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情不是以想象为基础的,她真实地感受着每一次从量到质的变化,没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她对薛书阳的感情。

如果这都不算爱。

不算男女的爱。

她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定义。

又一次的辗转反侧,薛宁窝在被子里玩了会儿手机上的无聊游戏,关机前给段羽发了明天一起吃晚饭的短信。

较之薛书阳,段羽才是真正陪伴了她的每一段岁月,她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那个小房间,当他尝试着去到隔壁那个同样重要的房间时,彼时孤单的她自私地开了一扇窗放他过来,而现今她想他们退回原来的位置,只怕他会撞得头破血流,她亦心力交瘁。

但是…总好过他困在那里窒息而亡,而她将谎言守成绝瘤。

就让她断掉退路,再一次执迷不悟。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一直在外面,没有上来更新。

这几天气温升啦,每天都想出去晒太阳= =

嗯…想求留言啊T T

、罪

第二天薛宁在几个闹钟孜孜不倦的召唤下,久违地在八点前起了床,但仍是慌慌张张地整理完毕,冲到楼下饭厅,对父母和薛书阳打了个招呼,拿着黄姨准备好的牛奶三明治飞快出门。

她绝望地在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的出租车,看见薛书阳开车出来犹如看见救世主,拦下车跳上去就拍着他的肩膀说:“先送我去上班!我要迟到了!”

薛书阳颇为无语,这人的脾气真是来得快也去得快,昨天还一副‘我再和你说话就是猪’的表情呢,“你早让黄叔送你不就得了?”

“他今天要送爸爸出门吧?”

薛诗杰每月这天确实是要去和朋友们打高尔夫,薛书阳看了看时间,看来今天只能他自己迟到了。

薛宁到达地点下车时,薛书阳突然对她说:“什么时候去把驾照考了吧。”

于是她把车门摔得很响,“放心,以后不会让你送了。”

险险地在上班时间前坐定后,薛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薛书阳都没问她地址,怎么知道她实习的公司在这里的?

啊…他不是调查过了吗?看来薛书阳还可以去当出租车司机呢。

因为昨天她怠工被抓包,今天顾星进来时,薛宁直到他走到她桌子旁才故作匆忙地起身问好,顾星看了看她摆满文件的桌面,笑着点了点头进了办公室。

看来昨天的事算过去了…

薛宁大松一口气,半躺在椅子上思考着待会儿继续去茶水间煮咖啡算了。正神游着,旁边的姐姐突然敲了敲隔断,她站起身来问有什么事,姐姐装作问她拿文件低声说:“老板办公室是透明的,你刚那是什么姿势啊。”

薛宁背后突然冒冷汗,她怎么把这个忘了!

随便拿了个文件递给她后,薛宁慢慢坐下,余光扫了扫顾星办公室,这位置安排太不人性化了,靠办公室这边正好没隔板,只消他一抬头,就能监视,呃,看见她。不过…这玻璃可擦得真干净啊,她都能数清楚里面小茶几上有几本杂志…而顾星正埋着头翻书,刚才,应该没看见她吧。

忐忑了一小时后,顾星出来和何曼确定接下来去画廊见一位客户的行程,明明都已经走远了,他又特意走回来对薛宁说:“你还没去画廊看过吧?我顺便带你过去转转。”

薛宁当然不敢说不,迅速收拾了包跟上。

忐忑依旧。

司机还是那天学校遇见的那个,薛宁笑着打招呼时,大叔还一拍大腿说:“小姑娘,咱们真有缘!”

薛宁呵呵干笑,心想这缘分是你老板创造的。

薛宁不敢和顾星一起坐后座,规规矩矩地呆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好在画廊离得不远,十几分钟后,薛宁僵着脖子下了车。

画廊在这区域的一个小广场旁边,名字是“盼”。薛宁看资料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给人一种希望和未知的感觉。

独立的两层小建筑在周边的高楼衬托下很别致,一楼错落有致地陈列着平时出售的一些画作,大多是国内画手的作品,薛宁大致瞄了眼,传统和个性的画都有不少,却也不互相排斥。顾星领着她上了二楼,占据了大部分位置的当然是展厅,最近没有活动,稀稀落落放着几幅人物画。周边设有几个小办公室,他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了会客室,让她自己随意看。

那几幅人物画是传统的水彩画,非常精致,画中人物几乎都是女孩子,长发短发儿童少女少妇,各种年龄各种姿态,薛宁没有什么艺术细胞,远看一会儿后又凑近看,在角落处发现作者的签名:MJ。

这人是很出名的画家么?她做功课时没听说过啊…那肯定就是顾星的朋友了,不然也不会一个展厅都摆着这些。

资料上说顾星出身贫寒,高考刚恢复那几年考上了大学却没能去念,度过了几年普通打工生活后,二十四五岁左右再次考入名校经济专业,算大器晚成的类型。而大学毕业后,他下海经商最开始做的并不是现在这行,兴许因为兴趣他对艺术一直有所钻研,又有许多所谓艺术家朋友,严格来说不能算外行,或许这也是“盼”能步步高升的原因之一?

顾星不知道是见什么客户,许久没有动静,眼看午饭时间快到,薛宁又不敢自己溜走,饿着肚子喝了好几杯茶后,顾星终于陪着一个气质优容的女人下楼来,她规规矩矩地迎上去,原本在说话的女人看见她便用眼神表示了疑惑,顾星简单地介绍说:“公司的实习生。”

那女人了然地点点头,看了薛宁几眼邀请道:“顾总,赏脸一起吃个便饭吧,小妹妹也一起?”

薛宁很想拒绝,顾星已经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她,对那女人笑得非常官方,“该我请客才是,附近有家餐厅不错,我已经定好了位置。”

薛宁多想说我高攀不上,放我去吃麦当当吧!可顾星根本没看她,已经和美女走出了店门。薛宁想到自己这两天的悲惨表现,又掂了掂手中的文件袋,只能垂头丧气地跟上去。

去餐厅的路上,薛宁才知道这位利落又不失妩媚的美女是城内某艺术类杂志的主编田夜,几年前和顾星在一个画展上认识,此次是杂志社在和画廊谈一些合作事宜。

吃饭期间基本也没她什么事,两人还在谈工作,顾星倒是颇为绅士地给她布菜,惹得田夜淡笑着说:“顾总真是平易近人,对实习生都这么好。”

顾星以微笑应万变,并不接她的这个话题。

算起来,薛宁和顾星也才有几面之缘,但她越来越觉得他并不是如看上去那般平和的人。儒商那也是商啊,不过他这样的人,是很招女人喜欢的。

田夜全餐的表现就是证据之一。

当天下午下班后,顾星照常留守,薛宁和何曼一起下楼,何曼问起中午的事,薛宁便说那田夜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曼不以为然地摇食指,“她算什么啊,顾总有夫人的。”

“他结婚了啊?!”薛宁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四十出头,结婚了不是很正常吗?听说是他的大学同学,不过从我在这工作后,还没见过他夫人呢,说是身体不好,常年在家里休息。”说到这里,何曼话锋一转,悄悄说:“不过也有传闻说他们在闹离婚,所以老板才不让夫人露面。”

薛宁吐了吐舌头,真是各家有各家的八卦。

和何曼在大楼前分道,薛宁就愁上了,晚上她约了段羽,是要谈分手的事,可她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约定的地方是他们常去的小饭馆,她到的时候段羽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一看见她他就猛挥手。

和他小时候一样可爱。

段羽比她小两岁,小学入学第一天就成了她的同桌,那时她对人群依旧是畏惧的,第一天段羽热情地自我介绍,她理都没理,不过他天性活泼,每天缠着她说话,把零食糖果分给她,于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大概就是一周后的“谢谢”吧?

段羽是她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是一直陪伴她成长的伙伴,这些年他们共同创造了许多回忆,但迟钝如她,根本没发现段羽对她的感情是何时转变成了爱情。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疯癫又默契地做一辈子朋友。

年初他的告白来得太突然,至少对被薛书阳认真相亲打击了的薛宁来说,太突然。那天她迷迷糊糊地点了头,一错竟已经是大半年。

事到如今,伤害在所难免,但她还是矫情地想将伤害降到最低,因此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头。

浑然不知的段羽点好餐后就开始问她实习的情况,她分神一一回答,又听他说他实习的事,听他说在饭局上见到了谁谁谁,薛宁都不认识,但从他那骄傲的语气,应该是了不起的人吧。

餐点上完后,他忙着分配,于是有了短暂的沉默,薛宁趁此机会抢过话头,“段羽…”

“嗯?”

“那个…我想和你说件事。”

“好啊。”段羽头也没抬,薛宁正准备开口,他又突然说:“对了,今天去市委办事还碰见你大嫂了。”

被打断思绪的薛宁反映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冷淡地哦了声。

段羽好笑地瞟她一眼,“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直率可爱,不喜欢你哥哥的女朋友。”

薛宁呵呵干笑,原来这在他看来,是直率和可爱。心中的愧疚又增一分,她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会成为她这辈子最深的罪孽。

段羽双手交叉放在桌面,摆出认真听讲的架势,绕回刚才的话题:“你要和我说什么?”

薛宁在桌下用手死死掐住大腿,狠狠闭了下眼,尽量对视着他,微抖着声音说:“段羽…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段羽的脸色瞬间僵住,眼神飘去窗外晃了圈,又轻笑:“别开玩笑。”

薛宁坚定地盯着他,“不是玩笑,我觉得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好。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很讨厌,不想再和我做朋友,我也能接受。对不起。”

段羽抬手搓了搓脸颊,沉默地靠向椅背,似乎在思考怎么说话,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为什么?因为我最近没时间陪你吗?还是你不喜欢我去政府工作?或者…”

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性,他说不出口。

当定了坏人的薛宁却能残忍地说出来,“不不不,你一点错也没有。只是我…有喜欢的人,在你告白之前就一直喜欢的人。”

她当然也考虑过很多柔和的借口,比如我们哪里哪里不合适,但绕来绕去,只有这真实的原因能让段羽及时放手。长痛不如短痛,她正担着那长痛,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

段羽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又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抽烟,揉着太阳穴继续问:“你现在和他在一起?我认识的人吗?”

薛宁半真半假地摇头,段羽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松动,薛宁却继续说:“但我不能继续欺骗你,甚至利用你,也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谁说是耽误了?”段羽不由自主地扬高了声调,“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喜欢。”薛宁认真地点头,“可是作为朋友的喜欢。以后…你一定会遇见一心一意只喜欢你的女孩子。”

段羽苦笑,“这个‘一定’是你能替我决定的?”

让他惊讶的是,薛宁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一脸肯定地说:“一定会的。”

段羽拿起筷子翻了下眼前的菜,低声说:“你还真是坦率得让人无语,先吃饭吧。”

薛宁不知道他这算是接受了还是仅仅转移话题,忐忑地吃完饭,他送她回家,离开前拥抱她时,她并没有躲开,尽管他勒得她呼吸困难。

“宁宁…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记在心上,但是你要知道,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而且既然他不能让你幸福,我更加不会放手。”

薛宁无可奈何地叹气,“不要这样,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

“你没有伤害任何人。”段羽微微松开她,勉强地笑,“说不定我明天就遇见了…传说中一心一意喜欢我的人。”

薛宁被他笑中的悲怆击中,不忍再说更多,但在他低头欲吻她时,她还是尴尬地低下了头,于是吻轻轻地落在了发顶。

段羽僵着身子放开她,说了再见。

薛宁进门后得知薛书阳还没回来,没来由地松了口气,打电话给孔雅欣说了晚上的事,大概是话语间掩饰不了苦恼,在段羽这件事上一直对她颇有微辞的孔雅欣反倒安慰她道:“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剩下了就顺其自然吧。不管段羽后面做什么,你不要因为心软而又给他什么希望。温柔有时候是最残忍的武器。”

薛宁闷闷地嗯了声。

她怎么会不明白。

薛书阳的温柔不就是这一切的开端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好像超了= =

每次写这种说分手场景都很烂。

果然还是圆满甜蜜什么的好。

限定这章,大家可以讨厌下我家宁宁T T

其实她还是好孩子的啊啊啊啊

于是我啰嗦的铺垫应该都差不多了

希望接下来能有一些实质性的发展><

、回来

自从和段羽摊牌后,他一反常态地黏人起来。

其实段羽本身就是黏人的性格,但因为薛宁不喜欢,即使两人交往时,每天混在一起的情况也是不多的,对比之下,薛宁对现下频繁来接她下班的段羽颇为头疼。

虽然她说她喜欢的人是早就认识的,可段羽认为那是她的推辞,他的情敌肯定是最近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傅旻睿一度还成为段羽的假想敌,好几次在大厦前遇见,段羽都对他横眉冷对,搞得他莫名其妙,直到薛宁说明不是他,段羽才友好地打招呼。

这样的孩子气,让薛宁哭笑不得。

薛宁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段羽开始说会经常来接她下班时,她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可她低估了段羽的毅力,不管她如何拒绝或者再次阐明立场,他都按频率出现,如果她不愿意同行,他便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这样的僵持算是薛宁近期充实生活中最烦恼的事。

她不止一次抱歉地说:“咱们别这样了行吗?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段羽却好像乐在其中,“我很开心啊,又能经常陪着你。你不用管我。”

他简直幻化成了一堆棉花,她打在哪儿都没用。

在薛宁印象中,段羽虽黏人,却并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这样的行为简直是反常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带来的伤害太大,于是这样的僵持便只能持续着。

他们在家门口也遇见过好几次薛书阳,他热情满满地请段羽进屋坐,都被段羽婉拒了。

薛书阳对段羽一直是亲切的,也不止一次对薛宁表示段羽是很好的对象,两个人要好好过。段羽对薛书阳也有着莫名的崇敬,看着他们俩说话,薛宁想象如果有一天,段羽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薛书阳,会是怎样的表情?

*

另一方面顾星似乎有意培养她,接连几天带她去画廊见客户,她开始以为她又是去参观的,谁知从第三次开始顾星就让她在会客室旁听做笔记,还嘱咐何曼把外出的行程交给她来安排。

何曼给她交接时还玩笑道:“你这半年实习期恐怕会受益匪浅哦。”

薛宁哭笑不得,心想她不过是给顾星指了一次路,虽然她一向厚脸皮地知道自己足够善良,可从未想过会因为这件小事得到特别的恩惠和照顾。

庆幸的是,公司的工作氛围非常正直,不会因为顾星对她的特别就流言四起。

一起工作后,薛宁对顾星的印象也慢慢好起来。顾星的某些方面和薛书阳很像,工作时严谨认真,却仍不失通情达理。每次他看见喜欢的画所流露出来的眼神,都让薛宁觉得他是真正热爱着这个工作的。

气温跌至个位数后,公司的事情也多了起来,经过近两个月的实习,工作越来越熟练的同时,薛宁简直成了顾星的御用随从,每次外出谈事情,他几乎都带着她,搞得何曼玩笑抱怨说她快要失业了。

十二月初,画廊又办了一次小画展,薛宁第一次跟全程,渐渐觉得自己也文艺起来,对那些或抽象或具体的画有了一定的灵敏度,倒霉的是每次不知深浅地评论时,总是被顾星逮个正着。

顾星很体贴地没有批评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语,反而说只要她看得开心就好,什么每个人心中的艺术都是不一样的,不能说谁的理解就是绝对正确。此时薛宁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在顾星前忐忑紧张的新人,两个月下来,薛宁对顾星早已是崇拜的心情,于是听了这般安慰她的话,薛宁总会再次觉得她老板真是好人呐。

好人烦心事却不少,顾星虽然不是单身,却仍旧是钻石王老五级别,挑战极限的追求者前仆后继,就她知道的借由各种理由示爱的女同胞们就有四五位。

各位姐姐们各有奇招,什么装醉装摔倒,又或者直言快语表示好感,怎么狗血怎么来,而薛宁好死不死地每次都是见证人,跟在看言情剧似的,甚至还有人来贿赂她,打听如何才能拿下顾星。

薛宁心想,人家都有老婆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拿下?

当然不用她做什么,这些人无疑不以失败告终,顾星保持绅士却疏离的态度或者轻轻一句“抱歉我有太太了”就能灭掉她们的奢想。

田夜在这些人中算是特别的,从不做夸张的事情,也不会演夸张的闹剧或是直接表白,她只以朋友的身份存在着,每次邀约也都是有工作的时候,不会显得太突兀。薛宁却觉得她是知晓什么内幕八卦,懂得迂回和等待。

顾星看上去也不讨厌她的样子,公司里有人开始八卦说不定那位神秘的老板娘真的要被换掉了。薛宁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在同事如此八卦时总会挺身而出帮顾星说话,斩钉截铁地说顾总绝对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离婚。

这话传了几圈还是传到了顾星那儿,那天在车上他竟然认真地向她说谢谢,在薛宁受宠若惊时又玩笑道:“为了不让你失望,哪怕我有这个想法也会扼杀掉的。”

薛宁被逗得哈哈大笑,“我有那么重要吗?”

顾星竟然笑着点头,薛宁不知为何眼皮一跳,打着哈哈转换了话题。

围观顾星的烂桃花时,薛宁也会想起薛书阳,想象如果她用这些女人的小计策去试探他,结果无非两种:他说你只是我妹妹或者说我有未婚妻了。如果做得太过火,说不定薛书阳直接拿出家长的派头,狠狠训她一顿吧。

而在最忙的那几天,薛宁总是在疲累地回到家,看见薛书阳的身影时默默自言自语:“真好,今天没有想你。”

但在短暂的开心后,她总会悲哀地想,情不自禁说出这样的话,不就证明其实每时每刻都把他挂在心上吗?

画展结束后,投建新展馆的事提上了日程,“盼”二楼的展厅对于大型活动来说还是太小,顾星早就看好了另一块地,准备建一个大点的展馆,应付越来越多的活动。

大概是为了和“盼”来个呼应,顾星已经决定将新地方取名为“归”。为此公司向许多设计师邀了方案,最终确定的是即将从美国回来的本市出身的设计师何逸。

本来负责接机的何曼当天被其他事情缠住,临时拜托薛宁去机场接人,把写有公司名字的小方板给她时,何曼无所谓地说:“要是那个人没找到你就算了,你赶紧回来,顾总说不定随时找你呢。”

薛宁汗颜,“不好吧?毕竟是客人。”

何曼笑得神秘,“他一个来给咱们打工的算什么客人?半个小时你没见到人,就赶紧回来啊。”

薛宁满腹疑问地往机场赶,险些迟到,在出口处寻着位置站好时,那航班还有五分钟着陆。

于是她又走神想到上次来机场还是她匆忙赶回国那会儿了。