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贵闲哈哈大笑:“白香师言重了言重了,我马贵闲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来来来,里面请!”

白书馆却道:“在下还有一份礼要送给马老板。”

马贵闲忙道:“白香师太客气了,白香师今日能过来,就已是给了我马某人面子,无需再另外破费。”

白书馆却笑了笑,然后回头道一声:“你们进来吧。”

马贵闲不解的往那一看,随后眼睛顿时一亮,只见顺着白书馆的声音走出来的。是两个极其娇俏秀美,灵气逼人的女子,那容貌,那眉眼,不是安岚和金雀还能是谁!

马贵闲狂喜之下。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这”

白香师微笑着道:“这两丫头还算有几分好颜色,希望马老板不要嫌弃,留她们在身边伺候。”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马贵闲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搓着手,“两位姑娘不是香院里的香使长和香使吗,怎么能这般委屈她们。”

白香师笑道:“马老板要喜欢,都纳了也行,若是不满意,那就让她们当个伺候人的丫鬟,总归她们以后就都是马老板的人了。”

马贵闲涎着笑:“自然不能委屈了的,那就,那就都纳了。”

众人顿时欢腾起来,一个个嚷嚷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般喜事。

顿时有喜娘上门帮忙张罗,新房很快布置妥当,一对如花的新娘也打扮好了。马贵闲急不可耐,心头直痒痒,想马上就洞房,却被贺喜的客人强拉着去喝酒。好容易敬了一圈酒后,马贵闲才总算得意解脱,然后醉醺醺得摸到新房门口,推开门,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宝贝儿”

屋里坐着两个如花似的美人儿,那眉眼,那身段,无一不是他喜爱的模样。马贵闲简直不敢相信,真会有这样的一天,果真他的好运,就是老天爷也挡不住!长香殿的香师亲自给他送香使和香使长来伺候他,整个长安城,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面子,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马贵闲!

马贵闲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左右看着安岚和金雀,然后摇摇晃晃地朝安岚走过去。只是不等他走到安岚身边,金雀却忽然站起身,面带恼色。他一怔,随后就笑了,转到金雀这边道:“小金雀儿,别着急,你们两个爷都疼”

金雀看着他冷笑:“马老板,你不认得我了?”

马贵闲笑呵呵地道:“怎么会不认得,你是金雀儿,是我马贵闲今日抬进门的的第五房爱妾。”

金雀面上依旧带着冷笑,只是那张脸却变了,变成一张男人的,饱经风霜的男人脸!马贵闲大骇,顿时往后退,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那男人死死瞪着着他,双目赤红,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男人愤怒地低吼:“马贵闲,你害死我闺女,我要你偿命!”

马贵闲一屁股坐在床上,惊恐地摇头:“没,没没没,你你找错人了,我不不不认得你,我没,没害过你闺女!救,救命,救命啊,有,有鬼有鬼——”

金雀一步一步逼近,但是那张男人的脸却又变了,变成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娃,粉嘟嘟的小脸蛋,一双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让人一看就捏一把。

许是这张脸蛋太可爱了,马贵闲便没之前那么害怕,但还是不敢说话。

那小女娃忽然哭了,一边哭,一边喊:“姐姐,姐姐救我,金鸽疼”

马贵闲愣住,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上的惊恐又重了几分,牙齿开始打颤。

金雀慢慢走近,那张脸又变了,变成一位面色慈善的妇人,那妇人眼里含着泪,伤心欲绝的神色里带着深深的恨意:“你小的时候,我怎么没掐死你,让你长大了害我儿害我孙女儿!不长眼的贼老天,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

这会儿,马贵闲终于认出这妇人,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你,你是奶,奶奶娘!?”

那妇人的脸又褪去,慢慢变回金雀的脸,金雀目中的恨意更重了。

马贵闲又惊又惧地看着她:“你,你你到底是谁,你跟他们?”

“你想起来了。”金雀阴测测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起那一家人了,我是谁?我是来要你偿命的!”

这话一落,她右手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马贵闲的心脏,猛的刺进去:“去死吧!”

“啊——”马贵闲吓得心胆具裂,一声大叫,就嘭的一下撞到额头,随后,醒了。

马车遂停下,车夫有些惊慌地问:“三爷,怎么了?”

“啊?”马贵闲茫然转了转脸,发现自己竟在马车上,旁边还坐着他的小厮。那小厮真有些担心地看着:“三爷,没是不是碰伤了?”

“我?我什么时候出来的。”马贵闲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发现百味楼就在后面不远处,说明他才刚刚从那里出来,于是又问,“我睡着了?”

小厮道:“三爷一上车就打起瞌睡。”

马贵闲又问:“那个陈老板呢?”

“陈老板是跟三爷一块出来的,已经走了。”小厮瞅了马贵闲一眼,小心问了一句,“三爷是不是做噩梦了,脸色不怎么好?”

“噩梦?”马贵闲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回想,似乎是梦见几年前被他不小心玩死的那小丫头,还有他的奶娘。奇怪,好好的,怎么就梦到这个?而且怎么会觉得那么可怕?似乎还梦到谁要找他偿命?嗤,死都死了!

随后,他忽然想起和陈大录的那笔买卖,心里不禁一慌,赶紧往身上一摸。

银票还在,数额没少,和陈大录签下的交易文书也在,马贵闲这才松了口气,将那些东西重新放好,然后往后一靠。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但却总想不起来,究竟忘了什么。

他忘了今日这场交易的最后,安岚还给他和陈大录试了一款新的香品,忘了刚刚那场梦,就是由试香开始的,亦忘了金雀曾出现在他梦中。

其实,那不是梦,那是安岚的香境。

陈大录也如马贵闲一般,入了安岚的香境,并出了香境后,只当是做了一场富贵双全的梦。

隔壁的雅间内,白广寒轻轻转着手里茶杯,面上依旧是带着几分漠然,但似乎又多了几分专注。旁边与他说话的人并不知此时他心里所思所想,便摇头笑道:“丹阳郡主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应该马上就能过来。”

白广寒微微抬眼,不见喜怒,也未有表示。

安岚和金雀收拾好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就点点头,打算离去。

隔壁,白广寒放下杯子,也打算起身。

却这会儿,外头传来丹阳郡主不安的声音:“让白广寒大香师等了这么久,这可怎么好!”

茶室内,安岚要拉开门的手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惨白。

第065章 刺心

金雀也是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安岚,安岚慢慢放开放在房门上的手,僵直地站在那。

白广寒大香师,在此处!?

听到外头那句话,意识到这一点时,她脑子有瞬间的空白。

他,他在这里?!

那刚刚,她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是都已经知道?

连她,对香都能那么敏感,身为大香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而且她所用的香,还是,还是源自他的香!

已近中秋,天气早已转凉,安岚此时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金雀担心的看着安岚,想说点什么,却要开口是,外面又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不是敲她们的门,而是敲隔壁的门。

片刻后,又传来门开的声音,随后丹阳郡主进去了。但那门并没有关上,虽说唐国的风气并没有那么保守,但一个女子外出与男人见面,为闺誉着想,还是需要将房门打开,让外人看到这并非是男女单独幽会。

金雀想了想,就对安岚道:“我们听听他们在里头谈些什么。”

她说着就轻轻打开门,然后拉着安岚出去,悄悄走到隔壁房门的附近。

站在这,里头的话听得很清楚,连里头挪动椅子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丹阳郡主进去后,先是对那位坐在窗户旁的男子盈盈一拜:“丹阳见过大香师。”

白广寒看过来,未开口,只是略点了点头。

此时,这屋里,除了白广寒外,还有两位男子,年轻的那位是镇远公的次子甄承运,年纪略长的那位是靖文伯的长子李砚。丹阳郡主进来后,甄承运就站起身,李砚虽没有起身。但也面露笑容微微欠身。唯白广寒依旧那么坐着,连表情的没有变,依旧带着几分冷漠,甚至丹阳郡主给他行礼时,他也只是微微颔首。

如此无礼,甚至是轻视的态度,在场的这几个人却都视为理所当然,似乎大香师就该如此。

“怎么过来的这么晚?”李砚先是呵呵一笑,缓和一下气氛,他是丹阳郡主的表情。自是知道丹阳郡主此行来长安的目的。今日好容易才请了白广寒大香师出来品茶。于是赶紧让人去通知丹阳郡主。却不想,丹阳郡主却耽搁到这么晚才过来。实在让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于是只得先问一句,并被丹阳郡主打了个眼色。让她说出个过得去的理由,不然今日她在白广寒面前怕是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丹阳的不是。”丹阳郡主面露愧色,没有辩解,先就认了错。

更在丹阳郡主身边的丫鬟忍不住低声道:“郡主是看到有人用香行骗,下去阻止,所以才”

丹阳郡主即看了她一眼:“多嘴!”

“哦,竟有这等事!”甄承运听了那丫鬟的话,即来了兴致,即追问。“是怎么回事,郡主快请坐,说来听听。”

丹阳郡主先是看了白广寒一眼,见他并不反对,面上亦无不耐烦之色。便放了心,小心坐下后才道:“其实也是我逞能了,只是我看到有人竟用香行如此下作之事,就忍不住想管一管,幸得最后顺利解决了。”

甄承运笑道:“究竟是何事,郡主就别卖关子了。”

丹阳郡主笑了笑,这才将刚刚路上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原来,她往百味楼这过来的路上,经过一家香铺时,忽然想起前几日想要买的一种香品一直没找到,当时因时候还早,便下车去那香铺里问一声。结果那香铺里还真有她要的香,只是放在库房,那掌柜去里面取的时候,丹阳郡主发现铺子隔壁是个品香室,并且当时正有一位香师在里头试香,因为是刚刚开始,还可以允许人参加。

丹阳郡主好奇之下,便也走了进去,那香师见丹阳郡主如此容貌如此衣着,自当没有不欢迎的。

只是接下来的事,却让丹阳郡主大吃一惊。

那香师拿出香品时,就说这香品是照长香殿大香师的香方合出来的,品之,能让人有神魂飞天的美好体会,玄妙之处,绝非一般香品可比。

丹阳郡主当时就想质问,长香殿大香师的香方怎么可能会传到外面,只是因想看他到底拿出来的是什么香品,便暂时忍住了。可是紧跟着发生的一切,却令丹阳郡主更加怒不可遏,因为那位香师给她们品的香里面,是混了一种具有迷幻效果香草。

一般人不清楚,丹阳郡主却再明白不过。混入这等香草的香品,初闻时会感觉极好,但品到第三次时,人的神思就会出现轻微的混乱,警惕性也会跟着降低,随后,在香师有意的暗示下,基本就是任那香师摆布了。

甄承运忍不住道:“竟有如此可恶之人!此事后来如何了?”

“因我没有上他的当,并当场揭发他,他恼羞成怒,幸得我身边跟了护卫。”丹阳郡主说着就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那位香师确实是有些本事,只是却将那样难得的本事行如此下作之事,我让人去报了官,官府的人过来审问几句后,才知他已数次用这等法子,或偷或骗,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受其害这等人,当真是香师中的败类!”

“可不是!”甄承运点头道,“品香本是高雅之事,却被他用来行坑满拐骗之事,简直是龌蹉至极!”

李砚见白广寒一直未开口,便呵呵一笑,一边为他斟茶,一边道:“广寒先生似乎不怎么愿听这样的事?”

丹阳郡主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忐忑,甄承运也停住了嘴里的话。刚刚一激动就忘了,今日他们出来,就是要为丹阳郡主在白广寒面前争取个好印象。于是他想了想,就跟着道:“我还听说,有的香师虽没有以迷香行骗,但却会用来故弄玄虚迷惑人,由此抬高自己的身价。”

白广寒拿起那杯茶,淡淡道了一句:“以迷香惑人行骗,属不入流行径。”

声音平静而冷漠,宛若天上寒星,果真是他!

门外,安岚手脚冰寒,面上不见一丝血色。

金雀有些慌地握住她的手,张了张嘴,安岚僵硬地摇头,然后转身。

金雀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神色,生怕她下楼时走不稳,更担心她出去后吹了冷风更加不好,于是又将她拉进刚刚的茶室,然后有些慌地给她倒一杯热茶。

安岚却没有接那杯茶,只是怔怔地站着,脑子里一直回想那句话。

他,知道!

刚刚,她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

“安岚。”金雀看快哭了,她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她想对她说没关系的,她想告诉她,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她们不是败类,她们没有行下作之事,没有耍手段,没有骗人,可是,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们有偷过有骗过,耍心思玩手段,排除异己争抢上位更是家常便饭,她们本就是在泥地里打滚的人,她们本就不是那云端之上的人。那些行为,都是她们生存的本能,在她们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在不同世界的人眼里,她们的那些行为就是不入流。

她知道她对那个人一直有感激之情,她知道她对他一直有孺慕之思。

所以,最后她只得抱住安岚,一边哭,一边低声说“对不起”。

若非为了她,安岚今日就不会出来,不会用香,不会遇到那些人,不会听到那些话。

“没事,没事的。”一会后,安岚垂下眼,抬手,也抱住金雀,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道,“你怎么又哭了,没事的,没事的”

是说给金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知过了多会,金雀终于收住眼泪,然后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看着安岚道:“你可别难过,你一难过,我就想哭。”

安岚笑了,拿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了擦脸,然后道:“走吧,该回去了。”

金雀点头,只是两人要出去时,正好隔壁的人也从屋里出来。安岚便又在房门前停住,待那些脚步声走远,下了楼后,她才拉开门。

她和金雀下了楼,走出茶楼门口时,丹阳郡主的马车刚刚离开,白广寒却还未上车。

并且她出来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广寒往她这转过脸,看了她一眼。

七年了,他果真没有丝毫变化,时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她很想谢谢他,谢他当日救她一命。

她还想告诉他,是他让她有了希望,让她从此有了想要去的地方。

她还想说,她也想拜他为师。

还有,还有

可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站在那,怔怔地看着,脸色惨白。

七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她最为凄惨的时候。

七年后,她终于再次见到他,却给他留下最不堪的印象。

而此时,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平静,冷漠,不带丝毫情绪,令她望而生怯。

第066章 低泣

“丹阳郡主应该能被选中吧?”回去路上,甄承运问了一句。

李砚遥遥头:“得看白广寒的意思。”

甄承运扬了扬眉,有些不以为意地道:“有意入长香殿的那几位世家子弟,无论是身份还是名声,都比不上郡主,就是论品性和才情,怕是也没有能比得过郡主的,连崔姨都说郡主的天资极高,白广寒若不选郡主,还能选谁!”

“每次大香师亲自挑选侍香人,都是长安城的大事。”李砚说着就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往某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就像那里一样,位置上的人心念一动,当真是八方云动,所以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就下定论。而且,白广寒大香师还那么年轻,就已开始准备选继承人了,此事亦令人有些不解。”

此时,马车正走在朱雀大街上,而朱雀大街的北边便是唐国的权力中心。

甄承运一怔,随后不解道:“不是选徒吗,怎么是侍香人?我听说长香殿年年都有进新的侍香人。”

“即便是侍香人,由大香师亲自挑选的,自当不一样。年年进的那些,不过是由香殿的殿侍长挑的。”李砚放下帘,解释道,“大香师钦点的侍香人,日后便是大香师的继承人,那一路都需过关斩将。有时候,即便最初被选中,也不一定就能笑道最后,就如那里一般。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那个位置会是谁的。”

李砚说完,又往窗外示意了一下,甄承运自当知道此时马车行到何处了,遂讶异地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这是唐国俗世的权力中心,而与这遥遥相望的,正是云雾缭绕,宛若仙境的大雁山。

安岚和金雀回到源香院后,安岚遂去找陆云仙打听。才知道原来十五那天,是景公的寿辰日,难怪陈大录指定要长香殿的好香。

“那天你也去一趟。”提到这个,陆云仙便指了指早就备好的寿礼道,“原该是我亲自去祝贺,只是我刚刚接手香院的事,脱不开身,幸得你跟景炎公子有交情,让你更为妥当。”

安岚微诧,随后就问:“每个香院都会准备贺礼送去吗?”

“这是自然的。”陆云仙说着就合上手里的账本。“景公可是白广寒大香师的父亲。就凭这份关系。景公的寿辰日,长香殿的人哪敢忽视。”

从陆云仙那出来后,金雀就到:“我去找陈大录,把原来的香品换回去吧!”

“说什么瞎话。”安岚瞥了她一眼。“好容易才顺利办成这件事,你如何又反悔了!”

“陈大录那是要送给景公的寿礼,我之前要知道是这样,就,就不会怎么做了!”金雀有些着急地看着安岚道,“而且,要命的是,偏偏被白广寒大香师给碰上了,景公寿辰那日。他定会到场,万一,万一他当场给揭出来你可就”

“你想太多了。”安岚摇头一笑,“但是白广寒大香师是在隔壁,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如何就知道咱做了什么。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什么事都没有,咱只需安心等着就行。”

金雀咬了咬唇:“可是——”

“我说的是真的。”安岚微笑,“行了,你快去忙吧,我也有好些事要处理。”

金雀走之前,忍不住又回头:“安岚,你,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安岚说着就故意沉下脸,“还不快去忙你的事,耽搁了差事,我也不会轻易饶你的!”

“知道了,果然是有些官威了!”金雀嘿嘿一乐,这才转身走开,只是她转身时,脸上的笑却消失了,眼圈微红,咬着唇加快脚步。

安岚亦是在金雀转身时,目中一黯,只是片刻后,她就让人去门房那交待一句,晚上都警醒着些,不得偷懒打瞌睡。随后又去找石松,让他交代院侍晚上需仔细巡视,不能有任何疏漏。

“怎么了?”石松有些不解,这种事安岚竟特意过来交代,“出什么事了?”

“没有。”安岚摇头,她只是觉得金雀有可能要背着她偷偷溜出去,金雀会开锁,只要没人看着,那几道锁根本就拦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