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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红枫给她调整了一下枕头,闻言,动作微微顿了顿:“吵到你了吗?”

戚斐急道:“不是,外面的是我的侍女吧,她们怎么了?”

洛红枫的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我让她们看顾好你,她们便是这样看顾的。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那也没必要留着了。”

他的口吻很是轻描淡写,戚斐的后背还是一阵发寒,被洛红枫的凶残程度吓到了——她听出了这句“没必要留着”的潜台词不是赶人的意思,而是杀人的意思。

他在杖杀两个侍女。

如果他一贯都是这样的作风,那么,戚斐刹那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小时候的日记里,会说自己害怕洛红枫了。

听洛红枫的语气,他似乎并不知道,她是在那个废弃院子倒下再被高子明送回来的。那两个侍女,应该也不敢说出真相来。毕竟,和“在房间病发”相比,“夜晚独自出去乱晃再病发”的程度更严重,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牵扯出之前她跑出过洛家庄的事,罪名就更大了。

洛红枫肯定很清楚原主的身体状况不稳定,随时都有歇菜的可能,发病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而且,她是主子,下人不可能困得住她,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坐在床边盯着她。所以,说白了,他现在只在迁怒而已。

而让人觉得沉重和压抑的是,他是以保护为名,打着“因为你,我才要惩罚他们”旗号来施令的。

估计原主没少近距离目睹过这样的例子,心里面都有阴影了吧。毕竟,类似于“为了你,我要屠尽天下人”之类的文学桥段,一旦幻化到现实里,一旦要与这种动辄就拿旁人开刀的人为伴,其实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渐渐地,肯定也会害怕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会连累到身边的人,更会担心自己也步上那些人的后尘。长此以往,要是身体不好、心灵也脆弱的人,肯定会自责和压抑出毛病来。

“父亲,你不要惩罚她们,这完全不是她们的错啊。”戚斐心里焦急,抓住了洛红枫的袖子,求情道:“快叫外面住手吧。”

洛红枫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视院子外的惨叫声为无物,慢条斯理地拿起一边的茶杯,饮了一口。

“父亲,快叫他们停手吧,我病发的时候是夜晚,她们总不能时时刻刻坐在床头看着我啊。”

这具玻璃人身体,当真受不住激烈情绪的刺激,哀求了一会儿,发现洛红枫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便是突如其来地一阵气急攻心,眼前一片发黑,竟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重新放回床上的。

洛红枫似乎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有点儿被吓到了,语气比方才好商量了很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戚斐感觉到有针扎入了自己的皮肤,堵住的气畅顺了点儿。精神却变得很差,仿佛被刚才的激烈情绪抽掉了大部分的精力。她睁着眼,用最后的力气,拽着洛红枫的袖子,勉强道:“你叫外面住手,不要杀人……”

“你睡吧,不会的……”

得到了这句回答后,戚斐才暗暗松了口气,不再与身体抵抗,闭上了眼睛。

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在身上捻动的针被拔了出来。片刻以后,她听见了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仿佛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碰了碰她的鼻尖,擦了一下,就离开了。

戚斐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夜晚,醒来时,看到床边的侍女已经换成另外的人了。

戚斐头痛欲裂,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原本的……两个人呢?”

两个侍女低着头说:“庄主说,她们犯了错,已经不适合近身伺候小姐了。”

意思就是被调职了吧。至少没死,戚斐终于安心了点儿,这才慢慢回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鼻子上有过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戚斐:“……”

说实话,就直觉来说,她感觉当时是有人在她的鼻子上吻了一下。

这就很惊悚了。

当时房间里的人只有一个洛红枫。这儿可是古代,这具身体十七岁,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而且,这具身体和洛红枫之间,其实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要是之前发生了点什么的话……

不……她的脑洞好像开得有点大了。毕竟她当时不怎么清醒,说不定碰到了她的鼻子的,只是手指而已。

等两个侍女转身走开了,戚斐才慢吞吞地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了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鼻子。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才发现,原来,这副身体的鼻尖上,有一颗颜色很淡的痣,很是娇俏。

戚斐伸出了一根手指,摸了摸这颗痣,也有点糊涂了,越发分不清刚才鼻尖上擦过的凉丝丝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如今连爬起来都有点困难,一直无法下床,也就没办法亲眼确认薛策现在在哪里。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套娃式穿越之后,她的HP评级功能就封冻了。这意味着她没办法及时看见自己的身体情况,更无法通过与薛策身体接触而提高血条值。

由于不知道新来的两个侍女是否可信,戚斐也不敢让她们去杂物房看。勉强撑起了身子,看了一眼窗外,杂物房的灯是熄灭的。

系统:“薛策是安全的,被高子明藏了起来,可以放心。”

戚斐:“……”你怎么不早说!

也是,依照洛红枫的变态性子,如果他知道了她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跑出去找一个小孩,肯定不会放过薛策。

戚斐想到了什么:“对了,系统,我有个问题。”

系统:“什么?”

戚斐:“你看洛红枫那样子,正常小孩都得被养歪。洛家庄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收留薛策的地方,在这里出现养成的情节,不是太危险了吗?”

系统:“问得好,你以后会知道的。”

戚斐:“……”妈的,你等于什么都没说。

由于身体一直不好,即使是在大夏天,她的体温也是比普通人要低一点的。现在就更加冰凉了,尤其是手脚,盖了厚厚的被子,也很难暖起来。所以,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也一直没有睡得很熟。

夜半三更,戚斐翻了个身,隐约听见了屋中有些动静,疑惑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发现床头有一个黑影,吓得差点儿尖叫出来。

一只小手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嘘。”

薛策蹲在床边,小声道:“别叫,是我。”

他的语气,还有这个捂她嘴的动作,竟然让戚斐联想到了瘴鬼的那一晚。

看见是他,戚斐将这小子的手拿开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来,稍微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进来的?”

“那个侍卫,说我可能会被人发现,让我跟着他,藏在了他的房间里。等到晚上,我就从窗户翻了出来,来找你了。”

“你……”戚斐有些无奈,想拧一下他的脸:“你就这样跑出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还是快回去吧。”

薛策垂着头,没有吭声,小胸膛却在轻微地起伏着。

戚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声音一顿,放轻了些许:“你怎么啦?有话跟我说么?”

“……”薛策咬着牙,闷声道:“我来跟你说,对不起。”

戚斐怔住了。

“我……跑了,所以,你才病了。做错事,要说对不起。”

听了这句有些磕巴的解释,戚斐心脏涌过了一阵暖意。这小子,虽然总是像只不听话的野猫,但本性果然不坏,把她教的东西都好好记住了。

戚斐笑了起来,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薛策的头顶:“没关系,我不生气了。”

薛策却皱了皱眉:“你的手好冷。”

戚斐不以为意:“我身体不好嘛。”

薛策想了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握在了手心里。不一会儿,戚斐就感觉到一股暖意渗透入了她的肌肤中,自己冻得有些麻木的手,仿佛被一个小暖炉包住了,一寸寸地热了起来。她惊讶地说:“你在给我暖手?”

“嗯。”薛策点头,将小手再包紧了点儿。

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可以从掌心中冒出火光来。但除了那种情况,他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运用这种能力。但暖暖手还是可以的。

戚斐心里有些奇怪,难道绫茉姬没有教过薛策怎么控火?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相当于守着一座金矿,却不知道采矿的方法。

不过,修道者的筑基年纪,是从八岁开始,到十二岁为止。薛策八岁时,都已经到了北昭了。也许绫茉姬也没想过自己根本活不到儿子筑基的年纪吧,所以并没有提前教他什么。

戚斐回过神来,说:“这种能力,你可不要随便让第二个人知道。”

薛策纠正:“是,第三个人。”

“啊?”

薛策强调:“现在,你也知道了。”

戚斐忍不住笑了,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放心,我的嘴可严了,保证给你保密。”

这小子,有时候很气人,有时候又让人很感动。

虽然还只是小孩的模样,可透过这张认真的小脸,戚斐仿佛能看出成年版的他身上的那种火焰般温暖明亮的气息。那是完全区别于洛红枫那类人的、让人踏实和安心的气息。

薛策蹲着,闷头给她捂手,发现她仿佛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皱眉:“你闭眼,我给你捂一捂,就走。”

戚斐只好闭上了眼。等了一会儿,她两只手都暖起来了,被塞回了被窝里。

“好了好了,可以了,已经够暖了,你快点回去吧。”戚斐说完,就看见小孩爬到了她的床上:“等等,你不会还想给我暖脚吧?”

因为太冷了,她夜晚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掉袜子。薛策还真的是这个意思。毕竟年纪小,他没有一丝一毫别的心思,只是想让她好受一点而已。就这样将她的双足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认认真真地捂住了。

戚斐这回是真的拗不过他的力气了,只好承受了这份好意。

“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薛策顿了顿,补充:“放心,我会小心,没人知道的。”

戚斐:“……”

到最后,她真的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那个晚上,她睡了一个好觉。

☆、第33章 第33章

戚斐的房间窗户一直是微微敞开了一条缝来通风的。

在薛策夜访之后的那天清晨, 戚斐醒来时,便惊讶地看见之前还空无一物的窗台上, 整齐地放着几朵灰紫色的花。根茎上的泥被擦得干干净净, 柔软的花瓣上,绒毛清晰可见。也不知道在窗台上放了多久, 早上的灿烂阳光从墙根一直向上蔓延, 直射在了花朵上。原本沾在枝叶上的露水, 已经差不多都蒸发干了。

戚斐将花朵拿在了手中转了转, 想了想,探头看向了窗台下面, 果然, 墙上出现了两只小小的鞋印, 一看就是小孩爬墙留下的。

薛策这小屁孩,原来不是空着手来道歉的, 还留下了礼物——沿路顺手牵羊来的礼物。

但是,他只顾着擦干净花茎上的泥,却没注意到自己爬窗进来时, 在墙上留下了罪证。夜晚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自然是看不清楚脚印。早上太阳一出来, 那就太明显了。

戚斐心里暖烘烘的, 又觉得有点儿好笑, 就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了一壶清水, 往墙根淋下去, 悄无声息地把脚印弄干净了,帮薛策洗掉了“证据”。

两个侍女听见她起床的动静,很快就进来了。两人搀着她坐到了镜子前,给她梳头时,看到她手里的花,好奇地说:“小姐,您拿着的是芍药吧。”

戚斐不是很会看花的品种,自言自语:“芍药啊……”

侍女点头:“嗯,说起来,洛家庄里就种了不少呢。”

洛家庄里的很多花花草草都是有药用作用的,芍药也是其中之一,种了不少。

戚斐回头,将花递给了她:“替我找个花瓶,装点水,把花插起来吧。”

侍女接过了花,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比芍药美、比芍药名贵的花,洛家庄里一抓一大把。况且这花儿没了根,肯定养不长久的。又已经有点儿蔫了,小姐怎么偏偏还要留着?

虽然这么想,可她还是照着戚斐的吩咐做了:“知道了。”

时间很快就过了一个月。这段日子里,戚斐的身体时好时坏,缠绵病榻,好转的速度很缓慢。

如果要打一个比喻,她这具身体,就仿佛一个经过了多次修复的玻璃娃娃。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各种机能,都和快要油尽灯枯的人一样,动不动就停机。若是在寻常的百姓家,肯定是活不到十七岁的。而且,洛红枫的医术再好,投入再多药材,这具身体的元气,也还是会随着一次次突如其来的发病而不断受损。也许有一天,玻璃越来越碎,就再也拼不起来了。

所以戚斐很难想象这副半死不活的身体,是怎么发展出那么多情人的。

这段时间,洛红枫几乎每天都会来,也一直待在洛家庄里。也许是顾忌着他,也许是高子明在背地里和薛策说了严重性,小孩自从那天深夜后,就没有再潜入她的房间里了,老老实实地藏了起来。

生病是真的会影响人的心情的,每天都要喝苦巴巴的药,都要躺在床上。不过,也是从那天起,戚斐的窗台,每隔几天,就会出现几朵新鲜的花儿,有时候是芍药,有时候是别的夏天的花。共同点是都把泥巴抖干净了。

每次看到花,戚斐的心情都会变好。如同一片阴霾中,注入了一缕来自于夏日的阳光。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在探病的时候喜欢送芳香美好的花了。

实际上,洛红枫是很忙碌的,并不是时时都能待在山庄里。根据时间线,这时候的他已经坐稳了庄主之位接近十年了,与朝廷、仙门都有各种交际和往来。所以,等戚斐的病情稳定以后,他就不是天天都出现了,大概半个月会来一次。

当然,就算他人没到,手下的一个总是笑眯眯的心腹,还是会每天准时送药来的。

摸清了时间规律后,戚斐才悄悄地让薛策搬回了自己的小书房中。因为提防着两个侍女是洛红枫的眼线,她没有将薛策的存在透露给她们听,在策略上,也进行了一些调整——比如,她现在会以“天气热,想多洗一次澡”为理由,让下人在早上和晚上都各准备一次洗澡水,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薛策来她的房间里洗澡了。

也幸好他是个小孩子,饭量少,洗澡时用的水也少,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要是后世的那个人高马大的样子,绝对是藏不住的。

而且,这两个侍女由于跟着她的时间不长,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像之前的两个那样喜欢指手画脚,通常都是戚斐叫她们去东她们就去东,叫她们去西她们就去西,说守在院子门口不要进来打扰就真的不会进来了,非常听话,更有利于隐瞒薛策的存在了。

趁着洛红枫不在、戚斐精神好了点儿的时候,她觉得整天在床上躺着人会变傻,就干脆去了小书房那儿,教薛策看书写字。不苛求他看懂什么大道理,但至少要把常用的字都弄懂了,把舌头捊顺了说话。

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薛策都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而且,自从看见她因为自己不听话而倒在地上之后,这小子似乎是真的吓着了,也反省了自己,现在变得前所未有地配合,一下子就老实了很多。

在这过程中,戚斐会在桌子上准备一些零嘴,一边吃一边教。薛策似乎很喜欢,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可很快,戚斐就发现这小子虽然往嘴里塞得很欢,可吞下去时的表情却有些勉强,仿佛在吞咽自己不喜欢的食物,就问:“难道你不喜欢吃这些?”

薛策迟疑了一下,鼓着腮嚼着,点点头。

戚斐简直又好气又好笑,用一个空碟子放在了他的嘴巴下面:“不喜欢你别勉强自己啊,来,快吐出来。真那么讨厌的话,你怎么不告诉我?”

薛策似乎有点儿别扭,眼珠子往旁边瞟去,就是不肯回答她。

戚斐怎么都搞不懂这小子的脑回路,催促道:“说话。”

被她喋喋不休地追问了好一阵子,这小子仿佛终于有些恼羞了,粗声粗气地说:“……你不是,说我,不听话吗!”

戚斐:“?”

“我不听话,你就会,生气……生气了,就会生病……”

“所以,我会……尽量听你的话。以后都让着你,不惹你生气的。”

戚斐:“……”

莫非这小子觉得,不管她塞给他什么东西,他都全盘接受不提出任何异议,也算是听话的一种,她就会很开心?

“什么听话不听话的,你这叫矫枉过正。好了,转过来,看着我。”戚斐哭笑不得,这小子说完那句话后,仿佛也觉得说出了真话很羞耻,已经气得想去挠墙了。她连忙按住了他小小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正向了自己:“我可没让你勉强自己,也没说喜欢你’听话’啊。”

薛策有些疑惑,抬起了眼眸。

这小子,果然很是缺乏和人相处的经验。虽然已经比以前有进步了,可还是跟普通人差得有点远。很多事,出发点明明是好的,他却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了。

可她偏偏觉得,这个样子的薛策特别真诚,特别可爱,让人心都软了。

也许,在他的这一世,之后十年的坎坷是无法避免的。但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会尽力去引导他往好的方面走。

戚斐揉了揉他的头,才正色说:“我说希望你乖一点,是让你别乱咬人、乱抓人,是让你改掉用手吃饭、不洗澡的恶习。不是说你必须服从我的一切指令。如果你觉得我有做错的地方,随时可以跟我说。比你大、比你厉害的人,也是会犯错的……再说了,’听话’可不是个好词。”

薛策偏了偏头,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如果一个人只知道听话,慢慢就会丧失了自我,变成其他人的傀儡。”戚斐伸出了一根手指,点了点薛策的心口,认真地说:“所以呢,你要一直有自己的主见。别人说的话,当然可以听一听。但是,一件事怎么做、还有世间的是非曲直,你的心里,应该由始至终地立着一杆判别的天秤。永远不要勉强自己听话去迎合别人,知道吗?”

遇到的人里,要么没教过他这些,要么就是拼命想要他的服从。从来没人和他说过“大人也会犯错”、“你不用太听话”之类的东西。薛策怔怔看着她,一刹那间,仿佛有所了悟,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戚斐这才笑了笑,忍不住换了一种贱嗖嗖的语气,调侃了一句这小孩刚才的“真情剖白”:“不过呢,你有那份让着我的心思,我还是很高兴的。”

“……”薛策终于还是恼羞成怒了。龇牙咧嘴地作势要抓人,戚斐连忙躲开。他却扭身就扑到了被子里,怎么也不肯把头露出来了,心里也万分沮丧,极其后悔自己刚才没忍住,对她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什么“以后听你的话,让着你,不惹你生气”……明明在心里面想想就好了,就不应该说出来的!(=益=)

*

等到戚斐身体大好、可以随意蹦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三个月后的事情了。

如果忽略时不时出现、给她浓重压迫感的洛红枫,还有永远喝不完的、苦得人嘴巴发麻的药的话,这段时光,称得上是快乐、平静和温馨。

教薛策看书写字是一回事,但正常人总不能一直关在房间里。所以,等到夜深的时候,戚斐会在带薛策在院子的附近遛一下弯。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地过去。戚斐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后世的薛策、薛小策,还有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瘴鬼,涿丹守城……都是一场与遥远的时空所交错的梦而已。

不过,很快,系统给她发放的任务提醒,就打破了她的这种错觉了。

系统:“叮!主线剧情发放,请宿主前往你发病的那一天,薛策意外闯入过的院子里,寻找推动剧情的必要线索。”

☆、第34章 第34章

戚斐本来就有些在意那天被高子明称为“禁地”的废弃院子,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时间去看而已。

现在看来, 那里果然是藏了玄机的。

戚斐:“是什么样的线索?”

系统:“我告诉你了,还需要你去找吗?”

戚斐:“……”竟是无法反驳。

系统:“给你两个提示:第一,线索有两条, 缺一不可。第二,必须在从现在开始的三天之内完成。如果你能成功, 这次获得的经验,可以在日后保你的命一次。”

戚斐:“……!”

如果系统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必须认真对待了。

那天晚上乌漆嘛黑的, 时间又隔了快三个月,她当时只顾着追薛策, 对那个院子的位置的印象已经有点儿模糊了。

戚斐于是试探性地和薛策提了一提:“薛策,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跑进去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