办,愣了愣发现跛子今日并未上堂。

“奴婢彩香叩见大人。”隔壁,彩香出声道。

付怀瑾问道:“你如何和杜先生说的,请再重复一遍。”

“奴婢说,当日我们二公子换了衣服,让杜先生去查。”彩香道。

付怀瑾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一开始奴婢没有想起来,也没有往二公子身上想,后来…后来奴婢被打了,实在是疼的活不成,就、就想到这件事了。”

付怀瑾微微颔首,拱手和桂王道:“大人,证人不过作证,大人不该用刑的。”

“本官想打就打了。怎么,你打算调枪头来指责本官?”桂王质问道。

付怀瑾回道:“不敢。”他说着微怔再次看向杜九言,“所以,你由此而想到是高远杀了高德荣?”

“是!”杜九言道。

付怀瑾板着脸,指着这件血衣,道:“杜九言,你确定这件事血衣没有问题?”

“高家下人都确认。”杜九言道。

付怀瑾道:“你撒谎,你为了给你好友焦三辩讼,你居然公然做伪证,蔑视律法嘲弄公堂,简直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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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喝醉了,晕乎乎的…发现出门码字,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的存在在瑟瑟发抖。

第285章 你做伪证(二)

“付先生何出此言?”杜九言问道。

付怀瑾冷笑一声,道:“首先,高远的杀人动机不成立。半年前高德荣虽说过要将家常大部分给长子,但是这一次高德荣回来以后,就已经改变了主意。”

“他的家产品分作两份,长子和次子各一半。此事已请族长见证,签订了契约。”

付怀瑾道:“其次,这件事衣服虽是高远的,但上面的血却不是高德荣的。”他上前来,抖开高远的衣服,盯着杜九言,“我不知你如何在上面弄的血迹,但这血绝不会是高德荣的。”

杜九言问道:“如何说?”

“大人我要求传证人上堂。”付怀瑾道。

桂王磨牙,对顾青山打了个眼色。顾青山明白了,一会儿要是杜九言快输了,他就去后面放火…

县衙走水,堂也不用升了。

这样杜九言既不丢面子,别人也看不出桂王偏袒杜九言。

桂王放心,微微颔首道:“传!”

上来的,是那天在高府别外的农人,一共有四个。

“当日,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焦三进高府别院?”付怀瑾问道。

其中一位年轻的男子回道:“他来的时候,我从家里换锄头出来,出门的时候是申时不到,走过去顶多一盏茶,到田间的时候就看到焦三爷进的高家别院。”

付怀瑾颔首,“这个时间,衙门卷宗也记录在案。”他说着,看向另外一个人,“高远是什么时候出来和你说话的?”

那人回道:“我当时在做事,不知道时间,但是要是他说焦三爷来时是申时,那、那高二爷顶多申时过一盏茶,”又道:“二爷问我这田除了种水稻以外,还能种什么,我就和二爷说这田离水远,还可以种苞米。”

“聊到什么时候?”付怀瑾问道。

那人回道:“不知道,但是二爷进院子一盏茶都没有到,就听到院子里闹了起来,惊叫声哭闹声,我光着脚跑进院子里,才知道高老爷被焦三爷杀了。”

付怀瑾颔首,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呢?”

“我们能作证,高二爷回去的时候还和我们说改天再去捞鱼,给他家黑猫吃,他回去我就用耙了一溜的草,很快。”

杜九言看着几个农人,笑了笑。

“杜九言,四个证人,够不够?”付怀瑾问道。

杜九言没有说话。

外面听讼的百姓一脸惊愕,紧张地看着里面,这是第一次看到杜九言被人质问的哑口无言。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付怀瑾一个人的声音。

“杀人动机,时间都不足够,那么你来告诉我,这血迹是如何来的?”他说完,忽然转身看向隔壁,“彩香,你说你们二爷换了衣服,是什么时候换的衣服,你们可有人看到他衣服有血迹?”

他说着,抖开湖蓝色的衣服,“颜色这么浅,有血迹不可能不会发现!”

“二爷换衣服的时间我…我不记得了,反正出事的时候我从后院过去,二爷已经换好衣服了。”彩香道。

付怀瑾转头过来盯着杜九言,“高远从外面进院子,杀人,换衣服,半盏茶你觉得够不够?”

杜九言依旧没有说话。

“不够!”付怀瑾道:“我还有几问,一样请你回答。”

“第一,如果是高远杀高德荣,作为一个书生,他是如何办到的?”

“第二,如果高远杀人,那么所谓中毒的焦三,是谁给他下毒的?高德荣是醒的还是昏迷的?”

“第三,如果高德荣是醒的,父子二人,高远是如何做到一刀毙命,如果是昏迷的,那么毒是谁下的?”

“第四,高远用的草头乌又是从哪里来的?”

付怀瑾一声声的质问,“杜九言,你虽入行一年不到,却已经历大小讼案几十件,你已是个享誉盛名的讼师。这些基本的疑问和需要梳理清楚的症结,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今天刚拿到这个公堂上来,是因为你是故意的。”

“你口口声声说你办事顶天立地,在讼案中,没有不可对人言之处。这些事你怎么解释?”

“案件的凶器,时间,证人,凶手都当堂找到,你不承认居然做无罪辩讼。你好贪的心,眼睁睁开脱焦三,居然诬陷一个孝顺父亲处于悲痛的儿子,一个无辜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杜九言,你的良心呢!”

门外,大家擦了擦汗,有人小声道:“杜先生、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杜先生不可能做假证的。”

刘婶道:“不要乱说,杜先生不可能做这种事。”

“呵!杜先生也是人,他和焦三是生死之交,她帮自己的朋友开脱罪名,做假证难道不是常理,你们这是自欺欺人!”有一人道。

刘婶一转头,指着说话男人的鼻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话吞回去。”

她话一起,四周目光宛若无数的尖刀,扎向他!

那人道:“我把话吞了又怎么样,事实在这里,在这里!”说完,吓的跑走了。

众人没有像以前那样追过去,紧张担忧地看着里面。

宁王也紧紧蹙眉,和吴典寅道:“杜九言,浪得虚名?”

“王爷、咳咳…”吴典寅也不知道说什么,“继续看,案子还没有结束呢。”

焦三回头看着杜九言,咬着唇眼睛通红,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杜九言办案向来一丝不苟,现在居然为了他,甘愿放弃所有做伪证。

这个兄弟,他焦三没有白交。

焦三垂着头,飞快地抹掉了眼泪。

因为杜九言没有反驳,所以场面很尴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桂王咳嗽了一声,冲着顾青山打眼色。顾青山会意,转身去了后面,转头跑回来,喊道:“不、不好了,衙门后院着火了!”

“退堂!”桂王顺其自然地拍了惊堂木,“快去救火。”

他要走,忽然发现杜九言扫了他一眼,他心头一跳。

娘娘腔有办法啊?桂王一颗心咚地一声落了回去,冲着顾青山挥了挥手,“官司要紧,本官要在此坐镇,你们去救火,。”

“是!”顾青山又回去用茶盅里的水,将火扑灭了。

公堂上,杜九言看着付怀瑾。

付怀瑾也看着她,“杜九言,以上几问劳驾你回答,我,在等你回答。”

“邵阳所有的人在等你回答,”

“你说不清楚这些事,你对得起他们吗?”付怀瑾指着门外听讼的百姓们,“你好意思面对他们崇拜的目光吗?”

“不回答?不回答我来告诉他们。”他说着,将衣服摔在地上,声音之高令人惊骇,“你们所喜爱,尊敬的杜讼师,她为了救她的好友,不择手段,作伪证,陷害无辜的人。一个因失去父亲而悲痛的读书人。”

“杜九言,你是讼师,你对得起祖师爷吗,对得起你头上这顶讼师帽吗?”

外面有人喊道:“你胡说,杜先生不会的。”

“不会吗?”付怀瑾摇头,一脸失望地看着面色沉凝的杜九言,问道:“出以公心,仗义执言,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今天做到了吗?”

付怀瑾说完,悲痛不已,冲着桂王拱手,道:“此案,实在令学生痛心。原本是个普通的凶杀案,却因为凶手是衙门里的捕快,而演变成这样的结局。”

“大人,学生别无他求,只求大人能秉公办理,还死者一个公正,还高远一个清白。”

他说着,步履沉重地退回去。

高远失声痛哭!

郑因很震惊地听完付怀瑾的辩讼,看了眼扔在地上的衣服,又不敢置信地看向杜九言。

手,紧紧攥着卷宗。

杜九言看向他,眉梢微微一挑。

宁王蹙眉,若有所思。

“杜先生,你说话啊。”有人着急,喊道:“杜先生,您反驳啊!我没不相信您做伪证!”

“是啊,杜先生,你怎么了?”

“杜先生,要不要我们进来帮忙?”刘婶喊道。

“打他!”有人喊道:“他欺负杜先生。”

杜九言动了,一转身冲着大家一笑,拱手道:“杜某实在太感动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们还这么无条件的相信杜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